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槐
《金剛經》是佛陀在般若會上所說的一部重要典籍,是屬於“不共般若”,即是此會絕二乘權小之人的參與,為獨被菩薩而稱性直談即心本具之般若妙法,以此揭露“心佛眾生、三無差別”的人生秘密,顯示“凡聖一如”、“生佛體同”的“般若空”的平等思想。《金剛經》中佛陀的“著衣持缽、入城乞食”不僅充分體現了佛教的“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的積極入世精神,更體現了佛陀以身作則為九法界眾生垂範作佛的出世度生本懷,其老婆心切之良苦實是感人淚下。誠然,此經可謂是十方諸佛下度眾生之模範,九界眾生上成佛道之準繩,人人本有,個個不無。只因我等在迷,累煩如來往返喧說。今僅依經文,將如來宣說此經的意旨,總為十意略述如下。
一、為令佛種不斷故說此經
即將啟運金剛般若法會,世尊於日用尋常中忽然示現一奇特事,從般若本體垂示般若妙用,為與會同人暗示“生佛不二”之旨。如經文發起序一段所雲:“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這段經文則是全經發起之由致,看似平平常常,並無什麼奇特異常之驚人瑞像,不像他經之發起放光動地。但此則是如來於尋常中而行不尋常事,殊不知這是佛陀為先生佛智慧平等故,即放平等智光,無奈眾生經久塵劫迷昧自性不易覺察而已。有眼如盲,覷面錯過,豈不悲乎!
要知世尊著衣持缽乃是如來手上放光;入城乞食乃是如來足下放光;次第乞食乃是如來眼中放光;還本飯食乃是如來口中放光;洗足敷座乃是如來通身放光。須知世尊乃就眾生日用尋常、去來動靜、行住坐卧處直顯真心之本體,以明無住真心之妙用,無一法不具實相般若之本體。可見此經不假他人為發起,乃以世尊乞食因緣自為發起,良有以也。這無非是為令一切眾生向日用尋常之間、行住坐卧之中、吃飯穿衣之處,識得自己與十方三世一切諸佛無二無別。世尊這看似尋常而又極其不尋常的一段公案,實在是甚為希有難得之事啊!
工夫不負有心人。不料如來的這段慈悲垂示,卻被伶俐活潑、善會佛心、解空第一的須菩提尊者碰著了,並向自己吃飯穿衣處也討得了幾分消息回,以前從未知曉,今日一但開悟,欣喜若狂,嘆未曾有。由是種種因緣故,尊者將適才如來乞食這段公案,嘆為“希有、世尊。為無上教,如來善護念諸菩薩;為無上益,如來善於付囑諸菩薩。[1]”因“長老須菩提,在大眾中,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的虔誠啟請,如來喧說了洋洋5700多字的全卷靈文。
僅就“護念”、“付囑”二詞,道出了如來轉教付財、為令佛種不斷的出世說法本懷。所謂的“護念”,就是為無上教故,如來攝受根熟眾生令悟真實大法,成就自利行;為令轉化凡小眾生而成就利他行。所謂的“付囑”,就是為無上益故,如來哀彼根未熟者,對已生佛法者,令之增長;對勝法還未生信者,付之令生。
世尊之所以能以身作則,垂範九法界眾生入城乞食,這無一不是在“護念”、“付囑”啊!如來將大菩薩付小菩薩,囑大菩薩化小菩薩,這猶如世間父母遺囑子孫一樣。將小菩薩付大菩薩,意在引小入大;囑大菩薩化小菩薩,旨在以大激小。這皆是如來方便“護念”、“付囑”。以是觀之,則知如來良苦用心誠可謂善矣!當機須菩提之所以嘆為“希有、世尊”、“善護念”、“善付囑”,則恰恰說明了如來喧說《金剛經》的意旨,是在於轉教付財、為令佛種不斷耳!
《金剛經》是佛陀因須菩提尊者的“發菩提心”、“住心”、“降伏”三問而展開論述的。佛陀初示“降心離相”之旨,其目的是為令諸大人成就真實度生大願。如經雲:“佛告須菩提,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若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則非菩薩。”這段經文是佛陀告訴當機這樣一個道理,欲降伏其種種妄想之心,則須離人、我、眾生、壽者四相之執;又欲離此四相,則須發“令一切眾生入無餘涅槃,而實無一眾生可度”之廣大誓願。離此“降伏其心”,無有是處。
“所有一切眾生”。因各自受生的種種不同而分“胎、卵、濕、化”四生;因各自色身有無及其環居之不同而分“有色”、“無色”;因各自思想意識有無之不同而分“有想”、“無想”;因各自思想精神似有非有、似無非無之不同而分“非有想”、“非無想”。然此十類眾生,總不外乎心、色二法。約色即有色無色,約心即有想無想。真正發菩提心度眾生的弘法菩薩,則須識得“色從心現,心亦妄生;正覺現前,眾生界盡”的奧理。若識此理,則更有何生之可度,何心之不降伏哉!
