妙境法師:修習止觀坐禪法要 4

一調食者:夫食之為法,本欲資身進道;食若過飽,則氣急身滿,百脈不通,令心閉塞,坐念不安;若食過少,則身羸心懸,意慮不固。此二皆非得定之道。 「第一、調食者:夫食之為法,本為資身進道;食若過飽,則氣急身滿,百脈不通,令心閉塞,坐念不安。」 前面的具五緣、訶五欲、棄五蓋講完了。現在是第四、調五法。調這五法,第一是調食。「夫食之為法」,這飲食這件事情,本來是「資身進道」,飲食的營養能資身,能使令這個身體精神、有氣力。有了精神、有氣力,身體健康、四大調和,然後才能夠修學聖道的,這也正是修道的人要用飲食原因了。「食若過飽」,如果這個飲食吃得太多了;應該要吃飯、要吃東西,但是吃得太多了,「則氣急身滿」,這個氣就很緊、這個身體感覺到很滿、很充滿。「百脈不通」,身體裡面的這個脈就不通暢了,使令我們的心識也閉塞。這個情形,可能是吃得太多了,這胃的消化不好,所以就淤結在身體的各部分,那麼淤結在裡面就會有這些現象了;「氣急身滿、百脈不通、令心閉塞」。 這「令心閉塞」這句話怎麼講呢?這《俱舍論》上有一句話:「根明凈故,識亦明凈」,說我們的眼耳鼻舌身意這個六根它明凈,那麼依止在根裡面的識,它也就明凈。根明凈或者我們解釋,就是地水火風沒有渣滓淤結在裡面,它本身很平衡,或者可以這么解釋。那麼這個心識它就不閉塞,它就靈明清凈。那麼你修學奢摩他的時候,修學毗缽舍那的時候,他就容易相應。但是你吃太多了,這個心識就閉塞,就不明凈了。「坐念不安」,你坐在那裡就有煩躁他就不安隱。這個身體不安隱,這心念也不安隱,就是對用功修行有妨礙了。本來這個「食」是幫助修行的,結果是障礙修行了。所以吃多是不對的。 「若食過少」,吃得太少,「則身羸心懸」,這個營養不夠了,這個身體羸瘦,這四大也就不平衡了。「心懸」就是心也不安定也不安了,也是感覺不舒服。「意慮不固」,你心裡面想要注意一件事情或者是修定、或者是修慧,你的思想它不穩定,它自然的就跑到別的地方去了。「此二皆非得定之道」,吃多了、或者吃得太少,這都不是修行人所應該有的事情了。 若食穢觸之物,令人心識昏迷;若食不宜之物,則動宿病,使四大違反。此為修定之初,須深慎之也。 「復次!若食穢濁之物,令人心識惛迷;若食不宜之物,則動宿病,使四大違反。此為修定之初,須深慎之也。」 「復次」,不僅前面說的,這還有其他的意思,若是飲食中有穢濁的東西、不清凈東西。「令人心識惛迷」,能使令人的心識惛迷、多睡覺。有的東西能有這種作用,吃下去令你多睡覺。我們出家人素食,不吃蔥、韭、薤、蒜。這《楞嚴經》說,你生吃、人就容易有瞋心,容易發起瞋、憤怒;你若吃熟的,就容易有欲心。所以我們這心理作用,受到生理的影響;生理又由飲食來支持的,所以互相有連帶關係。「若食不宜之物」,若吃的東西對於你不合適,「則動宿病」,就能夠動起來你的老毛病,以前有的病潛伏在那裡,沒有完全好,現在吃的東西不合適呢,這個老毛病犯了。「使四大違反」,使令我們身體裡面的地水火風它互相衝突,互相衝突就是有病了,所以這個飲食還是非要注意不可的了。「此為修定」開始的時候需要特別謹慎的。 這經上說,有一比丘,可能是周利盤陀迦,他受到一個地方的要求去降伏這個龍。這個龍是一個很暴惡的龍,它不能按時下雨、反倒破壞人家的農作物。所以這些老百姓就請求這個比丘神通請你來降伏龍。周利盤陀是一個原來是很笨的一個比丘,但是他得阿羅漢也有神通。他果然是把龍降伏了,降伏了以後,那個地方的人很感謝他,就請他吃飯。請他吃飯裡面有酒,給他吃了很多的酒,吃完了酒,他回來的時候,還沒有到廟的門裡面,到了廟的門口他就醉倒了,就倒在那裡了。倒在那裡,缽丟在一地方,還有其他的東西也丟在另一個地方。等到佛和阿難尊者從外邊回來,說:「這是誰呢?」阿難尊者就如是如是一說,這是某某比丘怎麼怎麼回事佛說:「他現在還能不能降伏一個蛤蟆呢?」這件事,佛當時就是集會大眾,就制這個酒的戒,比丘不得飲酒。 這件事我在想;我們平常凡夫飲酒過量了會醉。這個阿羅漢聖人啊!他飲酒多了也會醉。所以這個身體這件事凡夫聖人都會受到飲食的影響的;可見這件事,若想要修行,還非要注意不可了。 故經雲:「身安則道隆,飲食知節量,常樂在空閑,心靜精進,是名諸佛教。」 「故雲:身安則道隆,飲食知節量,常樂在閑處,心靜精進,是名諸佛教」。這「飲食知節量」這以下這四句話,這是我們戒本裡面,毗葉羅如來說的略戒。這略戒裡面,「身安則道隆」這句話沒有。「身安則道隆」,就是我們這個身體四大調和、心情愉快,這樣子我們修道才可能會有進步,才可能會成就的。所以不能夠忽略這件事,也應該注意這個飲食的。我自己這么隨便說;五十年前的佛教,這個老一輩的老法師似乎是不太注意這個事。 「飲食知節量」,我們這個飲食要知道節量,你要知道這個量,要約束自己,不要太多,不要吃得太少。「常樂在空閑」,要常是歡喜在閑靜的地方,遠離塵世;遠離塵世就容易清凈。「心靜精進」,我們內心寂靜;如果你有禪定功夫你就是在都市喧鬧的地方也可能是寂靜的。但是我們沒有成就的人,你就在閑靜處,你心可能會容易寂靜有多少幫助的。所以在空閑是對的。「樂精進」,你有一個好的修道的處所,你再能夠歡喜精進修行,那你就有成就的希望了。「是名諸佛教」,諸佛都是這樣教導弟子的。這是毗葉羅如來的略戒。這一段文說到飲食,就是說到「飲食知節量」,就是毗葉羅如來注意這件事了。 二、調睡眠者:夫眠是無明惑覆,不可縱之。若其眠寐過多,非唯廢修聖法,亦復喪失功夫,而能令心暗昧,善根沉沒。當覺悟無常,調伏睡眠,令神氣清白,念心明凈,如是乃可棲心聖境,三昧現前。故經雲:「初夜後夜亦勿有廢,無以睡眠因緣令一生空過,無所得也。當念無常火燒世間,早求自度,勿睡眠也。」 「第二、調睡眠者」,這個調飲食是說完了。第二是調睡眠。「夫眠是無明惑覆,不可縱之!」這個睡覺的事情昨天我們說過。我們欲界的眾生都是睡眠事情,那麼「眠」究竟是怎麼事情呢?是「無明惑覆」,這是無明的迷惑遮蓋住了我們,因為我們的心識是有明了性的;但是睡著覺以後不做夢的話,就沒有明了性了,所以也是屬於無明煩惱一類。我們這明了性的心被這個無明惑包圍了、遮蓋住了,那麼這種境界還能夠修學戒定慧嗎?他是不能修行的。所以睡著覺就是不能修行了,這件事是「不可縱之」,你不可以放任他,他一個勁的睡就不修行了嘛!「若其眠寐過多」,你睡得太多了。「非唯廢修聖法,亦復喪失功夫」,這不但是不能夠修學戒定慧了,不能學修奢摩他、毗缽舍那了,不能修學般若波羅蜜了。「亦復喪失功夫」,也還能夠失掉你已經成就功德,已經成就功德也會喪失掉的。 