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奘法師:心如晴空——第十四屆柏林寺禪修講座

"心如晴空"——第十四屆柏林寺禪修講座2006.7.20

主持人的介紹似乎還賣不出去我,你們想買我么?沒人想買,就賣不出去,介紹的不精彩。還是我來介紹精彩的吧。我的精彩就是你們把毯子拿下去,跟我來運動一下,然後才進入禪修的階段。把手錶念珠先都摘下來,把鞋子都擱在身後,鞋跟對鞋跟,擺成一條線,擱在身後。我來現場看一下大家的禪修的情況。這次夏令營的講座由我來開始。由我來開始的講座是滿有味道的一個體驗。題目叫做《心如晴空》。我們要解決心的問題,但是通過的手段方法,以什麼為工具呢?這要有技巧,是以身體為工具的。現在先讓身體放鬆一下,跟著我做。

盡力把自己拔高,似乎可以讓自己伸展得足夠長。放下時吐氣。鼻孔吐氣。再來一次。嘗試著把臀部抬起來,盡量讓身體離開地面。(眾笑)你們能做到的,最好能盤住腿。盤住了,才能做得到,散盤就不容易做到。再來一次。抬起的時候吸氣。再來,錯開點,彼此不要碰著,左右兩邊斜著點,錯開就好感覺兩邊有兩個火車頭同時擠向你。也嘗試著把自己再舉起來。能堅持就多堅持一會兒。如果能做到雙盤的更容易做得到。再來。慢一點,動作太大就不容易讓自己平靜。放鬆一下。體會你一點力氣都不用,但是它自身骨骼肌肉有個力量帶著自由的走。頻率根據自己掌握。嘗試著左邊的胳膊慢慢的放下來,右邊繼續揉。然後左邊的手可以放在腹前,輕輕放好。現在不是肢體動作了。現在是配合我們的觀察力。這不是用眼睛去觀察,不是在瑜伽看你的指尖。是用你的覺知力。你很清楚你在做什麼你在做一件非常簡單事情。然後盡量讓它放鬆。你很清楚你要做什麼,很清楚地把手擱在這里。讓自己再盡量的放鬆。前後左右晃一晃。左前方,右前方,動作幅度隨自己的意願,不要太大,以放鬆為主。然後搖一搖整個後背。放鬆么?很放鬆是不是?有人習慣打磕睡么?一打坐的時候就打磕睡的,舉手,我看看。你們一打坐就磕睡的,現在你們跪著。跪著的把襪子脫掉。跪在墊子上,讓兩個大腳趾隨便哪一邊壓住另一邊就可以。不要象日本人的跪坐。兩個大腳姆趾必須有一壓住另一個。等一會兒你們痛或者麻,無可忍受的時候,你就盡情的忍就行了。總之不會讓你睡著的。假如你要在這狀態還能睡著,睡功足夠高。

我們把手錶念珠都摘下,放在身邊。如果做到足夠放鬆了我們現在就可以試著將眼睛閉起來,眼鏡也用不著了。在這一霎那,你的心實際上就是晴空的。它空無一物,因為所有的存在都跟你是不相關的。你知道你在打坐,但是你並沒有期待一個打坐目的也不知道這個打坐過程是怎樣的。剛剛睡起來精神又很充裕,所以在這樣一個身心狀態下,你的心是非常的寧靜單純而純粹的。假如你能在這樣的狀態下,安守住,安住住,那你就拋棄所有的方法和技巧,只是在這狀態下安住。腦袋裡面空空如也,外面所有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的呼吸也覺知得很清楚,但是所有的這一切都跟我不相關。它不會影響到我們這顆心的本來的樣子。就是這樣子一切都自然發生了,而你又單純的清醒的純粹的知道這一切。我們就在這個狀態下安住。

把你記憶中的想像中的關於禪修的所有的印象都拋棄掉。此時此地,就這個此人,他單純直接,沒有任何的理論,也沒有任何想像的和幻想東西,只是一個正在坐著的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坐著而已。如果說有一方法,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坐著這是唯一的方法。所有關於禪修的理論、記憶想像、揣測,都拋得越乾淨越好。

自己的心裡盡可能的放鬆。要將一個觀念從心裡面扔掉:不要有很大的意願,我要做得好,我要做出成效,我這一次的禪修要有一個想要的結果,要把這個想法扔得越乾淨越好。每一次的禪修無所謂好壞,好的禪修和壞的禪修是一樣的,就是在這一次的經驗中,它只是一個生滅現象。所以,把「我想要做好」這個想法丟掉,同時呢,也要把另一個想法丟掉,擔心我做不好,擔心我有妄想,擔心我坐不住,擔心我打磕睡,擔心我隨著自己的意念四處遊盪。把這個想法也要丟掉。眼前,當下,直接,此時,此地,就此人就是我,我自己,在經歷,經驗這個最直接的禪修。

要記得隨時讓自己生理身體在一個很放鬆很愉悅的姿勢狀態。當哪裡出現一些緊張壓力舒服的時候,不要對抗,接受它,然後略做調整,讓那些已經緊張,產生壓力身體部位放鬆,可以象對待一個生氣小朋友一樣,對待它,接受它,給它以安撫。所以在生理上、身體上的那些讓我們舒服地方,在已經產生一些力量我想放下,不想再做下去的地方,接受它,給它以安撫,放鬆,讓它愉悅。然後,我的心還是如此的單純,直接而純凈。沒有目標,沒有預期的答案,沒有想要的結果,我只是知道我正在經驗,經歷,在我身心正直接經歷著一次禪修。只是單純的知道,僅此而已。

