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奘法師:四祖寺第五屆禪文化夏令營講座——學心經用心經 開示 問答

四祖寺第五屆禪文化夏令營講座——學心經心經

奘師:

去年夏令營我有沒有講課,我都忘記了。現在可能講課也太多了。今年來到這裡,我純粹身份角色變了,成為一個夏令營的講師,而不是一個管理者和參與者,純粹是一個講師的身份來的。所以心裡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大家想知道那個感覺不一樣在哪裡嗎?怎麼來形容呢?很難找到一個辭彙來形容那個身份角色的轉變,那個臨界點是什麼樣的。因為作為一個組織者、策劃者、實施者,對於全場的把握,從報名錄取到接待到分組分工,到直接的開營乃至到閉營結束後,要全方位的來關注那個。但是,單純做一個講師呢,好像這些事與我無關了,一下子特別的放鬆。那種放鬆,就好昨天晚上你們問宗光法師什麼叫做「執著」?什麼叫做「放下」?(心裡)一直掛著那件事情:哎呀,這個夏令營會不會成功啊?會不會有問題啊?會不會中間感冒(的人)太多,乾脆就取消啊?……種種的牽掛。但是現在,沒力氣牽掛,只是單純的坐這裡跟大家見面,講個課,交流一下,所以,那個心態一下子就放鬆了。所以,很好的睡覺。來了之後,我還從來沒有睡過這么好的一覺:10點鍾我就睡,一下睡到6點鍾,前天晚上。但昨天又忘了,昨天一看書看到凌晨1點,6點就起來了。所以,這個心裡的感受是不一樣的。

那這次夏令營的主題是:學心經心經中國人都知道《心經》,不管受過教育沒有受過教育,不管是讀過書,沒讀過書,為什麼?既不是「色不異空」,也不是「空不異色。」孫悟空頭疼的時候,唐僧念的什麼?緊箍咒。緊箍咒的內容是什麼?就是《心經》。知道了吧?所以,你看,孫悟空的猴性怎麼才能被收服呢?被《心經》收服的。想想看,中國百姓任何人都知道,只不過不知道緊箍咒就是《心經》,《心經即是緊箍咒。為什麼一個猴性大發的人,一個齊天大聖樣子好鬥風范的人能夠被《心經》給收攝隹呢?收,收斂的收;攝,攝影的攝,收攝住,讓他的心能夠死心塌地的走在一西行之路上,他的作用在哪裡?他的力量在哪裡?我們隨便念一個咒,隨便念哪個咒子,頭也不會疼,也不會上天入地的無法止痛。但是,怎麼一念「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他就會頭痛呢?因為《心經》以它最大的認知智慧改變了我們身上的獸性、猴性和人性把我身上這個獸性、人性轉變成什麼性?轉變成佛性。而佛性是什麼?就是慈悲智慧。所以,整個的《心經》實際上高度的概括,就這個一件事情。但是,大家想想看,這件事情,是難還是容易?難還是容易?如果是容易,一念就會他不致於頭痛,對吧?他什麼時候被唐僧念咒得……,他會頭痛呢?是他行俠仗義的時候?還是他為非作歹的時候呢?想想看,是為非作歹不守規矩的時候才念的。相反,他真正的打殺那些妖精-危害人間的那些個真的妖精的時候,唐僧有沒有念呢?沒。也就是,他讓他做人的這些準則失去的時候,他作為人美好東西喪失的時候,唐僧才念咒,(讓他)來收手。所以《心經》,實際上用現代最前沿最科學的術語,就是認知模式的徹底改觀和改變。那怎麼樣下手?

最重要的,不是說聽聽唐僧怎麼念《心經》,解決了孫悟空猴性的問題。最關鍵的,這個是給我們用的還是給他們用?佛法是拿來解決我們每個個體生命的實踐。大家可以記住一些詞:佛法是用來幹嘛的呢?用來改造我們生命的實踐、實驗。它可以作為信仰層面出現。我把它當成具有巨大能量的,巨大加持力的,這樣一個宗教形式出現,宗教的載體和媒體出現。我對頂禮膜拜,我把《心經》刻在金子上、刻在銀器上、刻在木頭上,刻在石頭上,乃至印在體上、掛在山頂上、掛在佛塔上……,這是宗教形式的出現;

