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十一善
論:三善十一者:一信、二精進、三慚、四愧、五無貪、六無瞋、七無痴、八輕安、九不放逸、十行舍、十一不害。
「善」:何謂善?成唯識論說:「唯善心俱,名善心所。」必須是與善心一齊生起的,才能稱為善心所。藕益大師雲:「能為此世他世順益,故名為善。」「此世他世」,即今世與來世。能令今世與來世,在福智上得到順遂與利益的,就稱為善;也就是,有助於福智增長的,就是善,否則即是不善。
「信」:信即誠信不疑。信心所的體性為:「於實德能,深忍樂欲,心凈為性」,對於有真實功德及能力之人,意即三寶(佛及三乘賢聖),他們所開示的正理、因果,皆能深信、忍可於心,且樂於聞持、修習;如是之信心,能令其心轉為清凈,以其信力故,不為邪理或謬事之所引轉。這里所說的「忍」,即是勝解,也就是信受正因;「樂欲」即是欲,也就是信正果:以信正果,故樂欲求之。信心所之性能令人心清凈,「如水精珠,能清濁水」(成唯識論),又如明礬,能令水澄清:所以金剛經上說:「信心清凈,則生實相。」(信心若堅定不動,且有力能令心清凈,無邪無妄、無雜無染,則心水澄凈:心之實相當即顯現。)是故當知,「信心」有去除心中雜染、邪、妄、令心清凈的性能。成唯識論又說:像「慚」、「愧」等心所,雖然也都是善心所,但它們並非以令心清凈為相,因此「信心所」於諸善心所中,體性獨特。再說,各種染一污法(即煩惱、隨煩惱),各個都有其特別之相,唯獨與「信」正好相反的「不信」心所,它的自相是渾濁的,而且又能渾濁其餘的心、心所法。如極污穢之物,能自穢穢他。(「又諸染法各別有相,唯有不信,自相渾濁,復能渾濁余心心所。如極穢物,自穢穢他。」)可知「不信」心所造惡(成就染一行業)的性能之大。而「信」正好與「不信」相反,因此「信心所」之性是清凈。若把這知識運用到修行上,找們就知道,於正理有信心的人,其心易於清凈;或者,唯有心清凈的人,能於正理生信心。反之,心中雜染邪妄的人,不易有正信生起。再者,我們常常會覺得很奇怪,佛法這么好,為什麼有些人就是不能信呢?其原因就是:他們心中太染污,故無法令性質清凈的「信」心所生起。又,為何眾生心會染一污而不能生信?因為宿昔極重煩惱惡業所纏,故心不清凈。其次,我們又可知,當今佛教界的一個很重大的現象,亦即:有些佛學家,或僧或俗,他們雖深入地研究三藏經論,而且有很多著游,但很多人讀了他們的書,都有一個共同的感想,那就是:「令人越讀越不信
佛法(或三寶)」,而且還對佛所說的道理,提出很多「修正」或「教理改革」的意見,令人對佛法產生疑惑、不信。例如令人不信「佛是一切智人」 (這就是不信佛、不信「一切智」及佛果功德,謗言是後世將佛「種格化」),不信大乘(謗言大乘不是佛說,這是總謗、總破大乘法)、不信真如、及諸佛凈土(這是別謗無上法及如來之大悲大智功德)。這正好應了成唯識論中的話:因為那些人雖然研究三藏,但因為他們心中本來不清凈、雜染太多,因此雖然研究,但卻不信,而這不信,「自相渾濁……如極穢物,自穢穢他。」因此等於到處撒糞,令一切皆不凈。是故成唯識論說,,「由此應知,心駟一昏。」也由此可知,為什麼信與不信是勉強不來的,因為心清凈與心染一污,是一下子勉強不來的:心清凈是無量劫熏習的成果,故能生信—心。染污是無量劫造惡的結果,故無法起信。也因此須知:你若今世能於佛之正理起信心,那是你無量劫修行得
來的成果,故莫等閑視之,亦不可視為當然、或視為「平常」,當須善自珍惜、護持,並咀勉增長之。以上為解釋「信心所」的體性。
