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摩詰經

維摩詰所說經 是佛教大乘經典。一稱《不可思議解脫經》,又稱《維摩詰經》《淨名經》。後秦鳩摩羅什譯有3卷,14品。敘述毘耶離(吠捨離)城居士維摩詰,十分富有,深通大乘佛法。通過他與文殊師利等人共論佛法,闡揚大乘般若性空的思想。其義旨為“彈偏斥小”“嘆大褒圓”,批判一般佛弟子等所行和悟境的片面性,斥責歪曲佛道的絕對境界。

維摩詰所說經講義

  一.《維摩詰經》的翻譯和弘傳

  《維摩詰經》是《維摩詰所說經》的簡稱,也簡稱《維摩經》,或者也稱《不思解脫經》。此經的漢文譯本六種以上。

  1.後漢靈帝中平五年(188年),由嚴佛調在洛陽譯出,稱《古維摩經》,有兩卷。

  2.三國時代吳國黃武二年(233年)由支謙在武昌譯出,稱《維摩詰經》,有兩卷。

  3.西晉惠帝元康元年(291年)由竺法蘭譯出,稱《毘摩羅詰經》,有三卷。

  4.西晉惠帝泰安二年(303年)由竺法護譯出,稱《維摩詰所說法門經》,有一卷。

  5.後秦弘始八年(406年)由鳩摩羅什在長安大興善寺譯出,稱《維摩詰所說經》,也稱《不思解脫經》,有三卷。

  6.唐太宗貞觀年間,由玄奘三藏法師長安大慈恩寺譯出,稱《說無垢稱經》,有六卷。

  除此以外,在西晉時期有支敏度,為使人便於研究本經起見,將來華已譯出的三種譯本,編輯為一本,共有五卷,稱《合維摩詰經》。

  綜合上述,雖有六種譯本,只是東晉嚴佛調、西晉竺法蘭、竺法護等三種譯本已經失傳,就是支敏度的《合維摩詰經》也已泯沒,現在在藏經中所能看到的僅有吳支謙、後秦鳩摩羅什、唐玄奘三種譯本。而就現存的三種譯本當中,流通最廣的是羅什的譯本,因羅什的譯本文簡義賅,詞句優美,有很高的文學價值,深受廣大佛教徒的喜愛。人們往往喜歡閱讀此種譯本,所以流行最廣。由於《維摩詰經》博大華美,是對佛法了義的切身體會與實踐,所以古往今來對其講說、注釋、弘揚也就特別廣泛,如古代的成實師、地論師、天台宗、禪宗、三論宗等各下的注釋有幾十種之多。

  《維摩詰經》屬於真空法性部的經典。所以三論宗特別予以重視。把這部經與般若經一樣看待。吉藏大師在談論般若的權實二智之時都是把它放在維摩詰經》中闡述並發揮的。吉藏大師是以實智和方便智解釋《摩訶般若》的。同樣也是以實智方便智解釋《維摩詰經》的。由此可見一斑。

  羅什是中國三論宗的初祖。羅什在翻譯《維摩詰經》時,一邊翻譯一邊講說,當時參加譯場翻譯和聽講的人有一千二百餘人(見僧肇序)。此後,羅什弟子根據羅什所譯,竟相注釋,第一位為《維摩詰經》注釋的是僧肇,其後還有道生、道融、僧叡。即使是羅什本人也有注釋,後人將此五人注釋合為一部,稱為《維摩詰所說經注》,所採用的思想內容以羅什、僧肇為主,其他人的則很少。只是不知該書是何人何時所集。唐代有一位道灌法師,也是採用以上五人之說。冠名以《維摩詰關中注》。所謂“關中即是長安羅什師徒等。內容已經是很豐富。因其中有維摩詰所說經注》中所沒有的內容,近代三論學者李翊灼居士又把《維摩詰經注》的十卷本、八卷本何《維摩詰經關中注》,以及僧肇、僧叡、支敏度等序文合為一部,稱為《維摩詰經集注》,有十卷。

  羅什和其弟子曾廣泛弘傳註疏此經,以後傳到興皇朗大師和吉藏大師,一如既往大力弘揚。吉藏大師著有《維摩游意》一卷、《凈名玄論》八卷、《維摩義疏》六卷、《維摩略疏》五卷。在這著作中,著重發揮了三論宗的教義,可見該經對於三論宗的重要性。

  二.解釋名題

  (一)總論人法

  《維摩詰所說經》也稱《不思解脫法門》即此經人法雙題,也即人是一名,指《維摩詰所說經》,法為一名,指《不思解脫》。對此人法雙題,吉藏大師在《維摩詰經義疏》中說有五義:1.法不孤起,弘之由人,故如來文殊於異方,召維摩於他土,爰集毗耶,共弘斯教。題凈名,標說教之主;辯不思議,明所弘之法也。2.經題凈名,是尊敬維摩詰其人,又標題不思議,是尊重維摩詰之法。即說不可思議解脫,則凈德內充,嘉聲外滿,聞此人法,誰能尊敬?3.為了互相顯教,所以是人法雙題,稱之為凈名的原因是因為不可思議解脫之德,此即是以法釋人。接下來說不思議。是舉出此經的宗旨,題標凈名是為辯明法起之因緣,所以舉人成就法(即不可思議解脫)。4.為說明通別兩種意義。標凈名是為說明人別之義,題不思議辯明法之通義。這是因為:本經有兩個教化之主,一是佛說,二是凈名說。如果題目只有凈名之人,而沒有不思議之法,那麼本經只能凈名說,不該佛說。如果說不思議,則是含二教,所以是人法雙題。5.此經之立題。具足三業,所謂“維摩詰”是舉能說之人,辯明意業;所謂“所說經”是說明口業;所謂“不思解脫”是敘其身業。此三業次第為:先是意察機,然後對機說法,再後則是身現神通。這裡有一個問題:為什麼身業獨稱不可思議呢?回答是:以後貫穿於前,則三業都是相同,進一步說,身現神通不思議事得以顯現,所以偏重說之。

  (二)別釋人,共有三門

  1.翻名。梵語稱“毗摩羅詰”。羅什、僧肇把它譯成“凈名”。道生是影譯為“無垢稱”。真諦三藏以為梵語全名應稱“毗摩羅詰利帝”,“毗”譯為“滅”,“摩羅”譯為“垢”,“詰利帝”譯為“鳴”,合起來稱“滅垢鳴”。羅什、僧肇是從所得”立名,所以稱“凈名”;道生是影得翻譯,則從“所離”立名,所以稱“無垢稱”,而真諦的翻譯也是從“所離”立名的,所以稱“無垢鳴”。因為維摩詰居士,他名聲在外,享譽天下,所以稱“鳴”,而“鳴”也有名的意義

  2.因無因門。總論立名,凡有二種:(1)有因緣。(2)無因緣。所謂有因緣維摩詰既托質毗耶離城,從其父母,必有名字。因為維摩詰出生之時,具有凈德,所以稱凈名。再者如來印證稱嘆,兼有世人讚美,所以稱凈名。有人或許會問:一切菩薩都有凈德,為什麼只是維摩詰稱此名呢?回答時:如諸大菩薩,雖都有慈德,而彌勒卻以慈為最尊,故名慈氏菩薩。凈名德道理亦如是。況且,凈名是在菩薩,示現同於世俗,而心棲累表,世所希有,所以獨受凈名。傳說《佛喻經》中說:凈名姓王,又傳說姓雷,祖名稱大仙,父名稱那提,譯為智慕,母姓釋氏,字喜,十九出嫁,父二十三婚娶,再二十七之時,在提婆城內,生凈名,凈名又有子,字稱善思,有乃父之風,如來授記,未來作佛。吉藏大師沒有見過這樣的經文記載。所謂無因緣,是根據法身而言,體絕百非,形超四句,起名絕相,只是為利益眾生,強立名字,所以說是因緣。如《涅槃經》所說:低羅婆夷,名為食油,實不食油,是為無因,強立名字。道朗大師解釋:低羅婆夷是指燕雀。進一步說無因緣:因法身不可稱,而為法身立名,所以稱無因緣,只是勉強起個名字而已。

