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定法師:漫說《長阿含》(卷十四)~B 關於「六十二見」

(三)關於「六十二見」

  所謂「六十二見」,是當時佛陀以外的所有沙門婆羅門種種不同的偏別見解的總稱。這些六十二見又可大別分為十類:

  (1)世間常存論:四種

  (2)世間半常半無常論:四種

  (3)世間有邊無邊論:四種

  (4)異問異答論(詭辯論):四種

  (5)無因而有論:二種

  (以上本劫本見共十八種──於過去世所起常見)

  (6)世間有想論:十六種

  (7)世間無想論:八種;

  (8)世間非有想非無想論:八種;

  (9)眾生斷滅無余論:七種;

  (10)現在生中涅槃論:五種

     (以上末劫末見共四十四種──於未來世所起斷見)

  這是當時印度思想界流行的六十二種或偏於常或偏於斷的見解佛陀曾加以批判並採納了眾說之長,以顯示其真正饒益有情正道;矯正諸沙門婆羅門各趨極端的思想,而發揮佛教無上的中道第一義諦。如《雜阿含經》卷三十四說:「若先來有我則是常見,於今斷滅,則是斷見;如來離於二邊處中說法。」又《大般涅槃經》卷八說:「若言一切行無常者,即是斷見;諸行常者,復是常見;佛法中道,遠離二邊。」這些是佛陀對待當時思想界流行的諸種學派態度

  關於六十二見的具體內容

  為了對六十二見以及佛陀微妙光明之法詳細搞清楚,本文在寫作時,相當一部分取自原經典的直譯,這樣讓我們更為直觀,以免錯會經意。

  那些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有關於過去時劫的見解)、末劫末見(有關於未來時劫的見解),都盡歸納在於六十二見之中。他們所談說的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種種無數的隨意所說都不能超出過於此六十二見之外。那些沙門婆羅門,到底是以哪些因緣對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種種無數的各各隨意之說,都盡入於此六十二見中,均不能超過於此呢?諸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種種無數的各各隨意之說,可說都盡入於十八見裡面。對於本劫本見,種種無數的各各隨意所說的,都不能超過於十八見之外。那些沙門婆羅門,到底是以什麼因緣對於本劫本見,種種無數的各各隨意之說,都盡入於十八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於此呢?

  那些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生起常論(以為常住不變的論說),他們說:「我,以及世間,都常存」這種見解,乃盡入於四見中,對於本劫本見之言:「我,以及世間乃常存」。這種見解,都盡入於四見,都不能超過於四見。

  那些沙門婆羅門,到底是以什麼因緣對於本劫本見,生起常論,而說「我,以及世間都常存」的這種見解,都盡入於四見中,都不能超過於此四見呢?

  或者有沙門婆羅門,用種種方便,入於定意三昧(心的禪定),以他的三昧之心,能憶起二十成劫、敗劫之事。他曾作如是之言:「我,以及世間是常存的,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妄的。為什麼呢?因為我以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而用此三昧之心,憶起二十成劫與敗劫之事在此期間的眾生都不增不減,都常聚不散,我就是因此而知道我,以及世間都是常存的,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妄的。」這是屬於初見。

  或有沙門婆羅門,用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就用此三昧心而憶起四十個成劫與敗劫之事他就作如是之說:「我,以及世間是常存的,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妄的。為什麼呢?因為我用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而以三昧心憶起了四十個成劫與敗劫,這些期中的眾生都不增不減,都常聚不散,我乃由此而知道:我,以及世間都是常存的,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妄的。」這就是第二見。

  或有沙門婆羅門,用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乃以此三昧心憶起八十個成劫、敗劫之事他就作如是之言:「我,以及世間都是常存的,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為什麼呢?因為我用種種的方便,入於定意三昧,而以此三昧心,憶起八十個成劫與敗劫的事,在其裡面的眾生都不增不減,都常聚而不散,我乃由於此而知道:我,以及世間,是常存的,這是實在的,其餘的都是虛妄的。」這就是第三見。

  或有沙門婆羅門,有善能推論思辯,善能觀察一切,就以此捷疾相智,方便去觀察。所謂審察真諦,用他自己所見,用他自己辯才,而作如是之說而說:「我,以及世間都是常存的。」這就是第四見。

  這些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計量我,以及世間為常存的,像這樣的,一切都盡入於四見中,我,以及世間為常存,在於此四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於此。唯有如來知道這些見處(思辨哲學),知道如是之持(固持其所見),如是之執(執著所說),也知道其轉生報應等事。如來所知的,不只如此,乃又過於此事。如來雖然知道,卻不會執著,由於不執著就得寂滅,而知道感受的原因,感受的滅盡,感受的品味,感受的過患,感受的超出,都以平等觀,而得無余解脫。因此之故,名叫如來這就是其餘的甚深微妙大法光明,能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而贊嘆如來

  又有其餘的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的弟子們真實平等的贊嘆如來到底是什麼呢?

