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接著講《現觀庄嚴智度竅訣論》。全論分四部分,今天是
甲三、論義分二(乙一、造論分支;乙二、所造正論)
乙二、所造正論分三部分
丙一、今天是針對欣樂廣講者之八現觀分類,分二
丁二、廣講彼等之義,分三
戊一、廣講所抉擇之三智,分三
己三、(廣講所斷基智)可分為五:一、基智自性;二、基智差別、分類;三、如何修持之理;四、如此修持之果。五、三智之結語。
庚四、(如此修持之果)可分為二:一、略說;二、廣說。
前面已經講了基智的本體和分類,也講了修持。今天講如此修持之果,即通過修持所獲得的境界。
辛一、(略說):
苦等諸聖諦 法智及類智
忍智剎那性 一切智見道
只講了見道,沒有講其他的內容。直接講的是大乘的見道,菩薩所具備的境界,間接宣說的是小乘的見道,一般小乘修行人所具備的境界。
為什麼要講小乘的見道呢?因為菩薩需要了知小乘見道的境界,並且也要攝受小乘根性的眾生;若不了知,就無法如理攝受他們。再者,他自己要超越小乘的境界。畢竟小乘還不究竟,無論是聲聞還是緣覺,都墮入了寂滅邊,對於大乘修行人來說,是一種很大的過患,必須要超越或斷除,所以菩薩有必要了解小乘的境界。
在這里主要講見道,之前也講過,見道有什麼特徵呢?初次現見法性真諦為見道。為什麼說初次呢?二地到十地的菩薩也現量見到了諸法的究竟實相,但不是初次見,所以不叫見道。為什麼要說現見(現量見)呢?比如住於資糧道及加行道的修行人,也有證悟,但他們的證悟是比量不是現量。所以這里是現見,現量見到的諸法的法性真諦。為什麼說是法性真諦?以此要遣除屬於世間的見地。所以,初次、現量見到諸法的法性真諦,命名為見道。
見道是什麼?如是見到了四諦的真相。佛講苦集滅道,可以涵蓋輪涅一切法。比如苦諦和集諦屬於輪迴,集是因,苦是果,宣說的是輪迴方面的因果。道諦和滅諦屬於涅槃。道諦是涅槃之因,滅諦是涅槃之果,講的是涅槃的因和果。四諦實際涵蓋了輪涅一切法,輪迴是凡夫的境界,涅槃是聖者的境界,也可以說輪迴是不清凈的現象,涅槃是清凈的現象。
見道的時候,初次現量見到了諸法的法性真諦,即初次見到四諦——苦集滅道的真相。苦諦包含無常、空性、痛苦、無我四個行相,集諦包含因、集、生、緣四個行相,滅諦有滅、凈、妙、離四種行相,道諦有道、如、行、出四種行相。總共有十六行相。十六行相也包含在四諦里。
作為對境的苦諦,以及用「等」字所包含的集諦、滅諦與道諦,各自分別都以作為有境的法智忍、法智、類智忍以及類智四法來進行分類。此等諸法,便是一切智之相(指基智)或者階段的見道。
苦集滅道四諦,每一諦各有四種剎那智慧——法忍、法智、類忍、類智,共有十六種剎那智慧,這就是見道。前面講過按麥彭仁波切觀點,十六種智慧是一本體十六個反體。對此有一些不同的觀點,前面已經講解過,這里不再重複。
辛二、(廣說):
無生無滅等
第一,先講苦諦的四種剎那智慧。因為諸法自性本為清凈光明。這里的清凈光明指大空性,本來就是空性。此處主要講的是第二轉法輪的內容。佛二轉法輪的時候,只講了大空性、諸法的本體,沒有講其他的,比如如來藏等明分。
為什麼說清凈光明?這個大空性不是單空,不是什麼也不存在的一個狀態,而是遠離言思,超越的境界。因為是空性,所以可以顯現;因為是顯現,所以是空性。現即是空,空即是現。如同《心經》里講的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以我們的思維方式看,都是矛盾的,因為諸法究竟實相大空性是遠離言思,超越時空的,我們只有通過修行才能達到這樣的境界,而以我們的思維方式是無法了知、獲得的。
