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弘法師:傷天地之和。犯神明之忌。莫此為甚

  太上感應篇彙編 第017集 定弘法師 文字

  尊敬的諸位同修大德,大家請坐!

  我們繼續來學習《太上感應篇彙編》,請大家打開經本第55頁倒數第四行。我們今天還是講經文的「是以天地有司過之神,依人所犯輕重,以奪人算」。這裡講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得很詳細,確實對我們有很深刻的啟發

  【明沂州王用予。為人厚重簡默。素奉文昌最謹。與里中結社。每歲元旦。輪建醮壇。祈福於雲中山頂之文帝行宮。社中俞麟者。以孝謹稱。遠近皆負笈相從。又郁從周者。姿偉氣俊。議論風生。下筆千言立就。里中推服二子。】

  先念到這裡。這一段是講在明朝,「沂州」是在山西省,有一人是讀書人名字叫做「王用予」。

  他『為人厚重簡默』,就是比較忠厚穩重。「簡」是簡靜,「默」是沉默,就是不多言。那麼人品也是不錯的,他『素奉文昌最謹』。這個「素」是平素,就是平常尊奉文昌帝君最為謹嚴,就是非尊敬,非常的謹慎。『與里中結社』。跟同鄉里頭的一些讀書人文昌社,大概就是以《文昌帝君陰騭文》為他們的主修課目。

  道家以《感應篇》和《陰騭文》這兩篇文章為修身的最重要的教材,所以估計他們在這個社中也是用功過格來修行。古代的讀書人都非常的注重修身,特別是在明朝,當時用功過格修身的很多。

  『每歲元旦』。就是每一年的元旦,就是大年初一。

  『輪建醮壇』。「輪」是輪流以,「建」是啟建,「醮」是祭神的這樣一種壇,「醮壇」,就是啟建祭神的神壇來祭奠文昌帝君

  『祈福於雲中山頂之文帝行宮』。在雲中山頂建祭神的壇來祈福,那個山上有一文昌帝的行宮,就是一個廟,文帝廟。

  同社的人都是讀書人,除了王用予以外,還有一個叫『俞麟』。他『以孝謹稱』,為人大家看到,他都是孝順父母,而且為人也很謹慎,不多言,不妄行。所以『遠近皆負笈相從』,四周的這些讀書人也都仰慕俞麟的孝道和嚴謹的這種風范。所以「負笈相從」,「笈」就是書箱,背著書箱來跟從俞麟學習。可見得俞麟他的德行,大家都很讚歎。

  『又郁從周者』。還有一個人也是這個文昌社裡的,叫「郁從周」。這個人是很有學問,『姿偉氣俊』。「姿」是講他的姿態,就是風度看起來是很崇高,他的氣息也是非常的令人敬仰,所謂是一表人才,英俊瀟灑這麼一位讀書人。而且口才非常好,『議論風生』。談起道理來可以傾倒在場的聽眾。這個「風生」就是還能夠令聽眾因他的這種議論而振奮,氣氛非常活躍。這個人很能講,所謂是辯才無礙。不僅有辯才,文學水平也相當好,『下筆千言立就』。寫文章一下筆,一千字以上的文章都不用發怵,不用怎麼去思考,一揮而就。

  所以在這鄉里當中,所有的人都推崇,都敬服這兩位,就是俞麟跟郁從周。

  下面繼續說:

  【正統辛酉元旦。用予先期赴宮宿壇。夢帝君升殿。天下城隍匯報鄉試榜冊。一朝冠絳服神。抱大冊。送帝君籤押。】

  這是講到明朝英宗『正統』年間,『辛酉』是指這一年,是正統六年的『元旦』,大年初一。

  王用予按照他們的慣例,也是要到雲中山頂文帝行宮去建壇祈福。所以他到了那裡,就住在那裡,住一個晚上,所以叫『宿壇』,住一宿。結果晚上夢到文昌帝君。我們知道文昌帝君是專主讀書人功名的,所以讀書人文昌那是特別的敬重,在考試前都得要拜他。

  夢到文昌帝君升殿了,當時他在夢中就看到,天下所有的城隍城隍是主管一個城池的神。這些城隍們都紛紛來到帝君殿下,準備要匯報,準備要考的鄉試要中的這些人名,就是這個榜冊。你看考試還沒有開始,鬼神都已經把中榜的人名都預定好了這是準備要給文昌帝君最後確認。

