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境法師:修習止觀坐禪法要 2

二者、若人受得戒已,雖不犯重,於諸輕戒多所毀損;為修定故,即能如法懺悔,亦名持戒清凈,能生定慧。如衣曾有垢膩,若能浣凈,染亦可著。 這是十章裡面的第一章,具五緣,是持戒清凈天台智者大師他說持戒三種不同。第一種人持戒,他受了戒以後他不犯戒,沒有受戒的時候也沒有造過重罪,這樣的人是上品持戒的。現在說這個第二種。 「若人得受戒已」,假設一個人他的因緣很好他能夠相信佛法,他能受戒歸依三寶受持眾戒。前面那個第一種持戒是說「若得出家,受沙彌十戒,次受具足戒」。這個第二種就簡略說了,就說「受戒已」。我們看這個《坐禪法要》前後的文,那麼這樣修習止觀的這個人,他是在家居士他是出家比丘比丘尼呢?我們看這個文,多數應該說是出家人。所以這個「若人得受戒已」,應該說是受了出家的戒了。 「雖不犯重」,這個人這重戒是沒有違犯。這「重戒」,究竟什麼算重戒呢?就是五戒裡面的前四條,這個比丘戒也是前四條,那算是重戒。「於諸輕戒多所毀損」,這重戒和輕戒其中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呢?拿這居士來說,受了五戒,這殺盜淫妄酒,這個前四戒假設是犯的重戒,這個殺戒譬如說殺人了,這是犯了重戒。如果說是你打死一個鳥,這個不是重戒,不是犯重殺戒的。犯了重戒和犯了輕的戒有什麼不同呢?犯了重戒的話,你這身份掉了譬如說居士是優婆塞,你這個優婆塞的名義沒有了。若是你犯輕戒,你這個名義還有,你還佛教徒,你還三寶弟子,只是戒不清凈而已,這是不同的地方。這個比丘戒沙彌戒也是一樣。說這個人受了戒以後,他是重戒沒有犯,但是「於諸輕戒多有毀損」,他毀破了很多很多。 「為修定故,即能如法懺悔」,但是這個人他有高尚的意願,雖然是輕戒沒有注意的遵守,但是他想要向上,他想要修定,想要得四禪,得禪波羅蜜。那麼由他這高尚的意願,他要約束自己、重新的改造自己。「即能如法懺悔」,他就能夠依法去懺悔自己犯戒的罪過,那麼這個人還算是很了不起的人了。 這個「懺悔」,這個「懺」字是印度話,這個「悔」字是中國話。印度話應該說「懺摩」,古代的翻譯說是「悔過」,我以前有了過失了,我現在追悔,我不再造了。但是這樣的翻譯,到了後來的義凈三藏他認為是翻錯了,這個「懺摩」的印度話翻到中國話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請你原諒我」,就是這樣意思。譬如說我和說話或者作什麼事情的時候,我有一點對不住你,那麼就向你說「懺摩」,就是請你原諒我,是這樣意思。不是說我們犯戒了懺悔的意思。若是犯戒懺悔,那個印度話應該是「阿波底提舍那」,這個義凈三藏他這樣說;這個梵語中國話是「說罪」,就像律裡面說的,你犯了七篇的罪過,那樣的說罪,那樣的懺悔,是這樣意思。 「為修定故,即能如法懺悔」,因為犯了戒有罪過,這個罪過障礙你不能得定,所以要懺悔,「屍羅不清凈三昧不現前」,有這樣的話。「即能如法懺悔,亦名持戒清凈」,這個「即能如法懺悔」下文有說,在這里不多說。「亦名持戒清凈」,他把罪過懺悔了,當然就是清凈了,清凈了以後你就可以修定,修定在你的清凈的身口意裡面,你能夠生出定,能夠生出智慧。能夠生出智慧這個「慧」是指無漏的智慧說的,那麼是等於得無生法忍了。這個得定,生出定來,我們頭兩次也有簡略的說過,這個定的深淺,就是先是得欲界定,而後進一步再得未到地定,再進一步得色界四禪、無色界四空定。這里是簡單這樣說,「能生定慧」。 「如衣雖有垢膩,若能浣凈,染亦可著」,這底下說個譬喻,說我們穿的衣服,雖然是垢膩了,你若能夠把它清凈了,然後再染上顏色,它還能著上去。就是我們這個身口意裡面有罪過,我們懺悔清凈了,也還能夠生出定慧來,能生出定慧功德的。這是二種持戒形相。 三者、若人受得戒已,不能堅心護持輕重諸戒,多所毀犯。依小乘教門,即無懺悔四重之法;若依大乘教門,猶可滅除。 「三者、若人受得戒已,不能堅心護持輕重諸戒,多所毀犯」,這個是有問題的。說是這個人受了戒以後,他的心不堅固的護持他的清凈戒體,這個輕的戒、重的戒,多所毀犯,都破壞了。「依小乘教門,則無懺悔四重之法」,這犯了戒以後,若是根據小乘佛法來說,就是沒有懺悔四種重戒的法門,這四種重戒你犯了以後,那在小乘,在戒裡面只能算個「與學比丘」,你這個罪就是在那裡不能滅了。「若依大乘佛教來說,「猶可滅除」,還可以有方法把它掉了的。 故經雲:「佛法二種健人,一者、不作諸惡,二者、作已能悔。」 所以經上說:「佛法中有二種健兒,一者性自不作諸惡,二者作已能悔」。這個括弧裡面說(t21.720c),我查這個大正二十一冊,七二○那裡是什麼呢?是《大法陀羅尼經》。在七二○頁上看,也是說兩個人。是說一個人他多少天都不東西,不吃飯也不吃菜;一個人不停嘴的這么吃東西,吃飽了還吃、吃飽了還吃。那麼這兩個人你再給他食品的話,那一個人吃得比較香呢?那個人回答,這個飢餓的人東西是香的。他吃得很飽,飽了又飽,這個人吃東西是不香的。那麼佛是說,這個眾生善根的人,他聽聞佛法的時候,他能接受、能信受奉行。這個有業障的人他是不接受佛的教化的。那麼這是和這個文是不相合的,是不對的。那麼這個文:「佛法中有二種健兒」,這是出在那個經上呢?是《大般涅槃經》上有這句話。但是那一品,我記不清楚了。 說是兩個健康的人佛法裡面說有種健康的人。第一種是「性自不作諸惡」,他的性格、他的內心自然就不作諸惡,不作一切的惡事,不需要誰去勉強他、去監視他,他自然不作諸惡。第二種人「作已能悔」,惡事也是能造的,但是作完了能懺悔,能懺悔也是很了不起的人,所以都算是健兒。這就是這個能懺悔,這正前面這三條都包括在這裡面了。 夫欲懺悔者,須具十法,助成其懺:一者、明信因果;二者、生重怖畏;三者、深起慚愧;四者、求滅罪方法;所謂大乘經中明諸行法,應當如法修行;五者、發露先罪;六者、斷相續心;七者、起護法心;八者、發大誓願度脫眾生;九者、常念十方諸佛;十者、觀罪性無生。 「夫欲懺悔,必須具足十法」,這底下智者大師大智慧說明這個懺悔方法,需要具足十種才可以。「何等為十」呢?「一者、明信因果」,要明明白白的相信因果我作惡事就有惡報,作善事就有善報,要相信這件事。那麼這樣子才不敢造惡,造惡才能懺悔。如果不相信因果,又何必懺悔呢?當然這件事也是要有智慧的人才能夠相信因果。我們昨天說,就是有神通的人,他可能相信因果,但是因果都搞錯了。 