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凱法師:玄奘與攝論學派

玄奘與攝論學派

聖凱法師

    一、玄奘初期遊學與攝論學派

    瑜伽行派的唯識學傳入中國,以三大翻譯家──菩提流支、真諦玄奘為中心,從而形成地論學派、攝論學派唯識宗⑴,前二者稱為「舊譯」,後者稱為「新譯」。從唯識思想來看,攝論學派祖述無著、世親之學而推闡,稱為「古學」;玄奘則是繼承陳那、護法思想,稱為「今學」。⑵

    攝論學派的創立與傳播,為唐代唯識宗創造了很好思想基礎。而且,玄奘早年的修學則是以攝論學派為中心。玄奘洛陽時,聽嚴法師《攝論》。因為世亂高僧多避居成都,於是便欲到成都學習。在途中,遇空、景二法師,向他們學習《毗曇》、《攝論》。「空法師」不知何許人,「景」則是慧景。⑶玄奘入成都後,跟從道基(577-637)、寶暹學習《攝論》、《毗曇》。道基十四歲依靖嵩學習《攝論》,慧景、寶暹則見於《續高僧傳•道基傳》的「附傳」,或是道基的同門或弟子輩。⑷

    玄奘離開成都後,在荊州自講《攝論》、《毗曇》各三遍。後來北上遊學,學《雜心》、《攝論》於相州慧休(548-645),學成實於趙州道深。慧休曾向靈裕學《華嚴》、《涅槃》,學明彥之《成實》,學志念之《婆沙論》,從曇遷、道尼學《攝論》,並撰章疏。⑸玄奘大約在25歲,又再回到長安,向道岳(568-633)學習《俱舍論》。道岳從志念、智通學習《成實》、《雜心》,後來從道尼受法,於廣州顯明寺獲得真諦《俱舍論疏》、《十八部論》,於是專門弘揚《俱舍論》。⑹玄奘又在長安聽法常(567-645)、僧辯(568-624)之《攝論》,玄奘亦曾向玄會(582-640)學習《涅槃》,僧辯、玄會是道岳的弟子,法常是曇遷的弟子,均是屬於攝論師。

    所以,玄奘在國內受學的十三師中,有八位是屬於攝論學派,他初從嚴法師學習《攝論》,後來發願西遊求法,亦在取《十七地論》,可見其偏重瑜伽行派的學問,這均是來自攝論師的影響。⑺在成都求學時,玄奘接觸到具有地論學派背景的《攝論》思想;後來,便逐漸脫離了地論南道系的攝論學派,而求訪具有毗曇學派背景的攝論學派,而直接向學於真諦門下所傳的《攝論》。⑻

    而且,玄奘對當時以如來藏來理解《攝論》,非常不滿。他早年從道基學《攝論》,後來又從精通《毗曇》的慧休學習,二者是不同背景下的攝論師,對《攝論》的理解自然存在分歧。於是,玄奘對唐初佛教思想界的紛爭深有疑問,便有意前往印度求法

    玄奘回國後,攝論師便參與玄奘的譯場,而且繼續傳播舊譯的學說。如道因(587-657)校定梵本,擔任「證義」⑼;靈潤亦曾「證義」⑽,並且與神泰展開新舊唯識的論爭。而且,玄奘譯出《攝論》後,可能尚未區分真諦譯與玄奘譯的區別。⑾但是,逐漸出現比較二者的不同,如《續高僧傳•法護傳》說:「自此校角《攝論》,去取兩端。或者多以新本確削,未足依任。而護獨得於心,及唐論新出,奄然符會。」⑿可見,法護(576-634)認為舊譯與新譯《攝論》是相應的。在玄奘門下,圓測(612-696)十五歲(627)入唐,師事曇遷門人法常、靖嵩門下僧辯等人,後來又師事玄奘,是經歷新譯、舊譯《攝論》的重要人物。

    所以,攝論學派玄奘創立唯識宗,提供了思想上的根源與基礎。但是,隨著玄奘師徒對攝論學派的批判,學者的興趣逐漸轉向《成唯識論》,攝論學派的衰敗則是自然事情。但是,玄奘之後的《攝論》思想,則成為一種潛流,繼續在中國佛教存在與流傳。

