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613經中,佛陀把四念處納入「善聚」,並敘述何為不善聚。三不善聚就是貪、恚、痴三不善根,而善聚就是四念處。為什麼?「純善滿具者,謂四念處,是名善說」。除了貪恚、痴三不善根外,還有三惡行(身、口、意)、三覺(欲、恚、害)以及三界(欲、恚、害)。
而在614經中,採用問答方式,再次贊嘆四念住的無上殊勝,把修行四念處,視作一種「大丈夫」的行為。有異比丘請教佛陀:「如所說大丈夫,雲何名大丈夫、非大丈夫?」佛陀說:「若比丘身身觀念住,彼身身觀念住已,心不離欲,不得解脫,盡諸有漏,我說彼非為大丈夫。所以者何?心不解脫故。」相反,如果「比丘身身觀念住,心得離欲,心得解脫,盡諸有漏,我說彼為大丈夫也。所以者何?心解脫故。」也就是說,修行四念處,可以使得我們「心得解脫」。而若「心得解脫」,此乃真大丈夫也!
第615經有一些故事情節:尊者阿難上午從舍衛城乞食而歸的途中,「於路中思惟」道:「我今先至比丘尼寺」。而那些比丘尼一見到阿難來了,便「疾敷床座,請令就座」。待阿難坐定後,比丘尼們開始向阿難求法:「我等諸比丘尼修四念處繫心住,自知前後升降。」阿難聞後自然是贊嘆有加,說「善哉善哉,姊妹!當如汝等所說而學。凡修習四念處善繫心住者,應如是知前後升降。」這里落點在於「心住」二字。如何理解這兩個字呢?就是於四念處中安住而心不錯亂。一旦錯亂,便會落入到「降」。這里的「升降」,即定心為升,散亂心為降。諸比丘尼實際上就是在向阿難匯報她們在修習四念處時的心得體會,即在修學四念處的時候,要將自己心頭之念系住,前念與後念都要了了分明,對於心定與心散都應瞭然於心。身念是初級觀法,而後面的心念則是高級觀法,從身而至心,前後均有次第,從低而高,從高至低,逐漸深入,每一個觀法都有不同的心念產生,因此修習者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的心念,做到心不散亂,無有顛倒夢想。
阿難待乞食歸來後,將此事向佛陀作了匯報,也同樣得到了佛陀的贊嘆,說你們的看法都是正確的,但是還需要作進一步的明示。於是佛陀對阿難開示說:
心於外求,然後制令求其心,散亂心、不解脫皆如實知。若比丘於身身觀念住,於彼身身觀念住已,若身耽睡,心法懈怠,彼比丘當起凈信,取於凈相;走凈信心,憶念凈相已,其心則悅;悅已生喜;其心喜已,身則猗息(輕安,安息);身猗息已,則受身樂;受身樂已,其心則定。心定者,聖弟子當作是學:我於此義,外散之心攝令休息,不起覺想及已觀想,無覺無觀,舍念樂住;樂住已,如實知。受、心、法念亦如是說。
佛陀在這段開示中,很明確地對我們說,我們的這顆「心」,老是琢磨著「外求」,就是習慣於緣取於外部諸境界,而沒有好好地對自己的當下之念作如實的觀照。正因為我們的心如猿猴般上竄下跳、左顧右盼,因此才導致了我們的心十分散亂,六神無主,根本無法把握住自己。如何對治呢?就需要如實地修習四念處。問題是我們很多人修習了四念處中的初級階段即「身念處」,效果卻不明顯,「身耽睡,心法懈怠」,怎麼辦?此時就要「當起凈信,取於凈相」。根據我個人的理解,我以為佛陀似乎在提醒我們需要向相反的方向去觀察,比如說「觀身不凈」對我們不起作用,就需要從反面去觀「觀身潔凈」,即觀照我們的色身都是光明遍照,無有污穢,像摩尼寶珠般的潔凈剔透——我們每個人的色身,都好比阿彌陀佛那般清凈庄嚴,我們每一個人都好像觀音菩薩那樣慈悲無礙……。如此一來可能會起到使我們生起歡喜心的效果。從這個意義上講,或許會使我們熾熱的心瞬間變得清涼純凈,接下來便是遍體清涼,「受身樂已,其心則定」。如此從外而內的反向觀察,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因此,它與「觀身不凈」是殊途同歸,方向是完全一致的。(1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