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乃崇教授·智崇上師:如何判斷真假

如何判斷真假

梁乃崇教授

為了獲得事情真相

我們除了需要有智慧,還要奮鬥,

奮鬥努力程度不同,會得到不同的真相

今天我要講的是怎麼去判斷一件事情的「真」、「假」?這個問題要分成兩個部份來看:一個是出世間的「真」、「假」;另一個是入世間的「真」、「假」。

世間定義的真、假比較絕對

世間定義的「真」、「假」比較絕對;也就是被知的都是假的,凡有相都是假的。只有離相的本性才是真的,也就是只有能知、佛性本性自性、空性,這些才是「真」的。「相」是假的,「佛性」是真的,出世間「真」、「假」的鑒別非常簡單。但是這個定義不能用在世間,因為世間全在被知的范圍,都是有相的,以出世間的定義只能用在世間,無法用在世間

世間定義的真、假是相對的

那麼在世間,我們又如何定義「真」、「假」?它的定義方式跟出世間不同,譬如電視有模仿秀,有專門模仿以前的李總統,最近我看高凌風模仿張俊雄,哇!真是維妙維肖!我還以為是「真」的呢,模仿得太像了!但模仿得再像也是「假」的;被模仿的才是「真」的。世間「真」、「假」的定義不是「凡所有相,皆是虛假」,而是在有相的東西上,定義這個相是「假」或「真」。就好像中央銀行印出來的鈔票是「真」的;有人仿冒印出來的就是「假」的。當然那些假鈔看起來很像是真的,所以就會有「真」、「假」的區別。它們都是相,都是被知的。嚴格說起來,鈔票就是一張紙嘛!好像也不怎麼真啊!譬如說40年代在大陸曾經發生過金元券貶值,一張鈔票壹百萬,早上可以買一份燒餅油條,到了下午卻要兩百萬。這種鈔票雖然說是「真」的,跟「假」的也差不了太多了。所以這些東西都可以定義「真」、「假」,但是有一個特徵,它的「真」和「假」是相對的。

我們在這個有相的世界找「真」、「假」,就不是那麼單純了,這要看你挖掘真相工夫。你的智慧發揮到什麼程度就會得到某種程度真相如果你努力、夠用功就會得到更真的真相如果你比較偷懶馬虎,就會得到一個比較不真的「真相」。

理學求真的程度最深

世間有什麼絕對的「真」和「假」。在目前這個世界,就求真的程度而言,我認為物理學應該是最深的,或許這只是我個人的評鑒。科學不是只有物理學,還有其他的學問。但是求真的程度,我認為都還不及物理學。至於其他的學問也在求真,但求真的程度也比不上理學,像社會科學、文學、哲學等,在求真的程度上,都比不上理學那麼嚴謹、有深度。所以,在世間求真滿復雜的,它不是一個定論,不是絕對的,是程度上的比較。

我們做事也是一樣,當遇到了問題,把真相弄得愈清楚,就愈容易把它解決。而這個清楚問題的程度,就是發掘真相程度如果你了解的真相是粗淺的,就只能淺淺的解決問題而不能徹底地、深入地解決。所以為了獲得事情真相,我們除了需要有智慧,還要奮鬥。奮鬥、努力程度不同,會得到不同的真相。如果智慧是同樣的,就看奮鬥、努力程度;如果你沒智慧,即使努力、奮鬥,還是得不到真相,這裡面是非常復雜的。當然有人非常有智慧,洞察力很高,只要一點點的努力就會曉得真相;但是,如果你沒智慧這一點點的努力你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如果你真相不清楚,以你所作的判斷、決策,想要把問題解掉,幾乎是不可能的。

理學兩套求真的方法:理論和實驗

對於了解真相,物理學有兩套同時並用的方法:一個是「理論」;另一個是「實驗」。「理論」和「實驗」同時並用。「理論」是推想,是一套邏輯推演規則,用智慧去推演來找到「真相」,所以這個部份是屬於用心去想的。而只有想的方式不可以的,還要去做實驗,做實驗以後去驗證這個想法是不是真實的。如果與實驗的結果不一致,這個想法就是錯的,就要丟掉;如果實驗做下來,跟這個理論、想法預測的結果是一致的,才能證實這個想法是對的。所以,物理學不是「如是思維,如是顯現」,而是「如是思維,如是實驗,如是顯現」。所以「思維」的結果是經過實驗驗證,才承認這個思維是對的,並不是你這麼想就這麼對的。