它也可以從學術層面出現。比如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這八個字解釋了什麼?物質的質與能的關係,對不對?物質都含有能量。但是,這個能量被什麼樣的方式顯現?凡是能被我們肉眼看得見的、摸得著的物質現象,全叫色。色不異空。盡管我們用肉眼凡胎可以看得見摸得著。但是這個東西你說它是實有嗎?大家想想看,這個扇子是實有嗎?如果依據「色即是空」,那扇子是不是個色法?被我們看得見、摸得著,佔有空間,佔有形相,佔有體積,能夠在相似的一個時間段保持著相穩定時間、空間、位移、速度,它都有,是吧?所以,這叫「色法」。但是,它怎麼是空呢?明明是個「有」啊,是吧?我們讓它進入空,有兩個方法第一個方法,就是解析幾何的方法。想想看,這個扇子是什麼構成的?蒲草,對不對?那蒲草來自哪裡?長在山地或者水邊,是吧?那它,能夠存在一萬年還是一、兩年呢?一兩年。在它沒有長草之前,被牛吃掉了還能結出這個嗎?解析的方法。那這個草,它要有種子,對不對?種子來自哪裡呢?不可能憑空而來。或者小鳥帶來,或者風吹來,或者是別人割倒,然後再撒過來。那種子之前呢?是花。花之前呢?……。所以,解析幾何的方法,就永遠向前推向前推。能找到第一把扇子嗎?能找到嗎?能找到第一棵種子嗎?所以,這種解析的、學術方法就像西方科學一樣,人解決不了的問題,交給神靈去解決。你找不到第一因,只好說「神創造了他」。這是解析,學術方法。那佛法的叫智慧直觀法。當下即是空。什麼叫「當下即是空」?這是什麼作用?扇風的。我在這兒畫一個佛像,是什麼?佛像。插在這裡呢?道具。濟公活佛嘛!是不是道具?這兒,插進去,魔術。你能說是扇子嗎?把它揉巴揉巴,你看,然後,灌點水泥,淬點毒,扎過去是什麼?暗器。再把它卷巴卷巴,來點可樂,加冰的,可不可以?有沒有實體可得?我們認為的是扇子,是實實在在的有個扇子呢,還是只是暫時被我們認知扇子?是暫時的,對不對?依據佛教的「諸行無常諸法無我」,它是暫時的、虛幻的,被我們認可為扇子,但它本性皆空。無論從它的形相上,從它的作用上,從它的功能上,還是從它的構成成份上,全是空的。我們把它掉了,後面你們的心靈手巧的女孩子,把它編成一個花樣,可不可以?可以。所以,空的意思,不是什麼都沒有,是它不固定不恆常不持久不唯一。不固定,它不永遠的固定形狀,包括它的顏色,再過十年,或者不用十年,我等一下拿個打火機把它點一下,它成為什麼?成為灰燼,是不是?所以,不固定不恆常。你把它千秋萬載,讓它成為古董,古董的爺爺,古董的祖宗,它還是有消亡的一天。然後,它不唯一。唯一的意思,就是它無法作主宰。它只能被有主宰的我們來使用,它才成為扇子,對不對?我們把它掛在上面,它能自動扇風嗎?不行。因此,直觀的智慧,當下就是空。沒有恆常的、不變的、獨立主宰性,這就是空的本義。因此,我們想想看,我們學習也好,工作也好,求生存也好,求發展也好。我們的痛苦煩惱來自哪裡?昨天有個營員說:他已經最大程度的信任了他的朋友,是吧?但是他的信任並沒有換來同等的信任,所以,痛苦。那你現在反思,能夠信任你朋友你是不是跟這個扇子一樣,當體是空的啊?如果你當體是空的,那你所信任的朋友同學是不是也是當下是空的?他一個時間段,某一件事情上,做出了讓我們不信任的事情或抉擇?是不是他終身就如此?永遠是如此?內心的骨子裡就如此,不值得信任呢?大家想,哦,原來他只是迫於壓力,迫於利益,迫於權力,迫於當下的那種環境讓他出了一個不齒的選擇。他並不是很懂的。所以,你是不是那個煩惱力量一下子就淡了?沒有什麼,人非聖賢。我都要錯誤,我都有欺騙我的家人(的時候),那怎麼就我的朋友就不能呢?為什麼只能我欺騙別人,就不能別人偶爾地涮我一把呢?這樣一想,空性的智慧起作用了。你的煩惱立馬就停息下來。原來讓你痛苦三十年的事情,現在讓你痛苦三個小時就夠了。三個小時之後,該喝酒的喝酒,該打牌的打牌,該上學的上學了,是吧?那是你們。當然,你們不用交頭接耳的想:是不是和尚還打牌?別去那樣想。我只是舉個例子。你們因為在學校裡邊,難免有這樣的選擇,有這樣生活行為方式的獨特性,很正常。所以,佛法是用來實踐的,不是用來討論和研究的。我們學術的來討論,就是兩個,一個是解析的,一個是直觀的。那我們接下來,還有一個是什麼?操作。怎麼樣來操作才最重要

