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願寺團體建設的五點意見
南無阿彌陀佛!今天請大家來開一個全體人員的會議,寺院里的師父和常住的護法居士,來寺蓮友一起參加。下面我就弘願寺的團體建設提五點意見與大家分享。
寺院是一個特殊的團體,這個團體應該怎樣定位,要根據寺院本身的狀況。這個團體,是世間任何團體都不能相比的。世間團體的成員,都有一個自己的退路——家,他在團體裡邊得到某種利益,可以往家裡拿。
出家人已經沒有家,舍俗辭親,投身寺院,不是一天、一年或幾年,而是一輩子,想一想這是很不容易的。凈安法師講的一句話讓我很感動,他說住在這里的出家人,我們盡量讓他住下來,如果稍微有一點過失就讓他走,他走了之後要往哪裡去呢?他也沒有家,包一背就前途茫茫,「我下一站要往哪裡去?」所以,想一想心裡是很不忍的。
出家人,是把整個的人生都投注在寺院這個團體當中,同吃一鍋飯,同上一堂殿,同樣的生活習慣和要求,生活起居都一樣,如同一個大家庭。所以,我們提出「彌陀之家」。這個家,不是一般的家,它是以信仰為特徵,為什麼?能拋家舍業來到寺院,是信仰驅動、信仰的力量。尤其我們弘願寺,是念佛的道場,所以我把它稱為彌陀之家。「彌陀之家」這四個字很溫馨、很溫暖、很光明、很有力量。我第一次看到這四個字,是在幾年前,慧凈上人那邊春節的時候印一張像「福」那樣的方型紙,貼在門上,上面寫了個四個字——「彌陀之家」,當時我一看就非常溫暖。這張小紙,貼在你的家裡,或貼在你的精舍,那就知道這個家是阿彌陀佛作主的,阿彌陀佛是家裡的主人,我們都是他的孩子。這里是彌陀的家,這一聽是何其溫暖!
弘願寺是專門弘揚彌陀救度的道場,譬如來迎殿的佛像,極樂世界的佛是報身佛,但是我們看不見,那塑在這里的佛像就代表了阿彌陀佛,我們不能說這不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的正報是以塑像顯示出來,他的依報環境怎麼顯示出來?阿彌陀佛的凈土稱為「諸佛之家」。彌陀之家,真正來說是在極樂凈土,但是我們寺院應該成為一個象徵性的彌陀之家。弘願寺,它的定位是:以對阿彌陀佛的信仰作為本質,以對阿彌陀佛的法情作為我們互相之間的紐帶,以專念彌陀名號作為我們共同的生命、共同的生活。這樣由共同信仰所組成的一個大家庭,稱之為「彌陀之家」。當然,要建設這樣一個大家庭是不容易的。
講到「家」,往往會覺得「怎麼出家之後又搞一個家啊?」這是被人所喝斥的。是的,出家人應當拋舍小家,安心於解脫,如果出家之後還是在人情上很濃厚,心不在法上,被世俗所牽絆,以人情為紐帶,這是被人所喝斥的,這是表面出了家,內心沒有出家。我們所談的彌陀之家,是以彌陀的信仰為本質,每個成員都能在這里得到安心、得到安全、得到安慰、得到安樂。這樣的家,普願天下人都可以進來。
可以說,彌陀之家是廣攝十方眾生的。只是我們未必有這樣的智慧,可以吸引、包納更多的眾生。至少,在我們這個團體當中住的人,要能有這樣的目標,我們道場常住的安排方面也要往這個方向來規劃。
在這個彌陀之家當中,家長是阿彌陀佛,我們互相之間就要關愛照顧,所以說「彌陀之家,以愛心為本」。寺院里不要冷冰冰的,出家人也要有情有義,這個有情有義不是一般的凡情俗情,是法情,是佛的親緣。我們念佛,阿彌陀佛和我們有親緣、近緣、增上緣,所以,讓凡情升華、凈化,要能關愛對方。
