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境法師:修習止觀坐禪法要 3

如禪經偈中說生死不斷絕,貪慾嗜味故,養冤入丘冢,虛受諸辛苦。 這個訶五欲,一條一條的說完了,總說五欲的障道的情況。這以下智者大師又引禪經中的偈,來說明這個道理。就是《治禪病秘要法經》,在大正藏里是第十五冊,三三六頁,中間的一段,下面那一段。 「生死不斷絕,貪慾嗜味故」,眾生三界裡面,欲界、色界無色界,生了又死、死了又生,受這生死痛苦,不斷絕的。什麼原因呢?就是因為貪慾嗜味」的緣故,是貪著這個五欲。「嗜」其實也是貪,貪著五欲的滋味。因為這個就引起了很多的煩惱,造了很多的罪過就有生死業力,在三界裡面受果報。那麼這個「貪慾嗜味」等於生死的一個原因了。所以貪慾嗜味就是煩惱了。 「養兔入丘冢」,這個「兔」字,我查《禪經》裡面,這個字是個「冤」字,是「養怨入丘冢,虛受諸辛苦」。這個「怨」就是有仇恨的人;「養怨」就是供養這個怨,供養它、隨順它、不敢碰它,那麼叫「養怨」。 究竟什麼是「怨」呢?就是「貪慾嗜味」的煩惱煩惱是我們的怨害。煩惱怎麼是我們的「怨」呢?這個煩惱它是傷害我們的,但是我們還保護它,就像一個人同我們有仇恨,但是我們拿他當朋友待,所以叫作「養怨」。這件事,我們在五欲上生貪心,因貪心會有瞋心,因貪心、因瞋心而會有種種的邪知邪見,或者疑惑心、高慢心,各式各樣的煩惱這都是「怨」。可是我們用「怨」來形容煩惱,這其中的理由不十分明顯,但是我試驗用瞋心來譬喻這個「怨」的意思。它的含意,這個煩惱是傷害自己的,對自己有很大的傷害的,但是我們還不覺悟我用這個瞋心來作譬喻。 我有一次回到香港去,在一山上面,有一個人家,我看見一個人,他離他住的房子不太遠,只是他一個人,他這一個人在那裡罵人。他不但罵,他這個手還在打,就像有人同他打架、像有人同他罵架似的。他一方面罵、一方面打。我就注意看一看,後來我想這個人就是神精病,因為他前面並沒有人同他罵,也沒有人同他打,但是他是在罵、在打。他費了很多的氣力、很多的精神,很長的時間他不停下來。那麼這是個神精病的境界。 我在想我們佛法裡面,說這個煩惱賊這個道理,用佛法道理來說,說是有人侵犯了我們、傷害了我們,我要報復。那麼我們也是去罵他去、去打他去、或者去控告他去。那麼用佛法道理講,「諸法皆空」,並沒有人罵我也沒有人傷害我,但是我就執著有人罵我、有人傷害我,我要報復。於是乎費了很多的煩惱、很多氣力,這樣去對付對方去。那麼自己用了很多的精神、很多的苦惱,結果並沒有人為自己所罵的、所傷害的,沒有這麼回事。只是自己在那裡虛妄分別,就像那個神精病那樣子。那麼人為什麼會這樣子呢?就是自己不明白一切法都是空的,只是自己虛妄分別。那麼這樣說,這個不明白就是愚痴。自己這個瞋心都是傷害自己的,這無明、瞋心、貪心、各式各樣的煩惱,一動起來的時候,就是沒有邊際的向外發展。這個起煩惱的人的意思,他的目的是傷害對方,實在按佛法道理來說,並沒有對方可傷害、可報復,只是苦惱自己。所以叫作「怨」,這個煩惱是一個「怨賊」,是傷害自己的「怨」。但是自己不明白呢,還是「養」這個「怨」,從無始劫以來到現在,一直的這樣子供養這個「怨」,保護這個「怨」,不覺悟這個煩惱自己的怨賊,所以叫作「養怨」。 「生死不斷絕」,受了這麼多的苦惱,就是自己的煩惱關係。但是還不知道這個煩惱自己的傷害,還一直的保養它,「養怨」。「入丘冢」,這個「丘冢」就是墳墓。我們中國漢人的這個墳墓,用土埋起來,埋得高高的,所以叫丘冢。就是人這一生,從生至死受這煩惱的傷害,一直到死還不覺悟。「虛受諸辛苦」,從無始劫以來到現在,受這個煩惱的傷害,白受傷害了,一點兒也沒有得到智慧。若覺悟了「我是煩惱的傷害嘛!」我怎麼還繼續受它的傷害呢?不能覺悟。 若是我們把心靜下來思惟這件事,是對方傷害我、觸惱我,不合道理我就放縱我的煩惱去和對方去周旋去。如果你再採取另一個態度;說「我心裡不要煩惱,他傷害我、觸惱我,我心不要動貪心也不要動瞋心,我心平下來。」觀察這件事道理。如果我錯了,我承認,如果你是對的,我也要承認。這樣子把這個道理說清楚了,可能會這個問題解決了。這個問題解決了,你也沒有受到這個煩惱賊的傷害。如果不這樣想,你「養怨」,你保護這個煩惱隨順煩惱力量去活動,你憤怒,去和對方去對罵,去對打,結果自己很辛苦。所以這個文的意思就是,這個「養怨」這裡面有這個意思。 這《成唯識論》和《攝大乘論》說這個唯識道理唯識宗用那遍計執的道理,說這個「養怨」的道理,我認為很恰當,很好。但是這裡我不想多說。 身臭如死屍,九孔流不凈,如廁蟲樂糞,愚人身無異。 這個五欲裡面,人是不一樣的。有的人這樣欲煩惱重,那一樣的煩惱輕,每一個人不一樣。這地方先說這個色慾。說「身臭如死屍」,說我們的身體很臭穢,就像那個死屍似的,死屍是很臭穢的。這個人的死屍、人感覺很臭穢,但是禽獸可能不感覺臭穢,它可能感覺是香的。可是禽獸的死屍,人可能不感覺臭穢,可能是感覺香的。所以人不能吃素,可能有這樣的原因的。「身臭如死屍」,這個「如死屍這句話來說,我們人若是清潔一點,常常的沖涼、常常的洗澡、常常洗衣服身體可能會好一點,怎麼能說「如死屍」呢?能那麼臭嗎?這個有人說,我們身體裡面的血的味道,是很腥的,味道是很臭的,並不是香的。那麼人若是有病痛那就更不要說了那是臭得更厲害了。 在這個道宣律師的《三寶感通錄》上說到天上佛教徒天上佛教徒,在佛在世的時候,佛遺囑他們說:「人世間三寶弟子,佛滅度以後,你們要照顧照顧,時常來看一看的。」那麼這件事受佛的遺囑了,所以他們也願意到人間來看一看,有誰能夠發心念佛了,發心持戒發心修學戒定慧你能夠念《般若經》,你能修奢摩他、毗缽舍那,你發心修行了,諸天他能夠來作護法,保護你一點。說這件事諸天不願意這樣作,他不願意到人間來。為什麼不願意呢?就是說:「人間太臭穢」,人間臭得不得了。諸天都是清凈的。在經論上說諸天,他們沒有廁所,他們不預備廁所的。就是欲界天的人是有飲食,但是不排泄。我們人間飲食還有渣滓,還要排泄。天上不是,那麼從這件事來看呢,天上的人應該是清凈得多了,和人間不同了。這樣說諸天嫌惡我們人間臭穢,所以「身臭如死屍」,若用諸天的立場來看,說是死屍也是差不多了,的確是臭穢了。說「身臭如死屍」。 「九孔流不凈」,人身有九孔,就是兩個眼睛兩個鼻孔,還有兩個耳孔,還有口,及大小便道,那麼就是九個大孔,周身毛孔是小孔,現在說這個大孔。大孔有九個,它不斷的向外流出不清凈、臭穢的東西。這《大智度論》裡面,講這個三十七道品,講四念處那個地方,它有個偈頌。