當然,另外的步驟也可以判斷「真」、「假」。若實驗的結果做出來了,但是還沒有理論解釋,這時就要想出一套理論去了解。如果你想的理論,能夠跟實際發生的實驗現象配合,可以說得通,是一致的,這個實驗才算被了解了。不然,雖然有實驗的現象,卻不算知道它的意義也就是真相還不算明白。

一般社會人士常犯一個毛病,以為只要有理論、有想法,我的理論就是真相我想的就是「真」的。這個在物理學是不成立的,在物理學裡面「如是思維、如是顯現」是不成立的。除非那個顯現代表實驗,被實驗驗證過的才是真的,你心裡的想法認知,可以藉由實驗來驗證的。一般佛教界的習慣是怎麼想,就怎麼成立,以為佛經上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就不去做實驗,而否定了實驗的重要性。「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是「出世間」真假的定義,不可以用在「入世間」,「入世間不可以這樣用的。所以這是用了「真假」的定義及否定實驗的真實性。

入世和出世求真的原理與方法不同

理學在客觀世界求「真」,客觀的世界就是被知的世界,如果否定這個客觀的世界就不能「入世」,而要「出世」了。當我們入世的時候,就不可以否定這個客觀的世界,尤其在追求什麼是「真」的時候。入世間有入世間追求「真」的原理與方法;出世間有出世間追求「真」的原理和方法,兩者原理與方法不同,如果混用的話,一定找不到什麼是「真」。出世間的「真」和入世間的「真」,這兩個是不同的,不可混淆。

神通天眼可以看到很多奇異的事情,有這樣能力的人,所看見的到底是真相還是幻相?他們的回答是「兩者在一線之間、一紙之隔」;這「一線之間、一紙之隔」是什麼?他們沒有說出來,怎麼去鑒別看到的是真相、還是幻相?他們有個簡單原則:看的時候能夠把心靜下來,沒有念頭也沒願望,自動浮出來的景像,讓他看見就是「真的」;如果他有所求,他看見的會是他願望,不是真相,那個就是「幻相」。所以他盡量把心空掉,沒有念頭,然後出現了就是真的。如果沒有出現,他會告訴你沒有看到。有這種能力的人,也只能為別人服務,沒有辦法為自己做,因為為自己做的時候,心裏面就會願望、有期待、有想像,所以看到的都是「假」的,看不到「真」的,就不靈了。從這個事實,顯示天眼並不是「如是思維、如是顯現」,而是「無是思維,如是顯現」。

那麼要在什麼狀況下「如是思維、如是顯現」才能成立呢?只有修行者自性與法性打成一片,達到這樣水準的人才能夠說是「如是思維,如是顯現」;沒有徹底達到這個標准,是不算的。但能夠達到這個水準的人少了,絕大部的人自性都沒有悟,即使悟了自性還沒有悟法性;即使悟法性,還沒有自性與法性打成一片,所以還離得很遠

為什麼達到這個條件的人,可以「如是思維、如是顯現」呢?因為被知范圍的本性,就是法性,他的自性已經與被知范圍的本性融合一體了。他的心已經不限於自性,他的心包含整個法性,才能夠「如是思維」,而法界、被知的范圍也就「如實呈現」;沒有達到這個條件是不可能「如是顯現」的。可是我們佛教學佛的時候,只是把佛經背下來,從沒考慮自己還沒有資格用。在宋朝時,蘇東坡和佛印禪師之間有一段對話,蘇東坡對佛印說他看佛印就像一堆牛糞,佛印對蘇東坡說他看東坡就像一尊佛,事後蘇小妹就對東坡說「心中牛糞,看出去就是牛糞心中有佛,看出去就是佛,你輸給佛印了!」這些話要對自性和法性打成一片的人說,才能成立的;沒有達到這個水準是不成立的。中國人很怕想人家是惡人,因為只有心中有惡,看出去才會惡人心中有善,看出去才是善人這是誤用。

追求真相沒有捷徑,全看毅力智慧而定

現在中國佛教徒,看人都從好的方面去想,不敢從壞的方面去想這是不對的。我們不必從壞的地方去想也不必從好的地方去想佛法是「不思善,不思惡」,它不是從好的地方去想也不從壞的地方去想。那從什麼地方去想?是為「求真」而想。入世怎麼「求真」?除了在想上面要「求真」;在行上還要「驗證」。整個活動是一個「證真」的步驟,而不是說說而已,是一個「證真」的實踐,證明這是「真」的,不是推想的理論而已。追求真相是沒有捷徑的,就看你的毅力、智慧而定。