人都是需要被關愛的,所以在彌陀之家當中,提倡「愛心為本」,每一個成員都要奉獻自己的愛心。尤其是我們的執事,班首師父也好,主要執事也好,各個部門的負責人也好,對我們的工作人員都要有一片愛心。
愛心從哪裡來呢?是從對法的體解而來的,是從對彌陀慈悲的感受而來的。蓮友來到弘願寺,是奔著某一個人來的嗎?他是奔著阿彌陀佛來的,所以他本身就有佛心。我們愛他,是愛他的佛心,愛他的佛性,「你很好,你是佛的獨子,你是他的掌上明珠,我應該來愛你」,應該是這樣子的,而不是看到他的缺點和不是。
來到弘願寺的人,只要願意在這里念佛,你只要不拋棄弘願寺,弘願寺就不會拋棄你,應該這樣。
當然,這是一個大方向,裡面的內容很多,希望大家共同體會,共同進步。
二、對照《宗風》 藉境練心
《宗風》十條,可當作法鏡,每天照一照,每天讀一讀,對照《宗風》,藉境練心——藉著境界來歷練我們的心。練什麼心呢?就是練前面所說的「愛心」。
愛心是要通過境界來歷練的。我們生下來,每個人都是比較自私的,這是習性,即便感受到彌陀的慈悲,自私的習性、剛強的習性還是很難馬上改變,必須通過境界來歷練自己。所以,境界也是善知識。
只要做事涉及到人事,都是一種境;尤其是主要部門的負責人、主要執事,種種人事境界就更多。面對不同的人事,心中要怎麼去處理呢?就對照著《宗風》來看,「我是不是和顏悅色?我是不是凡事真心、凡事愛心、凡事感恩、凡事恭敬?我有沒有給人安心、給人歡喜、給人希望、給人利益?我有沒有謙卑柔和?一對照,心就會擴大。
這個愛心,內涵很多,以佛法來講,就是慈悲心。慈悲心的意涵就非常深了,簡單講,有這幾個方面:一是要有柔軟心;一是要有包容心;一是要有謙卑心。
所謂柔軟心,它的內涵也是很深的,《無量壽經》說「柔順忍」,《往生論注》也說「如是菩薩奢摩他(止)、毗婆舍那(觀),廣略修行,成就柔軟心」。
從顯處來講,柔軟心就是隨順,就像水一樣柔軟,遇到石頭也好,遇到樹枝也好,或者遇到一座山,它都可以過得去,它沒有過不去的。如果什麼都過得去,你就有柔軟心。但是我們往往不是這樣,「我看他這個樣子,我就是過不去」,心裡感覺「他怎麼這樣?」是我們心不夠柔軟,別人沒有問題,問題在自心。所以,應該像水一樣,逆耳的話聽得過,覺得不順眼的事看得過,這就是柔順。柔軟的心,對方也能感受得到。如果心不柔軟,受傷害的首先是我們自己,因為它很硬。比如我們的肩膀很硬,就得肩周炎;那心硬,不是更加受傷害了嗎?一切以心為本,身體硬都不舒服了,何況是心硬呢?所以,柔軟心和剛強心是相反的。
寬容心是要寬厚,有容量,就是心量大。容是容什麼呢?是容對方的不足、缺點、過失。他一切都很好,那就沒有什麼寬容不寬容了,正是因為他有不足,才需要你的寬容,就像虛空對萬物一樣,一切隨順。虛空容納一棵樹,它要往東長也可以,往西長也行,長得再高也行,倒下來也可以;桌子往這里搬可以,放那邊也可以,沒有不可以的:這就是寬容心。
寬容,和空性就能相一致,當然,這個境界很高。不過,以人事來講,就是對方有缺點,有不是,要能容得過。以《宗風》來講,不是我們容人家,而是看了這些,「哎呀,我比他差很多!」所以說「自覺愚惡,過於他人;毫無資格,計較他人」。有寬容就沒有計較,有計較就沒有寬容,所以說計較是煩惱的一個來源。《宗風》這些話都很經典「凡事肯吃虧不計較」,這是一把人生幸福的鑰匙,不管在家庭或團體單位,你計較,你就沒有幸福。肯吃虧不計較,一定是前途平坦,很幸福。幸福,首先幸福在自己心裡邊。
