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祥法師:佛說四十二章經講解 第二十章 推我本空

二十章 推我本空

佛言:當念身中四大,各自有名,都無我者,我既都無,其如幻耳。

今天講第二十章,「推我本空」。推,不斷地尋找,滿哪去找,到底什麼是我?最後的結果是「本空」,根本就是空的。所以「佛言:當念身中四大」。身中四大就是地、水、火、風這四大。

【釋】佛指示人用這四大來觀身,知道這身體如幻如化,是虛妄不實的。

「佛言」:所以佛說,「當念身中四大」:每一個人都應該想一想,我們的身體是四大和合而成的。四大就是地、水、火、風。身中堅硬的,像骨骼這一類的,屬於地大;濕潤的屬於水大;溫暖的屬於火大;出入呼吸和活動的,這屬於風大,這四大各自有名。

這些大都是我們世界的組成部分,佛用四大把我們整個世界都包括進去,包括我們身體是個世界,我們的身體也存在著這種四大。因為世界的組成有地、有水、有火、有風,所以只是名叫世界世界是個空名,如果去掉了地大,世界成了大了。去掉水大、火大、風大,如果這些都去掉了,這世界還成不成立?它就不成立了,所以這世界是個名,名為世界。所以說四大「各自有名」,世界這個名稱只是個名。

那這個「我」字,「我」在哪?有人說就是我。我們看一看身中的四大:堅硬的,就是骨骼這些堅硬的東西屬於地大;像血液之類的水分,那屬於水大;溫暖的,就有個暖相,這個暖相屬於火大;活動的、流動的、呼吸,有活動的這一類屬於風大。把我身體解剖以後,你看看,我們的骨骼歸到地大里,血液歸到水大里,溫暖歸到火大,活動的歸到風大。我們除去了皮、肉、骨頭、血液你說這個身體還剩什麼?是不是?它們各個有名,你去掉它們再找「我」,根本就沒有。所以我們應該看到,這個「我」只是個假名

由於我們的妄想不斷地堅固執著,產生了地大、水大、火大、風大,它本身就是執著所變的。我們又進一步執著,把地大、水大、火大、風大變成「我大」,變成「我」了,實際上「我」只是個假名,根本不存在的。但是我們人就偏偏承認自己的存在,認為我們長的那個形象叫「我」。有的人認為:這是我的胳膊、我的肌肉、我的骨頭,我的冷暖、我的疼痛……當別人扎他一針,「你不疼我疼。」

這種現象實際上是一種幻覺,是你不斷地執著的結果,因為你有了「我」的概念,這個東西才在你那。有了我的概念它就生了地大、水大、火大、風大;再進一步,我們就發現了:食物也是我的,感覺也是我的……實際上這些東西都是「我」的變化。我們現在是看不破,所以就認為是我的,實際上這是一個假名詞,名是「我」,實際上是根本不存在的。

再進一步發現,我們看看這個「我」的名詞,我們有頭,頭有頭的名詞,我們那個腦袋叫頭,腳叫腳,眼睛眼睛,眼、耳、鼻、舌、身、意,從頭到腳各有名詞,但這裡沒有一個叫「我」的。你說頭叫我?它沒有腳,因為頭不包括腳、眼、耳、鼻、舌;腳也不包括頭、眼、耳、鼻、舌、口;眼睛也不包括腳和頭;耳朵也不包括眼睛、腳和頭;鼻子也不包括耳朵、眼睛、腳和頭;舌頭也不包括這些,口也不包括這些。都是單獨成立的單體,各有其名,但哪個也不能稱為我。是不是?

你說口能稱為我嗎?口不能稱為我,那舌頭只能稱為舌頭,不能稱為我鼻子只能稱為鼻子,耳朵也不能稱為我眼睛也不能,腳也不能,頭也不能,沒一個地方叫我。你找吧,沒一個地方叫做我,但是我們偏把這些都叫做「我」,所以我們就執著在這裡。它本來不是我,你硬叫成我,所以它就生了痛苦放不下,因為你給它加了一個「我」。

因為這個「我」字不斷地加入以後,煩惱就隨著你這個「我」字而進行發展。「這個頭是我的,別人不許動,這是我固有的,這個長相就是我。」誰一說「你的頭不好看」,馬上就生氣了。因為啥呢?說的是我。他不知道說的是頭,頭只是四大的一個代名詞。

有人踩著你腳,你就疼,因為啥呢?為什麼疼呢?因為你認為腳是你的,所以它就疼,不讓人碰。但是他卻可以指手畫腳,可以支配它去打別人,他認為:「這是我的所有,我可以打你那個『我』。我這個是不允許碰的,我可以戰勝你。」這個是說腳。

眼睛也是,這個眼睛就更變成「我」了,這個「我」更厲害。本來眼睛眼睛的名詞,人的眼睛是看東西也好,擱那擺著也好,它本來就是一個假象東西,但我們就給它冠上一個「我」的名字,所以眼睛就到處地看。看什麼呢?不是看別人的長處,盡看別人的短處發現什麼?發現自己的長處,拿自己的長處去比別人的短處,滿足自己心裡的需要,最後眼睛就變成了「我」的一部分。

他把眼睛看成「我」,實際上眼睛就是眼睛眼睛是一個工具而已,它沒有啥實際意義,它不存在「我」的概念,是我們硬給加上個名詞「我」。也可以說有了「我」,眼睛才會發生,所以說都是「我」的概念。實際上它都是單體的,沒有啥實際意義

我們為什麼不自在?為什麼不能解脫?就是因為我們有了這些頭、腳、眼、耳、鼻、舌、身、意,加上那個「我」的名詞,就更加堅固了,所以不自在。因為形成了六根,又加上我們的「我」字,再形成六塵,遙相呼應,滿足六根的需要。自己那面造出一個東西,然後又用自己造出的眼睛去看,以滿足自己心裡的需要,他認為這整個過程就是我過程