「二者、生重怖畏」,相信因果而還要生起來很重的恐怖心,我犯了戒、我作了惡事,這是很可恐怖的。我到三惡道里受苦,可是很苦啊!我在高僧傳》上看見一個故事我以前看和現在看的同是一個故事,但是名字不同。這個說是祇陀迦阿羅漢(付法藏因緣傳:達摩蜜多)。這個是佛滅度以後的事情,在印度是名望很高,是名稱普聞。那麼在遠的地方比丘就仰慕他的道德親近他,那麼走了很遠的道路就到他這兒來了。到這地方一看一個老比丘在那兒燒火,為大眾僧燒飯、燒菜,為大眾僧燒火,文上就是說「燒火」。那麼這個遠來的兩個比丘就問。(斷音)這個燒火的老比丘就說:「他就是在最高那一層的石窟裡面住。」那麼告訴他怎麼怎麼走。這兩個比丘就是順他的指示就去了,到那兒一看,是有個比丘,就是剛才燒火的這個比丘,這個燒火的比丘是個阿羅漢。 這兩個比丘就很奇怪,說是:「以您老人家這個道德,怎麼還給大眾僧燒火呢?」這個老比丘說:「若是我的頭、我的身可以燒了供養大眾僧,我都肯做的。」說:「為什麼會這樣子呢?」說:「我告訴你啊!我前五百生作過狗,我作過狗的。五百生作狗,只有兩次吃飽飯。在五百生裡面,其餘的時候都是飢餓的。這兩次是怎麼樣吃飽的呢?有一回一個人喝醉酒了嘔吐,吐了滿地,正好我趕到那裡把他吐的東西都吃到肚子里吃飽了,這是這一次吃飽了。第二次吃飽,是兩個貧窮夫婦,早晨燒粥,在一個器裡面燒粥燒熟了。燒熟了,但是有事情走了,那麼我就把這個頭就伸到那個鍋、那個器裡面去,就把這個粥通通都吃光了,也吃飽了。但是吃完了的時候,這個頭不出來,這兩個夫婦來了,就惱了,就拿刀把這個頭斷了。所以我想我以前作狗的時候這個苦惱的境界,現在作人了,要供養大眾僧,為大眾僧作事,這是特別吉祥事情,我怎麼不可以大眾僧燒火呢?」 所以這個「生重怖畏」,作了錯誤事情要到三惡道去受苦,這是很可怖畏的事情。 「三者、深起慚愧」,說是我若是犯了戒,要深深的生起慚愧心。這個「慚愧這兩個字怎麼解釋呢?或者是菩薩或者是比丘、或者說就是我佛教徒,我們作了錯誤事情,應該是立刻知道我自己錯了,要承認自己錯誤。承認自己錯誤了,就生羞恥之心,那麼這叫作「慚」。這個「愧」就是,哎呀!我犯了戒,我有錯誤我很慚愧,我看見別人、人家持戒清凈我生敬畏之心對於別人我生恭敬心,「敬」也就有畏懼的意思,那叫作「愧」。那麼就是「深起慚愧心」才可以的。這個「慚愧心」也有其他的意思,但是在這里以「羞恥」的解釋應該是合適的。我們平常自己有什麼錯的地方,不認錯,這是很普遍的。 「四者、求滅罪方法」,我犯了戒,我有罪了,要去尋求除滅這個罪過方法,什麼方法能滅罪呢?要去尋求。「所謂大乘經中明諸行法,應當如法修行」,前面說過,這個犯了重戒,小乘律裡面沒有懺悔法。只有大乘佛法裡面才是有的。我們讀這個《阿含經》就說是「色受想行識是無常的,是苦空無我的。」那麼這樣子修行可以得聖道。但是這個大乘經論裡面說「一切法畢竟空,無我無我所」,是利一點,是比較利一點的。所謂大乘經典裡面,說明很多的修行方法,「應該如法修行」,你應該依據那個法門修行去,就可以滅罪了。這個,我們在《法華經持驗記》、《金剛經持驗記》、《華嚴經》的持驗記,這一切的懺本,倒是的確有不可思議感應的。 「五者、發露先罪」,這個第五條是說發露先罪,就是自己以前造犯戒的罪過要在三寶前發露,把它坦白出來,不應該覆藏。你犯了戒、自己把它隱藏在裡面,不肯發露,這個罪也是很難滅的。 「六者、斷相續心」,這個第六個斷相續心。這個懺悔罪業,我以前這樣作了錯誤事情,你懺悔的時候,你一定要斷相續心。要「我不繼續這樣子犯戒了,我不再犯戒了,我不再起這種惡念了。」要斷這個相續心。 「七者、起護法心」,第七呢、要發起來護持佛法的這種大心,這也算是菩提心了。這「護持佛法的心」,這句話我們通常說佛法,當然這白紙黑字的這個書本,這是佛法。再進一步說,這三十七道品、或者六波羅蜜,這種修行的法,這也是佛法。再進一步,這諸法實相,這第一義諦的真理,這也是佛法。說教、行、理。所護持的法,大略的說就是這三種,教、行、理這三種法。這個白紙黑字這個書本子這樣子佛法,我們當然也應該恭敬、愛護、流通、弘揚。這個行法,六波羅蜜、三十七道品這樣的法,我們怎麼樣護呢?譬如說是別人打般舟七,你能夠幫助他,給他做雜事讓他安心修行,這也就是護持行法了。若是你得無生法忍,你見到第一義諦了,那就是護這個理法;護理法要是聖人才可以。 這個護持教法,在唐太宗時代有個法琳法師。這個法琳法師這個人了不起。唐朝的皇帝是姓「李」。道教的人就把這個…說老子姓李,這樣就同皇帝在一起了。皇帝就尊重道教,就是壓低了佛教。所以若是政府有什麼事情出家人也要集會的話,就把道士排在前面,佛教比丘排在後面,就是道在前,僧在後。這個法琳法師不同意,他作了一本書,辯駁道教不應該在前面。這件事,當時在佛教裡面也很轟動,不過結果…我不多說,這件事的經過可以看《法琳法師傳》在《大正藏》里有。也看出來唐太宗這個人還有點理智,法琳法師也是很了不起,這個不多說了。 「八者、發大誓願度脫眾生」。你要建立一個廣大的誓願。這個「願」就是自己的希望,我希望度脫眾生,「誓」就是決定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但是不決定,那就沒有誓的意思。就是很堅定的要這樣做事實這樣做不退轉,那就叫做「誓願」。什麼誓願呢?「度脫眾生」。就是要學佛法,用佛法來度化、解脫一切眾生,使令他們能夠於佛法中信受奉行。 「九者、常念十方諸佛」。第七是護持佛法,第八是廣度眾生,第九是常念十方佛。這「常念十方佛」這個話,按現在佛教情況我們現在念佛名號就是念佛了。實在在經論上看,不只是念佛名字,應該說是念佛功德說是我們在禪堂靜坐,閉上眼睛盤腿坐在那裡,其實也就念佛,就是念佛功德念佛如來、應供、正遍知……這十號,是念佛功德念佛的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這是五分法身,也是念佛功德;念第一義諦也是念佛功德,應該這樣念。 「十者、觀罪性無生」。這是最後一條,就是觀想思惟,犯戒的罪它的體性是無有生滅的,這樣觀想。「罪性無生這句話應該多說幾句,就是《中觀論》上說的:「諸法自生亦不從他生,不共不無因,是故說無生。」就是這四句話。這四句話的意思:本來一切法是因緣生的。因緣生,有生就有滅,現在為什麼說無生呢?按《中觀論》的道理來說有二種情形世間上一切事務的生起…,佛在世的時候,其他的宗教是主張「性生」,主張「性生」又分四種,「自性生、他性生、共性生、無因性生」,分這么四種。而我們的佛陀否認這件事,沒有這種生,也不自性生,也不是他性生,也不是共性生,也不是無因性生,所以一切法是空的。