道場團體當然是有管理的。比如說財務工作,如果沒有管理,亂糟糟行嗎?工程沒有管理行嗎?庫房、齋堂、客堂工作都要有管理。這里說「淡化管理意識」,是說不要把管理作為唯一,或者固守在第一層面,把管事管人變成第一反應,這樣跟道場的「愛心為本」是不一致的。
其實「管理」這兩個字是現代的,佛經里找不到這個詞,佛也不管人,我們能想像釋迦牟尼佛管誰?管他的弟子,管他的團體?他是教化、調伏,以智慧教育、以慈悲感化、以德行調伏。我們當然不具備這些,但這是佛的示範,所以要隨學。
我們之所以要管理,是因為要服務,寺院的團體也是一個服務的機構。服務什麼呢?為信眾提供信仰上的指導、法義上的教學、解脫上的引導,這是我們要提供的服務產品,也就是把阿彌陀佛的慈悲救度,把這一句名號推展到一切眾生心中,我們以這個為目標,來安排我們所有的工作。因為我們要服務眾生,所以財務要理得井井有條,眾生把財布施到三寶的福田裡面,是希望我們為他們用好,增長功德、增長利益,如果很散漫地浪費掉信眾的信施,就是服務工作沒做好。發行部也一樣,我們流通的經書,是我們的道糧,必須把法寶及時送到需要的人手中。為此,我們必須在編排方面、在發行製作方面,要井井有條地運作。有服務的觀念,整個工作的精神面貌就不一樣了。
「管理」,比較硬性、強制性;服務就很柔性。「我是來為你服務的」,聽起來就不一樣。服務人性化,管理比較物性化。庫房的物品,每個都擺放得很整齊,你放那裡,它就不動了。但是人不是物品,不能把人當成一個東西,往那裡一放,「我要你怎樣,你就要怎樣」,那就很簡單、很機械化了。
人不是物品,不能說「我跟他說幾遍了,他都不聽」,其實我們自己有時候也不聽自己的話,那不是正常的嗎?
管理會讓我們高姿態,「我是管理者,你是被管理者」,就會引起抗拒。服務就會比較謙恭、恭敬,「我是服務員,服務員怎麼能起高慢的心呢?」我們是阿彌陀佛的服務員,每個來到弘願寺的人都是阿彌陀佛的貴客,我們要小心謹慎地侍奉。我們既然信奉這個法門,不要說「為阿彌陀佛拋頭顱灑熱血」,說什麼「粉身碎骨」,不要講那麼高調,你就對來到弘願寺的人有一份服務的心,雖然我們不一定做得那麼周到,但是有這份心,對方也能感受到,這樣就非常好。
四、化繁為簡 多行方便
把繁瑣的轉化為簡單的。簡單才方便,讓大家都舒適。簡單非常好,真理就很簡單,萬法歸一,我們這個法門也很簡單,一佛一法一凈土,一向專稱彌陀佛,沒有那麼複雜,整個弘願寺也要體現這種道風,我們的建築看上去色調也簡單,殿堂、佛菩薩也簡單,從外相到內心都要簡單化。
簡單才順暢,有句話說「道場以無事為興隆」,古人說的話很有道理。對這句話的理解,有不同的層面,不是說簡單之後什麼都不做,建設也不要建了,發行部的印書也不要做了,那樣怎麼能興隆呢?「無事為興隆」就是不要無事找事,不要有人為的施設,是要讓它順著法自然地流暢,沒有多餘的東西。凡是多餘的繁文褥節、陳規陋習,沒有必要的,通通減除掉,這就是無事。
有些事情是觀念造成的,所謂「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觀念弄出很多事出來,那我們就要把它簡化。
慧凈上人編的書都很簡捷,一個圖表、一個標示下來,重點在哪裡,看起來很舒服。
