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志發本的明暘上人︰「三求」誠求三不缺,「三念」深念三現用仁俊 現代佛教中特出者之一──圓瑛大師,命名其道場──「三求堂」──,這表徵大師平生篤實體踐處;同時,又稱為「三念堂」,這顯現出大師具體宗趣處。「三求」:「求福、求慧、求生凈土」;「三念」:「念佛、念法、念侶僧伽」;此二種三三,實際上涵蓋著一切佛法。從這里,足見被世稱嘆為大師之所以然。大師之高足──明暘上人,齠齡即親炙他座下,朝夕受其陶鑄、點提。時日既久,道化而德潤,心柔而性善;以故對大師之體踐與宗趣,領會中瞻效得極恪極真;的實得配為大師之傳人;因之,故筆者以繼志(從菩提願)發(根)本大心以致敬之! 大乘佛法最重視的:「求福、求慧、求凈」。學(行)大乘法,首須的切地握踐此三者,始能從佛法的究極宗趣中,永恆的不邪、不逸、不偏、不怖、不退中上求下化。大乘觀行:不外乎「三覺」,循次的致力測試,一息一瞬都明持得不敢昧忽,不墮私圖,自覺是這么紮根發力的。三乘共道的發端,莫不奠基於這樣的自覺。而大乘行者自覺的特徵──不急求自了,念頭與緣頭:察效與濟度的,總是將諸佛與眾生貫聯在一起,因此,無上諸佛與無量眾生,從念頭與緣頭上,無間地顯現出來;顯現中對諸佛無上德行體認的日真日廣,對眾生無量惑業察見的日深日重。因此,如大海般的悲潮,直從念頭與緣頭上騰湧出來,捨身舍心,了無顧慮地效諸佛無上之德,救眾生無量之苦:菩薩的弘誓與健願,就這么從內在體現無我我所,外在兌現得果果決決的。兌現的盡讓人看得察得毫無自私,存的與做的:我的一切儘是人的,人的一切不是我的。如此的胸襟透露得坦然豁然,讓人看得克己而為人,才會事事感得了人,處處吸得住人。菩薩行的可貴可重,能久能廣,全都憑著這樣的透露分明。明得與自我脫鉤,與眾生通心;心通得同諸佛般不忘而體恤(苦惱)眾生,自度度他的大方針,便看準行穩得絕不迷亂。 大乘道的總匯處──六度。菩薩行的開展、擴充與普攝,首重布施;布施的對治──慳貪,發了菩提願的行者,深知慳貪過患極端嚴重,所以一發心,便立刻對自家慳貪猛治痛剿。菩提願就這么對慳貪絕透了情,菩提行就這么將手伸得快快凈凈,心運(觀)得澄澄澈澈,財施不偏與法施不,則能解窘迫破謬倒。法施破除了一般眾生的叢叢謬倒,知與行投向正觀與正進,生命、生活與生死就一齊邁入正軌了。構成布施的主因──「福」,有了大福(盡迴向),解窘破謬,才有實力做後盾,才會說到也做到,這就顯出福的重要性。所以實際的利益眾生,非求福、惜福、植福不可。世出世間最惜福的人,莫過於諸佛菩薩;世出世間福報最圓滿的,莫過於諸佛世尊;但是最不肯享福的,亦莫過於諸佛世尊。菩薩不論初發心及久發心的,也同樣不肯享受福報;尤其是初發心的,深知自己「具煩惱身」,更不敢貪享福報,所以總是把定「先以福舍罪」的觀行。凡夫貪福而為福所覆,二乘匱福而不能普利,菩薩從艱勤中惜福不享而回福拯苦。無福不能利眾成事,有福方能益世助人,成為菩薩求福不怠、不貪的根本意願。福樂中驚奮得骨概挺舍,艱苦中承荷得氣志振昂,才能於大福中作大乘事。 大乘行──平衡的兼運,兼運得福慧平衡,大乘的理趣與行願,身心上體悟與顯現的,始能於動靜中不離佛法整體,不著世法二邊。佛法學得發力起用,覺世導眾,必須把緊、發展福慧均衡兼運的全面。