佛在《般若經》中講:「舍利弗,諸法的究竟實相,法無可取,法無可著。」法無可取,本來就是空的;法無可著,以分別心分析,不是真法。真正諸法的究竟實相是不可著,不可以分別。不可取,無獲得,講的都是空性。
法無文字,法是遠離文字的,文字是概念。文字是人類創造出來的,所以遠離文字。通過文字能表達的不是真正的法。法遠離一切相——來去、生滅、離合,沒有對立。法是什麼?法無緣,一切法無生,法無住、無染,沒有染污,染凈是分別,真正的法是遠離染凈,真正的法是不生、不住、不滅的,生滅都是分別,萬法本自涅槃,本來就是涅槃,所以我們不要尋找涅槃,放下的當下就是涅槃,放下的當下就是寂靜。不要向外尋找寂靜,你找不到寂靜。你今天到了寂靜處,卻感受不到寂靜,因為內心沒有放下,沒有放下就不可能有寂靜。法本自寂靜,這就是般若波羅蜜多。
並於此境界中永不動搖,遠離一切相,它不會有改變的,不會動搖,動搖是改變的。我們也講過,《般若經》里有這樣一段話:諸佛如來出世或不出世,諸法的法性本來即如是安住。即諸佛如來出世或不出世,諸法的究竟實相是不會有變化的。並不是佛出世了、宣講了,諸法的自性就變成了空性,變清凈了。
即使是在似乎迷亂的顯現之際,迷亂的顯現之際時會不會被染污、被遮蓋?這也是我們的分別念。其實諸法的究竟實相,不會存在不清凈之法,從諸法的究竟實相,大空性的角度來講,它是遠離染凈的,永遠都不會被染污。不會存在不清凈之法,並且不會超離徹底的清凈。本來就是清凈,這里講的清凈是遠離言思的,不是我們概念的范疇。我們現在用語言表達只能這樣表達,其實是不可喻不可言的。也許我們今天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想,就能感受到大空性的妙用,我們一想、一說就變味了,就不是大空性的妙用了,我們無法能夠體會到諸法的究竟實相。
現在開始講四種剎那智慧。因此,通達苦諦色法既不是恆常,也不是無常的智慧,便是苦法智忍,也可以說苦法忍;大乘與小乘不同,大乘修行人要遠離一切邊戲,所以在他的境界里,既沒有恆常也沒有無常。小乘修行人會執著無常,都不是恆常的,都是剎那遷變的,他了知這個真諦後就執著這樣的覺悟,但是大乘修行人不可以這樣做,因為他要遠離一切邊戲的,既不是恆常也不是無常。一切法不是恆常也不是無常,恆常和無常是相對的,相對之法就不是真諦。
如果存在都同時存在,如果不存在都同時不能存在。因為要遠離分別念,要超越言思。他的智慧、修行是既不是恆常也不是無常,這叫不二法門,也就是般若波羅蜜多。恆常不是無常,無常也是不可得的,從世俗諦角度來講存在,但是從勝義諦來講,二者是一個自性,都不可得,都是空性。這是苦法忍。
通達出離於苦及非苦二邊的遠離常斷的智慧,便是苦法智;大乘修行人不是苦也不是非苦,要遠離二邊、超越分別念。小乘修行人了知了「有漏皆苦」的真相後,會執著這個境界,大乘菩薩不執著一切相,所以對他來說,既不是苦也不是非苦。這種智慧是苦法智。
通達以別義之我而空與不空為清凈的智慧,便是苦類智忍;小乘最後了知五蘊上面沒有自我的存在,自我為空性,將四大的結合,五蘊的綜合體視為自我。其實四大一分開,沒有我的存在,找不到自我。五蘊一分開,找不到自我。自我是以分別心假立的。
很多零件組裝在一起,有個特殊的形狀,我們叫它車。車子在哪裡?一個一個零件拿出來,哪個是車子?沒有。車子就是個概念。同樣,五蘊的綜合體為自我,實際沒有我,沒有實實在在的我。以分別心安立的自我存在,其實是如幻如夢的存在,不是實實在在的存在。小乘修行人可以證悟這樣一個真諦,執著這樣的境界,以這種智慧、境界對治煩惱。但是大乘修行人不可以這樣。
