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句經講記(七)
釋傳道主講
二、釋頌義及因緣
11.是向以強 是學得中
從是解義 宜憶念行
得,音(德)tek4地激切
憶,音(益)ek4英激切
行,音(幸)heng7喜競切
佛法的修學,為了解脫自我、凈化世間。縱然因為學人的根性習尚不同,而略別為解脫道與菩提道;但終極目標,均不外煩惱貪瞋痴的凈盡──涅槃寂滅的實現。佛弟子若「是」常懷涅槃解脫的一念心,深心歸「向」涅槃法,那必然會發「以」堅「強」的信願,矢志以求。由此堅固的信願力,精勤向道,亦必能惕勵自己遠惡揚善,而日臻高明。
在如「是」向於涅槃法的修「學」過程,中道的德行是最主要而又根本的。所以釋尊初轉*輪,開口便說:『莫求欲樂,極下賤業為凡夫行,是說一邊;亦莫求自身苦行,至苦非聖行無義相應者,是說二邊,……離此二邊,則有中道。』1這中道,便是八正道──正見、正志、正語、正業、正命、正勤、正念、正定。因為這是一切賢聖所必由,唯一而不許別異的正道,所以經上又稱為『古仙人道』。
佛弟子必「得」依於「中」道正法──使身心由隨順正法,依正法而行,「從」而貫徹思想上的正知,並開啟正見以導的人生。使道德的正行──正語、正業、正命,由個己的勤於憶念止惡行善,擴而為自他的和樂善生;再由自他的和樂善生,定慧相應,完成身心的清凈解脫。這不單重視個己的獨善,更著重人與人間的合理關係;亦不單「是」知見上的理「解」,更透過思惟、行踐,以體見佛法真「義」。而在煩惱現起的當下,又能適「宜」地「憶念」曾修習過的佛法給以對治、調適,使自己的身語意三業逐漸如法,終而契入中道正「行」。
中道,將吾人的言語、行為、意志、情感,乃至生活方式、修行方法,都納入佛法的正軌。要在使其如法、如理、如分,並且持中不偏──既不偏於縱慾的樂行,也不偏於無義的苦行;而又得深入人生為本的事事物物的核心,窮究其究極實相,所以是佛教超勝世間一般的特色所在。
12.學先斷母 率君二臣
廢諸營從 是上道人
母,音(某)bo2文古切
率,音(戌)sut4時骨切
臣,音(神)sin5時鄰切
廢,一音【歲】hoe3
喜【過】切
一音(費)hui3喜貴切
有情自覺為常恆、唯一的這個身心自體,依佛的分析看來,不過是五蘊(重於心理分析)、六處(重於生理分析)、六界(重於物理分析)和合,色心交感的複合體,本無一獨存、不變、自在的實體可得。但有情自身,卻迷濛於錯謬的認知,無常計常,非我計我(我──獨存、主宰、不變易義),緣起自性空妄計為本有實自性,以致常在生死,流轉不已。可以說,有情這個五蘊根身,即是純大苦聚集。
那末,該如何超脫這生死苦迫呢?這就不得不探究到有情流轉生死的根本。如《雜阿含經》上說:『於無始生死,無明所蓋,愛結所系,長夜輪迴,不知苦之本際。』2可知無明與愛,實即生死的二源。所以又有經上說:『無明為父,貪愛為母』,共成有情這個苦命兒。3
而有情因於愚痴無明(一切煩惱的總相)──即昧於緣起無我理,為愛染所系縛──深生染著於我及我所有的一切,就宛如雙眼被蒙蔽(如無明),而入於棘藤蔓草中(如愛染),怎麼也出不來。這迷情為本的人生,唯有透過般若智慧力,才能卸下吾人的蒙眼布,而尋得出離棘藤蔓草之路。
經中又有以薩迦耶見──身見(我見)為生死的根本;但我見亦是無明的內容之一,屬於知的謬誤──見道所斷惑。而愛染,則為情意上的謬誤,屬於修道所斷惑。由於執有自我,而對我有了妄自尊大感,則名我慢──這是意志上的謬誤。見、愛、慢、無明,眾生的煩惱經佛分析統攝起來,總不出這四類。『每一煩惱,都有發業與潤生的功能,也就都有集起生死的力量。』4都對有情的流轉生死,起著重大的影響力。
