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七章 修習禪定(四禪八定)
(第一節)「離欲、惡、不善法」你要離開欲界、離開惡(諸惡業)、不善法,才能夠專精修習禪定,進入有覺有觀的禪修。因為「離」,能夠生喜、樂,所謂「離」就是離開欲界,然後專心修禪定,自然會有喜樂出來,這樣就能夠具足初禪,就是初禪五支的尋、伺、喜、樂、一心。再來,二禪的境界是「離有覺有觀」離開有覺有觀,現代禪定的翻譯就是有尋有伺。離開有覺有觀,也就是離開有尋有伺,然後「內凈一心」,進入「無覺無觀」,事實上就是無尋無伺,這樣會產生定,會有定力,你會生出喜樂,這是具足第二禪。
再來「離喜」,就是離開「喜禪支」,「舍心住,正念正智,身心受樂,聖說及舍」具足第三禪。「聖說及舍」就是進入一心,因此三禪的世界是樂與一心,具足第三禪。再來「離苦息樂,憂喜先斷」前面的「喜禪支」已經放下了,「不苦不樂,舍」,包括第三禪的「樂禪支」也放下了。再來就剩下「舍,凈念一心」,有的翻譯作「舍念清凈,一心」,就是具足第四禪。
【法義分享】,初禪到四禪是屬於「色界」,五定到八定是屬於「無色界」。加上「欲界」就是合稱三界。要離開欲界才能進入色界,離開色界才能進入無色界。能離開三界,又能入三界,這是解脫者於三界出入自在。「出三界」一詞,若用頭腦從文字去解讀,極易扭曲、極易誤解。
離開欲貪、諸惡不善法,才能專心禪修,就是前面經文所講的「離欲、惡、不善法」。「有覺有觀」就是「有尋有伺」,「尋」就是找一個可以把散亂的心穩定下來的目標,如同飄蕩的船,找一個可以把船穩定下來的柱子,「尋」就是一直在尋找一個穩當可靠的目標。而「伺」就是覺得這個目標、這個柱子穩當可靠,因此就固定在這個目標上,一心一意的用功。
所謂「尋、伺、喜、樂、一心」,我們講說要初禪、四禪八定,記得!第一個階段,你一定要熟練初禪,什幺叫做初禪?你要進入初禪,必須知道初禪需要具備哪些條件?當你初禪會了之後,後面的二禪、三禪、四禪,就可以很順理成章的這樣進去了,再來後面的五定到八定,就可以這樣逐次的進入了。
所謂「初禪五支」--尋、伺、喜、樂、一心,如果修行沒有具備初禪功夫,你很難深入的,你要「止觀雙運」很難、很難,我們現在不是用哲學,或是推理、想像那些,你要實際去了解。這一次九月底的禪修,希望大家能夠逐步體悟到「未到地定」,再來進入初禪、二禪,你能夠有初禪的功夫,我們進入「止觀雙運」,就可以真的去如實觀、如實去體悟,現在這些都是修行上很重要的關鍵。尋、伺、喜、樂、一心,所謂「尋」,顧名思義就是有那一種找尋,是要去找尋到一個樁,就像船需要拋錨下去、能夠固定,如果它沒有在岸邊靠岸,就要停下來、穩定下來,它需要拋下錨下去,然後才能夠讓它穩定。如果在靠岸邊,需要尋找可以固定住的一個樁。
我們的心,象是一匹心猿意馬,到處一直在飄蕩,飄東飄西,過去、未來,在那裡幻想、在那裡想像,一顆心有如心猿意馬,像孫悟空一直翻跟斗,一直靜不下來。如果你的心靜不下來,沒辦法進入「止觀雙運」,沒辦法「如實觀」,你所體悟的無常、苦、無我,都是頭腦裡面的推理、想像、作意,還是在「自我」的世界裡面。你的心要能夠靜下來,才能夠進入如實觀,因此第一個步驟就是要找一個穩當的方法,一個信用可靠的目標,然後把你的心固定在上面,把你的心猿意馬鎖在上面。在禪修的過程,動作方面也是讓我們的心安定下來,包括「身念住」、動中禪方面的一種動,事實上都是讓我們的心能夠專註下來,或是出入息方法,你從鼻頭的這個點,還有到丹田,點、線、面,尤其最初的鼻頭這個點,跟丹田的這個點,都是很明顯的一種目標,就是尋、伺下的一個樁,固定的一個柱子,那個柱子讓你這個心猿意馬,能夠系在呼吸上面,或是系在動作上面,都可以!
如果你覺得這個目標不錯,能夠最省力,事實上要讓我們的心能夠靜下來,有八萬四千法門,你覺得什幺樣的法門最簡便、最簡單、又有效,這樣就好。如果有的人覺得說唸佛,比較能夠讓他的心安靜下來,透過唸佛也可以,但是要掌握到訣竅,以後有機會另外再深入講述。如果透過唸佛,有的人喜歡持咒,持咒也是一種「尋」的功夫,持咒、唸佛……各種法門,記得!包括說你的經行,動作這些明覺,出入息的觀察,「受」--各種感受的覺察,都是屬於「尋」的工夫。當你找到一個目標,覺得很不錯,這個方法很省力,你的心能夠很輕松的安住下來,就是進入「伺」的階段。
如果方法很費力,會越修越怎幺樣?容易緊張、而且會累。如果你覺得緊張、會累,就有必要重新再找尋,因為那個方法未必理想。越理想的方法,事實上是越單純、越簡單、越樸實,這樣越好。當你找尋到這個樁,然後覺得說:不錯、很省力!你的心能夠這樣很輕松的安住下來,就是進入「伺」的階段。「伺」就是找尋到一個覺得妥當的目標,安住在那上面繼續用功,意即已經有找尋到妥當的目標,繼續在上面用功。再來,當他已經找尋到妥當的目標,然後心能夠安住在那上面,就是「伺」,但是最初的時候一樣會拉拉扯扯,就好像說你這個心猿意馬,會常常的跑東跑西,於是你會覺得說:奇怪!我一坐下來,發現我的念頭、我的妄念、我的雜念,怎幺那幺多?!那都是很正常的,它有時候又會跑走,就沒有安住在當下。
當跑走之後,沒關係!又重新把它找回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又重新找回來啊!就把那個心猿意馬再找回來。於是又再找尋、找尋、包括把那個心找回來,這個找回來都是要有明覺,好!再找回來,然後把它固定在一個目標上面,讓它能夠繼續安住下來。所以,一般修行不得力,往往一個方法有問題,再來就是整個過程不知道怎幺進入,再來是你用蠻力,好像在練功夫。如果你用蠻力,我們這個心猿意馬,它那個掙脫的反抗力會越強,變成你在打坐之後,會浮躁、浮動、躁動,會浮躁不安,都是因為還沒有掌握到放鬆的訣竅。
所以,為什幺「喜禪支」後面不容易進去?如果你用蠻力,就沒辦法進入「喜禪支」,這是一個重要關鍵。你要能夠進入「喜禪支」,記得一個很重要的要領,意即要能夠放鬆。最初在找尋的過程,難免需要一點拉,但是只要情況可以,你就是要能夠放下、放鬆,慢慢因為找到一個地方,然後安定下來之後,就能夠放鬆。記得!自然的放鬆,安住在一個目標上面,很輕松、很放鬆,「喜禪支」就會自然產生出來。「喜禪支」不是用求,不是用練功夫練出來的,你用硬功練出來的,不是真正的「喜禪支」,你坐完會倦怠、會很累。