260字的《心經》,說容易非常容易。要背下來是最容易的。但是要融會貫通,理解它消化它是不容易的,能夠把它做起來,是更不容易的。你們年歲小,年歲大的可能知道,文化大革命。知道文化大革命的,請舉手。被批鬥過的,請舉手。有沒有?文化大革命時,被批鬥。所以,老和尚講,(那時)被鬥地主。所謂「鬥地主」,可不是你們在網上玩的撲克牌游戲,那麼的好玩!是真正的(脖子)這裡要掛一塊牌子,那些個年輕人,有的很壞,在這兒弄個紙牌,名字上打上××,(用)黑毛筆,像這么大熱天,弄這宣紙糊個高尖的帽子,高高的,戴上它,低著頭,像牛被牽上奴隸市場一樣的去接受批鬥。那我們的費老費孝通,當年在工人體育場被批鬥,紅衛兵批鬥他。抽一皮鞭,交代一下,抽一皮鞭,鞠一下躬,在特殊的斯文掃地的年代,這是個民族性的災難。批鬥他,他也不惱。像傅雷,就自殺了,他不堪忍受紅衛兵對他的污辱;老舍,也是自殺的,都是文化大革命中。還有吳晗,當年三家村的……,這些著名的藝術家,好多都自殺了。那這個費老,下來,一起批鬥的周老,好像是周培元,然後說:「你怎麼不惱啊?」你猜,費老說了一句什麼話?他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斗即是空,空即是斗。」(鼓掌!)如果我們把那個被整、被批當成實實在在的實體就像(傅雷……)他們的選擇一樣,走上了結束生命之路。這個老人家,他很智慧他做來了。所以,在批鬥的時候,低頭就低頭,認罪就認罪,皮鞭打就打。他做來了。所以,如果我們了解佛法的人,能夠把佛法做出來,他會生命力。學術,比如說,在沒有學術黑暗時期,有沒有它的生存空間?有沒有?沒有吧!那比如說,宗教在特定的不需要宗教信仰的一些時空環境下,它有沒有空間?它也沒有存在的必要。如果說,它只關乎我們的生命,你一刻也不能離開它。你走路也得用它,你吃也得用它,你說話也得用它,你做也得用它……。你想你不能離開它的這個東西還能被別人剝奪嗎?用武力用強權,用利益,所謂威逼利誘,都奈何不了你。這就是佛法的這個層面如何去做?做才是佛法最持久的力量。也是他學術信仰不共的那個層面。不共,就是他不一樣的地方。大家想不想做?我要通過我的講座,先把大家勾起想做的心才行。想做呢?那現在咱們就結束,到樓上去坐。看看你痛,你呲牙裂嘴的時候,你來用。「痛不異空,空不異痛。」本來又痛,然後又熱,然後被蚊子咬,「咬不異空,空不異咬。熱不異空,空不異熱。」去用。它就力量了。《心經是有這個力量你想玄奘法師西行,獨身渡過流沙河,走過火焰山,四天四夜走過莫賀延磧這個沙漠,四天沒有進食任何東西,只有一點點水,他沒有這個力量,怎麼能過去?所以,風沙即是空,空即是風沙。乾渴即是空,空即是乾渴;飢餓即是空,空即是飢餓。過去了!所以,才能學成歸國,奠定在人類的翻譯史上、旅行史上,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這樣一個盛舉。但是,說起來,這個功能很大功效很高功力很強。如何操作?如何操作,才是最重要的?那我分享給各位的很簡單也就是,無論在任何時間任何環境任何條件下,無論是獨處還是和別人相處,無論是順暢的環境讓你開心的還是讓你不開心的地方,特別簡單!當下,也就是正在發生那件事的時候,當下讓它成為智慧工作地方什麼叫智慧工作地方呢?也就是當我正在煩惱的時候,我馬上把它當成一個實驗器:我煩惱了!看看我的煩惱能不能夠停下來?停下來,它就空了。對不對?如果縱容我的煩惱,繼續往前推衍推衍推衍,那我就成為一個被痛苦攫取的人,被煩惱抓住的人,被不幸俘虜的人。現在不一樣了!有煩惱的時候,我馬上用《心經》,坐在這裡邊,先不用別的,我是憤怒眼睛憤怒形象憤怒聲音,包括血管暴起……,都是很直接的。先照面鏡子看看,啊!色不異空。看,它本來應該是空的,我怎麼這么暴怒呢?大家想想看,馬上感受一下,先想一個讓你特別憤怒的人,在內心裡想兩秒鍾,有沒有心跳加快一點?呼吸急促一點?然後照鏡子,我怎麼成為這樣子的?色不異空啊!當下,那個憤怒力量就淡了一些。你還做不到完全轉化和消滅它,但是,你起碼讓它淡下來。淡下來了,你的智慧的、知覺的力量就升起來更強一些了。原來讓我不開心的,是我把它當成實體。現在,好了,所有讓我不開心的,人、事、物、環境條件、因、緣、過程,……所有這一切,無不遵從空的法則。那一堆空氣碰合在一起,組合成另一團空氣。又怎麼樣呢、它奈何不了我。一下子,那個力量大了。體驗一下,當場作個實驗:

這兩排男生,把右手就這么舉!往後舉!別像練瑜珈似的,舉得特別不舒服!特別不舒服!這邊女生,這么舉!(女生)你們舉左手,(男生)你們舉右手,然後舉到無法再忍受的時候!我不讓你們停下來,你們不能停!用力的舉,這不就是執取嘛?不讓你放下你就必須得執取。一開始無所謂,是個游戲當你超過三分鐘,就成為一種痛苦和折磨的時候,不讓你放下!實際上我們的人生,就經常是這樣:你想做什麼做不到,你必須去遵從別人的想法去做,對不對?是不是這個樣子?一下子就感受。怎麼樣讓他不舒服即是空,空即是不舒服,你體驗它。我得有個前提條件,我沒說放下你是不能放下的。是吧?你感受,你酸啊!脹啊!麻啊!失去知覺啊,逐步逐步那些個難過的東西,全出來了你怎麼來化解它?你上來,把我暴打一頓?這個不現實。是吧?因為我生命過程中,很多並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很多我們就是這樣被動的,你只能自我用智慧化解它。(哎,沒讓你放下你怎麼開始撓脖子?)如何感知這個「空」即是不舒服?你來接受,慢慢地你不再抗拒它,你來接受、了解、擁抱這個不舒服。了解它,接受它。啊呀!很麻!很酸!很脹!你享受一下,這個酸脹的感受很獨特!享受一下,你從接受變成享受,享受一下,你舉單杠、你作俯卧撐,也不一定有這個效果被逼無奈下,你作出一個主動的選擇,你歡喜的接受!我就這樣做了,怎麼著吧?一下子那個酸勁麻勁脹勁兒,很直接,有嗎?(答:有)我的沒,因為我放下了。就是這樣!感受直接不直接?直接不直接?