    二、唯識古學與今學的比較

    真諦所傳唯識古學與玄奘所傳唯識今學的不同,唐代靈潤便舉出十四點異義,民國年間,梅光羲增加了八義。⒀這些異義的形成,主要是舊譯與新譯兩家淵源的不同。而且,從詮釋學來看,真諦的翻譯雖然不忠實於原文,但本身就是一種創造性的詮釋。從唯識古學內部來說,真諦與安慧在「虛妄唯識層面,確實有許多共同之處;但是,真諦有意對瑜伽行派與如來藏系進行會通,從而二者表現出不同的走向。

    我們對真諦的思想定位為「從始入終之密意」,在虛妄經驗層面則是純正的瑜伽行派的「阿黎耶識緣起」,則是屬於「始教」;在轉依的果位上,其主張「相性融即」、「智如不二」與護法-玄奘系所主張「相性永別」、「智如為二」明顯不同,則是具有「終教」的特點。真諦思想是妄心派向真心派的過渡,是一種「中間路線」,但是其基本立場仍然是瑜伽行派。

    我們正是沿著這種基本思想,以阿黎耶識緣起影像唯識、三性三無性等三大理論為中心,對唯識古學與今學,進行詳細的比較。

    1、一種七現與八識現行

    對心、意、識三者之間關係的探索,部派佛教出現了主張名異體異的「多意識師」和名異體一的「一意識師」。瑜伽行派完善部派佛教的六識說而建立八識也有「諸識差別」與「一心論」的不同主張。玄奘譯《攝論釋》主張,在一意識以外,另有阿黎耶識的存在。而真諦主張,意識含攝阿黎耶識,因為二者是同類的。依「一意識」而推展,即真諦譯《顯識論》的三品意識:(1)細品意識,即阿黎耶識;(2)中品意識,即末那識;(3)粗品意識,即平常所說意識真諦基於八識一體,以一意根統攝八識,建立了一識說、二識說、三識說、四識說、十一識說。「一種七現」的思想注重以阿黎耶識為中心,真諦則將初期唯識的「一心論」演繹成「一意識」,強調以「意根」為中心,這是唯識思想獨特之處

    同�r,真諦保留了初期唯識原有的古義,依阿陀那識原有的執取性來說明染污意的功能,並提出阿陀那識即是染污意。後期的論書將「阿陀那識」的涵義進行區分,將「阿陀那識」的一分執取性、染污性,立為「末那識」,而阿陀那識則是執持根身的作用,並作嚴密而詳盡的解說與定位。玄奘雖然違背了早期《解深密經》對「阿陀那識」的定義,但是護法玄奘一系使整個唯識系統義理組織結構上更趨嚴謹與圓熟。

    真諦從種識不分的立場,主張種子是假而無體,阿黎耶識是實而有體;而種子相續即是阿黎耶識的相續而不承認種子種子護法一系從諸識差別的立場,主張種子與阿黎耶識都是實有的;建構了種子種子的異時因果與種生現、現熏種的同時因果

    可以看出,在虛妄唯識層面真諦繼承了無著、世親唯識古義,從而與護法-玄奘一系出現了不同的展開。從存在論與語言哲學層面瑜伽行派建構阿黎耶識的主體觀念這是一種建設性的現象學,為描述性的現象與存在,找到一個根據與起因,從而建立了具有認識論意義的存在論。

    2、無相唯識與有相唯識

    在對「虛妄分別」的解釋中,彌勒、安慧、真諦從「無相唯識」的立場,分別為因,虛妄為果,只有一心理建構,強調「識境同一」;窺基是從「有相唯識」的立場,強調虛妄與分別不同體,分別為能緣的依他起,虛妄為二取的分別性,因此必須有兩層心理建構;同時,他還將「虛妄分別」解釋成「虛妄的依他起」,強調染凈二分的依他起。所以,唯識古學與今學對「虛妄分別」有兩種不同的解釋,玄奘所傳的唯識今學,虛妄分別但指依他性;真諦所傳的唯識古學,卻通依他性與分別性,這是「塵識理門」的思想

