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西方社會有良好的道德教育氛圍。西方人從小就經常進教堂,好多話題都跟宗教相關。這和藏區類似,藏傳佛教的信徒深受信仰的熏陶,從小就懂得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做過頭了又會有什麼後果。因為有信仰的力量,所以不需要使用過度的約束,也就是說,對待孩子賞罰不需要那麼分明也會有好的效果,因為周圍人的道德觀念一直在教育著他。
在西方,父母對孩子採取的是鼓勵式教育,很少打罵孩子。父母會專門把整個牆壁給孩子塗鴉,即使塗得亂七八糟,也會鼓勵孩子說很有創意,或者說比上一次畫的有進步。等全部畫滿後,找人來把牆壁刷干凈,然後再讓孩子接著畫。
東方的小孩在牆壁上畫畫,很多時候會遭到父母的阻止,甚至會被筷子打手:牆壁這麼整潔,你為什麼要亂畫呢?
東西方教育確實是不一樣的。隨著漸漸成長,西方孩子會有辦法解決塗鴉的問題。也就是說,孩子的自控能力和自己解決事情的能力是非常強的,從小他就是被這樣教育出來的。東方孩子因為有父母呵護,出了事情都是父母幫著解決,父母認為這樣就是愛孩子。所以,東方孩子很多不服父母管教。父母管他的時候,孩子就會反駁:「我有人權,我有性格,我不用你們管,我自己處理。」但遇到問題,就回家找父母了:「爸爸媽媽,我現在遇到困難,沒錢了……」一旦手裡有了點小錢,不需要父母了,他就又一副面孔。這跟父母教育孩子的方法不合理也很有關係。
我們要用同理心,站在孩子的位置多想想:成長環境是不是讓他們快樂?孩子不知是非對錯,如何用合適的方式和其交流?孩子是一張白紙,描畫成什麼樣,與父母長輩有非常大的關係;如果總對孩子說好話,效果可能不痛不癢,起不到什麼作用。
以前有個故事,說一個人犯了法,被拉到刑場,媽媽問兒子還有什麼願望,兒子說你讓我再吸一口奶吧。然後把媽媽的乳頭咬下來了。媽媽大叫:「為什麼這樣?」兒子說:「媽,我恨你。我小時候小偷小摸,你當時為什麼不阻止我?一直讓我成了今天這樣,得用生命為錯誤付代價。你當時阻止我,我也不至於走上這條路。」當然,兒子說的這些不是理由。但做父母的從這個故事裡可以對教育孩子有所領悟。當孩子做錯事,父母應該有懲罰措施。
我十歲的時候,就一邊學習,一邊教小師弟們了。也就是說,當我還在孩子年齡的時候就教育小孩了。以我的經驗來看,每個孩子的天性都不一樣。有些小孩天生聰慧,只要好言相勸,可以改變他的壞習慣。看到他有缺點毛病,用很感性的方式跟他好好說,他很容易接受;如果用暴力或者比較生硬的教育法,他就完全沒辦法接受,會更叛逆,做負面的事。理性和感性兼備的小孩還是極少數,很多孩子根本對錯不分。
很多小孩就愛打人,我們寺廟就有這樣的小喇嘛。開始我是好言相勸,告訴他:你不能打別人,人家會痛。可他沒感覺照打不誤,每次都是他先打人,而不是人家打他。有一天我看到他正在打人,就一把抓他過來,讓兩個喇嘛壓住他,拿了根藤條,狠狠在他屁股上抽了三下,紅紅的三條杠在那兒。從那以後,他知道痛的感覺,也不再隨便打人了。
所以,因材施教非常重要。現在很多教育家提倡要用西方式教育方法來教育孩子,那是很難行得通的,因為東西方孩子的特性不一樣。
現在家庭本來小孩就少,用古代的方式教育孩子也不是很有效。從前提倡要「嚴師出高徒」,我們小時候哪個沒有被老師打過?通通被打過,有的幾乎天天挨打,越打越成材。我們佛學院,當時在教鞭下出來的學生,現在一個比一個優秀;後來停下教鞭,用愛來教育的,現在就普普通通了。
時代是不一樣的。現在這個時代,用過去的教育方法不一定就靈。不過,對孩子因材施教還是有效的。有些孩子可以用美好的語言、勸誡的方式,很理性地跟他探討一些問題。而有些孩子是需要用很感性的方式,讓他懂得傷害別人是會不舒服的,你打人,人家會痛的;你罵人家,人家會不舒服的,要切實讓他感受到這樣做的不良後果。教育偷不得懶,光有愛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以愛的名義還要加上正確的方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