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崇·賢宗法師:無常與新生

  無常與新生

  ——賢宗法師癸巳年新年開示

  楊柳整理

  一、如何掙脫「無明

  世上從來沒有哪一個人無災無難,無憂無慮。可是,世上從來沒有哪一個人不希望自己終生順遂,不墮逆境

  世上從來沒有哪一個人能夠無限地擁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且長久地擁有它們;可是,世上從來沒有哪一個人不痛苦地失去過。

  世上從來沒有哪一個人可以獲得永生。可是,世上從來沒有哪一個人天生慶幸個體生命的有盡,人人都在恐懼著死神的憑臨。

  世上從來沒有哪一個人完美得沒有一點兒瑕疵。可是,世上從來沒有哪一個人不顛倒妄想,讚歎表象的完美

  這樣看來,人生彷彿吊詭一般,人們總是從有限中追求無限,從片面中追求全面,從遺憾中追求完滿,從個體中追求周遍……

  海棠無香,食魚多骨,人生值得抱怨的彷彿太多

  有一個叫做喬達彌的婦人,因幼子夭逝而哀慟難絕,她跑去祈求慈悲佛陀讓她孩子能夠起死回生。佛陀她說:「善女人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每一個失去孩子母親,都如同是失去了生命空氣,巨大的傷痛會使你感到窒息。那麼好吧,如果你能夠去這個城裡,找到一戶人家,他們從來沒有失去過自己的親人你就去問他要一些芥菜子。我將以這些幸福的芥菜子為配料,為你可憐的孩子製造起死回生的妙藥。」喬達彌聽了這番話如同看到了最珍貴的曙光一般,她盡心竭力、挨家挨戶地去向城裡的每一個人打聽:「你們是否從來沒有失去過親人呢?你們有沒有這樣幸福的芥菜子呢?」她所問詢的每一個門庭,或者惋嘆,或者哀泣,或者搖頭,或者直拒。在那些看起來都十分平靜的門庭中,在那些看起來非常華麗的鐘鳴鼎食之家,在那些已經看不出任何傷痕的人的心裡,無一例外,都存著久久無法平息的隱痛。因為他們都曾經失去過自己的親人。在偌大的城市中,竟沒有這樣一顆恆久幸福種子。經過這一次奇特的朝聖,喬達彌頓然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絕沒有一個人能夠從心所欲地主宰生死,擁有永生的權力。無論是國王富翁還是平民,在無常面前人人都平等的。

  當我們為了世界的種種遺憾而感到痛苦、糾結、掛礙時,其實並不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而是我們自己理解世界、理解生命方式觀念出了問題。人總是習慣於設定一個恆久而完美目標,而恆久與完美其實都是不存在的,渴望虛無的東西,渴望不可得東西這就人生痛苦的根源,這就是所謂的「無明」。

  世界並沒有一個穩恆不變的基質存在,佛教講,時空都在不斷地遷流變化之中,時空中的萬物無一例外地都在生滅流轉之間。這個「變」和「轉」,才是世界的實相。因為我們所能見到的和不能見到的一切都在生成變化之中,所以他們並沒有一個長存的根源。因此,佛教才說萬物自性本來就是「空」。

  怎樣把「空」的思維運用到生活之中呢?比如我開車遭遇到一點兒車禍,我的朋友就會替我打抱不平,對我說:「師父你怎麼這樣倒霉呢?如果早兩分鐘,或者晚兩分鐘,這件禍事就不發生在你身上了嗎?」誠然,他的勸慰是出於一片好心,但是我會告訴他:「既然開車上路,就有遭遇車禍或不遭遇車禍這兩種可能。因緣湊巧,遇到或者不遇到,這都是題中應有之義。這是由於『我要開車出行』這個心念所決定的,既然心念已經付諸行動,行動就自然會產生種種可能性,這就事物發生發展的自然規律啊。」