  3.論德位門。思惟三昧經》記載說,維摩詰居士過去是金栗如來文殊師利是龍種上尊佛。只是此經已經不存在。在“方便品”中說,凈名得無生法忍,應當能夠無生並觀。有三種看法:有人說,初地得無生法忍,即能真俗並觀,此是江南靈味寺少亮法師所說;有人說,七地無生,真俗始並,此是關內羅什、僧肇所說;有人說,七地雖能並觀,未能等並,直到八地,始得全並。凈名即是八地以上之人,此是江左河右諸師所說。對此,有所得人以為,“後身”是凈名,初發心不是凈名。這是不符合般若中道思想的。涅槃經說:發心畢竟二不別。如是,後心凈諸見,既然稱凈名,那麼,初發心凈諸見,也應該稱凈名,所以此經《方便品》破凡夫,《弟子品》斥小道(二乘),《菩薩品》呵大見。現在是從發心,凈此三見,即是凈名。

  縱觀長者維摩詰,出生於貴族家庭,在社會中具有非常高的地位,而在佛法也居於首位,本是妙喜世界的補處菩薩,來到釋迦摩尼佛的娑婆世界,客居此土,助佛揚化。他的活動范圍,深入社會各個階層,所到之處不以利益眾生為己任,所以能在各階層中有很高的威望。從經的內容上看,不但一般人被他教化,即使是佛陀座下的諸大弟子,一與長者論說,無不敗下陣來,甚至連彌勒菩薩也辯論不過他。他大力發揚不可思議解脫法門,所以能被人之所稱揚、欽佩,所以能博得無垢稱的尊稱。所以吉藏大師解釋說:所謂凈名,以凈德內充,嘉聲外滿,天下籍甚,故名“凈名”。在當時的古印度社會,許多的魔怨、各類的外道能被長者制服,就是五百聲聞也亦稱不敢,八千菩薩也失對。當時,因德譽遠播,所以稱其為凈名。而且,他作為一個在家的居士,不論客觀的環境是如何的污穢垢染,總是能縱任自在的往來其間,不被任何塵染之所拘礙,正所謂“居五塵而不染,處眾穢而常凈”。由於他有如此的凈德,所以被任稱為凈名。回觀返照,不免自慚形穢。因為不要說八千菩薩,即使是五百聲聞,我們都無法與之相比,又怎麼能妄加效法呢?所以,為今之計,應是怎樣通過這樣的熏習,對般若甚深思想有一個全新的認識,也就是此時,我們需要的態度是:臨淵慕魚,何如退而結網。相信網成之時,我們會得到魚的,而且絕不是幾條小魚

  (三)釋“所說經”

  凈名妙德內充,託疾興教,所以稱為:“說”。而凈名是能說,經是所說,所以稱“維摩詰所說經”。經是通題,所通於一切經,凡是佛所說的典籍,無論大乘小乘都可稱名。如《法華經》、《般若經》、《阿含經》等。經在梵文中稱“修多羅”或者“修妒路”、“素怛纜”,譯成漢語,稱之為經,與中國說德經義相近。印度人用線貫串花環,使一朵朵的花不失,作為裝飾用品或禮品。因此義將佛說法門,以文字、章句編輯起來,使所說教法不散失,用以作為佛弟子修習佛法的指南。又如此經有五義:一是湧泉,義味無盡;二是顯示,顯示法人;三是出生,出生諸義;四是繩墨,裁邪取正;五是結鬘,貫穿諸法。此土翻譯為線,線能持物,喻教能詮理。所以說為經。

  (四)釋“不可思議解脫法門

  依據通常的解釋,應不是一般心思所可思量的,稱不可思;不是一般文字語言所能議論的,稱不可議,合二而一,稱為不可思議在此自然是指維摩詰所說解脫法門,為真實不可思議,所以說是不可思議解脫法”。

  就別異而說:一,從一切法究竟真理不可思議,如不二法門畢竟空、真如、實際、實相等,都必須以智慧親證才能體會,即使如實證覺,也只有自己了知是怎麼回事,因為這種境界是心行即斷,覺不能思,言語也滅,即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凡是心想、口語的都是二,如有就有壞,有上就有下,有左就有右,有苦就有甜,有光明就有黑暗等等。這個世界上,我們所能知的一切無不是相待而有,也就是相對而存在,在佛法說是“二”。經中很多菩薩探討這個問題時,或者說無主觀無客觀,或者說無空間無時間等等,但卻都不能稱為不二法門,只是到了文殊菩薩以為不可言、不可說、不可示是“不二法門”。雖然是一個飛躍,卻依然不能中的,或者說是不徹底,直到維摩詰杜口,默然無言,可謂一默如雷,才被文殊嘆為“此則為真不二法門也”,可見,此是不可思議諸法真理。二,從世間高深學問不可思議。如高深的科學知識對於一般人來說,沒有人解說,我們就不會知曉,就是有人解說,我們還是無法了解。如實驗室中的誇克現象,應當說是不可思議。可見“不可思議”在思想理論方面是甚深而廣大,不是普遍知識所能涉及,也可以說“非等閑所能知也”。能夠在某一學科獲得重大突破,摘取諾貝爾獎的人實在是微乎其微。既然世間的高深學問尚且如此,那麼佛菩薩不思議種種善巧方便,就更不是我等所能理解的。如本經《佛國品》中寶積獻蓋,佛以神合眾蓋為一蓋,遍覆三千大千世界成就不可思議的妙境。寶積問佛如何修凈心行,佛陀回答:以直心、深心、菩提心為眾行因素,是顯示不可思議的妙行。維摩示疾,五百聲聞,八千菩薩都不能勝任問疾,是顯示維摩居士具有不可思議的妙智,直到和文殊等諸大菩薩相對酬唱入不二法門則是共同闡揚不可思議的妙教;至於《不可思議品》中維摩詰須彌燈王佛借座,《香積佛品》中請飯於香積如來,乃至寶羅萬象,手接大錢等種種表現,是顯示凈名所起不可思議妙用。其中妙境與妙智是不可思議的根本,妙教與妙用不思議的跡象。再說另一種不思議,客堂中大群人正勸說一胡說八道、有點神經分裂的人,但更多的是道德差勁,好好想想你出家吧,那人依然要與人拚命的架勢,一群佛教徒依然好心地勸說。由此,我心潮開始波動,實在也不平靜,真是不可思議無異,象那些居士所說,我們這裡只能藏污納垢,既然把這種人弄進來,他又難以教化,自以為是,佛教命運實在不可思議我不知道該向誰去講。姑且在此一吐為快吧!這樣做的後果,將使我們自掘墳墓,也許這正是末法的根源了。實在不可思議……