一切法事實上是有生的,那麼怎麼生的呢?我們的佛陀說是因緣生的,這話就是這個意思。 我們修學聖道的人,在修毗缽舍那(就是修觀)的時候,這是其中的一種性空觀,就是觀察這一切法是因緣生的,它的本性是畢竟空的,畢竟空裡面沒有生,也沒有滅,這就叫做「觀罪性無生」。我自己認為現在這樣講,就是講明白了,你們各位可能早已經明白了,不過這個地方不要緊,我們下文可以再多說,在這里就說這么多。 若能成就如此十法,莊嚴道場、洗浣清凈、著凈潔衣、燒香散花,於三寶如法修行。 若是犯了重戒,犯了輕戒,想要懺悔的話,你能具足成就十種條件。「莊嚴道場」,懺悔時,要有一地點,把這個地點莊嚴起來。有幡、有幢、有佛像、有香、花、果供養。「洗浣清凈」,還要把身體洗清潔了。若是看懺悔法裡面講,衣服要准備二種,就是入到懺悔堂時,一種衣服;要到廁所去時,換上另外一種衣服。到廁所完了,還要把身體再洗一洗,統統洗乾淨,然後穿上入道場衣服這叫「洗浣清凈」。所以這里「著凈潔衣」,你要道場來的時候,要著上清凈衣服,到廁所衣服不能穿到道場來的。還有這個事情的。「燒香」還要「散花」這樣子供養佛。 「於三寶如法修行」,在十方佛、十方法、十方僧,這個十方僧就是聖僧文殊菩薩普賢菩薩這些聖僧。在三寶前,如法修行你要依據佛菩薩所規定的,他怎麼規定,你怎麼做。 一七、三七日,或一月、三月,乃至經年專心懺悔所犯重罪,取滅方止。 「一、二、三七日」,或者一個七天、二個七天、或者三個七天,「至七七日」,到七個七天;或者是一個月、二個月、到三個月;「乃至經於年歲」,經過了一年,專心懺悔自己的罪過。「專心懺悔所犯重罪」,所犯重罪專心懺悔,心不能想做別的事,要專心。「取滅相方止」,得到罪滅的相了,才能停下來,這樣子罪過也就會滅掉了。 我看《高僧傳》上,天台宗的遵式法師他是四明尊者同學,(可能是前後同學),都是寶雲義通法師學生。他學天台教,學到吐血了,吐血了身體受到傷害,就不能再學了。後來他就懺悔懺悔的時候,他是請《觀音陀羅尼經》,是根據那個修行懺悔懺悔到第三個七天的時候,就聽屋子裡面,空中里有人說話說是:「遵式,不久將死。」就是說你不久將死掉了。他也不這件事,還繼續懺悔。到了第五個七天的時候,他看見懺悔堂的屋子裡都是死屍都是死屍也不管,還是照樣懺悔,腳就踩在死屍上,死屍就沒有了,他還是繼續的修行。到第七個七天的時候,在空中說:「十方諸佛加持你增長福壽。」福壽增長了。他好像不是說做夢,就看見觀世音菩薩來了,手從他的嘴裡面引出來多少的蟲子,然後從手上滴下的甘露,從他的口裡滴到身體裡面去,身體感覺到清涼自在,他的病痛好了。有這個事情的。 這遵式法師,通常說叫慈雲懺主,他這樣懺悔成功了。倒不是說他破戒,但是他學習佛法的時候吐血了,這也是個問題,他就這樣懺悔成功了,所以「所犯重罪,取滅相方止」。這個地方是有這個問題說是我們一定拜三個七天就停下來了也可能罪是滅了也可能罪還沒有滅。如果你堅決的相續下去,罪滅了我才停下來,那麼也就成功了,所以恆心也很要緊的。 雲何重罪滅相?若行者如是至心懺悔時,自覺身心輕利,得好瑞夢;或復睹諸靈瑞異相;或覺善心開發;或自於坐中覺身如雲如影,因是漸證,得諸禪境界;或復豁然解悟心生,善識法相,隨所聞經,即知義趣,因是法喜,心無憂悔。如是等種種因緣,當知即是破戒障道罪滅之相。 「雲何重罪滅相?」前面說取滅相方止,這底下說,怎麼知道懺悔時,我的重罪滅了形相呢?什麼形相是罪滅相呢?說「若行者如是至心懺悔時,自覺身心輕利,得好瑞夢」,你感覺到身體不是像幾百磅那麼重,好像很輕,很輕浮的,很靈活的。睡覺時,得到一個吉祥的夢,靈瑞的夢,什麼夢呢?「或復睹諸靈瑞異相」,「靈瑞異相」這上面沒有說,或者說你夢里見到佛菩薩或者是見到大蓮花,這也都是瑞相。或者是見到佛菩薩稱你為比丘,那麼就是罪滅了。「或覺善心開發」,或者是感覺到自己善心、好心開發出來,那也是罪滅的相。怎麼叫做善心開發呢?譬如說是有人來罵你,非理相加,你心裡面生歡喜心,不忿怒,這是好心。若平常的時候,我們看見一個境界,或者生貪心,或者生疑惑心,那都是惡心。你現在因為懺悔的時候,看見什麼境界,心裡面不生惡心,都生歡喜心、生清凈心,那就善心。生慈悲心,這都善心開發。 「或自於坐中覺身如雲影,因是漸漸證得諸禪境界」,或者是拜懺懺悔時,前面那十法裡面「觀罪性無生」,就是靜坐的時候修止觀。我們一般平常拜懺,就按照本子這樣拜完就算了。但是古代的這些大德,依據經論編輯的懺本,它還是有止觀這一條的。《大悲懺》後面的三稱「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它有個「入觀」二個字;《大悲懺》開始的時候,「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下面有「出觀」二個字。「入觀」,就是念三稱觀世音菩薩以後就要靜坐了,靜坐止觀。修止觀以後,再開始拜懺的時候就出觀,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就是出觀了。所以這個地方說「或自於坐中,覺身如雲影」,這一拜懺完了,還要靜坐的,在坐的時候,感覺到身體像雲似的。 在高山上住,這個機會是比較多,這雲就在面上,你從雲裡面經過,就知道雲的情形。你靜坐的時候,感覺身體是有若無的樣子,有「有若無」的感覺那就是「如雲」的意思。「如影」,大樹日光照過來,樹下一個影,影也是有若無。就是靜坐時,身體是說像一道牆似的,很堅硬,不是的。它是有若無的樣子你有這種感覺,這也是罪滅的形相。而這是什麼境界?就是欲界定的境界,得欲界定的時候就是有這個境界。但是現在這個地方是說罪滅的形相。 「因是漸漸證得諸禪境界」,因為拜懺罪若滅了,同時功德也增長了,善根增長了,定慧功德也發起來了,所以繼續的努力,漸漸的就會成就「諸禪境界」,成就了欲界定,欲界定可也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欲界定往後是未到地定,而後是色界四禪,諸禪的境界成就了。懺悔不但是罪滅了,還得了三昧,這是非殊勝事情。 「或復豁然解悟心生,善識法相,隨所聞經,即知義趣」。前面「覺身如雲如影,因是漸證,得諸禪境界」,因為懺悔靜坐時定的力量增長,定的善根增長了;這底下是智慧善根增長了。「或復豁然」,就是豁然開朗,心裡面通達了。「解悟心生」,能夠明白佛法的智慧心生起來了,「善識法相」,「善」當「能」字講,能夠通達法的相狀,什麼叫做善識法相呢?