我空與不空,都是空的。空也是空的。所謂的涅槃也是空的,如果比涅槃還要殊勝的法也是空的,沒有不空的法,否則就墮入了常見邊。密宗里講的壇城、主尊也不離空性,因為是空性才有清凈的顯現,否則這些顯現也不可能出現。如果沒有大空性的見解,沒有這樣的基礎,修密宗的法門,尤其是修聖尊,都屬於外道,容易走火入魔,容易變成惡魔。有很多這樣的案例。現在是末法時期,漢地藏地都沒有精進、肯下功夫的修行人,所以沒什麼問題。以前藏地出現過很多這樣的問題,在沒有空性見解的基礎上,修本尊、觀聖尊,最後都變成了鬼、魔。
所以為什麼說顯宗是密宗的基礎?不能沒有空性的見解,空性的見解是顯宗里講的,很多人又開始產生誤會,顯宗是不是漢地的佛法?不是。漢地、藏地都各有顯宗、密宗,顯與密是從境界上分的,不是從區域上分的。顯宗強調諸法究竟的本體、大空性,顯宗也有小乘和大乘,大乘里有唯識宗和中觀。中觀有自續派、應成派,應成派抉擇遠離四邊八戲的大空性,從諸法本體上講沒有比此更高的法,如果有就是錯誤顛倒的。
密宗高於顯宗不是在體上,而是在相上。密宗是在顯現上講清凈,顯宗也是,不清凈是我們心的投射,心不清凈的時候投射出來的顯現也是不清凈的,心清凈一切顯現也是清凈的。密宗講明分,顯現上講的是光明的部分,它注重講如來藏的光明,講相,不注重講體,相上顯宗里不講光明,因為空是不離顯現的,不是顯現里有清凈不清凈。
很多人都誤會了,一說「一切顯現如夢如幻」,貌似一切都是虛無的,好像在世俗諦上,在我們眼耳鼻舌身的見聞覺知上,也是不存在的,其實並非此意。如夢如幻就是顯而無自性,一切都是空性的意思。我們大乘修行人,無論對空還是不空,我空與不空,都是要放下的,這種智慧叫苦類智。
(通達)由於不是我與無我的本體,而無生無滅等等,所以不存在染污與清凈的本體(的智慧),便是苦類智。一個是空,一個是無我。之前也講過,二者實際上是一個意思。無我有時候單純指人無我,與空性是不同的意思。大乘佛法里講的無我,指一切法——人和法,一切法自性都是空性、無我,通過智慧觀察都不可得的意思。從這個角度講,無我和空性是一個道理、一個意思。剛才講小乘佛法里講的無我空性,和大乘佛法里講的無我空性不是一個意思。
以上四法,即為證悟苦諦諸法自性清凈的四相剎那。這里共講了證悟苦諦的法忍、法智、類忍、類智四種剎那智慧。
如虛空離貪 脫離諸攝持
1、通達由遠離了痛苦的因與非因,故猶如虛空一般的智慧,便是集法智忍。
集諦指煩惱、業力。這些是一切痛苦之因,痛苦從業和煩惱中產生。我們是愚痴顛倒的,感受痛苦時,我們有各種理由,因為沒錢沒權,沒有幸福的家庭等等。其實這都不是真正痛苦的因,痛苦不是從此中產生的,真正痛苦的根是煩惱和業。
有業一定痛苦,有業力就會不自由地在六道輪迴里流轉,有業力時,我們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在時空交錯中,我們迷茫痛苦。我們去何種地方,做何種事情,都是業來主導,很多的不如意,很多的煩惱都來自於業力。當我們受到業力的牽引、束縛時,我們非常迷茫,有時候也會反抗,但都無濟於事。
業是從煩惱中產生的!如今很多學佛人怕造業、怕帶業。其實是否造業,是否帶業,不是你我說了算,而是煩惱在掌控。如果有煩惱的參與、支配,那麼身口意肯定都在造業,這樣一切行為就是帶業的。所以業的根是煩惱,煩惱是從我執我見中產生,我們要超脫三界、脫離痛苦必須要具備無我空性的智慧,只有這樣才可以對治我執我見、法執法見。
心態放下後,煩惱自然就無影無蹤了。否則,肯定會煩惱的,雖然想控制煩惱,脫離煩惱,但是盡管絞盡腦汁,也無法逃避、擺脫。有我執我見就有煩惱,有法執法見就有所知障,很多障礙就會油然而生。