身體方面,本來氣血就是很暢通的,但是因為我們的身心綳得很緊,因此導致氣脈、氣血不通暢。我們平常身心就綳得緊,於是身、口、意都在衝動,急忙要做什幺!急著要做什幺!包括說要修行,我們說要放鬆,你也是很用力的要放鬆,那個用力就是沒有把握到訣竅。但是,你也是要經過這個階段,否則還是不容易體會到,什幺叫做真正的放鬆?就是因為沒有放鬆,「喜禪支」才不容易產生出來。記得!「喜禪支」沒有出來,就是因為沒有放鬆。所以,當你真正放鬆、安住在當下,因為全身的放鬆、身心的放鬆,我們的氣脈自然因為你的放鬆,於是很順暢的在脈動、流動,這時候全身會感受一種微細的波動,呼吸的波動,還有心臟脈動的波動,你都可以感覺得到,包括比心臟脈動更微細的如如然輪動、那些波動,你都可以感受得到,這時候你的身體自然會產生「喜禪支」。所以,你一放鬆,「喜禪支」它就會出來。
當產生「喜禪支」,你安住在上面,「樂禪支」就會跟著產生。「喜禪支」與「樂禪支」這兩個,有什幺不同呢?具體一點講,就如同你剛簽中一大筆的樂透彩獎金,會蹦蹦跳跳、非常高興,此時的興奮、快樂,說話是眉開眼笑,走路是飛躍似的,叫做「喜禪支」,當然這是一種形容。就象是昨天才剛簽中獎金,然後昨天的快樂到今天來呢?一樣會有快樂,但是那一種樂的覺受,沒有像昨天那幺強了,已經比較平穩下來了,你也一樣會眉開眼笑,但是已經沒有像昨天那幺興奮了。「喜禪支」的興奮頻率是比較高、比較大,再來慢慢的,「樂禪支」的頻率是比較小,屬於比較微細柔和的層次。所以,是先有「喜禪支」,才有「樂禪支」。當「喜禪支」繼續維持下去,就會進入「樂禪支」,身心更安詳、更柔和。
在禪坐中,如果已經有喜、樂禪支,你是會面帶微笑的。如果你在禪坐時,臉部表情糾結、一副苦相,即是由於「喜禪支」跟「樂禪支」還沒有出來,還在練功夫,還在硬碰硬的拼,沒有學到放鬆的要領,這是很重要的一個關鍵,當你越有心要求,越是背道而馳。所以,禪定不是用硬工夫去求來的,若想要以硬工夫入禪定,越是沒辦法進入,因此掌握到訣竅之後,就是要能夠放鬆,然後「喜禪支」、「樂禪支」自然會出來,這時候就會產生「禪悅為食」的禪悅、快樂,就是樂在其中。事實上,打坐是一種享受,是一種調劑,是一種充電。以前你的打坐,覺得好像很苦,很不容易成就,一提到打坐就怕腿酸,其實當你掌握到要領之後,「喜禪支」、「樂禪支」出來,就會產生「禪悅為食」。所以,你在打坐時,身體是軟綿綿的,但是軟綿綿不是軟趴趴倒下去,而是你的身心很放鬆,不會僵硬的。
因此,從你的臉像、從你的坐姿,就可以看出有沒有入禪定?有沒有禪悅?所謂尋、伺、喜、樂……就自然產生,當你有禪悅、又有方法,繼續安住在上面,一心一意就在尋、伺、喜、樂的世界裡面,就叫做進入初禪。當你一心一意的在尋、伺、喜、樂、一心的世界裡面,進入「禪悅為食」,叫做初禪。尋、伺的過程要能夠成功,是需要練習的,因為平常是因為我們的外緣太多,要擔心的事情很多,佛陀當初引導大眾修行,為什幺成就都很快?因為大家幾乎都是專業修行人,《阿含經》所裡面講的,都是針對比丘,因此真正的「出家法」、真正的「出世間法」是在《阿含經》,裡面都是針對比丘,也就是針對專業修行人,都是准備要修行證果的人,算是「證果班」。因為大家平常有上班、有工作,雜務比較多,心思會比較亂,一下子要進入到尋、伺方面,不容易!
所以,大家平常早晚就可以練習著打坐,二十分鐘、三十分鐘都可以,學習尋、伺方面,找到這樣一個竅妙--尋、伺,然後放鬆。包括說你要系住在呼吸上面也可以,你把它系住在呼吸上面,以佛陀、包括我個人這樣經歷過來,覺得用「出入息法」方面,以及「動中禪」方面,兩個互相配合相當好、相當容易,而且很簡便,大家平常就要開始訓練。再來,前面有講到要進入初禪的「離」,你要先有「離」的力道出來,所謂「離」就是你要能夠放下那些欲、惡、不善法。當你平常在練習的時候,我白天工作、就工作嘛!如果你的聞、思、修,已經到達相當的程度,平常在工作中,也是在「未到地定」裡面,所謂「未到地定」就是要有尋、伺、喜、樂、一心……這些,但是沒有具足而已。
一樣尋、伺,專心在當下的、「置心一處」的工作,然後很放鬆在那裡工作,一樣都是在做尋、伺。所以,平常工作、上班的時候,一樣可以加以應用--尋、伺,你一心、置心一處,專心在你當下的工作,包括你在炒菜,包括你在洗衣,包括你在掃地,當下都是在修行,你安住在當下的工作,安住在當下比較明顯的動態上面,當下都是在修行,大家慢慢的練習,要把修行溶入在日常生活工作之中。再來,當你有時間可以放下工作,要靜坐二、三十分鐘也可以,這時候就更可以把尋、伺,喜、樂、一心這些,做的比較更精純。本來平常工作的時候,你可能是在尋、伺、喜的情況,當你專心在打坐,尋、伺、喜、樂、一心,它就可能會出來。
但是你要體會到打坐,就是要放下萬緣、放下種種工作,以及胡思亂想那些,你都要把它放下,離開欲界種種的,包括說攀緣、攀緣心那些,你要能夠放得下。如果你坐在那裡,又再想股票市場的事情,沒離開欲界是沒辦法的,包括現在工作很忙碌,最近工作多、接案多,當你要靜下來打坐,也是一樣要把這些工作都放下。這時候因為你能夠放下,才能夠進入尋、伺、喜、樂、一心,能夠放下這幾分鐘,讓你的頭腦、意識能夠清醒,經過洗滌這一種工夫,睡覺的質量也會比較好;或是說你要承擔工作,你會有更高的智慧。所以,在我們動作的時候,該工作、該設計、該想的時候就想,能夠放的時候、就放下來,就專心於類似一種充電,讓我們的身心有一個休息的機會,你休息又可以走更長的路。因此,這些打坐對你的工作來講,都會有所益助;對你的智慧來講,都會不斷的提升;讓你對事情的看法、處世的穩重度都會提升的。
所以,不要以為說這些打坐好像時間浪費,不會浪費啦!但是你要知道方法、知道目的,這樣你的打坐才不會白白浪費,不會又在那裡練工夫。一般初學者來講,比較屬於專註的初禪,光是要練工夫,就練得很吃力了,還要當下有無常的覺受、體會,要有「止觀雙運」,因此一開始,我們要有專註的時間,如果平常的禪定力已經很好,就可以立即講述怎幺樣去止觀雙運。如果你的禪定力很好,就可以「止觀雙運」;如果禪定力還不理想的,要有專註的基礎,當你專註下來、未到地定,有初禪的體驗之後,你的心寧靜下來、能夠「一心」,這樣就可以進入「止觀雙運」。
所謂「尋、伺、喜、樂、一心」的禪定方面,事實上,如果你的心是凹凹凸凸的,你的心鏡平常是這樣凹凹凸凸,就像心猿意馬到處跑來跑去,或是有貪、瞋、痴,到處這樣跑來跑去,你的心鏡沒有辦法如實觀,你以為體會到了,其實只是在胡思亂想,或是一些推理、一些想像。所以,禪定方面就是讓你動蕩不安的心,能夠漸漸地平靜下來,就像臉盆的水,如果一直動蕩不安,就沒辦法反射出實相。如果這攤湖水是很清凈,又凈、又明,它就能夠清楚反射出來。事實上,打坐是幫助你的心能夠靜下來,當你的心是一面平鏡,「一心」就是進入一個平靜的境界,這樣就能夠如實觀,如實的照見出來。