  接下來解釋“解脫”。“解脫”是相對於束縛而說的。維摩詰自在神通,當然不會遭受任何束縛,可以說是解脫了。佛法中一向把了生死稱為“解脫”。所謂了脫生死即是指此。眾生生死輪回中進進出出,有無盡的煩惱。而被苦惱逼迫的眾生自然要求解脫其苦。只是要真求解脫,首先要通達遭受束縛的原因才有解脫的可能性,也就是有的放矢,而眾生生死中遭受束縛,並不是有形的繩索,而是因為有了無形的繩索——煩惱。只有解除這無形煩惱的束縛力,才能獲得生死解脫大乘佛法所說解脫之所以稱為“不可思議解脫”的原因是:不能離開世間而另外得有解脫。進一步說,就是在世間一切事物中獲得解脫。如是不離世間而得解脫,難以被一般人所能理解和接受。所以說是不可思議解脫”,也就是這“不可思議解脫才是真正的解脫。如不會游泳的人,一進水就沉下去,爬到岸上就得自在,而善於游泳的人,在水中自由自在隨便怎樣,沒有障礙,不感到有任何難處。當然為他人所稱道和羨慕。大乘菩薩不離世間,不捨棄任何一個眾生,能夠在世間萬事萬物上得解脫。當然也就不會被世間任何一個物所拘累,對此凡夫小乘自然會有不可思議的感受,而菩薩不離世間生死,即於一切法上證得解脫,如在水中得自在的人。這種功德智慧神通妙用都是無量無邊的不可思議。只有證得這樣的解脫,才能在世間度生的過程自在無礙。長者維摩詰正是這樣的一位大菩薩

  三.本經的構造——會處

  雖有去來,竟無往返,故凈名嘆曰:善來文殊,不來相而來,雖來而不至,亦不去而去,雖去而不動,則宛然從就,未始往來,故是難思。可以《華嚴》為例。

  一部《華嚴經》有七處八會,那麼一部《維摩詰經又有幾處幾會呢?依吉藏大師《維摩義疏》所說,本經有二處四會。所謂“二處“,一是指菴園處,即佛所住處,也指出家人所之地。二,方丈處,即菩薩凈名所居之所,也指世俗之人的居住之地。進一步說菴園是庵羅女以園施佛,建造精舍是他業所起,建在城外。方丈即八未曾有室,是凈名自己建造,在城內。所謂四會:一指菴園會,二指方丈會,三重集方丈,四再會菴園。

  就二處四會中,因時事次第和集法前後的不同,又分為二種。第一種是時事次第。一,方丈初會,二,菴園次會,三,重集方丈,四,再會菴園。因為五百長者子,願行相符,為法城等侶,訪道參玄,無時不集,而長者寶積已至,凈名不來,故知有病。因為有病,所以國內眾道友都去問病。凈名因為身體有病,只略為說法,於是無數千人都發道心,即是《方便品》。所以得知前有毗耶之會,只是處集之時人天眾少,利益不多,尚不足以暢談他微妙智慧,未能同現疾之懷相稱。只是佛與凈名,既然共同化導眾生,則兩心相鑒。居士即託疾方丈,佛在菴園說法,為這件事集眾。所以得以遣使問疾而聲聞菩薩都推辭不能勝任,所以接下來有菴園再會,以時事推理必當如此。第二種從集法前後而言:如果要結集經典,必須先標明“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某處,與大眾聚”。如果開始就是凈名時處的話,就不能成為經。所以要先說菴園會,如《勝曼》等經也是如此。菴園集會之後,佛陀將要遣使聲聞菩薩弟子去問疾,所以有方丈初會,贊嘆凈名之法德,使當時之眾生敬仰至誠,所以有《方便品》之毗耶初會,後面的兩次集會跟前面所說的一樣,所以不再贅述。

  《維摩詰經》雖有二處四會,如果就食而言不出三時,第一,從《佛國品》到《不二法門品》說明食前說法,第二《香積》一品,為食時演教,第三,從《菩薩行品》到《阿閦佛品》是食後敷經。進一步從修行次第探討,從《佛國品》到《菩薩品》是破三病門,即初二品破凡夫病;《弟子品》破二乘病;《菩薩品》破菩薩病。第二,從《問疾品》到《香積佛品》說明修行門。第三,從《菩薩行品》到《見阿閦佛品》辨別成德門。因為三種都會妨礙菩薩修道,應該先破除它,所以立第一門,而病已破除,才能修行,所以有第二門,此第二門中,從《問疾品》到《佛道品》闡明菩薩實慧方便行。《不二法門品》闡明二慧由不二理成,《香積品》闡明從不二起二用,然後進入第三門中,即是行成德門。《菩薩行品》初闡明佛事不不同,辨別無礙行成;從不盡不住,闡明善巧行立;《阿閦佛品》闡明本跡二身,即是指果德究竟。

  四.各品大意

  僧肇大師為《維摩詰經所作序尤其能體現《維摩詰經》之玄妙,況且文辭華美,因此,把此經序置於經首,也表達後學祖師敬仰與懷念。

  《維摩詰不思議經》者,蓋是窮微盡化,絕妙之稱也。其旨淵玄,非言象所測,道越三空,非二乘所議,超群數之表,絕有心之境,眇莽無為而無不為,罔知所以然而能然者,不思議也。何則?夫聖智無知,而萬品俱照,法身無象,而殊形並立。至韻無言,而玄籍彌布,冥權無謀,而動與事會,故能統濟群方,開物成務,利見天下,於我無為,而惑者覩感照因謂之智,觀應形則謂之身。覿(相見意)玄籍便謂之言,見變動謂之權,大道之極者,豈可以形言權智而語其神域哉?!然群生長寢,非言莫曉,道不孤運,弘之由人,是以如來文殊於異方,召維摩於他土。爰集毗耶,共弘斯道。此經所明,統萬行則以權智為主,樹德本則以六度為根,濟蒙惑則以慈悲為首,語宗極則以不二為門,凡此眾說不思之本也。至若借座燈王,請飯香土,手接大千,室包乾象,不思議之跡也。然幽關難啟,聖應不同,非本無以垂跡,非跡無以顯本,本跡雖殊,而不思議一也。故命侍者標以為名焉。大秦天王,雋神越世,玄心獨悟,弘至治於萬機之上,揚道化於千載之下。每尋玩茲典,以為棲神之宅,而恨支竺所出,理滯於文,常恐玄宗,墜於譯人,北天之運,運通有在也。以弘始八年歲次鶉火,命大將軍常山公,右將軍安成侯,與義學沙門千二百人,於長安大寺,請羅什法師,重譯正本,什以高世之量,冥心真境,既盡環中,又善方言,時手執梵文,口自宣譯,道俗虔虔,一言三後,陶冶精求,務存聖意,其文約而詣,其旨婉而彰,微遠之言,於茲顯然矣。余以暗短,時預聽次,雖思乏參玄,然粗得文意,輒順所聞,為之註解,略論成言,述而無作,庶將來君子,異世同聞焉!