  既然生,就有死的可能;既然在婚姻中,就有離開婚姻的可能;既然征戰商場,就有盈虧的可能;既然擁有,就有失去的可能。只要我在這個生命過程中,那麼其間發生的一切正面與負面事情我們都必須坦然地去接受它。只有客觀地面對種種際遇,接受它,化解它,放下它,惟其如此,人生才會幸福的可能。

  我常常說到佛教的一種觀想法門,就是在臨睡之前,把自己的茶杯倒扣過來,告訴自己:「今天結束了,明天我未必能夠再次見到太陽升起,未必能夠用到這個杯子。」每一天都堅持進行這樣的觀想,實際上就是在觀想無常

  有人會認為,這樣的觀想太過消極,而事實上,我們為什麼不反過來想一想,如果今日之事已畢,那麼生命繼續或者終了都將不存遺憾之心。如果明日還能夠繼續活著,那麼明日就是一個新生。

  商湯王把一句銘言刻在自己日常所用的洗澡盆上。這句話說:「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這是在鼓舞自己要棄舊圖新。每天都應當洗去塵垢,找到新的自己。當然,用清水就能夠洗去身上塵垢這是簡單的;而心靈塵垢更需要我們每天去進行及時的洗滌與凈化。

  只有每天和昨天的自己做一個清算與了斷的人才能夠在來日獲得一個全新的自己,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有資格發出一聲浩嘆,說「太陽每天都是新的。」

  二、如何認識自己

  想要對治「無明」,擺脫世間的困厄與煩惱,首要的並不是改變這個世界,而是「認識你自己」。這句話對於很多人而言都是耳熟能詳的,但越是聽起來熟悉的語言,越是看起來簡易的事情才是最為困難的。人們總是容易對自己熟習之物失去探索的興趣,仿若知道它就等同於了解它,了解它就等同於實踐它一樣。實際上,當我們回過頭來思考時,卻會驚異地發現對於絕大多數我們自以為瞭然於胸的事物,其實我們還是非陌生的。人總是習慣接受各種各樣既成的結論,而「追問」只是絕少數智者能夠注意到的問題。為什麼,我們不能成為一個善於追問的智者呢?

  「認識你自己」(know yourself),這是刻在德爾斐阿波羅神廟的三句箴言中最為著名的一句。「認識你自己」,在古希臘的意思是要人自知,知道自己是人而非神。神有無限的,而人是有限的;神是永生的,而人是有死的;神是自由的,而人是有所依待的。

  這話說來容易,但真要落實起來,卻是難而又難的。在古希臘,許多哲學家就已經開始關注這個問題。當有人問泰勒斯「何事最難為」時,他的回答就是「認識你自己」。無獨有偶,蘇格拉底也非常喜歡引用這句箴言。雄辯智慧蘇格拉底,在每一次辯論結束時,也總是難免要謙卑地說道:「我所知者,即是我一無所知。」為什麼他會說出這樣謙恭得令人畏懼的話呢?這正是由於他願意真正地面對自己,認識自己。

  尼采也認為自我實在是非常神秘的,他在道德的系譜》的前言中說:「我們無可避免跟自己保持陌生,我們不明白自己,我們搞不清楚自己,我們的永恆判詞是:『離每個人最遠的,就是他自己。』──對於我們自己,我們不是『知者』……」

  這是一個會讓大哲學家都感到怵惕難解的問題,為什麼那麼多人還信誓旦旦地認為自己非常了解自己呢?如果不對自我時刻保持警覺與懷疑,那將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人的身上兼具神性、人性與獸性。神性指的是生命中超越生活的哲思層面或超越普世價值的高貴層面人性的是生命中超越一般動物性的理性層面和由社會規范約束而來道德層面,獸性指的是生命本能的或邪惡層面。三者錯落變化,在不同的生命時期,在不同的境遇和對象面前,這三種性質會交替出現。換言之,人性並不是穩定不變的。比如在我們的嬰兒時期,人的本能反應占據了生活絕大多數的時間,隨著知識理性道德倫理的學習,人身上的人性或神性可能會越來越多地閃現出來。如果我們能夠不斷強化自己身上符合人性甚至神性的部分,那麼人就能夠在這一生命中表現得更為卓越而與眾不同。這三者的比例在人的生命中並不是固定的,而是流動變化的。強化自己身上的獸性則成為獸,強化自己身上的人性則成為人,強化自己身上的神性則有可能獲得超越世俗視閾的感發與收獲。