  其中有一位神『朝冠絳服』。他穿著朝服帶著帽子,那個衣服是紅色的,「絳」是紅色的。大概是有一定地位的神,他抱著一大冊子,里頭全是鄉試要中榜的提名。『送帝君籤押』。要準備給文昌帝君最後來確認,要打個押這就確認了。

  【用予潛問抱冊神曰。本省榜中。有王用予及俞麟郁從周否。曰無。】

  王用予就在夢裡面見到這種情形他就偷偷的來問這個抱著冊子的神靈。問他說你冊子里頭,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本省,就是山西省,在鄉試考中的榜冊裡面有沒有我王用予,還有俞麟、郁從周,都是同鄉的這兩個人。結果抱冊的這個神說沒有。

  再看下去。

  【少頃諸城隍神退候。絳服神抱冊入殿。跪陳幾前。帝君一一批閱。每名下書一押。亦有躊躇不下筆者良久。絳服神發冊宣諭雲。仍付各省城隍。速查陰德之家。仁厚之子。報名以換榜中未押者。】

  王用予問穿著紅色朝服的神,問有沒有這三個人的名字在這個榜中,神說沒有。還沒等繼續問下去,這些城隍爺他們都要上殿稟奏文昌帝君了。過了沒多久,『少頃』,就是沒多久,這些城隍都退下來,就是審批完畢了,在外面候著。此時『降服神』,就是這個穿著紅色朝服的神,抱著這一大捆冊子就上了殿上,跪在帝君案前向他稟報。這個「幾」就是幾案,帝君坐在他的辦公桌前,這個神就向他稟報。帝君拿著這些名冊一一批閱,看得很仔細,今年中鄉試的這些人的名單,他一個一個的去確認,每一個名字下面確認的就畫一個押,或者是拿著筆點一下。

  『亦有躊躇不下筆者』。帝君有的名字久久不能夠下決定。「躊躇」就是一直在猶豫,該不該下筆點他上榜。就這樣子確認了很久,時間過了很久,大概是確認也是很不容易。「絳服神」就是穿著紅色衣服的神,最後等到帝君批閱完了,就把這個冊子收起來向外面宣告,等於將文昌帝君的上諭,就是指令宣告出來。就是命這些城隍,來自各地的城隍,『仍付各省城隍』。要交給每一個省的城隍速速去查實,哪些家庭有『陰德』,哪些家裡孩子是『仁厚之子』,為人仁慈厚道。這些人趕緊把他們的名字報上來,因為什麼呢?在原來的榜冊里頭,很多名字文昌帝君沒有畫押,就是他們沒有資格上榜。那麼就要替換,那就去找這些『陰德之家,仁厚之子』,來補上這個名冊

  下來,

  【用予隱身柱下。忽聞殿內傳呼王用予入見。用予匍匐階下。召進幾前。帝君曰。功名事。為天曹秘錄。未可輕泄。因汝至誠。十餘年如一日。故召汝析之。】

  此時王用予大概是看到帝君聖殿里頭很庄嚴,很威嚴,所以他也不敢造次,躲在柱下,『隱身柱下』。就在這偷偷的聽,偷偷的看。忽然就聽到這殿上有人傳呼,說『王用予入見』,召王用予去見文昌帝君。這時候用予他就非常的敬畏,『匍匐階下』。不是走路,匍匐著往前爬到台階下,然後聽這個召喚,一直爬到帝君的案前。此時帝君就對他說功名事情,就是這些讀書人該不該考上這些名冊,這種事情屬於『天曹秘錄』。是上天秘密的檔案,不能夠隨便泄密的。帝君他來,這裡講是因為他有誠心,『因汝至誠』。因為你侍奉帝君有一種真誠心,十幾年如一日,所以給你特別的教育。教什麼呢?就是教因果。所以把你召來,給你細細的分析一下。

  然後帝君接著說:

  【汝祖父甚朴謹。自食其力。從無負人。已注爾前榜鄉科。彰傳家忠厚之報。因汝平生遇神佛稽首。但默求功名如意。及妻楊氏病痊。白頭相保。孀母在堂。並未祈佑一語。以此降爾兩科。中在下榜五十三名。汝宜改行。毋更觸天心也。用予叩頭謝罪。】

