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學佛修行的人往往一味地求福報,覺得多多益善,但有時候福報多了,用不好反而會帶來麻煩,古今中外多少人都葬送在財色名利中。
那麼修行之人,到底該不該追求福報?修行過程中又該如何對待福報呢?
很多自詡「修行」的人,對積累福報嗤之以鼻,覺得那些都是不了義法,每天只自顧自地打坐誦經。殊不知要想解脫,福慧二資糧缺一不可。
佛陀時代有一位比丘,他平日精進求道,卻獨善其身,一味只是用功求解脫,對待身邊的疾難病苦等都非常漠然,經常在遠離人群的地方獨自修行。
有一天,他身患重病,由於平日與僧團分離,因此無人知道他的病苦,時間一長導致傷疾潰爛,惡臭難聞。
佛陀在定中觀察到此比丘病苦堪憐,就率領五百比丘前往探視,親自為病比丘打掃便溺,清潔身體,浣洗衣物。
並為他開示:「你過去種如是因,現在就得如是果,過去不曾付出愛心幫助他人,現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也就得不到他人的幫助,所以平時就要好好培養慈悲心,好好培福。」
學佛修行雖然最終是為了解脫,不以追求福報功德為目的,但是人們在修行圓滿的過程中,卻離不開福報。
佛陀在為病比丘清除不凈的時候,其他比丘及釋提桓因趕緊說:「佛陀,您不必親自照顧,讓我們來。」
佛陀說:「我過去未成道修菩薩行的時候,曾為了一隻鴿子而犧牲自己,現在成佛了,怎麼可能不管這位生病比丘呢?」
還有一次,佛陀修穿針之福。雙目失明的阿那律尊者想縫衣服而無法穿針,就大喊:「誰想培福為我穿針?」
其他比丘都外出托缽乞食了,佛陀在精舍聽到了,就應道:「我要培福,為你穿針。」
阿那律聽到是佛陀的聲音,就說:「世尊,您的福德已經圓滿,還培什麼福啊?」
佛陀說:「我的福報是圓滿了,但我仍需修福,因為大福報都是微福積累而來,小功德不做,怎麼有大福報呢?我還要無限量地多培福報,這樣才能施於一切需要的眾生啊!」
佛陀尚且如此,何況我們這些福報還不具足的凡夫呢?所以,不論什麼時候,積累福報都非常重要。
福報很重要,但是學佛修行又不能太執著於福報,那麼到底該如何面對或者說使用福報才如法呢?
首先,要惜福。
若干世善緣成熟才感得今生的福報,因此不要輕易揮霍。人生在世,無外乎衣食住行,衣著干凈整潔就好,食物新鮮衛生就好,住房大小夠用就好,出行快捷方便就好。
很多人覺得自己有權有錢,理應享受,吃穿住用都是最好的,不僅自己打扮得珠光寶氣,給孩子穿得也是一身名牌,覺得好像只有這樣才配得上自己的身份,甚至還有的生活奢侈糜爛,其實這樣只會加速消耗自己的福報而沒有任何好處。
其次,要培福。
一個人的福報再大都有用完的一天,只有不斷地種福田,福報才具有可持續性。
《梵網經》中總結有八種福田:佛、聖人、僧、和尚、阿闍梨、父、母、病人。其中佛、聖人、僧三種名為敬田;和尚、阿闍梨生我法身者,父母生我肉身者,此四名為恩田;救濟病人名病田,亦名悲田。
在應該供養的地方作供養,則能生諸種福報,猶如農夫播種於田,有秋收之利。
人不可能一味地消耗福報而不培植福報,也不可能只培植福報而不使用福報。
凡事講究一個中道,最好的狀態就是隨順而不造作,既合理地培植、利用福報而又不對福報心生執著。
《增一阿含經》雲:「雖受梵天福,猶不至究竟。」如果能夠離一切相,內證佛性的無漏之智,此時修的一切善法才是「功德」。
「福德」是有為造作而生,是有漏的,並不究竟,而「功德」是不著相而修的善法,是無漏的,因此我們應該轉福德為功德。
古德言:「佛說一切法,為除一切心,若無一切心,何用一切法?」所以佛陀講經說法四十九年,並無一字說法。
佛陀強說福報是因為人之所需、人之所欲,是遮法。蠅蟻以腥臊為福,豬狗以濁穢為福,人之所謂福樂其實終是苦楚。佛陀權巧方便最終是引人趨向菩提。
佛法如海皆是因人之無明而設立。所謂「葯病雙泯,心法具空」。病好了,自然就不需要葯了;心空了,自然也就不需要法了。當我們成就的那一天,福報還有那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