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 緣
閩東佛學苑女眾專修班於2003年4月19日春遊假日朝禮浙江瑞安龍翔寺,全體師生於清晨五時半出發,四十餘人興高采烈。龍翔寺住持信行法師特別高興,派專人在路口迎接,接到客堂休息,即為大家講了開示並介紹了他的上師清海和尚的經歷,並邀請傅老師下午為大眾講講當年在海公上師①身邊所見聞的事跡。宗教局領導也來看望大家,並和傅老師親切交談。中午,信行法師熱情地准備了豐盛的午餐,給年高的傅老師准備好午睡休息的寮房,並陪同全體師生參觀各殿,頂禮每位佛菩薩及本尊護法。下午,在宗喀巴大師殿,全體師生與寺內僧眾及特地趕來的大眾居士同修海公上師傳承的《文殊五字真言念誦法》儀軌,聲音和雅,法器齊鳴,使人沉浸在特別殊勝的感受中。接著信行法師請傅老師為大眾開示,由於時間關係,傅老師簡短地講了些他當年在海公上師身邊所見聞的一些小故事,他說由於那時自己年輕,一味沉浸在海公上師慈愛的懷抱中,未能深知海公上師深深隱藏的種種功德大海。
臨別時,信行法師一再邀請我們待擴建工程完成後一定要去住上幾天。
這次極有意義的春遊使全體師生得到了極大的教育和啟發,學生們看到信行法師對傅老師的熱忱親切及傅老師對信行法師和出家僧眾的至誠恭敬,深為感動和贊嘆。有位學生說:「我今天才明白,傅老師對出家人是如此的恭敬,平時給我們指出缺點,完全是一顆為了振興正法的菩提心。」
當汽車返回佛學苑時,暮色已臨,第二天傅老師聽到匯報:「昨天學生們個個高興得不得了! 」 注①:海公上師即能海上師,亦即清海和尚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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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 示
我是浙江本地人,說起來很慚愧,出家也有二十多年了,但學的東西很少,自己呢智慧不夠,福德不夠。
我八一年去五台山受戒,禮清海上師為得戒和尚,後來也是我學法的師父。因為我的文化較低,初中都沒畢業就出家了,出家以後開始覺得出家就是念經,後來到五台山受戒以後,聽上師說第一先學戒律。假如沒有戒的話,定談也不用談,慧更不可能。我們開始聽講《四分戒本》,然後呢就是海公上師從四分律藏里輯出來的,根本阿含有四本,後來還聽了海公上師譯的《律海心要》,是藏地一切有部的精華,有四本。咱們漢地是用四分律,藏地是一切有部的。《律海心要》是宗大師造的,當時智慧幢法師作廣解,戒律方面學了這些。定的方面咱也談不上,上師把海公上師寫的《基本三學》前後都講完了,同時也講了《現觀庄嚴論》,海公上師翻譯的是《現證庄嚴論》。觀是因的意思,證就是果,其實因果一樣的,一個東西,後來又講了一部《俱舍論》,《俱舍論》跟《現觀庄嚴論》是前後講的,今天講這個明天講那個。
海公上師主張,藏地也很主張,初學的修行人,第一個知見先擺端正,為什麼?漢地的學習跟藏地的學習不同,藏地學習先學因明,然後學現觀,學中觀,中觀學了以後就學《俱舍論》,《俱舍論》別人認為是小乘的,海公上師不認為是小乘,認為是根本乘,也就是佛教的根本。沒有根本的話,大乘、無上乘、密乘根本不能建立。
戒律呢?咱們漢地出家以後剃了度,可以穿出家衣服,然後若干年,因緣成熟後就可以受三壇大戒,沙彌戒、比丘戒、比丘尼戒、菩薩戒同時受的。真正按印度、藏地的傳統,像這種做法也是不同意的,藏地呢?今天出家今天剃頭先受沙彌戒,沙彌戒受完以後才開始披衣披袈裟,咱們這些衣服是古代漢地俗裝,印度或藏地,他們的袈裟就是衣服,你出家人剃度以後沒袈裟穿,你穿什麼衣服啊?剃度先受沙彌戒,沙彌戒學完了就學五大論,學好了以後看你年紀差不多了,各方面比較成熟了,然後可以受比丘大戒,比丘戒受完了以後,再看你各方面,你對佛法的行持,就是修行的水平。需要的話,再受菩薩戒,菩薩戒最起碼菩提心要發起來,思想中要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二位,把眾生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這樣的話才能受菩薩戒。不然的話,咱們說是菩薩嗎?是菩薩,能持不能持,持什麼戒根本不知道。
現在我們說來很慚愧,全國來說,男眾比丘啊,沙彌啊,對於戒律方面比較鬆弛,真正學戒的沒幾個地方;尼眾這一方面可能比男眾要強一點,要好一點。現在學戒的比較多,風氣比較好。