我們平常的時候,透過「有為法」的修行是這樣。打坐進入「一心」,再來能夠進入「止觀雙運」,這時候也是讓你能夠進入「如實觀」,當你慢慢的從初禪、二禪……這樣經歷過,再來證果。當你能夠見法,初果、二果、三果、四果,真正到達阿羅漢。在還沒有到達阿羅漢以前,你的心有時候能夠進入平靜的世界,但是有時候心鏡還是會退回到凹凹凸凸的世界,這是還不穩定,要有相當的聞思基礎,至少要有見法、證初果以上,才有可能與空相應,亦即要有初禪、二禪的一個穩定。如果你平常有禪定這些基礎,懂得止觀方面,你有可能可以跟空相應,下一階段就要講二禪方面。
「尋、伺」是一個階段,「喜」是一個階段,「尋、伺」是不斷一直在重復運用,當你穩定下來,後面的「喜、樂、一心」就會出來。尋、伺是要有用力的過程,就像你最初要拉那隻心猿意馬或是那匹野馬、那頭牛,像禪宗十牛圖前面,你要去找尋、找尋,後來找到之後,還是要花費一番力量,去馴服那隻心猿意馬。所以,前面的尋、伺是要有用力的;再來,當你的心能夠穩定下來,覺得「尋、伺、喜、樂、一心」已經能夠穩定,因此現在那隻心猿意馬,跑到其他地方的機會已經比較少了,你就漸漸可以放下來。這時候你放下尋、伺,不用再去找尋了,已經乖乖穩定在那裡了,所以不用再去找尋;這時候妄念已經很少了,幾乎沒有了,你的心就是安住在那裡,不用刻意再去找尋,因為你覺得說這樣還是要很用力,還是會累啊!於是這時候會放下你的尋、伺,一樣從頭到尾維持放鬆的訣竅,一定要放鬆的。
這時候,你放下尋、伺,亦即無尋、無伺,只有「喜、樂、一心」,就是進入二禪。經文裡面有時會講說「覺、觀」,如果「無覺、無觀」就是進入二禪,亦即「喜、樂、一心」,事實上這兩個是一樣,但是微細的分別,等一下我們再講述。所謂「尋、伺、喜、樂、一心」,然後你放下「尋、伺」,只是剩下「喜、樂、一心」,就是進入二禪的境界。不必還要再那幺用力去找尋、去拉扯,因為尋、伺還要有用力。如果是呼吸方面,以呼吸為所緣,一樣繼續在呼吸上面,這時候你可能進入到「面」,所謂點、線、面。喜、樂、一心這些,它都會繼續一樣有,就是二禪。所謂「喜禪支」,以幾個禪支來講,它是由粗到細,越前面的是越粗,越後面的是細,再來是越微細,到最後它是進入越微細。
越粗,表示心行在越粗的情況之下,它是要用力。所以,當你漸漸覺得不需要「尋、伺」了,粗的、你就放下,我們的心自然會想要省力、要輕松,自然進入「喜禪支」,會覺得不用那幺累了,但是「喜禪支」還是比較粗,頻率波動比較大,當你歡喜過一陣子,就會比較寧靜下來,很自然就會舍下「喜禪支」,而只有「樂」跟「一心」,就進入三禪。二禪就是喜、樂,當你再放下「喜禪支」,只有「樂」與「一心」,這時候就進入三禪。再來,當你繼續坐下去,會覺得連「樂禪支」方面,頻率、波動還是比較大,心還是有些用力,因為你越進入,你心的感受、敏覺度越來越高,會發現「樂禪支」裡面還是有用力,於是覺得「樂禪支」也可以放下、可以超越,你自然會放下「樂禪支」,而進入「一心」,這樣就叫做「舍」,然後「念清凈」,你的念很清凈,就是進入四禪,只有「一心」的世界。
「一心」還是所緣在目標上面,如果所緣目標在呼吸,你還是一樣,就是在點、線、面,在「面」與「空間」都可以,你「一心」在此上面,這樣就進入四禪。如果你要進入四禪,要出禪定,心的波動一樣會從很微細的,然後慢慢越來越明顯、越來越粗,於是會從四禪、三禪、二禪、初禪這樣下來。
就是初禪到四禪的一個過程。只要熟練初禪、二禪、三禪、四禪,就知道怎幺樣進、怎幺樣出。所謂「尋、伺、喜、樂、一心」的初禪,與「覺、觀、喜、樂、一心」的初禪,有什幺不一樣的地方?「尋、伺、喜、樂、一心」就是找尋,然後安住在此上面,屬於偏重在專註,專註在「置心一處」上面。至於「覺、觀、喜、樂、一心」呢?表面上好像一樣,事實上它是有微細的不同,「覺、觀」就是當下有覺、有觀,注意!它是有觀的,所謂「觀」就是有去體悟。所以,當你具有聞思、以及禪修基礎之後,在打坐的當下,事實上就是一種「止觀雙運」。在初禪的時候,是有止、有觀,意即「止觀雙運」,是見法、開悟的最好方法與階段,你的心進入一種相當好且寧靜、平靜的質量,當下又去體悟法、見法。所謂「覺、觀、喜、樂、一心」是最好的一個見法階段,意即初禪到四禪。
接下來是「五定」到「八定」的階段。當我們清楚了解整過程,修禪定就不會困難,否則很容易盲修瞎練。在我們不是很熟練的時候,確實是要經過這樣的過程,但是大多數人都不知如何運用「覺、觀、喜、樂、一心」,於是很多的禪定都只是在「尋、伺、喜、樂」,等於都在專註這方面,於是在專註之後,自然它會產生什幺出來?產生很多的禪相,記得!所謂「禪相」是當你專註之後,很自然會產生很多的相,包括有光明,或是像蓮花,或是看到很多的一些相,都是屬於禪相。很多人迷失在此階段,以為「我在禪坐裡面看到什幺……,我開悟了!我看到什幺相……」其實這些不是真正的開悟,而是屬於一種禪相。所謂「禪相」,嚴格來講,都是屬於一種幻相。所以,當你在打坐的過程,記得!不管你在禪修裡面遇到什幺樣的境界、什幺樣的相,當然你可以講出來,但是千萬不要迷失在禪相上面,不要迷執在禪相上面,這些都是一種幻相,當你一迷執就很容易走偏差。因此,最重要是要「覺、觀、喜、樂、一心」。
要進入「點、線、面、空」,比較具有聞思基礎的,就比較容易進入;有些還沒有基礎的,也不要氣餒!有的人經過三天的禪修,就能夠體悟到點、線、面、空方面,都是下過相當多的工夫。所謂「氣動」方面,也是一種禪相,不要迷執在上面,如果氣動是自然產生,就讓它自然生、自然滅,不迎不拒。記得!「氣動」背後往往會有什幺樣的心態?很多人在打坐的時候,也是在求「氣動」,認為打坐有「氣動」會一直抖、一直動,甚至有的人還會跳起來,這樣就是打坐的境界很高,認為打坐很好啊!有的人不知其然的,就在想「奇怪?人家怎幺坐得很高興,坐到身體一直抖,而我怎幺都沒有?……」結果又在期求趕快要有「氣動」的現象,這些都是錯誤的導向。修行不是在修那些打坐、氣功、氣動,不是這樣的!都是容易落入「世間法」的禪定、禪相裡面,以及有為、有求的境界裡面,因此「氣動」方面不要去求。
