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06年6月7日
吳甘霖老師:
去年我應凈慧大師邀請,去四祖禪寺參加禪文化夏令營。當時就目睹了明奘法師的風采。
他告訴大家,學禪學佛是快樂、是力量、是智慧。我很難忘記一個體驗,我們去傳燈,把燈拿上去,然後坐下來,明奘法師給大家開示。
當時天上有個月亮,藍色的夜空,伴著明奘法師的講釋,真是詩意得一塌糊塗。就像洗澡一樣,把我們從內心深處洗得非常干凈。禪不僅是很美的,而是最美的。今天明奘法師來,送了一本書給我,叫做《心如晴空》。下面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明奘法師給我們開示。
明奘法師:
讓吳老師一介紹好像很隆重,其實沒有。如果我今天沒有穿上這身僧袍,可能還能混進學校去。有一次我去參加一個會議,關於銷毀日本人遺留的武器。坐車的時候,計程車司機說:「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小夥子,誰知一談下來,才知道你大我好多歲。」
剛才吳老師講的禪的幾個特色,都是外用的,可以給它各種定義,是什麼長明燈也好,金鑰匙也好,這些都是外在的界定。也許跟禪本身毫不相干。
它就跟杯子里的水一樣,很甘甜,可能取自天山,經過神仙的加工,可以長生不死,可以這樣可以那樣。但這杯水到底是什麼樣,你沒喝過,所以永遠不知道,這隻是隔靴搔癢。
禪,你要在煩惱面前用它,那它才是真的,禪是不能離開我們的生命的。不管你的收入、地位、長相如何,那都是生命的所屬。而我們關鍵要看的是你生命中的煩惱是如何起來的,怎麼解決。
普通人碰到煩惱可能去喝酒麻醉自己,可能去踢球發泄,這都方法之一。但這些都有損傷性。萬一踢球受傷了呢?而且這次你用喝酒、踢球的辦法解決,下次也是,但是到了第三次呢?你可能就受不了了。
所以這些辦法都不能長遠。但禪卻是什麼也不做。它有一種超越的智慧,包容的智慧,來洞見,了解,接受煩惱。看看煩惱是怎麼暴露的,在內心怎麼停留,怎麼不由自主,像個小孩子憤怒那樣,沒人理他了,就化解了。真正用在化解、解決煩惱的禪,才是禪。
而我們所聽到的一些,那都是描述人所說的,是間接的,不是我們真正接觸到的。就像我們去喝水,喝到多少,喝到什麼樣,跟每個人的根基是有關的。
恰恰在你最不想喝的時候,喝到了。就好比把山珍海味吃夠了,又吃麥當勞,發現很膩。如果禪被形容得過分了,就不是禪了,就像古詩所說,「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如果我們站在路口喊,說禪多好多好,像廣告似的,這種載體是不對的。當你了解了這一點,並且明白禪是無所不在的,你就可以在走路中坐禪,在旅遊中坐禪。
只有你體會到了這一點,才能真正體會到禪。當我們超越了是非、對錯、美醜以後,才能擴大一切。對一切跟你相反的意見,去接納,去了解。
你可以不認同,但你要了解它為什麼不同,這時你就會發現所有的生命之間,是和諧的。你清楚地知道吵架中,就像陪他玩一個游戲,那是沒有任何傷害性的。如果連吵架你都能這樣想,那麼工作也一樣,緊張變成享受時,是不是可以成為最好的動力呢?
禪是不需要你添加任何東西的,今天要學禪,左肩給我五十斤,右肩給我五十斤,那是不對的。不需要成為一個佛教徒,你就坐在這里,什麼都不做,把你的心足夠地打開,很輕松的,禪就自然湧現。
只要放下心,把心打開,修禪不出門,便知天下事。禪師不一定是出家人,你有這樣的感覺了,那風吹過來也是禪,微風自南來。微風吹來也是禪,它隨時都在。但平時你卻不覺得,你會覺得煩,為什麼?