當然這種話,就是我們初發心修行的人這樣子。這個睡覺這種情形你自己規定睡這么多,你常這樣子作,成了習慣也就好了如果你忽然間放縱一下多睡一點,多睡反倒不好。譬如靜坐的時候,你睡覺睡少了、打瞌睡;你想多睡,還更打瞌睡。只有睡到你所規定的成了習慣那麼多他就好一點。所以這個睡眠,不睡不行,睡多了也不行,睡少了也不行。所以「廢修聖法、喪失功夫」,「而能令心暗晦」,使令這個心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這個明了性、這靈明的性減少了。「善根沉沒」,善根沉沒就是喪失功夫了,你原來的那個善法成就功德就隱沒了不出現了,就失掉了譬如說你能夠把《大品般若經》背下來的話,但是你睡覺太多了,惛惛沉沉的就背不下來,你不能背。你原來靜坐,你靜坐小時,裡面最少有半小時明靜而住,但是你睡覺太多了的時候,這個半小時明靜而住的功夫也沒有了。所以「善根沉沒」,這個定的善根、慧的善根都會受到影響。 「當覺悟無常,調伏睡眠」,所以我們應該覺悟人命無常,我們的生命很脆弱的,很容易就死掉了還沒有棵樹那麼牢固,那麼所余的時間不是很多啊!所以要調伏睡眠,爭取時間要修學聖道的。「令神氣清白、念心明凈」,如果你睡的按照你所規定的成為習慣的正常的睡眠那個時候,這個「神」就是你的「心」,這個「氣」主要就是身體,他「清白」,他很清凈、很明白的,不糊塗,很正常。「念心明凈」,這個清白的神氣,你若用功的時候、靜坐的時候,你這念力他也明凈他有力量。這修禪定的人主要是靠這個「念」來修禪定的,這個「念」是什麼呢?就是明記不忘。這個「念心明凈」就是你明記不忘力量很明很凈,你就容易得禪定譬如說靜坐的時候,你是修數息觀的話,數這個一、二、三、四、五,這個一二三四五這個數,在你心裡面他不忘,繼續的這樣修,那麼你的心就繼續的一心不亂了,繼續的明凈不亂,那麼你就很有希望得定了。若是念力差了的話,念力失退了、忘了,在那裡靜坐數著數著忘了、不數了,不數了就是你打妄想了,就是你昏沉了,那就不是修數息觀了。所以這「念力明凈」實在就是得定的一個前相,所以人的記憶力強的人是容易得定的。這《涅槃經》上說「老來無三昧」什麼原因呢?就是這個記憶力衰退了,所以「無三昧」。不過也不是決定的,我們等一會兒再說。 「如是乃可棲心聖境,三昧現前」,我們「神氣清白、念心明凈這樣子,你才能把這一念的心放在聖人境界上,才可以成為聖人的。「三昧現前」,這個禪定才能出現,你才修行成功了的。如果因為吃飯吃太多了,或者吃太少了,這神氣不清白,念心不明凈,那麼就把光陰都空過了,沒成功,沒能轉凡成聖,沒能夠得聖道。 「故經雲:初夜後夜亦勿有廢」,這是在大正藏十二冊.一一一一頁,這就是那個《遺教經》。《遺教經》上說,告訴我們調這個睡眠,這個修行時間怎麼說的呢?說「初夜後夜」,這個「夜」分三時,一個初夜、一個中夜、一個後夜。我們白天精進的修學聖道,到夜間的時候;初夜、後夜也不要空過時間也要修行聖道,也還是奢摩他、毗缽舍那這樣修行的。「無以睡眠因緣,令一生空過,無所得也。」其實括弧應該放在最後,這都是遺教經》上的話。說我出家人放棄了世間上的五欲,來到佛法裡面希望能夠成聖道,所以不要因為睡眠關係,使令我們寶貴的一生空過了,「無所得」,佛法功德一點兒也沒成就這是太可惜了。「當念無常之火,燒諸世間」,我們應該常常的憶念無常就像火似的,燃燒這一切的世間都歸於盡了,同歸於盡了。「早求自度、勿睡眠也」,要積極的要求自己能夠解脫這個苦海解脫這個生死的大苦海,能得聖道。「勿睡眠也」,不要睡眠太多;就是中夜可以睡覺的。 我們欲界的眾生都是睡眠,但是其中有個例外的,就是鬼是不睡覺的;鬼他不睡覺,其餘的眾生都是睡覺的。 三調身、四調息、五調心。此三應合用,不得別說;但有初中後方法不同,是則入住出相有異也。 「第三調身、第四調息、第五調心」,前面這個飲食睡眠兩種說完了。這三種的調放在一起講;「此應合用」,這三種身、息、心的調要合在一來用,「不得別說」,「但有初中後」方法的不一樣。「是則入住出相,有異故」,這就是你入坐的時候攝心不亂,這時候要調,已經攝心不亂後以後也要調,你要離開坐了要出定了也要調;分這入、住、出。若是已經成功了的人,入定,住定、住在定裡面,或者出定,這三個時期都也是調這個身、息、心的,這三個時期調法不一樣。這是標出來這三種調,這底下解釋。 夫初欲入禪調身者,行人慾入三昧,調身之宜,若在定外,行住進止,動靜運為,悉須詳審。若所作麁獷,則氣息隨麁;以氣麁故,則心散難錄;兼復坐時煩憒,心不恬怡。身雖在定外,亦須用意逆作方便,後入禪時,須善安身得所。 「夫初欲入禪調身者」,我們一開始想要在入禪的時候調這個身體,怎麼樣調呢?「行人慾入三昧,調身之宜」,想要入在禪定裡面,把這個身體調得很合適,順於禪。「若在定外,行住進止,動靜運為,悉須詳審」,這是靜坐之前,或者說一小時之間,就是在定外。「行住進止」,你或者是行,或者不行、住在那裡或者是進,或者是止。這「進」其實也就是「行」,「止」其實也就是「住」,意思是相同的。「動靜運為」,這個「住」和「止」就是「靜」,「行」和「進」就是「動」。你或者是動、或者是靜,你種種的活動,「悉須詳審」,完全你都需要謹慎,你要細心的處理事情,不能夠粗心大意的,這樣意思。這個「詳」是安詳,這裡面表示你若是有劇烈的運動,對靜坐就有點不合適的。 但是我們平常禪堂裡面說是跑香,是用「跑」字。我這么酌量那個情形,我們中國漢人佛教禪堂我也參加過禪七;它是時間的,假設經行是二十分鍾的話,大概有兩、三分鍾是走得很快,並不是跑,它是走得快就是。可是後來其他的地方也有的是跑了,這樣情形是有。但是金山、高旻的這些老禪師香港打禪七我參加,他們並沒有那麼跑,只是走得快就是了。 「悉須詳審」,你要特別的安詳審慎,不能粗心大意的。就是你特別的作些辛苦事,你完了就靜坐都會受到影響的。這南傳佛教他們採取的方式是慢步的經行。慢步經行,我讀這《大般若經.四念處品》,有那種味道,就是坐禪之前慢步經行。這走得非常的慢。我也試驗過,我感覺到好,感覺這慢步經行對坐禪有很大的幫助。它那個理由在那裡呢?就在你的起足落足,這足的一起一落,在這里攝心不亂。不是說你已經盤腿坐了以後你才攝心不亂他在經行的時候就攝心不亂了。我倒沒有參加過南傳的法師打禪七的事情,但是我聽慧生老法師說過,他參加過。他說他們參加禪七的情形是經行一個鍾頭,不是經行二十分鍾、三十分鍾;經行是一個鍾頭,六十分鍾,然後坐下來一坐兩個鍾頭,他感覺到非常好。