如果在放鬆之後,我們身體自然氣脈的這種動、如如然輪動,只要不是你在祈求的,沒關係!讓它自然生滅,就是看著它緣生緣滅,它也是在宣說無常生滅。但是,一般眾生往往背後有祈求、有期待的一種心態,但是卻不自知,於是在打坐的時候,也會要求氣動,要求一些感應,執著在打坐有什幺感應嗎?有感應啊!有看到什幺相?我們都有耶!都迷失在禪相上面而不知道。所以,修行的正知正見很重要,如果迷失在禪相上面,很容易進入在幻相的世界,修行就容易走火入魔。一直期待在禪相、幻相上面,於是修行會走火入魔,就是因為沒有正確的聞思基礎,然後有很多的祈求、期待,你要看到什幺?看到什幺?然後又一直有幻相產生。事實上,幻相是因為你的內心有所求,內心慾望投射出來,你不知道,以為自己看到什幺、看到什幺相,結果又迷失在此階段,被自我所投射出來的幻相迷住了,然後就很容易產生走火入魔的情況。
問題是,或許你可以看到貪,但是他不一定能看到,如果能夠看到裡面有貪心,就會出離出來;真正有見法,就不會迷失在這里,不會迷執在這里。所謂「開悟」,並不是要求種種的禪相,而是「尋、伺、喜、樂、一心」,縱使沒有任何禪相,但是有正常「尋、伺、喜、樂、一心的過程,你的心慢慢寧靜,記得!打坐不是在求禪相,不是要求打坐裡面的光明相,什幺相……,不是那些啦!但是那些是自然的過程,它有、它會產生,沒關係!不迎不拒。記得!心要不迎不拒,它有、讓它自然產生,沒有、也很好,打坐最重要是讓我們的心能夠寧靜下來,然後要「止觀雙運」,不要迷失在路途中。這些現象都是禪修過程中,很多的枝節、插曲,但是很多人都卻都迷失在這上面。
所謂「尋、伺、喜、樂、一心」,一般只是專註,以專註在呼吸為例,當你專註在呼吸上面,有的人就在數息,二、一、二……,然後你數了好幾年,還是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數了好幾年還是這樣,好幾年還是在尋、伺上面,一直打坐下來就是在那裡「糟糕!我今天怎幺又數的不好啊!我昨天數的很好,今天又數不好啊!……」都是一直在尋、伺上面,因為你不知道怎幺樣去轉換,不知道怎幺樣去進入。如果是在聞思之後,你在有「覺、觀」的「一心」,記得!你的目標不是在呼吸上面,是要去體悟你的一呼一吸,它都在告訴你什幺?無常法印。當你的心寧靜下來,系在呼吸上面,不管是在鼻頭、人中,或是在丹田,都要去體會呼吸就是在宣說,你的身心當下都是一直在生滅變化,當下就是在宣說無常法流、無常法印、還有「無我」,當然「無我」又是更深了,當下就要去體悟到這個呼吸不是「我」在做主、「我」在決定啊!不是「我」要不要啊!是整個眾生、整個法界的因緣。
所謂的「無我」又比較深,但是至少要先具體的體會「無常法印」。呼吸方面,就有不同的地方,如果不知道去體悟無常法流,只是把心一直專註在一個點上面,結果你的心不是變成僵化、僵硬在一點,沒有在流動,不然就是只是在數目上面,或是在呼吸上面,只是把呼吸當作工具,然後就一直在呼吸上面,而當下沒有去體會到法印,沒有體會到呼吸給我們啟示的法印。如果沒有去體會呼吸當下的生滅無常,只是專註在「尋、伺、喜、樂」點上;當下體會到有覺、有觀,體會到無常法流,就是「覺、觀、喜、樂」。動作方面,也是一樣,包括經行或是打坐,微細的動裡面,我們的動作、我們的目的,不是在看動作,是保持一種覺知,但是重點不光是在覺知而已,而是更進一步去看到無常法流,以及去看到動作背後是有意念在引導,又很微細進去,當下有去看到動作的生滅,以及背後意念在引導,都是要進入有覺有觀,而不是光看動作而已,於是經行了好幾年,還是一樣在練工夫。
當然,在覺、觀的情況,背後有一個預期心,事實上初學是難免,當慢慢體會之後,最初你是要體悟無常法流,有一個預期心,這樣是不錯,但是慢慢體會之後,就會發現這是正常自然的現象,你只是溶入在「覺、觀、喜、樂、一心」的初禪,當下越放鬆、越清醒、越明覺,越容易體會到「覺、觀、喜、樂、一心」,就是要體會到放鬆。在有所得、有所求、很用力的情況之下,沒辦法進入初禪,你要越放鬆,體會到放鬆的要領,然後慢慢才能夠體會所謂「無為法」。真正「出世間法」的禪定,本身是「無為法」;「有為法」練工夫的禪定,是屬於「世間法」的禪定,真正「出世間法」的禪定,是「無為法」。
真正要見法,要透過「無為法」;有為法、有修、有作意,所看到的不是大自然法本自然、法爾如斯的法,真正要見到自然活生生的佛法,一定是要「無為」,才能溶入無常法流,法印、、法才會呈現。所謂自律神經,不是大腦意識在掌控、在操控的,不是說我要怎幺樣、就怎幺樣,包括我們的呼吸,本來就屬於自律神經在運作,我們是放輕松去看大自然的法則在運轉,如果現在開始慢慢去體會,越能夠體會放鬆,就是信任你的身體、信任法界,然後就能夠放鬆。如果越能夠客觀覺察,禪修越輕松,而且越能夠見到法。我們是要越無所求,但是所謂出離心、欲神足是要有,大家珍惜這樣的一個法緣,是很重要。如果過程中懂得放鬆,然後就很容易可以見到法。
八定階段
前面階段是要先離開欲界。我們平常在打滾的世界,一直在是非、好壞,勾心鬥角或是名利堆打滾……種種,叫做「欲界」,我們要離開這些,才能夠專心進入禪修;你要放下,才能夠專心禪修。初禪到四禪,屬於「色界」的世界,以呼吸來講,呼吸是屬於初禪到四禪,它是要選擇「色界」裡面的一個目標為所緣,簡單講包括地、水、火、風,選擇其中一種為所緣,就是所謂「尋、伺」,找一個目標、妥當的柱子,可以你把心繫在上面,叫做「所緣」。如果以出入息來講,我們是以哪一界為所緣?以風界為所緣,風是屬於色界,「空」才是無色界。所謂「色界」,就是有質有礙;「空」才是無質無礙。「風」就是空氣、大氣層,它有沒有質礙?有啊!因此「風界」是屬於色界。
初禪到四禪,就是系在出入息上面,一樣都是以風界為所緣,叫做「依色界」。如果我們的覺知力在身體動作,覺察在身體上面,是屬於哪一界?身體方面是屬於地界。有的修行法門,用一盆水或是一些火,然後坐一個專註,就是水界或是火界。但是最簡便的還是風界,不用花費什幺錢,也不需要什幺准備,而且走到哪裡都是帶到哪裡,最簡便的就是出入息。以色界的地、水、火、風為所緣而進入禪修、禪定的世界,就是進入「色界」的世界。所以,「色界」就是初禪到四禪。再來,要進入到「無色界」,必須要放下原來「色界」的世界,這時候你的所緣要有一個轉換,「所緣」就是專註的目標,意即「尋、伺」的目標,當你鎖定一個目標,系住心猿意馬的目標,叫做你的所緣。這時候要做一個轉換,如果是在「色界」方面覺知,就沒辦法跳開。
從「四禪」進入「五定」,「五定」就是空無邊,「六定」就是識無邊,「七定」是「無所有處定」,「八定」是「非想非非想處定」,「九定」是「空無邊處定」,進入沒有質礙、無質無礙的世界。所謂「空無邊」,色界--地、水、火、風,這些是有質有礙的,如果以此為所緣,範圍都是有限制的。所以,必須要放下「色界」,才能夠進入到「無色界」的世界;再來就是進入到「無色界」--沒有質礙的世界。進入到「無色界」,就是進入沒有質礙的世界,不超越地、水、火、風,就沒辦法進入。六界裡面的地、水、火、風,屬於前面的「色界」,「空」與「識」屬於「無色界」,進入到「空無邊處定」,放下「色界」的所緣,然後這里做一個轉換,這時候你的心溶入到「空無邊」,《清凈道論》所講的一套修法,大家可以參考。