實際上你不知道,本來就是個空相,它不存在這個「我」的概念。但是作為人來講,他就認為這個單體是「我」。實際上就是像佛說的,認一滴水大海他就墮落到這個「有」里去了

為什麼說認一滴水大海呢?他不知道山、河、大海日月星辰皆是我的。為什麼不認識呢?就是因為執著一個「我」字,把一個本來空空的大千世界變成「有」的世界,非常真實世界變成一種虛妄世界,變成了一種幻境,所以這個「我」就變得更堅固。「我」是最不好聽的一個名詞,這個「我」字是自私的,自利的——自私自利,只知道自己,不知道別人。

我們修道就是要去掉這個「我」字,修一切法都是為去掉我。我們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包括貪嗔痴,都是因為「我」的堅固才有了貪嗔痴。有了貪嗔痴,而「我」就變得更真實。我們不能得道,就是因為認為有個「我」字。有我你不可能得道。修學佛法,我們得道得什麼呢?得的是無我。空就是無我,我們要這個,就是無我

你不害怕,「無我,那我怎麼活著?我這不完了嗎?我不掉了?」你以為你現在思惟有我你認為害怕的這個東西,那正是要你命的東西,也是生死輪回的根本。那個就是「我」,害怕恐懼那就是個「我」字。你不知道,無我才是真正的我。一切佛法講的都是無我

我們常常思「我本空」,那心裡特別的清凈自在,很自在的。你覺得難受,你就跟那個難受作對去。當你起了貪心的時候,你就無我我要衣服有什麼用呢?是不是?無我,我多吃這一口飯有什麼用呢?既然無我我要那個名有什麼用?馬上就放下了,等你放下了,就生起清凈自在你說那多好?隨便你享受。你何必一個大海不要,就要一滴水?你何必呢?所以我們作為人類來講就是一種愚痴,作為眾生來講就是一種愚痴

你能不能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就在你是有我世間法也是這樣,為什麼能得到人身?因為你「我」字淡泊了,做一些善事,馬上可以得到人身。如果「我」的堅固你就不能得到人身。甚至最堅固的時候,到地獄去了。像大目犍連的母親,在生的時候就吃魚子,不斷地殺生,最後墮落到地獄去了她就因為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來滿足「我」的需要。

實際上你不知道,你每多吃一口飯,正在我堅固之中;多睡一會兒覺,也是我的堅固;你多跟別人爭一分理、一句話,那都是我的堅固如果你能夠不去跟別人多爭一口食、不爭一點衣服、不爭一點好處和便宜的話,別人講話的時候你不去搶話,別人幹活的時候,你比別人多干一下子,沒有半點偷懶和遲疑,你本身就是一個去掉我的過程

如果你要是反過來,多貪一點、少做一點,你不知道,你增加的並不是便宜,是什麼?你增加的是我,「我」的重量增加了。當「我」的重量增加的時候,我就堅固了,你越不能逃出輪回。等增加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像大目犍連他母親,不斷地殺生,滿足自己的需要的時候,這個「我」特別堅固,最後結果乾嗎?下地獄

為什麼誹謗三寶她就下地獄呢?三寶本是空,她不信,她誹謗三寶,她認為:我的是真理。認為她就是「真理」,而代替了佛法,所以她必下地獄。她為什麼下地獄?因為我重,重量重,她不能空,所以她就得下地獄你看看,大目犍連尊者送了一碗飯給她吃。她就自私,自己偷著吃,別人跟她搶、跟她要,說什麼也不行,最後大目犍連也沒救了

自私一起來的時候,這飯馬上就變成火了。本來這個飯也是空相,你別瞅著是飯,其實也是空相的,她一自私,這個飯馬上就變成火了。你看天人,上面有很多人自私,做了很多的善事。不自私,這個飯就變成甘露。我們這個人類就是一半自私一半不自私,所以它就變成飯。這個都根據你那個「我」的概念是否堅固,來取決於世上一切的變化。

我跟居士講法的時候,常跟他們講那麼一句話我說:「你們買豆角,別跟人家講價錢,別貪人家東西,別去多拿人家的東西,你清清凈去做。就算他給你半斤豆角,原來買一斤他給你半斤,這半斤會成為什麼呢?成為甘露和葯,你吃這豆角只能得到好處,心裡敞亮而且治你的病,誰吃誰得到好處,就是這樣,千斤難買的好處。如果你要自私,貪人家東西,最後把這個豆角多拿些回來,多佔人家的,佔人便宜。雖然你多得了,甚至你多得個一斤半斤的,實際上它成為毒藥。」

法無定法,你越自私——所謂的自私就是我堅固,最後就墮落了。世上為什麼得病?就因為殺生,就是殺生也算上,都是我的堅固,有了「我」字,他就可以殺別人。沒有我他就不會這樣的。

我們知道了,這個頭和腳,眼、耳、鼻、舌、身、意各有其名它也沒有「我」字,何況頭、腳、眼、耳、鼻、舌、身、意又是空相的,是不是?那就更找不著我了,連大我也不著,中我也不著,小我也沒有,微細我也沒有。所以我們應該常這樣思惟,慢慢發現它的秘密當你發現它的秘密的時候,你就主宰世界,就和世界融化為一體了,就真正的自在了。我們之所以老是和山河大地不能融合,就因為我們有「我」字,太自私

有的人就這麼認為的,說:「你看這個財產、這個東西是我的,不給人是我的本分。」佛經就有這麼個故事有個財主死了,他的黃金就有十幾車,國家都給沒收了。後來國王就為這個事問佛,說:「這個人為什麼有這麼多黃金?而且自己不能享受,走了又沒有後人繼承。」

佛就給國王講了,說:他前生是一個財主,當一位辟支佛經他家的時候,他看一個和尚來了他就供養一碗飯。當這個和尚吃飯的時候,他又後悔了,他說:「給他頓飯,不如給我僕人,我的僕人還能替我多干點活,給他,啥用也沒有。」就這一念,他最後得的結果:由於供養辟支佛的功德他有黃金、有財產;由於他的後悔心,說不如給僕人,所以他生生世世都受僕人這個報應生活吝嗇得像僕人一樣,有黃金,就干瞅著,他也受用不上