因為那個時候,你的眼中只看到煩惱,沒看到當煩惱產生的時候,禪就是體現的時候,煩惱產生的時候,恰恰是要運用禪消滅它時。你會發現原來這個東西我可以這么去欣賞。
但你也不要天天對著這個東西去想,認為這就是禪了,那是傻瓜。該用的時候用,不用的時候各安其位。老闆就是老闆,職員就是職員,不可以超越外相上的差距,森羅萬象,不可模糊。
如果你站在西單的十字路口,喊平等,你看看司機答不答應,警察答不答應。當然不可能。所以你要了解外象的虛幻性和規則性。
五十年前,這條街上什麼車都走,人力車,馬車牛車,汽車,那時的紅綠燈就不現實。你如果不了解不久長性,看不透不真實性,它對你的干擾就越來越大。
現在我們用這個房間,是公司,可能明天變成茶館,可能成為另一個機構,可能名稱變了。你就了解實實在在的東西的虛幻性,時間空間,讓我們煩惱的東西就會越來越淡。
由於大家接觸了解的少,多數以為禪是宗教性的,這是誤區。禪超越宗教性。哲學是從西方到東方,從理性到非理性,建立在能認知的我,能認知的主觀上。
我們是身和心組成的,被身約束,生病的人痛苦,被身制約。身又受精神的影響,在《烈火金剛》、《紅岩》等書裡面,那裡的英雄們,在敵人面前,面不改色,精神完全超過了肉體的力量。
在哲學上不了解能夠認知的身心是隨時變化的。哲學上的虛幻在這里,它認為它解決了終極問題,其實這本身就是問題。
宗教要你拿出你的感情,拿出樸素的信仰,被列入災民拯救信仰當中。在宗教中世人都是災民,是可憐的迷途羔羊。愚人除境不除心,智者除心不除境。
外在的身心和外在會發生各種關聯。今天不開心,跑到別處就開心了嗎?但是智者除心不除境,我做不到外界隨我的心去轉,那麼我就冷的時候加衣,調整心態。隨心所欲,而不逾矩。
禪不是說要遵從形式,成為得益者。今天你是殺人魔王,醒來時發現可以放下屠刀,你真的放下了,那你就是善良的,跟信仰不相關,是作為決定生命走向的。一個人殺人放火,只因為信仰就能升天嗎?不可能的。
我們信者在因果的自然法則中是不成立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我給你的力量是好的,我愛人,人也愛我,我恨人,人也恨我。這是天經地意的。此生故彼生,此念故彼念,是人的作為決定了人的心態走向,禪一下把哲學宗教甩在身後。超越了不圓滿之處,超越了邏輯。
一個人早晨吃完飯來公司上班,公交車上,你都是睡眠充足的狀態,也沒想到白天的壓力,看人微笑,這是不是天堂?
一來公司,領導同事立刻說你哪件事沒辦好,本來你想辯,根本就是屈打成招,那時候你的憤怒,就是地獄。
當時當下你的內心都具備天堂地獄。一個禪者對自己負責,不把自己交給信仰和上帝,交給自己心靈。每一個生命來到世間都有自己的過程,有時是積極的,是天經地意的。
高昂的時候接受,悲傷的時候接受,不是一味地好,只接受事情的本來。這就是禪的智慧。如果你擁有這樣的智慧,那是無敵的,是無懼的。
禪不是出世的,超越了善惡是非,是解決生命的煩惱。人必然有衣食住行的煩憂,在這些時候才能體現一個禪者的無憂無懼,才能體現一個禪者的從容。
吳老師:
明奘法師給我們開了一個好頭,我這次安排一個人給你做記錄,到時我把你的精華給你發過去,也給我們留下一個寶庫。
現在我們的員工可以把自己的問題拿出來,讓明奘法師解答。我先說一下我的感受,明奘法師,我覺得禪和別的不一樣,是自己的體驗,是當下的認知,是實見,是對生命本身下功夫,還有一個是接受生活的本然狀態。
我們之所以痛、苦,是不接受。我們很多人去抗拒,我畢業時自殺過一次,把自己整得不成樣子。在我大學的時候,一個同學為了追女孩子,總喜歡讀普希金的詩,我們都煩透了。
但當我要自殺的時候,我腦海突然響起了普希金的一句話:「朋友啊,不要憂傷,生活本來是這樣。」
當時這句話我想來,所有的痛苦都放在邊上,誰也改變不了。後來又看到比爾·蓋茨給在校的大學生的十一句格言,其中有一句就是:「生活是不公平的,要學會適應生活。」我長成這個樣子就是這個樣子,將來肯定不一樣。不接受就痛苦。