事實上,我所體會的「空無邊」比較靈活,《清凈道論》所講的「空」,是先找一個空洞,當你清楚觀察到之後,再把空洞、空的範圍慢慢放大,這也是一個過程。在上一次禪三,有跟大家講到修行從點、線、面進入「空」,如果你能夠穩定,一樣可以進入到「空無邊處定」,當你看自己的心量是無邊無際,能夠涵容萬有,就是進入「空無邊」。再者,所謂「識無邊」是感覺到你的心量無邊,無罣無礙、無邊無際,能夠涵容一切。前面階段是「空無邊」,是去感覺「空」的無邊,後面階段是感覺到心量的無邊無際,不會再有小心眼,這是很明顯的對比,心量的無邊即是「識無邊」。
再來,當你能夠體會到「空無邊」、「識無邊」,然後繼續再修下去,體會到什幺都可以放下,一切就是緣生緣滅,很安住在每一個當下,縱使無所有,也沒有什幺值得貪愛、抓取,然而絕不是消極悲觀,不要會錯意!真正能夠很瀟灑、很灑脫的面對一切,進入到「無所有」,都是在禪定的情況。禪修當中「四禪八定」的禪定,大家經歷過之後,在下一節就會講述活生生的「四禪八定」。再繼續下去,會來到「非想非非想處定」,你的心是越來越明凈、越來越微細,「四禪八定」是你的心進入越平、越靜的世界,事實上你的各種慾望、欲求都沒有了,很安詳的進入禪悅世界。
我們平常都會起心動念,但是來到此階段,是一種「非想非非想」,何謂「非想」?何謂「非非想」?是禪修進入的一個世界,因為內外都很寧靜、很安詳,都安住在一個當下,可謂類似一個極樂的世界裡面,你的心雖然很微細、很寧靜。我們平常的想,是有慾望、欲求去想,我們去規劃、去想像、去造作、去作意,都是有想。所以,在進入這一種情況,「非想」並不是有粗的念頭,「非非想」也不是沒有念頭,就是似有若無,不是真的沒有,但又不是說主動起那些念頭,這時候還是有念頭,只是它很微細、很微細,即是進入「四禪八定」的世界,現在大家先了解,以後有因緣可以實際去體驗一下。
如果再繼續坐下去,就會進入到第九定的「滅盡定」,「滅盡定」稱為「想受滅」,「尋、伺、喜、樂」都是一種覺受,「五定」到「八定」階段,並不是說沒有想,還是有念頭、有想,還是由想所成,是有意念,透過有為法、有努力、有造作。所以,前面是有受,後面進入到微細,還是一樣有意念、有想,才能夠進入到這樣的世界,有時候翻譯作「空無邊處定」,有時候叫做「空無邊處想」、「識無邊處定」、「識無邊處想」,這里是「非想」,但是「非非想」是進入到最微細的深定,並不是說沒有念頭。「滅盡定」有另一個名稱叫做「想受滅」,也就是起心動念停止了,你的覺受也都停止了,進入到很深的定,叫做「第九定」,進入到這種深定,類似像植物人的情況。事實上,「滅盡定」說是想受滅,但並不是說完全沒有,只是它非常的微細,如果完全沒有,生命就不存在了,只是說它非常微細。但是,在這種微細的情況之下,植物人沒辦法起來動,覺知方面與正常人比較起來,幾乎是沒有,然而植物人又不是死人,雖然在「想受滅」的情況之下,他的生命力還是存在,就是進入到「滅盡定」。
有的人以為進入到滅盡定,就是最樂、就是涅槃寂靜、就是涅槃世界,不是啦!佛陀一樣有講到,那樣是錯誤的解讀,因為你縱然進入「滅盡定」,還是透過你的「有為法」修成,「有為」而來的,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進入無為、涅槃的世界,事實上有沒有「為」進入?還是透過「有為法」進入到一個很深定的裡面,那時候好像都沒有作為,但那幾乎都很微弱、很微弱,這些都有我執。因為經歷「四禪八定」,並不是說你就沒有我執,還是有啊!我們修四禪八定,不要放錯目的,不是要求深定。有的人是以成就四禪八定、深定為主、為樂,但是佛陀也經歷過四禪八定、深定,但是佛陀發現在進入禪定時,覺得說「很好啊!這世界很祥和啊!很寧靜啊!沒有苦啊!……」但是當他出定之後呢?所有的問題還是存在啊!內心的苦、內心的不安,還是存在啊!佛陀後來才又發現,縱使我熟練、精通這些四禪八定,還是沒用啊!我的煩惱、我的苦、我的不安,還是存在。
所以,「四禪八定」不是以修練這些為目標,而是一方面讓你了解什幺叫做「欲界」?什幺叫做「色界」?什幺叫做「無色界」?這些是屬於「無色界」的。當你經歷過之後,才能夠講說「出三界」。我們所講的「三界」,就是「自我」所構築的夢幻世界,只要「自我」還沒有死,都是在「三界」裡面,不是在「欲界」裡面打滾,不然就是進入修行之後,就是在禪定、禪相裡面,然後求神通、求感應,都是在色界與無色界、欲界裡面打滾。佛陀就是要讓我們去看到這三界,這個「自我」不管怎幺逃、怎幺厲害、怎幺躲,只要還沒有解脫以前,很厲害的「自我」都存在,一定是在這三界裡面打滾。很多修行人都是停留在「色界」與「無色界」裡面,這兩界還不容易突破,屬於「五上分結」。
證到三果的人,這兩個世界都還沒辦法超越,還會以禪修、禪定、禪相,為樂、為喜、為迷執,後面的「五上分結」,是三果到四果所要破除的。你要破除這些,要去看到它的「味」,然後再看到它的「患」,這樣才能夠「離」。如果沒有經歷過四禪八定,不知道它的「味」在哪裡,不知道它的「患」在哪裡,所謂「出三界」就是要去經歷過這些,然後知道它的「味」在哪裡、「患」在哪裡,然後才能夠「離」,到後來才能夠放下這三界,才能夠出入自在。
如果按照經典的方式去修,所修出來的「空無邊處定」,都是用一個「自我」,去修出一個「空無邊處」的世界,這樣還是屬於「世間法」的禪定裡面,屬於「有為法」。「世間法」的那種定,是用「自我」去創造一個「空無邊處」的定,所謂從點、線、面進入空,不錯!這跟一些經典所謂進入「空無邊」的方法,已經有些不一樣,這時候事實上你的「自我」是要放下、要溶掉,才能夠進入「空無邊」。你是「自我」溶掉,然後才進入「空無邊」,像這樣的境界,如果能夠穩定,至少要有證初果以上的證量。但是,有證初果以上證量的「空無邊處定」,跟阿羅漢的與「空」溶為一體,還是有不同的地方?除了穩定度不一樣之外,一個是「無為」、一個是「有為」。當下不用去刻意、去造作、去想像,就是很自然的展現,等於就是一體流入,整個就是流動,進入「空」的世界裡面一樣,如果你是止觀、有覺察力,一樣在「空」裡面,並不是「空無邊處」,不是頑空的空,是讓整個法流、整個法界無礙的穿流而過,因為你是無色界,你的心沒有質礙。所以,還是有一個明覺。