就整個來講,他在自己的財產拿出來布施的時候,實際上是在布施什麼?是在布施「我」,不是布施財產,所以他就得到生生世世有黃金福報。後來他後悔了,說:「不如給我僕人他能替我多幹活。」當他後悔的時候,說不如給他僕人的時候,實際上他把「我」又重新更加堅固了。後悔了,認為布施錯了,認為「我」才是真的,應該一切都歸我才行,所以「我」又堅固了,最後他生生世世都要受窮的報應。這是在因果里,他都是這樣。

因為他不斷地吝嗇,又沒有布施心,「我」不斷地堅固,自己也捨不得吃,都藏起來,最後都留給自己他也沒去搶,也沒去盜,還都是自己的財產。最後的結果,因為「我」的堅固佛說:「他永斷善根,直入地獄。」永遠地斷了善根,那我們就應該知道什麼是善根誰能答一下,什麼是善根

弟子無我

無我才是真正的善根。什麼是惡根呢?

弟子我執

我執,就是對我執著執著個我。

所以我們知道善根就是無我,惡根就是執我,一切善法都是為了進行無我成就的。為什麼我們做一些善事,心裡就特別清凈呢?你不知道,那根本的意思就是在無我無我,我們才獲得清凈你看,我們布施東西,那心裡特別的坦然,特別自在,因為它能達到無我

當我們有貪戀的時候,貪嗔痴起來就是惡根。什麼是貪嗔痴?他在執著著我,所以說「永斷善根」,最後他就永斷善根了!你想一想,這就不知道多少劫以後才能生的,永斷善根,那點福報就完了,墮落地獄去了地獄給誰預備的?就給那些執著「我」的人預備的,給自私自利的人預備的。別看你沒偷、沒搶,你太自私了,同樣可以進地獄的。所以我們要不斷地培養善根,不斷地做善事,行六度萬行,去掉我執

這個「我」害死我們了,真是害死人。我們生活在這世界,就是因為有「我」字,好壞都是由「我」所造成的。平時身體不好,「我疼,我難受」;吃飯時,「我如何了」;站排時,「我站在前面了,站在後面了」。什麼事情都是「我」。你要是成天念叨我,最後就把自己念到地獄去了,就這麼點事。

這個世上,因為人糊塗,就是不斷地念我,最後把自己念到地獄去了念到輪回那個圈子裡。你不斷地布施著「我」,成天布施,有人找你東西,趕緊給人家,這是個「我」,讓他都拿走,你就能把「我」去掉,「我」就從地獄裡出來一步。在《地藏菩薩本願經》里說了,有人來東西你要雙手奉送給他,要恭恭敬敬地給。因為東西給他,「我」字就輕了,就去掉「我」,能去一點「我」,我將來就不下地獄去,就能成佛道。所以念念都應該去掉我,利用各種的方法來去掉我,除了打坐,直接悟無我,還可通過念佛等來達到無我,更主要的,六度萬行里都要去掉「我」。

什麼「我脾氣」、「你說話,我心不高興」。你要知道,別人說不好,你心裡生起高興,那就無我;你若生氣你知道誰在生氣嗎?那個「我」在生氣。你一生氣,就應該知道:「啊,我這個『我』又起來了,壞了,我又地獄根了。」你要是發脾氣那就是「我」,我跟你說,那你就地獄走、往下墮落了。

你跟別人講理的時候,說:「我這個事,是對還是不對?」你要是想講理,就是「我」的堅固,就執著「我」了;你執著「我」,就有世間理。如果你能夠忍受,不去講理,就無我。為什麼呢?既然無我,還有什麼理可講呢?是不是?所以說我們所謂的講理,實際上就是「我」在講理。所以咱們這裡有一條規定:不許講理。就是破你這我執

為你講理了,雖然你講得好聽,但那隻是你墮落的因緣,只不過是拿佛理來裝飾自己那個「我」。你講得越激烈,「你看我有一千條理由,我做對那麼多事情。」別人做不點不對的事情你就不上眼。你覺得你做那麼多善事,你本來得到了無我,應該偷偷樂。最後你把功德又賤賣給別人,當廢品去給賣了,你說多可惜啊!所以你不能講這些,不要為自己爭,永遠不為自己爭。

為大家爭對不對呢?為大家爭,你還得知道無我,這種情況下為大家爭,你才能不犯過失。你辦那個小集體也不行,那是又一個「我」的出現。你要知道諸法本空,無我,然後去做一些事情,這才能如法,否則你不如法。所以說,我們要去毛病、去掉我,就得從這個入手,克服一切困難

比如說唱歌,我們都清楚,當你忘掉我的時候,忘掉周圍人的時候,什麼都忘掉的時候,你的嗓子就非常的洪亮,所以唱歌就要以情帶聲。以情帶聲不是讓你觀察底下的人,去動感情,而是讓你把心放大,實際上也是叫你無我叫你空掉,所以這個聲音就特別大。

說話是大音,因為什麼呢?佛是無我你看無我的人,說出的話就特別的洪亮,而有我人說出的話就不行,唯唯諾諾。你看那個女人,她聲音變得那麼細,就是因為我執太厲害了,才變成那樣,長相也是七扭八歪的,總是那樣,這就是「我」的變化。

你看我們打七的時候,打到最後,腦袋也糊塗了,「我」也忘掉了,念咒或念佛聲音特別大,嗡嗡地聲,自己也感覺到非常舒服,什麼原因?就是「我」忘掉了當我們幹活的時候、拚命的時候,有時候我們發現力氣突然就長起來了

過去有個尊者,可能是鳩摩羅什,小時和他母親進廟,看見那有個大磬還是什麼東西,他啥也沒考慮,就給舉起來了,就擱頭頂頂著,後來他就輕輕放下放下的時候一看:「哎呀,這麼大的東西我這麼小,怎麼能把它拿起來?」他想再去拿的時候,再也拿不動了,因為他分別心起來了,有了「我」的概念。只要是有我,「我怎麼能把它拿起來呢?我哪有這麼大的力氣?」只是一念的「我」的時候,再拿就拿不動了。如果無我,你的力量會遍虛空、滿法界的。如果有了我,你只能是被它限制,「我」越堅固,你的限制越大。