  帝君跟他細細的分析,告訴王用予,說你祖父為人很樸實,很謹言,謹言慎行。這是很厚道的一種人品,『自食其力』。從來不去求人。『從無負人』。也沒有虧負過任何人,沒有做過虧心事。因為你祖父的這種德行,所以帝君已經批註了,把你定為是此次鄉榜,本來是考到前面幾名的,就是屬於高中的,這樣來表彰你家裡頭,『傳家忠厚之報』。祖父陰德陰德能傳家,他忠厚傳家。

  可是呢你就不爭氣,『因汝平生遇神佛稽首』。你也信神,也信佛,都跟他們叩頭,也求。求什麼?只是『默求功名如意』。求你自己得到功名,做事情能夠一切如意,為自己求。以及為妻子求,妻子楊氏得了病,你求她的病好痊癒,跟你能夠『白頭相保』,一直夫妻到老。可是你自己的『孀母在堂』。「孀母」是寡母,他的父親已經去世了,就剩一個老母親在堂。你卻『並未祈佑一語』。從來沒給你媽祈過福。只是求神求佛保佑你自己,保佑你的太太,沒給你媽求過。因為你這自私自利的心,已經把你降了『兩科』了。本來你是名列前茅的,現在你是只能中『下榜五十三名』。本來你是上榜,現在變成下榜。

  然後帝君就告誡他,『汝宜改行』。「宜」就是應該。你應該好好改你的德行,不能再自私自利了,要求也先給你媽媽求,不要先求自己。然後你把心量擴大,要能為天下人求,你這種人心才能感得天的好報。所以『毋更觸天心也』。「毋」是不要,不要再觸怒天心了。天地這樣提醒你,這是對你慈悲,你趕快改過。王用予聽了文昌帝君這麼一番話,說的都是事實,立刻是『叩頭謝罪』。還好幸虧早點聽到帝君的這種告誡,要不然連下榜都上不了了。

  下來,

  【帝君又曰。同社周吉。今科本省解元也。時社中惟吉最恂懦。而文字復不勝諸人。聞之不勝愕然。因叩問中元之故。】

  『帝君』又接著跟王用予講,說你們這文昌社裡頭,還有一讀書人叫『周吉』,是山西這一次考鄉試,第一名的『解元』。「解元」是鄉試一名,就是中舉人他是本省第一。

  『時社中惟吉最恂懦』。這王用予當時聽了也覺得很驚訝,因為他們那個社裡頭,只有周吉這個人是最溫順,『恂懦』。就是溫順恭謹。很謙虛,對人很恭敬,所以謙能受福。他寫的文字,就是他文章也並不怎麼樣,並不能夠超過其他的這些書生,所以王用予聽了之後就『不勝愕然』。「愕然」是很驚訝。驚訝得不得了,這是絕對想不到是他居然能中鄉試一名解元。所以就『叩問中元之故』。於是又給帝君叩頭,來請問為什麼周吉能夠高中鄉試一名

  【帝君曰。周吉父祖俱為士。從無一字入公門。從不姦淫婦女。相沿三代。未嘗形人一短。暴人一惡。且其曾祖作百忍說以勸人。感化者多。故其父子祖孫。以簡靜基福者。六十餘年。最上陰德。人皆不知。上帝克嘉。注昌三代。今吉發元。特福澤之肇端耳。】

  這個王用予聽說周吉居然高中鄉試一名解元,所以叩問什麼原因?帝君給他詳細的解說了。說周吉他的父親,他的祖父都是士人,就是讀書人,所以他也是書香門第。但是他祖父父親從來沒有寫過狀紙,就是沒有『一字入公門』。就沒有跟任何人打過官司,沒有訴訟,沒有給人寫狀紙,這就是陰德

  《朱子治家格言》裡面就講,「居家戒爭訟,訟則終凶」。不僅自己不要去爭訟,也不要幫助人去爭訟。所以讀書人,過去讀書人相對比較少,所以有些人打官司他會讀書人寫狀紙。

  周吉家裡祖父,父輩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而且從來不姦淫一個婦女家裡祖祖輩輩為人都很清高,絕對不會做那些虧心事,『相沿三代』了。從祖父到他三代了。都『未嘗形人一短。暴人一惡』。你看祖孫三代人,為人都是厚道,特別是口業,絕不會去揭人的短處,人家有這些毛病放在心上,更不掛在口上。「暴人一惡」。就是不暴露人的惡行這就是感應篇》裡面講的不「訐人之私」。

