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堂用功夫——亦行亦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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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功夫,有時在靜中比較容易相應,但在動中卻不容易相應,有時在閑時能相應,忙起來就不相應。禪堂里的這種修行形式――亦行亦坐,就是為了鍛煉我們在動靜閑忙之中,都能用得上功。行香有時也叫跑香。行就是慢慢走,跑則是加快步伐快走。不管是行是跑,都要求我們身動心不動。腳步在移動,但念頭能有閃失。能夠做到這一點即是“行亦禪”。坐在那裡身體端直不動,心裡平靜如水,不起妄念明明白白這就是“坐亦禪”。永嘉大師《證道歌》中講:“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禪堂用功夫,就是要通過集中訓練專修,以便達到這一點。能夠在行坐語默當中,體會到心態安祥靈明,那時功夫就容易相應了。注意,祖師講的“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與教下所講的“止觀雙運,定慧等持”意思是一樣的,不過前者更充滿生活意義和實踐意義

  無論是在動中,還是在靜中,用功的原理是一樣的,即都離不開止和觀,或者說寂和照。寂就是止,照就是觀;寂和止屬定,照和觀屬慧。寂照和止觀,意思基本上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對治散亂昏沉,兩者不能絕然分開。一般說來,教下談止觀得多,如天台宗就以談止觀而成自己的特色,而宗門里談寂照則談得比較多。止觀意義非常廣泛,但在用功過程中,都各有對治。在修行中,我們遇到的最大障礙,恐怕就是昏沉散亂,或者說掉舉。坐久了想睡覺,這就是昏沉;剛上坐不久,容易打妄想,想七想八的,這就是掉舉。昏沉和掉舉上來了該如何對治呢?那就是修習止和觀。止用來對治掉舉,觀用來對治昏沉。宗門下則講寂照。妄想紛飛的時候,你要心念寂然不動,從而讓它止息下來;昏沉欲睡的時候,你要努力提起覺照的功夫,讓身心靈動起來。在整個修行過程中,一般這兩者是要兼顧的,交互使用,乃至同時使用,這叫“寂而常照,照而常寂”。要做到“寂而常照、照而常寂”不容易,非功夫純熟不可,所以剛開始用功時,一般往往是單用,或單用寂,或單用照,等到功夫到了一定的火候,寂照便可同時。換句話來說,妄想多了,可先偏重於止,昏沉來了,可先偏重於觀,等到身心都輕安明凈的時候,那時用功夫就比較容易相應。

  禪堂用功夫,講究亦行亦坐,動靜相濟,除了上述為了鍛煉我們在動靜中都不失寂照、不失止觀這一目的之外,還有一目的是為了防止我們“久坐成勞”。因為坐久了,氣血往往不能自由地活動,容易積滯,對身體不利。坐了一段時間,起來走走,跑跑,一方面可以消除疲勞,活動氣血,另一方面又可以振奮精神,不致於落入枯寂、昏沉,從而大大地高了打坐效果這一點,我相信大家通過這幾天用功,一定會有所體驗的。看來古來的祖師設立這些禪堂規矩都不是多餘的,都是為了方便接引我們這些後學,真是一片婆心啊。

  禪堂里這種且坐且行的規矩,不單是中國有,實際上,早在佛陀時代,它已是一種很普遍的修行方法佛經上講比丘修行的主要方法就是經行、禪思和讀誦,所謂“飯食經行,林中宴坐”即是這個意思。到了禪堂里,這種經行、宴坐的方法有了進一步的發展,其中坐香制便把禪堂用功進行了量化:一天上幾次殿,坐幾次香,一枝香行多長時間,坐多長時間,等等,都有了規定。量化對修行來說,是一種保證。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人習氣重,容易懈怠,若沒有量的要求,單憑自覺,往往在時間上和質量上都無法保證。所以祖師慈悲,考慮到我們學人的根性及身心承受能力,制訂了一些很中道方法,我們後人只要按這些要求去做,日久天長功夫自然會有成熟的一天,所謂“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我們在禪堂打坐,就應當按禪堂里的規矩去做,行香時就行香,上坐時就上坐,不要認為行香沒有意思就不去行,然後等到快打散香了才進去。大家都要好好地去體會這些規矩中的法意,行也好,坐也好,等量齊觀。要知道寺院里沒有一件事是多餘的,樣樣都很重要。行香的時候,每一步都要走得踏踏實實的,要和大地扣得非常地緊。前年,有位越南和尚,到我們柏林寺來呆了一個晚上他是一位大禪師,專門提倡一種“行禪”。在行禪時,他走得特別慢,配合自己的呼吸心態,體會當下那種步步生蓮的安祥喜悅。應該說這是他的一種創造,非常有意思。我們也可以好好地體會一下這種修行的方便。這也是為了幫助我們在動靜閑忙中功夫打成一片。所以,我們千萬不要把一個修行的整體憑自己的好惡割裂開來,只要其中的一半,而不要另一半,這樣對功夫的長養沒有好處希望大家要樹立一個整體的觀念、重視在行香過程中練習止觀、寂照,這樣你才會明白禪堂里沒有一事情是多餘的。希望各位好好提起話頭,參!

  ――凈慧長老冬月二十四日禪七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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