  正因為它們不是穩定的,因此人時時刻刻都有成為佛的可能,也有成為魔的可能,並沒有一穩定不變的「自我」存在著。你彷彿確定知道的自己是不是變得可疑起來了呢?這樣一來,「認識你自己就不一句空疏的口號,而是要求人在生命的每一個時刻盡量地反躬自省,了知和洞見自己每一個念頭善惡

  在每一個滴答聲中,人都有許多個念頭升起落下。心念就像海浪一樣翻湧不息。「認識你自己」,首先就要認識自己的每一個念頭這是多麼困難而殘忍的事情。當一個惡的念頭出現的時候,你能夠承認自己是邪惡的嗎?當一個偏執念頭生起時,你能夠承認自己是偏執的嗎?當一個貪婪的念頭閃現時,你能夠承認自己是貪婪的嗎?當一個流連色相念頭湧起時,你能夠承認自己是色中餓鬼嗎?只有客觀地承認自己的每一個念頭誠實地面對自己的每一個念頭,把自己的心一再逼到懸崖的邊緣,我們才有可能走向澄明之所,才有能做自己心念主人,才有可能認識自己。

  儒學大師王陽明的「心學」首先就要人充分注意自己的心動念。他認為「至善是心之本體」,「心即理」,天下有一事情、一個道理是可以在心外去尋求的。比如說孝敬父母這件事情,古人說要「溫凊定省」(溫,冬天讓父母感到溫暖;凊,夏天讓父母感到涼快;定,夜裡讓父母睡得安穩;省,早上向父母問安)。這幾件事情看上去都是人的行為,但是這些行為無一不是通過心發出的。他打過這樣一個比方,「譬之樹木,這誠孝的心便是根,許多條件便是枝葉,須先有根,然後有枝葉;不是先尋了枝葉,然後去種根。《禮記》言:『孝子之有深愛者,必有和氣;有和氣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須是有個深愛做根,便自然如此。」時刻注意自己的心,注意自己每一個念頭的起落,這是對治各種惡行的根本方法

  古代有這樣一個故事康熙年間,有一個讀書人去嵩山遊玩,見到溪旁有一位妙齡女子正在汲水。讀書人向她討要泉水喝,她欣然給了一瓢水;向她問路,她又欣然指路。於是二人坐在樹下說話,聽女子的言談頗通翰墨,並不是一位普通的農婦書生懷疑那女子乃狐媚所變,但因為喜歡她的娟秀,故與她聊得十分投契。女子突然振衣而起,說:「多麼危險啊,我差一點兒就功敗垂成了。」書生感到非常奇怪,於是詰問她說這話的原因。那女子赧然羞怯地說道:「我已經跟從師父修道有百餘年的時間了,自己也認為已經心如止水。師父昨天對我說:『你雖能夠剋制住自己不起妄念,但妄念仍然在你的心間。不見可欲故不亂,見則亂矣。萬頃平沙中,留一粒草籽,見雨即芽。你的魔障將至,明天試一試,就會知道了。』今天我果然遇到了先生,問答留連,已經微動一念;如果再有片刻的時間我就不能自持了。多麼危險啊,我幾乎將要功敗垂成。」於是女子踴身一躍,直上樹杪,如同飛鳥一般離去了

