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俊法師:新人新佛新世界

新人新佛新世界  仁俊 佛法所說的學與修,從他的本義說:無盡無謬的簡擇事理知見從理(則)性中將一切事相導入正軌,正得永不偏倒,一味地明決得於長時大空中直進無已——不墮二邊,能讓自己和眾生一起渡越迷津,這叫做學。無疑無畏的覺策智悲,行為從意誓中練就堅韌莫拔的行願,有形中不計不數,無形中能伏能發,一心的從天荊地棘中深入不退——不顧一身,盡讓眾生從自己身軀中踏過去,這稱為修。諸佛菩薩能圓證真理,以此點破迷識;能遍作大事,以此救脫眾生劇苦,完全是憑這么歷經無量無數劫中修學成的。從這么樣所作所成中完成的一切,真可說是究極得不盡不壞,愈久愈真。因此,諸佛菩薩身心世界(約法性身遍法界說),也就透邊絕底的新之又新得莫可言喻! 從新與舊的界劃說:世法中一切的知見思想學說等等,無一不是舊(雜染)的(不忽視一分「正世俗」),因為這些都是情見中的產物;佛法(從自性空)中所詮的知見思想學說等等,無一不是新(純凈)的,因為這些都是智證中的如實說。這么樣的如實說,只須我們的智觀成熟了、凈徹了,察之於身心而驗之於事物,無不直透透明了了地無遮無遺。佛法修學得興味盎然、神態卓然的,就是憑這番最新的見地與行徑,襯踐足底而導現眼前。人類的思致與作略的大解放與真發達,惟有以佛法之新作鑒作準,才會毫釐不差,巨細洞悉。做人,活得做得不迷忘佛法之新,人事中把得著佛法佛法不離人事佛法成為人事(人心)的力伴與德侶,人就新得永不褪色走樣了。 新,從佛法觀點看,具有三種涵義:一是光,洞洞達達的知見,叫做光。人類最注重的是自己的身心,因注重身心則必然的關注財物,人與人的爭訟與搏鬥,都肇因於身心之「見」與物質之「欲」所引致,人間世無盡的惱害與苦迫,無不由此而形成。佛陀的如實而普遍的智覺之光,闢辟透透地照穿了此「見」此「欲」,令無數人從(三)有海中渡登彼岸。二是通,豁融得無遺無了,非染非凈,面對一切而心空萬象,擺得脫也點得活,名為通。染得從未離染的,能令其脫染;凈得尚未遍凈的,能導致圓凈,端憑這么樣的通。大乘行者的「度」「攝」無極,就因為能曉悟能體行這樣的通。三是舍,從無量無數的佛法寶藏中,攝取到無盡無上的法寶,將這些法寶憶持、照達得空絕身心,對一般人所最酷戀的「命寶」,便不介意了;因是則能實行無我之施,稱為舍。最能抖擻掉世法中舊知行,最能荷擔起佛法中新知行的,莫過於無我之施的智與慈。理解到佛法之新:光、通、舍,遍照遍明中(福樂利勢)拋卻得絕無所著,受(苦)承(艱)得從不起悔,心目中的最新之路——佛道與法軌,邁入了法軌的空明凈寂中;若觀若行,則能佛法之「滅」中徹底翻轉過來。 這個世界最急需的一種新人——無真我無實性。從古迄今將這個世界搞得天翻地覆、骨岳血淵的,都是被這個真我實性控導、嗾使而挑激得極端瘋狂,逞凶恣野,戕毀人性人性中污染、錯纏得極難破斷的主體:「痴」與「貪」,這二者所構成的最嚴重的荒謬——昧於因緣;由於不理解或謗撥因緣,從「自見、自依法」中橫執「自我」與「自性」,墮入斷常二見中,著常者起貪,著斷者起痴(「無作邪見」是痴的極端者)。釋迦佛從超越中默融一切,從相對中遍察一切;從生命界說,無一不以緣起為理則,徹底斥破了「我」與「性」;約生命的出現說,無不是藉緣而生。這樣的緣起與緣生,乃是佛陀最極究竟的覺證;眾生體解了這般覺證的如實性,則能立刻跳出流轉的黑窟險徑,心開眼廓地於新世界中往來自在,因為突破了與我的困陷。