心經》實際上要把它講透,也容易也不容易。那麼今天,我只是拋磚引玉,跟大家簡單的介紹一下:《心經》的這個三個層面信仰層面宗教層面學術層面,實踐的層面。這三個層面是完全漠不相乾的還是有密切的關聯的?是有密切的關聯的。我們入門,既可以從學術層面入門也可以從信仰層面入門也可以從實踐的層面入門就像我們逛百貨商店一樣,《心經》就是一個百貨商店。我們進來,既可以買東西也可以不買。既可以進來深入的購置必需品,我們也可以純粹的做一個觀光客。大家難得有機會,花七天時間來了這樣一個重要的經典,應該是很珍惜。別的先不用管,先把它背下來。背下來最有用!當你噩夢的時候,實在是喊媽也不靈的時候,叫祖宗也不靈的時候,你就來念《心經》,夢中一定有作用。好!我的講座就這么多,接下來,你們有問題來隨便問我,好吧?

 

問:兩個問題,(大致意思)。一個是關於唯識的問題,一個是關於佛教發展的問題。我看到您「八經五論」活動的小冊子,這幾部經裡面,有講如來藏性的,有講南傳佛教的,又有中觀般若唯識的,您對這有什麼看法

第二個,(大致意思)佛教印度的消亡,是被摻雜進了印度教的東西,而逐步的被消滅了。那在中國,現在也不純正了,而禪宗是直指人心的。我有個感覺,現在佛教是被基督教給包圍了,被其它教來圍攻,佛教傳統的陣地都丟失了。那如何去更好的發展,流傳到世界各地去?

奘師:

這個問題蠻專業的。剛才你是看了《八經五論》的小冊子才有這個問題的,是吧?沒有什麼。我對於宗派觀點,不是太敏感,也不是太感冒。因為宗派的教學,打個比方有點像大學里的院系專業。大學呢?就像佛法釋迦牟尼他倡導這個佛法,他發現的實相之法,怎麼說呢?無論你什麼樣的人,無論你長得高與低、胖與瘦、美與丑、好與壞,無論你生活在什麼樣的時空環境下,你只要內心不安寧,他就解決你內心不安寧的問題。你可以沒有任何宗派的標誌。佛法就是這樣的。所以,我在千經萬論裡邊,用我狹隘認知覺得這八經五論,對宗派有什麼太多的影響,只是佛法而已。無論你什麼人,學了這個都可以有一個操作性。比如說,這八經其中六個就是樹立根本的正見讓我們了解心性本體。《圓覺經》、《維摩詰經》、《金剛經》、《六祖壇經》、《楞嚴經》、《楞伽經》,這六個了義經典讓我們能夠知道我們心的本體在哪裡,它的作用模式是什麼,它如何是被污染的,現在從污染的狀態下如何正本清源,這六個經講得很透徹。那《四念住經》、《大念住經》,它是講的,讓我們「念住念住」,我們的心的本體已經這樣子了,找到了,然後,我們的心被污染的這個,也清楚了。現在要從被污染的狀態回到那種清凈光明狀態,總要有個下手處。四念住,大念住,就是讓我們心念安住的四個地方,四個方法,叫身受心法。身,身體;受,感受;心;法,心所認知的叫做法。這四個東西,是讓我們心念安住的。那《中論·十二門論》、《百論》、《大乘起信論》、《清凈道論》、《阿毗達磨論》,這些基本上都是對於這些個,既對於心本體認知的輔助認知,也是對於一些具體操作的四念住方法的一些補充和完善。所以,比較簡單,比較實用,又比較科學。所以,哪個宗派都有。但是,如果過早的、狹隘的抓取宗派的一些觀點,我個人來講,不是太敏感。因此,我也不管什麼如來藏性,也不管什麼賴耶藏性,因為都是佛法,對不對?都是佛陀二千多年發展史上的衍伸出的一個花或者一個葉,我只拿來,好用的就夠了。所以哪個好的,都可以拿來用。暫時我還沒有時間來過濾,沒有時間來關注到的東西,無關緊要,慢慢來。這是一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說佛教的發展。佛教如果以宗教形式去發展,比如到西方去,那你想在人家傳統的猶太教、天主教、基督教、俄羅斯的東正教伊斯蘭教這些傳播區域去,你去發展佛教你想想看,你是被碰得狗血淋頭呢還是會一帆風順呢?想想看,是被收拾得體無完膚還是到那兒去被歌功頌德呢?因為,宗教是排他性的,是吧?佛教是不可能去發展的。但是,佛法只關注普遍存在的人心的熱惱如何止息的問題,這個,它做得到。你信天主教信基督教信伊斯蘭教,都無所謂。因為信教的人,是具體活生生的人。而人活著,無非三件事:身體語言精神身體健康了,他就起碼快樂一部分,對不對?語言能夠和諧了,人際關係和諧了;然後心靈健康了,這個身口意三業清凈了。無論你信什麼,身、口、意三業它是真實的具體的。所以,佛法是解決身口意的問題。而它倡導的戒定慧,戒是道德的,對自己對他人負責任生活方式;定是對心念的高度的把握和認知;慧是深刻的洞見力和圓融的觀察力,各位想想看,每個個體都有身口意三業,那每個個體都可以過道德生活,過心念把握的生活,過智慧洞見的生活。看起來,好像弱化了佛教。表面上是弱化,但實際上是普及。最後,發現佛法本身高度的智慧性,高度的包容性,高度的外延擴展性,宗教里是沒有的。佛法里有。所以,我就覺得,什麼被基督教包圍啊,被其它教來圍攻啊,我們佛教傳統的陣地都丟失了……,還不是人家的問題,最重要的還是我們自身的問題。如果一個佛教徒佛弟子,無論在家出家走到哪裡都慈眉善目,走到哪裡都能天下擁從,以你的道德,以你的學識,以你那種慈悲的對待生命態度與人相處,不需要普及佛教佛教自然就普及,所以,最重要的還是我們怎麼去做的問題。太多的爭論於事無補,最重要的是去做。所以,說一千道一萬,不如去做。做呢,既要講究科學也要講究藝術要有科學手段要有藝術的魅力,才更容易吸納人群。