「學」佛修道,最終目的在於生死鉤鎖的斷截,欲愛纏縛的釋離。而這,必「先斷」除令有情流轉生死的父「母」(根本)──愚痴無明;制御統「率」一切善惡的「君」王──心,及令心陷入苦惱痴纏的「二臣」屬──我見與貪愛。而後,除「廢」一切「諸」煩惱結──系縛自己,令自己不得自在的惑亂(「營」,此處同『熒』,惑亂之意)隨「從」煩惱。如「是」將煩惱結使盡斷無余,方為最「上道人」。
釋尊所以宣說此偈,乃緣於以下之因緣:昔日,釋尊正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對諸天人弟子說法。當時有一位年少比丘,雖然生性頑固駑鈍,但不失質樸曠達。由於他還未能體解佛法大要,加上情慾熾盛,自己剋制不了心中蠢蠢思動的慾念,所以十分惱怒自己修道未成、解脫無分。
一日,獨坐思惟,又記起這困惱已極的慾念,實在不願再容它繼續為害自己了。想想不如忍痛自宮,或者還可圖個清凈;甚且可因此得見道跡,修成道果也說不定。心意甫決,即向信徒家借刀斧去。借得刀斧,回到自己的住處,隨即關閉門戶,脫去衣服,坐木板上,意欲自宮。心想:「此根為害,令我辛勤勞苦,遍歷多劫生死而不得解脫;乃至輪迴善惡諸趣,亦莫不由此對於男女色慾的戀念難舍。今日若不除斷此根,此生恐將無緣得道!」
大智佛陀知其心意愚不可及,不知修道之要始於制心,心才是一切善惡、縛脫的根源。而今卻要因為愚痴自殘,而恆受苦痛,真是錯誤至極!釋尊於是來到他房裡,悲愍地問他意欲何為?年少比丘一見釋尊親臨,立刻放下刀斧,頂禮佛前,稟白佛說:「弟子在您門下學道已久,卻一直未能悟解道要。每當禪坐用功,即將悟入之際,便為慾望之火蓋覆心性,意亂神迷,不知天地。自己深切自責,一切罪惡之源皆由於此,所以才借了刀斧欲斷此根,以絕後患。」
釋尊聞言,就對這位比丘說:「你怎這般愚痴而不解道理呢!學佛修道,首當斷除的是愚痴無明,而後再調御己心。因為心乃善惡之所從生,與其毀斷引發慾念之根身,不如先調製愛欲所由生之內心,心定意解,修道自然有成。」於是,釋尊即說偈言:
「學先斷母,率君二臣,
廢諸營從,是上道人。」
說畢此偈,釋尊又開示比丘說:「我說『無明緣行,行緣識,……乃至生緣老死』的十二因緣,就是以愚痴無明為本。因為無明──『不知前際,不知後際,不知前後際;不知於內,不知於外,不知內外;不知業,不知報,不知業報;不知佛,不知法,不知僧;不知苦,不知集,不知滅,不知道;不知因,不知因所起法;不知善不善,有罪無罪,習不習,若劣若勝,染污清凈;分別緣起悉皆不知。』5所以根、境、識三和合觸時,緣樂受而生染愛,緣苦受而生瞋拒,進而取著、造作一切善惡業行,始有生而老死的無已輪迴。無明,實為眾罪之源;而般若智慧,則是轉迷啟悟之本!是故,當先斷除愚痴無明,而後般若智慧生,方得心開意定,截斷生死瀑流。」
聽了釋尊如上的開示,比丘不勝慚愧地自責說:「弟子向來囿於無明愚痴,未能領略佛的教示,今日才落得如此。及今得聞佛的慈悲垂示,內心已然得會佛法妙要!」於是觀息攝心,就在佛前入於正定,一時躁動不安的情慾盡皆泯滅,由此引發無漏慧而得正解脫,成阿羅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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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夫顛倒、昧於真理,總認為有一真實的煩惱客體存在,以及實有而能引生煩惱的主體我──只要將這能生煩惱的主體滅除,那煩惱就不復再生。不知煩惱系由眾因緣和合而生,絕不依於單一的因緣;況且,煩惱是來自內心的無明愛見相應,而非存在於自我根身抑或外來的境界上。該斷的,是內心的貪瞋痴──引生煩惱苦痛的集因;該修的,是與明相應的根境識觸,及滅苦之道。吾人唯有覺知心為主導,進而從心上下功夫,才可能除滅煩惱,而得清涼自在!