所以我受他的傳染了,我也試驗了一下,的確是好。不過這個方法,若是腿子不好的人能有困難。「悉須詳審」,你這身體的活動,你都是要慢慢的。 「若所作麁獷,則氣息隨麁」,若是你作的事情很麁獷的,你不謹慎,作些麁獷的事情。「則氣息隨麁」,那麼你這個氣息也隨著他就麁了。我們這一念明了性的心、他的散亂或者他寂靜,我們不靜坐的人,我們可能是不知道。但是你若有靜坐經驗你會知道,它會受到這個息的影響;心的動靜受到息、呼吸,受到我們一呼一吸這個息的影響的。所以「氣息隨麁」,這個氣息又隨著我身體動作的影響,又受到身體的影響。所以這個身、息、心互相有關係。所以我們想要靜坐的時候,內心容易相應,你的身體動作要注意的。「若所作事情很「麁獷」,我們舉個例子,或者說你一時的不忍,同人家打架了,或者受別人打你了,或者你打了別人的話,你這時候靜坐就會困難的。 所以「以氣麁故,心則散亂難錄」,你這內心也就會亂,很難把它約束,叫他不要動,很困難、很不容易的。「兼復坐時煩憒」,因為你氣息麁了,你內心也就散亂,不容易攝持,而且又在坐的時候心裡面煩躁,「憒」就是心裡面亂,不能安靜下來,不能使令他入於所緣境那個地方,安住在那裡,不能。「心不恬怡」,這個心不安靜、不快樂,不歡喜在這兒坐了,就坐不下去了。「是以雖在定外」,因為這樣的關係,雖然你還沒有入定,沒入定就是在定外,「亦須用心逆作方便」,你也要注意。「逆作方便」其實就是「預作方便」,先要開始作一個方便,作一個隨順入定的條件,要製造一個隨順入定的條件。雖然還沒有靜坐,但是這時候你要開始叫他不要太麁獷,處處心要細緻、要細密的才可以。「後入禪時,須善安身得所」,你在入定之前先是經行,後面有詳細的說明了。經行完了,你在靜坐的時候你還要注意把這個身體調得合適。不是說靜坐之前什麼事情都很審諦,都很好,那麼靜坐的時候不注意,不注意還不行,處處要注意的。 初至繩床,即須先安坐處,每令安穩,久久無妨。次當正腳,若半跏坐,以左腳置右腳上,牽來近身,令左腳指與右髀齊,右腳指與左髀齊。若欲全跏,即正右腳置左腳上。次解寬衣帶周正,不令坐時脫落。次當安手,以左手掌置右手上,重累手相對,頓置左腳上,牽來近身,當心而安。 「初至繩床,即須先安坐處」,前面是說你在經行的時候,或者半小時前、或者一小時前,你就應該准備好了。這經行完了,你到了繩床這里。這「繩床」就是床用木頭作個架,然後裡面用繩連接起來,好像是個網似的,這叫「繩床」。「即須先安坐處」,這繩床也就是個禪凳了,你要先把這繩床安排好,這個坐處先安排好。「每令安穩」,常是令它坐下來的時候感覺到很舒服,要這樣子。「久久無妨」,坐了很久了,這個坐位也感覺舒服,它對你靜坐沒有妨礙,所以也應該墊一些柔軟東西。光是個木頭板,你坐了不久他就會痛了,不能說「久久無妨」的了,所以預先要安排好。 「次當正腳,若半跏坐者,以左腳置右腳上」,前面說是把這個座位要弄好,坐在這座位以後要怎麼樣作法呢?應該「正腳」,怎麼樣正法呢?「若半加坐者」,這個「跏」字不要有這個「足」是對的,有這個「足」反倒是不大對。這「半加趺坐」怎麼坐法呢?「以左腳置右腳上」,「置右腳上」這個「腳」是個錯字,應該是個「髀」。這兩個字是通用,都念ㄅˋㄧ。這個髀是什麼呢?就是膝蓋骨以上的大腿骨叫髀。那就是以左腳放在右髀上面,那麼右腳就是在左腿的下面,那這叫作「半加趺坐」。「牽來近身」,把這左腳要牽到裡面接近身體這樣子。「令左腳指與右髀齊」,與右髀相齊,這樣子。不過你坐久了,你腿子柔軟,他可能會超過一點,就是不齊了。「若欲全結跏」,若是你想要結雙加趺坐。「更將右腳」,在左腿下面的右腳把它拿上來放在左髀上,那麼這就是雙加趺坐了。 「次解寬衣帶周正」,其次是解寬衣服的帶子,這褲腰帶要解開,解開、他這地方松一點。因為你若是常常坐,你這地方不解開,他感覺這個帶很緊。本來我們不靜坐感覺那麼緊,但是你靜坐久了,你會感覺到很緊。如果你把它開了它就鬆動一點,感覺舒服一點,所以把這個衣帶要解開。解開,但是有個限度,要「周正」,這所穿的衣服還很整齊,「不得令坐時脫落」,要有個限度的。 「次當安手」,前面說加趺坐是這樣子,但是我們的手怎麼放法呢?「以左手掌置右手上」面,左手放在右手上面。「重累手相對安之」,這個手就是迭起來,「相對安之」,怎麼「相對安之」呢?「頓置左腳上,牽來近身,當心而安」,就把它放在左腳上面,其實應該是左腿上面,因為這個腳已經放在右腿的上面了,如果我們這個手放在左腳上,那麼偏了、偏到右邊去了。但是這些版本都是個字,不過底下說得好,「牽來近身」,這個手要把它放在靠近肚子這里,但是不要懸在那裡。「當心而安」,當在中心,不要放偏了,要這樣子放法。這是這個手要這樣安法。 次當正身,先當挺動其身,並諸支節,作七八反,如似按摩法,勿令手足差異。如是已,則端直,令脊骨勿曲勿聳。次正頭頸,令鼻與臍相對,不偏不斜,不低不昂,平面正住。 「次當正身」,其次應該正這個身體,怎麼正法呢?「先應挺動其體」,這加趺坐也坐好了,手也放好了,然後就應該「挺動其體」,「挺」也就是「動」,這個身體搖動一下。「並諸支節,作七八反」,作這么七八次,「如自按摩法」,就像自己按摩自己似的,但這時候手是放在那裡,只是這么挺動。「勿令手足差異」,原來這個手足的安排,你不要偏倚。「如是已,則端直」,這個「己」應該是「已」,你這樣作完了,你這身體還要把它端直。「令脊骨相對,勿曲勿聳」,你若曲了、或者聳,「聳」就是脊骨就不相對了;就是不要歪。「次正頭頸,令鼻與臍相對」,不偏、也不斜,不低頭、也不仰頭。「平面正住」,要這樣子正身。 次當口吐濁氣,吐氣之法,開口放氣,不可令麁急,以之綿綿,恣氣而出,想身分中百脈不通處,放息隨氣而出。閉口,納清氣,如是至三。若身息調和,但一亦足。 「次當開口」,其次應該開口。「吐去胸中」的「穢氣」,把體內的穢氣要吐出來。這個事情,若是你一個人靜坐,當然你就這樣作,就是這樣的次第。如果是大家多少個人同在一禪堂裡面靜坐,這個「開口吐穢氣」這件事應該到室外去,我這么看應該到室外去吐氣比較好。吐氣的方法,「開口放氣,不可麁急」,你把口張開向外放氣的時候,不要很粗的,不要很急的,你要慢一點。「以之綿綿恣氣而出」,雖然開口吐氣,吐得要細一點,要慢慢的,「恣氣而出」就是放氣而出。「想身分中百脈不通處,悉放隨氣而出」,你這口張開往外放氣,你心裡面要思惟身體的各部位,百脈不通的地方,全部的都通了,這所有的濁氣都隨氣而出。「出盡閉口」,這一口氣慢慢的吐出去以後嘴就閉上,「鼻納清氣」,用這個鼻來吸清凈空氣,所以應該在空氣新鮮的地方這件事。