也不要試圖擺脫一個你不想要的身心狀態,愉快的、微笑的接受它,已經有了緊張,有了壓力,有了痛,麻,冷,熱,酸,脹,種種的不舒服,不愉悅的感受,不要試圖擺脫它,嘗試著用微笑接受它。看看可不可以做到跟它和平共處,它是它,而你的心不受干擾你還可以清楚地知道它痛,不舒服,癢,脹,但是心的覺知的那個層面,依然是純凈透明直接而單純的,不留一物。

如果這個身體現在帶給你的不再是享受,而純粹是折磨和痛苦的話,你就開始要試著讓它放鬆,然後將腿子掰開,然後慢慢地用手給這個不舒服的腿以充分的按摩。但是你覺得還能堅持,還能安住在這個狀態中,你就繼續坐,而不必受周圍的影響。身邊的人想要怎樣,和你無關,你可以繼續坐。如果你已經無法忍受了你就無須再去忍受它,接受我已經無法忍受這個現實放下來,很輕鬆的很愉快的接受它。把腿拿下來了可以用手輕輕的把你剛才很不舒服地方揉一揉,略略用點力,不必發出聲音來,按摩一下,氣血會暢通一些。

你還瞌睡么?現在不瞌睡了。現在我們繼續坐著,但是可以放鬆一下,你想怎麼坐都可以,放鬆就好。你生平第一次打坐的,請舉手,舉高一點。好,蠻多的。已經至少有了半年以上禪修經驗,甚至有些很舒服的,感到享受的,請舉手。只是偶爾的道聽途說也好,別人隨便點撥也好,書面上看的也好,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沒有固定的課程,但是我還是不討厭這個禪修,偶爾的痛苦難受我還能堅持,偶爾的經常坐,就是一個禮拜坐三次,不是天天坐,就是偶爾的坐,這樣的請舉手。好!現在我自由的交流。你們想問什麼關於禪修的問題,當然從禪修引申的其他問題也可以。

你要動了呵?不要動,堅持一會兒這對治你的瞌睡,是非常有效的方法。沒有問題嗎?那我們就不離開,不休息,繼續坐。沒有交流就繼續坐,由你們選擇啊。

1 .某女營員:奘師我想請教,在打坐的時候要能保持心靈寧靜,但是我覺得有時候做不到這一點。可能在這坐著身體上很安寧,但是覺得思緒很復雜,有許多事紛至沓來,都在你的腦子裡,也許這些事你平時根本不會想到它,但是你坐在這里的時候,這些事好像也不知道怎麼樣,它們也不讓你煩惱可能會是一個聲音,一個片段,一個影子從你的腦子裡飄過去。我想問怎麼能讓這些思緒停止,然後確實能達到打坐時候的這種寧靜

奘師: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有你這想法,盡管沒說出來,是吧?阻斷念頭,就是禪修的一個想要的「靜」。就是沒有任何念頭才是想要的靜。有沒有看過六祖壇經啊?「若人一念絕,即別處受生」是不是?又說妄念瀑布」,是什麼樣的呢,你們有誰去看過長白山的瀑布啊?我們的念頭就像從高往下流的瀑布的水一樣。它是念念遷流,「遷」是變化的意思,「流」是流動的意思。所以這是一個錯誤認知。認為無念才是禪修的正受境界,不是的。是接受所有的妄念,接受你的念頭是一個流淌的過程。不是流動的過程就像水一樣嘩嘩流。但是有些片段你可能清楚,有些片段你可能模糊;有些是過去的,有些是未來的。但是作為一個總的原則,回憶過去占的比例相對多些,擔憂未來稍微少些,然後對正在發生的一些無可更改的小事瑣事煩惱事的想法又是佔了一些。大概這三個層面占的最多。但這三個層面讓你愉快的很少很少。我們在座將近三百人,有誰在坐的時候突然像撿到一個元寶一樣,噗哧笑了的呢?有誰在坐的時候覺得很開心很開心?都是眉頭緊縮,苦從心來啊。是不是?所以要知道,念頭會在心識中一直流動,但是我們的禪修是把你的心放在你應該用的地方,好比現在我讓你安住在你知道你在禪修這一件事上,這是個因緣法,你知道有一個人,這個人叫明奘,這個人叫李娜,這個人叫王菲,他正在靜坐。只是知道自己是在坐著。至於坐的目的是什麼,坐的方法是什麼,早已忘記了,只有在很痛的時候,你不想忍的時候,你才知道。這就是這一次我教給你們的方法,把那個妄想紛飛的,認為它是干擾的那個想法丟掉,接受它。然後把你的心安住在那一次使用的方法上就足夠了。然後日久你自然就會發現微妙的變化產生了

2 .某女營員:我還有個疑問,我覺得今天三百個人坐在這里,在您的引導下打坐,肯定是一種福緣,但是我們不可能每天都有這樣的福緣呵,我們回去以後還有誰引導我們?沒有人引導我們應該怎樣做?這是第一個問題。第二個問題,我看南懷謹寫的東西他會把他的感受告訴大家,怎麼打坐,他還會在說要止住這個思慮,包括他會提供給你一些方法,比如讓你數息,讓你念佛,止住這個千頭萬緒的思慮,是這樣的嗎?

