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伽經

《楞伽經》全稱《楞伽阿跋多羅寶經》,其譯名分別出自南朝宋元嘉二十年(443年)的求那跋陀羅、北魏的菩提流支、唐代于闐(今新疆和田)僧人實叉難陀。各譯為四卷本、十卷本、七卷本。由於求那跋陀羅的譯本最早,更接近本經的原始義,因此流傳廣、影響大。

淺談《楞枷經》的「人間佛教」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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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談《楞枷經》的“人間佛教思想

  “人間佛教”是20世紀初,太虛力倡改革的佛教,是佛教復興運動中具有革命性的一次,現已獲得佛教界社會的廣泛認同,成為佛教在現當代社會發展的一條嶄新的線路。它既是對傳統佛教的繼承,又是佛教在新時代背景下的改革和超越,是佛教現代化的重要標志。其宗旨,是立足於現實的人人類社會,它以人類生活的改善、進步為目標。而《楞伽經》中的如來藏、宗說並重以及佛陀不舍眾生思想,都彰顯出濃厚的“人間佛教思想

  《楞伽經》,全名《入楞伽經》或《楞伽阿跋多羅寶經》,是印度中期大乘佛教的重要經典之一。它主要通過大慧菩薩的一百零八問的問法,揭示了第一義諦,是結合如來藏與阿賴耶識的經典。通觀《楞伽經》經義,佛陀重視人間精神不時躍然紙上,“人間佛教”的偉大光芒無時不在經中閃爍。

  一、眾生皆有如來

  一切眾生都有如來藏,昭示人間教義趣。“如來藏”之藏就是胎藏之意,即如來藏與生俱來在胎藏之中,表明一切眾生生來就具有如來清凈法身,凸顯出人人皆可成佛眾生平等的偉大思想。嚴格來說,如來藏包括本有之清凈本體和由修行而來的圓成實性,對眾生來說,只有本具之清凈本體,只有到了佛、菩薩的果位,才兼有本來之如來藏和修成的如來藏。誠如經文中說:“如來自性清靜,轉三十二相入於一切眾生身中”。“如大價寶垢衣所纏,如來之藏常住不變,亦復如是。而陰界入垢衣所纏,貪欲痴不實妄想塵勞所污。一些諸佛之所演說”。

  如來藏與阿賴耶識結合成為如來藏識。傳統教理論認為,“如來藏”、“阿賴耶識”、“真如”是三個不同的概念其意義也各不相同。“如來藏”標志眾生本來自性清靜如來法身;“阿賴耶識”是指含藏一切諸法種子;“真如”是萬法之本。三者無直接聯系,意義也不同。但在《楞伽經》中,常提到“如來藏”受到“無始”以來的“虛偽習氣”所熏染,被客塵和煩惱所污染而不凈,從而變成了識藏。

  “無我如來藏”,是《楞伽經》的新提法。《楞伽經》雖講有“如來藏”,但並不講有“我”,我們決不能把如來藏”與“我”等同起來。為標明與外道“我”之不同,佛說如來藏是“無我”,“無我”是“離妄想無所境界”,“我”與“無我”的不同在於有無妄想。“我”是因無明而起的妄想境界如來藏本自清凈,不含無明,離於妄想如來藏與“我”區別的根本在於有沒有無明。如此以來那些“計我”者也能夠“信受”佛陀的“無我”之教,其用意是要把如來藏”與“我”分離開來,而不把它們聯系在一起。“印順認為:對應機說教——‘斷愚夫畏無我句’,‘開引計我諸外道’的教意,《楞伽經》顯然更勝一著!”

  《楞伽經》的如來思想禪宗影響重大。達摩“深信含生同一真性,客塵障故,令舍偽歸真。”《楞伽師資記》依據的即是如來思想,這種觀念也直接影響了中國禪的開創者——慧能。“菩提般若之智,世人本自有之,只緣心迷,不能自悟。……愚人智人佛性本無差別,只緣迷悟不同,故有愚有智。”慧能思想並非獨創, 而是繼承了從《楞伽經》中獲得的如來佛性思想,這種思想不僅影響了楞伽師, 而且影響了整部禪宗史。

  二、主張宗說並重

  《楞伽經》提出了宗說並重教禪兼容的主張,透顯出大乘佛教應病與葯、對機說法的卓絕智慧。所謂“宗通”即正覺的綱宗,是通過自得內證的殊勝境界,不重佛典教義文字言語妄想等的研習。“說通”即說法的理論,它致力於教義的研究,善於為他人說佛法。它離自心所現的種種妄想,不再困於一異、同俱和不同俱的知見里,可超脫一切意識,遠離因和因果知見,而自覺內證聖智境界。故而佛作偈言:“我謂二種通,宗通及言說,說者授童蒙,宗為修行者。”