舉譬喻說:福緣如水,慧業如電;福水能滋潤自身,亦能活潤眾身;慧電(光)能洞照自心,亦能導治眾心。自利利他的基因,就是憑這樣的福慧衍生而增續無盡的。約智慧的特質說,深破當下自我,不著當前我所。邪見的我執與酷思的我愛,透過智慧的徹底諦察,則再也纏盤不著、牽累不到身心。學佛法者所起的大作用,所趣的真行徑,所立的凈節操,從此就活得不污佛法,做得不墮世法。佛法的智慧辯證得絕不混糊,將世法與佛法思擇得邪正分明,則能以佛法之正破世法之邪,導歸於正。從佛法不離世法邊觀察,世法與佛法,並無絕對的界劃,因為佛法是「法界性」(普遍而無際限)的,所以從佛法看世間,世間本無定相、無實體;再從佛法自身觀察,一切都是因緣所生;凡從因緣所生的一切,當然也都無定性、無實體。照這樣看,世法與佛法,則通融而化合為一大法界了(請勿誤解為「事事無礙」任惑造業!)。菩薩行者的不厭(不著)世間,不欣(不證)出世(涅槃),就這么乘願度化、涉緣省悟的。屬於「最上乘者」的「般若波羅蜜」,成為觀行中究極的啟導與發趣者,向無上菩提中廓然地面對一切,從無極涅槃中默然地心泯一切,發大乘心,學大乘慧,行大乘道。這樣肯認得鐵牢牢的,才稱得上是名符其實的求慧者。 最通脫的學佛者:福回得不享而永回,慧照得不著而深照;不享福則不為福覆,不著慧則能息慧狂;不著不狂則心念明穩得不逸不動,能為能凈,為眾生創嚴凈土的悲願,則油然沛然得熱摯健充。大乘行者最重視的三事:「心凈、土凈與眾凈」。此由內向外的清凈,正突顯出大乘佛法的特質:從自身到國土(世界)到眾生,全面性的普遍富饒、安全、和樂、自在、嚴凈而善生;如不依這樣的藍圖構創出「人間凈土」,許多人對大乘佛法就會失去積極熱忱及奮發昂興了。凈土思想推展發達得迅速地為大眾普遍信受,因為共同的目標──渴求離苦得樂;諸佛出世的本懷──普令眾生離苦得樂;因此,離苦得樂,成為諸佛本願與眾生共(起的善法欲)求。往生凈土或構創凈土的主條:「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對這三者植培得鈞衡、深廣而無極,乃是構創一切凈土的必備條件。大乘行者因地中一切修為無不力求充實此三者,所以凡發大乘心修學凈土的大德們,對這三者總是念茲在茲的發心發力;這三者透過三業的精誠展布,三業透過這三者的深化、凈化與健化;健化而大化得舍己為人,荷苦推樂,從智空悲充中迸發出無著無畏的精神,與一般只顧離苦得樂而求生凈土的行者便不同了;因為發揮著荷苦推樂的弘誓健願,從弘誓健願中導怯劣者往生凈土,而自己卻堅毅地於娑婆世界度化。因此,圓公大師與其高足明暘上人的「求生凈土」,乃是為一般而施設的方便。大乘道的正面精神──特重於現實的悲濟智度。佛法受到人群所渴羨與重視,其主因全來自現實的悲濟與智度。圓大師與明上人,平生所倡所傳的,大都是現實的悲濟與智度,所以我說他二位:是為一般怯劣者倡導而求生凈土。 三求」不離三業的體現與兌現,體現得念念篤純而深徹,必然地兌現(獻奉)得誠懇、正直而無著;無著得脫離見取與愛戀,三念:「念佛、念法、念僧」的憶念,語默動靜中則貫續察照得化為印象,成為標范。出家出世的高逸品概,入世入群的清整風貌,就這么灑脫而豁露出來的。這等出家人的身心,則成為護持三寶與踐契三學的道場了。