  即使是修道百年的精靈,也會有功虧一簣的危險。懂得剋制自己的妄念,使心靈如同萬頃平沙一般,這已經了不得的靜定功夫。但是,萬頃平沙之中只要還有一草籽,遇到下雨難道不會萌芽嗎?一旦萌芽難道不會燎原嗎?這樣一來,從前的修行不是都毀於一旦了嗎?「不見可欲故不亂」,意思是沒有見到自己所欣賞、顛倒、痴迷的人事物,因此心才沒有凌亂。那麼,一旦見到了自己所想要的東西時,我們的心還能夠保持不亂嗎?還能夠剋制住自己嗎?靜定的功夫並不是在寧靜無欲環境中求得的,而恰恰相反,是從萌動、癲狂之中反思而來的。這就是修煉心靈的殘忍了。如果你喜歡錢,就要從錢上去克制自己的慾念;如果喜歡名,就要從名上去克制自己的慾念;如果喜歡喝酒,就要在酒上克制自己的慾念;如果喜歡一個人,就要從這個人的身上去克制自己的慾念

  各種各樣的心念自然而然地產生形形色色的行為。因此,行為和心念看上去是兩件事情,而實際上卻存在著一體的、必然的牽連,譬如樹根樹葉一樣。正因如此,《金剛經》才反覆要求修行者「善護念」,守護好自己的每一個念頭,不使它雜沓紛零,不使它旁逸斜出。

  三、如何選擇適合自己的生活

  在過去的數年中,香海禪寺每個月都在堅持開展各種各樣的禪修活動,有企業家禪、三日禪、七日禪、止語禪、地藏七等,在這課程中,我們都會指導同修做一些基本的禪修練習,往往會在此過程中請同修們閉目內觀,發掘自己內在的特性,啟示大家做以下思考:「我是誰,我在哪裡,要往哪裡去?」

  人是因為差異性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我們之所以成為人,就是因為我們具有自由意志,能夠自主地反思自己、鍛煉自己、提升自己。

  如果不能夠具有自我省覺的精神,你就不是你,而是集體中的一個無差別的符號,或者成為某些思想家的傳聲筒。如德國作家席勒的某些作品中就有把「個人變成時代精神單純的傳聲筒」的缺陷。有的人說了一輩子話,走了一輩子路,可能也都是在重複前人說過的話,走大眾走過的路罷了。這樣的人生,不能算作是真正地活過。

  首先要找到自己,反思自己,盡量地了解自己,然後才能夠知道自己在何處,應當向何處去。

  在希臘神話中,有一女神,叫做安可。安可非常美麗,但因為受到神諭的詛咒,她只能夠不斷地重複別人所說的話,而不能夠自主地發言。有一天,她在河邊流連,見到了絕美的少年納格索斯。納格索斯如此清傲、明潔、朗潤、秀頎,安可一下子愛上了他。她很想和納格索斯說話,但當他問她問題時,她只能怯懦而羞赧地重複他所說的話,無法表達內心狂熱而真摯的愛意。納格索斯覺得安可是在捉弄她,因此感到非常厭惡,於是根本沒有理會安可的眷戀與愛慕。這個俊美絕倫的少年最後因為過於迷戀自己水中的倒影而投河自盡,化為一朵孤獨的水仙。而安可則只能泫然涕下,永遠懷著無法表達的愛意痛苦地活著。

  希臘神話是西方文學不竭的源泉和永恆的寶庫。在這個故事中,我們是否讀出了什麼重要的寓意呢?一個人在世界上生存,總是難免在這樣或那樣的時候失語甚至失去自己。而當我們連自己都失去的時候,誰又會來珍惜、賞識、愛你呢?可怕的是,我們常常成為安可而不能自知。不僅在愛情中,人們容易喪失自性;而且在日常生活無處不在的異化中,我們都很容易為他者的迴音世俗價值會把你裹挾進去,使你在悄然間成為一個群體性的符號。比如人人都渴望求財、求名、求權位,時間長了,別人就會將這樣的價值觀念滲透到你的心裡。職業也會把你裹挾進去,使你不知不覺成為一種工作機器。比如這個社會對於教師形象的要求就是穩重、刻板、一絲不苟,這樣的教職形象同樣是對於人的一種異化,時間長了,人就很容易形成某種類型化的性格而失去了自己。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是不是應該警惕自己時刻防止心靈的異化,而具有「獨立精神自由思想」呢?