奘師:那是南先生的事,跟我是無關的,呵呵。這是第二個問題,那第一個問題,回去後依止誰,推薦你們看幾本書一本民國年間蔣維喬寫的《因是子靜坐法》,很薄的一本冊子,也許我們的流通處就有。另外一本就是你剛才說的南懷謹先生的《靜坐與長生不老》。還有我剛剛寫的一本書《佛教禪修觀-心如晴空》,昨天才剛剛送到。在流通處。這些都是一些禪修的方法技巧。還有一本天台宗的六妙法門《童蒙止觀》。這幾本是最基本的靜坐入門的書。四本書記住了嗎?第一個《因是子靜坐法》,很薄很薄,作者蔣維喬是民國年間武漢的一位居士,他身體很糟糕,後來用打坐方法身體調整過來了。我們的前江總書記,零一年十月份來這里參觀的時候,自己講,他四十年前胃出血,後來一個老和尚教他打坐,他用了個月時間打坐,胃出血治好了,所以這個法子是以靜坐治好身體的病為主的。天台宗的六妙法門《童蒙止觀》是更厲害的。隋朝天台智者大師,他的哥哥,被道家的八仙之一的人看了之後說你有一年的陽壽。他一看還有一年的陽壽麻煩了。他弟弟是個和尚天台宗的創始人智者大師,教了他這個六妙法門止觀方法。他修了之後又遇到那個八仙之一的,說,他不沒死,而且整個身心的氣質都改變了,這是因為修禪定。所以南懷謹先生那本書名字就叫靜坐與長生不老》。我自己這本是禪修書,最基本的禪修入門的書你有具體的禪修問題,可以跟我聯系。我每天只要有時間就會在奘師在線智慧問答,回答各種各樣的問題。

3 .某男營員:坐禪有時間要求么?

奘師:有,在你最舒服時間坐。別在你累了,最不開心的時候,情緒最沮喪最低落的時候,不要在這個時候坐。你越坐越會想,人生沒有意趣我還死了算了。一定在最開心的時候,在精力最充沛的時候坐。關於坐的時間,你們知道相對論么?因為地球是圓的,根據離心力原理,時間空間位移速度是人為規定的,朝菌不知晦陰。是不是?所以你們有親身的體驗。

4 .某男營員:我剛才打坐時,我覺得眼前就白茫茫一片,感覺什麼東西都沒有了,然後就覺得腿麻,過了會兒就沒有了感覺,但是又一次的麻了。這是我的感受。

奘師:麻,不麻,又熱,三個階段,還不算多,還有很多很多。禪修是拿我們的身心來做實驗器的。你想想,這個身體,抗久了,是不是很乏了?好吃不過餃子,舒服不過倒著。躺久了,超過八個小時,你都會乏累。何況是這樣一個你不習慣姿勢。所以一定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慢慢的,你每一次靜坐時間就會長些了。

5 .某女營員:打坐是不是特別怕涼,怕風?平時有什麼要注意的呢?

奘師:是的。打坐在沒有完全徹底的和大自然協調時,要注意防風防潮防涼。好比我們靜坐法師提前把空調好了,等我們來了之後,關掉空調假如不是這樣,坐在那邊,因為坐久了會熱,被冷風一吹,一定不舒服打坐時毛孔是全開的。所以要注意防風防潮。最關鍵幾個部位,兩個膝蓋的部位,頸椎風池風府的部位,後邊的腎俞、腰的部位,最害怕的。但是每個人的部位不一樣。我最害怕的是頭。給風吹了,馬上會頭疼。但是一旦修禪修的人過了這個階段,與大自然融為一體,就不怕了。有的法師山上隨便在石頭上一坐,也不怕涼。所以在一個相對要保護自己的階段,要躲開風濕寒暑燥。躲開不利的環境

6 .某男營員:打坐想讓自己心靜下來,但是剛剛靜下來瞬間這種感覺就又消失了,有什麼辦法可以使自己長時間靜下來

奘師:辦法,非常簡單有效。你把每一個瞬間,當下,都坐成最純凈的的瞬間,最純凈的狀態當你有了妄念身體已經不舒服。你馬上調整過來,接受它,再次讓身體鬆了,心裡空明澄澈。慢慢的多了,瞬間連成線,是不是就容易了?

7 .某男營員:坐禪的時候可以修行,禪修之外的其它時間,比如吃飯啊,做其它的事啊,也能做到嗎?

奘師:因人而異。禪修的傳承和方法能有幾百種,還不止。其中有一個方法正念禪法。無論在何時何地,你正在經歷何事,對你正在經歷的身體語言心念的,所做的一切,保持清醒的覺知。它不限定你盤腿打坐你可以在任何一個身口意的狀態修行正念禪法特別適合現代社會,尤其在城市裡邊生活的人

8 .某女營員:奘師請您介紹一下您第一次禪修到現在的這樣一個漸近的過程吧?這個過程是一個快樂過程,還是一個痛苦過程?如果我們坐不到雙盤,用什麼法子可以坐到?

