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性真常分第四十五
疑問斷滅
阿難白佛言：世尊！如佛說言，因地覺心，欲求常住，要與果位名目相應。世尊！如果位中，菩提，涅槃，真如，佛性，庵摩羅識，空如來藏，大圓鏡智，是七種名，稱謂雖別，清凈圓滿，體性堅凝，如金剛王，常住不壞。若此見聽，離於暗明動靜通塞，畢竟無體，猶如念心，離於前塵，本無所有。雲何將此畢竟斷滅，以為修因？欲獲如來七常住果。世尊若離明暗，見畢竟空。如無前塵，念自性滅。進退循環，微細推求。本無我心及我心所。將誰立因求無上覺？如來先說：湛精圓常。違越誠言，終成戲論。雲何如來真實語者？惟垂大慈，開我蒙吝。
【庵摩羅識】此雲無垢識，雖能分別一切，而無染著，乃佛性純凈之相。
【空如來藏】意顯離染，乃真如純凈，惟一真心更無他物。故曰空如來藏。
【大圓鏡智】乃轉第八識相應心品，與無垢識同時而發，普照十方，圓現塵剎，為果位之勝用。以上為如來七常住果。
【金剛王常住不壞】金剛王即首楞嚴王。常住不壞，即究竟堅固常住真心。
擊鍾驗常
佛告阿難：汝學多聞，未盡諸漏。心中徒知顛倒所因，真倒現前，實未能識。恐汝誠心，猶未信伏。吾今試將塵俗諸事，當除汝疑。即時如來敕羅睺羅擊鍾一聲。問阿難言：汝今聞不？阿難大眾，俱言我聞。鍾歇無聲佛又問言：汝今聞不。阿難大眾俱言不聞。時羅睺羅又擊一聲，佛又問言：汝今聞不？阿難大眾，又言俱聞。佛問阿難？汝雲何聞？雲何不聞？阿難大眾俱白佛言：鍾聲若擊，則我得聞。擊久聲銷，音響雙絕，則名無聞。如來又敕羅睺擊鍾，問阿難言：爾今聲不？阿難大眾俱言有聲。少選聲銷，佛又問言：爾今聲不？阿難大眾答言：無聲。有頃，羅睺更來撞鍾，佛又問言：爾今聲不？阿難大眾俱言：有聲。佛問阿難：汝雲何聲？雲何無聲？阿難大眾俱白佛言：鍾聲若擊，則名有聲。擊久聲銷，音響雙絕，則名無聲。佛語阿難及諸大眾：汝今雲何自語矯亂？大眾阿難俱時問佛，我今雲何名為矯亂？佛言：我問汝聞，汝則言聞。又問汝聲，汝則言聲。惟聞與聲。報答無定。如是雲何不名矯亂？阿難聲銷無響，汝說無聞。若實無聞，聞性已滅，同於枯木。鍾聲更擊，汝雲何知？知有知無，自是聲塵或無或有，豈彼聞性為汝有無！聞實雲無，誰知無者？是故阿難！聲於聞中，自有生滅。非為汝聞，聲生聲滅。令汝聞性。為有為無，汝尚顛倒，惑聲為聞。何怪昏迷，以常為斷。終不應言，離諸動靜閉塞開通，說聞無性。
引夢驗常
如重睡人，眠熟床枕。其家有人，於彼睡時，搗練舂米。其人夢中，聞舂搗聲。別作他物。或為擊鼓，或復撞鍾，即於夢時，自怪其鍾，為木石響。於時忽寤，遄知杵音，自告家人，我正夢時，惑此舂音，將為鼓響。阿難！是人夢中，豈憶靜搖開閉通塞，其形雖寐，聞性不昏。縱汝形銷，命光遷謝。此性雲何為汝銷滅？以諸眾生，從無始來，循諸色聲，逐念流轉。曾不開悟，性凈妙常。不循所常，逐諸生滅，由是生生，雜染流轉。若棄生滅，守於真常。常光現前，塵根識心，應時銷落。想相為塵，識情為垢，二俱遠離，則汝法眼，應時清明。雲何不成無上知覺？
【分義】阿難因疑此心離塵無體而誤認畢竟斷滅。世尊巧示根性真常。試將擊鍾、引夢以驗，令其除疑。故令羅睺羅擊鍾驗常，初擊鍾時問阿難聞否？意在驗聞性。如來又敕羅睺羅擊鍾乃問阿難聲否？是約聲塵以驗。先已報言無聞，次擊時再問而報有聲。若聞性果無，則隨時已滅，同於枯木，不應又聞鍾聲。故責之報答無定，自語矯亂。以知有知無，自是聲塵或有或無，非彼聞性為有為無。若實無聞性誰知無者，以此足征聞性真常。是故聲於聞中自有生滅，非你聞性為有為無。故責阿難，你尚惑聲為聞性，何怪以真常為斷滅。是故不應言，離彼動靜前塵便無聞性。世尊又舉引睡夢之人，其形雖寐，聞性不昏。以此足知縱你形銷，命光遷謝，而此性雲何為你消滅呢？！此結顯根性真常之義。下結示遠離顛倒，以諸眾生，循諸色聲而逐念流轉，不循真常而逐諸生滅，故爾生生雜染流轉。若能棄生滅而守於真常，一旦常光現前，則根塵識心應時消落。想相識情二俱遠離，則根塵頓消而你法眼應時清明，雲何不成無上知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