 

問:三個問題。(聽不清)有關:

一、海外、東南亞華人佛教的發展;

二、關於兒童戲劇營的;

三、伊斯蘭教的蘇菲教派

奘師:

先回答第二個問題吧!當然,早就想到。剛才講座之前,我們正在老和尚屋裡。去年6月7日在吉隆坡兒童戲劇營有165名小孩,老和尚說:「明奘,秋天來四祖寺辦一次兒童戲劇營。」剛才已經確定了時間。所以,兒童是專門針對因為6歲~12歲特定這個年齡段,那麼家長幹嘛呢?因為這個兒童戲劇營是至少要有一家長必須要跟著。你像上次165個孩子,我們沒有講任何佛教的一些東西。但是,分成12個組,把佛陀的一生劃成12個戲,每個孩子都是一個角色,一個演員。把釋迦牟尼的一生,從他出生藍毗尼花園,到菩提樹下降魔,到鹿野苑初轉*輪度五比丘,到度三迦葉,到講法,到涅槃……,孩子們把12部戲全都演下來。你想,沒有普及佛法,但是整個佛陀的一生故事,他們都知道了。那種宗教感情就出來了。那些小孩子,我看到,我都歡喜的不得了。所以,晚上講課我才出去,白天我就孩子在一起玩。你想孩子拿個被單做一個袈裟披在身上,結果這兒綁得還不好,都掉了。但是,沒有人說他,都開心得不得了。所以,這樣的一個方式是普及的。我們把課程西化,從3歲以上,6歲以上,12歲以上,18歲以上,35歲以上,50歲以上,75歲以上,分成這么一個不同的細化。當然,是個系統的,個人之力很微淺,一定是大家一起來做才好。所以,我現在正式邀請參與到我們的兒童戲劇禪修營來,參與到我們其他的清靜行提倡,參與到由生活禪、夏令營推演的不同的弘法活動中來。既有年輕人的,也有老年人的;既有少年人的,也有年青人的。這個,我們已經在作嘗試,當然也有一定的壓力。最早,把兒童營引進到國內來,那時我沒有自己的道場,沒有寺院認可,孩子們要蹦蹦跳跳,全是玩。是要在大殿里玩的。那大殿里有佛像,那很多教徒:哇,這不是「造反」?我去幼兒園,幼兒園不敢,沒有幼兒園借給我地方。最後,沒辦法,在廣州那些課程,全都是租用度假村。所以,無形中夾雜著很多的成本,又沒有人贊助,只好收取費用,大家把費用均攤了,場地解決了。當時最早,只有9個小孩來參加。但是一期成功了,根本不用擔心第二期。家長孩子心得不得了!他玩得開心!見到了,都是什麼時候我要再來!」所有兒童營里唱的歌啊,沒有強迫任何孩子去背,結束後,都背得下來。因為他要鍛煉什麼能力呢?語言表達能力,表演能力,綜合欣賞能力想像力。這個東西他不能把它當扇子。同樣都是一把扇子,每一個孩子上來要把它想像成不同的道具。有的人把它當成吃飯的缽;有的人把它當成騎的魔毯;有的小孩把它當成哈利波特的魔法棒……,只要有重復是不可以的,拓展了他的想像力。那將來,我們大概在元旦的時候,老師義工我都從吉隆坡請來,大概十五、六位,在杭州會辦一次大型的兒童戲劇營和生命兒童營,完全是把孩子們丟在大自然中去拓展,當然都是佛教色彩,但是佛教內容又不是很多。讓他們先有宗教感情。因為跟他在一起的,都是和尚們啊,尼姑師父們啊,我們的這些義工們啊,他自然對我就有感情。所以這種,新型的普及方式,蠻有意思的。

