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悟法師:關於《壇經·行由品》中的三個偈語

關於《壇經·行由品》中的三個偈語

神秀大師偈曰:「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這是漸悟的偈子,雖然「不見自性」,但是「依此偈修,免墜惡道。依此偈修,有大利益」。

惠能大師偈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之後,弘忍大師為說金剛經,至「應無所而生其心」。惠能言下大悟,一切萬法不離自性。遂啟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凈。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這兩個偈語是頓悟的偈語,得到了其師弘忍大師的印可。近人喜好論辯,認為後一個偈語,才是真正的開悟偈語。其實,這兩個偈語平等平等,沒有高下諸法的體 、性,不立一法,所以「本來無一物」。諸法的相、用,無法不立,所以「自性能生萬法」。能生萬法的自性,指的是佛性佛性是有功用的。體證了佛性就能諸法妙用佛陀了了見於佛性,普門示現一切相,普度一切眾生自性佛性諸法實相的模型,本身也是「自性(指我執本體、名同義異)空」。若執此模型、方便為實相、究竟,執「指」為「月」,錯會了祖師真實義,是為大錯特錯,墮入外道常見。性、體之外,無相、用;相、用之外,無性、體;從體起用,攝用歸體;性相不二,體用不二。借用天台宗圓教「三諦圓融」,真諦、不立一法,俗諦、無法不立,中諦、破立不二、統一切法,三諦同一實相,圓融不二。

天台宗的修行路線,涵攝頓修、漸修。頓修「一心三觀」,又稱「圓融三觀」、「不思三觀」,三觀同時把握,直接從中觀中道、本份事入手,起點即終點,不假方便次第,直顯佛性見性成佛惠能大師兩個偈語,與頓修相契。漸修「次第三觀」,先空觀、破見思惑,次假觀、從空入假、破塵沙惑,後中觀、空假雙遣雙照、破無明惑,腳踏實地,次第而進,邁向成佛之路;神秀大師的偈子,與漸修相契。

契機的角度講,修法契機為妙,當機得益,這三個偈語都是最好的偈語,沒有高下之分。但禪門側重以頓修、中道本份事接引學人,看重惠能大師兩個偈語,就不足為奇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