    在唯識古學,以「現熏種」、「種生現」來詮釋阿黎耶識緣起,以「虛妄分別顯現」詮釋影像唯識理論。但是,世親以「識轉變」取代了「顯現」,而且統攝了「現熏種」、「種生現」,從而依「識轉變」建立了整個唯識體系。從存在論進入認識論,再回歸到存在論,世親的「識轉變」的意義則經歷了「三類的識轉變」:「一切種子識的轉變」 →「識即轉變」 →「識轉變即分別」的過程。而安慧、真諦唯識思想一向比較接近,但是安慧主張「異時因果」,護法真諦主張「同時因果」,從而有不同的展開。

    現代學者對「識轉變」的因果關係理解不同,上田義文以「異時因果」說明轉變,橫山紘一、長尾雅人、平川彰主張「同時因果」。我們通過部派佛教時間觀的探討,發現「同時因果」與「異時因果」的爭論原因,在於現在這一剎那是否有延續性。經量部及難陀、勝軍等唯識強調現在剎那有「生住滅」三相,是一種「延續性」的現在;護法一系主張時間只是一剎那的存在。我們是依現象學的時間觀來剖析因果之間的「同時」與「異時」,無論是依「剎那際」或「剎那相續」,「因果異時」的成立都沒有任何困難。但是,依「剎那相續」成立「因果同時」十分勉強,新種與舊種之間的性質必須有變化,在一剎那的不同位相成立新種與舊種,這是難以成立的。所以,護法一系成立「因果同時」必須依「剎那際」的無間性,因為「剎那沒有任何前後的延續性,所以護法說種生現、現熏種「如秤兩頭,低昂時等」或「如炷生焰,焰生焦炷」的同時因果

    在認識論上,「無相唯識」強調心識生起時,心識無義但顯現為義,這種「義」的顯現是「無」增益為「有」,即心識→無義→顯現→義(外境);在漢譯中,經常指「似義顯現」,即心識生起→似義性→顯現→義(外境)。在「有相唯識系統中,強調心識與心識所顯現的影像是「有所得」,即心識→顯現→似義→義(外境),凡夫執「似義」為「義」,於是現起分別性。二者的區別在於,「無相唯識」以為顯現即是執取,而「有相唯識」認為顯現不包含執取,而是凡夫將「似義」的見、相分執取為「義」。

    真諦試圖在「似義顯現」的無相唯識中,能夠更好地說明見分、相分與能取、所取的關係,於是引入「變異」。但是,在「無相唯識」的唯識古學中,「變異」雖然強調心識變異出見分、相分,但這是「似義顯現」,並沒有護法一系「三分說」。

    3、方便唯識真實唯識

    我們將初期唯識的三性思想,分為情事理門、塵識理門、染凈通門等三門闡釋其內涵及其差異。「情事理門」 以語言來建立三種存在,則可以分為「假言自性」與「離言自性」,分別性屬於「假言自性」,依他性和真實性為「離言自性」。

    「塵識理門」的主要特徵是從認識論的角度,探討認識與存在的不同層面關係,這方面典籍有《大乘庄嚴經論》、《中邊分別論》、《辨法法性論》。分別性、依他性無性即是真實性」,真實性兼攝正智,提倡「智如合一」的性相融即思想。分別性是絕對無的主客對立的分別,依他性是「一切無而似有」,二者同為虛妄分別所攝,即是「識境合一」。因此,整個三性攝入虛妄分別。真諦為了顯示虛妄分別的迷亂性,故提出「亂識」或「亂識虛妄性」,並且強調「境不實故」、「體不真實」的理由。玄奘強調「依他性不得為無」,因為不以亂識稱虛妄分別。「塵識理門」的依他性包含兩種:一、緣生依他;二、分別依他,即作為分別性所依。