奘師:坐不到雙盤,就按照我教這個小夥子的辦法。回去每次之後,前10次,每次不能少於45分鍾,但是墊子一定要軟,上面還要鋪這樣的包腿布,鋪4個那麼軟,跪下去,之後,腿很快就可以盤起來。這是我教我的徒弟的一個速成的辦法。也是摸索出來的。至於我自己的第一次打坐,應該是在92年的夏天,那時我在山西街的一家研究所工作,早上在景山公園練香功,全是老人家,就我一個小夥子。他們的那個破錄音機要接電,我負責接電。有一天練完了,我覺得特別有感覺,盤腿就坐下去,坐得很舒服,那個帶功的站長,劈頭蓋臉就把我罵一通,我一下子就對香功沒好感了。那是第一次。我是非常敏感的體質,一次就有感覺他說有茉莉花香我也聞到了,一次我就感覺。因為他那樣對待我,一次,我就喜歡了。我每天早晨在北海公園,倒著跑到白塔上去。看到兩個人在白塔南邊的永安寺聊天,在打坐盤腿。我說你們能不能教我打坐呵。他們特別不耐煩,不理我。我說有什麼啊,回到辦公室,我一下就盤上了。所以我上來就會雙盤。不知是宿世的,還是和那兩個人較勁。但是盤上了很痛苦痛苦。直到什麼時候我才不再受雙盤的折磨呢?直到98年,雙腿一盤,還痛,我說:「不對啊,我是打坐呢,是和腿鏖戰呢,還是解決心的問題呢?」突然一下子,我明白了。我是解決心的問題。所以那一次開始,痛歸痛,不再影響我了。有時候還是痛得鑽心。有一年,好象是97年吧,在*輪閣的禪堂里,我們打禪七三個禮拜,明海師我倆中間隔著木村裡道,當時有個日本和尚在這兒。結束時,我倆交流那種痛的感覺有多少難過。他說假如當時有個刀,拿刀把這個痛給砍掉了,我的感覺呢,你們聽過鑿壁偷光呵,從牆上挖個洞,把腿伸到別人家裡痛去。真的是難以忍受,酸麻冷熱脹痛癢,還有那種動,不由自主的,你控制不住的顫動,因人而異。有的人就是痛,有的人就是麻,麻到沒有知覺,麻到不能動,都會有。但是一旦過了,真的很快樂快樂。尤其象勞累了,睡一覺,可能不解乏,但是盤腿坐一會兒氣血周流,還不錯。禪修是為了獲得最終的快樂,但是在某一個階段,完全是不快樂的,要有這種心理准備。

9 打坐向一邊傾斜,不能堅持怎麼辦?

奘師:關係,萬一不能忍了,你怎麼動都行,但是就是不能鬆開腿。堅持一個小時,都沒事,就差不多了。這個時候,你覺得腿不受影響了,你可以隨便拿開。跪這個姿勢,是特別見效的,尤其胖的人,肚子大的人,腿粗的人,這三類人,不容易盤住腿,跪幾次之後,就可以盤上來。所以你們回去,教別人,培養別人對禪修的興趣的時候,你給他講了半天的道理,禪修是什麼,關於身心的對話,關於身心的實驗,佛教的禪修是最科學的,是最經得起實踐檢驗的真理,都沒用。你讓他跪上15分鍾,酸麻冷熱脹痛,他全都體驗了,哇,這就是禪修,然後你再告訴他,當你把所有的酸麻冷熱脹痛一瞬間放開的那種解脫的釋放,是那麼直接,那麼強烈,原來修行帶來的快樂那麼實在具體啊。他就都有印象了。不是理論的,空洞的,說教的,文字的,而是跟生命的每一個呼吸都息息相關的。

10 打坐的時候,思考問題,可以嗎?因為在生活中我們有好多事情都要思考怎麼辦。

奘師:也不正確正確,因為你要作為集中精力,思考的一種方法,摒開外緣,安住心想一件事情,挺好的。但是它不是禪修,不是正思維,只是思考的方式,用靜坐來思考而已。所以禪修,每一次你用的方法是什麼,把你的心的注意力就安住在這個方法上,離開了那一個方法的任何思維念頭,都叫失念,失去念頭。比如這一次的15分鍾,我是用數呼吸方法來禪修的,結果我數到3分鍾之後,數不下去,你不停的念「阿彌陀佛」,念了12分鍾,這12分鍾,都是失念。所以這一次,你用的方法,就是一個你就這一方法。連這個都判定為失念了,何況你是思維你的一些事情了,那一定是更大的失念。但是作為我們在校的學生求學,思考你的學業,甚至加深你的某些托福的考試記憶,背單詞,有好處。你坐15分鍾,在坐中去背,可能很好。但是要記得,一定要區分開,你這半個小時,15分鍾,一定是安心靜坐,再15分鍾才去記。做完一定丟開它。下坐活動,把這件事忘得干乾淨凈。你不能只坐3分鍾,然後記單詞27分鍾,以後形成一個串習,你養成一個在坐的姿勢狀態下記東西習氣,一個思索的習氣,看起來是在禪修,但是實際上非常沒有效果。並且你再也無法集中注意力在你應該做的禪修技巧上了。

11 .某女營員:在家居士怎麼修禪?