一個問題,海外、東南亞華人佛教。因為馬來西亞、新加坡印尼這些地方,像馬來西亞的馬六甲,當時還是明朝中國皇帝冊封。所以,基本上是受漢傳佛教的影響多。但是,最近這五十年,南傳佛教開始也到那兒去發展。南傳佛教也就佛陀時代佛教有一個特色,就是簡單操作。上來,老師師父只教給你禪修的技巧、方法。那你有問題,問老師。沒有問題,就打坐。單一。沒有什麼更多的念經的呀,超度的呀,沒有那些所謂的佛事他就打坐,有問題問老師,沒有問題,你坐就好了。所以,最近這二十年普及得特別快。很多的那些出家人呀,像有一次我到新加坡去,好像是2001年,一個年輕的女信徒,包個大頭巾,跟個阿拉婦女一樣的,我說:「你幹嘛了?怎麼這樣子?」眉毛也沒有。她說她去泰國短期出家個月。那在泰國的短期出家只要你出家,修禪定的時候,不但頭發剃光,眉毛什麼的都剃得光光的,讓你身體沒有任何掛礙,完全體驗禪修。這很普及。在我中國大陸可能有點難度。而且,只准許男生剃頭,女生害怕發生問題。今年三月份我在北京舉行一次短期出家,同時,我們也搞了一次托缽那是1949年建國以來在北京第一次托缽活動。我們就在村子裡邊,根本沒有信徒不像在柏林寺那一次托缽,七十幾個人的那個規模仗式。因為我們剛去發展那個場地,村裡還沒有什麼信徒。所以,給的都是京城內和其他一些地方去的信徒。拿些東西托缽,也蠻有意思。一點一點讓大家先了解。那整個東南亞的佛教,因為像馬來西亞的國教是伊斯蘭教,因為他印度教和佛教是一種包容的態度。所有的華人不管你信什麼,他一並都界入你是佛教;所有的印度族群的人,都打入到印度教。那馬來人,自然是信伊斯蘭教。一出生就填宗教信仰。然後一上學,你必須選擇一個宗教。沒有宗教信仰,在人家看來是有問題的。就是你沒宗教信仰是有問題的。所以,跟我們有所根本的不同。現在全世界宗教信仰的人群,占人口比例是82℅,多一點點。那我們(佛教徒)18℅。中國人佔了多少?是吧?佔了很大的比例。所以,有宗教信仰不是什麼壞事,但是這個宗教信仰要引導得好。如果引導得不好,那麼它也災難性的東西

至於第三個問題,伊斯蘭教的蘇菲教派它比較注重冥想,注重靈性也就伊斯蘭教的神秘派。他這個,佔少數。那正本溯源,伊斯蘭教的產生地、跟天主教、跟基督教、跟猶太教,實際上這四個教基本上是同源同種。它的整個教義,整個生活方式,基本是一樣的。那麼,看看這幾個教的成長史、創教史、發展史,尤其是早期剛創立這三、四百年,幾乎都是災難史。越受到政府的壓迫,好像他們就越有力,越有市場。相反佛教,來到中國兩千年了,已經成為中國百姓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成為耳熟能詳的,比如說:口頭禪平常心、宇宙時間世界無常單位……,這都是佛教的術語。都已經變成老百姓的一部分,好像我們缺少危機感。因此,佛教現在被基督教呀、被地下的天主教勢力,有點搶佔地盤一樣的。既要正視這個問題,也不要太關注。只要我們做好自己,定好位。

 

問:佛教裡面,我就記得一個字:善。我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善就是美。」那佛教說「美「嗎?

奘師:

天下好話佛說盡,天下名山僧佔多。」天下名山你說,美不美?好話,誰都愛聽,你說美不美?那佛教的雕像、佛教音樂佛教的美學,你說美不美?本來在深圳機場買了一本書:《圖解佛教之美》。回來沒等翻,結果那天我去上海,在機場一看,這本很好,又買了一本同樣的。如果講美,那佛學和諧狀態是最美的狀態佛法講,我們的個體生命,身與心的和諧也就精神肉體和諧。個體與大眾和諧人與自然和諧,是最講究唯美的。如果講唯美主義的美學,那佛學一定是當之無愧是最唯美的。你想極樂世界,七重羅網,七寶行樹,然後水鳥林榭,那個每個羅網上掛著什麼珠子你想是真的還是假的?絕對唯美。所以,佛教是講究美的。當然美還不夠,還要善。善還不夠,要超越善。你想,沒有惡哪來善呢?當然,超越善才夠,發揚美才夠。不能僅僅停留在追求善上。

 

問:在生活中,當煩惱痛苦一下子襲來的時候,感覺很難接受,而且時間非常長。

奘師:

好像網路上剛熱播了一下「朱堅強」的歌,聽過嗎?地震汶川災區,有一個豬活了34天還是36天?所以,給它起個名叫朱堅強。這個歌特別熱,我還沒有聽到。我是聽到前幾天去災區的記者,他們去訪談我,跟我講,結果又發現一個豬,活了六十幾天,在災區廢墟裡邊,真的在活著。真是了不起你說,在那個時候是接受還是忍受?享受是作不到的。只能是忍受,接受。你不接受沒有辦法。所以,不管是突如其來的,還是循序漸進而來的,沒有空穴來風,所以多向自己的內心尋找答案。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外在的,我是無辜的,我只是受害者。千萬不要把自己扮演成一個受害者的角色,要主動的,我是這個世間核心的一部份。我不是單純的受害者,這樣的認知來調整心態就會主動和積極。

 

問:您如何看待在家修行出家修行對我們來說,出家清靜的。可生活中,總要面對煩惱。如何來取得一種真正的清凈

奘師:

佛陀當年規定,在家信徒,每個月至少要有幾天寺廟里來體驗出家生活八關齋戒,就是讓你寺廟里過的。當然,印度那個地方天熱,不像我們要考慮冬天的取暖問題和夏天的問題。印度所謂的寺廟,就是一大片林子。出家人一個區域,在家人有一塊區域。出家人除非去講課,教他們禪修才過去。平時是不過去的。過午不食。他那個熱帶,人口也少,樹上到處都結著果子,摘著也就吃了。萬一托缽乞食不夠,摘幾個果子也夠了。哪裡都能睡覺。一個月規定至少要有六天。就是,你再煩惱,這六天要到寺廟來。現在,這樣的寺廟也好,條件也差,然後針對在家信徒的共修課也少。大家就自己在家修行。要知道,你在禪修的時候,聽著電話禪修,上著網禪修,發著簡訊禪修,上著網禪修,看著電視、聽著mp3禪修,怎麼可能安靜下來呢?不可能。所以,你必須要一個月拿出那麼幾天,先不要多,先拿三天、四天寺廟來住。慢慢慢慢的,你的生活節奏調整過來了心態也調整過來了你可以個月來三天,然後半年來一天,乃至到一生都不寺廟也沒關係你能佛法智慧慈悲用在生命中間就足夠了。但是,佛法對內在的體驗。要知道,不僅僅停留在止惡揚善上,它也不僅僅停留在禪定修為上,它也不僅僅停留在論議講說上,它包括了生命生活,方方面面,所以,你會發現,越深入越微妙也可能來得(次數)更多,也可能來得更少。希望每個寺廟都能發揮真正佛教的教化功能,教育化導人群的功能。不單純是信徒只是來很盲目很被動的參與一些法會,而是真正要在解決生命的困惑問題。人到底為什麼活著?生命價值意義何在?生命的終極目標是什麼?佛法是有準確的定位和答案的。並且,對於實現這個答案目標也有準確的行之有效的方法。這些方法是說你一天就會的。盡管禪宗講究頓悟,講究空性,講究上根利智,但是,他的修為還是放在生活中一點一滴,一件一件,一天一天做起來的。

 

問:奘師您好!請問禪與茶的關係,謝謝!

奘師:

東坡有首偈子:「溪聲儘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清凈身。」溪聲,流水和溪聲都是長舌相,是不是禪?山色,春有春的色,冬有冬的色,秋有秋的色,夏有夏的色。山色無非清凈身。又一位祖師說:「鬱郁黃花無非般若,青青翠竹儘是法身。」也就是說山河大地日月星辰,無不是禪無不是道無不是法。既然如此,茶是不是其中的一份子?禪茶能不一味嗎?禪和星星能不是一味嗎?禪和我們的呼吸、噴嚏、鼻涕,能不是一味嗎?但是你說,禪鼻涕一味,鼻涕禪一味,誰聽著怪噁心的,是吧?禪茶一味,很高雅。這就是唯美,佛教的唯美。你說垃圾能不是禪嗎?所有的垃圾,它本身沒有說要作垃圾的,它是因為組合排列不同,曾經是建築材料,後來因為房子也拆了,然後用了新的材料,新的水泥鋼筋來了,原來的破磚爛瓦成為垃圾。那它成為材料之前的土壤的時候,哪有什麼善惡、好壞、美醜啊?所以,禪跟任何都是一味。但是中國人,茶作為國藝。僧人寺廟打坐,又要杜絕瞌睡,不好去奢華什麼腐敗什麼,對不對?又不能喝酒又不吃肉又不能打牌又不能賭博,喝喝茶,好像這和尚比較相應,寫寫字比較相應。所以你看,書道禪道茶道,都自然的成為佛法。要知道它的演變,但是,也別把它高推聖境,說怎麼樣神聖,沒那麼玄乎,就是一杯茶,它根本目的是為了解渴,忽略了這個根本目的就完了。所以,愛瓶子里的水多一點點,愛瓶子少一點點。這是我們的當務之急。

 

問:奘師:您好!在《心經中說,要求我們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去生活,並有一顆悲憫的心,讓我們懂得惜福。我身邊有一朋友基督教的。他們宣揚的也是善與愛的內容我想這兩者是否有類似之處?而且我一有個疑惑,因為他基督教排練節目,一直邀請我去幫忙。如果我向佛,那我還能去幫基督教的忙嗎?

奘師:

你不去做個卧底。知道卧底什麼意思?就是打入敵人內部。基督教,也講善,講摩西十戒為善標準佛教也講究,五戒十善。但是佛教他是人乘、天乘、聲聞乘、緣覺乘、菩薩乘,是針對這五乘根性的人的教化。那基督教、猶太教、天主教、伊斯蘭教,是針對天乘的人教化,人天乘。那緣覺、聲聞菩薩,這三乘就沒有。所以在宗教裡邊,一神教,都沒有後三乘。多神教,就以印度教和道教這兩個教裡邊是有緣覺乘和聲聞乘,但是菩薩乘和佛乘,就唯佛法所獨有,佛教所獨有的。所以,教化對象教化目標不一樣。那作為人、天乘的教化,它的終極目的,行五戒十善死後或者轉生為人,或者上生為天堂。那依據佛教的判定,天堂總共有二十八層。其中,有四層,叫四空天,就是唯有心識,心的認識那個識。那西方叫靈魂佛教不叫靈魂,叫心識。然後還有色界天十八層,初禪二禪三禪四禪。還有欲界天,有六層天,欲界天就是跟我們人一樣,有婚喪嫁娶,專門是慾望色界十八層,完全是禪定天。你修多少善,也上不去。修善法,只能在欲界天。修禪定,冥想,才能到色界天。到達無色界這四層天,那是更深層的禪定,才能到達。因此呢,基督教講究善,很好,但是很不夠。止惡揚善,同時要超越善惡這就是聲聞與緣覺和菩薩乘才能做到的。因此,你不妨去參加他們的活動,學習他們一些方法家庭聚會的方法,吃聖餐的方法,帶孩子方法,拿來在我佛教用。你們這些28歲~35歲的,結了婚的,應該都作過爸爸作過媽媽的,你們都有小孩,幹嘛不帶廟里來玩呢?為什麼不把他們帶過來呢?放心大膽的帶來。其他有寺廟還老古董老古板。不用擔心,帶到我們師父所在的,他開創的寺廟,柏林寺四祖寺啊老祖寺,老和尚喜歡了。那我本身就比較有童心。看到有孩子,我根本不去講什麼大人的課,不去搞什麼政府的接待,整天就和孩子玩。所以,把你們的小孩帶來,然後,讓他們在寺廟長大,假期就來玩唄,開學了就回去上學。這樣培養佛法樸素的這種感情,最直接最直觀。

