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經(集生經):
有一天,世尊對舍利弗說:「如我所說,波羅廷耶阿逸多所問:若得諸法數,若復種種學;具威儀及行,為我分別說。舍利弗!何等為學?何等為法數?」
佛陀在這里是借用別人之問,然後再轉問舍利弗。佛陀對波羅廷耶阿逸多所問並不是回答不了,而是用此偈來試探一下舍利弗究竟對佛法領悟了多少。對上面之偈,從字面上的理解是這樣的:「那些得諸法數的聖者(法數指對佛法十分了解,指解脫了的無學位),以及種種有學的人們,這些人所具有的威儀與德行,請分別予以解說。」這里需要重點掌握兩個概念:無學與有學。無學位與有學位各自所具備的威儀與德行的特徵有哪些,需有一個大致的輪廓劃分。佛陀就是抓住了這兩個重點向舍利弗提問,「何等為學?何等為法數?」
舍利弗一時竟回答不上來(默然不答),以至「第二、第三亦復默然」。
佛陀見舍利弗一時語塞,便提示道:「真實?舍利弗!」——現前是否真實。
舍利弗受到了點化,於是大聲地回答說:「真實,世尊!比丘真實者,厭、離欲、滅盡向。食集生,彼比丘以食故,生厭、離欲、滅盡向,彼食滅;是真實滅覺知已,彼比丘厭、離欲、滅盡向,是名為學。」此處所講的是比丘從有學向無學的一個漸次修習的過程,即比丘欲得「真實」者,須對「食」進行深入的觀察,從而生起厭離心,逐步趨向解脫。此處的「食集」,是指滋養物的起因,泛指對一切物慾享受體察與觀照。
舍利弗回答:「真實,世尊!世尊!若比丘真實者,厭、離欲、滅盡,不起諸漏,心善解脫。彼從食集生,若真實即是滅盡,覺知此已,比丘於滅生厭、離欲、滅盡,不起諸漏,心善解脫,是數法(無學位,悟法者)。」從舍利弗的回答中可知,無論是有學還是無學,都應該從對「真實」的觀照入手。當然,有學與無學是有區別的,二者區別在:
有學:厭、離欲、滅盡向;
無學:厭、離欲、滅盡,不起諸漏,心善解脫。
在有學的「滅盡向」,只是朝著「滅盡」(煩惱斷盡)的方向前進(奮斗),因此他們需要不斷地修學;而無學位已達到「滅盡」,同時諸漏已不再生起,且「心善解脫」,已經獲得了究竟的超越。當然,二者的悟法門徑卻是一致的,即從「食集」起步,繼而「厭」、「離欲」。一個是處於不斷的進步的學習過程中,一個是已學有所成,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佛陀聽後很是讚賞:「如是!如是!如汝所說,比丘於真實生厭、離欲、滅盡,是名法數。」佛陀說後便入室坐禪。
經末發生了一個小插曲:舍利弗在佛陀離開後,對諸比丘說:「我不能辯世尊初問,是故我默念住。世尊須臾復為作發喜問,我即開解如此之義,正使世尊一日一夜,乃至七夜,異句異味問斯義者,我亦悉能,乃至七夜,以異句異味而解說之。」意是是說一開始他沒弄明白佛陀偈問的真實意圖,後來經過世尊的點拔,遂豁然開朗,一發不可收拾,辯才無礙。後來這番話被人「轉述」到佛陀那兒,並稱舍利弗是「一向師子吼言」,有點像打小報告。佛陀聽後,指出舍利弗既沒撒謊,也未吹噓,他講的是實話,因為舍利弗是「善入法界故」。(7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