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阿羅漢證道後是否退轉的問題,教內外對這個問題一直相持不下。對於這個問題,我個人的想法是,既然阿羅漢是「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那麼就不存在退轉不退轉的問題,因為它的核心是「不受後有」。打個不恰當的比方,一個人大學畢業了,過了幾年,我們能不能說這個人大學沒有畢業呢?肯定不能,因為從學歷層面上講,他已經接受了高等教育。至於真實水準能否達到一個本科生的要求,那就另當別論。因此可以這么說,這個命題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是不成立的,完全沒有探討的必要。至於有的人說阿羅漢的果位甚至連初地菩薩都比不上,這完全是自恃己高的我慢偏執行徑。從修行果位上講,我們一般將佛教分為大乘與小乘。那麼大乘與小乘又是如何界定呢?最重要的是發心。但是發心本身就是很難說清楚的一件事,比如說佛陀的十大弟子,我們是否用大乘、小乘的方法去一一判定他們?肯定不行。比如說富樓尊者被譽為「說法第一」,其一生說法無數,度化眾生亦無數;他使許多蠻夷邪信之地皆變成佛法大盛之地,其功德巍巍卓著,但是其修行果位便是阿羅漢,我們又豈能用小乘「自了漢」來苛求之?實為荒謬。
本經敘述一位比丘,「林中止住,勤誦經,勤講說,精勤思惟,得阿羅漢果」。就是通過自己的聞思修,並且把自己的誦經心得及時與大家分享,且能做到深入思惟,這是他的修行之道。可是當他證得了阿羅漢果位之後,原來好講好說的性格,一下子變得沉默寡言起來,「證已,不復精勤誦說」。大家對此都很不理解,心想先前在誦經方面如此精進,而且還把心得體會及時與我們分享;可現如今卻整天變得少言少語,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連止住於林中的天神都忍不住要出來詢問了:
「本未應離欲,心常樂法句;既離欲相應,誦說事已畢。
一個人在沒有成道之前,當然要籍助於某一工具。比如說「寶筏度迷津」,以筏來作為渡河的工具。當我們乘筏渡過了河流再次踏上征程之時,難道還要背負著竹筏去遠行么?無論是道果修行,還是日常工作,目標是宗,手段為要。當目標抵達了,一切手段與方法全為方便善巧。故佛陀以火宅化城之喻,來善循弟子出離三界。若比丘已舍諸重擔,豈能再被重擔所系縛?(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