沒有了煩惱,盡管有時表面上看都是造業,實際上身口意都不造業了。沒有我執我見就沒有煩惱。一切痛苦是從哪裡產生的?是從業和煩惱中產生的。小乘修行人了知這樣的真諦,認為這點太殊勝了,然後就執著這樣的境界,刻意以毒攻毒,以對治很多內心的煩惱。但大乘修行人不可以這樣。
本來一切法、一切事物都是空的,沒有因也沒有產生。幾年前我們學習《中觀根本慧論》的時候講過很多,其實《中觀根本慧論》里沒有太多的邏輯、善巧,裡面講的都是緣起,都是殊勝的要訣,簡單又直接,一針見血。
當時我們講了很多不生,其實「生」是因緣和合的,這樣的「生」就是不生,即沒有實實在在的生。所以講,因非因,也是痛苦的因,也不是痛苦的因。什麼意思?也是遠離二邊、遠離戲論之意。與小乘不一樣。這種因和非因,是不是因?也是相對、分別的,最後也是要放下的。
這里講猶如虛空一般,用虛空來說明大空性。我們沒有辦法對虛空起作用,沒有辦法抓到它。同樣,通過智慧觀察,輪涅一切法都是不可得的,所以如同虛空般。
2、通達因為不存在集與非集,故而遠離了貪欲等煩惱的智慧,便是集法智。
一切痛苦的來源是業和煩惱。小乘修行人了知這個真諦,修持這種智慧,對治了內心很多煩惱,但是對大乘修行人來說,要斷除所有的增益,所以對修持智慧的增益也要斷除,遠離分別。它即是來源,也不是來源。遠離了貪欲的智慧便是集法智。
3、通達由於不存在生與無生,所以脫離了以諸等實有所攝持的智慧,便是集類智忍。
「生」是指從煩惱和業中源源不斷地產生痛苦。小乘修行人了知這個真理,然後以這種智慧去對治煩惱,但是對大乘修行人來說,生不生都是平等的。
4、通達因脫離了緣與非緣,故自性不可言說的智慧,便是集類智。
從業和煩惱中會產生各種各樣的痛苦,大致上講有愛別離苦、不欲臨苦、求不得苦、怨憎會苦,這些都是粗大的痛苦,還有其他很多種痛苦。小乘修行人了知這都是從業和煩惱中產生的,是以業和煩惱為緣,但大乘修行人已經脫離了緣與非緣。
諸法的自性不可言說——不可通過語言表達、描述,通過語言能說的都不是正法,當相續真正成熟時,不會通過語言傳授正法。當年達摩祖師剛到中原時,說要給大家傳法,很多人都准備好了,猛力祈禱,想得到法,但是達摩祖師一句話也沒說,在法座上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所以,真正的法是遠離言說的。
我們舊譯寧瑪派有三種傳承方式,其中一種是補特伽羅耳傳,這種是最差的傳授方式,但是對凡夫而言只能以這種方式傳法。我們今天在這里通過語言講法,也叫耳傳。這是最差的傳授方法,對於凡夫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由宣說此義 不能惠施他
皆悉不可得 畢竟凈無病
煩惱沒有了叫滅。小乘修行人,煩惱沒有了就是解脫,他就執著這樣的果位,以這種方式修行。但是大乘修行人,煩惱滅而不滅,滅和不滅是平等的。因為煩惱是突然生起的,不是諸法的本性。好比空中的雲,是突然起來的,通過颳風等外在的因素可以散開。烏雲散開了,燦爛天空的本來面目就顯現了。
煩惱是突然生起的,這叫塵埃。突然生起的煩惱,通過修行可以清凈、斷除。煩惱清凈了,寂靜、涅槃就現前了,這就是小乘的修持。但是在大乘佛法里,諸法的本性中,本來就不存在煩惱,它是不生也不滅的。無論是輪迴還是涅槃,諸法的法性是不變的,從這個角度講,煩惱滅和不滅都是平等的,因為它本來就是空的,本來就是這樣的自性,也就是我們經常講的 「煩惱為菩提」。