我認為企業界在「求真」上都下了一番功夫學術界在「求真」的功夫上,沒有企業界那麼有廣度。學術界的「真」,推想的成分比較多,企業界的「真」,實踐的成分比較多。一個企業如果不「求真」,是無法存活的,尤其在通貨緊縮時代企業必須要「求真」。這個「真」跟企業貢獻是相關的,若不夠「真」,貢獻就不夠「真」;如果求「真」很扎實,那麼所作貢獻就會扎實。但是,所有這些「真」都是比較的,若是別的企業「求真」的深度比我們更深,相對而言,我們就是「假」。所以這是相對的關系,並不是「真」了,就絕對是「真」,這裡面有得競賽,是比「求真」的功力。

宗教界在「求真」上需要下更多的功夫。前些日子,象神颱風來襲,汐止淹水,當地有一宗教團體佛堂,有些大學生在地下室修行打坐,大水來的時候,他們原來可以離開的,但是堅持不離開。有人問他們為什麼要堅持不離開呢?因為他們認為只要專心一致地念佛,佛菩薩就會保佑啊!所以他們不離開,就這樣被大水淹死了。他們以為「我們只要專心一致地求佛菩薩」,就可以克服困難,可以得到保佑。這是教理論引導出來的悲劇,所以問題還是出在怎麼去判斷宗教理論的對錯,這就是「求真」的功夫了。

還有人提到,他常常預見很多災難大部都會兌現,所以他很怕預先看到。這種預言如何判斷其真假?兌現的就是真,不能兌現的就是假。問題是在尚未兌現之前,如何判斷其真假?這是一個很難的問題,通常在無意中預知的事情比較真,可以採取一些防範措施;如果是在有意中預知的事情,多半是假的,就不必管了。

很多人「覺得」某人是壞人,就認定某人是壞人,這種主觀的認定,不經客觀的查證,是非常危險的。把自己的「覺得」不經查證就當作是「真實」,這與精神病患的妄聽妄視有什麼不同,或許大家多少都帶有一精神病,只要不太嚴重就好了,我們只要在「求真」上多下工夫就可以免除精神病了。

我們修行者這個地方必須要功夫,入世要以入世的求真原則方法來「求真」;出世的時候,要以出世的原則方法來「求真」,這兩套不一樣。當然小乘的重點是放在出世,問題比較小;菩薩乘要出世、又要入世,這兩種「求真」的方式不同,必須要弄清楚,不然沒有辦法菩薩道。菩薩道比較困難,我認為做事業對於菩薩是有幫助的。做事業如果只想修小乘是沒有幫助的,反而是妨礙。但是如果你要菩薩乘,做企業修行是有幫助的。這是最近我對於「真」和「假」的了解,我做了這樣的說明,不知道大家有什麼感想或問題。

聽眾我有三個感想:第一點,在事業裡面「求真」代表理想跟實際之間要愈來愈落實。企業常常要求「透明化」;「透明化」的程度愈高,就是「求真」,對企業愈好。我滿高興的是理想現實之間的差距愈來愈小,兩者慢慢地結合在一起了。(師曰:你的理想是指修行?)不是修行是指很多地方都能夠實際去做。第二點,悟本來面目的人,為什麼很多地方跟我們一樣?(師曰:甚至還要更差!)我們佛教徒常喜歡從「善」的地方看,而不敢講「差」的部分,這是很大的毛病。其實在這世間沒有「相信」跟「不相信」,純粹看「真相」(師曰:不管「善」、「惡」,但求「真」。)這是很有用的方法,可以擺脫很多錯誤觀念看法、或是成見、一些預設的立場(師曰:和盲點)。佛教經過兩千多年以來,有許多觀念看法已經失去了真相」,修行者實在需要一位已經知道「真相的人幫忙破解。像剛剛老師所指的許多不正確觀念看法(師曰:積非成是),如果沒有人幫我們破解,對修行是一個障礙

聽眾:「不思善,不思惡」,這是六祖的開示,我們的公民道德教育都是從「對」與「錯」的角度切入,比較不是從求真的角度來看的。王永慶談到企業經營,他所講的就是一件事情--「追根究底」(師曰:查「真相」。)平常我的習慣一定是誰「對」、誰「錯」,誰做了這件事情說了句話。現在我有不一樣的感受:當我看到一個現象,或有疑問時,我該先看,怎麼達到「真相」,而不是誰對、誰錯。