「種種不凈物,充滿於身內,常流出不止,如漏囊盛物」,說各式各樣的不清凈的臭穢的東西,「充滿於身內」,這心、肝、脾、肺、腎,這五臟六腑,加上血肉,都是臭穢的,充滿在身內。這些臭物常流出不止,常向外散發,從九孔裡面向外散發,周身的毛孔也向外冒臭氣的。「如漏囊盛物」,就像那個有漏洞的囊、袋子,它裝上東西的時候它裝不住,它總是往外會掉出來的。但是人與人雖然不能說相同,但是差不多,大家彼此間的業力差不多,我也不嫌惡你,你也不嫌惡我,感覺到好像不太臭。但是若不同的情形,可就不同了。若是諸天來看那就不同了。這個《智度論》解四念處的那一段文,說這個不凈觀說得很詳細了。我們出家人若能夠把它背下來,我看很有用,是不錯的。 「如廁蟲樂糞」,這像廁所的那個蟲子廁所里、大糞坑裡面那個蟲子,它歡喜這個大糞,它感覺很香。「愚貪身無異」,我們人間愚痴的人,這個凡夫愚痴人,愛著自己的身體就和那個廁蟲樂糞一樣,愛著這個身體感覺這個身體很可愛、感覺這個身體很美、很好,生愛著心。若佛菩薩來看呢,那就像廁蟲樂糞似的。若是能這樣觀察呢,那麼等於是修不凈觀了。 智者應觀身,不貪染世樂,無累無所欲,是名真涅槃。 「智者應觀身,不貪世間」,若學習佛法,肯修學聖道的人,就是有智慧的人,應該觀察我們這個身體就是這樣的,「如死屍,九孔流不凈,如廁蟲樂糞」那樣子。能夠這樣子思惟觀察呢,那麼對世間這色受想行識,這個生命、這個身體就不會貪著了,這個貪心漸漸的就會薄了。但是你沒得三果阿那含以上,就是初果、二果的聖人他還都有欲心的,他還是有的,何況是凡夫呢?但是你若能夠把這個不凈觀常常的學習,這個心偶然的會起貪心、起雜染心,你把這個法語念一念,它就有效,它立刻有效。如果你,本來是一個平靜的沒有什麼事情境界,你思惟它好,思惟它美,那這個欲心就會起來。所以在這個《阿毗達磨雜集論》上說,我們這個心所的活動,要靠作意心所的引導,這個「作意心所」分兩種,一個是如理作意,一個是不如理作意。 阿羅漢他心是清凈的,遇見什麼境界你就是到了天上去同天女接近了,阿羅漢心裡也是清凈的。什麼原因呢?因為他心裡沒有煩惱種子;他這煩惱種子沒有了。所以這煩惱生起要三個條件:一個是有引發煩惱境界,就是所緣緣,這是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呢,你內心裡面有煩惱種子。第三個原因,還是很重要原因,就是作意,不如理作意。你見到引起煩惱境界的時候,還要有不如理的作意,這時候愛煩惱生起;你見到不歡喜境界你也要有不如理作意,這個瞋煩惱生起的。說是:「你是凡夫,當然會生煩惱」,這句話不對的,這句話錯了。我們是佛教徒、我們是出家人,你常能如理作意,這煩惱它就不起,煩惱就不活動。所以這個如理作意,它就能降伏這個煩惱,立刻地這煩惱它就不動。所以我們是凡夫,但是我們有可能成為聖人,重要的那一點就在這裡,你能夠如理作意,它煩惱不動煩惱不動,你就可以修學戒定慧了。說我們是凡夫,我們有煩惱種子,我們隨時會生煩惱,若這樣的話,我們沒辦法修行的;因為煩惱常活動,那就煩惱障了。說是煩惱障,煩惱不一定能障的;你常有不如理作意,煩惱常活動,障礙你學習戒定慧的,你沒辦法修行。這染污心一動起來,假設是很重,是很難修行的。但是有如理作意給它隔住了,將這個門關起來出不來了,那麼這個煩惱身心裡面潛伏在那裡,被這個如理作意關住了,它不活動。不活動,你心就清凈就可以安心地修學戒定慧了。 這個煩惱究竟是怎麼回事?是擾亂的意思,煩惱它的含意就是擾亂,擾亂你的內心不得安靜的意思。現在因為有如理作意,把這個煩惱關起來了,它不擾亂了,你的內心就很輕松、很自在、很安靜,你就可以清凈持戒,可以學奢摩他、也可以學毗缽舍那了,你逐漸地增長戒定慧力量,那麼你就得無生法忍了嘛!煩惱賊就殺掉了,就沒有事情了。所以「智者應觀身」,這個觀是什麼?就是如理作意。 「不貪世間」,對這個世間上的事情、這些迷惑人的境界、這個虛妄境界、這些臭穢的境界,就不愛著了。這不愛著就是沒有障道的因緣了。「無累無所欲,是名真涅槃」,如果你由如理作意,深入的學習,戒定慧圓滿了,煩惱種子也息滅了,你究竟的清凈了,這個貪無餘斷滅了,瞋心也無餘的斷滅了愚痴也無餘的斷滅了,這個三毒究竟的清凈了,你內心裡面沒有累贅了。「無所欲」,這個時候,你得了阿羅漢果的時候,對世間上的幻化境界,心裡面沒有欲,無所求世間了。這些聖人,到了阿羅漢,三果聖人因為還有一點問題。那麼四果聖人以上,就是「無累無所欲」,對世間上無論什麼境界,他無所求了。 我也見過一些在家居士,有的時候也很坦白,就是說:「我有心要出家修行,但是我還有些事情放不下,我恐怕若作出家人的時候作不好,所以不敢出家。」這樣說話也是很謹慎了,也不能說不對。但是就沒有想到,釋迦牟尼佛的這個法寶,佛寶、法寶沒有力量改造你?就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啊!誰是已經得阿羅漢以後出家比丘的?都是凡夫出家嘛!所以若是真能夠學習佛法,你雖然有多少煩惱,不要緊,這個法是能發生力量的。當然你也要努力你不努力也不行的。 所以「無累無所欲,是名真涅槃」,不是說阿羅漢死了、他放棄了這個生命,然後才是涅槃,不是,不一定要那樣說;他就是有這個臭皮囊存在的時候,他能夠無累無欲那就涅槃也就涅槃的。 如諸佛所說,一心一意行,數息在禪定,是名行頭陀。 「如諸佛所說」,這是我們佛教徒,能夠如諸佛所說教法,依教奉行。「一心一意行」,專心的學習佛法專心修行聖道。「一意行」,沒有其他的雜念。這個「一心」和「一意」,它的含意也可以作不同的解釋。「一心」是專心向道,「一意」就是除掉其他的雜念修行這個戒定慧。「數息在禪定」,我和禪經對照了一下,他說是「在靜處」,「數息在靜處」。你能夠修這六妙門,第一個門就是「數」,數這個出入息,一、二、三、四、五這樣數。在寂靜地方,這樣修這個奢摩他。你能夠萬緣放下,息諸緣務,專心的修這個奢摩他,這就是行頭陀行,這就是能夠除掉煩惱。如果說在禪定當然也是好,在禪定裡面數息。在禪定裡面數息呢,那麼欲界定、未到地定、初禪、二禪、三禪都有息,若到第四禪就沒有息了,這個息停下來了。 這個文的大意是說,人的果報不清凈的,不清凈應該有如理作意,能夠無欲,那麼就可以涅槃了。但是主要一點,你要努力,所以「一心一意行,數息在靜處」,你能這樣努力,那麼這件事就成功了。這是引這禪經的偈,說這個欲的煩惱是可以調整過來的,並不是說是被它綁住了,解不開了,也不是的。 棄蓋第三 所言棄蓋者,謂五蓋也。 