佛陀為盪空二乘聲聞小果的厭離生死,執著涅槃,只求自利,不肯利人的狹小心胸、消極思想,為盪空權乘菩薩的過分著相度生而不得解脫自在的緣故而說此段經文,示其離相降心之妙旨,令其真正發起無上度生之弘深悲願,真正達到如經所雲:“是故菩薩應離一切相,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
佛陀次示“無住生心”之旨,其目的是為令成就諸大人真實度生之六度萬行。如經雲:“復次須菩提,菩薩於法,應無所住、行於布施。所謂不住色布施,不住聲香味觸法布施。須菩提,菩薩應如是布施、不住於相。何以故?若菩薩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須菩提,於意雲何?東方虛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須菩提,南西北方、四圍上下虛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須菩提,菩薩不住相布施福德,亦復如是、不可思量。須菩提,菩薩應如所教布施”。這段經文是佛陀答其須菩提“住心”之問,以“菩薩於法,應無所住”作了答覆,亦即是對菩薩六度萬行之事所規定的準繩,借虛空之喻說明了無相行施福德之不可思量。
佛陀之所以要求“菩薩於法,應無所住”,即是要求不住於有邊,居塵勞而不作生死之念;不住於無邊,居寂滅而不起涅槃之心。不住於有,則不著度生之相,不住於無,則不起斷滅之見。若能有無心色一切不住,空有二邊不著,中道不立,涅槃不安,生死不染,是則名為真住。若能如此,方可明悟“無住生心”之旨意。
由是可知,惟有菩薩安心於般若,方可成就無上大願大行。有以般若之心發願,方可成就“遍度一切眾生令入無餘涅槃,而實無所度”之大願。惟有以般若之心起行,方可成就“不住於法而行布施等一切諸行,而實無所行”之大行。不難看出佛陀說此經的目的,亦是為了成就諸菩薩的無上度生大願大行啊!
依據天台“五時八教”判釋如來一代時教,則知佛陀在般若會上的種種說法,其主要目的在於溶通、淘汰二乘權小情執,令其徹底回小向大,真正發起“圓成佛道、普度眾生”的“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特別是金剛般若法會的召開,是隔絕二乘權小的獨被菩薩法,被稱為“不共般若”部,即聲聞、緣覺、菩薩三人不能共聽,惟獨破了無明的菩薩們才有資格參加。列席眾雖然只標了“千二百五十人”,但這裡的聲聞全是“回小向大”的大阿羅漢們,絕無定性聲聞、定性緣覺、定性菩薩的參加,此經主要是側重對“回小向大”的聲聞人宣說菩薩法,令其荷擔“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重任,完成如來的使命。
要知此經是以發菩提心為宗趣的,因為惟有菩提心的真正發起,才能上圓覺道成就自利行,下度群蒙成就利他行。如經雲:“須菩提,以要言之,是經有不可思議,不可稱量無邊功德。如來為發大乘者說,為發最上乘者說。若有人能受持讀誦、廣為人說。如來悉知是人,悉見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稱無邊功德。如是人等,即為荷擔如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何以故?須菩提,若樂小法者,則著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即於此經、不能為聽受讀誦,為人解說。”從這段經文中,則清楚地可以看出佛陀是為諸大阿羅漢略說菩薩大法而宣說此經的。
四、欲顯第一義空故說此經
佛陀的種種說法,無非是為弟子們去粘解縛,抽釘拔楔,去除人們內心的種種執著,體認諸法實相的“無相而無不相”的真實面目,從而正確地認識世界,安心自在地生活。人之所以妄想紛飛、煩躁不安,是由於對世出世間一切諸法的不能徹底正確透視,因內心產生的種種執著導致六根終日攀緣六塵境界無有休止。於是就一連串的種種痛苦就發生了,佛陀在金剛法會上便揭示了諸法實相義這個大道理。其目的是為使人們空除“人、我、眾生、壽者”四相之執,乃至空除“法相”及“非法相”之執,徹見人我空、法我空、第一義諦空之三空理;不落凡情,不住聖解;契證如來法身、般若、解脫之三德秘藏而已矣。
佛陀說法時時不廢四悉檀益,世界悉檀歡喜益,為人悉檀生善益,對治悉檀破惡益,第一義悉檀入理益,即是未種善根者令種,已種者令增長,已增長者令熟,已熟者令解脫。所謂第一義空者,即是諸法實相義。滅一切戲論過一切言語,亦無所過亦無所滅,即“言語道斷,心行處滅”。譬如大火炬四邊可觸之無所依止,觸有有壞,觸無無敗,中道不安,涅槃不證。如經雲:“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無法相、亦無非法相。”這裡的“無人、我四相”即是指人空,“無法相”是指法空,“亦無非法相”是指空空。又雲:“是諸眾生,若心取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若取法相、即我人眾生壽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是故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以是義故,汝等比丘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舍、何況非發?”可見此經是欲顯“第一義空”,無非是為使人們徹底體認真空之理,不落文字言荃,超出空有二邊,回歸中道。