工作也一樣,不要繁瑣化。部門工作流程要簡便化,寺院的設施、步道也都要簡便化,我們的觀念也要簡化。有一句話講「佛門規矩多」,規矩是需要的,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規是畫圓的工具,矩是畫方的工具,「規矩」兩個字,有方有圓。圓就是轉彎,不會有很強烈的衝突;矩就是方方正正的,必須如此的。現在講到「規矩」,都是說「你必須這樣,這就是規矩」,其實只是「矩」而已,沒有「規」。如果是規矩,一定有轉彎的地方,沒有說一定要這樣,它是可以轉彎的,這些要我們去體會。
佛門裡面有很多規矩都是非常好的,要執行的,對道場的穩定、個人的修學很有幫助,但是也有一些是要簡化的。比如說一般的道場規矩,大殿中間的位置據說是方丈和尚拜的,別人不可以拜,因為這一點,守殿的居士非常煩惱。因為來的人,特別是小孩子很自然地會在中間拜佛,他每次都說「這里不可以拜」,每次請人請個半天,這叫無事找事。後來我就告訴他,這個規矩取消,不要這個規矩。我出家之前去寺院拜佛,我一定站在中間,為什麼我要這么拜呢?因為我在正中拜佛,我能正面瞻仰佛的尊容,更能感受佛的慈悲攝受。像我們拜父母,肯定是在正面拜。凈土變相圖,畫一個往生的出家眾,也在阿彌陀佛的正面。阿彌陀佛呼喚我們,也說「正念直來」,如果也搞個斜歪,怎麼來呀?所以正中拜佛符合人心,符合佛法。如果認為「這里大和尚專用」,這就是不平等。我們當然是要平等的,大和尚不在,不能拜嗎?可以的。沒有這個觀念限制,守殿的、拜佛的,都方便、都高興。不要認為那是多了不起的規矩。
還有,比如說在殿堂里有拜凳,有的人會跨過去,當然這樣不好看,但是也不要認為這是多麼了不得的事情,就像褻瀆神明一樣。過就過了,可以簡單地提示一下。一般這樣就是圖方便,威儀不好。如果你說:「這個拜凳是聖物,怎麼可以跨過去?」這是你腦子裡的觀念,這樣會讓來到寺院的人很緊張。很多人不敢進寺院門,不是對佛沒有好感,是覺得寺院一走進去感覺不到親切,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這是舉個例子,其它的方方面面,沒有必要的,通通可以簡化,只要能增長眾生的善根。我覺得規矩的大原則大家要把握,就是:「未種善根者,令種善根;已種善根者,令得增長;已增長者,令彼成熟;已成熟者,令得解脫。」這是佛度眾生的次第。
我們接引信眾,是為他種善根還是破滅他的善根呢?比如戴佛牌,有人說「戴佛牌不好,因為不恭敬佛菩薩,貼身有汗,拜下去的時候佛還在你下面」。這個說法對善根深的人,會引導他更加敬重佛菩薩。對一般的初學,他願意配戴佛菩薩,基本上是對佛菩薩有信仰,有恭敬,希望佛菩薩保佑自己。你這樣一講,「哎呀!那我得罪佛菩薩了,這樣罪過,這樣不行」,他就不配戴了。不配戴了,他的善根能增長嗎?他可能就斷了佛緣了。這樣就是不善巧。而且時代也不一樣了,像印光大師的民國時代,這種觀念很普遍。現在的人,這個觀念非常淡薄,基本上沒有了,你把你腦筋里的古董翻出來告訴他、教他,教出了很多事情。他本來對佛是很尊敬的,沒有不恭敬,佛菩薩也沒有嫌他這樣不恭敬,結果你告訴他「你這樣不恭敬,你這樣不對……」憑空生出許多事來。沒有讓眾生跟佛更親近,反而讓眾生與佛之間產生隔閡。這樣不如淡化處理,避而不談,讓事情保持在一種自然的狀態。
我記得有一個例子。有一個商人,他有一尊小佛像,銅的,掛在腰間,他對佛很恭敬,吃飯的時候先供養這尊佛,即使是塊肉,也會在佛的嘴巴上擦一下。依我們看,會覺得「這還行嗎?」但是這尊佛還真的保佑了他,因為他是出於至誠心。他吃水果的時候會說:「佛爺你先吃」,吃肉時也說:「佛爺你先吃」。如果以我們這種觀念,不就是大逆不道嗎?