「所言棄蓋者,謂棄五蓋也。一貪慾蓋、二瞋恚蓋、三睡眠蓋、四掉悔蓋、五疑棄蓋」,這個棄蓋是第三,訶五欲是第二。那麼前二章解釋完了,現在說第三個。 「所言棄蓋」,什麼叫作棄蓋呢?謂棄這個五蓋,這五種蓋要把它丟棄了才好。那五種蓋呢?第一個貪慾蓋,乃至第五是疑蓋。這個「疑棄蓋」這個「棄」字,應該是不要它,也就是「疑蓋」就好了。這是標出來這五種蓋。這以下就解釋。 一、棄貪慾蓋。前說外五塵中生欲,今約內意根中生欲。 「第一、棄貪慾蓋者」,怎麼叫「棄貪慾蓋」呢?是「前說外五塵中生欲,今約內意根生欲」,這五蓋和五欲有什麼不同呢?解釋這一點。前面的五欲是說我們的眼耳鼻舌身前五根,接觸外面的五塵,在這個時候內心裡面有欲,那叫作五欲。現在「約內意根生欲」,是約我們內裡面的第六意根,他在生出來這個貪慾、瞋恚的這些事情這就不同了。那麼這是什麼呢?前「五欲」是當時的事情,這個「五蓋」是以後的事情,就是你靜坐了,要修道的時候,哦!這五種欲在心裡面活動出來了,這時候叫「五蓋」。 謂行者端坐修禪,心生欲覺,念念相續,覆蓋善心,令不生長。覺已應棄。 這個地方等於是在解釋這個「蓋」,這個「蓋」字怎麼講呢?就是所說的這個修行人,他端身而坐,修學禪定的時候,他這個時候應該是奢摩他或者毗缽舍那才對嘛;但是,不是,他心裡面生出來欲的分別,生出來欲的分別了,生了貪心了、生了瞋心了,這些事情。「念念相續」,生出這個心來,立刻的就停下來也好;不是,他念念的相續在那裡貪心或者生瞋心的。「覆蓋善心」,就把你這奢摩他、毗缽舍那這種清凈的作意蓋覆住了,障礙住了。「令不生長」,使令你這奢摩他的定慧不能生起來,它不能增長了。這個「生長」兩個字,初生名「生」,續生名「長」。「初生名生」就是第一念這個善心生起來,但是第二念、第三念它繼續地增長,那個時候叫作「長」。它兩個意思有一點兒不同。「覆蓋善心,令不生長」,它叫你這定慧清凈不生不長,就停止了。這樣子所以叫障道,障道因緣障礙修行。「覺已應棄」,如果你忽然間覺悟了,哎呀!我現在不應該這樣妄想啊!那麼你立刻地應該棄舍這個欲覺,棄舍這五種蓋。 所以者何?如術婆伽欲心內發,尚能燒身,況復心生慾火,而不燒諸善法? 「所以者何?」因為什麼要棄舍呢?我繼續打這個妄想有什麼不好呢?「如術婆伽欲心內發,尚能燒身,況復心生慾火,而不燒諸善法?」這是說如果繼續這打這個妄想,有很大的過患的,這就是舉一個例子。「如術婆伽」,這個術婆伽,我以前讀過一個故事,但是我昨天查不到,我還是照我能記得住的,我講一下。是一個貧窮年輕人,他不知怎麼一個因緣,他遇見了國王公主,遇見了國王公主以後,他念念不忘就是想念她。想念她,就是飯也吃不下去了,睡覺也睡不著,這個人漸漸地就不精神,就瘦得很厲害。他這個母親母親總是愛這個兒的嘛,就對這個兒,就問這個兒說:「你究竟怎麼回事情呢?」他不說,終究有一天他說了說了,這母親說:「這個是不可能的事情嘛!我們是一個貧窮的人國王公主無論如何不會同我們作親戚的呀!你趕快要放下,不能打這個主意的。」他說:「若不能打這個主意,我只好死了啊!」這個時候,這母親愛這個兒,說:「怎麼辦呢?好!我在沒有辦法之中想個辦法吧!」那麼他這個母親常常買些東西去連絡這個王女,總是有一天有機會同她接觸了,今天同她接近,再有機會不斷地同她接近,漸漸的熟了,感情好了一點,他這母親就把她這個兒的情況報告她了,希望她能夠表示一點好意,她的兒可以不死,就是這樣子說。當然他的母親逐漸的連絡,漸漸認為也有希望了,所以也不斷地把這個好的消息報告她的兒,她的兒聽了就高興了,逐漸地精神也好起來。終究有一天這個王女答應她的要求了。答應了,說怎麼辦法呢?說是,那一天、那一天她要到一個地方去拜神,拜這個天去。就在這個天的廟裡面可以同你兒見面。就是這麼樣約會好了。那麼她的兒就在這一天早早地就到那兒去了。這個王女到時候也就來了來了當然是她要拜這個天神,可是到那兒去見她那個兒的時候,在那裡就睡著覺了,怎麼樣去動他,他也不醒,不醒嘛,這王女就走了。王女走了以後,她的兒醒過來了。那麼這為什麼是這樣子呢?就是那個天神不高興天神說是:「你不可以和王女有這個事情。」所以天神有一種力量把他迷住了,用一種術叫他昏迷過去了。那麼這王女走了,這個天就把這個術收回來了,那麼這個青年人就醒過來了。醒過來就問說:「王女來不來?」說:「王女來是來了啊,但是你不醒,她就走了。」他一聽見這個話呢,是「欲心內發」,當然這裡面有其他的復雜的心理,他這個身體就起火把自己燒了。我記得是有這麼一個故事。 「欲心內發,尚能燒身,況復心生慾火,而不燒諸善法?」說是我們修行人如果是在那兒靜坐的時候,自己不能剋制自己,放縱這種妄想,那麼這也就是欲心內發。「而不燒諸善法」,那麼所有的戒定慧都破壞了,即使不燒身,但是這些功德都不成就了,都破壞了。所以應該把它棄舍,要棄這個蓋。 貪慾之人,去道甚遠。所以者何?欲為種種惱亂住處。若心著欲,無由近道。  「復次」,這底下又說出一個理由。說這個貪慾的人「去道甚遠」,我們若生貪慾心,那和戒定慧的聖道,相去很遙遠的,就不能得聖道了。「所以者何」呢? 「欲為種種惱亂住處」,這個欲,這五種欲,它是種種惱亂的依止處。因為有欲就會引起種種的糾紛,種種的苦惱。所以你看報紙上,人總是要打官司。本來原來是很好的,忽然間變成怨家了,種種的事情都出來。 「若心著欲,無由近道」,說是我們發心修行的人,但是心裡面還和那個欲連在一起,連起來了。「無由近道」,那他沒有辦法能夠成就戒定慧的聖道的,是不能的了。 如除蓋偈說。 這是在大正藏》二十五.一八三七,還是《大智度論》,那上說; 入道慚愧人,持缽福眾生雲何縱塵欲,沉沒於五情。 這是這個「入道慚愧人」。這個「入」或者當「信」字講也可以。這個「入道」,《華嚴經.入法界品》這個「入」,那是契入,契入諸法實相了,那就聖人了。現在說「入道」沒有那麼深,應該就是有一點信心。最初接觸佛法,生一點歡喜心,然後就出家了,出家做了法師了。這個凡夫學習佛法就是憑著這個信心,憑慚愧,這兩種功德。有信心、有慚愧心,雖然是凡夫,但這時候能發心修行。如果有信心而沒有慚愧的話,這個信心就會掉了。還有信心又有慚愧心,這時候能克服自己、約束自己來修行。 「持缽福眾生」,他托著缽,向在家的居士去乞食,或者是在家居士送飲食到廟上來,我們用這個缽來受食。我們雖然不是聖人,但是我們常常能向於道,常常能學戒定慧。那麼在家居供養我們,他也能得福,所以說「持缽福眾生」,也會對他們有利益的。 「雲何縱塵欲、沉沒於五情?」那麼,既然是有信心,有了慚愧心,受人家的供養,怎麼可以放縱自己的煩惱,這個心常在塵欲上活動,怎麼可以這樣子呢?