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載寒窗讀楞嚴 佛法這件事情,看起來似很難,如果念頭正,心裡專一,把一切執著看得開放的下,也不很難,只要你有誠心能長久的去行。 劉文化看《楞嚴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往往整宿整宿的在佛前求,果然他得一種靈驗。 有一天他在葯鋪看<楞嚴經>,他的對面棹上坐著一位給葯鋪里管葯的先生,姓黃名聘之。他兩個人相距很近,黃正低著頭寫帳,劉文化看經像入定一樣,心裡豁然開朗!眼看在亮光里,出現一種境界來:有山河大地、樓閣宮殿周匝欄楯,清瑩澄澈,儼如琉璃世界一般,還有一些天龍鬼神,護法八部,手裡各拿著寶杵,在虛空佇候著。自己平素所住的這個污濁的世界,已完全看不見了! 劉文化覺得很納悶很奇怪!正在看得出神的時候,忽然來了兩個鬼,而且這兩個鬼還與劉文化認識。 原來這兩個鬼,在世的時候,和劉文化都不錯。後來因為打地畝官司,他們兩個因為打輸,氣死了。劉文化雖然官司打贏,可是為爭一塊地,氣死兩個人,自己想想沒意思,很後悔。於是把家庭交給他弟弟管理,自己出門訪道尋師,開始禁絕酒色財氣。因為忌色的緣故,夫妻之間失和,他女人氣死了,女人一死,還有一位小姑娘,也隨著死了。自此以後,劉文化覺得更傷心。又沒什麼掛礙,就天天住我那葯鋪里,誠心敬意的看<楞嚴經>。 現在既然遇到這麼一個境界,又看見來了兩個鬼,不但不像生氣那樣,而且來到劉文化跟前跪下,這時劉文化有點害怕的樣子,就問:『你來有甚麼事?』『請你慈悲!』兩個鬼說:『我們來求你超渡我們。』劉文化想:既是要我超渡他,必定不要我償命了。可是他又猶豫似的對那兩個鬼說:『我自己還沒解脫,怎麼能超渡你?』『唉!』那兩個鬼又哀求似的說:『只要你能答應一句,我們踏著你的肩膀就可以生天了。』劉文化想:既然不要我償命,我答應一句,還能生天,這何樂而不為呢?就順口答應了一句:『好吧!』有兩個鬼走過去,踏著他的肩膀,一齊都飄然生天去了。 不一會,他已經死去的女人,懷里抱著一位小閨女也來了。這一次來,不像先前那兩位鬼一樣,他來到跟前很歡喜!把那位小姑娘往地下一扔,就磕頭求度。劉文化答應了一句,他女人和他那個小孩,也踏著肩膀生天了。劉文化這時候很詫異,自己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忽然他過去的父母也來了,見了他很歡喜的,並沒跪下。彼此說了幾句話,也踏著他的肩,生天去了。對於這些境界,劉文化看得明明白白,所說的話也記得恨清楚,究竟也不知是如何一回事。 正在這樣思量之間,忽然境界不見了。屋子裡寂然無聲,肅靜得很!黃先生依然在對面的一張棹子上低頭寫著帳。不但眼裡沒看見什麼境界動作,就是心裡也沒有想到有什麼事,轉瞬之間境界不見了。他忽地站起來說:『黃大爺(因為他歲數大,大家都是這樣稱呼他的),你剛才看見了沒有?』『什麼事?』黃先生抬起頭來,像發獃似的,反問了這麼一句,並且又繼續往下追問:『我沒看見,剛才怎麼的啦!』屋子裡經過他們兩個人這樣一問一答,把一種沉寂的氣氛衝破了。黃先生因為自己追問的話,沒有得到劉先生的解答也不再理會,依然低下頭去寫帳。劉文化以為剛才的境界,黃先生也同樣能看見,然而相反的,他卻沒看見,劉文化知道這是自己的秘密,也就默不發表。 後來,他把這些事情,都清清楚楚的私自告訴了我,當時我對他說:『這是破識蘊的功夫!識蘊破了之後往往就能看到這種境界。在<楞嚴經>上不是說嗎:「精色不沉,發現幽秘。此則名為識陰區宇。若於群召已獲同中。銷磨六門合開成就。見聞通鄰互用清凈。十方世界及與身心。如吠琉璃內外明徹名識陰盡。是人則能超越命濁。」<心經>上也說:「照見五蘊皆空」如果看經的功夫深,對五蘊上不起執著,遇到這種境界不算回事。不過,對研究經的功夫固然要專,可是不要執著在這上邊,如果有執著的話,就要入魔了。』後來,劉文化對這件事情,始終也沒再告訴別人,我天天研究<楞嚴經>的心,也亦發堅固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