前面階段還要比較用力,去體會無常法印,這里的階段都是沒有用力,你就是一個空,本身就是一個空洞,讓整個法界穿流而過、無質無礙。你有清楚的明覺,但是那個「我」是消失,主、客是溶為一體。在禪修的時候,可以進入四禪八定;沒有禪修的時候就沒辦法進入,於是平常又容易在煩惱堆裡面,在滾滾紅塵裡面打滾,當然這是一個過程。進入無修之修,是阿羅漢的世界,他是不必打坐,也是一樣三界出入自在。
【法義分享】初禪五支就是「尋、伺,喜、樂、一心」。此五禪支是由粗到細到微細。當覺得「尋、伺」是粗、是干擾,因為這時候你的心穩定下來,覺得用力比較累,於是你會自然要放下,自動離開「尋、伺」而入二禪。所以,初禪、二禪、三禪、四禪,最初當然需要經過一些練習,然後再慢慢掌握、體會到竅妙,然後自然離開「尋、伺」而進入二禪,舍離「喜禪支」就是進入三禪,舍離「樂禪支」、「內凈一心」,就是入四禪。在「尋、伺、喜、樂、一心」,是偏於專註、修止的初禪;「覺、觀、喜、樂、一心」,是「止觀雙運」的初禪,而對開悟、開智慧、斷結、證果最有益助的,是「覺、觀、喜、樂、一心」,能「止觀雙運」的初禪。希望大家在這一次禪修,至少要有「未到地定」,然後具有初禪的工夫,「止觀雙運」要能夠見法、開智慧,都是不待時節因緣,真正心領神會去體悟、體證到,喔!實相就是如此。
(第四節)如果修習「安那般那念」,就是修習出入息念,因為出入息念,與禪定一樣有次第進入。所以,各種的禪定,都可以透過「出入習法」進入,當你能夠「止觀雙運」,證果是不在話下了,不待時節因緣就可以到達,於是初果、二果、三果、四果就可以到達。
【法義分享】修習四禪八定的主要目的有三:(一)實際經歷色界是什幺、無色界是什幺。(二)幫助內心澄靜,以便對身心內外、宇宙人生的實相進行如實正觀。(三)內心澄靜,有助於反觀、照見諸結縛,進而斷結、除慢、證果。所以,我們要知道修習四禪八定的目的在哪裡,不要弄錯了,禪定是工具,修定是過程,如果迷執在禪定、禪支、禪相、禪境上面,就容易落入「世間法」的禪定,如此迷執下去,十年、二十年,很有可能都是浸泡在這裡面;有時候一直迷失在禪定、禪相上面而產生我慢,都不知道啊!因此,修行不是在禪相上面,禪定是幫助我們的心寧靜下來,然後去見法。一方面回來看我們內心的種種結,把我們內心的種種結縛,一個一個去除。所以,禪定是一個工具,協助我們見法,協助我們照見諸結而斷結、證果。
(第五節)阿難問佛陀:為什幺「說一切諸受悉皆是苦,此有何義?」佛陀就講:「我以一切行無常故,一切行變易法故,說諸所有受悉皆是苦。又復,阿難!我以諸行漸次寂滅故說,以諸行漸次止息故說,一切諸受悉皆是苦」阿難就繼續問:請世尊講述更清楚一點。佛陀就說了,「佛告阿難:『初禪正受時,言語寂滅;第二禪正受時,覺觀寂滅……』」「正受」就是正在進入那一種覺受、世界,「初禪正受」就是進入初禪的禪定裡面。當你進入「初禪正受,言語寂滅」,為什幺說是「言語寂滅」呢?因為外面欲界的種種想像、胡思亂想,那些都要放下啦!如果種種的妄念、妄想沒有放下,沒辦法進入「尋、伺、喜、樂、一心」,叫做「言語寂滅」。如果還在跟人家攀緣、聒噪,言語不寂滅,沒辦法進入,放下那些,才能進入初禪。
「二禪正受,覺觀寂滅」,「覺觀寂滅」就是「尋、伺寂滅」、「尋、伺放下」,舍離尋、伺禪支,然後進入二禪。進入三禪是「喜心寂滅」,放下「喜禪支」。「第三禪正受時,喜心寂滅」,剩下「樂」與「一心」。「第四禪正受時,出入息寂滅」,「出入息寂滅」就是「樂」舍下,剩下「一心」,這時候你的心是維持在一個相當穩定、平和的境界,因為你的身心很穩定、很柔軟,呼吸很自然的微細,從初禪、二禪下來,它會慢慢的微細,到後面四禪,是「出入息寂滅」,然而有的人又誤認為進入四禪就是沒有呼吸,有的人就一直在修練,練得能夠斷氣斷多久、維持沒有呼吸多久,就是進入四禪多久……,不是這樣啦!只要你的生命存在,就不可能沒有呼吸,只是進入相當的微細、相當的緩慢,有時候進入胎息,有時候可以進入全身的呼吸,並不一定透過鼻孔方面,因為鼻孔方面是進入到相當微細、相當微細。所以,四禪所講的「出入息寂滅」,並不是完全沒有呼吸,有可能是呼吸的頻率很慢,在換氣的時候,你會停一下,但不是完全沒有呼吸,而是有吸有呼、也有止息的時候,但是頻率很慢很慢、似有若無,叫做四禪的「出入息寂滅」。「五定」的時候,才離開出入息,這里算是「色界」,來到很微細的情況,進入四禪還是屬於「色界」。
「空無邊處正受時,色想寂滅」「色想寂滅」就是進入「五定」的「空無邊處定」,是屬於「無色界」,你要超越前面的「色界」,把「色界」的所依放下,才能夠進入到「空無邊處定」。所謂「色想寂滅」,就是「色界」的所依,你要放下,才能夠進入到「無色界」,再來後面的就以此類推了。放下前面的「空無邊處定」,才能夠進入到「識無邊處定」;放下「識無邊處定」,才能夠進入「無所有」;放下「無所有」,才能進入到「非想非非想」,然後再超越這個,就再進入「深定」,進入「滅盡定」。
「想受滅正受時,想受寂滅,是名漸次諸行寂滅」後面的「漸次諸行止息」都是一樣,「我以諸行漸次寂滅故說,以諸行漸次止息故說,一切諸受悉皆是苦」重點是這一句話,為什幺說「一切諸受、一切諸行」,然後「一切諸受悉皆是苦」呢?還沒有脫離三界、自我的抓取?還有沒有更具體一點?有生滅?不錯!但是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關鍵,還有一個重要的心態,他已脫離「欲界」,進入「色界」、「無色界」,但是佛陀為什幺說「一切諸受悉皆是苦」?但是有一個很重要的關鍵,沒有看到味、患、離?有出、有入?有一個重要的心態,但是最主要的核心,就是你在欲界是有迎有拒,當你進入各種禪定--初禪到四禪、五定到八定,因為境界裡面,有很多很迷人的世界,當進入到這樣殊勝的覺受,一個迷人的世界,你的內心一樣都會有迎有拒,有迎、拒之心。當你進入到很殊勝的世界,就會想要抓,希望順境能夠留住。
於是有的人覺得在一個月前,有一次打坐之時,進入很舒服的覺受,然而這一個月來就很懊惱,為什幺?因為他在奇怪說「這個月以來,怎幺都沒有當時那一種覺受?」一直在想說一個月前的境界能夠再出現,於是就在那裡祈求,在那裡等待,在那裡期待,但是越等、越等不到,那個境界又沒有出現,於是那個苦、不安就出來。這里講說一切受都是苦,一切行--初禪、二禪、三禪、四禪,以及五定到八定,都是屬於行,屬於我們的心行,都要用心去做、去修。這些境界都是用「有為法」修練到達出來的,所謂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有入就一定有出,進入在殊勝的禪定境界,一樣有入、有出。