雲何放縱自己的心,常在那個塵勞的境界上活動,生種種的欲心呢?「沉沒於五情」,這個心就陷溺在那個五情裡面,不能自拔了。我昨天說「防微杜漸」,如果你不「防微杜漸」,逐漸的、逐漸的增長,這個煩惱越來越厲害,你越放縱它,它越厲害。我今天發了一點脾氣,好像發得不大,但是你若不約束自己,再有機會你再發脾氣,就大一點;這個瞋心就大一點。你常放縱它,是越來越厲害。瞋心是這樣子貪心也是這樣子。越來越厲害,你想回轉,你想降伏它都困難了。所以「沉沒於五情」,沉沒在五種欲情裡面,你很難回轉過來,你很難調整了,不容易了。所以最好是在輕微的時候,你想調整的時候容易,你想回轉容易。 已舍五欲樂,棄之而不顧,如何還欲得,如愚自食吐。 「已舍五欲樂,棄之而不顧」,最初出家的時候,就是放棄了世間上的五欲樂了,最初是這樣子的嘛!棄舍了,我不去想這件事了。「如何還欲得」,怎麼忽然現在又想要再得五欲呢?「如愚自食吐」,就像愚痴的人,這個痰吐出去了,怎麼又把撿回來、還要再吃呢?「如愚自食吐」。 諸欲求時苦、得時多怖畏、失時懷熱惱,一切無樂處。 「諸欲求時苦、得時多怖畏、失時懷熱惱」,諸欲是各種欲,色聲香味觸;所有的這個欲,你求的時候,都是很不容易的,求的時候不容易,要費很多很多的辛苦,可能還求不到。就是求到了以後,「得時多怖畏」,得到了以後,心裡面還有恐懼,還是有很多恐懼的。這個欲不是一個好事情,很多的怖畏、很多的恐怖、很多的顧慮,又怕這樣、又怕那樣。 「失時懷熱惱」,如果得到的這個欲,忽然間掉了心懷裡面很苦惱,苦惱得很厲害,覺也睡不著了、飯也不吃了。「一切無樂時」,所以這個欲三時都是苦,求時苦、得時苦、失的時候也是苦,是一切無樂時。  諸欲患如是,以何能舍之?得深禪定樂,即不為所欺。 「諸欲患如是、以何能舍之?」這個欲的災患是這樣子,是苦惱人的。「以何能舍之?」我們佛教徒要做聖人非要除掉這個欲不可;要怎麼樣才能夠除掉它、棄舍它呢?「得深禪定樂,則不為所欺」,你若是修行成功了,得到那個深妙的、禪定的輕安樂這個時候就不會再被這個欲欺騙了,它不能再欺騙你了。 這個「以何能舍之?」就是學這個戒定慧就能把這個欲能舍。我們常有如理作意,就能棄舍這個欲,但是沒有究竟的棄舍。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究竟的棄舍呢?「得深禪定樂,則不為所欺」,因為我們現在還是凡夫的時候,用這個如理作意棄舍這個欲,這是理智上,提高自己的理智去棄舍這個欲,但是自己的煩惱還在,總是還有一個迷惑勁在那裡。那麼你若「得深禪定樂」的時候,就沒有這件事了。為什麼呢?「得深禪定樂」應該分兩方面說,怎麼說呢?我們昨天說到這個舍脂夫人,舍脂夫人這個「以軟語謝帝釋」,她這個軟語,實在就是愛語。這種軟語,那個仙人見了受不了,她這個軟語的力量,諸仙是得到四禪了的人,他這個欲煩惱已經關閉在那裡了,不活動了,但是她這舍脂夫人這個軟語,這個聲音發出去,就把這個諸仙的如理作意都沒有了,都破壞了。那麼「得深禪定樂,則不為所欺」和這個話是不一致的。不一致,我那天也說過,非佛教徒禪定,他們沒有苦、空、無常無我智慧,不行。遇見這個特殊的境界,他沒有力量抵抗,所以他的禪定就破壞了。他還是為這個欲所欺,為這個欲的境界所欺騙,他站不住了。 所以若是有佛法的修禪的方法你去學習禪,你得了禪定的時候,我看天女,舍脂夫人不能動搖,是不能動搖的。就算是你沒得聖道,你只是得禪了,他也不能破壞你。不能破壞,但是這地方也要你自己要謹慎才可以如果你放縱自己,那也還是不行的。 這個《大般涅槃經》和這個《成實論》、《阿毗曇論》也提到,阿羅漢得到的禪定,有的時候也會退,不要說凡夫!就是阿羅漢得到這個四禪八定了,他有的時候會失掉。因為什麼會失掉呢?他說有幾種因緣說是,你讀經太多,你誦經的時間太多你沒有常常的入定,你沒時間入定,你常常誦經,就不行。這可見,你得到禪定了,你要常常的入定才可以你不常常入定、你就有困難你這個定就會失掉。一個讀經太多。一個是什麼呢?人與人之間有什麼糾紛你去做和事佬,做和事佬就會引起麻煩也會退你的禪定的。還有,你有病,你長時期有病,不能入定,你的禪定也會退掉的。就是阿羅漢都會樣子也會退的;你若說禪定不退,你本身也要努力才可以的。 我們看目犍連尊者臨終的時候被木杖外道把他身體都打扁了,腦袋都打扁了,身體完全打扁了。打扁了,他不能用肉身力量回到廟上去。不過這個有幾種說法,一種說法舍利尊者把他抱回去的,有這種說法。但是目犍連尊者又能夠就好像完全沒有這回事似的,也可以像恢復正常一樣的,可以去托缽乞食,去見阿闍世王去,還能樣子,那麼這可以看出來,這個目犍連尊者禪定的道力的高,身體壞到那樣子,但是能像正常一樣活動,可以看出來他道力的高了。 我們說這個文,「得深禪定樂,則不為所欺」,如果你按照佛說禪定方法修行,你得深禪定樂了,你對世間、這個凡夫的欲的境界你會破了它的本來面目了,它不能欺騙你了,自然的不會生欲心的。我說個譬喻,說這個,原來這個人是窮人,他作生意發財了,那麼他的財富是無量無邊的了,他這個時候看見那個窮人境界他會生出來什麼心情?他感覺窮人境界好嗎?我看不會。就是我普通人、這凡夫的欲的境界能迷惑凡夫,若是你已經得了禪定了,就像發財的大財富境界,那看見窮人住的房子,它裡面的設備,他不感覺好,所以他不會再為所欺,「得深禪定樂,則不為所欺」。 不過你若沒有得聖道,還有個問題。沒得聖道的人,你內心裡面還有欲的種子如果你若不謹慎,這個種子若活動就有問題。這是一個解釋。第二個解釋;「得深禪定樂」,就是已得了深禪定而又得聖道了。得深禪定最低限度是三果聖人了,也很容易得四果。大阿羅漢,當然世間的欲的境界不能迷惑他的了,所以「則不為所欺」,到那個時候,是究竟的棄舍了欲,棄舍了蓋。這個欲再不能障礙他了,不能蓋覆他了。 二、棄瞋恚蓋:瞋是失佛法之根本,墜惡道之因緣,法樂之冤家善心之大賊,種種惡口之府藏。 這第二,說這個棄瞋恚蓋。這個瞋有什麼不好?要棄舍它呢?說「瞋是失諸善法的根本」,本來還發心修行,但這個煩惱、瞋心若來的時候,「我不信佛法了,我不信佛了,我不作出家人了。」這瞋心一來就是沒有慚愧心,沒有羞恥心了。那就「失諸善法的根本」,「墜諸惡道的因緣」,瞋心若來了那是不管天地的,什麼壞事都能作的,所以作出了惡業了,就會墜到惡道的,這是墜惡道的一個條件。「法樂之冤家」,這個法樂,就是對佛法歡喜心,這個教法歡喜心,對行法生歡喜心,對第一義諦生歡喜心,就是法樂。但這瞋心若來了,法樂都沒有了,都失掉了,沒有樂了。