構成人與人相互疏離、隔絕的最大鐵壁與最深鴻溝——性與我,從佛法的理智(觀)中勘倒也填平了這,從人事中了解到一切無不是緣,「壓根兒」也找不到自性自我自覺的洞照就這么開始的。緣起之理與緣生之事,從智覺洞照中日深日明,契會到理無實體而事盡幻相,不顛倒不纏盤的識鑒與膽概,則完全交匯得成為自覺覺他的動力與活能。體印而操修於如此的自覺覺他中,觸到的與見到的,思著的與做出的,則無一忘卻掉緣,也無一污染於緣,則成為因緣中活透透的人了。因緣來去得活脫開通,不受不求解,不溺欲不毀願,諸佛的無上忍與眾生的無量苦,自家心目中察悟的深、激發的足,做到不舍世法亦不隨(菩薩也有「厭患世法」的一面),不忘佛法亦不證,便成為世法與佛法中的道地新人。 這么種的新人最可貴處:眼界寬而心量平,寬平得看不見想不到一個惡人,因此,看見的想到的儘是善人;甚至同釋迦佛一樣——把一切「小蟲惡人」都看作會成佛。從世間「愛見」所造成的種(色)階(級)「戲論」,久遠以來所釀積而爆發出的殘酷與苛虐,到處都充滿著斑斑血淚,其禍首與罪魁,即是不寬不平。眼界與心量常寬常平了的,一切都緣起性空中著眼運心,空觀中看透了儘是緣,以緣力化解了性執,做人做得超越自我為人為得通見諸佛佛心人心緊接而深應得靈明喜敬,永遠見佛與厚重為人的福慧,則平平實實沒一念矯作。為得一切人才永遠見得一切佛,見得一切佛才會永遠為得一切人;一切人與一切佛並非本質不同,僅是因果之別,但是,見人之因——無我為人之緣——無量,如果培樹不足,或雖培樹而意存私圖,要想見佛就很困難了!這裡,我肯定地說:見不得一切人,連一佛也見不到,更何況見一切佛!所以發廣大心學諸佛菩薩的,沒一個不是人佛等見的,見人的當下就同當前見佛一樣,這么樣愈久愈誠,見人則必致心體察著盡以佛心待人,見佛則必提念策發得都以人心學佛人心佛法學得明切,用得精準,說得正直,法緣對人心逗啟得湛湛盪盪,人緣則結得導入清凈因緣法海了。佛陀的無量法門菩薩的無數面手(眼耳等),都是於因位中將最深最廣的法緣與人緣給足得無愧無憾,一切才新得極庄嚴而又極均充。我們緊緊地對著這著眼發心,最凈新的觀行才會從「四威儀」中昭顯出來。 一切時處從四威儀中點活、覺照身心;覺照得心投於法法轉心;心,把佛法體現得同聽佛開示一樣,意念中從此忘不了、離不開佛法,佛法則成為法身慧命之因緣身心就這么漸漸佛化得覺導凡愚,法化得察除穢染。就這樣,動靜語默中導提與運發的,一切都將佛化與法化配應得深密凈嚴,則能佛法永恆同在。因此,諸佛之德與正法之光,把我們的身心充實廓清得足足明明,內在豐富得了無貪求,外在施為得忘卻饋報,人心佛心的體效與憶仰,佛心人心的提擴與推挽,真切明決得不疲不昧,能核能諾,人心人形上改造與流露的,一切則無不出於正,也無不歸於正。正得不「混」不「異」;人形上看到的人心,就離不開佛德與佛囑的呼現,法光與法力的照策,從如此的呼現與照策中,淬煉成利猛與淡恬志行,精神的力質與能量就不會被什麼制住,也永不消失了。 釋迦世尊最重視的大事:令眾生生生世世做成最新的人,「悟入佛之知見而成佛。