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經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又譯《佛說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經》(梵語:वज्रच्छेदिकाप्रज्ञापारमितासूत्रvájra-cchedikā-prajñā-pāramitā-sūtra),簡稱《金剛經》,是大乘佛教般若部重要經典之一。

離言說相,藉教悟宗──《金剛經》導讀

  師兄二人在柏樹下參禪。一粒柏樹籽落在師弟頭上師弟師兄:“柏樹籽是否有佛性?”師兄答道,“柏樹籽當然有佛性!”“柏樹籽何時能成佛?”“虛空落地時。”師弟繼續追問:“虛空何時落地?”師兄從容答道:“柏樹子成佛時。”

  這種看似有答案卻永無定論的論辯游戲形象地描述了人們執相之害的情形。人們誤以為柏樹籽與佛性、男與女、空與有、好與壞、大與小、長與短、得與失等表面的分別相為客觀的存在,真實不虛,因而產生種種執著,爭斗與煩惱由此而生。《楞伽經》中將愚人執著語言文字所帶來的煩惱比喻為如大象陷入泥潭,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我們試著從三個方面探討語言文字的局限性,以便幫助我們離言語相,藉教悟宗。

  首先,人類有史以來有很多非凡的創造,如計算機、飛機宇宙飛船等等。但人類最有意義、最偉大的創造應該算是我們人類語言文字,用以表達人類感官心靈所體驗到的事物經驗思想感情,成為一種符號,與真實事物有本質性的區別。以火為例,物質燃燒過程中散發出光和熱的現象,被稱為“火”,而人們口頭上小孩玩“火”很危險,在這種語境下的“火”只是名相,並不是真實的“火”。否則,“火”從口出時,嘴唇就會被烤焦。

  其次,即使在日常生活中,語言文字有時不足以表示日常事物真實性狀。以“蘋果是甜的”這句話為例,沒有吃過蘋果的人自然會聯想起糖、蜜之甜味,這和蘋果自身的甜味不同。更何況蘋果的甜味隨煙台、富士、喬納森等7,500種品種之不同而不同,靠嘴上“說”出來的甜味,怎能真正體會到“蘋果是甜的”這句話真實含義?!只有親口嘗一嘗,才能知道蘋果的甜味。同樣,經驗告訴我們,有時我們會有一種激情或感受,但卻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所以,人類語言並不是萬能的,確有其局限性。

  更重要的是語言文字只能表達時間、空間和緣起法范圍的事物,而宇宙人生真相(例如中道實相、涅盤等)早已超出時間、空間和緣起定律的限制,根本無法用語言文字來表達。就像在魚的辭彙里是沒有形容陸地的字眼一樣。烏龜對他朋友魚說,“我剛從陸地上散步回來。”魚說:“當然,你的意思是說游泳了。”無論烏龜如何解釋,魚都無法明白在陸地上“走”的真實含意。同樣,五蘊、十二處、十八界、十二因緣四諦等法,用語言文字講解時僅僅是一種理論,並非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本身。正如《菩薩瓔珞本業經》說,宇宙人生真相是“言語道斷,心行處滅。”[1]如果有人把佛陀所講的法當成是宇宙人生真相,當然是在謗佛!正如《金剛經所說,“須菩提!汝勿謂如來作是念:‘我當所說法’。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來所說法’,即為謗佛,不能解我所說故。須菩提說法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

  由於語言文字的局限性,佛陀菩提樹下所悟證的心法是無法用語言講出來的,所以佛陀告誡人們,若有人認為佛陀所說皆是宇宙人生真理,這當然是在謗佛!然而,我們不能因噎廢食,走向另一個極端,徹底否定語言文字悟道過程中的功用,認為“知之一字,眾禍之門”[2],譏識字者為“總作得鹽鐵判官”[3],譏讀經者為“鑽故紙驢年”[4],把三藏十二部看成是“拭不凈故紙”[5]。《六祖壇經》對此有如下看法,“見人所說,便即謗他言著文字。汝等須知,自迷猶可,又謗佛經。不要謗經,罪障無數。”由此可見,盡管禪宗主張“不立文字”,但並未否定語言文字悟道中的的重要性,而是主張離言說相,藉教悟宗,發揮語言文字功能,為悟道服務,顯示出修習般若法門的妙處。

注釋:

  [1]《菩薩瓔珞本業經》,t24‧1019c23-24。

  [2]《續傳燈錄》,t51‧708c18―19。

  [3]《景德傳燈錄》,t51‧277b18―20;《法苑珠林》,t53‧695a10―16。

  [4]《佛祖歷代通載》,t49‧628b29―9;《景德傳燈錄》,t51‧268a10―27。

  [5]《續傳燈錄》,t51‧631c19―22;《宏智禪師廣錄》,t48‧22c7―8;《佛果圓悟禪師碧岩錄》,t48‧225b1;《萬松老人評唱天童覺和尚頌古從容庵錄》,t48‧256a21―b7;《釋氏稽古略續集》,t49‧941b18―19;《景德傳燈錄》,t51‧283c8―9;《續傳燈錄》,t51‧496c18―22;《續傳燈錄》,t51‧598b17,655a5;《北山錄》,t52‧625a4。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