  我們就其中一段話進行分析。“此經所明,統萬行則以權智為主,樹德本則以六度為根,濟蒙惑則以慈悲為首,語宗極則以不二為門,室包乾象,不思議之跡也。然幽關難啟,聖應不同,非本無以垂跡,非跡無以顯本,本跡雖殊而不思議一也”。可以說是概括了全經的內容

  這一文字是說,《維摩經》所說有本有跡,先說其本,總為四句:一:統萬行則以權智為主。菩薩證得菩提之果則應萬善俱修。只是萬善俱修,不是不要因人、因地、因時等而有先後緩急的差異這就需要般若權智為之分別籌劃,因為“般若”能如實照見諸法真實相狀,所以稱為“實智”。並不但能照空,而且能出空涉有,具有“行空不讓,涉有不著”的善巧妙用。此也即是菩薩的“方便智”。所以菩薩修習萬行,一定要以此二智為主。二:樹德本則以六度為根,一切功德,總不出六度所攝,所以,菩薩修行,以樹立功德為根本,即以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為根本。三:濟蒙惑則以慈悲為首。諸佛菩薩要化度眾生原因是由眾生無明所蒙蔽,煩惱所迷惑,流轉於生死苦海,所以生起拔苦與樂的大慈大悲之心,一如《金剛經所說:“所有一眾生之類,我皆令入無余涅槃而滅度之”。如果沒有大慈大悲之本懷,則不能發無上菩提之心,當然也就不能成就佛果。四:語宗極則以不二為門。佛法最高境界是“是法平等,無有高下”。“一切法皆如也”。即以無分別智觀一切法不二為入門。總此四句菩薩不思之本,而佛之應化事跡,則以眾生機緣之差別,所以有不同之相現。如經中所說的,有如向東方三十六恆河沙國處的須彌世界須彌燈王佛所,借來三萬二千獅子座,向上方四十二恆河沙佛土處的眾香國香積佛所請來甘露味香飯,手接三千大千世界,取之隨意投置於他方國土,面積僅一方大小之房屋,可包容天地之大而無礙,如此等等,許許多多不可思議的事跡,都是因為眾生無明所障蔽,煩惱深重,如要啟迪化導,就一定要隨眾生的根機,施用種種方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說“幽關難啟”。須彌燈王佛的須彌世界、香積佛的眾香世界、無動佛的妙喜世界釋迦牟尼佛的娑婆世界等等,應化事跡各各不同,所以說“聖應不同”。雖然所垂應於眾生的事跡,萬千各殊,即各不相同,卻都是因此根本同證真如、積功累德所致。所以說“非本無以垂跡”。本和跡雖然不同,但不可思議卻是一樣的,所以佛告侍者阿難,此經稱“維摩詰所說”,也稱“不可思議解脫法門”。

  全經共十四品,依通常區分:第一,《佛國品》為序分,記述法會緣起,第二品至第十二品為正宗分,最後兩品為流通分。各品內容簡介如下:

  一.《佛國品》。釋迦牟尼佛在毗耶離城外庵羅樹園與眾集會,長者子寶積說偈贊佛。佛陀告訴他:“若菩薩欲得凈土,當凈其心,隨其心凈,則佛土凈”。此是不思解脫的根本。

  二.《方便品》。住在毗耶城內的維摩詰長者,曾於過去劫中“已曾供養無量諸佛,深植善本,得無生忍,契入不二平等。”為方便攝化眾生,上自王官、大臣婆羅門梵天、帝釋等,下至酒肆、學堂、淫舍、長者居士等,廣泛介入社會各個階層,目的為化導眾生,後來他“以方便現身有疾”。因此,國王大臣長者居士婆羅門及諸王子等無數千人皆往問疾,對於問疾之人維摩詰現身說法,“諸仁者,是身無常,無強無力,無堅,速朽之法……乃至是身不凈,穢惡充滿,是身虛偽,雖假以澡浴衣食,必歸磨滅”等等。所以不應心為形役,應常樂佛身,佛身即是法身,此佛身是從無量智慧功德生的,是從慈悲喜捨生的,是從四攝六度生的,所以應以速朽之身,勤修如是勝行,饒益眾生,獲得佛陀清凈法身圓滿報身,乃至千百億化身

  三.《弟子品》。佛遣聲聞乘中智慧第一的大弟子舍利弗前往維摩詰處問疾,舍利弗推辭說不能勝任,遣大迦葉等,也都推辭不能勝任,原因是他們宴坐習禪、解經說法托缽乞食、解說戒律之時維摩詰曾向他們提出問難,相與辯別剖析,均為維摩詰所挫敗,於是,五百聲聞弟子,竟沒有一個人敢承當問疾一事。

  四.《菩薩品》。佛陀又於菩薩弟子中先後遣彌勒、光嚴、持世、善德前往問疾,他們也同樣又如舍利弗等的遭遇,都推辭說不能勝任此事。

  五.《文殊師利問疾品》。聲聞菩薩都不能勝任的情況下佛陀又遣文殊師利前往問疾,文殊師利深知問疾任重,但還是“承佛聖旨,詣彼問疾”。即時八千菩薩、五百聲聞百千人天,都欣然跟隨前往,要大開眼界,維摩詰空其室內一切所有,唯置一床,以疾而卧,對於文殊致問,維摩詰告以“從痴有愛,則我病生。以一切眾生病,是故我病。若一切眾生病滅,則我病滅。”

  六.《不思議品》。舍利弗久立思坐,室內無座位維摩詰因此向舍利弗開導:“夫求法者,不貪軀命,何況床座”,以及“法名無為,若行有為,是求有為,非求法也”諸義,隨即由文殊指點,運用神通力向距此東方三十六恆沙國的須彌相國須彌燈王佛那裡,借來了三萬二千個高達八萬四千由旬(一由旬約六十里)嚴飾第一的獅子寶座來入維摩詰室,宣示大小相容。還有:對樂久住世眾生菩薩即演七日以為一劫,使眾生以為一劫,對不樂久住眾生菩薩即促一劫為七日,使眾生以為七日,如是久暫互攝等等諸佛菩薩不可思議解脫的力用。

  七.《觀眾生品》。維摩詰文殊辯析“雲何觀於眾生”乃至“從無住本,立一切法”,室內出現了天女散花,花散到菩薩身上,隨即下落,散到舍利弗等聲聞身上,即使運用神力,也不能使花掉落。在此聽聞菩薩不可思議解脫法已有十二年天女,在與舍利弗的對辯過程中,將舍利弗變成了天女,將自己變成了舍利弗,得出諸佛菩薩證得智慧功德。“雖現女身而非女也,是故佛說一切諸法非男非女”。“但以世俗文字數故”,假名得爾罷了,實無所得

  八.《佛道品》。菩薩契入不二妙理,為攝化眾生所起的妙行,如文殊維摩詰菩薩雲何通達佛道?”。維摩詰回答:“若菩薩行於非道,是為通達佛道。”這就是示現於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即名非道;示現行於貪欲道、嗔恚道、愚痴道、即名非道。菩薩若不行於非道,即無法攝化眾生,使之轉入佛道,反過來,維摩詰文殊“何等為如來種?”文殊回答:“有身為種。”現有煩惱之身,無實在自性。如方便攝化,即可轉煩惱菩提,轉色身為解脫身,此即是空有不二的菩薩行。

  九.《入不二法門品》。行心依理而起,非不二之理,不能有不二之行,非不二之理與行,則不能有不可思議解脫法門。所以“不二”實在是貫串本經的宗旨本品敘述維摩詰文殊菩薩等八千菩薩提出“雲何菩薩入不二法門”的問題。法自在菩薩都用言說來表達,維摩詰不置可否,於是,這三十人要文殊菩薩表示看法文殊菩薩說:“如我意者,於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離諸問答,是為入不二法門”。文殊說已,又問維摩詰:“何等是菩薩入不二法門?”。時維摩詰默然無言,文殊贊嘆說:“善哉!善哉!乃至無有文字語言,是真入不二法門”。

  十.《香積佛品》。維摩詰以其不可思議解脫神通力,將上方過四十二恆河世界的眾香國景象,普現於大眾之前,隨之又化出一菩薩使往上方眾香國乞取香飯,化菩薩取回香飯時,眾香國隨來有九百萬菩薩,述說其國以“眾香”為佛事,教化眾生的種種妙用維摩詰告以此土佛以“剛強之語”化度剛強難化眾生,以調伏之,所以要說明因果有報,以及菩薩須以十事、善法、四攝、八種無瘡疣法攝化眾生