奘師:在家居士怎樣修禪?先拿我剛才說過的四本書來看,假如再深入一點,還有看安士高翻譯的《坐禪三昧經》,更專業一點,然後加上南懷瑾先生講述的《禪觀正脈研究》。依止這六本書,一個在家居士可以堅持禪修。很多人有誤會,禪修只適合僧人來修的,只適合有根機的人來修的。不是的。佛陀證悟到宇宙人生的真象,是在菩提樹下靜坐,不是念阿彌陀佛念出來的,也不是念咒語念出來的,完全是在靜坐中參透了關於生命,關於生命緣起生命的流轉,生命有情無情相互關聯的所有的法則他是在這樣的狀態下證悟的,教主釋伽牟尼是以這樣的方式證悟的,他的教法核心是禪修,而不是任何現在我們流傳的,在文字上書面上看得到的,念佛的,參禪的,都是後期流變的佛教的演變,包括密宗持咒,真正原始的,最直接回歸到佛的心的,是禪修,除了精神病人不適合之外,所有其它人都適合。這是我這些年各地各處舉辦的,春令營,夏令營,禪茶會,研修營。我的經驗,但是精神病人,不適合禪修,因為到了一定階段他會有一幻象出現,精神病人他幻象更強化了,對他好處。適合他修的最簡單方法,就是磕頭,那佛像二十幾噸,想搬也搬不動對他最好,對別人也最安全。

12 .某女營員:剛才打坐時,手搭在腿上,為什麼感覺手臂加長了,是什麼原因呢?

奘師:你們誰練過氣功?有誰聽到自己手上的聲音還沒有,功夫還不到。因為氣感,氣功把它神秘化了。但是佛教很單純,既然拿身心做實驗器,當然實驗器會發生各種各樣的生化反應,手放在膝蓋上,手好象有股力量,甚至手有重於千斤的感覺。你的實驗器發生了一些生化反應。這非常正常。

13 .某女營員:打坐讓你記憶力增強了,還是讓你思維更敏捷了呢?

奘師:都有可能。磨刀不誤砍柴功。禪修呢,等於磨我們的心刀。心的洞見力,觀察力,敏銳的覺知力,包括記憶力。過去有個笑話,有的老太太,在廟里師父打坐,坐了七天,說「打坐真是好。鄰居家七年前借了我2斤小米,到現在還沒還,我要去找她還」。七年前借的2斤小米,她忘了,坐了七天,竟然想起來了你說對她的記憶力,是不是激發呵?所以一定有這個效果。但是要記得,禪修不要去為了追求記憶力的加強,或者判斷敏銳力的加強,那些容易引發特異功能,哇,你成了大師,從柏林寺夏令營走出,那麻煩了。我們要平常心是道。平常日用間的禪修,才是保護我們自己的

14:某男營員:我們這些人當中,將來可能會有好多成為腦力工作者。你認為沒有辦法腦力工作的同時對我們這種狀態保持一種覺知?我認為平時所看的一些禪書上所說的,例如倒茶可以覺知,耕田可以覺知,我認為從某種層面上來說這是一種下意識狀態你可以身體上對其覺知,但是覺知從某種程度說同時又是一種所思狀態在這情況下,您認為這種腦力勞動者可不可以覺知,或者說它是根本不可能的?

奘師:你看笛卡爾,還有萊布尼茨,還有當時18、19世紀的幾個哲學家,所思,我思故我在佛教叫做判定,純想即非,純情即墮,形而下的東西,不怎麼關注,相反,在乎的是形而上的東西。因為整天想,整天想,生命的走向一定是越來越輕飄飄的。我們在座的將來絕大多數都是腦力勞動者。中國儒家這種古老的教誨,害人不淺。勞力者治於人,勞心者治人。尤其高考,農村的孩子走出農村的,一定要經過高考的。學而優則仕,這是有問題的。林肯出身是個木匠有個斧子。小的時候,最大的玩具斧子。說不定,小布希退休了,當個木匠他會挺開心的。中國文化,博大精深的那一面的弊端,就是削尖了腦袋思索。挺可怕的。經常把自己裝扮成一個沒文化的人挺好的。我看過一個報道我覺得挺好,一個著名的it產業的老闆,他實在是無聊了,我覺得他不無聊,他很有情趣。他不帶任何證件,帶的錢也不多,在一個小縣城下邊的一個鎮,蹬三輪車,從菜市場到郊區批發了菜,也沒秤,在郊區擺攤賣菜。因為沒有秤,別人買菜,他說你自己拿吧。這個茄子,你想給多少錢,就給多少錢,你拿吧。派出所說,這個人有問題,一定是流躥案犯,肯定在逃避什麼。抓起來了,問他。沒辦法啊,一開始不說,對他很不禮貌,後來一說,是知名的企業家腦力勞動者,適當的讓自己放鬆些,別把自己當成有文化的人。禪修,是很有效的方法

15.女營員:奘師,剛開始告訴我們可以選擇自己感覺舒服姿勢來坐,在禪修時姿勢有什麼具體要求,比如說什麼是單盤?什麼是雙盤?盤到什麼程度?手如何放,身體是怎樣的姿勢等等?

