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佛教界最急需的一種根性︰當下猛決死透透.當前坦豁活脫脫
仁俊 普為人天稱嘆為「無上覺皇」的釋迦牟尼佛,所覺之境與所示之義,可謂至深極妙,超越倫匹!信如此的境,解如此的義;信得深入其境,解得冥會其義;從深入冥會中,的的實實地不忘佛、不昧法、不乖僧,在在處處都從三業上直學、直驗、直現三寶;三寶不離三業,三業則成為三寶的道場;佛法所指的真道場︰清凈三業與究竟三寶的契應無間。從三業上紮根的道場,這樣的道場,才是最堅固最夠力的道場,從這樣的道場熏培出來的僧眾及信眾,道心所持與道心所現的,情與見則不亂不動,能轉能糾;清凈得不偏不倒的正法,就顯現、建立、闡宣在這樣的轉糾中。學法學得能轉能糾一般眾生的人,這麼種人的根與力,久已深植得根莫能撼,力莫能奪。正法,就在這樣的二莫中常住於世。學正法,從明凈人格中直握直觀;直觀得能續能增,增得正念不倒而深入坦進,則准準的的地邁上正道。正道取為人性中的標尺,一切舉止都憑此標尺規範自己,規範得成為自己無時惑忘的盡形壽教育,現生及後生的善凈之根,從所觸而引起所應對的一切事相,就有番憬然的自動裁奪,甚至當下不受惑動,上等根性就這麼一徑決定向上向善的。這樣的根性畢竟太少,但是,沒有這樣的根性,解脫道與菩薩道,就沒人修學,這,足見上等根性太重要、太急需了! 即世間而能出世間,即出世而能度世間,這才是標準的上等根性。這樣的根性決不是本來就這樣的,乃是藉最優良的因緣培訓出來的,所以古德曾說︰「無天生釋迦,無自然彌勒」。釋迦、彌勒既都由因緣所成,那麼,善凈因緣就成為練磨根性的唯一要條;最善凈的因緣︰諸佛菩薩及諸三藏,菩薩們的博學深悟、廣攝大發,起初沒一個不細究而精通大小三藏,從三藏的開示中,徹治三惡根,圓培三善根;三善根圓培到無漏無上的具足了,換句話說,三無漏學究竟成就了,因此,也就說「三世諸佛皆從學來」。學,是多麼重要啊!「悲而後有學;奮而後有學;救亡圖存而後有學!」肯認著︰學為覺之親因,真學方能徹覺;不學,不僅不能徹覺,還會痴倒得墮入魔外而不自知哩。佛陀之所以特重學與覺,就因為從正學中日趣於真覺,從覺真的意念中,直持而深注、深思、深修於(對向)真覺中,邪情染不著,惡見誑不動,出世的根力衛育成入世的砥柱,法門中就有根固力充者;有了如此的根固力充的人,身心所持所現的則不離佛法,能以佛法為許多人造根造力,許多人有了佛法中的根力,轉續地衍生出更多的佛法中根力的人,佛法常住於世的基礎,就深固得怎也撼不動了。 學佛法,學到能從佛法中生根發力,從世法中開心豁眼,憑著佛法善用而正擇世法,擇(取)其正而汰(脫)其邪,正到與佛法的純善配合、貫通而融應,佛法凈化了世法,世法直向於佛法;佛法便永遠成為世間之光,世間就這麼轉為人間凈土的。佛弟子亟應荷擔的大任──共同發心建設人間凈土;建設人間凈土最急需的條件︰善根與正力。從善根中培育深厚福德,以恭敬心回施大眾;從正力中操修堅篤品相,以嚴凈身顯現佛法;佛法顯現得化為自身之葯,成為眾生之鏡;自身健得能發能荷,眾生明得能見能行,這樣相互合作得和衷共濟,精誠無間,人間凈土才可能儘快完成。 人,發了菩提心的,從菩提心中立定了「不動、不斷、不破」的堅卓志誓、氣概,在在處處,從不忍中著意致力、淬練著大悲心行,見苦必救,處樂能舍;不畏苦而戀樂,常回樂而耐苦,如此的自發自當,面對的不離諸佛與眾生;盡以諸佛之悲,直恤眾生之苦,怎也不讓眾生看出絲毫虛誑,許多人才與佛法分不開;從佛弟子的深願至行中,體肯著諸佛的悲醇德圓。佛弟子亟應負起的天職︰讓眾生能體肯著諸佛的悲醇德圓!值此世界多難,眾生多苦的目前,祇有發揮、承頂這樣的天職,才夠資格稱得上學佛為人的人! 真能為人的人,必先厭絕了(真)我,所以,諸佛因地一發心,首先厭絕的──我,因為他是構成一切苦惱的總根源,有漏眾生的「引業」與「滿業」,都是由於他招感而流轉的。佛在因地中察透了他,於是對他生起絕情的厭棄。一心不移的把著此宗趣,才能深學智觀,直斷煩惱,大展行願,普度眾生而圓成佛道。