  十一.《菩薩行品》。“是時,維摩詰神通力,持諸大眾獅子座,置諸右掌,往詣佛所”。因阿難佛陀聞香之事,引出佛陀廣說香飯能做佛事功德,乃至諸佛國土有以光明相好、園林台觀、卧具衣服等種種施為,都無非是攝化眾生佛事。其中的原因是:因有“四魔八萬四千諸煩惱門,而諸眾生為之疲勞,諸佛即以此法而做佛事,是名入一切諸佛法門”。接下來眾香國諸菩薩佛說法,佛於是為諸菩薩說“盡、無盡解脫法門”,即菩薩所行必須“不盡有為,不住無為”。進一步說“入生死無所謂,於諸榮辱心無憂喜”等,是不盡有為;“觀世間而不生死,觀於無我而誨人不倦”等,是不住無為。

  十二.《阿閦佛品》。阿閦譯為“無動”即不動。佛問維摩詰:“汝欲見如來,為以何等觀如來乎?”維摩詰說“如自觀身實相,觀佛亦然,我觀如來前際不來,後際不去,今則不住”。接下來,因舍利弗問維摩詰“汝於何沒而來生此”,對此,維摩詰就“沒”和“生”說明“一切法如幻相”。“菩薩沒不盡善本,雖生不長諸惡”。佛向舍利弗介紹維摩詰,原是不動佛的妙喜世界中人,維摩詰說明自己從清凈的妙喜世界來生不凈娑婆國土,是“為化眾生故,不與愚暗而共合也,但滅眾生煩惱耳”。會中大眾想見無動如來維摩詰不起於坐,以其右手斷取妙喜世界,把無動佛及其菩薩聲聞之眾,都接到庵羅樹園內來了。於是,釋迦牟尼佛勉勵諸大眾:“若菩薩欲得如是清凈佛土,當學無動如來所行。”

  十三.《法供養品》。釋迦牟尼佛為天帝(釋提桓因)等稱說維摩詰經功德,如說:“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讀誦供養是經者,則為供養去來今佛”。並且“諸佛菩提皆從此生”。佛陀又自述因地之時曾為月蓋王子時,從葯王如來秉受“法供養”之教,所謂:依於義不依語,依於智不依識,依了義經不依不了義經,依於法不依人等,此可以稱是最上法之供養

  十四.《囑累品》。佛以此法咐囑彌勒菩薩令其流通廣宣,四天王都表示擁護此經,然後,佛告阿難,此經題稱為《維摩詰所說經》,亦稱《不可思議解脫法門》。

  五.本經的宗旨

  因為出發點所側重的角度的差異,對《維摩經》宗旨的界定也有不同。古來有四種說法:第一種說法,此經稱不思即是不思議為宗,所標凈名是指能說之人,所題不思是指此經所說玄妙之法,所以僧肇大師四句來說明不思之本,即前面已經說過的:“統萬行則以權智為主,樹德本則以六度為根,濟蒙惑則以慈悲為用,語宗極則以不二為門。”又說四句不思議之跡,即“借座燈王,請飯香土,手接大千,室包乾象”。而“本跡雖殊,不思議一也”。即以不思解脫為宗,如般若教,即以般若為宗,涅槃之流,萬類都是如此。第二種說法,此經以二行為宗,所謂二行,一是成就眾生行,二是凈佛國土行。此經初會闡明凈國土,次會辯明成就眾生方丈重會雙明二行,即《問疾品》到《不二法門品》重明成就眾生行。《香積佛品》重明凈土行,庵園後會也雙明二行,所以本經以“二行”為宗。第三種說法,此經以因果為宗,雖然闡明不思解脫之理,而因果有二:1凈土因果;2法身因果。如《佛國品》明凈土因果,如《方便品》到《不二法門品》明法身因果,《香積佛品》之後,重明凈土法身因果,所以此經以因果為宗。第四種說法,此是吉藏大師的主張,他在《凈名玄論》中說:“今所明者,非無前義,但師資(師資:可以當老師的人)所習,正以二智為宗”。如是,則有吉藏大師為什麼要以“二智”為宗?《維摩詰經中有哪些文字作證?回答是《維摩詰經·法供養品》中:“釋提桓因於大眾中白佛言,世尊,我雖從佛及文殊師利,聞百千經,未曾聞此不可思議自在神通決定實相經典。”此中“實相”實是入道之本。“不思神通”為化導眾生的方便之跡。佛法最重要不過這本跡之二,決定實相即方便實慧,自在神通即實慧方便。不動實相而能現通。雖現神通,不違實相,即是動寂不二,而權實宛然,一部《維摩經》盛談此法,所以以“二智”為宗,如僧肇大師所說:“統萬行以權智為主”。其中“權”即方便,“智”即實智。

  二智是實智和權智。實智又稱空智,根本智,或稱為般若。權智又稱有智,後得智,或稱為方便(梵語稱漚和)。就一般而言,通達事物本來是空即真諦道理,應是實智,通達事物現象是有即俗諦的道理是權智。用此二諦合觀中道,所以稱中道觀。實智與權智的含義依據是《凈名玄論》中所說,其中有通有別,就通而言,二智都能如實照境,並稱為實,而且二智都具有善巧方便之用,也都可以稱之為方便;從別而說,即般若稱為實,漚和稱為方便,而般若稱為實智的意義,吉藏大師例舉八點:

  一.般若照實相境。從所照立名,所以稱為實,要知道,般若不是緣虛妄境界所生的分別心,而是從實相境所引發出來的真實智慧。“實相”是所照,它如實照見諸法真實性,所以稱為“實智”。“般若”所觀的境是實不虛,般若從所照境立名,所以稱為“實智”。所以稱般若為實智。

  二.“般若”從實相生,從能生受名,所以稱為實。“般若”不是緣虛妄境界所生的分別心,而是從實相境所引發出來的真實智慧,實相為諸法真實性,般若其所生,因依能生的實相境,所以稱般若為實智。

  三.如實而照。所以當體稱實,般若能夠照諸法實相,不象凡夫智的虛妄分別,當體就是真實。如《智度論》說:“般若波羅密,實法不顛倒”。即是此意。般若當體照見諸法實相,離諸虛妄顛倒,所以稱般若為實智。

  四.對凡夫顛倒不實之慧,所以贊嘆般若為實,世間凡夫智慧是由虛妄分別種種計度而生,稱為顛倒不實之慧。而般若諸佛菩薩的無上智慧,從“實相”而生,又能如實地照實相之境,為了贊嘆這種無上的智慧,所以稱般若為實智。

  五.對二乘未實說實,所以闡明般若為實。二乘的智慧也能分證諸法實相,他的智慧凡夫相比,可稱為真實,但對於佛與菩薩智慧則懸殊巨大,所以說二乘的智慧為未實,表明佛菩薩智慧為實。

  六.對於方便之用,以般若為體,故名為實。佛菩薩既有觀照實相的實智,又有涉有鑒諸法的方便之用,此方便是用而非實,般若是體所以是實。

  七.對虛明實,未是好實,非虛非實,方名好實。上面所說般若都是和“虛”相待之下而顯,這種待虛而顯的實,是屬於相對的真實還沒有達到絕對真實領域。所以這裡提出“非虛非實”,消除虛實兩種對立,歸於絕對的統一。這種實才稱為妙實。