「如是至三」,這吐納要作三次。「若身息調和,但一而足」,若是你身體的氣息調和了的話,作一次也可以。這可見智者大師的意思,這個吐納當然對身體健康有幫助,它也是在調息的,為調息而用的。 次當閉口,唇齒纔相拄著,舌向上齶。次當閉眼,纔令斷外光而已。當端身正坐,猶如奠石;無得身首四肢切爾搖動。是為初入禪定調身之法。舉要言之,不寬、不急,是身調相。 「次當閉口」,這個吐納作完了要把口閉上。「唇齒纔相拄著」,這兩個唇和裡面的牙齒都要合起來,但是你不要太用力,只是才是相連接就是了。「舉舌向上齶,次當閉眼」,閉上牙齒和唇以後,這口內的舌頭怎麼辦呢?這舌抵上齶,「上齶」就是上牙根的肉的那個地方,慢慢的相抵、相接觸。那麼這件事有什麼好處呢?這舌抵上齶,他們這些練氣功的人是說,這個氣,如果我們舌若不抵上齶的話,他這個地方困難有什麼困難呢?因為這個牙齒是不連接的,這個氣若走到這里就是不通了。你若舌抵上齶呢?這個氣就從舌頭這里就通了,他們是有這樣的解釋。但是我想我們佛教靜坐方法不練氣,不練氣,那舌抵上齶的目的是什麼呢?但是沒有說,這《阿含經》里有這個話,那麼它有什麼好處呢?大概就是口水多一點,你若舌抵上齶,口水多一點;這口水多對身體健康也有幫助的,所以要舌抵上齶。 「次當閉眼」,閉這個眼睛,「纔令斷外光而已」,只是不見外光就是了。「然後當端身正坐,猶如奠石」,就像那個石頭,奠基的石頭放在那裡不動了。「無得身首四肢切爾搖動」,你不要你的身體四肢,切爾搖動,「切爾」就是急切的,忽然間這里動一動,忽然間撓撓那裡,忽然間這里搞一搞,不可以這樣子。「是為初入禪定調身之法」,初入禪定的調身是這樣子。「舉要言之,不寬、不急,是身調相」,這個「寬」就是太鬆懈了叫「寬」,「急」就是太緊張;這個身體的調相,也不要太鬆懈,也不太緊張,就是要放鬆,但是不要太過頭,這就是身的調相。 四、初入禪調息法者。息有四種相:一風、二喘、三氣、四息。前三為不調相,後一為調相。雲何為風相?坐時則鼻中息出入覺有聲,是風也。雲何喘相?坐時息雖無聲,而出入結滯不通,是喘相也。雲何氣相?坐時息雖無聲,亦不結滯,而出入不細,是氣相也。雲何息相?不聲不結不麁,出入綿綿,若存若亡,資神安隱,情抱悅豫,此是息相也。守風則散,守喘則結,守氣則勞,守息即定。 「第四、初入禪調息法者,調息凡有四相」,一共有四樣不同,這個息有四種形相。第一是風、二是喘、三是氣、四是息,這四種。「前三為不調相」,風、喘、氣,這是不調和的相貌。「後一為調相」,這個「息」是調的形相。「雲何為風相」呢?是「坐時則鼻中息,出入覺有聲也」,鼻中的氣息一出一入的時候,感覺到有聲音這就是風,給它名字叫「風」。怎麼叫作「喘」呢?「坐時息雖無聲」,這個氣息雖然沒有聲音,但是出入的時候「結滯不通」,不通所以喘嘛!「是喘相也」,結滯不通,有的地方有阻礙,這就叫作「喘」。「雲何氣相?」,「坐時雖復無聲、亦不結滯,而出入不細」,不微細那就名之為「氣」。「雲何息相?」這個「息」什麼相貌呢?「不聲、不結、不麁,出入綿綿」,一出一入很微細的。「若存若亡」,就好像有氣,又好像沒有氣了。「資身安穩」,這樣的息能幫助你身體安穩舒服,坐那裡感覺舒服,這和前面三個是不同了。「情抱悅豫」,你內心裡面感覺很快樂,當然這不是輕安樂感覺很快樂,「此為息相」,這叫作「息」的相貌。 「守風則散,守喘則結,守氣則勞,守息則定」,這個息有這樣四種相貌,我們在修奢摩他的時候,應該怎麼樣作法呢?「守風則散」,如果這個氣息很粗,出入有聲,你這樣子,這個心若放在息上攝持它一心不亂困難的,你心反倒容易散亂,所以這是不合適的。「守喘則結」,你若是氣在喘的時候,你守這個息的話,你會困難,這個「結」就是有阻礙,你行不通了,你也就坐不下去了。「守氣則勞」,這個氣,你這樣子觀這個息,時間不用很久,你就感覺到很辛苦,你也坐不下去了。「守息則定」,若是這個息若有若無的,這個時候你心住在息上,你會得定的。所以這個「息」是調相,前三種是不調的。 坐時有風喘氣三相,是名不調;而用心者,復為心患,心亦難定。若欲調之,當依三法:一者下著安心、二者寬放身體、三者想氣遍毛孔出入通同無障。若細其心,令息微微然。息調則眾患不生其心易定,是名行者初入定時調方法。舉要言之,不澀不滑,是調息相也。 「復次,坐時有風氣等三相,是名不調;而用心者,復為心患」,你在三種相上去用心修止、修奢摩他的話,在你心理會有患,會有困難。「心亦難定」,心也不容易定下來的。「若欲調之,當依三法」,這問題是我們若是有風、喘、氣的這種不調的行相的時候,我們怎麼樣把它改變過來呢?怎麼調整它呢?「當依三法」。第一是「下著安心」。「下著安心」怎麼講呢?就是我們把這一念明了心,把它放在下面的地方,下面地方是那裡呢?把它放在肚臍子也可以,你不要去注意這個息的出入,你注意這個肚臍子。就是你自己預先應該在自己私人的地方看看這個肚臍子,這個心把肚臍子的相貌取得,取得這個相貌。這時候,你要用的時候,你心裡面就注意這個肚臍子。或者是臍下一寸三分也可以。這「臍下」這句話還有點問題。什麼叫「臍下」?譬如你坐在這里,坐在這里說「臍下」,那麼應該是那一個部位?你想一想。如果是你平卧在那裡說「臍下」,那麼「臍下」是那裡?所以,如果你在那裡說臍下,如果你平卧在那裡說臍下,同是這兩個字,但是那個部位不同了。不過在我們修奢摩他的人也不要緊,怎麼都可以,這兩個臍下都可以,但是不如坐在這里說臍下比較好一點;說「下著安心」。另外在《釋禪波羅蜜次第法門》也是智者大師講的,還有個安心處,就是安在地面上。安在地面上;這個坐法是「繩床」,就是有個禪凳,不是坐在地面上,是要高起來,你要觀下面的地面。這件事在《清凈道論》上說得清楚,說得很詳細。他說出一個方法,譬如是夜間不要開燈的時候,這個屋子完全是黑暗的,你可以用這個手電筒筒一開開往地面上照,你在地面上看見一個圓的光明你把這個相取下來,你在心裡面記憶住。記憶住,若是「下著安心」,如果你歡喜這樣作的話,你坐下來的時候,就注意地面上有一個圓的光,這也是個方法,也是不錯。不過若想要修奢摩他靜坐的話,這《清凈道論》還要看一看的,它也有一些我們北傳佛教修定的書裡面沒有說的事情,所以也要看一看好! 所以要「下著安心」,你這個心向下。我們這個氣息粗了,為什麼要「下著安心」呢?我們這個心若向上緣;這個心到那兒去,我們這個身體的血就到那兒去的多。這「氣息粗」,為什麼氣息會粗?若是你坐了三十分鍾或者一個鍾頭的用力的工作,當然氣息會粗,或者你跑,跑步氣就喘嘛!