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源一滴水 遍潤五大洲
徐孫銘 梁劍鳴
2009廣東禪宗六祖文化節「禪宗與中國文化」學術研討會於9月21－22日在南華寺召開。這次研討會由廣東省民族宗教委員會、韶關市人民政府、南華禪寺聯合主辦，共收到論文50餘篇，40多位法師、專家學者在會上就惠能大師《六祖壇經》及其禪學思想、禪宗歷史與文化、禪宗與現代社會等問題作了精彩發言。他們所發表的論文立足點高，視野開闊，議論縱橫，有新的開拓，成果喜人。大家圍繞主題，暢所欲言，廣泛地進行交流，取得的學術上成果和收穫主要有以下幾點：
第一，對六祖惠能大師的思想、禪風及南宗禪精義有新的闡釋：學者們對惠能大師及其弟子的思想、宗風、突出貢獻及其在歷史上的地位有進一步的闡釋和開拓。學者提出惠能大師的「世間覺」思想源於原始佛教的「佛陀出於世間，成佛在世間」的思想和大乘佛教「涅槃與成佛不二」的思想以及《金剛經》的般若空觀，是對中國傳統儒家文化的吸收和改造。對有人把禪宗在生活中修行思想解讀為否定傳統的讀經、坐禪等修行方式，甚至認為「這一創舉，本質上動搖了傳統佛教的根本地位」，學者認為禪宗的生活化、農禪結合、平民化，是佛教中國化的體現，是中國特色的佛教形成的根本標誌。也有人對「一花五葉」為禪宗五家七宗的「五家」進行辯正，認為「一花」指達摩，「五葉」指二祖慧可至六祖慧能之五世，論者以為，如果站在南宗禪的立場說，在肯定二祖至六祖的五宗傳承的基礎上(這是無可爭議的)，惠能為一花，五宗為五葉，這是對原來達摩所說的「傳教救迷情，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第二層次的推衍，因為這是禪宗歷史發展邏輯的必然體現。
學者從體、相、用三方面，論證惠能的頓悟思想是建構在《金剛經》的理論基礎之上，以「無我」解脫回歸自性為其本體思想，以「無我」而「念念善」，呈現生命美學的層次；以「無我」而「不執著」為生活中的基本態度，從而揭示惠能頓悟思想對當代生活的意義，重塑並構建吾人恢宏遠大的生命價值觀，切實踐履純善清凈而無住無執的生活修持，創造和諧圓滿與莊嚴殊麗的生命境界，頗有新的啟示。也有人指出禪觀的實質是由禪定產生堅忍不拔的定力、覺照力，使四大調順，心識平和，資益身心，開發智慧，契入實相，把握精髓，既不即經典，超越經典，又不離經典，是一種重視直覺、道德證悟、辯證思維甚至非理性思維、反觀自性的覺性體悟和教育，不是「非經毀教」。這對於當今寺院的修持以及社會的道德提升和理想人格的培養有積極的啟迪意義。學者強調現代中國六祖壇經思想研究並不落後國外，鈴木大拙研究成果在那個時代沒有人能超越、代替，但今天中國在一些研究領域已有所超越。作為嚴肅的文本和史籍的撰寫，是宗教性先行的，包含著惠洪對時代的深徹洞察與護念師法、婆子心切的良苦用心。這一「史以載道」的治史原則，對今天的禪史研究與教學有啟迪意義。
第二，對佛教與現代社會的關系有較精闢的論述：學者指出：禪林寺院經濟是以僧眾集體所有為主，兼有某些公有、私有性質的特殊經濟形式，其間保留了「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優良傳統及與小農經濟和現代社會不斷相適應的鮮明特色。傳統寺院經濟在僧人在不為寺產拖累的前提下，適當擁有和經營寺院經濟是合理的，歷史上努力營造寺院經濟適度發展的良好社會環境，並大力回報社會，加強僧團建設和科學民主管理，這些對於現代寺院建設有重要啟示。當前佛教界要對無相布施、功德與福德的道德加強教育，應在寺院經濟來自十方、利益十方、加大慈善的社會功能上下工夫，並從僧團建設和寺院管理制度化上採取得力措施，保證布施、慈善和作為眾生臨終關懷所需要的如律如法的經懺法事發揮更大的教化功能和社會效益。
第三，對六祖的世界文化建設思想與佛教的世界發展戰略有新的思考和超前意識：學者認為惠能大師關於「人即有南北，性即無南北」、「若悟無生頓法，見西方只在剎那」等教誨，包含眾生都有佛性、心凈則國土凈、東西方世界大同的世界文化建設思想。「禪文化站在全人類的高度去謀求人類的福祉，追求人類文化的興盛和繁榮，具有獨特的五大優勢。」「禪文化的弘揚必能促進國家文化軟實力建設，促進世界和平與生態平衡，促進整個人類文明合理轉型。」開放性的環境不可避免地受時代風氣的影響，而閉塞環境更有利於文化的長期傳承，中國世俗的宗族傳統對華南佛教宗派的形成和發展有密切的關系。如何既堅持交流開放，又保持各地域、各宗派的優良傳統及其特色，是一個值得思考的普遍性問題。重視以律儀戒行、經論慧解相扶，遵循「禪悟實證——洞察緣起——菩薩行這樣的修學路線」，世界新文化在明理和篤行、尊德性和道問學的雙向流動中得以呈現，對中國佛教如何走向世界有指導意義。中國作為負責任的大國已經在世界崛起，中國佛教也為世界佛教的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保證。在這個形勢下，中國佛教如何發展，對整個中國佛教界來說是又一個全新的課題。充分利用廣東南宗禪的地位及其影響，讓南宗禪在新時期得以發揚光大，影響整個佛教界再次走向輝煌，寺院採取國際化發展戰略，中國文化與中國佛教的影響亦會進一步增大，廣東地區的禪宗寺院將會擁有一個新的天地。
據專家介紹，《六祖壇經》已有15種外文翻譯。韶關市政府關於開發大南華的戰略構想很有創意，繼承六祖大師《六祖壇經》和南宗禪的世界人文精神珍貴遺產，繼承太虛、虛雲大師遺志，在戒律學院、嶺東佛學院、雲門佛學院和尼眾佛學院基礎上創辦「世界佛學苑·曹溪佛光大學」，培養國際交流弘法人才，大力推廣六祖惠能禪師禪、生活禪，禪凈雙修，尤為世界佛教發展戰略的當務之急。這樣，「曹源一滴水，遍潤五大洲」就能指日可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