  八.虛實為二,非虛非實不二,二於不二,皆名為不實。非二非不二乃名為實。這裡所說的實比前七種真實更加超越一層。前六種所說的實,都是在相對的范疇內才能顯現,而第七種真實雖然消除了虛與實的相對,進入不二絕待境,但再加深究,還沒有徹底的絕對真實,還存在著“虛實”二與“非虛非實”不二的對立概念,雖然消除了虛與實的對立,卻存在著二與不二的對立。所以此第八種,提出非二非不二才是最妙的實,才是真正絕對的實,這種真實,實際上就是達到言語道斷的狀態,但為說明這種真實的存在,只好以非二非不二給予解釋,所以《智度論》說:“念想已除,言語法已滅”。

  接下來解釋方便智。權智是般若的善巧方便之用,對其意義的解釋,吉藏大師在《凈名玄論》中例舉了十條來說明。

  一.“直照空有,行空不證,涉有不著故名方便”。藉助於眾因緣所成的萬事萬物,都具有“真空”和“俗有”的兩個方面,無不都是事物的本來性相,但除了諸佛菩薩,沒有其他人能夠對此徹底的通達,而諸佛菩薩之所以能夠洞察諸法空(實相)和諸法有(因緣假有)。這分明般若之力。此中能照空和有的二智,都是菩薩真實智慧,所照之境也可同稱為真實之境。實智之中,有“空有二智”,實境之中,有“真俗二境”,照真境為空智,照俗境為有智。諸佛菩薩雖然能夠證得諸法性空,卻不象二乘但住於空,而能游諸幻化世界,度幻化眾生,了知一切法無不是空中花水中月,卻不舍一切法,凈土庄嚴的還是積極庄嚴眾生該度化的還是積極度化。雖然游於幻化世界作度生嚴土之事而不凡夫對幻化的世界有所迷戀貪著,如本經《佛國品》所說:“不著世界蓮花,常善入於空寂行”。這種行空不證,涉有不著的善巧妙用,就是諸佛菩薩的方便智,(此中所說“雙照空有”和“不證不著”的兩種智慧,它們的體是一種,從“雙照”的角度稱“般若實智”,從“不證不著”的角度稱“漚和方便”。雖是“不證不著”的善巧方便,而能“照空照有”,所以稱為“實”;雖是“空有雙照”,而能“不證不著”,所以稱之為方便。)

  二.照空為實,涉有為方便。上面所說“直照空有為實”、“不證不著為方便”,而這裡開空有為二智,直照空為“實智”,而能從空出有成為“方便”。《智度論》雲:“般若將入畢竟空,方便將出畢竟空”。空是諸法真實相,所以稱為“實”。般若能照此空,所以稱為“實”,不僅照空,且能出空涉有,是善巧的妙用,所以稱為“方便”。

  三.普陀落伽常入定,隨緣赴感彌不周。內靜鑒為實,外變動為權。諸佛菩薩成就一切眾生為己任,成就眾生必須要有隨機應化而現種種相,雖是隨機應化現種種不同之相,對佛菩薩自身而言,卻是寂靜如故,如如不動。這種在內無功用行的凈鑒之功就是實智,而能示現種種方便相成就眾生的變動,稱為權巧“方便智”。

  四.“般若為實,五度為方便”。此是根據六度說明“實智”和“方便智”的不同。六度之中前五度為“方便”,第六度為“實智”。因為般若功能在於截空,空為諸法實相,“般若”能解,所以稱為“實”。前五度為行有,行有所以稱為方便。(六度菩薩圓成佛道的必修法門,前五度是菩薩的實行法門,後一度為智解法門,如是前五種實行法門要由第六度般若智慧的指導,才能得以順利完成,否則就會出現偏行一邊的弊病。由“般若智慧悟解前五度是平等空性,才會不致於偏頗取著。前面所說照空照有都是智慧,只是以解空解有分為權實二智,現在從六度來分解行,則第六度解空為實,五度行有為方便,有行之所以稱之為方便,因為般若智能夠照空,而起五度的有行。)此即具有方便善巧的意義,所以又稱權。進一步說,空是實是實相,有不是實相,所以空解為實,有行為權。

  五.“照空為實,知空不空,即能不證空,故名為權”。(空為諸法的實相,而般若能夠如實而照,所以稱為實,雖是照空,且又能不證於空,即不住於空,有如是之善巧方便,所以稱其為權。而權實二智是諸佛智慧,不同於二乘的智慧。因二乘也能證悟諸法皆空道理,只是不知“空亦復空”,以空為妙極的最高境界,所以稱為但空,所以是證入偏空。菩薩不僅能照見空理,而且識悟“空亦復空”,也就是有一個實在的空體可得,稱為不可得空,所以識能照空,並能不證於空,也即是能涉有,實踐利益眾生的偉大事業,所以稱為權。只是這權實二智並不是有二體,最初的能觀之心未必能達到高妙之處,所以只能照空,之後,已能將這種能觀之心為善巧,即能知“空亦復空”。既然能夠通達“空亦復空”,就能不壞假名,即能涉有,完成利益眾生事業,始終而言,實是一般若,只是根據巧與不巧,分為權實二智。

  綜上所述,對空有兩個角度所提探討的不同之二智,是從照巧和體用的不同而作種種說明。吉藏大師在《中論疏》中說:“合照空有般若”,即合取二巧皆名方便,此處的實智是根據“雙照”的意義而說,無論是照空還是照有,都是如實而照,因此以雙照空有稱為實慧,方便的特點在於巧,而不智慧。所以取行空不證、涉有不著兩種善巧來立方便的名稱。此是以二照二巧來分實智與方便智。《中論疏》又說:“若直照實相名般若,取觀空不證及照有不著,悉是般若之用,故皆名方便”。實相為諸法本體,“實智”從實相而生,而且能如實而照,那麼“實智”也稱之為體,但雖照實相而能涉有,並能行空不證,涉有不著的方便用,因此以直照實相為實智,取涉有不證,不著三義為方便,此是以體用二智來解釋實智與方便智。

  六.知身苦空無常故名為實,而不取滅,名為方便。眾生身心是苦是無常。這是一種真實菩薩能夠如實而知,這種智慧稱之為實。二乘也能了知身心無常過患之法。但生畏懼而入滅,所以沒有方便。菩薩既知身是苦是無常,又能夠身心安處,不取滅度,自行化他,上弘下化,所以稱為方便。

  七.“直知身病,非故非新,故為實,而不厭離,稱為方便”。此是根據《維摩詰經》中凈名示疾的事跡,對二智所作的解釋。如凈名為了度生而示疾毗耶離城,但凈名了知身中疾病不是先天而有,耶不是後來所得,知病無生性空不可得,只有這種真實智慧,才能不生厭離,示疾教化眾生,所以稱為“方便”。

  八.凈名托跡毗耶,不疾之身為實,現疾之跡為權,凈名菩薩為了利益眾生,託疾毗耶離城,助佛教化,以身示疾,但菩薩不疾之身是真實而為度化眾生,方便示現的有疾之身為權。此是根據虛實來說明權實二智的不同,由此理可推,諸佛三身,法報二身為實,度生所應化之身為權。

  九.以上照空有二為方便,照非空非有為實。上面所說的照空照有的兩種智慧都是方便。照非空非有不二才是真實諸法的試題不能說是空,耶不能說是有,是非空非有的大統體。諸佛菩薩說空說有,只是為了教化眾生所採取的一種方便,不是真實,而能夠照見諸法“非空非有”的這一實體智慧所以稱之為實。既然知“非空非有”的真一實諦,而又能善巧行於空有二門,這一善巧的意義也稱為方便。

