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定法師:漫說《雜阿含》(卷四十四)~C 1180經:本經敘述佛陀至婆羅門長者大會之中,為諸婆羅門說法。

  1180經:本經敘述佛陀婆羅門長者大會之中,為諸婆羅門說法

  我們在《長阿含》和《中阿含》內的各種經典記載中,可以看到佛陀經常與諸婆羅門展開辯論,往往使婆羅門理屈詞窮、進退維谷。有些婆羅門很自大,在公眾場合揚言自己將毫不費力地將佛陀駁倒,後來一見到世尊還沒等到辯論會開始,突然變得張口結舌、驚慌失措。當然,這其中還有一部分是極端的頑固派,即便是輸了,可是卻拒不服輸,惱羞成怒後罵罵咧咧,甚至還准備蓄意對佛陀打擊報復。從這些經典記載中我們看出在當時印度社會思想領域里,婆羅門可謂一統天下,無人能與之匹敵。同時我們也不想像在這環境背景下進行弘教活動,將是多麼的艱難!所以佛陀在最初成佛之時,在對待是否度化眾生問題上,佛陀曾經猶豫過。為什麼會猶豫呢?佛陀一方面看到世間毛病習氣很多,可謂積重難返;另方面他也清楚地看到在當時大環境下弘闡佛法所面臨的嚴峻考驗。後來經過反覆權衡,他下決心為了眾生的早日脫離,哪怕捨棄生命也在所不惜。

  所以我們可以這么理解,佛陀最初在鹿野苑度化五比丘,組建了最早的僧團,並在以摩揭陀國為中心的中印度一帶傳教,一直到佛陀八十歲入般涅槃,其中經過了四十五年(一說四十九年)的弘法歷程,可謂度眾無數。在世尊信徒中,國王一般以兩大國最具代表性,即中印度摩揭陀國的頻婆娑羅和阿闍世,以及北印度拘薩羅國的波斯匿;商人弟子中有名的屬須達長者(即給孤獨長者)和鹿子母等人。但是即便如此,佛教在當時印度社會中,有相當一部分人對佛陀依然是一知半解,甚至相當陌生。甚至有的學者給出這樣的結論:佛教印度社會里,從來沒有占據思想統治地位。當然,我覺得這話說得有點「過」,比如孔雀王朝的阿育王曾奉佛教的「達摩」作為治國理念——然而這只是曇花一現,一方面是古印度從來就沒有真正統一過(盡管阿闍世王曾經試圖努力);另方面即便是崇信佛法的統治階層,無論其個人信仰如何虔誠,其最終目的都無一例外地服務於其所在的統治集團。戒日王可謂印度古典文化的集大成者,同時也是對佛教採取高度寬容佛教信徒。自戒日王後佛教印度本土,再也沒有展放異彩的機會,從此變得黯然無光了。

  本經中所記載的乃是佛陀婆羅門大會進行弘法。有一天早里,世尊「著衣持缽,入婆羅門聚落乞食」。經中記載「有非時雲起」,本來晴朗乾淨的天空,一下子聚集起很多烏雲,大有「山雨欲來」之勢。於是佛陀為了避雨,便作是念:「我今當往婆羅門聚落婆羅長者大會堂中」。佛陀到了那兒後,見到很多婆羅門長者都齊集於堂上,好像在探討什麼事情(也許是在召開部族會議,或是在共同溫習婆羅門經典)。大家一見到有一位沙門師付來了,都覺得有些詫異,共相謂言:「彼剃頭沙門竟知何法?」這話含有貶意,潛台詞是這位出家比丘來我們這里有什麼「賜教」?婆羅門自認為他們是種姓第一,什麼都是尊貴的,自然沒有把眼前這位大沙門放在眼裡。佛陀回答說:「諸婆羅門知法者,有不知者;剎利長者亦有知法者,有不知法者。」佛陀在這里提到了婆羅門與剎帝利二種姓,說明婆羅門與剎帝利沒什麼兩樣,其中有智慧者當然也是愚蠢者,不會因為是婆羅門種姓就一定是智慧者;剎帝利種姓當中,智慧者亦大有人在。繼而佛陀說了一偈:「非朋欲勝朋,王不伏難伏,妻不求勝夫,無子不恭父。無會無智者,無智不法言,貪恚痴悉斷,是則名智者。」佛陀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號稱婆羅門長者,既為長者,大家自然都是智慧者,肯定不會愚蠢到哪裡去。什麼叫智者?難道就僅知道坐在這里玄談吹噓或者探討些空洞的教義?當然不是。那些不僅自己知曉和做到、且能教導他人如何滅除貪恚痴三毒者,才是真正的智者

  諸婆羅門長者從這首偈中,方才知道他們有眼無珠,眼前決非泛泛之輩。於是恭請世尊入尊,並為他們開演正法。「善士瞿曇!善士夫可入此堂,就座而坐」;「瞿曇說法我等樂聽」。佛陀大智慧者,他可以用極簡短的語言頃刻攝伏外道諸眾。所以太虛師說「仰止唯佛陀」,說明唯有佛陀才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的「仰止」對象。(12.27.)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