聽眾我有兩個感想:第一個老師剛剛提到企業我想就個人而言,想、說、做、成必須合在一起,譬如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願望目標,對自己人生有想要追求的理想也會人說。但如果以為我已經想了、也講了,我的人生目標就達到了,這是有問題的。我沒有去實踐,沒有真正地付出,就認為自己應該成功,沒有成功是懷才不遇,是沒有得到別人的賞識。真正做的時候,才會發現原來弄錯了,需要調整。

第二個,是星期五發生的一個實際的小故事,最近從大陸進一些樣品來台灣我就交代公司的小姐要寫一個時程和工作分配表,例如在台灣要做什麼事?幾月幾日在大陸誰要做什麼事?她就說:「老闆,要這麼麻煩嗎?打個電話去不就好了嘛!」我說:「你要寫好,然後傳真給對方,這樣大家比較清楚。」等她寫好傳真給對方之後,我又說:「你有沒有跟大陸方面打個電話,確定對方有沒有收到這個傳真。」她說:「要這麼麻煩!」好,她打了電話,對方也收到了,沒問題了,很好,於是雙方就開始做了。

上面已經寫得很清楚了:台灣幾月幾號做什麼事情,大陸幾月幾號做什麼事情。結果到了星期五,大陸該做的事情沒做。大陸的承辦人員講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喔!我以為你給我的時程表,是你們台灣要做的時程表,跟我沒有關系。」那時本來我心裡想他是在推卸責任,今天經過老師這麼一講,喔!原來他所認為的「真相」跟我所認為的「真相」完全不一樣。我認為的「真相」是有一個明確的工作分配表給大陸的員工,他們應該就會做;而大陸的員工則認為是:喔!台灣已經有一個明確的工作分配表,知道要做什麼了。你們台灣通知我們你們要做什麼了。

兩邊的「真相」不一樣,這就衍生一個問題,因為我們活在這中國人的世界裡面,也許我們會比較努力去追求那個「真相」;但我們周遭的人並沒有。你天天面對一群沒有追求「真相的人你要怎麼辦?你要不就氣死,要不就天天罵人。但是聽了老師這些話之後,知道了一件事:你必須引導別人來配合你所認知的「真相」,活在中國社會比較麻煩一點,也許你的「真相」比較深一點點,那你還需要協助對方,跟你的「真相」逼近些。

如果你要跟他合作的話。(師曰:怎麼逼近?)師父講完的時候,我就想到:喔!公司還少做了一件事,當傳真給大陸的時候,公司員工還要跟大陸的員工核對,問對方:你清楚了哪些事情?這些話要講,而不是光收到了傳真就好了。當對方收到了傳真,卻不清楚原來有指派工作給他,還要跟對方確認,讓他親口講出來,讓他確實知道要做什麼。(師曰:我想還不夠,要他再寫下大陸要做工作,然後傳真過來。)

另外,有一個最近讀到的小故事,跟師父剛剛講到汐止淹水的事情相關。故事大概是這樣子有個虔誠基督教徒,一次遇到非常大的洪水,當水淹他家的一樓時,有船經過,他卻不上船,而上二樓去了,人家跟他說:「你趕快上船啊!」他回答:「不,主會來救我。」到了二樓,水又淹上來了,剛好一艘船經過,人家要他趕快上來,他說:「不,主會來幫助我。」這時,他又上三樓,水又淹到三樓來了,他依然相信:「主會來救我。」最後,就淹死了。淹死之後,就到天堂去了他就跟主抱怨說:「為什麼我這樣求你,你都沒有來救我。」那時主就打他一巴掌說:「你以為那兩艘船是誰派去的?」我覺得這個故事很好笑。(師曰:我也聽你講過,配合今天所講的,真好!)

第三點,剛剛老師有提到「菩薩道」,「菩薩道」就我以前的觀察或想法那是想像世界什麼叫菩薩道」?實在是非常抽象,我常常會想像說,隔壁有個菩薩,他現在的這個社會跟我的一樣喔!那他現在會在做什麼他不是在天上看,他就在我們這個地方看,剩下的就讓大家自己體會吧!

聽眾:我有一個疑問:我們「出世」求真,對「入世」求真有什麼幫助,或有什麼關系,如果這樣切開的話,(師曰:這個中間有關系的。)這兩個用的方法是完全不一樣?