13.學無朋類 不得善友
寧獨守善 不與愚偕
14.樂戒學行 奚用伴為
獨善無憂 如空野象
朋,音(平)peng7邊玲切
類,音(累)lui7柳跪切
得,音(德)tek4地激切
愚,音【牛】gu5語渠切
偕,音(皆)kai1求該切
樂,音【藕】ngau7
行,音(幸)heng7喜競切
奚,音(兮)he5喜提切
伴,音(叛)poan7邊倦切
空,音(康)khong1去公切
野,音(冶)ia2英寫切
象,音(上)siong7時共切
在「學」佛修道的過程,若「無」志同道合的友「朋」同「類」共學,又「不得」良「善」的益「友」為伴,那「寧」可「獨守」道德,孳孳為「善」不懈倦,也「不」願「與」那「愚」痴──尤其是好逗弄是非之人──同伴「偕」行,免得徒增惱害。
既已好「樂」修習「戒」學德行,又已「學」得入道修「行」法要,何以(「奚」,如何之意)還「用」與「伴」同行,彼此橫生障礙呢?「為」何不尋一僻靜處,遠離憒鬧,「獨」自思惟修「善」止惡、寂滅「無憂」之法,一「如」為脫眷屬之累,而走避「空」曠林「野」的「象」王呢!
佛所以開示如上的二首偈頌,是由於這樣的因緣:昔時,釋尊正駐錫在羅閱祇國靈鷲山中,為諸天人及國王大臣宣說甘露法。當時有一比丘,出身豪富之家,又生得剛猛勇健,威儀俊碩。釋尊以通力得知其根性,意欲予以對治,遂遣他到山後的鬼神谷去獨處靜修;並教令他在樹下禪坐,修習安般念(觀察出入息的短長粗細),以為入定的方便。若得攝心入於正定,復於定中深觀無常、無我,即得斷諸欲求,息滅諸苦,得證涅槃。
這比丘聽聞了釋尊的教授,即欲前往鬼神谷中,專精禪觀。鬼神谷,顧名思義,即鬼神所居之山谷。比丘來至谷中,本擬謹遵佛教,如法修行的,卻聞山中鬼哭神號之聲,不絕於耳,且獨不見身形。一剎時,內心驚悚怖畏,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不由滿懷懊喪之情,不但後悔到這山谷來擔心受怕,甚至對自己的出家學道,都覺悔不當初!忍不住就自怨自艾起來:「我本出身富貴人家,擁有享用不盡的財富、權勢與名位。原想出家學道,尋個安心之處,不料如今卻置身這鬼影幢幢的深山,既無伴侶,又無行人,但有諸鬼屢加嬈亂,怖畏我心!……」
正當他作此思惟之際,釋尊得知他的心念,於是悄然來到他身邊,也在鄰近的樹下安坐,而後問道:「你一個人獨自在此,可覺恐怖畏懼?」比丘見釋尊居然親駕谷中,又關心起他的道業,不禁趕緊向佛作禮,而恭敬地稟白說:「是的,世尊!弟子以前從未獨自入山,所以單獨一個人在此靜修,內心實在充滿恐懼不安!」
正當問答之間,只見一頭象王正巧也來到附近,斜倚一棵樹下小憩,許是久經煩擾吧!它內心不住歡喜地想:「能夠遠離象群,獨處閑適,真是一大快事啊!」釋尊深深會得象王的心意,便對這位比丘說:「你知道這頭象王為何而來嗎?」比丘答言:「弟子不知!」釋尊接著又說:「這頭象王,總共有大小五百餘頭的象群眷屬,日日共處,不堪紛擾,而今厭患小象痴纏,是故舍離群象而來至此,傍樹閑卧。自念得離恩愛牢獄,所以頓覺暢快適意!象王是畜生,尚且喜好獨處閑靜,何況你還舍家辭親,出家修道,為的不就是了脫生死嗎?怎麼才獨處一會,就因沒有友伴而驚恐難安呢!要知道:愚痴頑冥的友伴不如無啊!那不過徒然傷害自己的道業罷了!獨自一人,無人與謀,無人與議,恩怨是非皆不到,正可精勤修道,何懼之有呢?」於是釋尊即說偈言:
「學無朋類,不得善友,
寧獨守善,不與愚偕。
樂戒學行,奚用伴為?
獨善無憂,如空野象。」
說完此偈,比丘心開意解,又複審細思惟往昔所聽聞的聖教,遂得證阿羅漢果。即連山谷中的眾鬼神,也因為聽聞了釋尊的開示,而歸依三寶,成為佛教的護法。從此自誓盡形壽護生,而不復擾民為害。釋尊也在比丘的陪同下,返回精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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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遇善知識教,及與好的同參道友為伴共同修學佛法,是相當難得而殊勝的。佛就曾贊嘆善知識的功德說:「純一滿凈梵行清白,所謂善知識。」6意思是:只要得遇一善知識教誨,如法修行,即可臻於圓滿的清凈梵行。足見佛是如何的重視善知識!
的確,不管在人生的旅途,抑或修道的路程,若能得一良師益友偕行,那真是莫大的福報,值得俯首感謝這樣的因緣!但究竟何者之謂「善友」,何者之謂「惡友」呢?簡言之,凡對自己的道業有所增益,有所提攜,能夠鼓舞自己向上、向善、向光明提升凈化者,皆可謂為善友──哪怕對方是以呵責語、苦切語來督促自己、警策自己,都是自己修道路上的良朋善友。
反之,若當自己朝向自利利他的目標前行之際,對方不但多所掣肘,還竭盡所能地將自己引向貪瞋痴相應的相反路上,甚而撥弄是非,來排拒與自己同願同行者,以遂就其個人私慾。這般的『同參道友』,自己如果尚未練就一番功夫,還是盡早遠離吧!
對此,孔子也說:『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僻,友善柔,友便佞,損矣!』7易言之,結交正直、信實、廣學多聞之友,使人受益良多。但是若與那些外表謙恭而內心狡詐,或者虛情假意、巧言令色,終日言不及義之人為友,遲早會受其染污、危害,而有日趨下流之患。〈溈山警策〉上也有一段提到與善友交遊之利的話,說:『遠行要假良朋,數數清於耳目;住止必須擇伴,時時聞於未聞。』8可知與有德行又好學多聞之友為伴,相互砥礪增上,的確是人生一大樂事!
不過,人性始終是不圓滿的,愚迷凡夫尤其各有不同的志趣、性習、價值觀念,乃至行事風格。我們自身尚且各有缺點,難以移易,何能要求一個十全十美的善友為伴呢?孔子說得好:『三人行,必有我師焉。』9理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只要對方有一分的長處,值得我們學習,我們便無由鄙視而當虛心就學。即使一個一無是處的人,我們至少也可從他身上找到借鏡吧!