印光大師綜括此經雲:“《金剛經》者,即有而談空不墮空邊,即空而論有不墮有邊。空有兩泯,真俗不二,生佛一致,事理圓融。行起解絕,直趣覺海。一切菩薩依此而修因,三世諸佛依此而證果。乃如來一代時教之綱要,實菩薩上宏下化之準繩。示如如之本體,機理雙契;證空空之三味,解行俱圓。妙而又妙,玄之又玄。何可得而思議也已。”
全卷經文稱性發揮諸佛度生之要道,眾生作佛之良謨。眾生欲作佛,則務必度盡一切眾生而不見能度與所度之相,應離一切相而降伏種種妄想;不住色聲香味觸法而行布施,以至六度萬行亦復如是,真可謂是“百葉從里過,一花不沾身”。以無人無我無眾生無壽者之見解,修集一切善法,“應無所住生其心”。雖終日說法而無一法可說,雖熾然度生而又不見一生可度,雖究竟涅槃而又無少許菩提可得。由是雲騰行海,波涌度門。此經實乃發揮人人本有、個個不無之即心自性緣起之道,行無所事之旨。
正因為內不見有能度之我相,外不見有所度之人與眾生相,中不見有所證無餘涅槃之壽者相。所以自他見亡,凡聖情盡,真正樹立佛之知見;三輪體空,一道清凈,真正廣行六度萬行之佛事。如如不動之實相妙理,於此則徹底圓彰。
以種種之無所得故,而所得之福德則等盡虛空遍法界,可謂大矣!多矣!勝矣!如經雲:“須菩提!南西北方、四維上下虛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須菩提!菩薩無住相布施福德,亦復如是不可思量。”至於受持此經,“乃至四句偈等,為他人說,其福勝彼”“以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以用布施”所得福德。良以“一切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皆從此經出”。故受持說經之人,能以佛莊嚴而為自莊嚴,能以佛莊嚴而莊嚴一切眾生。而此自行化他之真實功德利益亦難思難議。又“隨說是經,乃至四句偈等。當知此處,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皆葉挺供養,如佛塔廟。”故“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恆河沙等生命布施”所得之福,倒還不如“若復有人,於此經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為他人說”所得之福多。又以持經之人,心與道合,心與佛合故,能轉最重後報為最輕現報,轉遠報而近受。如經雲:“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讀誦此經。若為人輕賤,是人先世罪業應墮惡道。以今世人輕賤故,先世罪業即為消滅,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因菩薩自行化他時,心不住相故,則能以如如智契如如理,直下與菩提涅槃混而為一。如以水投水,以空合空。即使是上根聖智之人,亦難分別受持讀誦解說流通此經的自行化他的真實功德利益也,如來一代所說聖教若能以此無所得智照了而修,則定能水到渠成、雲開月現,一塵不立,萬德圓彰也。故如來在經中處處贊嘆能受持讀誦解說流通此經者,為“甚難希有之人”、“能荷擔如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其目的是希望人人能通過受持讀誦解說流通此經,而覷破生佛平等的秘密,從而發足起行,直趣如來之覺海,契證生佛不二之理體。則不難看出如來說此經,欲為眾生分別真實功德利益也。
六、以大悲心受請故說此經
“法不孤起,仗境方生”。如來受請方肯說法,以令其弟子對法生起真實信心,親得受用故,以取除其增上慢心,深種善根故。如在法華會上,如來還未及說法,就有五千人退席。如《法華經》雲:“爾時世尊告舍利弗‘汝已殷勤三請,豈得不說。汝今諦聽,善思念之,吾當為汝分別解說。’說此語時,會中有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五千人等,即從座起,禮佛而退。所以者何。此輩罪根深重,及增上慢,未得謂得,未證謂證,有如此失,是以不住。世尊默然而不制止”。
記載世尊初成道時,於菩提樹下為四十一位法身大士講《華嚴經》,與會的二乘人則如聾似啞,就根本看不到如來的圓滿報身,也根本聽不懂圓頓大教。因此之故佛陀則“於三七日內,思維如是事。眾生諸根鈍,著樂痴所盲。我寧不說法,疾入於涅槃。”後因梵王稽首勸請之故,佛陀則改變了以往的教學方針,依眾生根性之上中下,而廣開種種甘露門演說種種妙法。是以如來先趣鹿苑先為聲聞人說四諦法,又歷方等而彈偏恥小,嘆大褒圓,以及於今祗園會上的演說金剛般若,乃至於法華高會的開權顯實,大暢如來出世本懷,涅槃會上的扶律談常,都是因受梵王之勸請而宣說的。