  比如諸沙門婆羅門對於本劫本見生起其論,而說:「我,以及世間,為半常半無常」。那些沙門婆羅門,因此而對於本劫本見。計量為我,以及世間為半常、半無常,這乃在於如下的四見中,都同樣的不能超過其范圍。如或者有這種時:所謂經過極為長久的時間,此世界又將開始、完成之時,有其餘的眾生福盡、命盡、行盡,就從光音天命終,而生在於空梵天中,就在於那個地方生愛著之心,又願其餘的眾生,都同樣的共生在於此處。這些眾生既生愛著,又願大家都在此之事後,又有其餘的眾生命盡、行盡、福盡,在於光音天命終之後,來生於空梵天中,其先來轉生在這里眾生便作如是之念:「我在於這里,是梵天,是大梵天我為自然而有的,並沒有什麼能造我的眾生。我盡知諸義典,在於千世界當中為自在,是最為尊貴,能為變化,微妙第一的。我乃為眾生之父,我獨自先為有,其餘的眾生乃為後來的,後來的眾生,乃為我所化成的。」那些後來的眾生又作如是之念:「他是梵天(指先來的),唯有他能自造化,沒有能造化他的眾生。他乃盡知諸義典,在於千世界當中為自在。是最為尊貴,能作變化,微妙第一。他是眾生之父,他為獨自先有,然後才有我們,我們這些眾生,乃為他所化成的。」那些梵天眾生的命、行、福盡之後,來生於此世間,年紀漸漸的長大之後,剃除鬚髮,服三種法衣出家去修道,而入於定意三昧,隨著其三昧心,而自識本生,便作如是之言:「那位梵天,乃能自造作,沒有能造作他的,他乃盡知諸義典,在於大千世界當中最為自在,最為尊貴他能為變化,是微妙第一的。可以說是眾生之父,為常住不變的。那位梵天乃化造我們的,我們為無常,為有變易,不得久住的,因此之故,當知:我,以及世間,乃一部分為常,一部分為無常這是真實道理,其餘的為虛妄的。」這就是所謂初見。

  或者有眾生,都喜歡於戲笑而懈怠,常常戲笑,作為自己的娛樂。他戲笑娛樂時,身體乃疲勞過極,而便失意,由於失意,便為命終。命終後轉來生在於此世間。生後,年紀漸漸的長大,而剃除鬚髮,而穿服三種法衣,去出家修道。他經過一段時間修習功行後,乃入於定意三昧,由於三昧心而自能認識他自己前生的一切,便作如是之言:「那些諸天眾生並不常常戲笑娛樂,而常在於那個地方,永住而不變。而由於我乃常常戲笑之故,致有這種無常,為變易之法,因此之故,我乃知道:我,以及世間,是半常、半無常這是實在的,其餘的為虛妄的。」這就是第二見。

  或有眾生,展轉相看後,便失去其意,由此而命終,而來生於此世間。生後,漸漸的長大,而剃除其鬚髮,而穿服三種法衣,而出家去修道。修到一定的功行時,乃能入於定意三昧。他以此三昧心,而識知自己本來所生之事,便作如是之言而說:「如其它的那些眾生乃由於不展轉相看,並不失其意之故,就常住不變。我們在於那處,都常常相看,由於常常相看後,便失去了意,而導致於這種無常而為有變易之法,我乃由於此而知道:我,以及世間,為半常半無常這是實在的,其餘都是虛妄的。」這就是第三見。

  或者有沙門婆羅門,有捷疾之相智(思辨能力),善能觀察一切,他以捷疾觀察的相智,以自己的智辯而說:「我,以及世間,乃為半常、半無常這是實在的,其餘為虛妄的。」這就是第四見。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