 

問:「頓悟」與「漸悟」的問題

奘師:

你有沒有很恐怖的經歷、人生體驗?自己一個人跑到小木屋,黑燈瞎火的找蠟燭找火柴,有沒有這個經歷?去體驗一下。我記得兩個月前,我在北京給首都師範大學、北師大的外教作講座,交流。一個義大利的小夥子也來問我這個「頓」和「漸」的問題,我想,講來講去講不明白,當場作個游戲

把我們在講課的地方,所有的燈都關掉。然後派一個翻譯,把他眼睛先給蒙上,走出去。然後,回到這個房間,黑燈瞎火的讓他自己把燈給找著。因為是在地下室裡邊,桌椅板凳一大堆,大白天的蒙著眼睛,什麼都看不到。他摸摸摸,找著燈了,亮了,然後,當場把他眼罩揭開。尋找那個過程是頓的還是漸的?(答:漸的)當手一捅那開關,燈亮的時候,是頓的還是漸的?(答:頓的)馬上他就明白了。義大利那小夥子可開心了!後來,老組織人到我那邊喝茶去。「頓」的過程不開「漸」的累積,漸的累積,目的是那一剎那,不可分割。你認為,只有那個剎那,沒有那個累積,錯。

 

問:(大致)佛教對「自殺」的看法

奘師:

佛教是反對「殺生」的。殺生,包括自殺和殺他,都反對。但是,在特定的生命抉擇面前,也有很多出家人、佛教徒,選擇了自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比如文天祥,他也是個佛教徒。他完全可以投降,可是他沒有,他選擇就義。他是以死換取國人的民族氣節。所以,他的一死,價值很大。但是作為正常的,因為欠債,因為生病,因為種種不得已,因為憂郁而自殺。這些是佛教徹底反對的。因為,我們生命是一個接力賽,你只有一棒跑一棒,一棒傳一棒,才能完成。因為生命是一個學習的過程。我們欠缺忍辱,所以,就在事情讓你種種的不順,學會接受。你學不會接受,你要自殺,那你下一次還得跑,還得接力。你把所有生命發生喜怒哀樂,順逆成敗都當成學習的對象和資料。沒有什麼,只是學習。

 

問:(聽不清楚)

奘師:

我也不記是誰的,但是這故事得很清楚。海浪把這些魚都衝到海灘上,小孩子就往水裡撿魚,不停地撿。旁邊很多成年人說:『你是不完的!你也救不了那麼多魚!」小孩子的回答,很單純!但是也很具體!他說:「我能多撿一個就救一個!」佛教就是這樣的態度。你先不要管全天下的勞苦大眾是不是都能成為真正的國際共產主義,也不用說普天下眾生都像地藏菩薩發願那樣,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先看看自己能不能從煩惱中止息下來。如果我個體運用佛法智慧,能從煩惱中止息下來了,同時,我明白了,生命的本等性;也就生命的殘缺、困惑、不圓滿生命苦痛與悲痛是平等的。人人平等,人人都要面臨的。從我明白的那一天起,我不再製造痛苦給我身邊親人家屬鄰居同事、我的民族。這就是菩薩。先從自己做起,不要管別人。不要管別人怎麼污濁,不要管別人怎麼惡劣,我做好了我不再成為他痛苦原因條件這就是菩薩。所以,他的操作性非常簡單。絕對不是什麼大而無當的空談和議論,就這么簡單。從收攝身、口、意開始,身不做惡事,口不說惡言,意不想很惡的東西,總是清凈善良的祥和的美妙的。那不就是菩薩國土?在別人看來,你可能有點傻,略略有點阿q,沒關係!本來,佛法就叫難信之法。如果大家都相信了,佛法這么簡單道理這個世界就不會這么多的災難,人為的災難,對吧?全世界人類都奉行最簡單的一條戒:不殺生戒!你還要什麼原子彈?軍備競賽呢?對不對?特別簡單你說,你信嗎?這么簡單的一件事情,有人信嗎?我們都認為以武止武,以牙還牙。但是佛教告訴你們,所有的人都奉行一條戒:不殺生!就夠了。你也不要說,不殺動物,就是所有的人都不再殺人!搶劫你搶財不要殺人!對吧?你搞這個軍事,體育競賽就完了唄!部隊的戰士們都去練花樣滑冰,水上舞蹈!你在這個山頭,我在這個山頭唱山歌。特別簡單佛法是難信之法,但是它特別可行。放下屠刀和平馬上就實現,就這么簡單!你們信嗎?信嗎?你看大家都不信。但是我相信。我對佛陀所說的這句話我絕對相信,從來沒有動搖過。不殺生就絕對是和平的根本的因,種子。只有我們大家不殺生了和平才真正的到來。

 

問:禪是目的還是手段

奘師:

禪既是目的也是手段。因為,禪要解決生命煩惱問題。生命煩惱停下來的狀態,叫做禪。但是禪也是個手段你怎麼進入呢?對吧?你不可能說,明白了,你明白了你還得活著。活著就是手段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