奘師:關於坐法,夏令營的手冊上有,七支坐法。怎樣才能達到雙盤,女營員自由選擇,單盤足夠了,不需要刻意的去雙盤,任何一條腿在上,一條腿在下盤坐,就叫單盤。什麼叫雙盤呢,兩條腿都沖上,那些練氣功的說,五心朝天,兩個腳心,兩個手心,眉心朝天。實際上歪曲了很多很普通的東西。他們一渲染,弄得很神秘。非常簡單,鋤地有鋤地的姿勢,打鐵的有個打鐵的姿勢,禪修有個禪修的最佳姿勢。就這么簡單。所以禪修跟我們的生命息息相關,隨時都在的一個狀態,只不過我們這幾十年的文化傳承,讓我們對這件很普通的事感到陌生,現在好在這陌生的事慢慢的又回到我們的生活中來

16 .某女營員:請問明奘法師禪修是一種方法,禪修的目的是什麼?

奘師:禪修的目的就是禪,沒有修了。鬱郁黃花是禪,青青翠竹是禪,山河大地是禪,日月星辰是禪,舉手揚眉是禪,揚眉瞬目還是禪。生活中無不是禪,生和死是不可分割的,生和死也是禪,一切都是禪。我們從所有的二元對立的思考中,從二元對立衝突中走出來了,生和死的對立煩惱智慧對立,束縛和解脫對立沒了。此一彼一,此界彼界,再沒有任何障礙和阻隔,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自他不二,理事不二,性相不二,因果不二,到了這個程度,禪修的目的,就是禪。

17.某女營員:就禪對身體健康因素來說,我想問有關的問題,如果有的人天生的有器官長了有良性的腫瘤,把器官除掉才能根治,是不是前世業障太深的原因

奘師:前世業障太深了?用佛法界定,身體疾病大體來自四種因素,好比說,四大不調,構成身體幾個系統,運動系統,筋腱肌肉骨骼毛髮牙齒,全都是堅硬的,八大系統的不調合導致的疾病,佔了四分之一,然後飲食不調的,這餐你吃了四個饅頭,三碗粥,還是減肥早餐,你生理上能承受得消嗎?我2001年在天津住院,我的主治醫生帶的一個實習的小夥子,238斤,這么胖,給我治療時,他有病,一點力氣都沒有,說正在減肥。我問他早餐吃什麼,他說兩個雞蛋,七個燒餅,一碗豆漿。平時吃五個雞蛋飲食不調,四大不調,情志不調。有的老先生退休了,原來當局長的,情緒特別不好老伴想了個辦法。每天買菜,做一個報告,1塊2一斤的,1塊3一斤的,每天給老頭報告老頭一看特開心。這就是情志之病,養成了一些生活習氣,無法舒導。女性更容易生這些病,相應的有一生理的病,都是情志趣向的。還有一類病,業報之病。確實不是這一生造成的。同樣是父母生下孩子,有的一個家庭,好幾個啞巴,按說基因平等的,都是父母血肉和合之軀,但是有孩子生下來就聾障,殘疾,這個沒辦法,就是業報之病,業報之病要能轉的話,沒有大的修行力量很難很難的。對於普通人而言,業力很具體。

18.某女營員:您剛才說禪修可以治癒胃出血,前幾天我遇到一位女居士,她身體有病我想問一下,禪修能和醫學結合起來嗎?它們之間有什麼樣的關係

奘師:禪修和醫學結合,好象不需要吧?我們想結合,人家不要我們。但是人家用我們一些方法,我們也沒有版權保護。禪修一定要解決一些身心的問題,因為它最終解決心的問題。依據佛教緣起道觀身心是片刻不相離的。你什麼樣的心態生理就受到什麼樣的影響。一個人發怒恐懼害怕,心跳就加快。情緒呢,情急志生。但是也有一情況下,情急志喪,好比著大火了,一家人著火了,家裡人銀行存摺不知道搶,現金不知道拿,搶一個大鍋蓋抱在身上了。這些都是身心的交互影響,隨時在互相緣起。孤立的,把一個死了生命解剖,有一定的後遺症。我推薦你們學醫的,看看《思考中醫這本書,真正是非理性的,從哲學的高度來檢擇對比中西醫差異這本很好。去年才出版。

19 網友提問:腰以上脹,腿麻疼,如何調整。外界的熱鬧會讓我心煩,如何在鬧中也能安住?

奘師:在鬧中安住,聽自己的喘氣的,呼吸聲音,最有效。你們現在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么?在公交車站,能聽到嗎?聽自己的呼吸是在熱鬧場中最有效的。人家在卡拉ok,人家在為世界盃吶喊乾杯時,你聽自己的呼吸功夫滿深的。打坐時,腰以上脹,腿麻疼,不需要調整,這是自然過程生理反應,過了這個階段自然就過去了。當然還是要把臀部墊高一點,讓脊柱自然挺直,會相對好些。

20.某男營員:奘師,您剛才所說的分別心是指一切都沒有分別心,請問沒有分別心是對一切事物沒有分別心,還是僅指對引起煩惱事情沒有分別心呢?