老師:完全不一樣,但是有關系的。出世這個地方,「求真」做得愈好,入世時的「求真」功力愈大。兩種方法不同,但是相關的。因為出世這個部份,就是要破「無明」,對不對?你能夠破「無明」,就是將一層一層的假設都破開,破開比較深的假設,入世的深度就會變深。例如你看事情站在台灣的立場來看,和站在世界的立場來看是不一樣的。你能夠看到事情的「真相」是不一樣的。因為所有的想法、理論都有它的立場;我們在出世這個地方做得較好的時候,立場會更深、更廣。這時你看到的「真相也會改變,這是相關的。它們方法不同,但是相關的,如用錯對象就會混亂

聽眾:我聽梁先生今天所講的追求真相,不管是「出世」或「入世」,我更清楚要把握的方向我想到上次您講的「人沒有智慧是相當悲哀的」。剛才講到大水的故事、還有汐止淹水那件事,我就想到一個故事孔子有個弟子名叫「微生高」(或稱尾生高),他跟女朋友約定某天在某一座橋下見面,不見不散。結果當天微生高赴約去了那天正好下著大雨,風很大可比象神颱風,橋下的水漲得很高,就快淹到他的腰部上來了。但他一直信守諾言──不見不散,死死地抱著橋柱,可是他的女朋友始終未到,微生高就在那裡痴痴地等,最後就被大水淹死了人生在這世間,沒有看清真相、缺乏判斷的能力,隨時都有滅頂的可能。其實我們在修行的時候,要懂得變通,因為這是一個變化的世界,我們不能夠墨守在一個點上,否則會卡死在一個點上。所以清楚真相就是一片無礙,來去自如。

聽眾我想她講的是個人不追求真相的結果。我舉歷史上兩件事情,來說明集體不追求真相的結果。第一個,希特勒屠殺猶太人,那是他們認為的「真相」──猶太人是要滅絕的。這是德國人所認為的真相,那一群人的認為會導致另一群人的滅絕。第二個,是中國大陸的文化大革命,造反分兩派,兩派的口號都是「誓死保衛毛主席」,各有各的「真相」。有一數字統計,文革時候,大陸死了六千萬人。這個也都是在追求「真相」;所以整個世界的每個人對真相」沒有很認真、很嚴謹去逼近的話,凝聚起來是個非常可怕的災難。(師曰:這兩個災難很可怕的。德國人好像是很會追求真相的民族,怎麼產生的問題也滿大的!中國的問題還不覺得奇怪,也許我們對中國比較了解。)

聽眾:拿我的經驗來說:修行由內而外,跟外面沒有關系,還是可以體悟的。之後在明白的事情上,不是全面的突破,想在生活里弄清楚明白,去觀照,跟自己的攝心有關。

老師講到這里,我還有一點補充:我們做實驗來檢驗自己的想法,不要單方面只認定自己想法就是真實的,而是對你想法要用「實驗」來檢查;用「實驗」來檢查自己的想法代表什麼意思?代表用客觀的被知的現象來檢查你的想像思想、理論。這個其實是在承認一件事,就是被知的現象比我們的思想還要更真實。這好像跟佛教認為「心」才是真的主體,而被知的現象是我們的思維想像的反應而已,正好反過來。就出世而言,是以能知的本心真實本心超越思維想像思維想像還要動,本心不動就呈現出來了佛法要講的心是「本心」、「菩提心」,而不思維想像這種「識心」,所以用被知的現象來檢查思想,只是檢查「識心」,不是檢查「本心」,「本心」是不可能被檢查的。

老師:入世和出世的真實定義是不同的。從十二因緣來看,入世的真實在「有」這個層次

聽眾:「有」的世界眾生共念所造的世界

老師:你的問題是先接受共念所造的理論,是不是這樣子?那麼就需要去檢驗,如果沒有檢驗,這個只是想法或理論,不是真實。「無明」是靠生、老、病、死襯托出來的,十二因緣是個理論。這個理論在沒有檢驗之前,還算不上真實

聽眾:對《華嚴經》而言,難道也是這樣子嗎?

老師:《華嚴經》沒有辦法驗證,所以《華嚴經》不是世間真實事實,我們只能體會祂要表達的意境而已。體會那個意境對我們心量的開擴很有幫助,就像電影「侏羅紀公園」一樣,故事情不是真的,但是真有這部影片,在世間所指的「真實」有不同的面向,不是一個定法。

資料記錄-張春美

資料整理-呂秀玉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