「善心之大賊」,這種種的清凈心、利益心、慈悲心,都被這個瞋心破壞了,「大賊」。「種種惡口之府藏」,種種的這個「惡口」,「惡口」就是暴惡的語言,開口就罵人,那就是惡口。「之府藏」這是惡口的倉庫,從這裡、從瞋心裡面發出來種種的像刀、像箭的那種語言來傷害人,從這裡頭生出來了。 是故行者於坐禪時,思惟此人現在惱我,及惱我親,讚歎我冤;思惟過去未來亦如是,是為九惱。故生瞋恨,瞋恨故生怨;以怨心生故,便起心惱彼。如是瞋恚覆心,故名為蓋。 「是故行者於坐禪時,思惟此人惱我」,所以這個修行人在坐禪的時候,心裡面忽然想起來,「這個人,他沒有道理,他觸惱我」。「及惱我親」,他又去觸惱我親愛的人。「讚歎我冤」。「讚歎」的「嘆」是個口字。應該「嘆」好一點,這也是讚歎的「嘆」,但是也有悲嘆的意思。加口字,那是傷嘆的意思。查字典那不是「讚歎」的意思。讚歎我的冤家,說他怎麼怎麼好,那就是等於是毀辱我了。「思惟過去未來亦如是」,前面這是惱亂我,惱亂我的親愛的人,讚歎我的冤,這指現在說的。「思惟過去」有這個事情,「思惟未來亦如是」,這是三世,三世嘛,思惟「九惱」;一世有三惱,三世,三三、九,「九惱」。 「惱故生瞋」,他惱亂我,我就不高興了,我就憤怒了。「瞋故生恨」,因為由瞋就生恨。這裡說「恨」,就是相續不斷的意思,「瞋故生恨」。「恨故生怨」,因為恨,就加強了怨這個對方。「怨故欲加報惱彼」,因為瞋恨心加強了、有怨了,就想要報復,想要去惱亂對方。「瞋恚覆心,故名為蓋」,這個瞋恚把你這一念的清凈心一遮蓋住了以後,你想修行就很困難了,「故名為蓋」,就是這麼意思。 當急棄之,無令增長。 「當急棄之」,應該趕快地要把這個瞋心要棄舍。「無令增長」,不要叫它漸漸地增長它的力量。這意思,我剛才說過。你第一次這個瞋心要動的時候,你用如理作意把它解開,叫它不動。本來你若一動起來,這個惡口就發出來了。你寧可這個時候說話,你先把這個心平下來,用這正念,用佛法法語,最好是讀幾段。這個時候念念法語或者是念佛念佛、念法、念僧都好。先把心平靜下來叫這瞋心不動然後再說話。你第一次可能困難一點,但第二次就容易,第三次更容易,慢慢地這個瞋心它就不起了。「當急棄之,無令增長」。 如釋提婆那以偈問佛:「何物殺安樂?何物殺無憂?何物毒之根?吞滅一切善。」 「如釋提婆那以偈問佛」,這是大正二十五,還是《大智度論》說的。「何物殺安穩?何物殺無憂?何物毒之根?吞滅一切善。」是什麼東西把它死了,我們心裡面感覺到安穩、很安樂呢?「何物殺無憂?」什麼東西被殺死了以後,我們心裡面沒有憂愁呢?「何物毒之根?」什麼東西是一切毒的根本呢?「吞滅一切善」,這種毒它能夠滅一切善法呢?。 佛以偈答言:「殺瞋則安樂,殺瞋則無憂,瞋為毒之根,瞋滅一切善。」 「殺瞋則安穩」,若是一個人,你能夠把瞋心息滅了,你心就安穩自在。因為世間上,日常生活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這不如意事情得很,你不如意事情一出現,你就不高興你這安穩的時候很少很少的。如果你把你這不如意的瞋怒除掉它,那麼你心裡面,這晝夜六時,你安穩時間很多很多的。你可以算算這個帳,這個帳你計算一下。我們任何人不能夠要求對方完全滿我意,任何人辦不到這件事。不要說我是一個家人,就是社會上、國家上最高的領導人,他也辦不到這件事。不能要求外邊完全滿我意,不能的。也不能要求我能完全的滿對方意,都是不可能的。那麼怎麼辦呢?只有我心不動不如意事情出現了,我心不動,這時候可以,你要求這個是可以。只要你佛法來調伏自己,這件事能辦到,所以只有這樣辦。「殺瞋則安穩」。 「殺瞋則無憂」,我們若是常憤怒煩惱增長了,有的時候你不能自主,你就會做錯事。做錯事的時候就後悔,你心裡面就有憂慮就有顧慮,心就不安了。若是你沒有瞋心,你就不會因為瞋心而做錯事,沒做錯事你心就安了,沒有什麼心就安了。所以「殺瞋則無憂」。 「瞋為毒之根」,說是有人下毒藥要害我,其實那個毒不一定能害。如果你自己沒有瞋心,那個毒不能害你。所以這個南嶽慧思禪師他是誦《法華經》,能把法華經》背下來。他常讀誦《大品般若經》,也常時講《大品般若經》。你讀〈南嶽大師傳〉可以看出來,有其他的一些外道多少次用毒藥來毒他,但是毒不死他。就是他煩惱了,這個是有關係的。所以「瞋為毒之根」。 「瞋滅一切善」的。什麼是毒之根能滅一切善呢?就是瞋心。在這麼多的煩惱裡面,瞋煩惱罪過是最大的。 如是知已,當修慈忍以滅除之,令心清凈。 「如是知已」,像前面說,這個瞋有這麼多的過患,「當修慈忍」所以我們佛教徒應該學習慈悲心和忍耐,要忍耐。「以除滅之」,把這個瞋心除掉。這個慈悲心是說我們要利益對方,我們不要傷害對方。對方他非理相加是他的事,我不能夠傷害對方,我若傷害對方,於我的良心上不去,所以我要慈悲,要容忍對方。世間那麼多聖人嗎?其實嚴格說來,只有佛沒有過失,其他的人,我們就說阿羅漢,你如果挑他的毛病還能挑出來的,何況他是凡夫呢?所以我們盡量的容忍別人。這個:「躬自厚,而薄責於人。」這是儒家學者,所以我們中國說孔夫子聖人他也是有智慧的人,所以能說出這樣的話。「躬自厚,而薄責於人」,你要你自己嚴格一點可以,對別人不要責備得太重,少少的責備他,他若不道理,也應該說出來,但是輕微一點。「躬自厚,而薄責於人」。所以我們佛教說要修忍辱波羅蜜,對對方要容忍他。「以除滅之」,除滅我們自己的瞋心,不管對方怎麼樣的非理,我不動心。我若動了瞋心,不管對方怎麼樣,我自己不對,我就是不對了。剛才說了那就是自己在傷害自己。 「令心清凈」,使令自己的清凈,不要有瞋心。當然你常常讀大乘經論,用這般若的法水常常的洗浴自己的身口意,時間久了,它就好一點。尤其是你常練習靜坐,攝心不亂。你常常這樣練習,慢慢的、慢慢的,這個心就聽招呼一點,它就聽招呼。它自然的就調和柔順。但是佛法有個精進波羅蜜,佛菩薩的心非常的柔和調順,但是他弘揚佛法,廣度眾生的願力,這種精進力量不退卻,不變化的。所以和一般世間上的忍還不同的。 三、棄睡眠蓋:內心昏暗名為睡。五情暗蔽、放恣支節、委卧睡熟為眠。以是因緣名為睡眠蓋。 這是第三個要棄舍這個睡眠蓋。怎麼叫做「睡眠」呢?「內心昏暗」,心裡面什麼都不知道了都是黑暗這就叫做「睡」。內心裡面沒有明了性,對於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了,叫做「暗」,內心裡面的明了性沒有了,就是無知了,就是眼也不見、耳也不聞了,也沒作夢,這時候就是昏暗的境界這叫做「睡」。