  十.空有為二,非空非有為不二。照二與不二,都稱之為方便。找非二非不二稱之為實。上面所談到的非空非有為真實,這種真實仍然是在相對的情況下才得以顯現。如果空有為二為不實,非空非有為不二為實,那麼這一真實遣除了空與有的相對,卻並沒有排除二與不二的相對,所以這種真實也只能說是相待義。只有非二非不二才徹底消除了相對的狀態,使對立歸於統一,以達到言忘慮絕,心行處滅的絕對真實,既然照非二非不二為真實,那麼照二與不二都是方便。

  “般若為體,方便為用”。實相為本般若照實相,所以是般若為本,所以為體,而諸法為末,方便照諸法,所以方便為用,前面所說的二智體用本末關係,如是二智的勝劣又是如何呢?《凈名玄論》卷四中說:“金雖是體,未作巧物,則金為劣也,制金為巧,則巧勝於金”。吉藏大師以為,雖然般若為體為本,方便為末為用,但從勝劣的角度看,則是相反。於是,他用金來作比喻說,金雖是世間貴重物體,但還沒有製成種種巧物時,金則為劣。如能把金製造成為巧物之後,才顯示了金子的美妙、華貴、殊勝般若也如是。在六地菩薩雖也證得般若之體,了悟諸法空性,但還沒有產生涉有濟生的妙用。所以此時般若為劣。待到七地之時,在證得般若的同時,還能起種種善巧的妙用,所以方便為殊勝。但一定要清楚,般若與方便的體並沒有差別。巧妙的空慧,即稱為方便般若,空慧的巧妙稱般若方便。方便只是般若在照空的同時,又能涉有的一種善巧;雖然涉有轉稱方便,且又不失照空的般若,因為離開照空的般若,涉有的方便也就無從談起了,如果是談,則也是隨便

  般若與方便二智的體雖然沒有差別,但他們的功用是有差異的。吉藏大師在《凈名玄論》卷四中說:“般若略有四力:一者照實相,二者無所著,三者斷諸惑,四者導方便。可知,般若無知無所不知,因為無知所以不見一切相;因為無所不知而徹見諸法實相。無知即是指不同於凡夫事物虛妄分別和定性徧計有,所以說是不見一切相,也正是因為沒有虛妄和定性徧計有,才會如實無誤地照見諸法真實相,所以說見諸法實相。實相之體清凈無染,不依附任何事物,因此照見實相的般若無所依著,因無所依著,所以不被任何煩惱所系縛,也就是所說的“眾累寂然”,沒有眾累的系縛,則能引導種種方便,使其涉有作利益眾生的種種事業而無執著,即照空及於空無著,此是般若之力,屬於空慧。空慧而能涉有,此屬於方便,此方便是由般若實智所引導的。

  關於方便的功用,《凈名玄論》中也說有三種。一有照境之巧。指方便智有照世俗境的功用。二有不證空力。般若照空,而不證空,又能涉有,此即是方便智的力量。《肇論·宗本義》說:“能不形證,漚和之功也,適化眾生謂之漚和”。三窮有行之用般若既然照了諸法空性,而方便能從空出有,以種種善巧方便,實行嚴土利生的事業,即所謂“適化眾生”。

  綜上所述,般若實智是觀空,漚和方便是涉有;但涉有並不失實相空性,所以菩薩常處三界,而不被諸惑所染。維摩詰菩薩能從清凈的妙喜世界來此不凈娑婆國土,為了度化眾生。他廣泛地參與社會生活,與各行各業、各方各面的眾生進行接觸,“行於非道”,示現行於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貪欲道、嗔恚道、愚痴道等,無非是攝化眾生,使之轉入佛道,現身有疾,為利益眾生說種種法,並能示現種種不可思議自在神通之跡,真所謂“在於生死不為污行”。“雖行於空,而植眾德本”。“雖行無起而起一切善行”。由此可見,諸佛菩薩的一念聖心,便能具足權實二智,在不離有的同時而能觀空,觀空而不取證,即是中道正觀,即能圓證般若

  六.本經在佛法中的地位和影響。

  《維摩經》是般若系的一部大乘經典。從三國支謙到鳩摩羅什,約一百五十年間至少出現了四個譯本和合訂本。可見,此經確是一部很受佛教界重視、很受社會人士歡迎的佛經。支敏度說此經乃是“先哲之格氣,弘道之宏標”。“厥旨幽而遠”。把此經看成是闡發佛理的最高準繩。僧叡自敘:“予始發心,啟蒙於此,諷詠研求,以為喉衿”。把此經當作佛教入門的啟蒙讀物。至於號稱“秦人解字第一”的僧肇法師原愛好老莊玄學,只是嫌其“猶未盡善”,後見舊譯《維摩經》,披尋玩味,乃言“吾知所歸矣”。並因此出家。進一步說,此經不但被高僧大德帝王貴族所尊崇,尤其是對士大夫階層,產生過重大的影響。魯迅先生曾指出,南北朝時期,有學問的人有三種愛好:吃藥、清談、維摩經。即使到了唐代,仍然在有學問的人中流行著。此經所提倡的“雙遣”的不二法門,眾人與文殊的不而,使《維摩經》的精神得到繼續的流傳與發揚。兩晉以後,佛教逐漸擺脫玄學而獨立,與此經的流傳與影響不無關係。基於“不二”的理論與實踐,進而表現出來的種種不思議跡象,是大乘教理論的形象化。《維摩經》對這些跡象的敘述,形象鮮明而生動,富於哲理的文藝價值。所以我國遠自唐、清以來,就有用這些豐富多彩的情節,作為繪畫、雕塑、戲劇、詩歌的通材。維摩詰一人物,作為長者居士的典型,更是在佛教界社會中,留下了深刻的影響和無限的生命力。

  羅什及其弟子曾廣泛弘傳和註疏此經。只吉藏大師人就著有《維摩游意》、《凈名玄論》、《維摩略疏》、《維摩義疏》等四種在這著作中,著重發揮了三論宗的教義。可見此經對於三論宗的重要性,並且它對於中國禪宗的形成,也起過重大的作用,有人把《維摩》同《楞伽》、《圓覺》並稱為“禪門三經”,可見此經在中國禪宗所享有的聲譽。此外,古代的成實師、地論師、天台宗等各對它的注釋不下數十家。從此可見《維摩經》在佛法中所享有的崇高的地位和廣泛的影響。

  我們已經把維摩詰經概論介紹給大家,下面我們走進維摩經經文之中,通過走進這樣一條光明的旅途,我們將會發現佛教“無限風光在般若”的佛陀本懷。

  佛國品第

  前面已經敘述說,此品中釋迦牟尼佛在毗耶離城外庵羅樹園與眾集合,長者子寶積說偈贊佛,佛陀於是告訴寶積:“若菩薩欲得凈土,當凈其心,隨其心凈,則佛土凈。”此即是此經不可思議解脫的根本。

  現在,我們來探討一下關於“佛國品”的因緣。法不孤起,仗境方生,也即是必有因緣會聚始能成就,如果沒有因緣,則無的放矢,而無的放矢則不能契機,對牛彈琴,等於白說。所以法不對機等於白說。

  此品為什麼稱“佛國品”?因為此品所表述的是佛土之事,所以稱之為“佛國品”。具有兩種意義:一,長者獻蓋,如來示土,即從佛陀神通所現立名,所以稱“佛國品”。二,寶積問凈土之行,對此,佛陀回答佛國因果,從佛陀所說稱之,所以稱佛國品。