奘師:你當場就販賣我的說法。我說禪是超越對立而不是分別心,一有分別心,馬上就陷在一個具體的不善用的層面上,我說禪是超越對立究竟向上的,你一下子就繞到向下的很具體有用的方法上了,所以首先你的問是歪曲的問,但是你的問是有價值的問。沒有分別心就是禪了么?我現在口渴了,拿起錄音筆我就嚼,我能解渴么?可能我渴沒解了,牙齒還得找牙醫去了。錄音筆的主人還得找我的麻煩。賠償。「善能分別諸法相,於第一義而不動。」禪宗的術語「寂而常照,照而常寂,寂照不二,寂照同時。」諸法的一切外在的相狀你都能善分別,但是於第一義而不動這就是禪。講禪修的時候比較具體,講禪的時候就比較空泛了。沒有一個最終的標準,誰到什麼就是禪師了,很難界定,但是禪修,誰坐了兩小時不動,起碼坐得住,坐得久,禪修是為了契入禪,但是契入禪的方法有無窮盡種,不限於禪修。

21.男營員:您覺得禪和佛教有什麼關係呢?是不是禪僅存在於佛教中?其它如道教等當中有沒有禪的存在?

奘師:佛教傳到中國來,最早的禪修叫禪那。慢慢的從禪那的修行,到中國,到了唐代六祖惠能大師出世,開創了南宗頓悟禪之後,從禪的向上一路來講,形而上,純粹講法理,法性,不講禪的適用的層面開始,禪那變成禪,從印度佛教變成中國佛教,從如來禪到祖師禪的演變,在六祖的時代,完成了。專用的術語從禪那變成禪。禪是其它宗教沒有的,但是類似於禪的空靈,冥想的,梵我合一的境界印度婆羅門教的,冥想的,都是屬於禪的一些特質,但是特質相同,概念可能完全不一樣。想要了解一下西方的狀態,可以看靈木大拙先生與弗洛姆的對話:《禪與精神分析》。另外,北京經貿大學的一個老師,十幾年前翻譯的黑塞的一篇小說《悉達多---- 走向自我醒覺之路》。黑塞 1947 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五六十年代這本小說,西方的大學人手一本。一個追求精神醒覺之人必走之路。悉達多這個小夥子,不滿足於生命的現狀,他要找這個答案,最後找到了佛陀那裡,佛陀給他講了法,他接受了佛陀教法,但是並沒有出家,自己就回到世俗,賺錢取妻生子,在歌舞場中出沒,最後仍然此心不安,最後他決定放棄自己的生命,在恆河邊上,准備要放棄生命的一剎那,瞬間豁然大悟,一下子明白了。鬱郁黃花是禪,青青翠竹是禪,滿目青山是禪,溪溪流水是禪。我們想出版這本書,但是因為德國的版權制度作者去世後八十年才能出版,聯絡不到版權。聯絡到黑塞的版權管理委員會,他的所有作品都要授權給我們。其它的是文學作品,只有這本小說不超過十萬字,很有行人的內在的經歷,不甘心生命就如此,父母把我生出來,然後我就上學,然後我長大,結婚,生孩子,為了房子,為了票子,為了這個那個,最後我等死。他不甘心,每一個對於生命不甘心的人都有可能從這本書中獲得啟發。但是他完全是源於西方的聖經文化的底蘊的開悟,是相似的悟,也就是其它宗教所說的人天合一,梵我合一的境界我跟自然沒有距離了,但是中間還是有我自然對立。所以跟禪的究竟義「能所雙亡」還差十萬八千里。所以呂洞賓曾經悟道:「莫道無心便是道,無心猶隔一重關」。你無心了,你還有個我和自然對立,融為一體,只是淺層的一種定。在其它宗教裡邊關於禪的描述有很多,把這本書推薦給你們。現在我努力的想把這本書合法的出版,正在運作,你們誰有德國的友好的聯絡可以推薦給我。五一我去湖北主持春令營,在火車上與這位翻譯先生相遇,聊了一路,我還把這次相識寫進我的博客《邂逅江湖》。你們來柏林寺,七天下來,跟我們柏林寺的僧人,接觸多了,了解多了,發現想像中的怪物,原來不是怪物,它是生活化的,所以我們師父倡導的是生活禪,在生活中修行,在修行生活在生活中來透禪機,在修行中做到智慧解脫它是跟我們的生命不是打成兩截的,也跟我們此時此地的生命責任生命快樂生命苦難是直接在一起的,共振的,不是對立的。和我們想像中的可能有一些差異

22 .某男營員:瑜伽有很多姿勢,練武時也有很多樁,禪宗難道僅有打坐這種修行姿勢嗎?五百羅漢造型各異,他們是在禪修或者是做別的什麼?謝謝!

奘師:剛才我已經說了,禪修是契入禪的一個有效的方式,但是契入禪,方式窮盡種。講一個故事有一禪師打坐坐了很久沒有悟道走到一個賣豬肉的地方,聽到有個買肉的說給我來一塊精的。賣肉的把刀子往豬肉上一剁,說:哪一塊不是精的?他一下子開悟了。還有一禪師在五台山有一次打板,突然把板打亂了,說:「我明白了!我明白!」第二天早晨吃早飯,方丈說:「昨天晚上吼的那個,給我出來!你見到什麼了,就說明白了?」他說:「我明白了,師姑本是女人做」。難道師姑還是男人做的么?另外一個禪師更有意思,說:「唉呀,我終於明白了。鼻孔向下長,眼睛向前看。」諸法本來,常自寂滅相,一切現成。拋開我們的造作,所以禪修的結果本來就在,只是剔除我們認知和身口意的一些習慣性的認知局限,禪修的境界本來就在,是每個人都擁有的,是我們自己的,不是上帝賞賜之物,不是佛陀加持之物

23 .某男營員:我替大眾向奘師發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請奘師直接為大眾下一短語?