但是你若是穿衣服多了,這溫度不平衡了,穿衣服多了就熱,熱、氣息就粗,熱得過頭了就會喘。所以你這個心若向下緣,這個血就向下來就多,他上部就感覺清涼感覺清涼,這氣息就不粗了。不過有的時候,你要用功修行、處處都要細心。如果因為穿衣服多了,你就把衣服減少一點,他氣息就不粗了。但是你如果脾胃有點毛病你吃東西吃多了,有些淤結在身體裡頭,也會這個問題的。所以你若用功的時候,時間久了;你一天或者就坐半小時,就坐一個鍾頭也無所謂。如果你是坐上八小時、十個鍾頭、十二個鍾頭以上,你就會發現這些問題,你就得要注意自己的功夫淺深是個問題,你處理這些日常生活事情又是個問題,你都要注意的。所以「下著安心」,或者我們一般說能降火,能降火所以這個氣就微細了。 「二者、寬放身體」,把這個身體讓他全部放鬆,你不要緊張緊張也是容易氣粗的。 「三者、想氣遍毛孔出入通同,無所障礙」,第三、你這樣坐的時候,你內心也要觀想觀想你體內的氣,周身的毛孔普遍的都向外放氣,無所障礙,要這樣子觀想他也有幫助的。「若細其心,令息微微然」,你這個心能夠寂靜下來,不粗動,這個息也會受到影響,它也微細的。「息調則眾患不生」,你這個息調了,你所有的病痛不生。「其心易定」,容易安定。是名行者初入定的時候,調息方法。「舉要言之,不澀不滑、是息調相」,這個「澀」就是不通,「不滑」就是氣在喘,或者是出入有聲,那都是「滑」了,那麼這就是息的調相,息就調了。這個息若能調得好,這靜坐有很大的幫助的,如果息調得不好,不行的。 五、初入定時調心者有三義:一入、二住、三出。初入有二義:一者調伏亂想,不令越逸;二者當令沉浮寬急得所。 「第五初入定調心者」,這是第五個,初入定的時候調這個心怎麼調法呢?「凡有二義:一者、調伏亂念」,心裡面有雜亂的妄想,「不令越逸」,不要叫它放逸,把它控制住,叫它不要想。這個妄想的問題;當然我們這修行事情,《金剛經》說:「不住色生心,不住聲香味觸法而生其心,不住非色聲香味觸法而生其心」,這個心無所住,這是一個聖人境界。這個心不與萬法為伴侶,就是他的心能遠離一切境界他能獨立這是聖人境界。但是我們學習聖人也應該這樣子,但是這件事不是能一下子作到的。所以只好佛菩薩告訴我們初學修行的人要「有所住」,你不能說「無所住」,這個辦不到的。所以佛菩薩他要給我們一個台階,叫我們邁一步、再邁一步,才能到那個「無所住」的。不像我們中國古代的大禪師,你進來就是打你香板;你不明白,那你自己倒楣我不管。 但是我們的釋迦牟尼佛,是大慈大悲不是那個態度給你一個台階的,叫你先「有所住」,先「有所住」怎麼住呢?要選擇一個境界。現在說這個「息」,這底下會有說到叫你在這個「息」上面,這個「息」是一個住處。假設你感覺歡喜的話,你的心就住在這里,其他的雜念都停下來。說「萬法歸一」或者就可以這樣解釋,所有的雜念都停下來,你就住在這一地方,或者住在臍輪,住在肚臍子這里,這是一個住處。或者住在出入息上,這也是一個住處,也是可以。剛才說觀這地面上有一個圓的光明,這也是一個住處,住處是很多的。但是要佛菩薩給我們選好了的最好,不要用自己的聰明最好。你住在這里,就能夠把其他的雜念都排出去,就是換一個所緣境,就是這么回事譬如說,這個人他是我的仇人他對不起我,我心裡面老是在緣念這個人,這心裡面老是憤怒。你換一個所緣境,這是我的恩人,是我的好朋友我心裡面一緣念他就歡喜了,那這個瞋心就沒有了,我們凡夫就是這樣子嘛!所以換一個所緣境。我們散亂就是緣念色聲香味觸的這些境界的時候,就是貪瞋痴的煩惱都出來了。現在就是「調伏」這個「亂念」,「不令越逸」,就是你換一個所緣境,那些啰嗦、那些垃圾自然就沒有了,就是這樣,其實很簡單。但就在你能移轉就可以了。 「二者、當令沉浮寬急得所」,第二、要令你這個心或沉、或浮、或寬、或急這些事情,要避免這些過失,能夠得到一個恰到好處境界那就好了。 何等為沉相?若坐時心中昏暗,無所記錄,頭好低垂,是為沉相。爾時當繫念鼻端,令心住在緣中,無分散意,此可治沉。 「何等為沉相?」這地方說「當令沉、浮、寬、急得所」,這四個行相怎麼講法呢?何等是沉相?「若坐時心中昏暗,無所記錄」,你坐在那裡,你心裡面睡著覺了。「昏暗」,什麼都不懂了。「無所記錄」,什麼也記不住了、都丟掉了,這也可以說心裡面沒有所緣境了,「無所記錄」。譬如你打妄想,你心裡面還有一個所緣境的,若是心裡面昏暗的時候,就是沒有所緣境了;沒有所緣境了,所以「無所記錄」,你心裡面什麼也沒有記錄,都失掉了。「頭好低垂」,坐那裡頭就向下垂,「是為沉相」,這叫作「沉」。這個「沉」字,玄奘法師翻的《瑜伽師地論》,其他的這些說靜坐的書上叫做「沉沒」。這個「沉」字或者說昏沉,或者說沉沒,有這么兩用。 我看這個《菩提道次第廣論》、《略論》上,這個宗喀巴大師這個人其實很細的,他的心很細,他在這地方說得微細了一點。他說昏沉」是很重的了,就是坐在那裡睡覺了。但是「沉沒」就不是,「沉沒」就是很微細昏沉,很微弱的昏沉你自己還不知道是昏沉,還認為得定了。但是它是「沉沒」,「沉沒」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所緣境不現前了,這個所緣境沉沒了譬如說,我們拿一個石頭丟在水裡頭去,它不浮在水面上,它沒沉了,這個石頭見了說是我們用功的時候有一個所緣境,這個所緣境在心裡面不記錄了、沉沒了,但是也沒其他的妄想若有妄想那就是掉舉了,或者散亂了。現在沒有散亂,但是所緣境失掉了,可是心裡面又不全是睡著覺,也沒睡覺。可見這個靜坐的人的沉沒的境界微細了一點,而又是一個修奢摩他的一個障礙。宗喀巴大師說很多人認為沉沒的境界錯認消息了,認為是得定了,實在是沉沒,而不是定。這個我認為他說得微細了,是說很好。 這里說「心中昏暗,無所記錄,頭好低垂,是為沉相」,就是包括這兩種,一個「昏沉」、一個「沉沒」都在內的,都叫做「沉」。 「爾時當繫念鼻端,令心住在緣中」,如果我們靜坐的時候,有這種現象的時候,我們怎麼辦法調呢?怎麼調整它呢?說這時候你應該「繫念鼻端」,你把你這個心放在鼻端這里,就是心裡面以鼻端為所緣境,那麼這個心就是向上來了,「令心住在緣中」,叫你這個心住在這個所緣境裡面,住在這個鼻端,這個血就向上來,血向上來、人就精神一點。所以我們吃完飯他就容易打瞌睡,就是這個血跑到胃裡多了,頭腦裡面的血少了,就打瞌睡。所以我在想,為什麼佛贊嘆雙加趺坐?這雙加趺它緊,這緊、這個血就向上來,向上來這頭部的血多了,你不容易昏沉你不容易昏沉你的心力就強一點,這個腦得到血的滋潤的時候,就是心力強。