至於信心所的業用,則是:能「對治不信,樂求善法」。意即,你本來若有信心,但偶然看到或聽到不信、或染一污的書籍或書說,因為猛然間心中沒有提防,不期然而被那些言論所影響,於是心受染污,因此也會有些「不信」之念生起:然而心中卻很不樂,很是衝突,好不煩惱:不過因為原本是有信心的,畢竟這信心已在你心中生根,所以原有的信心勢力比較大,因此:心中雖暫時被無意中攝取到的雜染信息攪合、染一污了本心,但只是局部的染一污與動蕩:很快的,當心稍為靜下來的時候,這原本具有的「信心」之力,便會有如白血球一樣,去逐漸吞噬血液中、或身體中的病毒,而令身體再度康復。「信心」亦如是,若有「不遠」而來之染一污與「不信」侵入,本具之「信」即能起而抗拒、擊破闖入的「不信」,令心再恢複本有的清凈,如葯治病,故稱「信能對治不信。」然而,這是指本來有正信之人,接觸到「不信」之信息,才能以其本有之「信」力,對治突發的「不信」。至於原本無信、善根微薄之人,若接觸到「不信」、染法的信息,因心中無「信」的白血球可以對治這些「不信」的「病毒」,因此,此人的法身慧命很可能就這樣被毒害了!那樣實在是冤枉、可憐。更有進者,有一種人信弱德薄,其心染一污,一聞謗佛毀法之語,不但不起煩惱,反而信樂其言,一拍即合,隨之附和,而成斷善根種性之人。此即是為所謂「善知識」所誤。因此佛一再說,修行須「親近善知識,遠離惡知識。」然而怎樣判別善知識與惡知識呢?最簡要的方法,即是:如果某人所說之法,令你越聽越對三寶生起信敬,乃至令你發心如法去修行,那人即是善知識;反之,若有人,雖然他本人看似很有學問或很有修行的樣子,但他所說的法,卻令你越聽越對三寶沒信心,越聽越對法有疑、乃至不信,對佛所說的,也有很多意見,很多不贊同,覺得佛所說的法有很多因為時代或種謹因緣不同,「須要商榷
、修正、改進」;如是非法說法,法說非法,自己渾濁,令他渾濁,因此令你於法有疑、有猶豫、不確定,不能確信,於三寶態度模糊,因此你遲遲不能真正起修,而但溺於言說戲論,自不修行,心中卻總對三寶有無盡的抱怨——這種人就是惡知識,或偽善知識;為佛弟子,於此惡伴應當覺知,應速遠離,否則你的法身慧命,遲早要葬送在他手中。以上解說「信心所」的第一個業用:能對治不信。其次解說「信心所」的第二個業用:能令人樂求善法。因為有信,心清凈故,故與一切善法(佛正法)相應,而能起欲,愛樂修證世出世善法,以求得其善果為樂。故知,真正有信心之人,對他來講,修行不是件「苦差事」 ,也不是件勉強的事。反之,若以修行為苦事的人,即表示其信心尚未真正發起,因為若真有信心,即能於三寶的真凈德中,深信而生喜樂,且於一切世出世善,深信其有力,能得樂果,能成聖道,而起希望之欲,而樂修樂求,以修行為樂。因此,佛說若欲出家,須以「正信出家」,即是此義。若非正信出家,即是非如法出家,或即是「隨業出家」(由於業力的牽引而出家,非自知自覺發心出家),如此即不能於出家後,樂於修行、如法修行。因此可知,信心所的業用,對修行人來說,非常重要,因為他可對治不信(防治不信病毒),又可令行者樂修善法,不以修行為苦,而以修行為樂。
再者,關於信的重要性。華嚴經上說:「信為道源功德母。」(信為一切修道的根源,一切功德之母,以能出生一切功德故。)大智度論雲:「佛法大海,唯信能入,唯智能度。」(佛的一切智海,唯有具足信心之人,才能得入,唯有具足智慧之人,才能橫度,而得其寶藏。)又,信根是一切善根之本,故惡知識壞人之信心,即是壞人善根之本,亦即是壞人修行之本,故即是「根本壞」;若信根壞,即一切皆壞,一切善法頓時不能生長、頓時萎縮,法身慧命即速斷絕,以信不具故,成一闡提人;大般涅槃經說:「一闡提人名信不具,斷善根種性,當墮地獄。」故修行人當知信根之重要,當善自護持,如護眼目,莫為惡人所害,徒自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