眾生遇到樂境、順境,遇到想要的境界,就常常想要抓,想要越多越好,包括禪修就常常期求所要的境界,當他達不到,或是看那個念頭,又常常在干擾,於是又在起瞋、又在排斥,結果就不斷在那裡拉扯。一切諸受都是苦,各種的禪定境界,都是進入各種覺受,因為都是有為法,都是有入、有出,都是無常生滅,但是眾生無法保持不迎不拒之心,想要求什幺樣的境界。如果有得到什幺樣的境界之後,你還是一樣,又希望能夠長久保有它、又怕它失去,於是那個苦就跟在後面。
「我以諸行漸次寂滅」「諸行」就是各種的境界都是一樣,它都是緣生緣滅、有生有滅的,「諸行漸次寂滅、止息」,所以「一切諸受悉皆是苦」,主要就是因為眾生的迎拒之心,不願去接受無常法印,所謂的苦,就是因為你有一個迎拒之心,不願意去接受無常法印。
「佛告阿難:『於貪欲心不樂、解脫,恚、痴心不樂、解脫,是名勝止息、奇特止息、上止息、無上止息,諸余止息無過上者』」是粗的煩惱,此處所謂「四禪八定」,現在暫時界定你從粗的煩惱,慢慢的一直止息,到後來覺得好像進入涅槃寂靜,但是事實上沒辦法長久浸泡在這里,它一定是有入、有出,下一次你想要進來,也不一定能夠進來,那個苦、拉扯就在那裡。所以,佛陀講說進入到另外一個禪定,前面的禪支就放下,也就是止息。如果進入三禪,前面的「尋、伺、喜」,我們說「放下」,事實上它是代表一種止息。當你進入後面這些,前面就是一種止息,佛陀講說就算你熟練四禪八定,但是你的苦、你的不安,還是沒有真正解決,真正那個苦、不安的止息,最重要就是後面所講的,貪、瞋、痴、我慢的止息,貪、瞋、痴、我慢的斷除,才是超越過前面四禪八定,所能夠到達的境界。
當你有四禪八定,未必能夠斷除貪、瞋、痴,你的苦、你的煩惱,也未必就能夠斷。如果是在「世間法」的四禪八定裡面繞,你的苦、煩惱沒有止息,而且有可能我慢又會增長。你有我慢,你的苦就一定會存在。所以,佛陀講說最殊勝的止息,就是貪、瞋、痴的止息斷除,才叫做真正的涅槃。因此,四禪八定不是目的,它是一個工具,讓我們能夠了知什幺叫做「三界」,它是幫助我們見法,幫助我們看到貪、瞋、痴,然後能夠斷除。如果你的目標是在四禪八定上面,你的苦、煩惱還是沒有斷。我們是透過這些工具,然後讓我們的十個結,一個一個能夠照見到、能夠斷除,才是真正的解脫、真正的涅槃。
為什幺要修四禪八定呢?因為我們那個「自我」、那個「本尊」,是遊走在三界,當它很厲害,如果你要追它,追得很厲害的時候,它就是躲到「無色界」去。因為那個本尊是躲藏在無色界裡面,它來無影、去無蹤,比藏鏡人還厲害,如果你沒有「無色界」的禪定力,以及「無色界」禪定的體驗,不容易看到本尊的影子,它不容易出現的。所以,我們能夠體會、體驗過「色界」,知道去看到它的味、患、離,又有去照見諸結,那個本尊就無所遁形,後面的色界貪、無色界貪才能夠斷,它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必經過程。如果沒有經歷過這些,上根從何而來?沒有經歷過漸修,頓悟從何而來?寂滅與止息,事實上是一樣,所有的「有為法」,它都是生住異滅,有入有出、有生有滅,如果眾生不能接受無常法印,不了悟無常法印,就常常在那裡迎、拒啊!苦啊!就這樣產生。所以,那個苦,就是因為眾生不了悟無常,然後有迎有拒。
(第六節)就是八正道,已經有講過了。所謂「禪定」,有「世間法」的禪定與「出世間法」的禪定,如果四禪八定沒有應用到「止觀雙運」,還是在世間的四禪八定裡面運作。「出世間法」的禪定,就是能夠把禪定的工具,應用到去體悟「三法印」,以及體證「四聖諦」、斷諸結縛,才是真正「出世間法」的。【法義分享】記住:禪定只是工具,修定是過程,目的是要止觀雙運開智慧。不要迷戀在中途而忘了目的地。如果你有正確的止觀雙運,是沒有過程與目標之分,只有當下。
(第七節)這里的經文很精采!世尊告訴詵陀迦旃延:「當修真實禪,莫習強良禪」事實上,這只是一個代表而已,這一節都是針對有相當聞、思、修的基礎,然後再講更高深的修法。「當修真實禪,莫習強良禪」要修能夠斷除煩惱,能夠到達究竟解脫,真正有助於到達究竟解脫的「出世間法」禪定,就是「修真實禪」。真正能夠幫忙你解脫,幫忙你到達苦的止息,了悟生死大事、究竟解脫的,才是「真實禪」。「莫習強良禪」不要去修「強良禪」,不要用我慢、慾望去修,而想要透過你的修行、你的禪定,然後去求神通感應,求那些名利。
「如強良馬」一種錯誤的馬.,錯誤的修行心態。「如強良馬,系槽櫪上,彼馬不念:我所應作、所不應作,但念榖草」修行的動機不正確,又沒有聞思基礎,你是想透過修行,而得到更多的名聞利養,像這樣叫做「但念榖草」。「但念榖草」就是希望能夠吃到更多,包括四種食,希望能夠吃到更多。「彼馬不念:我所應作、所不應作」不是真正為解脫而來,修行有一點不務正業,該做的、你不去做,該斷的這十個結,你不去斷,然後卻透過修行,要去展現我是、我能、我慢,叫做「但念榖草」。
「如是,丈夫於貪欲纏多所修習故」修行人若是以欲貪為主導,想要求名得利,想越修越厲害,像這種人呢?「彼以貪欲心思惟,於出離道不如實知」因為他是想要透過修行,越修越厲害,要得到恭敬,得到名聞利養,以顯現自己的厲害,這樣的人對「出離道不如實知」,對真正的解脫法、對出世間法,卻是不知啊!沒有心去研究這方面,也沒有心去聞、思、修、證,他的「心常馳聘」,常在名利堆裡面打滾。「隨貪欲纏而求正受」隨著他內心的貪欲、欲貪,不管在欲界、色界、無色界,他都一樣,他的修行、他的修定,都是以名利而出發,有所得、有所求,動機都不單純、動機不良,這樣是屬於「世間法」的修行,不是真正走在解脫道上。
其他的瞋恚蓋、睡眠蓋、掉悔蓋、疑蓋多修習,一樣就是在「五蓋」遮障的情況之下來修行,都是在「世間法」裡面打滾,你越修、都想越厲害。所以,前面這一段講的,是一個錯誤的修行心態。
「若真生馬系槽櫪上」修行人真是為解脫而來,真正為到達究竟涅槃彼岸而來,真正為了悟生死而來,你是「不念水草」,不會為名、為利。「不念水草」就是不會為名、為利的。「但作是念:駕乘之事」他內心裡面呢?如果是一匹馬,正職就是去做「駕乘之事」,去做應該做的事情。一個修行人,為解脫而來的人,他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要去了悟生死大事,要以究竟解脫為第一順位。如何才能真正把內心的苦、內心的不安去除掉?怎幺樣才能真正出離苦海?才是真正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都是支流末節,要以究竟解脫為第一順位。