如果有智慧和修行的竅訣,煩惱生起時的本性就是空性,如果真正見性了,看見了它的自性就是見性,因為諸法的本性就是諸法一性——一個本性、一個自性。若是沒有這樣的智慧和修行竅訣,所謂的精進修行人,一旦生起煩惱,心裡就會懊惱,然後想降伏,把煩惱控制住,其實這本身也是一種執著、煩惱。這樣又生起了另一種煩惱和分別。
其實,煩惱生起時,要觀察煩惱的自性:煩惱是從哪裡來,到哪裡去,住在哪裡……最後發現都不可得——過去的煩惱不可得,未來的煩惱不可得,現在的煩惱也不可得,這就是見性——智慧——煩惱為菩提。若是沒有這樣的覺性,就不能說是「煩惱為菩提」。有些人生起了煩惱也不對治,還說「煩惱為菩提嘛」。還縱容煩惱,這是錯誤的。煩惱當下變成覺悟、覺性,才能叫煩惱為菩提。內心沒有覺性,不能說煩惱為菩提。因為,由宣說此滅諦之義諸言詞的方式,是不能惠施於他眾的,寂滅通過言思無法傳授給他人。
2、通達因不存在痛苦的寂靜與非靜,所以悉皆不可得的智慧,便是滅法智。
此處在講寂靜。痛苦沒有了,脫離了痛苦,叫寂靜;煩惱沒有了,叫滅。小乘修行人就追求這樣的果位——痛苦沒有了,獲得了寂靜。其實,痛苦都是我們自找的,因為內心愚痴顛倒。若是內心不顛倒,就不會有痛苦;不自尋煩惱,也不會有痛苦。如果能換位思考,包容一切,就沒有痛苦了,當下就是極樂世界。所以對大乘修行人來說,如果能放下心態,就沒有苦和不苦的分別,這就是真正的解脫。如果分別、執著苦和不苦,想遠離痛苦,追求非痛苦的寂靜,也是一種執著,這本身就是一種痛苦。所以,對大乘修行人來說,寂靜和非寂靜都是平等的。
3、通達因不存在樂、凈的妙與非妙,所以本來畢竟清凈的智慧,便是滅類智忍;
小乘追求的是清凈、快樂,無漏的喜悅,對大乘修行人來說,都是平等的,所以本來畢竟清凈。我們說的大樂,是指本具的快樂,是遠離分別、遠離戲論的。清凈也是如此,如果我們執著清凈與不清凈,還是分別的范疇,我們遠離痛苦、不清凈、不快樂,去追求快樂和清凈,還是分別。所以大乘要遠離一切分別,畢竟清凈,便是滅類智忍。
4、因通達不存在離與非離,所以無有一切病痛,諸天尊緊緊相隨的智慧,便是滅類智。
小乘修行人執著永遠的脫離痛苦,但是大乘修行人,離與非離都是平等的。即輪涅平等,沒有疾病的痛苦。我們追求寂靜涅槃,祈禱聖尊,離與非離,證悟輪涅平等之法,自然遠離一切痛苦,能夠獲得涅槃。
斷除諸惡趣 證果無分別
不系屬諸相 於義名二種
其識無有生
1、以通達不存在解脫道與非道,從而斷除投生諸等三惡趣的智慧,便是道法智忍;
道是解脫的方法、到達彼岸的路。總共有四種行相,第一個是道。解脫道與非道,小乘執著道,以道對治業和煩惱。但是大乘修行人,是要斷除分別念,保持平等的境界,從而斷除投生三惡趣——地獄、餓鬼、旁生。
2、因通達遠離作為煩惱之能治的理與非理,所以對現證果位的三輪無有分別的智慧,便是道法智。
第一個行相是道,即解脫的方法。第二個行相是離,離是智慧、對治之意,即可以對治煩惱。不能對治煩惱不能叫道,現在所謂的道太多了,茶道、香道、花道……如果能對治內在的煩惱都可以成為道,否則都不能成為道。小乘認為,以道可以對治煩惱,以此而修行。但是大乘認為,一切法都是自解脫,即本身就是解脫,不用對治,因為對治和不對治都是分別念的范疇,所以都要放下。
3、因通達遠離內心顛倒與非顛倒的行與非行,所以不系屬於諸法之相的智慧,便是道類智忍。
道諦的第三個行相是行,行是內心不顛倒,這是一種正見,可以對治內心的邪見。小乘是有分別的,大乘沒有分別,是平等的。
4、通達此般若法遠離了一切種智,以及一切種智之因——是否趨往永恆利益處涅槃的出與非出,故不會產生將所詮之義與能詮之名二種法執為異體或執為實有的意識,便是道類智。
一切種智是究竟的佛果,一切種智之因是成佛之因,即永遠的脫離輪迴,獲得涅槃。小乘是以分別念修行,但是大乘,所有的分別念都要斷除。對任何法都不能執著,不會執為實有。也講了這種二邊、分別,能詮和所詮,分別,也是二邊,所有的對立的法。