道場不離身心,身心則與道相應;相應得三寶念念從身心中現行起用,體悟的日深日正,操存的日固日准,見的與行的,則蕭然廓然得無寄無量,夠力夠光,不入寂滅自了,不沉生死自毀。大乘道的決定承繼者「生死涅槃一」的根性,端憑這么種觀行練成的。這等根性猛利得直絕自我,直念諸佛,念頭對諸佛系注、體會的極深極正,對佛陀之所以為佛陀,有番徹底的肯認:理性空的發現者,事相幻的察證者。佛學所謂的學之特質──真空幻有,這是不共外道與二乘的;因為外道都以我為本,二乘雖證我空,厭心極重而急求入滅,不能從如幻無盡中巧(能導)善(凈攝)地度生濟世。發了大菩提心的,面對與心察的,總是以佛陀之行自勉、自效、自現;如此自現得成為自然了,向上則必能體解佛道以覺心,向下則必能拔脫眾苦而致身;身致得與我分離了,觀身如幻如化,不戀不厭,就這么能快快決決地捨身心而為眾。念佛念得這般能忍能行,才契會大乘念佛的真義。 諸佛之所以成佛的親因:「念法」,以故,「正法」則成為為諸佛之師。所以,不問因地與果地,都對正法起著無間的崇敬與篤行。諸佛既由念法、行法、證法而成佛,正表示著正法的無上究竟與無邊清凈。特重因緣的佛法,就這樣擇判得不與「天啟」相共。諸佛出世的糾治之一──「天啟」,就因其昧於因緣而誤導眾生。所以,學佛法,必須將因緣與「天啟」的正(與)邪厘得清清楚楚,才會崇重而確切地念法而證法。釋迦佛最明確的開示:「我論因說因」;在釋迦佛圓凈遍覺的現觀中,一切的一切,無不是因緣所生。因此,他老人家所證所詮的十二緣起與四諦,簡括地說,該攝世出世間一切因果;從世間有漏因果的對治而趣向出世無漏因果的證覺,這是釋迦佛說法的惟一宗趣。一般眾生流轉生死的導因:著有而溺有,所以無始來於生死海中頭出頭沒。眾生之所以著有,由於自我的貪著及痴倒,從貪痴中妄作惡業,由惡業感受生死的長夜劇苦。釋尊從緣起的甚深現觀中,遍知泛俗眾生流轉生死的主因──由我著有,由有逗我而形成生死中的煉鏈。所以,釋尊不斷地詮演緣起法門,從緣起如幻邊說明世間一切,從緣起寂滅邊說明出世實相,顯明地令眾生確知世出世都無自性自我。從修學的道要說,只須眾生直觀而深悟無我,從幻有中擺脫貪痴,即能直趣解脫或發大菩提心。廣學而遍攝一切佛法的根性者:總是以解脫道內凈其心,以菩提道外健其身,這樣的內外相應而(三乘)相通,始能握攝佛法整體,而闡擴佛陀因地中的眼界與心量。「念法」,直從緣起法著眼發心,從智觀中透出了染緣,處在染污眾生中,處處以智觀從和謙中涵導,染污眾生始能漸漸清凈;從慈行中運展出凈緣,處在苦惱眾生中,時時以慈行從喜敬中慰度,苦惱眾生始能真真安樂。學緣起與覺緣起,做到了如此的染不著、凈能發,才契合釋尊詮唱緣起的本懷。學佛法,必須肯認著:即是學緣起;緣起觀從念頭上思擇得明顯決了,「性」與「我」被斥伏得彈展不開,慧思之路則開曠得絕無邊限,般若的無相凈光則明增得永不昧倒,「正法」與「聖教」就這么常住世間的。請注意:「念法」,看準而把緊著深念緣起正法,徹破「性」與「我」的根本顛倒,對佛法最極究竟的源頭,才會從日常中體照得的歷凈落,從無常中證印得既安穩而又(無限)精進哩! 佛與法的承傳、契悟、光大者──僧伽──。清凈而恬寂的賢聖僧,內在德慧與外在風范,都表徵著佛的模儀與法的軌率,儼然地為人類視為佛法化身。因此,有了清凈的賢聖僧,佛法始能弘布於世間,這樣,「念僧」便顯得太重要了!