為什麼有畜生類?變成畜生就因為「我」,它不斷地執著「我」,所以就變成畜生你看狗吃食,它見了食物就拚命吃,誰也不管了,所以就墮落狗里。我們也是這樣,如果吃飯,當你有一碗飯,你也餓、別人也餓,你光想著自己餓,第一口飯是自己先吃,最後那一口飯還是給自己吃,因為你根本沒想到別人,只想到自己。佛叫這種人什麼呢?叫畜生,這種行為叫畜生行為,只知道有自己,不知道別人,叫畜生行為。

我們學佛第一個就不想做畜生,不光畜生不做,人也不做。我們做什麼呢無我,做佛子佛子就是無我這類故事太多了,你看看那個舍利弗。有人跟舍利弗要眼睛舍利弗就拿眼睛布施給他一個還不行,說:「弄錯了我要的是另一個。」舍利弗把另一個眼睛給他了。但人家說這個眼睛是臭的,扔到地下去踩。最後,舍利生起一念:「哎呀,行菩薩道難。」光生這一念,那就了不得了,當時天人就現身,說:「你千萬別後悔呀,千萬別生這一念,生這一念,將來就墮落了。」

實際上我們每個人,作為佛子來講,你應該隨時做好準備,要什麼給什麼,要什麼布施什麼。要你的肉,你得布施肉;要你的血,布施血;要你的頭,布施頭;要你的耳朵,布施耳朵;要鼻子鼻子;要嘴給嘴;要眼睛眼睛。我們隨時要進行布施你要是沒這種心,想行菩薩道,你就行不下去,你想佛子你就做不到,將來某一天非要考驗你不可。因為你想成為佛子佛子無我的。

如果你說是無我,而你的行為是有我,你還成什麼佛子?是不是?跟你要點東西都不給,不是說那點物質你不給了,就是要你身上東西,要個手指你也不給,要什麼也不給,要根頭發都不給,都吝嗇到那麼個程度你還成什麼佛?還想消業,怎麼消業?那是不行的。

你不是善就是惡,沒有中間道路可行的。你要想生人天中,必須進行無我無我的大小決定去處無我就是善業,就會趣往善道,人天這一塊。如果你吝嗇,就是三惡道里。就是一個「我」,就看你肯不肯捨去我的概念。所以佛講了,如果燃一指、身燃一炷香供養佛,這樣的話就會消恆河沙罪惡,一時償還清楚。因為你在去掉「我」的時候,這個罪業就消了。如果你的「我」不斷地堅固業力就越來越大。

我們通過這個就知道,這個「我」就把我們這一生全給坑了,讓我們的行為沒有準繩。有時候我們一面學習佛法,一面來堅固我執,這面念著經、念著佛,念得正好呢,那面有人說:「你看看,你這東西能不能給我?」「那怎麼行?不能給你我還得學經,我還得學什麼,哪能給你?」然後還生氣:「你說你這人多搗亂,我剛念句經,你就來找我麻煩,又跟我要這要那,還讓不讓我念經了?」最後還到處告訴人:「你看他這個人多壞,我一念經,他就來找我麻煩。」

你說他這個經怎麼念的?念經念什麼?念的是無我,他行的是有我,正好相反。你念經念得越好的時候,越是有人來考驗你。他光認識文字經,不認識無字真經,他不知道。有時候互相碰一下子,或有點什麼動靜,說:「你搗亂,我正在看書呢,你『咣』一下。」實際上這有兩本「書」,你看一看,哪本書重要?是不是?

另外,還有一情況,別人看書的時候,也不管人家看不看書,拿來東西「咣」一下子。你不但沒看書,又「咣」一下子,像沒瞅著似的。實際上,你不知道,你這個「我」上加我,那可了不得了。所以說,這兩個我們都得注意。

我們得注意,看的應該是無字真經。當看到有字真經,我們來悟無字真經,這樣互相配合才能把法看下去。否則的話,我們的生活就沒有準繩,我們一面做善事,一面在漏掉。

我們知道了諸法無我,我本空,這樣的話,做一切事情就有原則,知道怎麼去做了,而且不再漏掉。不是這面撿個西瓜,一會兒就給當廢品賣了,換個芝麻回來,不至於辦這種傻事。我們知道這個無我真理,所以你不要在貪嗔痴上下功夫。所有的貪嗔痴都是「我」的概念,我們應該知道這個無我的重要。我們可以從這個無我來進行思惟,我們的行為對,符合佛法就是無我;如果不符合佛法,就是「我」的堅固

世間人不斷地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女人、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財產等等,那是什麼?那就是「我」的堅固,所以佛稱這種堅固牢籠,為判刑,為枷鎖。什麼是最大的枷鎖?就是個「我」字,都是從「我」字開始的,你發現這個「我」,那真是坑死人。

我們要去掉我,首先得從家庭出來,要出家不出家,你想去掉我,盡騙人。有的居士問我,說:「師父,我不出家,能不能成佛?」我說:「不能成佛。」不出家怎麼能成佛呢?因為一切佛都是出家人,沒有在家相,你不出家,還想成佛那是不可能的事!他說:「能不能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我說:「你做善事,進行修行是可以的,但是想成佛必須得出家,只不過是出家早晚的問題。你現在不出將來因緣成熟了再出家。」這話他接受。

要不,你要是說不出家不能成佛」,他不接受。他老是想保持自己那部分利益還想不出家,還想成佛。現在的人就是這樣,都這樣去堅固這個東西。所以說,人有時候挺可笑,不光他可笑,就我們也可笑,我們在沒出家之前不也是這樣嗎?我們還不如人家,人家不管怎麼樣還知道學佛,我們沒出家前,有時候恐怕連佛也沒學過,是不是?就算學,也沒有人家學得好。