所以,對有些觀念,還是要把握它的根本,能為眾生種善根、增長他的善根、成熟他的善根,這就是正確的。
以我們本門來講,能夠接受彌陀的救度,這就是正確的。你定的一切規矩,為了什麼目的呢?不是為了定規矩而定規矩,「沒事我去規矩一下」,你定這個規矩干什麼呢?「沒什麼,大家都是這么定的,所以我也這么定。」「哎,你怎麼不按規矩來!」你要這種規矩做什麼呢?沒有意義啊!
我們所有的一切,要以「能否讓眾生增長善根,能否讓眾生更理解彌陀的救度」為考量和目的,如果有幫助,我們就做,如果沒有,豈不是無事找事?道場以無事為興隆,把沒有必要、繁瑣的減去之後,我想來到這里的人都會感到清凈。
五、荷負群生 為之重擔
「荷負群生,為之重擔」,這兩句話出自《無量壽經》。 「荷」就是挑著,「負」就是背著,就是把眾生挑在肩膀上,背在背上。就像我們小時候坐在父親肩上、偎在母親懷中一樣,這叫荷負。「為之重擔」,就是「眾生有很重的擔子,我來為他挑」。就像一個僕人,跟在老爺後面,老爺在前面走,僕人在後面幫他挑擔子,法藏比丘因地發願為眾生就是這樣子的。
出家人在末法時代以什麼形象來接引眾生?這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在這個末法時代能夠出家,這是非常難得的,只要發這樣的心,就很不容易了,如果現出家相,為佛門做事,尤其是能來到凈土道場專修念佛,這是非常稀有難得、非常尊貴、非常值得讚歎!單是念佛蓮友我們都很讚歎了,何況出家來念佛,還要服務大家、服務眾生,那更應當讚歎了。
另一方面,我們雖然是出家人,但是我們要有機深信,我們不能說「我是比丘、出家師父,我是福田,你要供養我,你要尊敬我,你要禮拜我,你要服侍我」,如果有這種概念的話,那就是高高在上。我們其實不具備這個德,如果這樣,跟眾生就隔得非常遠。阿彌陀佛那麼尊貴,他都主動跨步前來,主動伸手來拉我們,我們何德何能,端坐受供?不應該這樣。所以我們提出來要淡化比丘的身份,要做一個菩薩行者。
剃了頭,我們是出家人,我們知道,這個出家人身份是讓我們心起清凈、無染,不是起貢高,說「我是出家師父,你要恭敬我,我是法師,我可以教育你」。其實我們不具備那樣的資格。在家居士很多很有智慧,念佛很精進,說出來的法義很生動、很活潑、很具體,我們都不及他們,那我們有資格教訓別人嗎?