「五情暗蔽、放恣支節」,這眼耳鼻舌身,這五情,這時候是「暗蔽」,為暗所遮蔽了。「放恣支節」,就是一點兒也不講威儀了,這手足就放在那裡。「委卧睡熟」,「委卧」就是「放恣支節」的意思,就是放浪形骸的意思了。「睡熟」,睡得很重。這就叫做「眠」。 「以是因緣名為睡眠蓋」,這個地方說得略一點。這個睡眠這件事,我看這個《解脫道論》上說,他說:有三種睡眠。一個是,你一直要吃飯,你就是要睡眠的,這個眠是由吃飯來的,由飲食來的。這個話就是欲界的眾生,連諸天都在內,都是要睡覺的,天上的人也睡覺。這個色界天以上的人,他們不吃飯了,他們是禪悅為食,只要入定就可以了。所以他們不再吸收營養,不吃東西了,色界天以上的人不睡覺。我們欲界的天和人都是要睡覺的。這是由飲食來的一個睡覺。第二種睡覺是由習慣來的,你習慣這個時候睡覺,你到時候就得要睡,不睡它就不舒服這是習慣來的。第三種是放逸,總是願意多睡一點,尤其是減少睡眠的人,因為他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時間不夠用,把這個睡眠時間拿過來做事情,可是這種人,假設若是一個佛教徒用功的人,減少睡眠的人,他若多睡五分鐘都感覺到得很,都感覺很好。就是這個放逸,願意多睡覺,那就會多睡,你越睡越多。所以有這三種睡眠。 三種睡眠,我們看《阿含經》和《瑜伽師地論》裡面有說,我們出家人修行人, 不能說完全不睡,也不行。它的意思,這晝三時、夜三時,這夜三時裡面,就是初夜、中夜、後夜,就是初夜和後夜不能睡覺,這中夜還是要睡覺的。若用現在的二十小時來說,假設就這麼說:白天十二小時,夜間十二小時。十二小時分三,初夜四個鍾頭,中夜、後夜各四個鍾頭。中夜可以睡覺,就是可以睡四小時。按佛的意思,就是我出家修行人,可以睡四個鍾頭覺,有這樣意思。但是另外也開個緣,就是其他的時間,你打個盹也可以,也有這個話,也是可以,但是時間不可以長,不可以多。那麼這個不算是睡眠蓋。如果你一天,不是四個鍾頭,或者睡六個鍾頭也很勉強了,睡八個鍾頭,睡十二個鍾頭,這就是不對了。還真是聽說有人要睡十二個鍾頭,真是睡得太多了。那麼這可以說是睡眠蓋。但是這裡面,又不全是這個意思的。 這意思是,就是你坐禪的時候,你用功的時候,還要打盹、或者打瞌睡,你不用功的時候,沖閑殼子的時候精神很好,在那兒靜坐的時候就打瞌睡。那麼這就睡眠蓋了,因為是障道了,所以叫做「蓋」。 能破今世後世實樂法心,及後世生天及涅槃樂。 「能破今世後世實樂法心」,因為你有這樣的睡眠,就破壞了你現在世、將來世真實的樂法的心,這個心被它破壞了。因為你常這樣有這個睡眠蓋的話,你不用功了嘛!不能用功,你的定慧不能進步,你這個法味就沒有了,法樂就沒有了。因為若是你精神正常,不打瞌睡也不掉舉,那麼你坐那裡心裡面很明靜,能像你所要求的那樣子修奢摩他、毗缽舍那,他有個好的境界出現,那你心裡面的法樂就生起了。現在因為被睡眠障礙住了,這個法樂沒有了,這好的境界沒有了。好的境界沒有了,一次、兩次不要緊,你若常常這樣子,就完了,這個修行的興趣沒有了,所以說「能破今世後世實樂法心」。 如是惡法,最為不善。何以故?諸余蓋情,覺故可除。睡眠如死,無所覺識;以不覺故,難可除滅。 「諸余蓋情」,說其他的那個蓋,貪慾蓋、瞋恚蓋,這些蓋。「覺故可除」,他那個時候這明了性的心還在貪慾的時候,明了性的心還在的,瞋恚也是的。那個時候,容易覺悟,所以還可以破除去。「睡眠如死」,你若是睡著了,在那兒打瞌睡,也就是睡覺,那就像死了一樣的。「無所覺識」,無所覺知,心裡面不知道了。「以不覺故難可除滅」,這是不容易除掉這個睡眠蓋的,「難可除滅」。 如佛諸菩薩睡眠弟子偈曰:「汝起勿抱臭屍卧,種種不凈假名人。如得重病箭入體,諸苦痛集安可眠?如人被縛將去殺,災害垂至安可眠?結賊不滅害未除,如共毒蛇同室居。亦如臨陣兩刃間,爾時雲何安可眠?眠為大暗無所見,日日欺誑奪人明。以眠覆心無所見,如是大失安可眠? 「如佛諸菩薩睡眠弟子偈曰」,大正二十五.一八四七,這還是《大智度論》。「汝起勿抱臭屍卧,種種不凈假名人」,「汝起」,你在那兒睡覺!你起來!不要抱那個臭屍卧在那裡。這個「抱」,誰是能抱者呢?就是識,識是能抱者。抱這個臭屍,就是這個識,就是意識。我們這個身體的活動還是意識為主的,是他抱這個臭屍在那兒卧。「種種不凈假名人」,你要知道這個身體,這個心、肝、脾、肺、腎,種種的不凈物組成的這麼一大塊,假立名字名之為人的。 「如得重病箭入體」,這個身體是個東西就像人得了重病,這個重病是要棄舍的。我們得了眼耳鼻舌身意這個身體,全部是個病,全體都是病。「如得重病、如箭入體」,這個身體是個苦惱的境界就像人這身體本來是很舒暢的,忽然間被毒箭射進去了,就苦痛得不得了。說我們這個身體全部就是一個毒箭射進去的,是這麼一個苦的境界。「諸苦痛集安可眠?」你要起來不要睡覺,什麼原因不要睡覺呢?因為你這身體是個重病,就是如箭入體這樣痛苦境界,你趕快要解決這個問題,怎麼可以在那兒睡覺呢? 「如人被縛將去殺」,譬如一個人被人家綁起來了,就把他送到一個地方要殺這個人了。「災害垂至安可眠」,這個死的災害就要到來了,一口氣不來就死了你要趕快修行嘛!一口氣不來就要死了,這個時間很寶貴,你都睡眠都是過了,這怎麼行呢?是這麼意思。 「結賊不滅害未除」,我們心裡面有煩惱賊,這個煩惱賊使令我們從無始劫來就在那裡受苦,現在遇到佛法了,知道這件事,趕快要殺這個煩惱賊。這件事還沒辦好,煩惱還在還沒滅,這個災害還沒除掉。「如共毒蛇同室居」,我們心裡面有煩惱賊,就像一個人和毒蛇在一房子裡面住似的。 「亦如臨陣兩刃間」,也像一個人參加作戰,兩軍打仗,在軍陣裡面,兩個放在頭上了,「兩刃間」。「爾時雲何安可眠?」怎麼可以睡覺,這很危急了,要趕快修行了。「眠為大暗無所見」,這個眠是個黑暗境界,我們一睡著覺,什麼都不知道了,是「無所見」。「日日欺誑奪人明」,這個眠天天的欺誑我們,我們總感覺睡覺很快樂,其實睡覺有什麼好呢?是奪我們的光明把我們的光明時間都奪去了。 「以眠覆心無所識,如是大失安可眠?」這個眠能夠蓋覆我們的心,叫我們沒有時間修行了。「眠覆心」的時候,我們什麼都不懂了,是個糊塗境界。「如是大失安可眠?」這是一個很大的過失,我們怎麼可以放縱我們一直的睡覺呢? 如是等種種因緣睡眠蓋,警覺無常,減損睡眠,令無昏覆。若昏睡心重,當用禪鎮杖卻之。 「如是等種種因緣睡眠蓋,驚覺無常」,我們要驚恐、要覺悟人命無常。我們知道我們能活幾天不死?一口氣不來就死了。要「減損睡眠」,睡眠不要睡太多,要減少。