  底下又說了,除了這種厚道存心以外,他的曾祖,就是祖父父親,還做過『百忍說以勸人』。做了一篇文章勸大家要忍。忍耐,百忍成金,勸大家能夠這樣忍,這是很有功德的。

  現在這社會,亂就是亂在大家都不能忍,都在爭名逐利,都會損人利己,互相的爭斗。這個「百忍說」勸了很多人感化很多人這是布施功德很大,以聖賢教育來教化大眾,這個功德是尤其的大。

  所以『其父子祖孫』,這是從他的祖祖輩輩下來,『以簡靜基福者。六十餘年』。簡默安靜,就是為人能夠廉潔,能夠安分守己,以積厚福作為福德根基,就是培這樣的一種福報,已經有六十多年了。這是最上的陰德,而且人都不知道。正因為人不知這是陰德陰德天報之。所以感動了上帝,就是一般我們講玉皇大帝佛家裡面稱忉利天主。所以上帝都嘉獎,準備要令這一家發起來。『注昌三代』。注就是已經下了批註了。要使他們家三代昌盛。從周吉開始,就是周吉,周吉的兒子,周吉的孫子三代都昌盛。這是上有德,所謂「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這次周吉『發元』。就是他中了解元這是鄉試一名。後面他還要繼續考試,鄉試完了要會試,會試完了還殿試。會試的第一名稱為會元,殿試就是進士考,考進士第一名狀元。周吉他是剛開始,『特福澤之肇端耳』。這隻是他家裡的福澤之肇端,開端,後頭的福報會延綿不斷。

  這下王用予服了,才明白原來誰該考中,誰該不中那都是德行來感召。所以【用予復叩首雲】,他又繼續叩頭問。因為他最看好同社的兩個人,一個是俞麟,一個是郁從周。他就問,【同社俞麟。郁從周。未審發科第否】。這兩個人不知道該不該考上功名。『科』是中舉人,『第』及第就是中進士。

  【帝君檢閱太原士子冊。色若不懌雲。俞麟應得一科。因事親腹誹。且溪刻論人。不近情理。而妄以君子自命。故黜其科。使其窮年潦倒諸生間矣。】

  文昌帝君此時也滿王用予的這個願,幫他查一查他問的這兩個人的檔案,即是『檢閱太原士子冊』。太原山西,他這些人屬於太原管的,那些讀書人名冊翻出來,找到他們倆的名字,這個臉色很不好看。『色若不懌』。好像很不愉快,很不悅。就說『俞麟』這個人他本來『應得一科』,他本來這次鄉試應該考上的,但是因為他『事親腹誹』這個罪,這是第一條。「事親」,這是好事你看前面講到,俞麟這個人「以孝謹稱」,大家認為他都是孝順父母的,而且為人也很恭謹。但是帝君一查,原來他事親腹誹。

  後面有解釋什麼叫「腹誹」。「腹」是肚子,「誹」是誹謗。肚子里誹謗自己的父母,表面孝順實際上不是孝順。『且溪刻論人』。「溪刻」就是很苛刻,在評論別人,批評別人的時候,講得非常的苛刻,尖酸刻薄,『不近情理』。讓人聽了都受不了。而且他還『妄以君子自命』,因為他懂了一些道德仁義道理,以為自己做得錯了,別人也這樣的稱嘆他,所以他就覺得自己就是個君子了。「以君子自命」,自以為是覺得了不起了。

  這樣的心行,就把他的福報給折了。『故黜其科』。「黜」就是罷除。本來他能夠考上舉人的,現在給罷免了,就是落榜了,而且他一生都沒有機會再考上舉人了,『使其窮年潦倒諸生間矣』。他這一生只能做秀才秀才不算功名功名是指舉人,進士,秀才是個學生。「窮年潦倒」,沒辦法做官,連公務員都當不上。「窮年」就是一生都潦倒,很不如意

  王用予聽了帝君說了一個罪名叫「事親腹誹」,於是【用予請問。何謂腹誹】。這個什麼意思?