所以說不能有家,出家人首先就得斷掉家的概念。你有個家的概念就是我概念。不光有衣服是個「我」,你有家庭,你身外只要有一物,都是我的概念你有身體都是我的概念,何況那些物呢?是不是?我們不能給自己留後路,留了後路,你等於留了一個大我,一個大尾巴你想要飛上天,就是尾巴能把你給拽下來了。所以一定要把這個後路斷掉,我們不能叫它抓住。你對一個物質的喜愛,那都是我的概念

以前金碧峰禪師打坐的時候,那鬼來找他,找不著他,最後土地告訴小鬼,說:「你要找他好辦,他最喜歡那個紫晶缽,你一敲,就能把他找著了。」虛空里都找不著他,你說這個人修得好啊,那麼厲害。最後一敲缽,他一動心念,就現前了,鬼一下就把他找著了。

因為那鬼要的不是你這個人,要的是你這裡面的神識,他不要你那個身體。要那身體干嗎?他知道那本來就是個假的,那身體看得太多了,那墳地有的是,到處都是死屍,那有什麼用啊?那鬼從來都不你這東西,抓你身體沒有用。所以你打坐入定的時候,鬼都找不著你。我們一看人在打坐,「啊,這人不在那嗎?」所以我們有時候看問題還不如他們,光看到表面現象,沒看到裡面的東西

金碧峰,修為那麼高的禪師,因為對缽的喜愛,這種余習沒有完全去掉的時候,那鬼就能把他找出來。我們修道可不能叫他找著。金碧峰也不明白,他本來已經入定了,入了無我的這種三昧去了無我你怎麼能把我找著了?這不麻煩了?他就問:「你怎麼找到我的?」

這鬼就告訴他:「土地告訴我了,說一敲缽就能把你找著。」「哦!一敲缽就給找著了,鬧半天在這地方還留個『我』。」他在地方留個「我」。最後,他把這個缽拿起來,一下給摔地下了,給摔碎了,最後他那幾句怎麼念的?「若人慾拿金碧峰,除非鐵鏈鎖虛空虛空若能鎖得住,再來拿我金碧峰。」就這個意思,無我的時候就像虛空一樣,你找不著

我們人活著也是一樣,如果你的心無我上,雖然說你還有這個肉體的存在,實際上誰都抓不住你,任何事物都抓不住你,什麼汽車、什麼人……你看看,無我的時候,就辦事都有意思。見面的時候,他本來想跟你嘮幾句嗑,你要無我的時候,他走到你跟前,他都不嘮嗑。

有一次那是信佛的時候,曾經在市場上看見一個瘋子女人,就是挺大歲數了,光個腳躺在水泥地上,就是馬路的水泥地上。當時我就動了個念:「哎呀,這個人修行真好,你看修到這麼個地步了。」那個臉非常的自在祥和,給我羨慕得了不得,「哎呀,這個人,我得供養供養她。」供養什麼呢?是買雙鞋?太遠了,離商店遠。這地方水果,我去買點水果什麼的供養供養她,那時候不懂得叫供養,就是想給她東西

想得是挺好,進去買菜,買完菜了,「叮噹叮噹」就走了。還經過一個廟,廟里(廣欽庵)正好那天佛事。回到住的地方的時候,突然想起這個事了,「哎呀,答應給買東西,怎麼沒買就回來了我這平時注意不妄語,這時候怎麼變成這樣式的?」腦子一片空白,想都想不起來。當買東西的時候,突然有個念生在心裡,說「別多事」,像自己說的,又像是別人告訴你:「你可別多事。」在回去後才想出這麼一個念頭

現在仔細分析一下,這是大概推測吧,就是說她是一位修行人,如果她是無我的,放下自在,你就在她跟前,你那個念頭都沒有用,你的想法就告訴你「別多事」,回頭你腦子裡馬上就是一片空白,連想都想不起來。從那麼老遠走回去,還經過一座寺院,最後回到屋裡,這個念頭突然才回來。

所以說,如果你要無我的話,誰能抓住你?走到跟前了,他都抓不住你。過去有那個人不是說嗎,上銀行里,那警衛都看不見他,雖然人進去了,警衛看不見。實際上不用什麼法,你只要把自己心念控制住了,他有眼睛就像瞎子,想不起來要幹什麼,想攔你的那個念頭也沒有。就是說這個意思,如果無我,別人就抓不住了。我們的生死為什麼被人抓住呢?為什麼小鬼能把我們帶走呢?就是因為有「我」字,一抓就抓住了,所以說生死就在於「我」字。

我們想了生死就把我去掉,再微細點,就是我的感受、我的想法、我的身體、我的存在;這個活累不累,我能不能幹得動;這個活不是我該乾的,是那個人乾的,我一干就太累了,我氣不足,我身體有病;這個水我不應該踩,等等的事情。雖然很微小,在別人來講這不算啥,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在我們修道人來講,同樣是一個障礙你不注意這種修行你這個「我」字是空不掉的,所以我們平時就得注意這個。你要是注意了,不但大家自在,而且你更自在。你修,往哪去修啊?是不是?一切都是為了無我修行

所以說我們應該抓住根本來修,平時應該怎麼去做大家都清楚了,應該時時的去掉我。當我們布施的時候,我們生歡喜心,那能不生歡喜心嗎?跟我們要東西,趕緊給你,那等於把「我」送出去了那是幫助我們。當別人說我們的時候,那正是去掉「我」的時候,那趕緊地讓人家說,默默地領受,而且心裡生歡喜你說越多我越高興,因為它能破了我執

原先有一老和尚修得很好,他嗔恨心老去不掉,老有火,一遇到煩惱他就脾氣了,但也不是老發,沒有大事他也不發。但修行人和世間人的想法不一樣,世間人的想法這事已經不錯了。但是佛法認為,有脾氣那就是「我」在,有了我在就不能了生死。所以他就得想辦法去掉這個我,「我怎麼把這個脾氣去掉?」後來他就想了個辦法,花錢僱人。