「隨所聞經,即知義趣」,隨所聽聞佛法,隨所讀的經論「即知義趣」,就能明白義的所在;說這樣話是什麼意思呢?什麼叫諸法皆空呢?什麼叫做空、無相、無作(無願),什麼道理呢?什麼叫做入不二法門呢?這一段話的意義是在什麼地方呢?明白了。不用聽人講就明白了,或者聽人講原來是聽不懂,現在聽懂了,「即知義趣」。 「因是法喜心生」,因為這個關係,法喜生起來了對於佛法歡喜生起來了,法喜還是很重要的。若是在居士,非佛教徒,他若是讀佛教的經論、經書,沒有興趣那當然就是不讀了。但是我們佛教徒,若是讀佛書沒有興趣,佛教徒的名義都很難維持的啊!所以就是要對佛法歡喜心。當然深一點講,就是對諸法實相、第一義諦有歡喜心。「心無憂悔」,這個時候有法喜心生了,無量無邊戒定慧功德都會成就了。要得無生法忍了,要廣度眾生了,要親近十方諸佛了,殊勝境界是一個連著一個的。 當然我們普通人身體是有漏的身體父母所生身體,並不是那麼殊勝。但是你若是得了無生法忍,得了禪定,入定的時候,有可能見到彌勒菩薩,見到阿彌陀佛都可能的。你若得無生法忍,在禪定裡面憶念,就隨時可以見到彌勒菩薩的。你若想修念佛三昧,隨時就能念佛三昧就可以阿彌陀佛的,可以聽佛說法的。不過身體是不能動,身體還是在這里。「心無憂悔」,到那個境界的時候,心裡面沒有憂悔的事情。前面序文上說:「若心稱言旨於一眴間,則智斷難量」,功德不可思議的。 「如是等種種因緣,當知即是破戒障道罪滅之相」,像前面說的這些種種的情況應知這就是破戒障道的罪過消滅的形相。不過,這其中也有一點分別。譬如說犯了殺人這個重戒的話,這個罪過障礙我們修行修行不能得聖道。一個障道罪,還要到三惡道的罪過,還有一個是要還他一命的,殺他一命還要還他一命的。現在是懺悔時,能把破戒障道的罪過滅了,到三惡道的罪也應該是滅了,但是還他一命這件事不能滅,還要還他一命的。 不過是,我看這個法喜禪師,也是天台智者大師學生,他修止觀是有成就了。好像是在定中看見有隻雞來了,這只雞來了就向他要命,說你以前殺我一命,現在要還我一命。這時候,有個護法神在定中就說了:「法喜禪師現在修學聖道,他要到阿彌陀佛國去的,現在不能還你一命,將來再說吧」,有這個事情。可見還命的事是可以緩的,若是你有聖道的力量,那隨你安排,你若不還也可以延期,但是這件事是不能滅的。所以這是說破戒障道的罪是可以滅。 從是已後,堅持禁戒,亦名屍羅清凈,可修禪定。猶如破壞垢膩之衣,若能補治浣洗清凈,猶可染著。 「從是已後,堅持禁戒,亦名屍羅清凈。」從這以後,要發堅固心,要護持禁戒,這也叫做屍羅清凈,就是戒清凈。「可修禪定」,戒清凈了,就可以繼續修禪定。「猶如破壞垢膩之衣,若能補治洗凈,猶可染著」,還可以染的。 若人犯重禁已,恐障禪定雖不依諸經修諸行法,但生重慚愧,於三寶前發露先罪、斷相續心、端身常坐、觀罪性空、念十方佛。若出禪時,即須至心燒香禮拜懺悔誦戒及誦大乘經典,障道重罪自當漸漸消滅。因此屍羅清凈禪定開發。 「復次,若人犯重禁已,恐障禪定雖不別依經修諸行法,但生重慚愧,於三寶前發露先罪、斷相續心、端身常坐、觀罪性空」,這底下又說出另一個方法。「復次,若人犯重禁已,恐障禪定」,若是一個犯了重戒了,他心裡有恐怖心,我犯的戒的罪過障礙我修習禪定,這個不行啊,我要禪定的啊,那怎麼辦呢?「雖不別依經修諸行法」,我不歡喜依據經論的懺悔懺悔,所以不特別的依據經論的方法拜懺。雖然是不別依經修諸懺悔法,「但生重慚愧」,但是能生出來很深重慚愧心,「於三寶前發露先罪」,也還是要把它發露出來,要真實的向三寶說出來。「斷相續心」,然後「端身常坐」,修止觀,「觀罪性空」,觀罪性是自性空的,是不生不滅,不可得的,「念十方佛」的功德。 「若出禪時,即須至心燒香禮拜」,要很誠懇的燒香禮拜十方佛菩薩。「懺悔誦戒」,這樣子懺悔所犯的戒,然後再誦你所受的戒。「及誦大乘經典」,不但是誦戒,還能夠誦大乘經典,像誦《華嚴經》、《般若經》、《法華經》、《維摩詰經》,都有不可思議功德,也是能滅罪的。「障道重罪自當漸漸消滅」,犯了戒的障道重罪自然會漸漸的就消滅了,說不別依經修學懺法,也是可以滅罪的。「因此屍羅清凈」,「禪定也會「開發」,也會成就的。 故《妙勝定經》雲:若人犯重罪已,心生怖畏,欲求除滅,若除禪定,余無能滅。是人應當在空閑處攝心常坐,及誦大乘經,一切重罪悉皆消滅,諸禪三昧自然現前。 「故《妙勝定經》雲:若人犯重罪已,心生怖畏」,心裡害怕,「欲求除滅,若除禪定,余無能滅。」,你若不禪定,別的辦法是不能滅罪的。這地方禪定就是修止觀,觀罪性空這個辦法。這和《維摩經》的意思是相同了。「是人應當在空閑處攝心常坐,及誦大乘經」,這個人他不願意拜各種懺法,那麼他應該在空閑的地方,(「空閑」後面有解釋),在寂靜地方,「攝心常坐」,收攝散亂心,令它不散亂,令它一心不亂,然後「常坐」。 「常坐」,應該是說有經行的,你坐一小時或者是坐二小時然後再經行。經行,或者是十分鍾、或者半小時或者是小時也可以。經行的時候也是修止觀也可以修止觀的,你不妨試一試。經行時也可以誦經,譬如說你要把《大品般若經》背下來的話,你經行的時候就可以念。不是照本念,就背這個經,背的時候不能背太快,一句一句分明的背。「經」實在是寶,那是佛說法語,念念的熏習你的清凈心,就能滅罪的。一方面經行,經行一個時候,然後再靜坐這就叫做「常坐」。如果說你不能常坐,坐了一個鍾頭腿疼了,你非要坐,你的心就不安了,那就不能修止觀了,那不行的。所以「常坐」你應該活動的去理解它。 「及誦大乘經」,這里說及誦大乘經,誦大乘經典。「一切重罪悉皆消滅」,也是能消滅的。「諸禪定三昧自然現前」,你能夠這樣誦大乘經典,又能常坐,那麼這一切的禪定三昧,「自然現前」,這個自然就是很容易的,不是很難他就成就了,這樣意思。這「三昧」怎麼講?「三昧」是舊的翻譯,後來玄奘法師是說「三摩地」,舊的譯經叫作「三昧」。翻到中國話,翻個「等持」,這個「等持」就是「平等持心、於一境轉」。這「平等持心」怎麼講?這個「平等」,就是我們這個心不是散亂就是昏沉,不是昏沉就是散亂這就是平等。現在「平等」就是反過來,心裡面不散亂也不昏沉。「不散亂」就是寂靜,「不昏沉」就是明了,明而又靜,靜而又明,這就叫作「平等」。用這平等境界攝持你這一念心,「於一境轉」,就在一個境界上明靜而住,相續下去。這「轉」是相續的意思。相續下去不間斷,這個時候就叫作「三昧」,就叫作「三摩地」了。像初禪、二禪、三禪、四禪、像未到地定,都可以稱之為「三昧」。或者你修這空三昧無相三昧、無願三昧,都叫作三昧。「諸禪定三昧自然現前」,自然就會出現了。 這是說懺悔」,要持戒清凈。