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定法師:漫說《雜阿含》(卷十二)~N 第301經(迦旃延經):本經敘述何謂正見。

  第301經(迦旃延經):

  本經敘述何謂正見

  何謂正見?在不同的時期和場合,會有著不同的闡解,如果從「純」佛法的角度來講,我們今天絕大多數人,都是邪見。而在本經中,佛陀對於正見」的看法是:離開「有」與「無」二見而行中道即為正見尊者撒陀迦旃延問佛:「雲何正見雲何世尊施設正見?」這里包含著兩層意思,第一,什麼叫正見;第二,佛陀正見法的深意所在。

  佛陀是如何回答的呢?「世間二種依,若有、若無,為取所觸:取所觸故,或依有、或依無。」這兩種「依」分別為「有」與「無」。根據我個人的理解,「有」即為常,而「無」即為斷。世尊說:「若無此取者,心境系著使不取、不住、不計我苦生而生,苦滅而滅,於彼不疑、不惑,不由於他而自知,是名正見,是名如來所施設正見。」在這里,如來說離開有取與無取,即為正見。因為離開了有與無,才會使心不系著於境,如此才能不繫於苦;離於二邊而行中道即為正見

  我們知道,原始佛教中道,而大乘佛教也講中道。名稱雖相同,內容卻有所差異。我個人以為這二者最大的差別,在於個人修持的出發點與觀點不同所造成。原始佛教最主要注重個人心性的修鍊,比如說雜阿含經的說法對象,絕大多數都是出家比丘(極少數是比丘尼)。聞法的對象出家比丘佛陀自然要求他們要加強個人修養,使自己少點欲貪;在個人問題解決的基礎上,再來幫助其他人。因此,佛陀講法時,無論是離有還是離無,都是著眼於修行者個人(比丘),讓他正確對待物質享受,如何平息內心的躁動等等。而在後期大乘佛教時期,由於時代的發展,僅僅關注於個人了生死的封閉式的自我修鍊,已經無法適應社會大眾的需要,因此必須對教理作出新的闡解(或者說在原有教理基礎上進行新的發展)。因此,此時的有與無,不僅著眼於社會大眾,同時也著眼於現實世界宇宙萬法諸方面。有關大乘佛教中道思想,最有代表性的便是龍樹的「八不中道」,即生滅、常斷、一異。龍樹在《中論》的卷首便說「不生亦不滅,不常亦不斷,不一亦不異,不來亦不出。」用「八不緣起」來對治世間的八種邪執,可以說是對原始「二不中道教理思想的重要發展。

  第302經(阿支羅經):

  阿支羅迦葉是位外道信徒,但是他對佛教很有好感,於是在佛陀乞食歸來的途中,向佛陀請教了一些問題。這些問題主要是:苦為自作、為他作、為無因作?

  佛陀起初不太樂意理會阿支羅,因為說法需要講因緣因緣具足最好不要勉強,否則會引起聞法者的煩惱。但是這位阿支羅外道執著,他再三問佛陀:「瞿曇,何為我作留難?瞿曇!雲何有異?我今欲有所問,為我解說。」

  佛陀見他很誠懇,便告之曰:「隨汝所問。」

  佛陀對於有關「苦自作」、「苦他作」、「苦非自非他無因作」這些問題,並不願意回答,因為這些問題一兩句話根本說不清,或者說越說越糊塗,乾脆不要回答,是一種「無記」。

  阿支羅對此深感不解,他問「答言無記。今無此苦耶?」既然是「無記」,是不是說世間根本就沒有「苦」的存在呢?

  對此,佛陀予以了否定:「非無此苦,然有此苦。」

  既然有苦,這些苦究竟是如何產生的?佛陀為什麼回答說「無記」?在經中,佛陀給予了解答:苦無論是自作、他作,還是非自非他無因作,都是一種邊見。那麼「苦」因何而起?最明了的回答是:依因緣而起。具體來說,便是十二因緣

  在談起因果時,我們常常會說「若問前生事,今生受者是;若問來生事,今生作者是。」這四句話從表面上看很合理,實際上也有問題,因為其中涉及到這樣一個問題前生之事誰在「作」?今生又是誰在「受」?「作」與「受」之間,有無一個永恆不變主體存在?要解答這個問題確實很困難,因此佛陀用「無記」來回答。如果我們將「前生事」與「今生受」或「來生事」與「今生作」聯系起來,就必然會產生一個「作」、「受」主體的問題。而這個觀點佛法來衡量卻是有問題的,理由是它無形中等於是承認了「我」的存在。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後來的唯識家們用「阿賴耶識」或如來思想進行自圓其說。我本人對唯識教理知道得很少,在此不好胡謅。

  經中記載,這位阿支羅迦葉後來被牛角頂觸而死。但是他「於命終時,諸根清凈,顏色鮮白」,意思是說面不改色,安詳而逝,獲得涅槃佛陀聞後,深為贊嘆,稱阿支羅迦葉「見法、知法、次法、不受於法,已般涅槃」,並囑咐弟子們去「供養其身」。

  第303經(玷牟留經):本經與302經大體相同,故略說。(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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