    以《攝論》為中心的「染凈通門」,是將語言、認識、存在的闡明,回攝入主體的心識。《攝論》對「依他性」的探討,可以發現四種依他性:緣生依他、唯識依他、分別依他、染凈二分依他。《攝論》的依他性思想有三大特色,這是以往「情事理門」、「塵識理門」所沒有的。第一,阿黎耶識緣起與依他性的結合,後二門的依他性都是「緣生依他」,但沒有提到一切種子識作為因緣,《攝論》明確提出依他性是依緣於阿黎耶識的種子生起,「阿黎耶識為種子」、「依他熏習種子起」等都說明依他性即是阿黎耶識緣起。依他性是諸法的存在狀態,即《攝論》中提到的十一種識;而阿黎耶識(即種子)是諸存在的潛勢狀態。第二,強調「染凈二分依他」,其本意應該是「立體式」的理解,同時分別性與真實性的轉換是非連續的;而《起信論》強調平面式的「一心二門」,阿黎耶識與法身之間的轉換是連續的,這是二者的不同。但是,真諦在解釋「金土藏」喻時,以本識解「界藏」,別立「解性黎耶」,無疑為「真妄和合」與「一心二門」提供有力佐證。第三,出現「依他性是所分別」,這是「塵識理門」的三性思想所沒有的,這是後期護法一系對依他性的主要看法,但是真諦以分別性來解釋所分別,繼承了「塵識理門」的思想

    真諦與安慧都以八識為能分別,而護法則強調第六識、第七識為能分別;而且,護法主張見分、相分同屬依他性,真諦、安慧則無此義。真諦以分別性、依他性無所有而所呈現的同一無性,即是真實性,因此三性是一;護法系主張於依他性上遠離分別性,即是真實性,因此三性彼此有分際,不可混同。

    所以,真諦的三性思想有二大特點:一、從三性來說,分別性以依他性為體,「識境合一」,分別性、依他性無所即是真實性,體現了「性相融即」的思想;二、從真實性來說,強調「智如合一」,這是繼承「塵識理門」的思想,也是「無相唯識」一系的思想上,則將此視為阿摩羅識,即是其獨特的思想。相反,護法一系主張「性相永別」、「智如二分」,我、法二空所顯的真如是圓成實性。

    對於三性之間「不一不異」的關係,安慧與護法是從存在論的立場,以真實性與依他性的關係為中心,是順從原頌梵文的意思而加延伸;而真諦是從實踐論的立場,則從分別性與依他性的關係來加以詮釋,是與「兩性未曾相離是實性」是相一致的,即指「能所合一」的同一性。但是,他們的論證方法是相同的,都採取了龍樹《中論》的論證方法

    瑜伽行派繼中觀而發展,從而對中觀的許多命題進行新的詮釋。《中邊分別論》是以虛妄分別或識的「無之有」的矛盾結構,顯示了空性與虛妄分別的不一不異,「空性中也有虛妄分別」,成就虛妄真實的交徹。於是通過主體(識)的彰顯,開拓了「真空妙有」的新途徑。《中邊分別論》的「空」的思想,後來被真諦繼承並且加以發揮。

    《瑜伽論》系的唯識思想強調「假必依實」,而實有唯事,「外無內有,事皆唯識」,顯示了「他性空」的特點。真諦站在「性相融即」的立場,主張「空」是否定的對立同一,分別性無相、依他性無生都加以遣除,空與空性是同一的;玄奘站在「性相永別」的立場,主張「空」是「無」乃至否定,強調分別性是「無」,而不否定依他性,所以分別性是「空」,而真實性是「空性」,因此「空」與「空性」是有絕對區別的。

    真諦強調三無性是以真實無性為中心,主張分別、依他同一無性即真實性,堅持「一切諸法同一無性」,三性為安立諦,三無性為非安立諦,根據這種詮釋進路,所以三性同時也是三無性,三性與三無性是沒有差別的。而玄奘系強調「三無性不離自性」,這是在三性之外說三無性,這樣會被認為只談三性就會有所不足,所以才要再談三無性。