  從根本上講,《楞伽經》是為菩薩以上境界修行者而說的,所以她的重點是自證如來藏即宗通。但作為修行境界極低的芸芸眾生,試圖從宗通的方式修行,顯然是很不現實的。基於這一實際情況佛陀為了更加有效、方便地度化眾生,也廣開說通的方便,這都佛陀不舍眾生慈悲使然。故而經書中說:“彼彼諸病人良醫隨處分,如來眾生,隨心應量說”(卷一)。可見,宗說並重是《楞伽經》為度化眾生而創設的一套言說理論。《楞伽經》的‘宗通’與‘說通’影響了禪宗禪宗禪宗之外的其他派別進行區分,而這種禪分四種觀念則影響到禪門對自身的修行階位的區分。”

  宗說並重的同時,《楞伽》已認識到說通與第一義之間的微妙敏感關係。這是因為一切言語教化等,都是假立的名相,是一種不得實相的生滅相和妄想,故而言說並不能當下開顯第一義的宗趣。卷二中說:“第一義者,聖智自覺所得,非言說妄想境界,是故言說妄想不顯示第一義。言說者,生滅動搖輾轉因緣起,若輾轉因緣者,彼不顯第一義。”所以《楞伽經》中常以委婉生動的比喻方式作“說通”,以免人們執著言句。

  《楞伽經》以言說詮釋世間第一義諦已成通則。它對語言文字特徵的敏銳和對其局限的覺察,以及為此而獨創的一系列特異的說方式,不僅利於出生、修行均在人間的芸芸眾生,而且這種靈活的出發點,也凸顯出大乘佛教卓絕的智慧和變通的靈活。

  三、不舍眾生的悲願

  《楞伽經》的說法因緣,源於佛陀不舍眾生的悲願,別開生面地塑造了《楞伽經》人間佛教的品格。首先,不舍一切眾生。這在經書卷一中就體現的淋漓盡致。“大慧,一闡提有兩種:一者舍一切善根,及於無始眾生髮願。雲何舍一切善根?謂謗菩薩藏。及作惡意言此非隨順修多羅毗尼解脫之說。舍一切善根故,不般涅槃。二者菩薩本自願方便故,非不般涅槃一切眾生。而般涅槃大慧,彼般涅槃,是名不般涅槃法相。此亦到一闡提趣。”菩薩們的本願力,不求涅槃,並不是他們不能證得涅槃,而是為了一切眾生而不涅槃。這種修持已證入涅槃但其身心,卻進不了涅槃法相,故可以列入一闡提的範圍。但是即使是舍一切善根的極惡一闡提,也會得到如來法力加持而使其善根復萌長養。即“舍一切善根一闡提者,復以如來神力故,或時善根生,所以者何?謂如來不舍一切眾生故。”不僅如此,在唐實叉難陀所譯的《大乘楞伽經》中的《羅婆那王勸請品第一》中,請法之主羅婆那王大夜叉以及其他參與諸法羅剎都是凶神,佛出於哀愍六道眾生,也使其發歡喜心而甘願受攝。我佛的慈悲仁慈由此可見一斑。

  其次,佛凡一體。凡聖之別在於識與智的區別,只要能以智觀識達到了知“空”的境界則為“慧”。縛境界為心,覺想生為智,無所有及勝。慧則人人是生,心意及與識,遠離思維想,得無思想法,佛子聲聞寂靜勝進忍,如來清凈智”。在究竟意義上昭明識智、凡聖不二、佛凡一體,其實這與明確區別三乘五種性並不衝突,區別三乘五種性,其目的是為了當即說法的方便。

  再者,在《楞伽經》卷三中,辨別字、語等,法等,身等四等密意;自得法,法本住的二種密法;宗通說通;依義不依語,依智不依識如此種種;幾乎全是在討論得道之後如何化度、幫助眾生智慧這部內容占據了整部《楞伽經》沉甸甸的四分之一,可見佛陀不舍眾生悲情之深沉。這種不舍眾生的利他助他度他的慈悲關懷,無不散發出濃厚的人佛教氣息。

  禪者最具有人間性,中華佛教之特質在於禪。《楞伽經》是禪宗的根本經典禪宗靈性、直捷的深處有著《楞伽經》的理性淵源。如來藏、佛凡一體、宗說俱通等思想,彰顯出人間佛教契理契機精神特質,對中國佛教影響甚巨。自達摩以《楞伽經》授與慧可以後,數代禪宗祖師,一直都將《楞伽經》作為“藉教悟宗”的重要典據遞相傳承。人們也對《楞伽經》崇奉倍至。“楞伽佛法智無上寶典, 一切經論皆不能及……是楞伽者, 正如阿褥達池, 四大河水皆從此出, 豈可泛作教科書觀?”(詳見章太炎寫給黃宗仰的書信);“所言《入楞伽經》者,斯乃諸佛心量之玄樞,群經理窟之妙鍵”;太虛大師的《楞伽義記》,歐陽漸的《楞伽疏決》, 以及邱虛明的《楞伽疏證》, 均使得《楞伽經》論義愈加精確分明。“禪宗可以說是大乘佛教的精髓,是大乘佛教進一步人間化、生活化的典範。因此,對《楞伽經》的解讀,就是對禪宗思想的解讀,就是對人間佛教的解讀;對《楞伽經》的修持,就是參禪悟道,就是對人間佛教的實踐。”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