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在我老家有個七十多的老頭,從來沒想過死。有一個黃昏,他站在墳墓前面,突然明白了死是什麼,他面對了,也嚇壞了,躲在床上哭了,說死了就沒有了。他不接受,更加快了死亡,半個月就死了。
人不接受必然痛苦,其實接受了面對了很輕松。當我工作不圓滿時,一開始不接受,我的上司也不喜歡我。反而後來我接受了,主任還成了我生命中的第一個貴人,轉悟,不是環境轉變,而是自己轉變。
去年我在柏林寺過的,我一個人住一個樓,念《心經》,聽到一句話,「不與諸塵作對,不與萬法為侶。」為什麼跟別人作對呢?所有的煩惱都不跟別人作對,前面是獨立的,後面是圓融的。
外在的差別是永遠存在的,而內心的差別就沒有了。這是我受益最大的一句話。有一次我在邢台,特別聽到凈慧大師的一句話,覺得特別受用:「為什麼學佛學禪?就是讓你破除一切執著,消除一切對立。假如你內心深處,還有一絲對立,那就是修行的不圓滿。」
明奘法師:
不知道你們學沒學過數學一一對應,在心法上叫煩惱,在事上,相對於企業就是問題,不與諸塵作對,還是消極,不與萬法為侶還沒有達到內心徹底的明了。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不存在有百花,但百花又不少一點,這才達到得心應手。
在企業管理上就叫問題業績,一一對應,也許禪不能解決個案,因為每一個個案在同樣性質的公司在處理時千差萬別,但你擁有解除煩惱的智慧時,就一切解決了。
吳老師:
明奘法師:
吳老師:
明奘法師:
因為學禪而得到快樂。
劉海鷗:
對於禪我是剛剛接觸,寫起來很費勁,公案和現實相結合的並不圓融,怎麼能盡快達到事理圓融?
明奘法師:
每天拿半個小時,坐禪,拿身心實驗,這半個小時是磨刀,加深內在的體驗。否則禪的故事好寫,公案難矣。比如老和尚背女子過河,比如一休的公案,都好玩。但要理解它,參透它。禪是突破了思維的局限。本來是圓,你拿直角去量,量也量不得,畫也畫不得。
吳老師:
過幾天我們都去柏林禪寺學學坐禪吧,光寫是沒有用的,要去體驗。
明奘法師:
你想的是在意識心的層面去想的,但是禪不是,心的本來狀態。比如禪是圓形,而你卻用三角,用方形去量它,你把一個多邊形放在圓里,哪怕最大的去靠攏他,也不是它本身。
微妙的差異,包括蔡志忠的,在漫畫中的註解,已經是頭三把交椅了,但他仍不是。好多人出了很多書,但仍不是,出了很多醜。
吳老師:
明奘法師:
現在很多書,都是這種多邊形。你可以沒有大師的文筆,但你用每天半個小時的時間去坐。
高楊:
明奘法師:
七情六慾,悲傷恐懼,一定就是本身的樣子。一個人同樣在談戀愛,早晨在一起,甜言蜜語,是什麼?
高楊:
是愉悅。
明奘法師:
對,那到中午誤會了,變成痛恨了,三輩子都不見了。你想,如果是持久的話那就晚上永遠不可能合好。七情六慾,只是心上的一個浮章,本身不是心。別把它當成實在的,隨心滅變化。
高楊:
那按禪來說,這些不是都應該剔除嗎?
明奘法師:
不需要,你不需要像電腦般分驅,把苦的去了,不是要除,而是保存加密,只是接受了解。
飲食的不同引起身體至心理的變化,第一步接受,了解三性,自主性,自我性,生滅變化隨時性,不是傳統的,了解了這點,那麼自身沒力量。是不除而自除。
高楊:
明奘法師:
餓而食,冷而衣,是不一樣的,我上面說的是完全的智慧。但是你慢慢的用,你認為自己有智慧,別說,那是最沒智慧的。跟任性胡為不同。
高楊:
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在享受時,要加個限制。像放風箏,要拉著。
明奘法師:
可以。
高楊:
樂可以享受,如果把悲和苦也當成享受的話,是不是逃避呢?