    安慧與真諦都主張二重二諦,安慧以立名、取行、顯了三種俗諦來收攝三性,這樣自然三無性是勝義諦;第二重是以真實性為勝義諦,分別、依他二性為世俗諦。真諦以分別性、依他性是俗諦,真實性是真諦;以三性為安立諦,以三無性為非安立諦。吉藏站在三論四重二諦的立場,對真諦的三性、三無性思想進行批判。窺基依《瑜伽師地論》、《顯揚聖教論》、《成唯識論》亦形成唯識宗的四重二諦,護法站在道理世俗諦的立場,主張相分、見分為依他性,是實有的;而安慧、真諦則僅限於二重二諦,站在勝義諦的立場,則見分、相分為不實。

    從唯識思想的發展來說,安慧、真諦確實是屬於唯識古學,傳承彌勒、無著、世親(早期、中期)的思想,以存在論為中心,建構存在世界的成立以及相續不斷。但是,護法-玄奘是以世親晚期《唯識三十頌》為起點,以認識論為中心,從存在論轉向認識論,而且轉變成「觀念論」。唯識思想經驗內省以及心理分析的這種詮釋方式下,唯識今學的發展則是必然的。所以,我們不能以安慧、真諦唯識古學,厚古學而薄今學;當然,以唯識今學為參照系,以真諦所傳唯識皆是錯誤。這兩種極端,都是唯識思想錯誤理解,亦是對二者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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⑴「學派」與「宗派」的共同特點在於,具有兩大基本因素──宗義與師承。二者的不同在於:「學派」的派別意識微細;而「宗派」則形成專宗寺院組織制度與強烈的派別、宗祖、道統意識因素。或者可以說,「學派」只有教義體系;「宗派」除了教義體系之外,還有教團等現實因素。湯用彤分為「學派」與「教派」,見《湯用彤全集》(第二卷),河北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1版,第394-410頁。顏尚文分為「學派宗派」與「教派宗派」,見《隋唐佛教宗派研究》,台北:新文豐出版股份有限公司,1998年,第9頁。

⑵演培以安慧為唯識古學,以護法唯識今學;以菩提流支與真諦為舊譯唯識,以玄奘為新譯唯識。見《唯識思想演變史略》,《唯識學的發展與傳承•唯識學專集之二》,《現代佛教學術叢刊》第24冊,第253頁。在本文中,我們以真諦、安慧為唯識古學,護法玄奘唯識今學。涉及到「舊譯」一詞,是指真諦所譯的唯識典籍。

⑶《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一,《大正藏》第50卷,第222頁上。

⑷《續高僧傳》卷十四,《大正藏》第50卷,第532頁中-下。

⑸《續高僧傳》卷十五《慧休傳》,《大正藏》第50卷,第544頁-545頁中。

⑹《續高僧傳》卷十三《道岳傳》,《大正藏》第50卷,第527頁上-528頁下。

⑺湯用彤指出,玄奘未出國前,其學風有兩特點:一、偏重法相之學,二、未重般若之宗。見《隋唐佛教史稿》,北京中華書局,1982年,第142頁。

⑻吉村誠指出,玄奘受教於道尼門下的慧休和道岳,比起成都時代,顯然更近於真諦等理由,認為玄奘所探究的不是北道派的唯識學;而且玄奘在依《攝論》探究真諦所傳的唯識思想過程中,是逐漸脫離地論南道系的攝論學派。《玄奘の攝論學派における思想形成》,《早稻田大學大學院文學研究科紀要》第42輯第一分�裕�1996年,第71頁。

⑼《宋高僧傳》卷二《道因傳》,《大正藏》第50卷,第717頁中。

⑽《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卷六,《大正藏》第50卷,第253頁下。

⑾橘川智昭分析了智儼、慧沼、圓測等引用真諦譯的情形,推測與圓測幾乎同時代使用《攝論》的情形,可能尚未區分真諦譯與玄奘譯。《真諦譯•玄奘譯〈攝大乘論〉和圓測》,《印度學佛教學研究》第43卷第1號,1995年,第236頁。

⑿《續高僧傳》卷十三《法護傳》,《大正藏》第50卷,第530頁下。

⒀梅光羲《相宗新舊兩譯不同論》,《海潮音》第12卷第4期,1931年。收入《唯識學問題研究•唯識學專集之六》,《現代佛教學術叢刊》第28冊。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