若是已經犯戒了怎麼辦?要懺悔懺悔清凈了也就可以止觀的。這是「具五緣」裡面第一個持戒清凈講完了。 這持戒清凈這件事,在《大智度論》裡面他說了一件事。他說一個貧苦的人生活困難就想要發財,這要怎麼辦呢?聽人說;供奉一個天,向這個天祈求富貴他會幫助你。那麼他就供養一個天,寫個牌位,天天的給他磕頭、向他祈禱。這么連續的供養十二年,可見這個人還算有點兒恆心的。供養十二年,那麼這個天就來了說是:「你這個人有這么好的恆心,你供養十二年,我今天才來。你供養我,你求什麼呢?」說:「我想要求富貴」說:「好!我給你一個瓶子,這瓶子叫德瓶,你想要什麼,就向這個瓶子要,這個瓶子給你了」。那好!就給這個瓶子。那麼他想要有一個好的樓房,這個瓶子就出來一個樓房給他住。他想要有金銀七寶,這個瓶子就出來了金銀七寶。那麼慢慢地他就富貴了。他富貴了以後這朋友也很多了,就到他家看他他也朋友吃飯。後來這些朋友就問他說:「你原來很貧窮的,你怎麼今天有這么大富貴境界呢?怎麼有的呢?」這個人說:「我供養天,供養十二年,他給我一個瓶,這個瓶滿我所願,所以就是富貴了。」說是:「那麼你把瓶拿出來我們看看好不好?我們開開眼界嘛!」「好!」他就把瓶拿出來了,拿出來他就當場,用現在的話可以說表演一下,他要什麼,這瓶子就能出來。那麼大家都是皆大歡喜,而這個瓶的主人心裡面更歡喜他就跳躍起來,手舞足蹈的這樣子,就踩著這個瓶上跳,這一下子瓶子碎了,瓶子就壞了,瓶子一壞呢!所有從瓶子裡面出來的這些富貴事情,一下子都沒有了,又變成個貧窮人。 這是大智度論》解釋那個〈戒波羅蜜〉裡面說這么一件事。這等於是說一個譬喻,說是我們出家人若能夠持戒,那麼你無願不滿。我們若能夠持戒清凈的話,無願不滿,你想要什麼都會有的,當然都是合法的了。如果你若破戒了,你若開始放逸了,那麼以前的什麼什麼都沒有了。這是大智度論》說這么一件事。但是我在別的經上呢,沒有說這個故事,也是說出家人若能持戒清凈,是「無願不滿」。 第二、衣食具足者。衣法有三種:一者、如雪山大士隨得一衣,蔽形即足;以不遊人間,堪忍力成故。 「第二、衣食具足者,今明衣法有三種:一者、如雪山大士隨得一衣,蔽形即足,以不遊人間,堪忍力成故。」 想要修止觀,想要修學聖道。第一件事是持戒清凈是個基礎,第二件事要衣食具足要有衣服穿,還要有飲食這件事也要具足,不然的話那有精神修行呢?有的人想要修行,怎麼辦呢?自己賺錢,賺了很多錢以後我再修行也有人這樣計劃也可能會成功,也可能弄巧成拙也不一定。但是我們的釋迦牟尼佛不是這樣想,就是你低下頭來向人乞食,乞求衣食,然後爭取時間修學聖道。我們的釋迦牟尼佛是這樣安排的。 「今明衣法,是有三種:一者、如雪山大士隨得一衣,蔽形即足;以不遊人間,堪忍力成故」。如「雪山大士」,這雪山大士在《涅槃經》裡面說到這個雪山大士,這個「雪山」,大概就是喜馬拉雅山吧!那個大士那個人。「隨得一衣,蔽形即足」,隨他在什麼地方得到一個衣服,能遮蔽身體就行了。「以不遊人間,堪忍力成故」,因為他不人間,他和人不來往,所以那個衣服蔽形即足,也不會怕人家譏嫌:「你怎麼穿這樣破爛的衣服?」也不怕人譏嫌的。而這個大熱大冷的境界,他也不在乎,他「堪忍力成」,他這個忍受的力量成就了,怎麼冷他也不感覺冷,你怎麼熱他也不感覺太熱,那就是他果報特別殊勝關係。我們一般人,我們的忍力不夠,就是這個體力不夠,太冷了也受不了,太熱了也受不了,有一陣風也不行。但是體力特彆強的人不是的,他就不在乎,他這忍力是特別,就是他宿世的功德不同。這種人,那「隨得一衣蔽形即足」,那比較容易。 二者、如迦葉常受頭陀法,但畜糞掃三衣,不畜余長。 第二種衣。像佛在世的時候,迦葉尊者這些人。「常受頭陀法」,他長期的接受佛說頭陀行的方法,這種苦行。這「頭陀」翻中國話翻個「抖擻」,這抖擻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拿這個衣服這么搖一搖,這灰塵就掉下來。或者說翻個「淘汰」,淘汰就是洗浣的意思,洗濯的意思。這是什麼意思呢?這頭陀行一共有十二種,十二種給它分類就是衣、食、住這三種。這穿的衣服,和飲食,和住處這三種把它分成十二條,我們平常人對這個衣食住,總是有執著。穿的衣服要考究一點,已經有這么多衣服還不夠,還要多作幾套。這個飲食也是要特別考究,這個營養不夠,還要怎麼怎麼的。住處也要怎麼怎麼的。現在「抖擻」這意思,就是修行在這三種事情上,要去掉這個貪著心,所以叫抖擻,叫淘汰,或者叫洗浣。這個頭陀行就是這個意思。不過那個可以說是最低的條件了,要求得很低的,不是很高的。 譬如說這個衣,「糞掃衣,但三衣」,這個糞掃衣就是人家丟掉了的這個布,丟棄了,不要了,很污穢的布。那麼你把它撿回來洗濯七次,那麼撿一塊一塊的布把它連接起來作衣服把它作成五條衣、七條衣、作大衣,這叫「糞掃衣」。那麼這樣子穿這個衣服,當然是最低的了。不是要求要穿好的衣服了。社會說我出家人不生產,消耗別人的,這叫「寄生蟲」。別人生產,我們不生產,叫作寄生蟲。但是若是穿糞掃衣呢,這句話就不說了,因為你們不要了嘛,就不可以譏嫌了。這樣說,對這樣的糞掃衣,當然沒有執著心的,也沒有愛著心,只是能夠蔽形即足,可以是這樣說了。 住處,在十二頭陀行裡面說,他可以在樹下坐,並不是在房子裡面。在樹下坐,在冢間坐,在墳墓地方,到那兒去坐,或者露地坐。這樣子也沒有消費社會上的什麼生產品了。還有「常坐不卧」,十二頭陀行裡面有一條是「常坐不卧」,當然他可以走來走去也是可以,但是他要休息的時候,他不卧下來,他是在那裡。他修止觀的時候,他可以經行,也可以坐在那裡。休息的時候也是坐,他不在那裡,「常坐不卧」。 這飲食這一方面呢?是「常乞食」,他不是在大眾僧裡面造飯這樣吃,也不是受別請,這個居士請我去吃飯他不接受,他常是托缽去乞食。「常乞食」,「次第乞食」,也不舍貧從富,也不舍富從貧,就是遇到什麼乞什麼。「常乞食、次第乞食」,還「過中不食漿」,過了中午以後連漿也不飲了,這果汁也是不飲的。他這可見是很苦了,能夠這樣修行。 不過這十二頭陀行,是佛說的,你可以這樣作,你若不願意這樣作呢,也不算犯戒。譬如「常坐不卧」,那麼你若卧了就不合乎頭陀行了,但是沒有犯戒,佛也是容許的,你也可以卧。但是我看在《阿含經》上看,佛也卧。佛也卧,佛在什麼時候卧呢?佛就是在天要光了的時候。天黑了的時候,諸天多數來聽佛說法。或者若是沒有諸天來,諸比丘也沒有請法,佛當然就是入定。這些事情都沒有,佛有的時候在外面經行,天要光了的時候,佛是右脅而卧,卧一會兒,但是並不是睡覺。律上說,《大智度論》也提到,佛在什麼時候有睡覺呢?