  選擇自己所要行走的道路,而不要人雲亦雲,這是非常重要的。沒有一最好的生活,而只有一種最適合你的生活;宛如沒有一份最理想工作,而只有一份最適合你的工作;沒有一個最優秀的配偶,而只有一個最適合你的配偶。人生最難得的就是「適意」。陶淵明「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種生活對他而言就是適意。李白「花間一壺酒,對影成三人」,這種生活對他而言就是適意。唐寅「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這種生活他來說就是適意。但是這樣的生活卻不一定適合你不是嗎?讓李逵去寫詩,讓吳用去打虎,讓武松去買炊餅,這就是不適意。

  從小到大,在許多教育場所中,孩子們都會接受到一種模式化的教育,比如「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顏如玉」,彷彿只有讀書方是正途;又比如父母教育孩子以多金、位尊作為自己的人生理想,彷彿只有財貨名利才是坦途。這些教育其實都是不合時宜的。所謂「教為不教,學為創造」,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個性,教育是要點燃人心中火焰,而這火焰各各不同,無法勉力相求。父母師長社會不應引導孩子走向千篇一律的生活,尋求千人一面的價值,而應當教會他們按照自己的特性,去進行合理的選擇。惟其如此,人才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要走向何處。

  如何判斷一種生活是適合自己的呢?其實這個問題並沒有一標準答案,因為「適意」的感受只在自己的心裡。但是,需要指明的是,適意並不意味著隨意,更不意味著恣意,而是建立在充分自省的基礎上所進行的理性的選擇。比如,人在從事某樣工作時會覺得自己是「上手」的,這種上手狀態就是適意的表現。

  明代的熹宗皇帝朱由校對於政事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是做起木匠活來卻得心應手。他自幼便有木匠天份,不僅經常沉迷於刀鋸斧鑿油漆的木匠活之中,而且技巧嫻熟,一般的能工巧匠也只能望塵莫及。據說,凡是他所看過的木器用具、亭台樓榭,都能夠做出來。凡刀鋸斧鑿、丹青揉漆之類的木匠活,他都要親自操作,樂此不疲,甚至廢寢忘食。他手造的漆器、床、梳匣等,均裝飾五彩,精巧絕倫,出人意表。根據《先撥志》的載:「斧斤之屬,皆躬自操之。雖巧匠,不能過焉。」文獻載其「朝夕營造」,「每營造得意,即膳飲可忘,寒暑罔覺」。像這樣具有木匠天賦的人,安於木匠的位置不是反而更好嗎?

  萬事萬物其實本來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有適合與不適合的區別而已。讓眾人各得其所,各歸其位,則自然能夠獲得和諧與寧定不是嗎?

  各歸其位,這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思想。人的身上有一些天然的屬性,男人男人的特徵,女人女人的專擅,老人老人的特質,孩子孩子的天真。所以在《周易》的卦象中,象徵世間萬有的八卦都有各自的特性歸屬,也就是說,每一個卦象都對應著不同的卦德。比如取象於天的乾卦,其卦德是「健」;取象於地的坤卦,其卦德是「順」。乾坤二卦中,乾卦象徵男子,坤卦象徵女子他們的特質就自然地有「健」與「順」的區別。因此,天賦造物,男人難道不應該具有剛健不息的品質女人難道不應該具有柔順溫存的性格嗎?很多朋友會向我抱怨說,家庭生活不和諧,婚姻關係不恰切,我都會讓他們從古老的《周易》中領悟一些自然真諦。作為丈夫你是否能夠做到清剛正大;作為妻子你是否能夠做到善解人意呢?如果人不能夠按照其天賦的屬性各歸其位,那麼天地自然人情往來又怎麼能夠做到通達和諧呢?

  知道自己是誰,包含著許多豐富的層面。人既要順任自然規律各歸其位,又要洞見自己的短長,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善於做什麼,不擅做什麼。只有給自己找到一個準確的定位以後,才能真正明白自己人生的使命何在,要如何聽從使命的召喚,找回自己,活出自己,綻放自己。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