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學戒,大概大家都是從戒學開始學起的,那你們是怎樣學的呢?吃飯、穿衣、排泄大小便、睡覺,你們是都可以開悟的,這都是在修行當中。你們作這個觀想了嗎?咱們在吃飯的時候,大家念念吃飯的偈子,這裡有普賢菩薩、有文殊師利菩薩所教授我們的修行方法,你真正去觀想了嗎?
我每天跟我們這些男眾弟子說,佛菩薩給我們安排,教授我們的方法,隨時你都可以開悟的,並不是要聽到很多;而是聽了要去做。古來聞一句法都是很難的。在我小的時候,我看見哪個法師在講經,就自己籌備聽經的糧食,到常住講經的地方去,把糧食交了,還要交很多現金,常住才掛你的單。
古時人每知道一句有益的話,他就要把它做到。咱們看看那些古大德們,他們是積累起來的。咱們現在沒有這個善根,那咱們怎麼辦呢?咱們要從現在就開始積累,積累到一定的時候,你自然就了生死了。咱們只是看見祖師開悟,沒有看見祖師行持。
達摩祖師在少林,就是現在的嵩山少林修行。二祖慧可大師求見他,求他開示。二祖慧可大師學的是法子,學得很深,明白的道理相當多,但是他請達摩祖師給他開示,大家都知道立雪斷臂。他跪在雪堆里,外頭下著大雪,達摩祖師在里頭坐著,根本就不理他,三天三夜。達摩祖師說:你來幹什麼?慧可說:我向祖師求法。達摩祖師就說,你輕心慢心,也就是說,你是抱著一個輕心慢心來求法的。慧可大師感覺很受觸動,就拔出那個戒刀(那時和尚都帶戒刀,帶著有刀,一者防身,二者為持戒),就在雪地里頭,把他自己的膀臂給砍斷了。你說砍個膀臂痛不痛?很痛,痛得他心裡忍受不住,他就求初祖給他安心。他說:我心裡很不安,請師父給我安心。達摩祖師說:好!你把心拿來,我給你安。二祖大師到處找心找不到,覓心了不可得,我找不著我的心了。達摩祖師就跟他說:我與汝安心已竟。我給你安心已經安完了,二祖當下就開悟了,開了悟了就不痛了。因為這個不是他,開了悟這個身體就像是一個世界,而他又是另外的一個世界,二祖就是這樣成道的。
在我們這裡頭出家的,我知道有的已經一、二十年了,我看見幾位老道友都是一、二十年的。你們每天吃飯穿衣都在幹什麼?敢說我在修道,念念不忘地在修道。如果不欺騙的話,能有幾位呢?又有哪位能夠說我在出家之後,我心裡頭就沒有離開過道?就沒有離開過自己受戒的時候所發的菩提心。我們每位都是發了菩提心的,不管你知道不知道,在你受戒的時候,在你出家的時候,你的師父一定會教你發菩提心的。你自己可以回憶一下,你發完了菩提心之後,你都做了些什麼?你認識不認識自己發過的菩提心呢?恐怕十個就有十個是不認識的。
在你受戒的時候,因為咱們中土和有些地方不同,一出家都是大乘根機,你一出家受戒,就是發菩提心了。你自己可能還不知道,你的師父已經教你發了菩提心了。但是你發了菩提心來學戒的,因此你不是一般的,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麼就從現在開始,每天你自己檢查一遍,或者是在晚上要睡覺的時候,你就想想自己出家這麼多年了,不管三年也好、五年也好、十年乃至二十年也好。在你檢查當中,就想為什麼我的心還不能入道呢?這是有兩種原因的。一種現世的業,你今生造了很多的業。一種是過去的業障住了,障住了你的那個智慧,光明就顯現不出來了。
大家都要求開示,都想求知道。你已經知道的很多了,我們每位的道友,你並不是無知,並不是非要聽老師講,聽他講才知道,而是你們已知道的很多了。缺乏什麼?是沒有去做。光知道,不去做,你怎麼能得到呢?你得不到就解脫不了,你自己不去檢查自己。看見自己的過,不但不承認,還給自己的過打掩護,自己先原諒自己。總覺得我是凡夫,我怎麼能學聖人呢?就這樣過去了。一句我是凡夫,就把什麼都遮了。
現在還有句口頭禪,說什麼「我業障很重」。真的是這樣嗎?我剛才跟我們男眾弟子說,如果感覺你業障很重,那你一天從早到晚你就應該修行,你就要檢查檢查你在想些什麼?連自己都不敢去檢查自己。如果你真的從早晨到晚上沒有二念,沒離開過三寶,那你已了生死了,到你臨命終的時候,你是不會動念的,世間相你不會貪愛的。那才是真正地自己認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