就是一年裡面,最熱的那幾天,佛有睡眠事情。有這個外道來問佛:「你睡覺不睡覺?」佛說:「我睡覺。」這外道說:「睡覺是愚痴相。」佛說:「你不懂得什麼叫愚痴愚痴如果你心裡面有貪瞋痴,你就愚痴你沒有貪瞋痴就是不愚痴的。」佛說,就是在每一年裡面最熱的那幾天,為調身故,天要光的時候稍微休息一會兒。佛也有卧這個事情。 這十二頭陀行,就是衣食住這三類都是很低、很低的了。在這上面沒有貪著心。那叫「受頭陀法」。說迦葉尊者這些人,但畜糞掃的那種布作的三衣。「不畜余長」,他只是有這三衣就好了,其它的都是多餘的了,這個「長」也是多餘的意思。不念(ㄔㄤˊ)念(ㄓㄤˋ)。他都不要了,就是一個糞掃的三衣就好了。這是他生活所須是很簡單、很簡單了。 這迦葉尊者他的俗家的這個富有,那個財富是多過頻婆娑羅王的,但是他都能棄捨了,出了家以後就是糞掃三衣,這個人的確不得了。 三者、若多寒國土及忍力未成之者,如來亦許三衣之外,畜百一等物,而要須說凈,知量知足。若過貪求積聚,則心亂妨道。 「三者、若多寒國土及忍力未成之者」,這第三樣是說這個「多寒國土」,這個特別冷的地方。忍力沒成就的人,「如來亦許三衣之外,畜百一等物」,你多畜幾件也可以。這第一種雪山大士,他三衣也沒有,只有一個衣。第二種就是迦葉尊者這樣,是糞掃三衣。第三種這就是很多的衣服了,他有三衣,也不一定是糞掃衣,可能是好的布作的衣,三衣之外他還要畜藏很多很多的東西,但是每一類只有一樣,說我一個杯就是一個杯,你若一再多一個杯就不可以。不過也有說,若多一個杯的時候……這個文上說「而要須說凈」,三衣之外,你若有所畜,你要說凈。這個區很多位大德持戒,學過戒,對這個說凈的意思應該是明白的。我現在說它一個大意。這個說凈是什麼呢?就是這個比丘比丘尼對於他所畜的這些百一眾物,不生我所想,就是這個意思。說我穿這個衣服,「這是我的」,沒有這個想法,就是這個意思。這個說凈的本意就是這樣意思。 我們受的這個沙彌戒裡面,和受這個比丘戒比丘尼戒裡面有一個不捉持金銀寶物,說凈的意思也是,沒有我所想,不生我所想。說:「這是的錢」,沒這個意思。因為修學聖道的時候要修無我觀。大乘佛法也是重視這一點的,要修無我觀,但是我們若是在日常生活裡面,「這是我的,這是我的…」,如果若是有什麼混亂地方就會引起糾紛,或者到法庭上去了。如果若能說凈的話,若按律上說凈的法門,我們若能夠認真的看一看什麼叫作說凈的話,大概不至於到法庭上去的,應該是能避免這件事。所以「而要須說凈」。 「知量知足,若過貪求積聚,則心亂妨道」,這個「知量」這個「量」,我這么想這個意思,你要知道量。就是我出家的人,我們自己不生產,要靠在家居士布施,我們要知道量一量。這個財富不是容易來的,「當思來處不易」不是容易來的,要知道量一量,要思量一下。我應該要限制我自己,我不要過量,所以叫作知量。要「知足」,我很容易滿足的。我自己不生產,我拿別人的生產來享受,我盡量的減少一點。這個「知量知足」是這么意思。「若過貪求積聚」,若是你不知量知足,一直的去求財富太過頭了,「貪求積聚,則心亂妨道」,則我們這個心老是在這個塵勞的境界妄想紛飛,那心就亂了,就妨礙我們修學聖道了。所以我們若是常能讀這個律,我們出家人讀的這個律,可以知道佛叫我們修學聖道是很緊急的,要愛惜光陰,其他的生活所需,就是過得去好了,趕快的爭取時間修行你看律上那個意思,看佛制戒的那個意思,就是這樣子。所以佛在世的時候,隨佛出家的,當然是有佛的善巧的教導,所以他容易得聖道。也是愛惜光陰,這個心、這個重要的寶貴的精神,沒有消耗在無用的事情上,所以得聖道的人多。當然由正法、像法、到末法的時候,就有一點變化了。 所以說「知量知足,若過貪求積聚,則心亂妨道」,這是說這個衣食具足,這個衣這一方面,分這么三種。叫我們要知量知足這樣子我們才有時間修學止觀的。 次食法有四種:一者、若上人大士深山絕世,草果隨時得資身者。 「次食法有四種:一者、若上人大士深山絕世,葯果蔬菜,隨得資身。」前面的文是說持戒清凈,然後說衣食具足。這個「衣」昨天過了,現在說這個食的具足。這食法有四種,第一種是「若上人大士」。這個「上人」在《大品般若經》上,就是《大智度論》裡面有解釋,那上面是說,得無生法的人可以稱之為「上人」,就是超過了凡夫了,不是凡夫人了。可是在律上說,得禪定的人也可以稱之為上人。現在這里這個文可以包含這兩種;得了禪定的人或者是得無生法的人,都稱為上人。「大士」,就是前面說那個雪山大士這都是大福德人,他的福德大了,他這個身體和一般人不同,就是他的忍力特彆強,他倒不需要特別的去容忍,他自然的他的抵抗力強,他就幾天不吃飯也不要緊。所以這種人「深山絕世」,他在深山裡面居住,「絕世」就是和世間人不來往。「葯果蔬菜」,山裡面的葯草,或者是樹結的果,和這蔬菜一類的。「隨得資身」,隨處得到的多少,他就能資養他的生命了,到不需要特別的考究,怎麼樣作熟了,或者怎麼樣有營養,都不需要計較這個。 近多少年來,也有人提倡生吃東西不作熟,說是這樣子比作熟了有營養。 二者、常行頭陀受乞食法。是乞食法能破四種邪命,依正命自活,能生聖道故。 「二者、常行頭陀受乞食法。」第一種這是特殊的人,我們在人間居住的人,那樣情形能有困難,所以不能就是一種食法,又說到第二種。第二種是「常行頭陀」,昨天說這個十二頭陀行。那麼這種人他是受了佛陀的乞食法,就是自己不作東西吃,自己不準備廚房,不作東西。「是乞食法能破四種邪命,依正命自活」,我本人初出家的時候,讀到經論上說這個乞食,心裡面沒有什麼分別,不懂得分別,不知道怎麼樣去思惟。但是後來就想一個問題說是我們大眾僧在寺院裡面作飯吃,有的時候這個飯合口味,不合口味。這個菜是咸、是淡了,是怎麼怎麼這樣分別,不合口味就不吃了。說若乞食這件事,人家給什麼你就是接受什麼了吧!那麼你能不能合口味這件事怎麼講法呢?所以乞食這件事也不平常能做到的,也是要有忍力的人。 那麼乞食法有什麼好處呢?是「能破四種邪命」,能破除去四種不合道理生活方式。「依正命自活」,隨順佛說的正命來維持自己的生活這樣子「能生聖道」,他能夠生出來聖人智慧。這個聖道這個「道」,有的時候,有的地方第一義諦也稱之為「道」。有的地方聖人智慧,無分別、無漏的、清凈智慧也叫作「道」。那麼這兩種都可以稱之為「道」。你若有無漏的無分別的智慧,當然你會見到諸法實相了。諸法實相的真理,並不是佛菩薩創造的,是本來有的。這個聖道的清凈智慧是自己努力修成的。所以「能生聖道」這個「生」字,應該說「聖道」就是般若波羅蜜了。這個般若波羅蜜清凈智慧要依正命自活才能生出來。若是邪命,那就有點困難。