萬一,我們的福報因緣真是奇差無比,所會遇者盡是愚痴不善之人,那麼,與其同流合污、蛇鼠一窩,不如「寧獨守善」、「樂戒學行」,至少還能進德修業,而「獨善無憂」。怕的是自己不甘寂寞,明知對方於己德業修道有百害而無一益,卻又不能遠離於彼,那旁人也就無可置喙了!
佛世,由於弟子們多數是二乘根性,亟思出離世間,了生脫死,是故釋尊多教其獨處靜修,專精禪觀以悟道。至於僧團共處,則示以『六和敬』,作為共同生活的依循准則。但這樣的獨善,是不能適應時代需求的!現代的菩薩事業,除依『六和敬』原則令僧為法安住而外,更應著重團隊的分工合作──各在其位,謹守本分,同心協力以完成組織團隊的目標。
但由於各人的根性不同,志趣不同,思想不同,所以不免落入分工容易合作難之窘境!真正能夠同願同行,又能捐棄自我本位主義,來共同為淑世利生事業而努力的同道,實在太難得了!無怪乎印順導師會慨嘆地說:『每覺僧人無父母兒女之累,行動自由,每每一聲不合,走了再說。既不顧曾否負責,亦不顧有無影響,過分自由,乃缺乏忍苦曲全以維持一寺之美德,不易團結,未始不由於此。進步到一人一寺一學院,復興佛教雲雲,真不知從何說起矣!』10
對於導師的沉痛陳言,吾亦心有戚戚焉!尤其看到當今的佛教界,崇尚個人自由而獨居茅蓬(甚或公寓)的出家眾(他們戲稱為『個體戶』),似有日漸增多之態勢。若果真心為法,為超脫世間纏縛而用功修行,倒也罷了!怕的是對修行方法一知半解,對佛法真義理解有限,於己於人均無益利;而只是為了害怕付出和承擔,甚或為了得到更多的名聞利養而索隱行怪!出家所為何事,是早被拋諸腦後了!對於這些人,當只有搖頭嘆息的分!
多年來的教學相長經驗,令我深深覺得:好的教授者難尋,好的受教者更加難尋!為何如此?只因欠缺為法為人的真誠,所以吃不得苦,受不得委屈!而只想依照自我的思惟模式、習慣模式、生活模式,尋一處避風的港灣,得一句肯定的恭維──盡管名實不符,又有何妨?此處既得不到這些,自有可以供得起這些的地方、人事吸引他前去。對於凡夫而言,這原本無可厚非,又何須悵然呢!
遠離人事,獨處清修,專精禪觀,亦吾深心嚮往,而且自信有此能力為之。但『菩薩因眾生而不得自在』,愚迷多苦的眾生是多麼需要佛法的滋潤呢!怎能忍心舍離眾生而獨自修善!在歷經了多番人事的更迭之後,益發覺得:放下,是容易的──或許該說是放棄;而提起,卻是難的!因為這需要勇於承擔的智慧與使命感,才能堅持如一。而這,畢竟強求不來!
聊可慰藉的是:此身雖已漸入『老』列,但對於佛法的追求與弘揚的熱誠,卻始終不忘初心!衷心期待真誠為法的人,共同來為正法的久住而發心!我深信:只要有一分對於佛法的誠心,那一切都有辦法,一切都能克服!(待續)
注釋:
1.《中阿含‧拘樓瘦無諍經》(大正1‧701下)。
2.《雜阿含》卷一○‧二六六經(大正2‧69中)。
5.《雜阿含》卷一二‧二九八經(大正2‧85上)。
6.《雜阿含》卷二七‧七二六經(大正2‧195中)。
7.《論語‧季氏第十六》。
8.《緇門警訓》卷一〈溈山大圓禪師警策〉(大正48‧1043上)。
9.《論語‧述而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