學佛,一開頭就得看清諸佛因地最厭絕的對象,也作為自己最厭絕的對象,厭絕得無念或忘,對諸佛因地的著眼點才不會看走了眼,才會步上諸佛的坦途──無我。無我,成為永劫中修學的歸宿與開展;歸宿得寂靜安穩,開展得昭朗健牢,明暗中儘是一片一味的沉照不昧,遠離了世俗的一切因循累罣。凡能進入這般境域的,性格都剛挺得無比的猛決,對自我的無情鐵腕下的極重極快,生死中的情索見網就這麼徹底斬斷的。修學中當下具有這麼種功候,佛之法與人之(心)形,則融會而為一,從人形上處處透露佛法;做人,就是從這樣的融會中,將人形修為得酷肖佛形;人形從酷肖的佛形中諦審佛心,而學習最深廣的佛法,從佛法中盡絕了「我法(我所)」的困纏。 盡絕「我法」的另一要訣︰敬佛敬到一心不忘,敬佛果真敬到不離佛法,我法堵不著心,作不了梗,佛法於身心中則能生根發力,身心從佛法中所引發的作用︰汰絕染根,發達凈根,扎扎實實地建立從凡入聖的根基。念頭上有了崇聖恥凡的效慕與警訶,就有透脫流俗的決性;這樣的決性強烈鞏固得「不動、不斷、不破」,有漏事相惑不著,無漏理性(解)悟得透,於無漏解悟中有了的鑿的把握,對有漏的凡俗者,則起得默化作用︰從有漏導向無漏。從我們自身儘可能讓人看不出漏漏滲滲,人們才漸漸知道甚麼叫做無漏,因而能警杜本身的漏漏滲滲。佛法所說的學與行︰一切都從嚴防漏漏滲滲開始。凡是能趣向、進入三解脫門的,起先總是將許多漏漏滲滲嚴杜得細細到到。 學佛法,最吃緊處︰斷除惡根,建立善根。三業處處謹淳、明察得不離三善根;三善根從三業中扎了根、發得力,行住坐卧中若動若靜,所見所思與所行的,大體上就不會背離三寶;起心動念處都與三寶相應,三寶就成為我們三業中的體統了。學在、行在這樣的體統中,善人之心與善人之相,則持現得柔敬溫淳,善根則永遠成為我們的根。三善根透過三寶,從三業上樹立得深固、端卓而永恆,三惡根就杜絕得沒滋衍餘地。佛學得真,人做得純,真純得絕不折扣、混雜,三惡根才會徹底的儘儘絕絕。猛決得與自我立刻絕情,才會敢得這麼盡絕;我們當下死透了心,這麼猛決吧! 心從煩惱中死得透,心地與心門,坦曠開豁得直直明明,智觀內循的了沒遮滯,外涉的都能越陷,身心活通的功力與能量,則成為正力凈能。正力弭平了邪力,凈能汰脫了染能;今生度自身有了決定把握,不受惑而虛脫失墮。能安住此種境地,不論在家出家,所形成的影響與觀感,則能引發許多人意念與行為的度脫感;活潤而推轉佛法之輪的,靠的就是自己與許多人的鮮熱血輪。我們的凈能,蓄儲而發揮得與念俱凈,與時俱增。許多人才會齊心並力,一道兒跟上來和我們共同推轉無上*輪。 如果從推動*輪的無限德力說,我們的確太缺乏了;真能轉動*輪,普濟一切的,惟有無上佛陀;因為諸佛深入無上法界,洞照無量法門,於一切法究極自在了,才能轉無上*輪,度無量眾生。但是,我們學佛的最高目標──轉無上*輪──。我們必須無間地將此鵠的置注於念頭心底,生死不忘,安危不離。正法成為生命中的標竿,生活中的衡規,生死中的慧炬;從慧炬中看清一切,不戀身心而正展手腳,所印所測與所行的一切,都以正法為依止、作導進,就這樣,正法便不再離開我們的身心;我們的身心就成為正法的住持處,身心最大的覺變、徹變,大抵這麼開始的。我們實際地活在、測踐在如此的覺變中,凈智的光能才會灼破識取的業能。染能損減的日減,凈能增益的日增,增益到染能即動即制,凈能成為生命覺變的主導者,將自我的罪惡根源──「主宰」,痛剿得徹底廓清,我們的凈能則能將善根植奠得莫可動拔、摧折,永遠從佛法中生根發力,從探頭豁眼中把人做得不愧諸佛,不負眾生。 學(行)佛法最應著力自測處:有否從佛法中生根發力。這麼自測的鍥而不舍,厲而能決,對善根崇樂得念念培持,對惡根厭惡得念念斥絕,善根決定勝過了惡根,從善根中將善心善相熏發得柔平充實,到處都讓人看出是純粹的善人。我們的學與行,從這麼種純粹中深入而遍現,現得無已無限,許多人才被吸銜得深入佛門,從佛法中練成永不退轉的善人。釋迦佛所覺所說的法,簡括地說:最極諦實與畢竟純善,學得上行得足這樣的法,則能「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涅槃觀能遠離「常、樂、我、凈」四倒,「四念處」與念頭相應不離,成為日常中准正的導示。