這可見佛菩薩智慧非常的微細,我們出家人生活來源生活所需若是合法的,那麼你修學戒定慧,就容易清凈,容易成就。若是我們生活所需,來得不合法,不合法就是不清凈染污,那麼你修學戒定慧的時候,就有困難,最低限度是緩慢了一點。所以我們出家人戒律上,對這個廚房的事情,對這個收藏食品地方,有特別的規定。 「能生聖道,故名聖種」,所以叫作聖種,能生聖道,故名聖種。這個「種」,種子能生出芽來,就是由因而得果的意思。這個「正命自活」是聖道的一個因緣。但是在《阿含經》裡面,《阿毗曇論》裡面說到聖種,一共說出來四種,「四聖種」。這個「四聖種」,好像在受戒的時候(受比丘戒比丘尼戒的時候),曾經提過這個聖種。這個衣、食、住,這三種,我們出家人要能夠接受最低最低的衣、食、住,你能接受得了,要有這個准備,這是聖種。其次就是這個「樂斷煩惱,樂修聖道」,我歡喜除滅我的煩惱,我歡喜修學聖道,要有這樣的歡喜心,實在這就是一個志願,你要有這樣的願望,有了這樣的願望這是「聖種」。當然我們有的人心是很細緻的,記憶力也特彆強的,最初出家受戒的時候,聽見了和尚,或者羯摩阿闍黎、教授阿闍黎這樣開示,當時就會有深刻的印象。如果是當時沒聽清楚,當然就不知道了。若是知道這件事的話,的確是修學聖道很重要的一個條件,「能生聖種」。我們平常人與人之間的接觸,有的時候會引起一些問題。但是若在自己的內心裡面有這個「樂斷煩惱」的心情的話,那可能會不同一點。所以這個聖種,在經論裡面是四種聖種,能生聖道。這是說叫作「正命」。 這個「正命」,三十七道品那個八正道裡面也有個「正命」,就是我出家人經濟來源要合法,要合法就是要靠施主布施,我們有所缺少,向施主乞求。我們缺什麼就求什麼,他是順於戒定慧的修學的,這算是「正命」。若是邪命就不順於戒定慧了。昨天說過,釋迦牟尼佛他給他弟子安排的生活方式,就是這樣安排的,你自己不要生產,你如法的乞求,這叫作正命。如果說是,我不願意這樣作,我自己生產,我自己另外想一個辦法,「邪命自活」,那麼我們的本師釋迦牟尼佛就訶斥我們,說那是「邪命自活」。 邪命自活者:一、下口食,二、仰口食,三、維口食,四、方口食。邪命之相,如舍利弗為青目女說。 什麼叫作「邪命自活」呢?「一、下口食,二、仰口食,三、四維口食,四、方口食」,這四種叫作邪命食。這個「下口食」是什麼呢?就是自己種田,種谷、種菜、種生活所需的食品,自己這樣作,這叫作「下口食」。「二、仰口食」,第二個辦法,是仰口食,就是這個人他有天文的知識,這個日月星辰的運行,出現什麼形相,表示這個世界上的吉凶禍福他有這樣的知識,依賴這樣的知識去謀求生活所須的,那麼這就叫作「仰口食」,仰口食,這也是邪命食。「三、四維口食」,這個「維」,就是東西南北是四方。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就是四維了。這「維口食」是說什麼呢是說這個出家人,他學習種種的咒術,會算命、會相面、會看風水,這些事情,就是依靠這些知識,去賺錢維持生活的,這叫作「維口食」。第四是「方口食」,「方」是東西南北。這是什麼意思呢?說是這個出家人,他同這社會上的國王大臣,這些大資本家,工商業這些有錢的人來往,同他來往,從這中間就可以得到生活所需了,這叫「方口食」。 這四種經濟來源維持生活佛陀這都是邪命食,都是不對的。這個邪命食,我酌量思惟這件事的意思,因為我出家人為什麼要出家呢?就是要修學聖道,想要得涅槃這件事要很長的時間可能會作成功。如果你自己去生產,你是下口食、仰口食、維口食、方口食,你的時間都用在這上面了,你還有餘下來的時間修學聖道嗎?就算是有,也少了。少的時間,未必能夠作得好。並且,如果你參加過禪七,或者是念佛七,或者是你自己精進用過功的時候,你會感覺到什麼時候用功相應,你會感覺到。你用功相應那個時候就是你精神最好的時候,如果你把這個時間用在別的事情上了,剩下來的時間多數精神有點兒疲倦。精神疲倦了你念佛還能相應嗎?你坐禪還能相應嗎?你誦經的時候,說是我能夠把《華嚴經》背下來,你背經的時候打瞌睡。精神來不及的時候,什麼事情都作不好。所以釋迦牟尼佛告訴我們你想修學聖道,你就作一個乞丐好了你不要自己生產,你自己生產不行的。 「邪命之相,如舍利弗為青目女說。」這邪命的生活的行相,它的內容就像舍利尊者為青目女所說的那樣子這件事,在《大智度論》第三卷上提到了,就是解釋這個「比丘」,什麼叫作「比丘」呢?就是他能正命的生活,四聖種,那麼叫作「比丘」。如果邪命食了,就不叫作比丘了。也就是這個下口食、仰口食、維口食、方口食,也就是這樣說的。我看這《大智度論》我去查這個文,那上面就是說清凈的「凈」,沒有這個青黃赤白這個「青」。但是這裡面加一個「青」字,我不明白。 三者、阿蘭若處,檀越送食。 這食法有四種,第二種就是乞食法。第三種食法,我們出家人這個飲食怎麼辦呢?說是這個比丘他在「阿蘭若處住」,這「阿蘭若」是印度話,中國話翻個「空閑」、或者翻「寂靜」、或者翻「閑靜」,閑靜處。那麼這個比丘歡喜喧鬧的地方,在寂靜用功。「檀越送食」,這個施主給你送來飲食。那麼這個辦法不錯。這「檀越」兩個字,「檀」是檀那,翻中國話就是翻「施」,布施的「施」。這布施能超越貧窮苦海,所以叫作「越」。這樣說「檀」是印度話,「越」是中國話,華梵雙舉。「檀越送食」,這個方法是不錯。 四者、於僧中潔凈食。 這個就是大眾在一起住「潔凈食」,這「潔凈食」就是大眾僧的住處專有一地方,或者最初造寺廟的時候,就劃定了這個地方是作庫房用的,所有的食品都放在這里。如果最初沒有這樣作,後來出家人在這里作僧房,就是要作法,把這個地方規定為庫房的用途。這上面意思是,我們如果把食品,不是放在庫房裡,放在你自己卧室裡面,就是不凈了,這個食品就不凈了。所以「於僧中潔凈食」,就是結出來一個地方貯藏這些食品這是庫房、這是廚房,其他的地方不能放食品你也不能用手去觸,你不隨便觸這個飲食的,一觸就是不凈了;這樣子清凈飲食,就是大眾僧自己作東西吃。這是一種方法佛法中國來,我們中國佛教就是多數是這個辦法了。 有此等食緣具足,名衣食具足。何以故?無此等緣,則心不安隱,於道有妨。 「有此等食,名食緣具足」,那麼這是食的條件具足了。「如若無此等緣,則心不安,於道有妨」,假設若沒有衣服穿,也沒飲食充飢,沒有這些條件的話,內心裡面就不安靜了。心若不安靜,我們修學聖道的時候就有困難的,因為人這個身體他是要穿衣服要有地方住、要有飲食滋養他,他才有精神,所以「身安則道隆」。所以修行事情還要仰賴這些因緣的,這個《阿含經》也提到這個施主恩,這《瑜伽師地論》裡面還特別加一個「慈悲」的字,說我們能夠發道心修學聖道,也要依賴施主慈悲的供給,用「慈悲」這個字。