奘師:喝茶。

24.女營員:很多人認為佛教消極的,奘師您個人認為佛教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柏林禪寺所倡導的生活禪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

奘師:佛教到底是積極還是消極?用任何一個界定,都很難界定。你說是積極的,你看佛教徒的作為,他的積極何在呢?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讓我快快死吧,讓我極樂世界去吧,這個娑婆世界多麼苦,多麼苦。你看這些人的作為,人家學術界,精英界,說佛教消極的,我覺得人家沒有說錯話。但是這個結論有點以偏概全。但是你說佛教是積極的,積極在哪些個層面上,積極做佛教事業,積極參政議政,這又違背佛教自身的教義。所以佛教的積極和消極在某些層面上,可能一時顯現的是積極,某些層面上,一時顯現的又是消極這只能動態的看,緣起的看,不可能給你一個一定的答案。尤其禪的這個層面,禪講究當下。我們這個生命體的構成,無非是身心組成的生命體,還有這個生命發生的跟社會人類民族的,以及一些很空泛的信仰道德倫理飲食風俗習慣發生的各種各樣的關聯。禪講究當下承擔。我份內之事,當為;我該受的罪,我受;我該盡的責任,我盡;我該享的樂,我也去享,前提是保證整個生命的走向是積極向上的。在橫向的連接是諧和自他,友善的,向善的和向上的,在保證這個基礎的前提下,積極的勇敢的承擔當下的一切。如果做一個形象的解說,在最短的那個時間點,你處在那個環境下的,你的生命狀態,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承擔它,一定是積極的。你每一個當下都能做到這種積極承擔,你的整個生命流程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依據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原理,依據量子力學的原理,佛教因果原理,此生故彼生,此滅故彼滅,此有故彼有,此無故彼無。你每一個當下生滅都是積極的,負責任的,承擔的,所以禪者,一個修禪的人死後哪裡去?死後哪裡也不去。該去哪裡,就去哪裡。跟凈土完全不同,死後找一個極樂世界去安住。在佛教的八個宗派,最有宗教特色的是凈土宗和密宗。禪沒有什麼宗教色彩,才最有生命力。在我個人看來,禪和本來的佛法是非常積極的。是在人中完成菩薩道,在菩薩道的完成中,人格徹底的完善完滿,完滿的最高階位就是佛。仰止為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現實這是我對你的問題的回答,當然一定是以偏概全的。不是最終答案的。

25.網上有個問題,有個公案臨濟當時在黃檗處沒開悟,後來在大愚處開悟臨濟當時是得大愚力還是得黃檗力呢,有人說修禪的人不需要念經念佛是么?

奘師:先說第二個問題吧。知道一休和尚吧?在京都的安國寺,每年的六月份曬經,把木板的圖書印出來,擱在山坡上曬,他老人家把衣服一撩,往山坡上一躺,拍拍肚皮說:「我曬經呢。」修禪的人不需要念經念佛么?佛者心也,心者佛也,即心是佛,離此心別無他佛,別無他經的時候,修禪的人時時在念佛,時時在念經,但是又不佛像所迷,不被經書所轉,就是修禪的人念經念佛你不可以說,他沒有念經,沒有念佛,但是你也不可以說,他在念經,在念佛臨濟黃檗處沒看悟,到底得誰的力呢?沒有黃檗的三次痛罵,他不會想到要離開,但是沒有大愚的肋下三拳,也就沒有臨濟祖師。我們一般人認為,一個法,好比說我們的夏令營,真正的成就,應該是以營員的成就,得到多大的受益,以講課的老師多大的付出,激情,和他智慧慈悲耐心,以為這才是夏令營的主旋律,這是一般人的認知,不是的。凡是參與到這個夏令營中間的,每一個人,每一個個體,每一個事件,無論是和諧的,不和諧的,都是整體夏令營的百分百,能明白這個意思么?每一個力量,哪怕是搗亂的,都是夏令營的百分百,它是其中的一個因緣法。單純有老和尚,大和尚,有這些法師,沒有你們,有用么?我們給桌椅板凳講課,還沒誰有這個神通,把桌椅板凳給講得都會跳舞了。有你們來了沒人組織,沒有帶領你們,不知道要幹嘛。有了我們彼此了,沒有這些服務的義工,仍然不知道幹嘛。有了這些,人家後勤的,到了11點,還沒開伙,到了2點鍾,還沒開門,到了你們下了火車,到了廟門口,沒人開門。所以所有的一切,每一個因緣都是它的百分百。我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是:沒有黃檗和大愚的誰佔主,誰占輔,沒有他們兩個人的造遇,沒有臨濟禪師的根性,不會有臨濟宗的祖師也就有我們今天這個法脈傳承。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