明奘法師:
不是享受痛苦,有人打我再伸過臉去,那是傻瓜。享受不等於不解決。
吳老師:
明堯居士對於這個有補充性的說明:第一要有觀照力。你很清楚,在不自主的狀態,觀照它,看清楚叫斷續心。舉例子說,你男朋友對你不好,你不斷恨,你一天都在那裡出不來,不要執著,允許你有輕微的感覺,但不能住在上面。
明奘法師:
你可以登錄http://www.lingshan.cn/lsbbs,有問題你可以上網提出,我會在網上回答。你可以在網上跟我隨時聯系。
吳老師:
下面誰有問題。
任悅:
我有件事情想問一下法師,我家樓下有很多流浪貓,有一次我在去喂的時候,發現其中一隻情況不對,好像生病了。於是第二天就帶它去看,結果是白血病。
醫生說這種病是會在同類中傳染的,百分之百的死亡率,而且這隻貓本身也很痛苦,無法治癒,醫生的建議是做安樂死。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我們只得去做了安樂死。我想問一下,我究竟有沒有做錯,如果說我做錯了,那貓不該死,那就會傳染很多其他的貓。
可如果說我沒做錯,那麼那貓的死是由我而起,如果我不帶它去看病,可能它還不會這么快死,那麼我究竟有沒有做錯?
吳老師:
我給您介紹一下,她來這里之前,是在動物保護協會做事,我們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很喜歡打包帶回剩菜,是帶給流浪貓吃。她向您提的這個問題,也是很認真的。
明奘法師:
首先我想解決這個根本性的問題,你的煩惱就是因為這個字——死,對嗎?要知道,生死一如的道理。那麼我們看到黑白是對立的,是非也是對立的,生離不開死,死也離不開生,死不過是生的另一面。
請給我拿一張紙,平著的時候有兩邊,這兩邊就像生和死。但是當我們把它捲起來就分不出彼此,你能分清哪個是生哪個是死嗎?
當你了解了,它的死並不是結束,是生的另外一種顯現狀態,你就不會為它難過。
比如文天祥,耶律楚材,全是在家的人物,不出家但學禪,對生命的承擔,對生死達觀的態度,舍一人而救一家時,那就舍一人;舍一家而救一城時,就舍一家。擇其利害,擇最大的利害選擇,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冬梅:
剛才明奘法師講到對生活的事情接受,生活中總不可避免的有不喜歡的人或事,可能一次兩次能接受,但當這種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時,怎麼樣才能讓自己解脫。像普希金,寫出生活本來就是這樣,但他的生活就是有很多煩惱,能寫出這種詩句的人也會有。我們怎麼才能不被一波波的煩惱打倒。
明奘法師:
普希金還有一句詩:「每個人都不必著急,每個人都有他的位置。」詩人禪,他是瞬間性。禪師,是持久性。瞬間性通過藝術來表現。持久性通過生活來流露。
詩人的瞬間的體驗是很接近禪的,一旦離開那種氛圍,就沒有了。穿越了所有的虛幻,通過藝術展現,沒有持久的紮根力。禪師是沒有多少藝術性的,既有僧人的,也有普通人的,沒有藝術天份,通過生活流露出來。
我們在今天可能包容敵人,但不持久。
我講一個故事,在英國有一個企業家,每天到小販的住處買報紙。小販找給他錢時,他都要說謝謝。而小販從來不做聲。
有一次,企業家的一個好朋友來看他。看他跟小販買報紙,說謝謝,小販又不理他。朋友就很不解,你這么有名的人,他怎麼連謝謝都不說。
朋友很吃驚,說你怎麼不改變。企業家說我為什麼要因為別人說什麼而改變我的做人准則?