以上四法,便是通達道諦法性了不可得的四相,屬於道諦的四種智慧。
如此一來,因為現見無生平等也就是照見諸法實相,無生平等講的是空性,照見諸法實相也就如實徹見了苦諦等等之法性。至於了悟無常等等,則算不上是見到了究竟之真諦。這是小乘的見解,小乘視為無常,無我空性,還是分別的范疇,算不上是見到了究竟的真諦。因為在真如法性當中,無常、痛苦、空性等等是不能成立的。
一切智剎那
上述這些具有遠離三十二種增益之相的一切智十六剎那,即為菩薩之見道。
此處講的一切智,五蘊所含攝的一切法,十八界、十二處含攝的一切法,了知輪涅一切法的實相,從反體分,有十六種剎那智慧,即為菩薩的見道。
與其背道而馳的,小乘修行人所具備的境界,也即以耽執無常等十六行相而進行的修持,則為聲緣之見道。因為聲聞道只是菩薩所了知的范圍,而並不是其所現證的境界,所以此處沒有宣說基智之修道。
小乘主要是四諦十六行相,執著無我空性、無常等十六行相,但是大乘是遠離一切增益,此處講了三十二種增益。
聲聞和緣覺是小乘。這里講修持之果時,只講了見道,沒有講修道。主要講所斷基智,小乘的境界,菩薩只要了知就行了,不用修行。
庚六、三智之結語:
此處直接講菩薩的基智,間接講小乘修行人——阿羅漢、獨覺佛的基智。基智、遍智、道智三種智慧的結束語。
如是此及此 又此三段文
二位論師指的是印度的獅子賢論師和解脫部論師,二位論師有不同的觀點。獅子賢論師以《般若八千頌》來解釋,他講三種智慧時的順序是遍智、基智。聖解脫部尊者以《般若二萬頌》來解釋,他講三種智慧時的次第是基智、道智、遍智。雖然順序不同,但並無矛盾之處。
《般若經》里這兩種觀點都有,包括《現觀庄嚴論》里,講頂禮句時,是先講基智,再講道智,最後講遍智。後來三智展開來講的時候,是先講遍智,再講道智,最後講基智。兩種說法都是合理、如法的,《般若經》里都有這樣的承許。在這里,麥彭仁波切先是講獅子賢論師的觀點,講三種智慧的承許。
我們應當了知,以上所述表示遍智的此等十法,通過十種法來表示遍智,以及表示道智的此等十一法,又加上表示基智的此等九法這三段文字,即是顯示三智此等三階段的,以結語與經文相關聯的方式而使諸義圓滿的內容。因為含攝了三智,所以也含攝了四加行。
遍智是究竟的果位,佛的境界,道智是菩薩的境界。沒有直接講遍智和道智,而是通過相關的十種法、內容來表示遍智和道智的,通過這些我們才能了知三智。三種智慧,佛經里也是以這種次序講的。其他四種加行,最終的法身,沒有結束語和關聯,其實三種智慧包含了所有的內容,所以這里三種智慧有結語,也講了所有的關聯,都包含在三種智慧里,所以不用再講。
關於這一點,佛經《般若二萬頌》當中所說的 「善現(須菩提),此般若波羅蜜多,於一切法非能獲得,非能超離……」一切法不可得,皆是空性。輪涅一切法上抉擇空性,所以不可得,講的是基智。而「善現,此般若波羅蜜多,非能超離三界(解脫)……」的這段內容,即是宣說道智結尾的詞句;另外,「善現,此般若波羅蜜多,於諸佛法(佛陀之法,佛陀具備的功德之意),乃至諸緣覺法,不予不舍……」這段內容,即是宣說遍智結尾的詞句,從而圓滿宣說了這三部分。這里講的次序和前面講的有所不同,但是並不矛盾。
三種智慧——遍智、道智、基智都講完了。遍智是佛的境界,道智是菩薩的境界,基智是小乘阿羅漢、獨覺佛的境界,之所以要講這些,是因為菩薩要了知、超越這個境界。
此福已得一切智,摧伏一切過患敵,
達雅塔,班贊哲雅阿瓦波達呢耶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