  【帝君曰。彼於父母言語舉動。心輒不然。但勉強不露聲色。浮沈順之。真性日離。偽以相與。是視親如路人矣。假行竊名。最攖神怒。故爾罰之。】

  這一段如果不是文昌帝君給我們說出來,可能我們自己犯了都不知道,帝君就解釋什麼叫事親腹誹。說這個俞麟,對他父母,『言語舉動』。父母的一言一動,他心裡很不以為然,就是瞧不起他的父母,沒有打心裡頭,生起父母真實恭敬心,只是『勉強不露聲色』。畢竟是個讀書人讀書人要講求孝悌忠信,如果是這表面上沒做出來,那是別人也會批評,更何況他們結了文昌社,提倡修身,立德,德以孝為本,所以必須得做個樣子出來呀,更何況別人還讚歎他,以孝謹稱。鄉里頭都稱嘆他,他這個人很孝順,所以他必須得做出個樣子來。所以雖然對父母沒有真正恭敬心,他「勉強不露聲色」,他裝得很像,表面上不出他的毛病,確實禮節上都做到了,對他父母別人看了都不錯,只是『浮沈順之』。「浮沈」是隨順世俗,隨波逐流。不是用真心來盡孝,而是勉強隨著世俗,隨著這種應有的這些禮節,來順著這麼做。所以做的是假的,不是真的

  『真性日離』。心與行不一致,這就一日一日跟他真性遠離了。真性本來具足了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這些德行,那不是人教的,不是從外面學來的,都是真性中本有的。我們修這些德,目的是為了回歸真性而已。那現在我們表面做一套,內心又是一套,這就是真性愈來愈遠,全是虛偽假造,『偽以相與』。一日一日就變得虛偽了。人愈來愈諂曲虛偽,到最後『視親如路人矣』。他那個孝心愈來愈淡掉,沒有了,看父母就像路人一樣。

  底下又說,『假行竊名』。最麻煩的是什麼呢?他的這些德行都是假的,裝出來的,而又得了好名聲你看鄉里都稱他孝謹,虛名而已。如果名不符實,『最攖神怒』。「攖」就是受,最受神怒。就是神最怨怒的就是那種搞假的人,虛偽的人,欺世盜名,沒有實德。全是什麼呢?做表面功夫博別人的讚歎,而自己一天一天在墮落。『故爾罰之』。所以帝君就以這個罪名來懲罰他,「事親腹誹」。所以剝奪了他的功名

  這個真的是我們凡人意想不到的,一個表面上看起來很有道德的一個人,怎麼最後窮困潦倒。我們之前有讀過,也講過《俞凈意公遇灶神記》,這個人大概跟俞麟是同一類的人他也是在鄉里文昌社,也是提倡修身立德,但是也是搞假的,而自己事事不順怨天尤人。如果不是遇到灶神點化,那他這一災難愈來愈慘重。如果不是他遇到灶神灶神給他開示,他把這些寫出來,我們真的自己都意料不到,很可能我們也是這種人。特別是什麼呢?讀聖賢的人發心聖賢了,只學了個表面,沒有真正學到實德。所以表面上學問愈好,可能離真性就愈遠,愈是虛偽,而得到的名聲愈好,愈召神怒。真的像《俞凈意公遇灶神記》里講的,「天罰日甚何由祈福哉」,你還想福報,不可能。

  這是俞麟的下場,至於第二個人,至郁從周,這個人他下場就更慘了。前面有提到郁從周,這是一個很有風度的才子,學問又好,文筆又好,辯才又好,人皆讚歎,可是你看他什麼下場?

  郁從周是【生畀異才。二十六成進士。三十餘應遷中丞。四十五晉大司空。兼領司農司寇諸印。五十四以少保致仕。至六十九歲善終。】

  這是他本來應得的福報。這個人很有才華,很聰明。『生畀異才』。這個「畀」當賜字講,生賜異才,就是天賜他這種俊才。他非常有才華,天生的,當然也是前生修得好,這一生有這個福報。所以按照他原來的命,應該是二十六歲就考上進士,三十齣頭就應該官做到了中丞。中丞是古時候御史大夫底下設的部門的主管,就像我們現在說的,應該是副部長這樣的職務。