把禪的超越包容用在生活中,也許你不是禪師,但擁有禪的智慧,才是根本。
徐金輝:
剛才明奘法師說的我也有體驗,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定的禪心天性,每個人都有頓悟的瞬間,難的就是持久性。禪無處不在的狀態是很難找到的,瞬間很短,有時要經歷很多痛苦的掙扎,很多人經歷了也找不到這瞬間。
同時牽扯到一個問題,大腦和心,有時發現用腦思索問題,我們的思維都從這里產生。我們思考很多很累,沒用,增加煩惱,反而用心就解脫了。我對心和腦之間的關係很疑惑。
明奘法師:
你這個問題很專業。我們是由腦,心臟,識,智組成。我們普通人認為的思維的源泉在腦或心。在心理學我們認知的作用是通過識,所依賴的器官是腦心。
識是眼識鼻舌身識耳識,是六識的幻用和化用,智又是什麼呢?心的本來如此的樣子。它是層層的,腦和心臟只是器官,牽涉到佛法佛教心理學生理學。
工人工作十二個小時,回去喝酒,睡七個小時,起來後是旺盛的。而編輯在八個小時,又拼又寫,你讓他睡幾個小時,起來還是委靡的,一個是體力一個是心力,智和心是無分別的,是直覺,看到了就是如此,至於是什麼,可能說不出來。
第二念是識,窗、門,開、關。第三念是別,哪個是冷的哪個是熱,不喜排開,喜的接受。執取推開。整個的心理流程是這樣的,本來如是無所不在。每個人在瞬間都能體驗到,只是他不知道是禪,所以錯失。
吳老師:
明奘法師:
吳老師:
肖楠:
我剛才聽了以後感覺到一種智慧,對身心都陶冶,但也有疑惑。第一,禪是不是關於心靈的修煉。第二,剛才聽了對禪的講解,感覺有一些消極的東西。有很多東西要接受,打開思想,但是有些東西不能去接受,有些東西不能改變,朝代的變革,經過流血,才能變。可是佛要接受,是不是對社會進步不很好。
明奘法師:
本身改革你也沒有排斥,不是你想要的,而是全體的袒露給你的。耶律楚材,在磚塔衚衕參禪三年,很多人認為沒有民族氣節。等蒙古兵征伐,他隨軍出征。他不接受嗎?
如果你只接受消極一面,那就是臨終一死報君王。第一個問題,心法的修煉,禪不需要修煉,所需要的都是技、術,而禪是本來如是,本來存在,打開你的心眼,你就能夠接受。
肖:
心怎麼打開?
明奘法師:
又回到技術的層面,和禪師的接觸,不明白的時候要有人給你指路,月光是禪,微風是禪,是老師創造的嗎?不是,是本來就在那的。
肖:
要去打開的話,去體會,關於超越,煩惱,在超越的時候,你要跳過痛苦,有切膚之痛,走到那裡,才會想摸索出來。
明奘法師:
生而知之者,是為神。
想想看,中國人有幾個是生而知之者,沒有天生的堯舜,看到春花的燦爛,才知道凌落之後的,在這方面禪師很多。我本也是經歷過,痛到萬丈深淵,體驗過痛得不得了的,都經歷過,才走過來,不容易。我為了尋求生命精神,不止是十年。根本找不到生命的樂趣。
吳老師:
發現沒有他很像一休,又智慧,又快樂。一休年輕時也很痛苦,後來變成最快樂的人。還有另外一句話,最受用的是困而知之者,把你打到十八層地獄時才會過來。
老和尚說過一句話,每一個禪師背後都是一部血淚史。過得好的不好的都學禪,包括抵抗,上路以後你會發現受用最大。員工是這樣,我批評很多的,禪宗也是這樣,當頭棒喝,自己本來如此,環境本來如此。
明奘法師:
有本小說叫《悉達多》,副標題,「走向自我覺醒之路」。他也是經歷過痛苦,還解決不了。回來娶妻生子,還是心裡不安,自殺,突然體會到,開朗了,通向自我醒覺之路。
吳老師:
明奘法師去了法國,把一些書背回來了。跟你們分享一句話,「未破關時毒如蛇蠍,破關時泓如秋水」。
今天上午已經耽誤了明奘法師的很多時間。禪是要你歡樂的,是藝術的聖境,是力量的源泉,是外用的,但外用我們也需要。通過禪的幾次開示,明堯明潔等,我們要更多的去修,一講就錯,都是口頭禪。
自己有修,有悟,尤其是頓悟。
再次感謝明奘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