我們憑什麼呢?只是憑這個形象。這個形象只是釋迦牟尼佛的教法所傳持給我們的,所以我們要心存謙卑、恭敬。
有人說弘願寺的蓮友看上去似乎不像聖道門的蓮友那麼恭敬三寶。從外儀的行為來講,可能道場跑得不多,沒有人教,來到弘願寺,這方面我們也不是很強調,可能因為蓮友也跟我們比較親一些吧。這也是對我們寺院出家師父的肯定,就是沒有把自己看得很高。如果把自己抬得很高,人家當然見到你就很害怕,甚至最好是繞開你,往旁邊走。
弘願寺的蓮友對三寶還是很恭敬的,這個恭敬是來自內心。當然,在一些具體的儀式做法方面,有調整的空間。外表的行為,可以教,是知識性的,但是從內心發出來的,就不是知識訓練可以達到的。因為他能感受到彌陀救度的利益,他對三寶怎麼會沒有恭敬心?難道感受不到彌陀救度的人反而有恭敬感恩心?那是不可能的。深深感受到彌陀救度的利益,他才恭敬感恩。
所以,是我們自己的觀念問題。如果我們的觀念放得下,荷負群生,主動為眾生做事情,這個時候我們就不會要求說「他怎麼不恭敬三寶?他怎麼會這樣?」往往我們講恭敬三寶,其實不是講佛寶和法寶,是講僧寶,我們講僧寶有時其實不是指人家,而是指「我這個僧寶站在這里,他表現得不夠」。
古代的大禹治水,大禹並沒有剃光頭、成為比丘,但是全國的人民很愛戴他,因為他為眾生辦事情,也可以說他是一個菩薩行者。
我們現了比丘的身份,列在三寶之列了,眾生對我們也很恭敬,我們以這樣的身份來行菩薩道,來為眾生服務的話,豈不令眾生對三寶倍加恭敬呢?
如果能放下身段,為眾生服務,那我們這個法門、我們佛教才有光明的未來。寺院也好,團體也好,有開闊的胸懷,才可懷抱廣大眾生。
現在的佛法,形勢令人堪憂,非常衰落。八萬四千法門靠的是凈土法門,八大宗派靠的是凈土宗,凈土法門、凈土宗其實靠的是善導大師的思想,沒有善導大師的思想,我們都不能解脫、安心。
以目前來看,純粹的、專門弘揚善導大師思想的道場是弘願寺,所以弘願寺的責任很重。那弘願寺是誰?弘願寺就是我們這些人,我們在座各位,還有我們的蓮友。所以,我們的眼界要寬,我們承擔的是佛法的傳持,眼睛要看向世界,要看向未來,不要滿足於弘願寺來來往往的人,好像不少,其實太少了。我們要胸懷世界,把念佛法門傳給一切需要的人。沒有人不需要這個法門,只要有人存在,他的內心就有不安,只要他想安心,他就離不開彌陀的救度,所以每一個人都是我們的服務對象。我們有這么殊勝的產品——六字名號,我們怎麼送給人家?那就要有菩薩精神,不能再端坐在那裡,高高在上,那樣一來,這么好的一個法門就被我們封閉在山門裡邊了。所以,應當積極地走出去。
走出去,是我們的心要走出去,是我們的心要有服務的意識,我們要彎下腰來,為眾生服務。古德講得好,「要為佛門龍象,先做眾生馬牛」。古代這些大師,這些菩薩行者,是怎樣為眾生服務的!我們能學到千萬分之一也可以。當然,我們是凡夫,有很多不足,但是可以歷練,尤其學凈土法門,阿彌陀佛的救度儲存在我們心中,我們是有本錢的人,我們要去給別人,我們能從腰包里掏出來,豈不是我們有「摩尼寶珠」了嗎!有了「摩尼寶珠」給人家,才可以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業,這樣去接引有緣,內心會很安定。所以我們就提出了要做一個菩薩行者。像蕅益大師,他稱自己為菩薩沙彌,他也不高慢地說自己是比丘身份,不強調這些。前面都有很好的例子,這些都值得我們學習。
出家眾沒有道心,會埋在俗事當中,非常俗套;稍微有道心的人,往往自視很高,信眾無法接近。僧眾和信眾之間就有空白地帶,我想弘願寺的出家眾應該走入這個空白地帶,既要明確「我是一個末法時代的出家眾」,同時也要有菩薩的精神,做一個菩薩行者,以開放的心胸接受一切眾生,為大眾做好服務工作。
今天講這些,希望在弘願寺的出家眾裡邊能夠引起共鳴,要低低地為眾生服務。
(凈宗法師2012年3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