這個施主同情我們修學聖道,我們自己不要生產,把他們生產所得拿出來一部分,供給我們,是用慈悲心的。當然也有恭敬的意思。這樣子,我們身安了、心也就安了,這樣才能夠修行的。 第三、得閑居靜處。閑者,不作眾事,名之為閑。無憒鬧故,名之為靜。 這第一是持戒清凈,第二是衣食具足,第三是閑居靜處。這個「閑居靜處」怎麼講呢?說「不作眾事,名之為閑」,說是在這個地方,這個出家的人,這個修行人,他在這個地方,他不去作種種的雜事,他不去種田這些事情。這個「不作眾事」後面「息諸緣務」會說出來,這邊不說。「不作眾事」就叫作「閑」,空閑。「無憒鬧故,名之為靜」,這個地方沒有擾亂的事情,沒有俗人來擾亂,沒有其他雜亂的聲音來擾亂你,也沒有惡獸、毒蟲來擾亂你,也不是特別的潮濕,《菩提道次第略論、廣論》宗喀巴大師的意思還提到,這個地方特別潮濕也不好。那麼這叫做靜、這叫好處這個地方可以修行。 有三處可修禪定:一者、深山絕人之處。二者、頭陀蘭若之處;離於聚落極近三四里,此則放牧聲絕,無諸憒鬧。三者、遠白衣住處,清凈伽藍中,皆名閑居靜處。 「此有三處可修禪定」,那三處呢?「一者、深山絕人之處」,在那個深遠的高山裡面,沒有人來往的地方這個地方是一個地方,可以修禪定的。「二者、頭陀蘭若之處;離於聚落極近三里」,就是行頭陀行所居住的阿蘭若處,寂靜地方。這「深山絕人之處」那可能是離人間很遠很遠了;這行頭陀行的阿蘭若處,它「離於聚落」,它和城市,或者鄉村的距離不太遠,「極近」是三里路,「極近三里」。「此則放牧聲絕」,這個地方沒有放牛的、牧羊的這些聲音。「絕」,沒有這些聲音。「無諸憒鬧」,它也寂靜地方你可以禪定的。 因為這修禪定這件事,小小有點聲音也不要緊,但是你沒禪定之前,突然間有大的聲音對你不好,對這個靜坐人是不利的。所以這靜坐的人在那靜坐,如果突然間有大的聲音會驚恐他,對身體也是不好。 「三者、遠白衣舍處,清凈伽藍之中,皆名閑居靜處」。「遠白衣舍處」,就是和這個在家人不在一起,和在家人遠,那個地方有個清凈僧伽藍,出家人居住的地方,那這就是寺院了,在寺院裡面住。這個寺院地方,也「皆名閑居靜處」,這寺院裡面,在《瑜伽師地論》上面倒是說得很嚴格,當然說是出家人不和家人一起住,《瑜伽師地論》有這樣的規定,你想要修禪定,不要和在家人一起住,這是一個。第二、出家人出家人,如果大家的思想不一致,也是不可以一起住的,也是會有問題。除非是大家都能為道,互相容忍,那麼會好一點。 這三種處所,都名之為「寂靜處」,都可以修學禪定的。像我們一般說修禪定,當然是這樣子可以,你在深山裡都可以。若是我們說這「般舟三昧」,像這一類的修行法門,那麼你一個人還是不行的,你還要有別人照顧你,那麼你在蘭若處還不行,需要在寺院里比較合適。 第四、息諸緣務。有四意。 「第四、息諸緣務」,「息諸緣務」,就是把所有的雜事都停下來,這樣意思。「中有四意」,這裡面有四條不同的意思。 一、息治生緣務,不作有為事業。 「一、息生活緣務」,要停下來生活事情。「不作有為事業」,生活的緣務是什麼事情呢?就是去賺錢,士農工商的這些事情你不要作這些有為的事情,不要去生意,不要作這些事情。 二、息人間緣務,不追尋俗人朋友親戚知識,斷絕人事往還。 「二、息人間緣務」,第二個要停下來人與人之間的這些應酬事情,這些事情都要停下來。「不追尋俗人,朋友親識,斷絕人事往還」,不去找這個居士、找那個居士去,不要這樣子也不要去找那個朋友、這個朋友、那個親戚、這個親戚的,不要這樣子。「斷絕人事的往還」,把這些事情都停下來。這些事,我們可以明白,就是你要爭取時間修行,不能把這個時間作別的事情。 三、息工巧技術緣務,不作世間工匠技術醫方禁咒卜相書數算計等事。 「三、息工巧技術緣務」,這是第三個,把這工巧技術這個事情也停下來。什麼叫作「工巧技術緣務」呢?「不作世間工匠技術」,世間上的工人,這個匠人,他作房子,作一個小桌子,作一個大檯子,作什麼什麼…,這些事情都不要作。「醫方咒術」,就是不作「醫方、咒術、卜相、書數、算計等事」,不作這個事情。這個「醫方」,就是給人治病開個葯方,這個事情。說他原來會治病出了家以後還給人治病你不要作這個事情。這「禁咒」,這個「咒」。我查一查這個「禁」是什麼意思呢?是你沒有灌頂的人,不許可你念這個咒的,所以「咒」也叫作「禁」。在《阿含經》、在律上,的確是不許誦咒的。但是後來逐漸的,佛法裡面也是很多咒、很多咒的。不許可作這件事情。「卜相書數算計等」,還有這個卜卦、看相,及這些書,卜卦的書,看相的書,這個書裡面有術,依這個書裡面的術,就可以算計你的吉凶禍福這些事情,你都不要作。不作世間的「卜相書數算計等事」,你都不要作。這是「息諸工巧技術緣務」。 四、息學問緣務,讀誦聽學等,悉皆棄捨。此為息諸緣務。所以者何?若多緣務,則行道事廢,心亂難攝。 「四、息學問緣務,讀誦聽學等」,這第四個,你想要修止觀了,你這學問事情也要停下來。我要這部經,要學那部經,不要說世間上的學問能有,就是出家的學習佛法的事,也要停下來。這個「問」這個字在這里的意思,就是討論的意思,彼此問答,討論這種道理,這樣的緣務也要停下來。「讀誦聽學等」,我要這部經,我要誦那部經,我要聽誰講經,我要學什麼,這些事情。「悉皆棄捨」,這一是有四樣,這四樣「悉皆棄捨」。「此為息諸緣務」,這就叫作「息諸緣務」。 「悉皆棄捨。此為息諸緣務」,這就叫作「息諸緣務」。別的事情,前三條,息諸緣務是應該的。這個第四條,我們讀誦聽學也要停下來,我不知道各位心情怎麼想?當然你若想要修奢摩他、毗缽舍那,你事先應該准備好了,所以你這個讀誦聽學應該停下來。若是你沒準備好,當然你還是應該學。你是根據《阿含經》、《阿毗曇論》修這個奢摩他、毗缽舍那,那麼你一定把《阿含》和《阿毗曇論》要學一學。你若根據這個《大智度論》、《中觀論》學習這個奢摩他、毗缽舍那呢,那你就應該把這一部分的經論要學習好。或者是根據《解深密經》、《成唯識論》這些經論學習止觀,你一定也事先根據這個經論把它學通了。學好了以後,你就專心的這樣去修止觀、修禪定了。所以你修禪定的時候,我們說個俗話叫「打鐵趁熱」,你忽然間靜坐了,你去讀書去了,那麼你這功夫就不容易相續,心裡面又散亂了。所以,這個「讀誦聽學等」也要停下來,這是合理的,是對的。 「所以者何?若多緣務,則行道事廢,心亂難攝」,這幾句話是說這「息諸緣務的理由。因為什麼要息諸緣務呢?「若多緣務」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