  到『四十五歲晉大司空』,四十五歲晉升到大司空這個官職。「大司空」在古時候專門掌管工程,就是工部尚書,就是專門是管建設的部長。『兼領』,他還是一個部,他還兼管什麼?『司農』,這是農業部長。『司寇』,這是主管刑獄糾察的,有點像我們現在講的中紀委的主任,這麼一個大官。身兼三大部的部長,他拿這些部的印,就是掌管這些部門。到『五十四』歲退休的時候,以『少保』這樣的爵位退休。「少保」是太子老師,所謂少師、少傅、少保,這是等於是很高的榮譽。壽命應該活到『六十九歲善終』。所以一生非常的好,可以說是享受到富貴榮華,長命壽終。

  可是下面說:

  【緣自十七歲為諸生後。恃才傲物。諧謔譏彈。語多湊巧。冥司錄其輕薄口過。已滿二千四百七十餘條。上帝震怒。注於陰惡籍中。悉除所有。倘不知悔過。溢三千條。將奪其壽算矣。將錄其子孫入丐籍矣。】

  帝君講了他之前應得的福報,可是皺著眉頭就說了,這個人郁從周因為從十七歲考上秀才以後,做了『諸生』,『恃才傲物』。因為他自己很有才華,口才也好,文筆又好,所以就很傲慢,什麼人都看不起。於是『諧謔譏彈』,口才好就經常幹什麼呢?調侃戲虐他人,或者是譏諷他人,抨擊他人,出語傷人。

  『語多湊巧』。這是他講的話可以說是表面上看起來,都是講得很有道理,實際上都在尖酸刻薄的挖苦人,而且都講中,所以講得大家都服氣。可是這種輕薄的口過,在冥司,在陰間已經被記錄下來了。口業很容易犯,特別是什麼呢?已經說習慣了,自己最後是不知不覺,所以積累起來,這個郁從周已經滿了二千四百七十多條的口過,這是在神靈的那個檔案當中記錄下來的。

  這使『上帝震怒』,這個人就應該懲罰了。所以『注於陰惡籍中』,把他的這些口過,全部記錄在陰惡籍中,這些惡叫陰惡,別人看不出來的惡。你說殺生邪淫,那些固然很明顯。口過,隨口說出來的話,自己沒有覺察,別人可能也不怎麼覺得這是個大惡,但是鬼神確實不會放鬆這種懲罰。所以將郁從周本來命中應得的所有的這些功名富貴,『悉除所有』。都除掉了

  說『倘不知悔過』。倘若他還不知道悔改自己的過錯,過惡。等到這個口過『滿三千條』之後,要奪去他的壽算。就是本來他應該活到六十九歲,對不起,壽命得減短。就像感應篇》裡面講的大則奪記,小則奪算。如果大的口過,譬如說把人的那些隱私揭露出來,誹謗中傷,讓人一生名譽掃地,至少是除掉一紀,一紀是十二年。如果是小小過失,只是隨便調侃別人挖苦一下,批評一次那就奪一百天,看這個過失的大小。

  不僅他要被奪壽命,而且要把他的子孫錄入丐籍,他子孫將來要淪落成乞丐你看本來他是大富大貴人家,子孫應該是很不錯的,現在全給把福報掉了,變成了乞丐的命。

  下面帝君一段評論,也是特別的深刻。

  【傷天地之和。犯神明之忌。莫此為甚。故其罪與殺生邪淫等。爾輩慎之。】

  把郁從周為什麼慘遭天罰的業因點出來了。他『傷天地之和』。造的口業太多了,把天地間的和氣給傷了。要知道批評人、中傷人、毀謗人,不僅傷了與人之間的和氣,傷久了,天地的和氣也被你傷了這就震怒天地鬼神了。

  『犯神明之忌』。神明忌諱的,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常講輕薄言語的人。隨口說出那些中傷批評的話,神明都會被觸怒。所以『莫此為甚』,以輕薄口過這個罪業是最嚴重的。「傷天地之和,犯神明之忌」,口過最嚴重。

  『故其罪』,這種罪業與殺生邪淫是一樣的,同等的。『爾輩慎之』,你們這些讀書人具特別要謹慎,不要犯。因為什麼呢?讀書人最容易犯這個口業。讀了聖賢書,不是用聖賢道理來修自己,反而專去挑別人的毛病那就是最損陰德的。

  下面說:

  【良久。又諭雲。】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大概是王用予意想不到,郁從周是這麼個結局。所以帝君讓他思考,讓他消化,然後再他說。『諭』就是帝王對臣子的這種告誡,「又諭雲」:

  【淫殺口過。絲粟有報。不待言矣。但淫殺二業。自愛者。猶知禁戒。至於口頭訕笑。隨意譏彈。誅隱賊心。習矣不察。究至言貌心胸。盡成輕薄鬼神悉記。凶惡相隨。向來福澤胎元。頓易為貧窮軀殼。可惜可懼。汝當廣勸世人。鑒茲為戒。毋煩吾簽榜時。大費躊躇也。】

  這一段是帝君對王用予最後苦口婆心的開示,告誡這一讀書人最重要的我們自己要反省,我們自己有沒有這種過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帝君說『淫殺口過』,邪淫殺生、口業,犯這些罪的。

  『絲粟有報』。「絲」就是一條絲,「粟」就是一粒米,這都是極小的東西。意思說犯這些罪,哪怕是極小的這種行為都有報應

  『不待言矣』。這個不需要說了你是讀書人,本來就應該知道。《尚書》里頭就講「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這個因果報應絲毫不爽的。

  『淫殺二業。自愛者。猶知禁戒』。這個比較粗,比較明顯,邪淫殺生只要是自愛的人都會禁戒,他不會犯。

  至於讀書人里的『口頭訕笑』,讀書人很愛,就發表評論,讀的書多言辭就多,口頭上就造了口業,很容易嘲笑別人,挖苦別人,批評毀謗,隨意譏彈。隨著自己的歡喜,肆無忌憚的來譏諷、抨擊別人。或在人面前來批評、挖苦,或在人背後毀謗、中傷。

  『誅隱賊心』。這個「隱」是暗中,「誅」是誅伐,就是害別人。但是自己那個害人的心隱藏得很好,用言語來害人,比用刀子害人要隱蔽,但是可能更厲害。習慣了之後,自己都不覺察了,怕就怕這一點。有錯,你知道自己錯了還能改,如果都不覺察這是過失,那這個罪業一直在累積,最後是無法彌補了。

  所以『究至言貌心胸』,最後到究竟,以至他的言語、容貌、心胸『盡成輕薄』。都變成尖酸刻薄的人,老愛批評人,最後就變成輕薄人。

  『鬼神悉記』。他每一次犯口業,都給你記下來,就按照這種罪業來懲罰,所以凶神惡煞都跟著他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如果我們自己的心,總是跟人對立,不能夠容忍人,不能夠寬恕人,沒有那種慈悲愛心,而常常是什麼呢?批評人、毀謗人,這叫害人之心自然就感召喜歡害人的凶神惡煞。

  以至於『向來福澤胎元』,「向來」是過去的,一直可能是生生世世積下來的福報,那種先天元氣福德之氣。

  『頓易為貧窮軀殼』。「易」就是變,最後整個就變成了貧窮軀殼了。那個身子本身,是一個福德之身,因為這種輕薄口過,就變成了貧窮下劣,沒有福報這麼個軀殼。里頭裝的不是福德,全是罪業了。

  『可惜可懼』。真是太可惜了,讓我們要真的生起畏懼,這個果報不講情面的。

  『汝當廣勸世人』。這是帝君勸王用予,今天我把你召來,跟你說的這番話,跟你說清楚這個因果報應尤其是陰德之報和陰惡之報。你聽清楚了,回去人間要廣勸世人,要教化大眾

  『鑒茲為戒』。以「俞麟」還有「郁從周」,包括你自己這些過失為戒,不可以他們的福澤。使這些讀書人要考功名的時候,可以順順利利。

  『毋煩吾簽榜時。大費躊躇也』。不要累得我在簽這些榜的時候,本來你命中該中的,我還要很猶豫不決,大費周折,該是讓你上榜還是不上榜想得很多,浪費我這時間精力。意思說是你自己德行不夠,所以讓神靈想幫都幫不上忙。