「令無昏覆」,使令我們的心常常的明靜,不要有昏睡的境界障礙我們。「若昏覆心重,當用禪鎮、禪杖等卻之」,若是這個昏睡覆心特別的重,那怎麼辦呢?說當用禪鎮、或者禪杖來除掉它。 這「禪鎮」是什麼東西呢?這是律上說的,就是用個木板木板弄個孔穿上繩,這個繩套在耳朵上。看那個律上說那個情形,一個長方形的木板,上面穿孔用繩連在耳朵上,你靜坐的時候就這樣戴上,這個木板放在頭上是前後放,你若一打瞌睡,喔!它就掉下來了,掉下來那你就不打瞌睡了這就叫「禪鎮」。這「禪杖」是什麼呢?人這個睡眠若重了,可能這個「禪鎮」也不行,那塊木頭掉下來,他也繼續睡,那麼你用「禪杖」。我看律上說那個「杖」的情形,可能也很長,這個「杖」。但是另外一頭可能用棉花或者用布包起來,大家在禪堂靜坐,這個當職事的人拿這個杖,誰若打瞌睡、睡覺了,用這個杖來撞他一下。這是佛說辦法。我們中國禪堂裡面用香板,我認為這個辦法也不錯。如果這個拿香板的人若心慈悲的話,這個人打瞌睡若重的話,先輕輕的碰一下,他就醒了。然後重打一香板,立刻不打瞌睡,這瞌睡就會沒有的。所以用這些辦法可以去掉。 初開始減少睡眠、打瞌睡,免不了是這樣子。但是你經過一個時期的對治,它就會好一點。因為人都是不決定的,不是說我一定要睡十二個鍾頭」,沒有這回事情,都是可以調整的,可以改變的。 問:一位法師提出一個問題說:「讀經乃攝心之方便法之一。」 答:我們讀《金剛經》、讀《華嚴經》,讀各種經,這也是攝心的方法之一,是的。讀經,因為經是佛說法語,這個法語就是語言文字,但是語言文字裡面有義,這個義就是聖道,是由凡入聖的一條道路。所以讀經就是學習佛法的意思。 問:「古人因讀經而入三昧者,此之定是否退失?」古人因為讀經,他就三昧了,得定了;那麼他得的這個定是不是會退失?這是個問題。 答:這退失這個話,我們讀《釋禪波羅蜜》(也是智者大師講的),讀這《摩訶止觀》,他有說到這些問題。有的人得定,在得定的時候情況不一樣,由你得定的情況,就知道你退不退,不是說你已經退了才知道,不是的。雖然是得到了,但是會退的,預先就知道了。有的情形就不決定,是什麼呢就是我剛才說的,就看你努力努力?你懈怠懈怠說是我得的定會退了退了也不要緊,你繼續努力還會成功的。所以這退不退的問題,是以前的栽培有關係。若是你現在沒修定,我就讀經就得定了,這是前世善根力量,假借你讀經的時候,心裡面也很靜,它這定的善根沒有障,它就發出來了;發出來就能定。能發出來應該是有力量了,但是力量若不太大,有可能會失掉;但是你繼續努力它會增長的,所以這也不要緊。 問:「古代大德多有在做事的大悟者,如是之人是否未入定?」 答:這個「大悟這句話你在做事的時候,你就沒有攝心入定,不是學禪的時候。做事的時候為什麼會大悟呢?就是做事的時候你還能夠如理作意,問題就在這裡。譬如你讀《金剛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你一方面做事,一方面思惟這個道理,終究有一忽然間明白了,就是開悟了。什麼叫開悟?就是得到一個智慧。我看這個智慧就是思慧;聞慧、思慧,你聽了佛法你把這文句、法語記在心裡面;記在心裡面,你不斷地思惟;不斷地思惟,這個智慧就進步,這個聞慧就進步了;進步到一個程度的時候,你就感覺到很特殊;當然那是很純熟的,其實那就是思慧。等到你坐下來再修定,在定裡面再思惟那就變成修慧了;修慧又高過思慧了,但是還不一定是聖人。 所以「古代大德多有在做事的時候開悟了,這個人是否未入定?」是,他沒有入定。 問:是否亦會退失這個境界呢? 答:是的,這也不決定。這個悟的境界能決定把持住,也還不一定;你若繼續努力它就能進步,你若不努力就會退下來。只有到什麼時候不退呢?要得初果以上,要得無生法忍以上才能不退的。你得無生法忍以後,就是你不修行它也不退;不但是你今生,就是你這身體掉了來生不需要師父教導,你這無生法忍的智慧不退那就不退。若是沒有到那個境界的時候,你要謹慎護持才能不退;你若放逸就退了。 四、棄掉悔蓋:掉有三種:一者、身掉:身好遊走,諸雜戲謔,坐不暫安。二者、口掉:好喜吟詠,競諍是非,無益戲論,世間語言等。三者、心掉:心情放逸,縱意攀緣思惟文藝,世間才技,諸惡覺觀等,名為心掉。 「第四、棄掉悔蓋者:掉有三種:一、身掉,二、口掉,三、心掉」。 棄五蓋,前三種講完了。現在說這個第四,要棄舍這個掉悔蓋。現在先解釋什麼叫做「掉」?而後再解釋什麼叫做「悔」?「掉」有三種不同。第一是身掉,二、口掉,三、心掉,這三種。 「身掉」是什麼呢?「身好遊走、諸雜戲謔、坐不暫安」,就是他這個身體歡喜各處走。「諸雜戲謔」,「謔」是調笑之事,戲弄的意思。上面有個「言」字邊,似乎應該說是「口掉」,但是用在這地方,或者就是指他的身體現出來種種的怪現象令人發笑,或者是這樣意思。「坐不暫安」,他坐在那裡不能暫安,少少的時間都安不下來,非要動不可。其實說「身掉」,實在還是內心裡面的問題,不過表現在身體上,這樣子。 「口掉者;好喜吟詠」,「口掉」指什麼說的呢?他歡喜「吟詠」。「吟詠」,這個人可能是有學問的人歡喜吟詠詩詞這一類的東西歡喜作詩、歡喜歌詠。「諍競是非」,就是同人談話歡喜挑人毛病,辯論是非。「無益戲論」,就是沒有利益語言,這裡面也有等於開玩笑的這些事情歡喜樣子這叫作「口掉」。「世俗言語等」,這個諍論是非,當然這裡面不是討論佛法,這地方明白的說出來是世俗語言,是屬於世間上的事情,不是佛法裡面的法語這就叫作「口掉」。 「心掉者;心情放盪,縱意攀緣思惟文芸,世間才技,諸惡覺觀等,名為心掉」。前面說身掉、口掉,根本來說就是心掉,心裡面有問題。就是他內心裡面放盪,他不知道約束自己的內心,放縱它隨意的虛妄分別。「縱意攀緣也就是「心情放盪」,「放盪」就是「縱意」了,不管什麼境界都在那上面思惟。這個「攀緣」,這個字上面有個「手」,說是人上樹上去,這個手和足攀緣這個樹,就向樹上爬的意思。說我們人的內心在一境界上的思惟思想也類似那樣。這裡是說不約束自己的心,隨意地去思惟分別;應該思惟思惟不應思惟的也思惟這叫「縱意攀緣」。 「思惟文芸」,這個「芸」字,我查字典上說是草的名字,也是一種蔬菜,是菜裡面最好的,叫做「芸」。在別的版本上,不是「芸」,是個「藝」,「思惟文藝」。「思惟文藝」,「文藝」就是文章這一類的事情思惟這些事情。「世間才技」,世間這一些才能的事情,各種技能。在《瑜伽師地論》說得很詳細,就是思惟這個「王事」,國王的、國家政治事情,這些土匪事情男人事情女人事情,很多很多的這些事情思惟這個。「諸惡覺觀等」,在一切這些很惡的這一切的分別,內心裡面這樣的思惟分別,這叫做「心掉」。 