人之所以受到釋尊的特殊重視,由於人的心智力能直接受持諸佛所詮的正法,將正法之燈高擎而遍懸得照破一切黑暗眾生正法之眼豁亮得瞞不著、睜得透,對時空中的一切就體悟到原來都是畢竟新新,人,體悟到如是的畢竟新新,人就做得徹始徹終的煥然常新,於是處處見到一切佛,事事為得一切人;甚深凈慧從見佛中得來(請牢記:「見法即見佛」),大無盡福從為人中培起;福培得不離於慧,慧用得不忽於福,從福慧中解除了貪與痴,諸佛之德與正法之光,從身心中發力起用,將身心導向新之又新的「諸法實相」中去,面對「一相無相」的實相,對空有常斷……概不計量,不離亦不著戒定慧而修學,自己及眾生的新佛種,都憑這么培育出來的。佛種的起因——菩提心與菩薩道,菩薩道的特徵:最堅強的力與道,從這般力道中上了佛法大路頭的行者時間上的前後中與空間上的邊底中,則通統泯融得永不掛懷。就這么修學得恢恢坦坦地無邊的進化,無底的透化,無中的了化;了化得與我絕無關聯,悟化得與佛(法)頻相晤印,便能於空凈而「緣起」的「佛種」中,佛事中練得卓絕,人事中當得挺實,不向諸佛乞憐而效佛,不忍眾生受苦而護生,學「沒量」人,作「沒量」事。 人新得不(盤)戀自我,不(退)失「堅誓」,心門中現的與腦海中涌的,儘是諸佛之德與菩薩之行,日日夜夜佛種則滋衍得壯健凈勝,面目也光銳得溫潤利明。具有這么種根基與氣宇,見人則見得永沒一念厭心,學(諸)佛(菩薩)則學到諸佛菩薩的一片祥光和惠;從佛菩薩的(凈智)祥光中深入實相,善用假名(我),覺了得怎也不與一般眾生的「實我」相互「角逐」,爆發血戰。因此,這等人不論到任何地域,總是從菩薩的祥光中運心表情,接人待物,流溢出慈和與智明的質品,盡讓人看得悅目聽得暢心。人類從有形中能消融相形種別,從無形中能開廓德量均平,靠的都是這般人祥光中的力與德,化洽而通貫到許多人甚至一切人的身心深處,啟發而展擴出不可思議大用。這等人的心——無量心,無量心發得、用得、空得跳脫欲窟見坑,盡向平遍中的諸佛菩薩觀照、學習得不離心目,不舍眾生,入世不受惑而致墮,出世能悟寂而不了;與自我相應的見與愛,從寂觀中勘破得不肯「見造情續」,則不再闖入世界眾生的舊險路,脫出一切糾葛,淳淳足足地誠奉敬施得了無顧惜,為世界造祥和而增幸福。 這個世界人類的共同缺點——「人怕人」,在這心理的持續、延伸與盤罣中,引起了說不盡的慮疑、惱畏與謀害。因此,人與人是在心計中相互防人而制人,恐怖陰影不斷地襲入念頭。這,給人類的脅害太重了!諸佛菩薩人類說法的第一課題:首先勸勉人與人應相敬相助,消除人怕人的恐怖感。人類生命潛能中所儲匯的力源非常大,但由於彼此從鉤心鬥角中造成了極深刻的人怕人的恐怖感,因而潛能中耗泄的力源莫可計統!如果彼此消除了愛自毀他的心機,大群生命中的力源融匯合凝,從智思與慈行中互通聲氣,若力若德發揮與創樹的,則充實而寬廓得無有邊極。菩薩行者世界觀——不落邊極,從這般世界觀中所體踐的一切,自我之根便被掘盡了。因此,內在的心行極平——等學等持一切佛法外在的步行極(穩)平(遍周)——常順常撫一切眾生眾生的人類,乃是創造一切世界的主力,菩薩眾生中的份子之一;但是,菩薩與一般眾生不同處:愛轉為慈而度溺愛者,見化為智而導著見者;這樣的智慈綜合而徹貫得明而實、深而廣,從智觀中深會佛陀之覺的甚深寂滅,無對無生中有幾分忍可,從慈行中遍拯眾生之苦的甚大摧迫,有願有行的沒一念畏推;大菩薩無量無盡的慈與智,全從這樣的體佛覺而濟眾苦中得來的。離不了國土世界的一切有情,最急需與渴求的:身心安樂環境優美而福慧明增,實現理想中無缺、無怖、無惱、無障的新世界菩薩們的義命與道志,一發心便對此關緊得注目透心,也就為此而淬身罄命。由於菩薩的人格徹底刷新了,人性中也空化了一般自我(與我所),因此,從(相依、相資、相存、相成的)緣起中察驗而育長的(「行性」)佛性,則成為身心中的力源與德聚,自發心自起行,就成為日常之課了。