又梵王勸請並非只請小法,而如來受請本為大事。如《法華》雲:“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舍利弗,雲何名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諸佛世尊欲令眾生開佛知見、使得清凈故,出現於世。欲示眾生、佛之知見故,出現於世。欲令眾生悟佛知見故,出現於世。欲令眾生入佛知見道故,出現於世。舍利弗,是為諸佛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而此《金剛般若》又是發揮生佛即心本具自性之道,亦即是因梵王以大悲心請故,感如來演說的。
人們多執著於如來的“三十二相,八十隨行好”,只執而成弊墮入邪觀不能字救。認為如來之身可以色相見,音聲求。豈知本經則處處破斥之,令其行人徹底識得如來法身清凈無相之真實面目,不可以色相見、音聲求。如經雲:“須菩提,於意雲何?可以身相見如來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見如來。何以故?如來所說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須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又如:“須菩提,於意雲何?可以三十二相見如來不?不也、世尊。不可以三十二相得見如來。何以故?如來說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這都說明了如來清凈法身無相的道理,特別是那首總結性的偈語吐露真實,“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吉藏大師說:“法身者以正法為身,故稱法身。”又《華嚴經》雲:“正法性遠離一切言語道,一切趣非趣,悉皆寂滅相。”而正法性者即是實相,此經則處處闡發諸法實相義,若識實相無相之旨,則見如來清凈之法身。
八、欲顯中道拔二邊見故說此經
此一卷《金剛經》,是依須菩提的三問而展開論述的。上半卷經文主要是圍繞降心、住心之旨而歷彰般若之妙用無方。為了泯除人們的種種自他知見,凡聖情解,真正達到離相度生,無相布施、以及廣行六度萬行,經文處處依真、俗二諦而明辯之。下半卷經文即明菩提無法以顯般若之本體平等,生佛一致之理。為使人們遠離斷、常二邊見,真正發起無上正等正覺之心故,則經文處處以真、俗、中諦而明辯之,以導歸不二之中道。
如經雲:“須菩提,汝若作是念、如來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莫作是念。如來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汝若作是念。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說諸法斷滅,莫作是念。何以故?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於法不說斷滅相。”這段經文則說明了如來說法不落斷、常二見的原則。
又如:“如來說一合像,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須菩提,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說,但凡夫之人貪著其事。”“世尊說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即非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是名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須菩提,所言法相者,如來說即非法相,是名法相。”像這樣以正、反、合的辨證句子在經文中是隨處可見的,這都是從真、俗、中的角度拔二邊見,導歸中道的。可見此經是欲令菩薩真正發菩提心,遠離斷、常二見而說此經的。
經中多次提到受持讀誦解說流通此經的種種功德利益,特別是在說明持經滅罪文中強調“須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讀誦此經。若為人輕賤故,是人先世罪業、應墮惡道。以今世人輕賤故,先世罪業、即為消滅。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則知如來處處贊嘆受持、讀誦、演說此經,是為了轉眾生種種深障故。
總之,如來以種種因緣故,而宣說此《金剛經》。無一不是為對治眾生病而施設的,其如來出世度生之悲心則於此可見一斑。我人今能遇此經,實是宿善根福德因緣所感召的。正如經雲:“並非於一二三四五佛所種諸善根,已於無量百千萬佛所種諸善根。”所以,我們應珍惜此因緣,常常受持、讀誦此經,盡己之所能為人演說,流布此經,以做自利利他之功德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