  一般而言,佛經的開端都稱序品,只是此經首先說“佛國品”。這是因為,一般佛經的開端純粹是闡明序幕之義的。即使有正文之義,但相對於序文,也還是此序文為長,所以仍然稱序。而此品中,不單單是闡明序文,而且序文短小,正文卻長,所以稱“佛國品”。雖然正文多門,只是為了對機教化眾生,所以對凈佛國土成就眾生菩薩,此經闡明的是法身大士法門,所以最初集會就辨明凈土,接下來闡明成就眾生之行,所以經初稱“佛國品”。況且“佛國品”中有“若菩薩欲得凈土,當凈其心”,可見心為萬行之主,所以佛國一品在眾品之先。

  經文】: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毗耶離城庵羅樹園,與大比丘眾八千人俱。菩薩三萬二千。

  佛陀所說經典開端均有如是我聞等字樣,是表示有六種成就。此是印證經典是佛所說的標志。否則即非佛說。此六種成就因緣:佛將涅槃之際,阿難尊者向佛四問:一,佛滅度後,依何安住?二,如來去世,以誰為師?三,惡口車匿(惡性比丘雲何共住?四,結集經典之初安何等語?對此,佛陀一一回答,依四念處安住,以戒為師,默而擯之,然後是“如是”,即信成就。用以證明是佛所說或經佛所認可,不是隨便什麼說的。《大智度論》說:不信者,言是事不如是;信者,言是事如是,說之者,順佛遺命,作如是說;聽之者,敬信佛故,順如是聽;故曰信順之辭。進一步說,佛法大海,信為能入,智為能度。可見,信則立,無信不立。正是因為使人相信,才會走進佛法的大門。《大智度論》又說:如人有手,至於寶山,隨意所取,若其無手,則空無所得有信心人,入佛法寶山,得諸道果,若無信心,雖解文義,空無所得也。由此識信,可見一斑。

  “我聞”即是成就

  “我”是主宰義。《大智度論》說:佛法中言一切法空,一切法無有吾我,雲何佛經言如是我聞?答:證得無我實義,假世俗說我無咎,又說“了了見佛性不著一切法,何況我無我,以無所著故,能說我無我,是故我無咎”。此中之我,指阿難尊者阿難是佛之堂弟,生於佛得道之夜,二十五齣家為佛侍者佛陀說法四十九年,只聽聞一半。所說“我聞”,如阿難回答迦葉尊者說:“佛初說法時,我爾時不見,如是展轉聞,乃至波羅捺”。縱觀佛之眾多弟子,為什麼只有阿難能結集經教?回答是:道安法師說:十二部經,阿難得佛意三昧之所傳也。又如《金剛華三昧經》所說得法性覺三昧,能宣傳眾教。此中之“聞”有二義:一,息諍?之心,二,生物(物者,有情也,眾生也)信受,進一步說聞是三慧之初,即耳根系聞慧,天然能識聲塵之境,並不需要作意思維然後能聞,此處所說我聞,是因為阿難小乘中的小果,未證四果,自然不能取信於人,所以說“我聞”表明師承有據,則頓釋群疑,以證正信,所以說“我聞”。而不象我們今天,多是依人不依法,學人學佛。以阿難之智尚且說我聞,更何況我輩相差甚遠呢?所以大可不必對眾生說“聞我”。

  進一步說,“我聞”,《涅槃經》說:阿難聞法,如瀉水之異器。器有三種:一者不覆,謂無散亂心,二者不漏,謂無忘失,三者不臭,謂無顛倒心。以三德自在,所以說我聞。

  “一時”即是成就

  所謂一時,不是指年月日之時,實在是指佛陀說法弟子契機信受,即感應道交之時。對此,《智度論》說:“說時方人,令生信故,說若無時,則聞不可信,故須明時。”或許有人會問,言時可以,何以要稱一呢?回答是,一指一部之經,即是說一部經時,所以說“一時”,又針對眾生,心行可定之時,稱為“一時”,又是機教相符,即是感應道交契機之時,稱為“一時”。此中,一離不開時,時離不開一。

  “佛”即是成就

  “佛”全稱佛陀耶,譯為覺者,即自覺覺他行圓滿。《佛地經》:“具一切智,一切種智;離煩惱障及所知障;於一切法,一切種相,能自開覺,亦能開覺一切眾生,如睡夢覺,如蓮花開,故名為佛。”此是說明說教之主。佛法可以有五種人說:一,佛自說,二,弟子說,三,諸天說,四,仙人說,五,化人說。此經是凈名所說,不題凈名,非佛所說,而題“佛”者,如只標凈名則不成經。現在要成就佛經,所以要題“佛”字。所謂自覺,異彼凡夫;所謂覺他,不是小乘,所謂覺行圓滿,不同於菩薩。進一步說,天竺人認為佛是天鼓,賊若來時,天鼓即鳴,賊若去時,天鼓也鳴,而天鼓鳴時,諸天心中勇猛修羅怖畏,諸佛也是同樣的道理眾生煩惱來臨,佛陀說法使之不來,煩惱將滅,佛陀說法使之根除。佛陀說法時,弟子心中勇猛精進,各種魔怨怖畏,因此之故,所以稱佛為天鼓。

  在毗耶離,庵羅樹園,即是成就

  所謂“在”,即是“住”義。住有兩種一是內住,二是外住。內住分四點,1,天住,指住布施持戒,2,梵住,指住四無量心,3,聖住,指住空無相無作三昧,4,佛住,指住諸法實相。外住也分四點,1,化處住,指釋迦牟尼佛住娑婆世界,2,異俗住,指三世諸佛不住俗人舍,都棲於伽藍,3,未舍壽分住,指佛壽無量壽,為魔王啟請,而舍無量壽,只留八十,4,威儀住,指行住坐卧都稱住,現在佛陀內棲實相,外住庵園,是無住而住,住無所住,所以說住。

  毗耶離城庵羅樹園是說明住處,如果沒有住處,則眾生不接受,處有兩種,總處指毗耶離城(國城名),別處指庵羅樹園。所謂“毗耶離”:毗,翻為稻,指多出粳糧,離翻為廣嚴,即平廣庄嚴,只是天竺小國,以國為城,大國則與城別。這個國家道路平坦,廣博嚴凈,人民又好樂正道,由此諸稱毗耶離。另有一種解釋,《善見毗婆娑》記載,過去波羅捺王的夫人懷妊,生下一片肉,形似赤槎葉。夫人器皿裝之放入江中,順流而下,江邊有一修道之人,依靠牧牛人安住,見到器皿拿回家中,經半月一片忽成兩片,又經半月,兩片各生出頭和四肢,再半月,一片成女,一片成男。道士慈心之力,使兩手出乳養育二子,後送於牧牛人,後二子年十六為夫妻在一平博地,長寬各一由旬,建宮舍,後生一男一女,如是多次生兒育女,牧牛人見其子多,如是又造十六宅,三次超過原來的住處,所以看此地,認為廣博庄嚴。所謂庵羅樹園,庵羅即指果名,此果似桃非桃,似奈非奈,此園多此果樹,所以稱庵羅樹園。又指庵羅樹女,從庵羅樹生,容貌美麗,絕代佳人,有人慾見,先出三個金幣,就是此女,舍園為佛立精舍,如祗陀舍樹之類,以施主名稱標明。

  與大比丘眾八千人俱,菩薩摩訶薩三萬二千……此是眾成就。有二義:一大眾圍繞,佛德蓋尊。既尊其人,則受其道。二成就信義,如果僅是阿難一人聞說,則不足信,而與眾共聽則所傳為實。總攝大眾,共有四種人,1,影響眾,在座默然;2,發教眾,即擊揚問道;3,當機眾,聞教啟悟;4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