那個故事看來不是現在,也不是更遠的年代,因為他用的什麼呢?用的大洋,用大洋雇了一個專門在他身邊伺候的世間人,說:「如果發現我發脾氣的時候,你就給我一個嘴巴子,打一個嘴巴子給一塊大洋。」他下這麼個重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還真有人來應這個事了,除了幫他做飯、買菜、打零雜什麼的,成天在他跟前,跟著他吃、跟著他喝,就等著他發脾氣,但他就不發。

這一年到秋天了,有大居士供養寺院,拉了一車糧食來了。作為一個寺院的廟主來講,這一就有所保證。這個大居士來了,最起碼應該表示一下歡迎和關心。寺廟的菜也沒有什麼平時挺艱苦的,就告訴這個世間人:「你上街去買點菜,好招待招待這個大居士,人家來一趟挺辛苦的,表示一下子。」老和尚這片心挺慈悲,看人挺辛苦的。

那人就說:「好。」就去了老和尚就跟大居士糧食,卸完糧食就嘮一些事情,左嘮右嘮,快到吃飯時間了,這人還沒回來。一看快到中午了,那個人還沒回來,老和尚真著急,著急也沒辦法,當著居士的面也不能說什麼。居士一看,「怎麼也沒預備飯呢?我走吧。」居士走了

走了,這個老和尚的臉面就下不來了,尋思:「你這不扯嗎?人家這麼辛苦送來糧食,我們就做頓飯、買個菜都做不到,太對不起人家了。另外,你得罪人了,將來過年誰給你糧食啊?是不是?」

越想這個火越大,越想越要發脾氣,「這太不應該了!要是買什麼別的東西,到哪個地方可能買不來,你說就買個菜,到市場那是很近的事情,順手就買來了,他怎麼就不回來呢?你太耽誤事了,平時你什麼事都不耽誤,一到關鍵的時候你就給我耽誤事。」在屋裡也坐不住了,「得了,到山門口去等著吧!」雖然看不見人,實在沒辦法,不能跑到市場去找就在門口的台階上站著瞅,「等你回來,我跟你算賬。」我估計那臉都氣得不得了。

還別說,那居士剛走不長時間他就來了你要是晚回來一段,他氣可能會消一消,正好那居士剛走,他就來了你說這個事不氣人嗎?挎了個筐買點菜,哼哼呀呀的、慢慢悠悠地過來了。「你看他還慢慢悠悠呢。」老和尚離老遠瞅著就生氣

這一見面了,這老和尚是有修行的,就說:「你怎麼才回來呢?」那人就說:「哦,才回來。」老和尚就發火了:「你怎麼才回來!」那人一看老和尚發火了,「咣」就給他一個嘴巴子。老和尚說:「哎!你怎麼敢打我?」他這一說話,「咣」又一個嘴巴子。打了兩個嘴巴子,這老和尚:「哎呀!」一下明白過來,就念阿彌陀佛,「阿阿阿……」阿了半天,「阿彌陀佛!」這手才合上。這手就張著,不知道將這兩個合上。當然,老和尚跟前也不是光他自己,還有很多人瞅著這個事呢。這個人為了掙大洋就打了兩個嘴巴子,這一嘴巴打完了,老和尚這個「我」一下子空掉了,當時脾氣不起來了,沒有想法了,這就是無我過程

有我的時候,「你看看,你把我的事耽誤了,明年的糧食人家是不是不給送了,我吃什麼?我現在得了這麼些糧食,我於心何安哪?」都是在「我」這下工夫。「你為什麼不聽我話呀?」都是「我」字。這一嘴巴打完了,這個「我」一下子空了。原先還在不斷地計較「我」,不斷地發脾氣,一計較「我」,他的脾氣不斷地生起。當時嘴巴一打,一愣,「我」空了,空了的時候,就能念聲「阿彌陀佛」,這時這個我恐怕就破了破了你就生死,是不是?

事後有人問老和尚說:「你為什麼念那個『阿彌陀佛』念那麼長啊?你這倆手怎麼光舉著不往一起合呢?」他說:「哎呀,這兩手往一起合,重如泰山就像舉著兩座山似的,那個難勁,那個沉勁。」不管怎麼沉,他最後硬合起來了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這個「阿彌陀佛」不是那麼好念的,這麼念完了以後,才算把「我」給破掉了

所以我們應該知道,你發火就是我執。特別是遇到事情的時候,不管對和錯,你要是發火,就是把「我」撿回來了你要是把「我」撿回來,永遠也不發現真理,永遠不會去掉「我」。你只有不斷地布施「我」,當事情來的時候不發火,你這個「我」就逐漸地破掉了,而且逐漸地發現真理,享受在真理中。

所以釋迦牟尼佛做忍辱仙人時,有人割他耳朵、胳膊的時候,他不但沒生嗔恨心,而生起了無上的歡喜心,那歡喜得了不得啊!有人把他耳朵給割掉了鼻子給割掉了,胳膊給削掉了,而他還生起那無上的歡喜。最後,他對歌利王說:「我要成佛第一個就度你。」他不是起嗔恨心,而是生起了無上的喜悅歡喜,世上簡直沒有比這個甘露再好的了。

別人看著:「你這太殘酷了,把他耳朵給割掉了,胳膊也給剁掉了,腳也剁掉了,這不完了?」但對佛來講,一下就證到真理,證到了無我。說:「我要成佛,我第一個度的就是你。」

我們修行叫報怨行,實際上,真正的報怨就是感激和感謝,就是這句話。我們行報怨行,實際上是什麼呢?就是感謝,真正的感謝。你不要看人家,「哎呀,別人對他不好啊,而他還不計較。」實際上他心裡得到了真正的感謝心。感謝別人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報怨行。

所以當別人說我們的時候、批評我們的時候、和我們作對的時候、甚至不順著我們心的時候,我們應該生起感謝心。你生起感謝心就是報怨行,你要是生計較心,那你就沒有在行這個報怨行。因為你只有行報怨行才能去掉這個「我」,不是去不掉,我們有時候這面努力了,那面給漏掉了