凡外的僻邪(行)與教內的自性(見), 一概擺脫得廓廓落落, 三毒的總根── 真常大我──,就沒有蠱動、逞暴之處了。這個為害一切有漏眾生的絕大毒根,不從我們的自身上再紮根,我們的善根從正法中則熏發得日漸深固、壯碩。深得能直見諸佛而直學,壯(奮)得能普為眾生而普耐;如此的直學普耐得心地厚重,心力銳敏,無形中攝運著諸佛的無盡德力,有形中對眾生加諸自己的重重的折騰與迫害,便安穩的鎮平篤泰,堪能轉眾生的惡根成善根,自家也就這麼從鈍根轉為(不共)凡小的利根。 從高度積極與深度精進中必具的自測,苦淬自己死生中轉為不共凡小的(切不可高視自己是)利根,練在這樣的堅忍苦淬中,佛法記得牢而明,用得直而覺,一切舉措都表徵得爽當的歷,沒些許拖泥帶水的污痕。此生自依自度的決性與正性,從信慧中建立與體悟的,與大乘的無「滯」無「性」貫聯得無間無退,利根的質品與氣概,生命上卓立與承荷的,便怎也撼不動褫不奪;因為與智願相應的大乘佛法,與生命、生活、生死永遠同在了。大乘行者的卓見與特行:即生死而了知生死性空,即性空而面對生死中眾生,和光同塵(不染)地與眾生相處得沒隔閡、沒粘搭,肝膽與肺腑完全敞豁得讓眾生測驗得挺挺真真;相處的時間愈久,愈益為眾生測驗得更挺更真;真到沒一念顧自己,挺到沒一瞬舍眾生。自家的根從佛陀的力中提護得時時增長,佛陀的力漸次強化著自己,自己就有了莫可撼毀的根力,就能為眾生造根造力了。 學佛最必須的自承處──為一般眾生造根造力,有了為眾生造根力的健雄誓約,這般誓約是面對三寶與眾生自許自發的,念頭眼底時時現起這般誓約,則絕不敢、不肯違誓背約;真學佛的,總是首先鐵定這般誓約。學在行在這樣的誓約中,就沒有了脫生死的急迫感了。側重「正性離生」的聲聞道、與特重「無性」度生的菩薩道,根本差別就在此。菩薩直從緣起「無性」中,徹底解除了自我威脅,認定著:無住涅槃與無上菩提的寂會與圓證,惟有深入生死海而遍度生死者,入之不了而度之不舍,始有自己的分。從學的循次說,學佛陀就得先學菩薩,因為佛陀是由學菩薩而成的。這,體肯得深刻堅決,施展得凈落曠達,不為塵欲所吸吞,不學二乘而寂離,從「事證、戒證」中正正明明地做人;人做得見得一切人,智擇(照)得透脫一切法(不厭有不欣空),有上投入得健朗果決,空中導出得篤泰充全──「空以功德為主」;功德充實得不讓自我有鑽隙打孔的餘地,正法則成為我們永遠的光明之根。從正法中往來的雄和平易,弘願與正法配應得直照直發、必創必舍,如此的照發創舍,成為生活中最熱絡者,生命中最堅練者,生死中最久荷者,菩薩之根與力,全憑這麼建立得讓諸佛稱嘆,眾生得度。 菩薩從佛法中修練成的根與力,向上直見直學諸佛,向下不忘不戀眾生,在任何時空中,就抬得起頭、豁得透眼。必如此,菩薩才成為真學佛純為人的人。這個世界有了這樣的人,才容得落一切人;真容得落一切人的人,才學得上(行得足)一切佛的法;真學得上一切佛的法的人,才真能成為大乘中決定性根力的人。我們面對的──絕大而普遍的艱險時代,說得徹底些,乃是數千年來人際與國際間所累積的大貪、大瞋、大痴煩惱的總爆發時代;爆發得怎也無法減低或停止。我們的菩提心面臨這樣總爆發的酷烈慘況,「不忍聖教衰,不忍眾生苦」的弘誓健願,立刻掀動得悲潮騰涌,沉持得智光徹照,才顯得出菩薩捨己為人的利根巨力。 我們口口聲聲都說是學菩薩道的,菩薩道最積極最真切的兌現:願能契法性空,行必濟世間有(情苦),空得洞照自家身心皆悉是有漏幻緣所現,對之直絕世俗情戀,認定著:現代佛教界最最急需的一種特性:當下猛覺得死透了真我,當前坦豁得活透了假我,盡以假我面對心注著大苦惱總爆發的人際與國際,處處準備著將緣幻之我奉獻給苦難的人間;更肯決著:惟有如此,我們始能成為諸佛菩薩法身慧命的承續者;活在此種承續觀行中,我們才敢面對此大苦惱總爆發的時代,大顯身手而奉獻一切! 佛歷二五四七年三月二十四日於新卅同凈蘭若寫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