心力強、你願意止就能止,你願意觀它就能觀。你腦裡面血少了跑到下面去了你就容易昏沉你想要止,它睡覺了,這不行。所以我這么揣測這個意思,這個雙加趺坐好就是對修止觀有幫助,比單加趺坐好。單加趺坐又比隨便坐好。你若是修靜坐成功了,這都是戲論,不需要講這些事情。 所以「爾時當繫念鼻端,令心住在緣中,無分散意」,這時候你沒其他的雜念,心不分散,「此可治沉」,就可以對治這個沉沒的境界了,這個昏沉、沉沒就失掉了,你的精神就正常了。 何等為浮相?若坐時心好飄動,身亦不安,念外異緣,此是浮相。爾時安心向下,系緣臍中,制諸亂念;心即定住,則心易安靜。舉要言之,不沉不浮,是心調相。 「何等是心浮相?」怎麼叫做「浮」呢?「若坐時心好飄動」,心裡面很容易打這個妄想、打那個妄想。「身亦不安」,身體在那裡也不安穩。「念外異緣」,憶念不是應該憶念的,其他的這些虛妄分別境界這是「浮相」,這就是掉舉、有散亂的意思。「爾時安心向下」,這個時候怎麼樣調整呢?你要你的心放在下面,「系緣臍中」,系緣這個臍輪,把這個臍的形相放在你的心裡面,你的心在這個所緣境裡頭。「制諸亂念」,制伏其他雜亂的妄想。「心則定住,此則心易安靜」,就容易靜下來了。「舉要言之,不沉不浮,是心調相」,說了一大堆,現在一個簡要的話來說,就是心不要沉也不要浮,心就是調,就是心調順的形相。 其定心亦有寬急之相。定心急病相者:由坐中攝心用念,因此入定,是故上向,胸臆急痛。當寬放其心,想氣皆流下,患自差矣。 「問曰:心亦得有寬急相不?」前面說我們的身體有寬急的形相。那麼我們的內心是不是也有這種情形呢?「答曰:亦有此事」,也是有這個事情。「定心急病相者:」說我們修奢摩他的時候,叫這個心不要動,這個時候會有「急」的這種病相,什麼叫做「急病相」呢?「由坐中撮心用,念望因此入定,是故氣上向,胸臆急痛」,我感覺這個文有點問題,和別的版本對照,別的本上是這樣子:「由坐中攝心用念,因此入定,是故氣上向,胸臆急痛」,就是沒有那個「望」字。「由坐中攝心用」,這是個「撮」,另外的本是個「攝」字。這個「撮」也有個凝聚的意思。 或者這樣講;由於你坐下來的時候,你攝這個心叫它住在一處,就用這個「念心所」,用這個念,明記不忘力量。這個「明記不忘」,是不忘什麼呢?是不忘所緣境,不要忘了所緣境。這《辯中邊論》上說,叫「記聖言」,就是不忘不忘什麼呢?就是「記聖言」,「記聖言」就是佛告訴你這法門要這樣修行,你用這個法門修行的時候,你不要忘。譬如說:觀這個臍輪,你不要忘了臍輪,你的心相續不斷地安住在臍輪這里,那麼其他的雜念就沒有了。所以是不忘。「撮心用念,因此入定」這樣子,你心就繼續一心不亂的就定下來了。這個「望」字可以不用。 「是故氣上向」,所以這個氣就向上來了,向上來了,「胸臆急痛」。我感覺這個文可能是失掉了,其中還有別的句子的。不應該是簡單這樣子。但是我推測這個意思。就是你坐下來以後,初開始倒不至於是這樣子,當然也不一定。主要就是什麼呢?心裡面有雜念,不容易地把它收回來,但是你一定要收回來,你用力太猛,用力太猛就用這個念很用力地把它收回來的時候,就是你心有點緊張,你用力過頭就是緊張了。緊張了的時候,特別用力的時候,我們這個心和身是不能分離的,你這個心特別用力的時候,他這個氣就向上來,他這個血就向上來。血一向上來,久了,這個胸臆就會痛的。不過這個是在禪堂里住久了的人會有這個經驗,他們有的人是有吐血的,他就是看話頭,當然人都是不是那麼容易嘛!妄念多了,你非要一下子降伏它的時候,你要用力,用力就是緊張了,緊張時間久了呢?臉也紅了、眼睛也紅了、頭還痛,就吐血。這就是「急相」,這「定心急病的行相」。 「當寬放其心」,就是不要太緊張,你寬放其心。「想氣皆流下」,你要觀想身體的氣都向下流。「患自差矣」,你這樣的過失就沒有了,胸臆就不會痛了,眼睛慢慢也不紅了,就是這樣子。 若心寬病相者:覺心志散慢,身好逶迤;或口中涎流;或時暗晦。爾時應當斂身急念,令心住緣中;身體相持,以此為治。心有澀滑之相,推之可知。是為初入定調心方法。 「若心寬病相者」,這個寬病的形相是什麼樣子呢?「覺心志游漫」,感覺這個心志,到這里想一想,到那兒去想一想,本來是在台灣,心裡面跑到美國去了,「游漫」。「身好逶迤」,這個精神振作不起來,就是墜在那裡了,好像那個山墜下來了。「或口中涎流」,或者嘴流口水。「或時暗晦」,或者有的時候心裡面什麼都不懂了,什麼都不知道了,那麼這就是寬得太過頭了。「爾時應當斂身急念」,這個時候應該振作起來,這身體不要墜在那裡,要把它挺起來,趕快把這個念、妄想收回來。「令心住緣中,身體相持」,這身體互相支持,就把這個「寬」的形相對治出去,「以此為治」。 「心有澀滑之相」,前面二十四頁第二行那個「不涉不滑」那個「涉」,應該這這個「澀」。「心有澀滑之相」,那個是個錯字了。心有澀滑的行相,「推之可知」,就按照寬急的意思去推論,也就可以知道了我這么想,這個「澀」就不像那個「滑」,「滑」是很利的,忽然間到這里,忽然間到那裡。而「澀」就是它還住一會兒,又到別的地方去。這是什麼呢?應該這個人心裡面有多少煩惱也不是很重,很輕微的,他就不能夠正式的、如法的學習這個奢摩他,所以這個心忽然間在這境界住一會兒,忽然又到那個境界住一會兒。和那個「滑」,「滑」是很利的意思,這「滑」實在就是掉舉,就是散亂境界。這個「澀」又不昏沉又不是那麼昏沉,但是也不是那麼伶俐,總是失掉了正念,反正不是散亂就是昏沉在這兩個范圍內了。不過這個「澀」就是鈍一點,「滑」就是利一點,就是這個不同。「推之可知」,「是為初入定」調心的方法。 夫入定,本是從麁入細,是以身既為麁,息居其中,心最為細靜。調麁就細,令心安靜,此則入定初方便也。是名初入定時調二事也。 這底下說前文的大意說我們能夠由散亂心入於寂靜的定裡面,這「本是從麁入細」,定是微細的,散亂是粗動的;從這粗劣的境界入在那個細妙的境界裡面去。「是以身既為麁,息居其中,心最為細靜」,這身、息、心三個比較起來,這個身是最粗顯的東西,這個息居在中間,心是最微細的。所謂動靜、還是以心為主的;以心為主、所以若是靜也是指心說的,說細、也還是指心說的;這個身體動作也還是由心的動作出現的,所以心是最細、最靜。「調麁就細,令心安靜」,或者是「心最為細」,那個「靜」字是多餘的,不要那個「靜」字。「調麁就細」,我們想要修奢摩他、學習奢摩他,就把這個粗的境界調整它,漸漸的、漸漸的變成一個微細境界,令心安靜下來簡單的說,就是這么回事。「此則入定初方便也」,初方便就是這么回事。 