(編者註:報怨行,出達摩祖師《二入四行論》:夫入道多途,要而言之,不出二種一是理入,一是行入。

行入者所謂四行,其餘諸行悉入此行中。何等為四?一者報怨行,二者隨緣行,三者無所求行,四者稱法行。

雲何報怨行?修道行人,若受苦時,當自念言:我從往昔,無數劫中,棄本從末,流浪諸有。多起怨憎,違害無限,今雖無犯,是我宿殃,惡業果熟。非天非人所能見與,甘心忍受,都無怨訴。經雲:逢苦不憂。何以故?識達本故,此心生時,與理相應,體怨進道,是故說言報怨行。)

大家把家庭都捨去了,把所有的財產放下了,所有東西放下了,你說我們能不去掉「我」嗎?我們就是來修去掉「我」的。但是因為不知道什麼是「我」,怎麼去,我們沒有掌握這個方法,所以沒有行好。如果我們知道了以後,就知道怎麼去做了,我們就自在了。所以說要處處的去掉我,誰能說說怎麼樣去掉我?

弟子:就是不要有自己的想法

誰能具體地說一說?

弟子:依教奉行。

依教奉行,你說一說。

弟子:無所求

所求,好,你說

弟子:控制自己的分別心。

弟子:恆順眾生

弟子:不斷地布施

什麼都布施出去。對,大家答得都對。

宣化人說了,萬佛城有六大宗旨:不爭、不貪不求、不自私、不自利、不妄語。我們知道上人提出這個,非常重視這個六大宗旨,這個六大宗旨把我身上毛病習氣都給說到了。上人沒有喊什麼口號,而是告訴你怎麼去掉這個「我」字,這就講得很清楚,要細講起來那是無窮無盡的。所以說,我們一定不要自私自私的人叫人瞧不起,讓人太瞧不起了。我們一定要有一布施心,永遠和大家和合;更不能自利,只顧自己。

不爭、不貪不求、不自私、不自利、不打妄語這是萬佛城的六大宗旨上人把這個解釋得很清楚。上人為什麼能總結得這麼清楚呢?因為上人得道就是從這得的。得道了以後,他才總結出了這麼六大宗旨你要是按著做,肯定得道,會像上人一樣具足神通力、智慧德行。我們為什麼不具備這個?因為我們沒有按照這個六大宗旨去做,所以說六大宗旨好了

我原先看宣化上人的書的時候,最大的感受就是這個「不求人」,告訴我「寧死都不求」。當時我那個心裡就像開了花似的,當時流沒流眼淚不知道,忘了。當時心裡就喊:「天下還有能一下說到我心的人。」

原先我痛苦,就是這個求人。平時也是不願意求人,但是還要辦事——這個自私的事,怎麼辦?有時候就搞點世間法,但也是老長脾氣。人家找我辦事行,我如果要找別人辦事……要是在他求我的時候,我就不能求人家。因為啥呢?人家在求我,我再去求人家,就像成了交易了,我就不願意那麼做。但是你等人家辦完事了,你再去找人家,那又覺得好像是以幫人辦事要挾人家。總是在一痛苦之中。這種痛苦是從生起來的?最後,上人這一句話就說破了,因為我有個求的心。雖然也想做一點不求,但是做不到,所以它就痛苦。有求的心就是痛苦心。

我們為什麼有痛苦、有煩惱?就因為有求,為自己求,為自己想,從來沒想到過別人,所以永遠是痛苦。當看到那句話——寧死也不求我這一生就定下來了,就沒有什麼再多的想法。有這句話,我什麼都認可了,寧死都不人就完事了。那種悲壯的心,就好像一個壯士赴刑場似的,馬上就走到刑場了,那種悲壯的氣氛,寧死也不求人。不求人,你才是真正——不能說「求」字了,你這樣才能真正的成為一個「無我」。你要是求人,這個「我」就堅固了,所以求人是不行的。

原先行腳的時候,過了山海關,那天晚上就是挺冷,正好休息那地方可能是個豬圈還是個酒廠,牆外面反正有股酒糟味。在那家住著吧,人家狗咬。他家門口有幾個草垛,我們在那歇一會兒,人家主人不讓在那。我們沒辦法,就又走到一個地方,外面有一堆苞米秸,我們鋪一鋪擋擋風,就在那睡一宿,也困得不得了了。

早上起來就有點頭疼,就像感冒似的,頭疼。但是兜里沒有葯,既沒有錢,又沒有葯,又頭疼要感冒了。這可是要壞了,這要是重感冒,你死了連打招呼的人都沒有,是不是?像個遊子似的,背個包在這道上走。這又感冒了,你說這沒有葯怎麼辦?要是挺過去就好了,要是挺不過去呢?不就死了嗎?想到死了

如果快要死了,是否可以去化點葯?像乞食似的去乞點葯?乞點葯是否如法?就思惟這個。說:「不能乞。」一會兒生起一念:「哎呀!是不是應該乞點兒?」「不能乞,寧死不求人嘛!」就這麼樣不斷地思惟,不斷地走,反正終歸是沒有去乞,但是念頭也有點活動,後來漸漸地就堅固一些。

後來走到一個道邊,對面有房子,可能是鐵匠還是幹什麼的,還尋思:「求不求?」「不求不求佛光講到乞食,沒講乞葯,對不對?就這麼地吧!」就坐在那個台上休息。休息的時候,我們倆對面坐著,性空跟我對著,他沖那頭,我沖這頭。背個包,包往下一靠,坐在那個石頭台上就開始休息,坐一會兒也就是坐個十來分鐘、二十分鐘的吧,就是這麼個休息時間

旁邊有草地,小毛毛草,那地方也不會有人上那去坐著干嗎,一個大石頭,誰跑那去坐著干嗎?熱鬧的地方在對面呢,它隔著一條道。這一低頭的功夫發現有藥片散在地上。一看是白色藥片,有一個藥片是掰成兩半在那放著。我當時一瞅藥片,就想:有葯也不見得是治你感冒的葯,還沒敢往上想。我想:就是有葯,它沒有字,你不是照樣不能吃?你也吃不了,也不敢用啊,萬一是別的葯呢?對不對?

