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的關鍵點上觀察,
死的時候,
此生的所有法都要扔掉。
全白做了,
由此生厭患。
1
我們剛開始來就出現錯覺:識跟精血和合時,誤認身體為自己,因而最重視它,一生最大的心力投放在這上面。
就像一開始錯把仇人的兒子認成自己的兒子,幾十年在他身上投注心力,當成自己的心肝寶貝。給他吃最好的,讓他享受食物的快樂;給他穿得最漂亮,讓他很好看;讓他睡最好的床,用最好的電腦,坐最好的車……總之盡其一生百般呵護,小心照顧,最後卻發現這是賊兒子,一生的心全用錯了。
像這樣,到臨終一刻神識離體,身體遺棄在世上,此身的真面目暴露無遺。就像餓鬼鞭屍的公案所說,餓鬼回來鞭打前世身體說:「我為你造下慳貪業,如今墮在餓鬼界,太可惡了!」假使地獄眾生能返回,他可能要拿刀子割這個身體:「就是因為你,我造下嚴重的殺盜淫,墮入地獄!」
像這樣,我們一生勤養護這個身體,為它發生無數煩惱,起各種自私心,造盡罪業。可見在身體上的經營全然無益。
2
因為有「我」,繼續犯錯......
再者,這個身體到了青年時期,就開始以自私心尋找男女,之後成家,生兒育女。從此就執著這是我的家、我的房子、我的範圍等,圍繞著親眷發生很多我所執,以貪嗔造下各種業。
其實,親眷只不過是由共業出現的虛假現相,但由於執著身體是「我」,他們都是我的家人,那當然為了妻子、兒女等用盡心思,把其他人立為自家之外的人,之後漠然不顧或者發生嗔恚。像這樣,以我執心和我所執心造了很多業,然而到死時發現,沒有一個眷屬能一起走,經營一世,只不過加重生死業、惡趣業,一點好處也沒有。
自從有了家,有了親眷,就要為自身以及家人的受用考慮,為此拚命賺錢來養家。如果受用積得多,財富很豐裕,那就感覺非常成功:「你看我家的房子、小車多好!我們穿的衣服、吃的飲食、用的電器多高檔、多有品位!我們有多少財富、多少產業、多少生活享樂……」這一切就像夜晚繁星一樣,又多又閃耀,感覺自己這一生很成功、很有意義。
3
死時什麼也帶不走
然而死的時候,即使親眷全部圍繞在床邊,也沒有一個能跟著走。他們過幾天就把你忘掉,去忙自己的事了,一心想著快點自由享樂,忘掉這種悲傷的事或者不好的氣氛。
再看所經營的財富,無論生前有多少產業、房子、小車、名服、美食、電器等,沒有一樣能帶走。
就像忽然從夢中醒來一樣,現世的一切眷屬、財富都要拋棄,一剎那間到了後世,孤苦伶仃。
那時沒有衣服,沒有飲食,沒有家宅,沒有小車,沒有妻子,沒有兒女,沒有僕人,什麼都帶不走。下至沒有一個人說:「如果可能的話,我跟你走。」到時連這些的名稱都沒有,哪裡有什麼顯現呢?
這才發現,現世法竟是這般欺誑。
4
認清現世法的欺誑性
一開始把身體認成自己,就像把怨家的兒子認成自己的兒子一樣,百般守護養育,精心照料,然而這一切全做錯了,白投資了。
再者,我以為這是我妻、我子,實際只是一時業緣的幻現,本來沒有一點感情,大家都在唱荒唐戲。
再說,對此生、此家的執著非常大,非要達到這個標准不可。譬如吃不到這樣不算是人,穿不成這樣不算是人,達不到這個名譽地位不算是人,得不到這種知識學位不算是人,爭取不到那種享樂不算是人等等,對自身受用的要求特別高。對於我所的子女、家產、事業等也有特別高的要求。
現世心非常重,發出十足的心力去營造它。到最後發現一點意義沒有,連一個影子都帶不走,這才知道全做錯了。
這樣思維死時的狀況就知道,現世法的色身、眷屬、受用一點用處沒有,悉皆欺誑。
智圓法師《此生現相厭患歌講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