「行性佛性」中體見與操修的不離一切佛法,從一切佛法啟發與做出的,就離不開佛法的本質——清凈無著。從清凈無著中精進無間,諸佛則化為眼中之導與當前之光,明健得不(虛)脫不(昧)蔽;正法則成為骨底之柱與腳下之路,挺正得不脆不倒,最清凈庄嚴世界,就是這么種人帶頭開創出來的。 善根深遠與善力健充的菩薩行者,內在涵豁得浩浩平平,浩平得修空不囿,創有不佔,從真空幻有中處處敞開面目心腸與一切人交遊得極其親切朴坦,外在給人的體察與念憶——少不了這樣的人!做人能為人類看作少不了的人,便成為世界之人,這等人的格調、德本與器量,才能感動、納攝而涵化一切。長縈而深透於菩薩觀行中的:諸佛眾生,介於這二者之間的——正法,(空)凈心中的(實相)正法透達得不隔(世界)不了(生死),抱持著佛慧為因修(戒定慧)凈因(之德),眾福為緣創(成佛)大緣(庄嚴世界);不忘佛慧而以佛自勵,不奪眾福而為眾自荷;佛慧給自己最深刻的啟示:享受眾生福報太久太多了!對此,深深感覺到顏汗血沸,從意奮心昂中苦求佛慧,從身許力致中厚報眾恩;佛慧之光照破了絕不肯再享眾生福的陳腐觀念,積極得不緩一念,不遲一步,才學得上大菩薩那樣「成熟眾生庄嚴佛土」的精神。我們修學菩薩道的必須從勤懇、毅弘中體持著「清凈學習完整修,福慧備具等見二」(諸佛眾生),對諸佛等瞻等效得無遮無缺,對眾生等感等償得必真必足,才能步繼大菩薩後塵,創辟出佛國般的新世界。 「具德」與「交飾」的佛國庄嚴,從現實中所起的大用說,顯得極其急需!因為有了庄嚴的佛國出現,正確清凈圓滿佛法,才能從其中聞熏而受持、解悟或證悟,明確地詮弘而利濟世間。如果沒有庄嚴的佛國——最新的世界,就連修悟與證驗的場所也闕如,更遑論歷久傳遍而弘通!庄嚴佛國與弘通佛法既有如此的絕大關聯,我們應怎樣的振荷義命!道以人弘,人憑場修,有清凈道場為安身立命處,於沉潛中體思得透,於修悟中豁發得開,理見得正法說得妙,都憑清凈道場培練成的。因此清凈道場,乃是庄嚴佛國(新世界)的前基與中柱;這么種基柱以善知識為樁腳、作頂蓋,深固而堅挺得憾不動不倒,培練出的新人與新佛種,則成為庄嚴佛國(新世界)的凈范與「妙(法)幢」了。 新人與新佛種的來源,起初都是凡俗根性,受到善知識的「循循善誘」,切切正導,三業漸漸從三寶中,濡涵遍洽,陶治朗豁,三業對三寶體觸、契應得明淡而堅正,三寶從三業上顯現與(作)證(決)印的,便沒什麼模糊誑曲了。修學佛法的四眾弟子們菩提心將智與悲兼運得整齊一貫,智觀清凈得莫可撓破,悲願雄渾得絕不屈退,布施之(身)手展援得凈而快,詮法之語述敘得當而充,觀緣之意擇(滅)舍(集)得明而絕,三業上的三寶則永不離開當下,活透當前。如此的當下與當前,成為生命活力,化為生死(中無礙的)通道,人的面目則新鮮得煥煥曠曠;內服的法樂與外鑒的智鏡,也服鑒得既多且明,身心中新佛種的質素與力源,則凈純充沛得不染不缺,簇新的世界——庄嚴佛土,就這么從我們的弘願大行中拓辟而創造出來的。 一年一度的春節又屆臨了,本刊同人虔誠地祝願本刊讀者諸君:同行同願作新人、培新佛種、庄嚴世界! 佛歷二五四四年十二月十二日於新州同凈蘭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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