現在這個文、都是正式說我們開始靜坐事情,這些方法,一般的講靜坐的書都有談到。但是這里天台智者大師這樣講,智者大師講的這個,其實多數都是佛說過了智者大師把它重新編輯了一下,有系統的說出來,是這樣子。 我剛才說的一個問題,就說的這個「記聖言」。我們這念心所強的人,你若能夠利用自己的念力強,你就容易得定。所以我又說到,這個老年人記憶力衰退了,這個念心所不強了;念心所不強,想要靜坐困難。有困難,這個話當然不是我說的,這是涅槃經》上說「老來無三昧」。可是這種話說起來,年紀大的人聽見這個話很失望,心裡面很不快樂。但是這件事又不決定,若是肯努力也一樣會成功的。我講一個故事也就是舉一個事實來說明這個問題。 在優波鞠多尊者時代,那個時期有一個大商主。這個大商主他宣布他要到大海裡面取寶,說是如果我很順利的取寶回來,我在佛教裡面做五年大會,供養這些大比丘,這些修行人。他宣布了這個話以後,大概這個商主這個人是有身份的人,所以他說的話很多人注意。但是在佛法裡面,其中有一個比丘尼,這個比丘尼是個大阿羅漢。她也聽見了這個消息以後,她就入定。她一入定、看一看這個商主這個計劃能不能成功,她一入定一看,這個人成功了;他入海是取來寶、而也在佛教裡面是做到了五年大會,做成功了。但是她又一看,說是五年大會,供養這么多的修行人裡面,這么多的修行人裡面誰是第一上座。當時的佛教,優波鞠多尊者是受到尊重的,但是第一上座是他,是另外一位老比丘。她在禪定里一看、這位老比丘是個凡夫,不是聖人。那麼她出定了以後,她就到這老比丘這兒來了。這個阿羅漢這個大比丘尼給他磕頭。磕完頭就對老比丘說:「你不莊嚴!」說完這句話,這個比丘尼走了,沒再說話。這老比丘聽見這個話,心裡一想:「這個比丘尼說我莊嚴,我什麼不莊嚴呢?喔!我很久沒有理發了,這鬍子長了,那麼去理發!」找他的徒弟,因為他年紀大了他有沙彌徒弟,就給他理發、剃鬍須。這個比丘尼去了以後又入定,「我說的話,這個老比丘明白沒有明白呢?」沒明白。那麼這個比丘尼來了,又到這個老比丘這兒來,又給他磕頭,磕完頭了:「你不莊嚴!」又說一句話。這比丘尼走了。這老比丘說是「上一回說我莊嚴,我理了發。現在又說我不莊嚴?啊!我這衣服破爛了,是不整齊。我把這衣服洗一洗、補一補吧!」那麼過了幾天這個比丘尼來了:「你不莊嚴!」這時候,這老比丘就火了:「你兩次說我莊嚴,我已經理發了,也洗了衣服,破爛也補好了。還有什麼莊嚴?」這個比丘尼說:「你有沒有聽說這個大商主到海里取寶,若成功的話,要在佛法裡面做五年大會,供養一切大比丘你知道這大比丘裡面誰是第一上座?」這老比丘說:「我不知道!」這比丘尼說:「就是你啊!你是第一上座!因為在我們南閻浮提這么多的凡夫比丘聖人比丘、大阿羅漢比丘,誰也沒有你的戒臘高,所以你是第一上座,受供養的時候,你最先受供養。但是你要想一想,很多的大阿羅漢都在你下面坐,你是凡夫你看這個情形莊嚴莊嚴?我們佛法不是你剃了鬍子,穿了好衣服莊嚴啊!是要你有道德啊!」說了這么一些話。說完這個話,這個老比丘就哭了,就流淚了。說:「我已經老了,我不努力精進修行了,那怎麼辦呢?」這個比丘尼說:「你說得不對,佛法不是一定要到來生才得阿羅漢果,你現在努力,現在也可以得聖道的呀!你聽說優波鞠多尊者善於教人坐禪,很多的比丘跟他學習坐禪都成功了,你若肯去也一樣可以成功嘛!」這老比丘說:「好!」那麼他就聽這比丘尼的話,他就去了。 這優波鞠多尊者,當然這都是神通的阿羅漢不像我們還要打個電話,還要寫封信或者什麼…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優波鞠多尊者遠遠的來歡迎這位老比丘,遠遠的來歡迎他。到了以後,優波鞠多尊者給他拿洗腳水請他洗腳。這個,我們看我們出家人戒律,佛是這樣規定的,不管你是凡夫你是聖人,論你的戒次,戒臘的次第,誰先受戒誰在前面,你是羅漢,你若受戒晚還是在下面坐,佛是這樣辦法。這時候,這個老比丘講:「我不洗腳,我先要去拜見優波鞠多尊者,我才洗腳。」這時候旁邊的比丘說:「這個就是優波鞠多尊者啊!他來歡迎你,他給你拿洗腳水的啊!」喔!這老比丘心裡很歡喜,就洗腳。洗完腳就打板了,打犍槌,大家都禪堂裡面坐。這優波鞠多尊者他教化成為阿羅漢的很多很多,那上面說好像有一萬千人,那麼大家都禪堂裡面坐下來。到了禪堂坐下來,還是第一個座位就是這個老比丘,就按次第的坐下去。坐下來,一打犍槌、一止靜,這個老比丘就打瞌睡,就睡覺。這時候維那就拿著燈就到他跟前去,這老比丘醒了。醒了這時候;必是那個規矩這樣子,這老比丘下坐了,拿著燈在禪堂里走。這時候拿燈的時候,這優波鞠多尊者在那裡入火光三昧其他的這些大阿羅漢也是入火光三昧。這么多的人入火光三昧的時候,這個老比丘心裡面受到刺激(這句話我說的)。就是精神特別的強,也特別的歡喜。這時候再不打瞌睡了,坐下來不打瞌睡了。由於優波鞠多尊者善巧方便的教授他也逐漸地就得禪定、得了阿羅漢,證了阿羅漢果了。證了阿羅漢果以後就回來了,回到原來的住處。這個比丘尼來了,又向他磕頭,說是:「大德今日莊嚴!」今天你才莊嚴。這老比丘說:「多謝你的教導的恩德!」成功了! 這是在優波鞠多尊者因緣裡面講這件事我這么看這段故事;你年紀大了,但是若肯努力是有成功的希望的,這是一。第二,要有人來策勵一下、督促一下、勉勵你一下,也是有作用的。若沒有人來鼓勵,這個事還是有困難。第三呢,要有好的善知識教導,就是優波鞠多尊者是可以。那麼就是年紀大了也是可以。 但是我在想,我們處於現在的佛教的大環境,不要說是年紀大了,就是年紀輕的人能不能得阿羅漢果?我們從另一方面說,若從佛法的經律論裡面看呢?我昨天說過,我感覺到佛菩薩、或者歷代大德,都已經給我們安排好了,這修行方法都一樣、一樣完全安排好了,但是你若不你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就是茫然無所知。我發心修行,但怎麼修我不知道,這又是個問題。修行也要有一修行環境,這環境也不是容易,我們自己肯不肯努力?這又是個問題。但是我這么看,如果年輕人,現在我們不談老人,就是年輕人若是自己肯努力,我認為得初果有希望,是有希望的。(現在已經過點了,對不住!) 二、住坐中調三事者:行人當於一坐之時,隨時長短,十二時,或經一時,或至二三時,攝念用心,是中應須善識身、息、心三事調不調相。 「第二、住坐中調三事者:行人當於一坐,隨時長短,十二時中,或經一時,或至二三時,攝念用心,是中應須善識身、息、心三事調不調相。」 現在是調五事,睡眠飲食是個的說明的。