掉之為法,破出家人心。如人攝心,猶不能定,何況掉散?掉散之人如無鉤醉象、穴鼻駱駝,不可禁制。 「掉之為法,破出家心,如人攝心,猶不得定,何況掉散?」說「掉」的這件事,是「破出家心」,它能破壞出家人的向道之心你想修習奢摩他、你想修習毗缽舍那,都被這些掉動的虛妄分別心破壞了,不能成就了。「如人攝心」,如果一個人他有向道的意願,他不想要掉,他要攝心不亂。「猶不得定」,還都不容易能得三昧的,何況你放縱它,叫它隨意的虛妄分別呢?更是不容易得三昧了。「掉散之人如無鉤醉象」,好掉動散亂的人就像那沒有鉤的醉象。這個象本來也是很粗暴的,但是有這個馴象師用鉤來調伏它,調伏它以後它就能隨人意,你可以騎著它到各處去,可以聽人的指揮做什麼事情。現在「無鉤」就是沒有鉤訓練過,而且是醉了的象,那是「不可禁制」的。「穴鼻駱駝」,駱駝那個鼻是有個穴的。那個駱駝你沒有訓練過,也是「不可禁制」的。 說我們人的心你沒能夠長時期由這個戒定慧的鍛煉、訓練、調伏,它也就是那樣子,「不可禁制」的。 如偈說:「汝已剃頭著染衣,執持瓦缽行乞食,雲何樂著戲掉法?放逸縱情失法利!」既失法利,又失世樂;覺其過已,當急棄之。 「如偈說」,這底下大正二十五.一八四,還是《大智度論》。「汝已剃頭著染衣,執持瓦缽行乞食,雲何樂著戲掉法?放逸縱情失法利!」 這等於是訶斥我們。你已經剃除須發了,著上染衣、出家法衣、五條衣、七條衣、或者大衣,受了大戒了、受了具足戒了。「執持瓦缽行乞食」,自己不生產,行乞食。這樣子是一個道人的面貌,修道人的一個形相。「雲何樂著戲掉法?」怎麼你有身掉、口掉、心掉而不除掉它呢?「放逸縱情失法利」,你放縱你的內心,這樣子空過光陰了,失掉了佛法功德利益。 這在家人他們為了得到五欲做種種事情,或者得到了五欲、或者沒得到。出家人就是已經出了家,就是放棄了世間的五欲,來到三寶來就是希望得到佛法功德利,只是希望得到佛法功德利,但是還沒得到。這就是在初開始出家修行的時候,世間的五欲沒有了,佛法裡面的功德利想得而又沒得,在這中間這個時候,這時候應該努力修行的時候,但是把自己的精神沒有用在修行上,就是去「掉」;身掉、口掉、意掉,把這個很珍貴的精神、很珍貴的時間,就是用在這個「掉」上面,這兩種利都沒有。 「既無法利、又失世樂」,別的文是個「失」,「既失法利」。還是「無」比較好。既然是還沒得到佛法三昧樂、或者是涅槃樂、或者種種的法寶,又失掉了世間的五欲樂,那麼自己來計算計算。「覺其過已當急棄之」,所以我們若覺悟了這樣的過失,應該趕快的棄舍這個「掉」,不要身掉、口掉、心掉。 這不靜坐的人當然沒有這個經驗。若是靜坐過會知道、會發覺到我們的妄想很多,就是「掉舉」,內心的掉舉很多。想要攝心不亂感覺到困難,所以願意學習一下。究竟怎麼辦呢?我們若讀這學習止觀的書它就告訴我們了,告訴我正式修習奢摩他之前,你應準備好你應該具足條件。這其中訶五欲、棄五蓋、還有具五緣裡面的息諸緣務這些事情,這「息諸緣務」…你若做那些雜事你就沒有時間靜坐了,所以要停下來。但是其中還有一原因,這「緣務」是什麼東西?當然前面已經說過了都是什麼什麼事。但是其中它有一作用就是你掉舉的來源,就是你靜坐的時候,你心裡面散亂的一個來源,這五欲和五蓋也是你靜坐的時候內心寂靜的一個原因的。如果你「息諸緣務」,你靜坐的時候妄想就會減少的。這訶五欲、棄五蓋這件事,不是念念這個文就有效的,就能訶五欲、棄五蓋,不是的。是要你在坐下來的時候,或者經行的時候,你要思惟這五欲的過患,思惟這五蓋對修行人的傷害、過失,你從內心裡面很誠懇的發出來厭煩的心,你要經過有這麼一個時期的這樣的修行這對五欲的欲才能減輕、對五蓋的作用也能減少。這樣子,你靜坐的時候,你的妄想自然會減少了。如果你沒有經過這一番的訓練、那不行的,你坐那裡它就妄想那是很正常的,有妄想反倒是很正常的。 所以佛這樣開導,佛法傳到中國來,中國大德佛說的這些妙法把它編輯起來,很次第的告訴我們,要「息諸緣務」,你要訶五欲、棄五蓋,然後你再正式修行它就容易順、順一點,你不會很困難。當然若是有其他的業障那是另一回事。但是我們對靜坐事情,想要靜坐、有這麼一點歡喜心。但是你沒正式的學習佛說的、佛教導我們的,歷代祖師這些修行人寫出來的報告你沒有好好讀,只是說靜坐、奢摩他這樣攝心、這樣觀察就這樣做;不行,你有困難。 所以這地方訶斥我們:「汝已剃頭著染衣,執持瓦缽行乞食,雲何樂著戲掉法,放逸縱情失法利」。所以「覺其過已,當急棄之」,趕快的要棄舍。 悔者,悔能成蓋。若掉無悔,則不成蓋。何以故?掉時未在緣中故。後欲入定時,方悔前所作,憂惱覆心,故名為蓋。但悔有二種:一者、因掉後生悔,如前所說。二者、如作大重罪人,常懷怖畏,悔箭入心,堅不可拔。 「悔者;若掉無悔則不成蓋」,這個「悔」怎麼講呢?這個「悔」不是那懺悔的「悔」,不是那個。「悔」者「恨」也,悔恨的意思。「若掉無悔」,若是這個人,他身掉、口掉、意掉,但是他並沒有悔恨,那就不叫作「悔蓋」,「則不成蓋」,不叫作「悔蓋」。「何以故?掉時未在緣中故。」因為他在掉的時候,他身掉、口掉、意掉的時候,他在忙亂中、一般的平凡的一種境界他不是在靜坐的時候,心裡面繫心一境,這個「緣」在這裡的意思是繫心一境的意思,就是你在修奢摩他的時候。這「掉」的時候是正在動亂境界裡面,它還不是把自己的身心收回來靜坐的時候,不是這個時候,所以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悔恨。「後欲入定時」,後來他想要入定了,想要把這個心收回來靜坐,令它一心不亂的時候。「方悔前所作」,這個時候後悔,「哎呀!我很多寶貴時間都空過了,我太不對了」,就是悔恨自己。「憂惱覆心故名為蓋」,這時候有憂、有惱,就是很苦惱,埋怨自己的不對,這樣的心情覆蓋自己這明了性的心。我們一心不能二用,你心在悔恨的時候你就不能一心不亂了,也不能修如理作意的觀法了,所以又是把這個寶貴的時間用在悔恨上面,「故名為蓋」,又是耽誤修行了,所以叫做「蓋」,這就是障道的因緣了。 但「悔」有兩種不同;「一者、因掉後生悔」,因為「掉後生悔」,先是掉,後來才悔恨、後悔了。「如前所說」,這就像剛才前面這兩行說的這個,掉後我悔恨了,「哎呀!我這幾十年寶貴的時間都空過了!」。「二者、如作大重罪人」,像這個或者是在家人或者是家人,他犯了很大的、很嚴重的罪過,做了很大的惡事,那他因為聽聞佛法善惡因果道理他有信心,就恐怕要到三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