過去用錯葯的人太多了,有的人本來不應該止血,他給人用止血藥,吃完了,那血也不淌了,就出毛病了。還有那樣的事故。後來病人就找到醫院去了,倒不是我乾的,是別人做的,我還給人家好一頓賠禮道歉,而且給人家補償點損失,別讓人去告狀,後來就算過去了那人倒挺感謝我的。而那個拿錯葯的人,他沒有啥想法,他一聽過去了,以為這是一件小事,實際上他惹了大事了。我知道吃錯藥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你越有知識,這個膽小心更重,反而障道。

我就沒有馬上去撿它,我想:「這沒有字也是沒用。」因為我做過葯,用過往藥片上打字的模具,我原先就專門研究這個東西的。拿起藥片看看吧,把這兩個半片的拿起來,一看,那寫著「安乃近」,有「安乃近」仨字。我心想:「哎!這個怪啊,這是安乃近。它有字啊,不是沒字。」還是掰成兩半的。

我心想:「這葯是什麼時候灑的?」一看那葯的周圍都非常光滑,就和新從紙里拿出來時是一樣的。就算是早晨放的,就這一會兒,一個是埋汰了,另外那個露水或什麼的都會把它弄濕,因為草上嘛,它得有濕痕,有損傷的部分。沒有,像新藥片一樣,就像剛擱那放著。就放那都不會超過十分鐘半個小時都不會超過那麼長時間就像一瞬間放在地方似的。

為你早上放早了,我能看出來。你們可能不太注意這個事,但我那個眼睛能看出來,因為它的光潔度和硬度,上邊的色澤、均勻不均勻這個暗面,我都能看清楚,因為過去成天地研究這個東西,這我能不清楚嗎?我一看那硬度都是非常硬的,和新的一樣。當時我就納悶,我就尋思:「誰往這放的?」找那盒還找不著,原盒也沒有,就那十片葯。

這是佛法不可思議啊!當時一尋思:這麼不可思議的事就別說了說了叫人笑話。性空在旁邊,我也沒告訴他。撿起葯,就收起來了。我尋思:跟他一說吧,還叫人笑話。「這師父,見點事情就高興得了不得了,這算個啥事?修道,這事不是常見的事嗎?」雖然是好事好事也收起來了。那兩個半片的我沒要,把這九片葯收起來了

心想:行了,等找個地方,吃點葯發發汗,這病不就有把握了嗎?就走回來,一直走到目的地了,也沒吃這個葯。因為啥呢?撿到葯,病也好了這只不過是演了一場戲。這個藥片,後來在什麼時候掉了?可能閉關過了兩年,也就是撿到藥片的三年以後。那天我還尋思:我那裡還有葯呢,還有點兒儲備,還有九片安乃近。一打開,全變成粉末了,早潮濕了,早就不行了。一看,這沒有用了,也確實沒法用了,後來就扔掉了

這就說明什麼呢?你如果不求人,你意想不到的這種佛力的感應就現前了,不但給你葯,而且你的病不吃藥還能好。不光是心靈上的安慰,你就是病了,它也會很快地解決你這些問題。所以說,這個「不求人」是無價之寶,是做人的本分,人這一生就要做到一個「不求人」。

越是不求人,他越肯布施,而越不求的人越有慈悲心而不我不求你,我就房頂開門,不與人來往,你別上我那拿東西我也不上你那拿東西。你干嗎上我這屋拿東西那就不行了,你那不是不求人了,你是求別人別拿你的東西你不求人的目的是來保護你自己。我們說的不求人是不再執著這個「我」字,要去掉這個「我」字,因為有了「我」,永遠是一種痛苦。這種痛苦不是語言所能形容的,就寧可被大火燒、刀砍,都不願意有「我」字,這個「我」比什麼都痛苦,像刀子一樣成天挖著你的心我對這個感受最深了。

有了「我」,心就不平,有了「求」的人,他的心也不平,而且特別痛苦當你求別人,他沒有辦到,不能滿你願的時候,你更加痛苦萬分,生起了怨言。當別人滿足你的時候,你又生起了一種佔便宜的那種快樂,但是後面還跟著更大恐懼,因為別人滿足了你,他將來還要找你呢,是不是?找你的時候,你又產生恐懼你要是做不到,那不是也不行嗎?所以永遠是一種痛苦

我們想做一個人,首先就要不爭、不貪不求、不自私、不自利也不能打妄語。我們想做一個佛子,就要按照這六大宗旨做,它沒有錯,而且我們每一天都要檢查,按照六大宗旨去檢查。另外還有三個:不化緣、不攀緣不求緣,我們就得這樣。

寧死不求緣,凍死不攀緣,餓死不化緣,你得有這種決心。餓死都不化緣,什麼給錢……有飯我就吃,沒飯就拉倒。到了那個時間,佛告訴我們去乞食,我就按照佛制去,要不然我們都不去乞。你得隨時準備著挨餓,隨時準備死去,你修道沒有這個決心是不行的。你別忌諱這個死,你要忌諱也是不行的。常常這麼思惟,你反而得自在,心裡反而能放下。所以說,這就是無價之寶啊——報怨行,通過這個學習,我們就清楚了。

【釋】「我既都無」:我既然沒有了。「其如幻耳」:所以這個身體是如幻如化的,沒有一真實的。無論是能觀、所觀,都是虛妄幻化的。

無我,為什麼要無我?因為這些東西是幻化的,不是有真實東西存在,它本來就是個幻化的東西,因為我不認識,所以才用無我來破這個幻化。

【釋】若能明白身體如幻如化,就能明白空觀、假觀、中觀的這些道理了。你能明白這些道理,你就會知道這身體虛妄不實的了。

不光我們身體虛妄不實的,我們的一切一切都是虛妄不實的,只要有「我看見」,或「我想到的」,或「我知道的」,或「我感受到的」,是凡帶有「我」字的東西,一切都不真實的。

好,今天就講到這裡。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