過去的佛教史傳中,值得敬念與景仰的大德僧非常多;現代大德僧之所以能成為律軌法幢,除極少數宿善深固的利根──自動地體究經論而卓然成家;多數都是受著過去大德僧的啟誘而憬然奮發,始能成材成格,必正必明。古今中外流行於世界各地的佛教,由興而衰,由衰而興的遞演,於極衰極驚中,敢於承危頂艱而捨身盡命,正法方能弘通而遍傳於世,這全憑大德僧的健願與凈行所致。我們念頭上時常想到、見到古今賢聖僧為法為人的大心與正行,他們的大心、正行的來處──盡從實效實踐諸佛菩薩的「本懷」「本願」而導發而責成。以賢聖僧實效實踐的精誠與精神,責成我們自己刻意地步趨著,我們才能日復一日地,真切得不忘賢聖僧,從不忘中策練出賢聖氣質,從賢聖氣質中向上直直地敬體而渴求諸佛菩薩的一切,諸佛菩薩的德性與風貌,賢聖僧致得也樹得的,我們也同樣致得樹得,由三乘而會歸一大乘的圓凈道,就是這么次第地頂上去承下來的!大法器與真利根性的充實與健特,一開頭,沒一個不這么勇猛地頂承著的。我們學的與行的,有這般的頂承精神與氣概,三寶就凈凈廓廓、真真切切地出現於娑婆人間,從娑婆人間而擴展到十方世界。我們現在最急需的一種行願與鼓振:承續、契悟與光大;以此三者著力勖勉自己!培養成賢聖僧的氣骨與風格,儘可能表現著諸佛菩薩般的一切,表現得愈久愈明確而充裕,則從今永恆地於三寶中探頭豁面,就這樣,從我們三業上無盡地發揮三寶大用。於此,還要說明的:釋迦佛因地的弘誓大願,果地的本懷鴻圖:是以娑婆世界為中心的!我們有幸生於娑婆人間,心心念念對娑婆人間的三寶,繫念得正,奉持得進,發揮得大,悟入得遍,整個三業不離三寶,三業中的三寶直現直導、不間(不偏)不倒,我們才會夠光、夠力、夠德的,由三乘而會歸一大乘! 明暘上人的令師,為近代中國佛教界的大師之一;大師稱自己所住的道場──「三求堂」──;他深深地安住於「三求堂」中,深「念三寶」,體握著三寶真義,從三寶真義中處處顯出「求福、求慧、求凈」的「大(乘願)業」,表面看,似乎導眾「求生(他方)凈土」,但從大師的實際行願觀察:念念不忘三寶,處處貫注「三求」,這正表徵著:他的生命力全傾注在創嚴「人間凈土」。圓大師對釋迦佛的本懷鴻圖──濟度娑婆世界為中心,這一點,久已成為他法業、法願的綱宗了。因此,他一生的內修外弘,無不傾注於「人間凈土」的嚴凈。福慧為創建「人間凈土」的唯一道要;凈得福不享(逸)慧不狂(荒),凈福慧與大行願兼運交發得相應相助,不匱不偏,同行同願者都具有這樣的凈觀凈行,愈久愈凈,這個人間的凈土必然會漸漸實現。明暘上人對他令師所體會、體持著的釋尊本懷,一定也能同樣的體會、體持著;他的許多法裔與信眾,在如此的雙重的體會、體持中奮發精進得能學能行,不染不背,那真的是後繼有人了! 近五十多年來的祖國佛教,在圓公大師與明暘上人艱勤而清凈的推展與導踐下,將佛法煥發出興盛氣象,此番興盛氣象的形成,全從精誠的「三求」及精進的「三念」中來,這是大乘佛法的總根源,也是大乘菩提心、悲願行的總力源。圓公大師與明暘上人,終其一生都將心血與志誓,灌沁而發揮在這個總根源、總力源上;從這里我們亟應稱嘆、景仰而誠效之,祖國佛法才會永遠興盛哩! 佛歷二五四七年五月七日於新卅同凈蘭若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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