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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人生住在娑婆世界裡,猶如在苦海中,因此沒有一個人不想脫離苦海的。但脫離生死苦海,便需佛法。
佛法的真諦,嚴格的說起來,是無法可說,那有言語文字形相呢?《楞嚴經》說:“但有言說,都無實義。”可是為接引一般各種根機不同的眾生,致有無量的法門。在中國的佛法,有人分出為禪、教、律、凈,與密宗五派。這在老參飽學的人,是無所謂的。因他已了解佛教的真理,決無差異的。而在一般初入學佛的人,便發生許多意見,每每分宗啦、教啦等等,並且贊彼毀此,有損法化。
要知道一個話頭,或一句佛號,都是方便的,不是究竟的。真是工夫用到家的人,是用不著它的。為什麼?因為動靜一如,好比月印千江,處處明顯,無有障礙。障礙者,如天空里的浮雲,水裡的污泥,若有障礙,則月雖明而不顯;水雖清而不現。我們修行的人,如果能體解這個道理,了解自心如秋月,不向外馳求,返照回光,一念無生,了無所得,哪有什麼名相差別呢?
只因無量劫來,妄想執著,習氣深重,以致釋尊說法有四十九年,談經約三百餘會;但這些法門最大的目的,無非是治療各種眾生不同的貪、瞋、痴、慢等習氣毛病。若能遠離這些,你即是佛,哪有眾生的差別呢?古人說“方便有多門,歸元無二路”,也是這個道理。
現在的佛法,比較盛行的,是凈土與禪宗。但一般僧眾,都忽略了戒律,這是不合理的。因為佛法的根本要義,乃是戒、定、慧三字,如鼎三足,缺一不可。這是我們每個學佛的人應特別注意的。
禪宗,是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唯有迦葉尊者微笑,稱為心心相印,教外別傳,為佛法的命脈。而念佛的凈土和看經持咒等法門,都是了生脫死的佛法。有人說,禪宗是頓超的,念佛持咒是漸次的。是的,這不過是名相上的差別,實際上是無二致的。六祖大師說:“法無頓漸,見有遲疾。”我認為佛法的每個法門,皆可修持。你與哪一法門相宜,便修持那一法門,切不可贊此毀彼,妄想執著。而最重要的,還是戒律的遵守。近來有出家人,不但自己不嚴守戒律,還說持戒是執著。那種高調,是多麼危險!
心地法門的禪宗,自迦葉尊者後,輾轉相傳,從印度傳到中國六祖慧能大師,都稱為正法流傳,盛極一時。律宗以優波離尊者為首,他承受了世尊的囑咐,要我們末世的眾生,以戒為師,在毱多尊者後,發揚為五部律。我國的南山老人道宣律師依曇無德部,制疏奉行,稱為中興律祖;天台北齊老人,觀龍樹《中觀論》,發明了心地;杜順老人以《華嚴經》為主,建立了賢首宗;遠公提倡凈土,九祖相承。在永明後,歷代祖師大都以禪宗宏揚凈土,水乳相融。雖然諸宗紛起,究竟不離拈花命脈,足見禪凈關係的密切了,更可見古人宏揚佛法的婆心了。至於密宗,是由不空尊者、金剛智等傳入中國,經一行禪師等努力,才發揚光大的。但這些都是佛法,應當互相揚化,不得分別庭戶,自相摧殘。苦彼此角立互攻,便不體解佛祖的心意了。
古人說法,大都拾葉止啼。趙州老人說:“佛字我不喜聞。”又說:“念佛一聲,漱口三日。”因此,有一般不識先人的苦心者,便說念佛是老太婆乾的事,或說參禪是空亡外道。總之,說自己的是,談他人之非,爭論不已。這不僅違背佛祖方便設教的本懷,且給他人以攻擊的機會,妨礙佛教前途的發展,至深且巨。
因此,虛雲特別提出,希望各位老參及初發心的道友們,再不可這樣下去。如果再這般下去,便是佛教的死路一條。須知條條大路通長安的道理。學佛的人,應多看看永明老人的《宗鏡錄》和《萬善同歸集》等;念佛的人,亦應了解《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要認識自性凈土,舍妄歸真,勿得向外別求。
如果我們能體會到這種真理,隨他說禪也好,談凈也好,說東方也去得,說西方也去得,乃至說有也可,說無也可。到這時,一色一香無非中道了義,自性彌陀,唯心凈土,當下即是,那有許多葛藤!《楞嚴經》說:“但盡凡心,別無聖解。”如能這般做到,斷除妄想、執著、習氣,即是菩薩、佛祖,否則還是凡夫眾生。
念佛的人,也不應太執著,否則,還成了毒藥。我們現在念阿彌陀佛的名號,是因我們無始以來的習氣深厚,妄想難除,故借這一句佛號,來做個拄杖子。念念不忘,久而久之,則妄念自除,凈土自現,何須他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