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定法師:漫說《中阿含》(卷二十三)~A 一、比丘請經

漫說《中阿含》(二十三)

(卷二十三)

一、比丘請經

  說法地點王舍城的竹林精舍

  主講人員目犍連

  加人員:比丘

  經中大意本經敘述大目揵連告訴諸比丘:身為比丘,應當請諸尊「教我、訶我,莫難於我」;並說成就戾語法和成就善語法者的過失功德,同時以照鏡為喻。

  佛教傳至今日,已經有了二千五百多年的歷史。在這漫長的兩千多年裡,我們有時會發出這樣的疑問:佛經的最初面目,與我們今天所見到的經典,是否完全一致?換句話說,這些浩如煙海的佛經都是釋迦佛親口宣說嗎?對於這個問題,可以說歷來眾說紛紜,不僅今人有此疑問,古人也有。比如說佛教東傳至我國之後,從漢至民國就有關「大乘經典是否為佛說這個問題也是爭論不休。從佛教徒的角度看,如果斷然說「經非為佛說」,自然是大逆不道的。僅就我個人的觀點來看,無論是「為佛說」,還是「非為佛說」,如果執於一邊,都是不完正確。如果說所有經典全部為佛陀親口宣說,那麼這部比丘請經》就並非佛說,而是由佛的弟子目犍連尊者所說,最後得到了佛陀的印證認可。還有我們在前面不止一次地見到舍利弗代佛說法就不佛陀的親口宣說。那麼,能不能就此說部分佛經佛說呢?也不能這樣說,因為部分佛經,雖非佛親口宣說,但是佛陀對它們予以印可,因此可以理解為廣義上的「佛說」。而且,更為重要的一點是,佛教有個名詞叫「三法印」,即「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這是判定是非佛法三種最根本核心標準。如果符合三法印,就可判定為佛法,這樣的經典都可以視為廣義上的「佛說」;若違反了三法印,那麼即使說得天花亂墜,也只能判定它為偽經。在三法印當中,「無常」為揭示萬物運行的規律,「無我」是對自己身心的深入獨到觀察,「涅槃」是我們生命修行的終極追求。這三者缺一不可,如果缺少了其中任何一項內容都是不究竟的,不完滿的。

  在這部比丘請經》中,就是目犍連在竹林精舍里,為大眾所作的一個有關比丘修行佛法講座。在這裡,目犍連重點講到了身、口、意三業之中的口業(語業),教導比丘們要向大眾虛心求教,希望大家多指出自己身上的各種毛病,以益於自己的道業修行。在經文的開頭,目犍連就對比丘們說:「諸尊!語我、教我、訶我,莫難於我!」就是說,你們大家對我不要留有情面,你們要時常提醒我、教導我、訶責我。為什麼這樣呢?因為我們自己身上的很多毛病,有時候自己發現不了,甚至視缺點為優點;此時如果沒有人幫助我改正錯誤,那麼我們可能會永遠都無法克服錯誤,那樣一來道業也就根本無有成就,發展到最後就成了不可救葯之人了。就是說我們不僅要虛若谷,還要主動地請別人幫助我們改正缺點,勤於納諫,善於傾聽不同的批評意見。但是,現實生活中的我們往往會礙於臉面,有時明明知道自己錯了,但是死不認賬,就是錯了也要一錯到底,決不回頭。歷史上以納諫著稱的唐太宗李世民,對於魏徵的諫言,有時也是面有慍色,甚至不止一次地動過要殺掉魏徵念頭。明君尚且如此,更何況現實中的凡夫俗子?歷史上很多皇帝在即位之初,表現都還可以,都會說些請大家多提意見的漂亮話;但是即位日久,便會驕傲自滿,認為天下太平,自己可以好好享享清福了。於是容不下不同的意見,聽不得諫言,更遑論去主動納諫了——唐玄宗就是這種典型。最後呢?安史之亂一起,大唐盛世於是一去不復返,「白髮宮女在,閑坐說玄宗」(元稹《行宮》)。

  我有時在想,比丘出家之前,也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一個;出家之後,雖說與佛菩薩相伴,但是也有一個逐漸修行過程。在成就道業之前,比丘們也是凡夫,不可避免地沾染了很多世俗習氣,一時間難以凈除。尊者目犍連對這個問題看得很透,他意識到大家都主動做到「語我、教我、訶我,莫難於我」是一件很困難事情。有的比丘聽不得別人對自己的批評,一聽到不同聲音,立馬面露慍色,有的還會出言不遜,口出「戾語」(粗暴之語)。如果一來,大家都不願再與他多說話,見到他有毛病習氣,不會主動去勸導他,更不會去訶責他。對於這種人大家都躲避他、遠離他,時間長了,這個人便成了孤家寡人。因此唐太宗很有智慧他說,「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鑒興衰,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矣。」可以說,唐太宗這位具有雄才大略的明君,算是悟得了佛法真諦

  在本經中,目犍連將成就戾語法和成就善語法者的過失功德,談得很全面,也很細緻,值得我們好好研習,細細品味。(09.05.09)

  (註:前段時間回鄉,二十多天未曾動半字,十分慚愧。)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