「如是,丈夫不念貪欲纏」真正為解脫而來的人,不會在名利堆、欲貪界裡面打滾,能夠「住於出離如實知」,他的修行處處都是想怎幺樣才能夠真正出離苦海?怎幺樣才能夠真的解脫自在?「不以貪欲纏而求正受」他的動機不會不正確,不會在名利堆裡面打滾而修行,包括瞋恚、睡眠一樣,他不會落入在裡面。
「比丘如是禪者,不依地修禪,不依水、火、風、空、識、無所有、非想非非想而修禪。不依此世、不依他世,非日、月,非見、聞、覺、識,非得非求,非隨覺,非隨觀而修禪」這一段經文很深。很多的眾生就是在欲界打滾,很多修行人,事實上是在欲界打滾,透過換跑道,他說放下世間的工作去修行,其實很多是換跑道之後,又在修行界裡面,繼續追逐他的名利,都還是一樣在欲界裡面打滾。如果你在四禪八定裡面追逐,追逐在四禪八定裡面,一樣都算是屬於「世間法」的修行。
各種的初禪、二禪到四禪,你會有所依,依「色界」的而入定。後面的五定到八定,一樣都是有所依,你的心有所緣、有所住。你是有所緣才能夠進入,包括後面的「空無邊處」、「識無邊處」,你的心還是一樣有所緣,都還有境界讓你抓住,讓你做一個所緣的工具。這一段經文,事實上就是把所有的所緣通通放下、通通超越。「比丘如是禪者,不依地修禪,不依水、火、風修禪」不依「色界」而修禪。「不依空、識、無所有、非想非非想而修禪」就是不依「無色界」而修禪。前面是要「有依」,才能夠入禪定,到這里講到都是「無依」。眾生都是要有所依然後進入,現在你把所要依、所要抓的,都斬斷掉,如果沒有基礎、還不會走路,不要想要跑、想要飛。這里的經文是講道很高的禪修境界。
「不依此世、不依他世」因為都是要斬斷前後,不是背著重重的原罪在修,因此「不依此世、不依他世」,他不抓未來、也不抓過去。不是說沒有因果,他了悟這些因果,了悟這些因緣法則,但是知道生命所能夠活的、所能夠掌握的,只有當下。所以他「不依此世、不依他世」,對於過去、現在、未來,都只有清醒的活在當下。「不依此世、不依他世」就是不抓未來,「不依他世」就是不抓未來,不是對未來勾勒出一個很美好的未來,然後覺得現在很不好,然後一直修、修、修,他的目的不是在這里,而是要到遙遠的未來,這樣的過程都是苦的,因為等於說還沒有到達那個目的,因此「不依此世、不依他世」。
「非日、月」不是用光明想,也不是去做日輪觀,因為「日、月」也是修行上面的一種光明想、日輪觀,這時候都要超越日輪觀、光明想。「非見、聞、覺、識」不是用聽聞,不是用頭腦、用思惟,去想像、去作意,不是用頭腦去推理。「非見、聞、覺、識,非得非求」他的修行「非得」,無所得、無所求。所謂「非見、聞、覺、識,非得非求」,《心經》有「無智亦無得」,「非見、聞、覺、識」就是無智的境界。「非得非求」就是《心經》所講「亦無得」,無所得的境界。「非隨覺,非隨觀而修禪」因為「覺、觀」還是用有自我意識去覺察、去觀照,包括「非隨覺,非隨觀而修禪」,這是進入什幺世界?進入「無我」,自我意識是消失的。有覺有觀,還是有能觀、有所觀、有為。「非隨覺,非隨觀而修禪」,是進入到「無我」。
「若真生馬系槽櫪上,不念水草」前面經文的第一段,是說很多修行人還是在欲界裡面打滾,真正要解脫的人,是要離開欲界,離開名利心,並不是說修行人什幺事都不要做。所以,正確的聞思是工作不會跟修行衝突。後面這一段,就是要離開「色界」、離開「無色界」。「比丘不依地修禪,不依水、火、風修禪」就是離開「色界」,再來「不依空、識、無所有、非想非非想」,就是離開「無色界」。「不依此世、不依他世,非日月、非見、聞、覺、識,非得非求,非隨覺,非隨觀而修禪」都是進入到無修之修、無為法。
「爾時,有尊者跋迦利住於佛後」站在佛陀後面,因為天氣很熱,在幫佛陀「執扇而扇佛」這時候跋迦利白佛言:「世尊!若比丘雲何入禪,而不依地、水、火、風,乃至覺觀,而修禪定?雲何比丘禪,諸天主、伊濕波羅、波闍波提合掌恭敬,稽首作禮而說偈言:『南無大士夫,南無士之上!以我不能知,依何而禪定?』」因為跋迦利聽了,覺得摸不著頭緒、聽不懂,認為這樣說,實在還是聽不懂,到底這究竟是什幺境界啊?這是怎幺樣入禪定呢?怎幺說都不要依靠這些?「色界」的所依不要,「無色界」也都不要,是怎幺樣進入呢?為什幺那些天神、天王都對這樣的人合掌恭敬?都覺得這樣的人真的是境界很高。為什幺他們合掌恭敬,然後稽首這樣的修行者、解脫者呢?因為覺得他是「南無大士夫,南無士之上」贊嘆這樣的修行人,因為我不能夠知道他是依何而入禪定,因為對他們來講,覺得我們是要有所依才能夠入定,他們竟然能夠無所依,到底他們是進入怎幺樣的世界?怎幺樣進入呢?那些天王、天神也是一種贊嘆說:哇!無為、無修的一種解脫者。
「佛告跋迦利:比丘於地想能伏地想」佛陀說這樣的人是怎幺樣進入?一個重要的關鍵,「於地想能伏地想,於水、火、風想、無量空入處想、識入處想、無所有入處、非想非非想入處想,此世他世」這樣的修行者能夠「於地想能伏地想」,對於各種所緣的境界,「此世他世,日、月、見、聞、覺、識,若得若求,若覺若觀,悉伏彼想」重點是「悉伏彼想」。「跋迦利!比丘如是禪者,不依地、水、火、風,……乃至不依覺、觀而修禪」什幺叫做「於地能伏地想」?然後各種所依境界,「於地悉伏地想」不是說在地界時,也去體會它的無常,都還在有覺有觀的世界,因為這是相當重要一個階段,這些境界都要有經歷過,才能夠體會到它的味、患、離,為什幺能在各種境界裡面,到達這樣無修無證的境界呢?不管「於地能伏地想」,水、火、風都能夠「伏彼想」,不管什幺樣的境界,都能夠「伏彼想」。地、水、火、風,就是代表所依的境界,各種禪定的境界,地、水、火、風,日、月、覺、觀都是。
修行,只要在三果以下,都還有自我,都還在「有為法」的世界,都有一個「我」、然後在修,都是一個「我」在依著風界、然後在修,「我」依著地界在修,不管你再怎樣體會「無我」,只要你還不是真正四果阿羅漢,你的「自我」還在,都是有一個「我」在修,我在依什幺樣的境界在做。直到有一天,你能夠超越「色界」、「無色界」,進入這里所講的情況,這時候不管你遇到什幺樣的境界,你都跟他是怎幺樣?溶為一體。所以,「悉伏彼想」的「伏」,不是去制伏它,而是溶為一體,溶入啊!本來有「自我」的時候,就會有主、有客、有能觀,你會有「能觀」與「所觀」。當你還有「自我」、還在有為法,會有主體、客體,還有「能觀」與「所觀」,還有「心」與「境」的區分。
當你有「自我」、有為法,一定會有以上這些現象。三果以下的,都還在有為法的世界,一定是主、客存在,「能觀」與「所觀」會存在,「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