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法法師:把握動機的源頭

把握動機源頭

生命的每個過程中,我們是否真正知道自己的舉心動念,也就動機呢?如果真正知道了,運用成熟了、自由了,我們的心靈寶藏就會啟開,就不會丟失在生活的每個延續過程中。有的人在這過程煩惱有的人自在喜悅有的人痛苦顛倒,實際上它們的本體都是寶藏都是不可思議寶藏。因為我們這個如意心智,稱之為本性也好、自性也好、佛性也好,沒有剎那間能丟失的,只是說我們往往不清楚這個動機,會迷失自心,會蒙蔽自心,或者說會執實一個知見

我們遇到每一個問題都會用心都會用念,但很多時候會被虛假的、偽劣的知見蒙蔽著,蒙蔽的時間還是比較多的,也就是說沒有真正的正念我們現在談論佛法、學習佛法,其發心也就動機又是什麼呢

發心,這個名詞我們太熟悉了,一談發心,肯定會談到「心」。「心」這個詞,在佛教中可能是研究最多、運用最多的了。這個心究竟是什麼呢此心有人證它嗎?有人得到它嗎?是個人能得到、集體能得到、還是某一層面的人能得到?如何是正確發心呢?

在這裡的是法界心」。心延續於法界,從佛菩薩聲聞緣覺一直到地獄餓鬼畜生,有十法界差別,但莫不是心靈所演化、所延續出來的。在生命無始以來的輪回現象中,智者表現在生命的不同層面六道眾生各有其智者,在佛教來說,心為佛陀世尊這個智者所真正證實,我們往往沒有證實,而在某一量或某一狀態下以為實有。這個認為實有的心一直在腐蝕、蒙蔽著我們。

佛陀這個智者,他的發心,即他應化於世的動機什麼呢?我們說六道眾生都在輪回中,諸佛如來垂庇於世間,應化於世間,乘著願輪,施教於世間而不用「輪回」來表述。輪回,這個詞則表達了眾生被動的動機諸佛菩薩智者,乘願再來,不言而喻是主動的。所謂主動,即所乘之願是明確的、不可置疑的,藏傳佛教稱之為「三昧耶」,是生生世世不能迷失的一個心智是一個誓願的守護。因此,乘願者,就會生命一世一世的變化過程中,主動地運用自己這個動機心念生命。而作為世俗的、不能通曉自他有情來說,我們往往是被業力所驅使,不論是被煩惱,還是被生老病死無明驅使,身心都是在苦苦、壞苦、行苦中被動地延續著,不能自製。

我們這樣看眾生,或者看自己,也行,但很難把自己定在一個特定的位置上去。有人說我是眾生」,但你能代表眾生嗎?眾生聖者本來是無別的,即所謂「凡聖同源」。我們如果尋找到了動機源頭,解決以上問題就方便多了。又如學佛人經常說:「很多法則很好的,但問題是業習生起的時候,就沒有辦法制止它」,這個說法,還是於動機處模糊,或說是發心處模糊,或說是在同源處的迷失。

所以我們稱「迷者眾生覺悟者佛」,迷什麼?就是迷失這個清凈源頭,總要標立一個實有的東西,要麼正邪,要麼善惡,要麼大小,要麼你我,很被動地必須去認同這個是邪見、那個是正見,這個善、那個惡,這個是、那個非,把這些確定得十分無疑,結果就被業力推動著、驅使著,很無奈,迷失了自己清凈源頭,即我們說第一念的源頭,這樣就變成了被動的眾生、被動的有情了。

凡聖同源,是一個特別大的話題。動機本體,在於心。關於這個心,第一念真是十分重要,它可以表達一個動機所依、所緣起,如果觀察得到,我們就主動來了,否則往往就會被事相蒙蔽,在事相中打轉,或稱執著,有時甚至是依所謂的法、所謂的正見來蒙蔽自己。

例如,有人說凈土法門雖然很好,但容易使人驕慢。為什麼呢?因為念佛具足一切了,不需要其他的了。此處,於法不能太緊也就是說,我們在守護某個法則的時候,不要把自己的心綳得太緊,死死地認為「我這個是正確的」,說「你看,這又證明念佛人就是容易驕慢」!這實際是太緊了,我們把它當真了,把它確定下來了,結果馬上就變成一種執著的蒙蔽了。

實際這的確是不可得處。天下是本凈所照,我們的心如果是清晰的、了知的、無染的,這樣就回到清凈的第一念上了。當下這第一念,就是本凈心的坦露,即自性的坦露,此處執著就不可得了,它是自然裸露出來的,沒有什麼費力,也沒有什麼造作,這樣我們就開始用本凈無染的心照耀這個世間那就是一個真正的學佛智者了。

如果被事相蒙蔽,執著於這個法不好、那個法好,就太緊了。許多學佛人就是用正邪、對錯,把自己鎖得死死的,不敢放鬆,不敢讓自性裸露一次,讓它自然地放光照耀事情的表現。如果善不急於評判、惡也不急於評判,對與錯都不急於評判,我們讓自性之光自己照耀照耀,看它怎麼舒展開來,這樣就真正是個智者就能理性、深入、細膩地觀察事情了。一旦我們下了評判的定義,就被蒙蔽了,因為這個定義是我們的量,是我們阿賴耶識中儲存鎖定的一個東西,一旦確認,就是識心之流露。識心是通過阿賴耶識、末那識、第六識的強執而變成的一種量,所以稱為蒙蔽。往往我們用識心下定義之後,因為有得失問題,結果愛憎取捨、對待煩惱馬上就生起來了,迷惑彷徨也都生起來了

這就是識心延續產生的問題,我們說是動機源頭出問題了,因為它不是坦露自性之本凈、本無所得,所謂「法本法無法」,無法,就是一切法畢不可得,只是現緣所表現而已。所以,三乘教言不違緣起法,在自性坦露的過程中,我們徹照到無因無果的本性,出離生死輪回,同時在世間因果相中得以自在抉擇,而不會惑亂世間,這樣我們就在真俗二諦法中得以自在抉擇了。

於法不要太緊,人的自性就容易裸露出來。我們不妨做個試驗,可以自己找一個大是大非的問題,先不要下對錯、邪正之類的定義,就用自己本凈的、無所分辨的心去觀察、評判、照耀它,看看自心是怎樣一個狀態然後再來理會佛陀法則,所謂無我無常、苦、涅槃寂靜法則,這樣我們就會有一個方便,就會內在引發出智慧喜悅,或稱為輕安的喜悅

於法太緊人就容易生法執,逼自己、逼別人,一身正氣,象刀口一樣,誰來剁誰,這樣很苦。但去掉這個,往往放逸問題又出來了,我們就會說「不用管它,隨它自然怎樣就怎樣」,結果促生了放逸心智,帶來了惑亂、心不能自製、遇事不得力的後果。放逸心智在我們這個時代,尤其在一些所謂學習果地教言的有情中,還是很多的。

於法太緊不行,太松也不行。太緊,排斥性很強,扼殺性很強;太松,人就有一主動的、感知得力的法則了。太緊、太松都應盡量避開,而用一個恰到好處心智也就是解決好動機,或說發心的問題,不斷從各個角度來審視自己的現緣心念,把握其舉起的最初因緣,即動源。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