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祖寺大殿前的菊花,今天給清理掉了,今年來過四祖寺的人,可能都見過這幾株花,因為它從正月十五以後就開始開花,一直到前幾天。也就是說,它開了將近三百天的花,而且開得很密,從沒有間斷過。這種菊花大小和花型都有點像牡丹,顏色也很豐富,有黃色、粉紅、大紅等三種中間色,它的根是塊狀的,其花期長等原因可能與此有關。
因為是種在大殿的前面,所以它的命運非常好,不但自己可以用生命來供佛,還吸引很多的遊客,同時受到住在廟裡面的人的關注。所以,幹了有人澆水;枝葉枯萎了有人修剪;花謝了有人收拾;被風吹倒了有人扶起來……種種的因緣,使得它成為四祖寺的一個亮點,也是上鏡頭最多的景觀。
我們平時說花無百日紅,這是講的大多數花是如此。從此還引喻出很多的典故,比如六如居士(唐伯虎)《警世》中說:“世事如舟掛短篷,或移西岸或移東。幾回缺月還圓月,數陣南風又北風。歲久人無千曰好,春深花有幾時紅。是非入耳君須忍,半作痴呆半作聾。”這些都是很好的引喻。
但是世間的事情,往往有其奇特之處。的確絕大部分的花期都很短,但也會有很多的特例,這也是我們認識事物的誤區。我們習慣於花無百日紅後,就會對這種花期長的花感覺奇特,這正我們凡夫眾生的問題——存在二元對立。這是我們戴上了有色眼鏡後觀察世界的結果,所以我們的智慧就被這種有色眼鏡給屏蔽了。
這是因為我們心的作用。在佛教裡面,我們的心被分為肉團心、緣慮心、集起心、含藏心和真如心。簡單地講,肉團心,就是我們這個在心臟裡面跳個不停的心;緣慮心,就是我們紛飛不停的散亂心;集起心,就是我們在日常生活中養成的習慣或者叫串習心;含藏心,就是我們佛教裡面常說的第八識;真如心,當然就是佛心了。
我們對事物之所以會有偏見,就是因為我們的集起心。我們對某種事物見識重復多次後,就會形成串習或者叫做習慣,然後存在我們的含藏心裏面去。而這些集起往往是不正確或者是有差錯的,這樣我們就被這些不正確和差錯蒙蔽了,從而對事物產生偏見。
這就是我們對任何事情存在二元對立的看法而產生的,我們的見解總是喜歡分別出二元對立。所謂好壞、是非、黑白、對錯、高低、上下、彼此等等,這樣就有了你對我錯等等對立。我們的錯誤與痛苦也就從這些對立中產生。如果我們放棄了這些二元對立,那就是我們常說的人天涅槃*正路。
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就不會在乎百日非百日;花好非花好;月圓與月缺,就不會再需要“警世”與“放下”等等區別。當我們真正的做到了僧肇大師*說的:“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的時候,就能該“警世”就“警世”,該“放下”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