  【用予再拜而退。晨鍾驚寤。雞三唱矣。遂叩謝而援筆記之。及秋榜開時。周吉果冠一省。用予因布此告世雲。】

  王用予聽文昌帝君這一番的教誨,很感謝,這是一般沒有這個因緣,得不到的教誨。

  『再拜而退』。退了之後夢醒了。『晨鍾』,早晨有鐘聲。因為他那天晚上住在文帝行宮,大概都有鍾,道家的廟,他們早上可能要做早課,敲著鍾該起床了。驚醒了,『寤』就是醒了。這時候雞也啼了,啼了三次,就是該天亮了。他起來之後,就向文昌帝君像前叩謝,於是提起筆把夢中所遭遇到的這些事,所聽到的文昌帝君的教誨,全部記錄下來。記錄下來怕別人不信,先收著,等到秋天鄉試開榜之後,看到果然如夢中聽聞的。『周吉果冠一省』。在山西他是一名中了解元這是應驗了,說明這個夢不是假的。於是王用予就把他所記錄的東西公布於世,以告誡世人。因為這是文昌帝君叮囑他的,他一定得做。

  所以這一故事可以說跟《俞凈意公遇灶神記》這兩篇文章互相來參看,互相的補充。兩個文章同類的,一個是遇灶神,一個是遇文昌帝君都是內心的隱諱的這種罪惡,外頭的人看不見,但是因果報應絕不會有偏差。所以這一文章,甚至可以單獨流通,譬如說掛在網上,用白話做一個解釋,給大家以警策

  下面又講了一個故事

  【宋光孝安禪師。定中見二僧相語。初有天神擁護。傾聽久之。散去。俄而惡鬼唾罵。仍掃腳跡。蓋二僧初論佛法。次敘間闊。末談利養也。】

  這是講在宋朝光孝寺,在廣州這是家鄉,我過去常常去的光孝寺。當時有一位『安禪師』,他入定,在定中見到有兩個僧人,這兩位僧人在那談話。一開始有天神擁護他們,而且『傾聽』,天神也來聽他們談話。聽了很久,慢慢的就『散去』了,天神走了

  不久,『俄而』就是不久。惡鬼來了,這些惡鬼對著他們唾棄,吐口水,罵他們。當然這兩個僧人也沒聽到,這是不同維次空間里的生命,他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有一種氣場,那氣場就不好了。而且惡鬼,這個『仍』是而且,掃了他們的腳跡,大概就是對他們的一種輕蔑。

  安禪師看到這一幕,怎麼回事?底下把原因說出來了。『蓋二僧』。「蓋」也是提起這個原因,這兩個僧人一開始的時候,在談論佛法,所以天神來擁護。像我們這樣在一起談論佛法,我相信也是有天神擁護的。可是談著談著呢就開始,『次』就是其次,接著在哪敘舊,『間闊』就是久別重逢。他們兩個人可能很久沒見面,闊別時間很長了,重新見面了開始談久別之情這是世情。談世情的時候,那天上神就沒有必要留在這,所以他們就散去了

  結果談著談著,『末談利養』。到最後談起利養來了說你最近做經懺賺了多少錢了?人家給你多少供養了?你要準備在哪蓋廟啊?開始談利養來了。結果就招來惡鬼來了,唾罵他們。你看這個報應多麼神速,真的是感召。那些天神餓鬼都是自己感召的,像《感應篇》里講,「夫心起於善,善雖未為,而吉神已隨之。或心起於惡,惡雖未為,而凶神已隨之」。吉凶禍福都是自己召的。

  底下評論說:

  【夫談及世事。尚被鬼神瞋責。況今人之身口意業。有不止此者。其為神瞋鬼責。又當如何。亦可畏已。】

  你看兩個僧人在談世事,世間的這些事情、利養,一般凡人都會談,我們就覺得沒什麼罪惡,他們『尚被鬼神瞋責』。鬼神聽到了都會瞋怒,都會苛責他們。為什麼?因為出家人修道道業未成,卻談世間名聞利養,當然會被「鬼神瞋責」。

  『況今人之身口意業』。就是現在的人,不要說別人就看自己,自己的身口意業,還不止談利養的問題,可能還會自私自利,損人利己的事情,可能滿腔的貪瞋痴慢,『有不止此』。甚至會謀算別人,暗害別人。『其為神瞋鬼責』。遭到神的怒,鬼的責罰,『又當如何』?所以不能不生起畏懼。

  你果然知道頭上三尺有神靈,你還敢造惡嗎?敢造惡那就是褻瀆神靈。過去不知道那就罷了,現在咱們學了感應篇》,那就沒有理由不知道,現在如果還繼續造惡,那對不起,這叫明知故犯,最招「神瞋鬼責」。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