調身、調息、調心是合在一起說的;可是調身、息、心又分三個部分、三個階段。就是初入定的時候怎麼樣調,入定以後、住在定中怎麼樣調,最後是出定的時候怎麼樣調。這出入定的這一部分昨天過了。現在是第二,「住坐中」,就是已經入坐了,就是住在禪定裡面來調和這三種事情。「行人當於一坐」,這個修行人,他應該在這一坐之中,你這一或者是坐兩小時,或者一坐坐十二個鍾頭,或者一坐坐三天。「隨時長短」,隨你入坐的時間或者是短。「十二時中,或經一時,或至二三時」,這個「十二時」怎麼講呢?印度當時的計算時間不是二十小時一天、一晝夜。是晝夜六時;是晝三時、夜三時,合起來就是六時。那麼六時裡面各分二時,就是十二時。但是這個地方智者大師就是這么說,十二時中。「或經一時」,或者這十二時,早晨多少時間,晚間多少時間白天多少時間,合起來有十二個時,就是這么說也可以。初開始學習靜坐的人,當然每一次按現在的時間坐一小時也可以了,或者坐一個半小時,或者坐兩小時也是好。「或經一時」,你這一坐只坐一時,或者這一坐坐兩三時。 「攝念用心」,你在這么長的時間內,你的心力,你的體力都夠,你能夠攝持你的這個念,能用你這個心入定,能修奢摩他、或毗缽舍那。「是中應善識」,在這個奢摩他裡面,或者毗缽舍那裡面,你應該能認識這身、息、心這三事的調不調相,它是調或者是不調,你應該認識。 若坐時,向雖調身竟,其身或寬或急、或偏或曲、或低或昂,身不端直,覺已隨正,令其安隱;中無寬急,平直正住。 「若坐時,向雖調身竟,而今此身或寬或急、或偏或曲、低昂不俱,覺已隨正,每令安穩。」若靜坐的時候,初開始入坐的時候是「向」,雖然是已經調身了,這個身已經調好了,但是現在「而今此身,或寬或急」,或者是很鬆懈的,不是那麼樣的端嚴正坐,或者是緊張的。因為初開始學靜坐的人,或者說沒得禪定的人,雖然這個身體是坐在那裡了,但是你的內心還不穩定內心穩定,這個身體就受你內心的影響,他就會有變化。初開始入坐的時候雖然是調了,喔!這個時候不調!他就有不對的地方了,什麼呢?「或偏」,向右邊或者向左邊偏了。或者「曲」,或者向前低頭彎腰了。或「低昂不俱」,在別的版本上是說「或低或昂,身不端直」,這么說。這個「或偏或曲」指身體說的,「或低或昂」指頭說的,總而言之全部的身體是不端直了。「覺已隨正」,你發覺這件事了,你立刻地把它調過來,叫它正直,不要拖延。「每令安穩」,要常令它,令這個身體端正安穩。「中無寬急」,這身體的各部分,在禪定裡面的時候,叫他不要太鬆懈,也不太緊張。「平直正住」,要這樣子才好。因為你若是養成習慣了,你不那樣還不舒服,但是那樣就成了病了,對於禪定也會有影響,所以應該把它調好。 復次,一坐之中,身雖調和,而氣不調和。不調和相者,如上所說,或風、或喘、或復氣急,身中脹滿。當用前法隨而治之,每令息道綿綿,如有如無。 「復次,一坐之中,身雖調和,而氣或不調」,身是調了,但是氣沒調。「不調」的「相」貌是什麼樣子呢?「具如上所說」,或者是「風」、或者是「喘」、「或氣急」,這個氣很急,就不是那麼從容自在身體裡面「脹滿」,感覺到脹滿。「當用前法隨而治之」,當用前面昨天講的這一段裡面說的,隨那個情形把它調整過來。「每令息道綿綿、如有如無」,常令這個息道,呼吸這個器官這一部分,叫它能夠「綿綿」,很微細的,如有、又好像沒有,好像有氣、又好像沒有氣。這樣子心就容易安下來。 昨天講這個調身,在入坐之前要經行,我們有的時候說跑香,我也看見有人是跑,但是我感覺那不是太好,若按這個《小止觀》上說的話,按《瑜伽師地論》上說的情形,跑不太合適,就是快一點走可以,但是時間不要太長,走快的時候你不要太長。因為你太快了,你走的時間長,這個體力消耗多了,你靜坐的時候又不對勁,也有問題。其次,就是關於說話還有問題,你在靜坐之前,我看最少一個鍾頭不要同人說話。或者說一、兩句,有事情非要說不可,說幾句也可以,原則上說避免說話如果你靜坐之前同人說了很多話,也是勞神也是傷氣力的,靜坐的時候就疲倦就打瞌睡,所以最好不說話。並且說話也可能容易引起誤會,對方誤會了是一回事,自己也可能會感覺後悔,你靜坐的時候你自己又重說一遍,那麼就是不能奢摩他,也不能毗缽舍那了。所以調身和調這個息、調這個氣,就是一個說話、一個經行,這地方要注意的。 「每令息道綿綿,如有如無」,你若調好了的話,這個精神很旺盛,但是你沒有多消耗,經行的時候,說話的時候沒有多消耗靜坐的時候,他感覺到很正常,也感覺到很自在。 次一坐中,身息雖調,而心或浮沉寬急不定。爾時若覺,當用前法調令中適。 「復次:一坐時中,身息雖調,而心或沉、或浮,寬急不定」。身和息我調好了,調得是不錯、是可以;但這個心、這個真實在修止觀的這個心,他可能不調了。「或沉」,或者昏沉了、沉沒了或者是浮動,浮動就是掉舉或者是散亂。這《小止觀》上智者大師的意思,把這兩個心所的意思合在一起了。但是在唯識的經論上是把它開了,掉舉是一個意思、散亂是一個意思。這里總說就是浮,合在一起就是浮,或者說是掉。 「寬急不定」,有的時候寬,有的時候急。「爾時若覺,當用前法調令中適」,你那個時候靜坐你在修奢摩他的時候、你修毗缽舍那的時候,你若覺知道了毛病,你「當用前法調令中適」。這個初開始學靜坐的人,這個昏沉和掉舉是常常有的事情,只是時間的長短的問題。這昏沉這件事如果你睡眠正常,你生活正常,在靜坐之前沒有太辛苦的事情,他可能不昏沉;除非是睡覺不正常了,或者有什麼特別辛苦的事情了,那麼你可能會昏沉。至於打妄想,這個浮動、掉舉、散亂,這可能初學靜坐的人困難在這里了,若初開始假設靜坐一個鍾頭,前半分鍾心還在這里,半分鍾以後就妄想了,到最後要開靜了心才回來,這妄想才回來。這初開始學靜坐的人有這個困難的。你若能覺知得快,這個妄想就短一點,如果你發覺的慢,這一個鍾頭很多很多都是妄想了。但是有人心力強的人,你一開始你就不要放鬆,一開始的時候你就抓住,把這一念心把它控制住,會好一點。但是你用力猛了呢,他就有點緊張。所以這初開始學靜坐的人很難很難調和的,但是時間久了,他自然會好的。 此三事,的無前後,隨不調者而調適之,令一坐之中,身息及心三事調適,無相乖越,和融不二。此則能除宿患,妨障不生,定道可克。 「調此三事,的無前後」,這個身、息、心,調這三事,並不是有一定的次第的,說一定先調和誰、後調和誰,不是的。「隨不調者而調適之」,隨其中那一個不對勁,你就立刻地把他調過來。「令一坐之中,身息及心」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