咱們要想行菩薩道,必須先發菩提心,菩提心發了以後受菩薩戒,在受菩薩戒的同時可以灌頂,灌頂必須先受菩薩戒,不受菩薩戒不能灌頂,最起碼要受菩薩戒才能學無上乘。比如說三皈五戒好像地基一樣,地基打好,然後呢,受沙彌戒,像五戒這些都是第一層,第二層就是比丘戒,菩薩戒,第三層就是無上密乘戒,地基打得越結實,我們蓋的房子越堅固。
現在有個什麼風呢?一說藏傳佛教很殊勝,大家都超標,超什麼標呢?一學無上密法什麼都不用了,也不用持戒了,也不用學什麼啦,就念個咒,修觀法就可以,這可以嗎?也可以,可以有可以的條件,比如像密勒日巴,他就一心一意地依止上師,上師叫他幹啥他就幹啥,這樣的才可以,而且上師不管對他怎麼折磨,其實是消除罪障,他也沒有一點邪見,而且還很歡喜消除自己過去所造的業,歡喜接受這種苦,這種苦效果最大,苦受得差不多了,身心乾淨以後,上師給他傳法,修不多長時間就成就了,有這樣的根機,有這樣的毅力,完全可以。
像我們這樣,你看出家了,說來很慚愧,我十六歲出家,現在四十二歲了,二十幾年了還是這樣,有時看看自己,臉上特別燒。
末法時代的特點,行不穩,心特別高。我的出家師父問我,說你們這些學法的人,說密宗提倡即身成佛,你們想現在修即時成佛的法,現在修了馬上就成佛,哪有這么容易啊?釋迦牟尼佛出家修行,五年參學外道,六年苦行,之後才在菩提樹下成佛的。像咱們這樣的根機,你想幾天、幾年就能成佛了,不可能的,咱們還得把地基先打好。
比如戒,咱們受三皈依,三皈就有三條戒律,大家學過也知道,第一條,皈依佛,寧捨生命,不得皈依天魔外道。一般民間老太婆,她學佛了以後,今天在三寶面前皈依,皈依了到山門外馬上去神廟點燈磕頭了,一出去第一條皈依佛這個戒體就死了。平常有什麼事情怪佛菩薩不保佑她,你皈依戒體都沒有了,你怎麼能得到加持啊?比方說,中央電視台二十四個小時都在播放,你剛把機器買回來,剛打開電視機,你把遙控器摔壞了,你怎麼開啊?電視台信息接受不到了,加持也是這樣,第一個咱們皈依佛,好多人對皈依佛的意義不懂。
皈依法,寧捨生命,不得皈依外道典籍,你學了佛以後,除了釋迦牟尼佛說的三藏十二部經典你可以學習可以修,可以受持,不能皈依外道典籍,但是好多人不行。現在世間上很復雜,有些氣功師學嘛學幾天,看幾本經書,東湊西湊的像李洪志一樣的,湊了幾本書,*輪大法,自吹他的思想都超過佛了,這種人崇拜的人還特別多,你懂點佛法的話就不容易上當了,就因為好多人不懂佛法是怎麼回事,別人說幾句呢就莫名其妙了,就散布謠言,說他是佛中之佛了,比佛還要佛,超過佛是什麼人啊?魔,魔才以為他比佛高,其實沒有啊。波旬魔王他的能力、他的福德、他的智慧還不如一個羅漢,咱們知道佛法的人就知道怎麼行。
又如僧,現在好多人說出家人啊都是亂七八糟的,有些人光看不好的,不看好的。世間上也有各種行為不端的,行為端正、心地善良的也多得很。出家人里也有些出家人,小廟比較多,我們上師就說小廟是什麼?小廟就是變相的還俗,比如一個寺院里,一個老和尚,七老八十了,來一個小和尚,哎呀,像寶貝一樣的,馬上給他教早晚功課,敲打唱念,一學完可以做佛事賺錢了,錢賺了以後,小孩不懂啊,他以為出家人就這么回事,就是學功課學經懺,就可以作為賺錢的資本了。佛法那麼偉大,他不知道。像這樣好多。咱們從開放以來,每年全國各地受戒很多,現在出家人都沒有哪幾個讀大學的,懂了些佛法卻被社會上的金錢淘汰,這種呢都是因為沒有受過如法的教育。
從去年開始,《音聲海》寄來以後,我們看了以後,給大家,因為我們這里每月初八會供,會供居士有一二百人,有的時候兩三百,送給他們看,他們說《音聲海》特別好,這樣子弘揚佛法特別好,這個傅老師功德無量。
咱們就是現在心嚮往之,以後咱們把道場建好了,我也想像你這么大年紀了,這么好精神,我們想想慚愧,我在五台山收徒弟也不少,有些現在上佛學院了,有的在五台山又建了寺院,再過兩三年後我們這里慢慢就會好起來,現在當地的政府比較認可,因為我們這個寺院在溫州地區影響比較好,第一,咱們比較本分,第二,不需要趕經懺,我們念《毗盧經》、《葯師經》,別人給多少錢我們收多少錢,再多我不嫌多,再少我不嫌少,就是隨緣的。
你把念經變成了出賣定價格的話,那變成商品化了,咱們念經,你錢給多少,你放心,因為我們都用來建寺廟。寺院建起來的話,每個人進來磕幾個頭,看看生歡喜心,你們也種福田,所以咱們建寺院也是為了大家。
密宗呢在南方確實不那個,溫州普明寺仁善法師,他那裡建立的比我這里還早幾年。我們從九五年開始,當地政府認可為宗教活動場所。這幾年來,我們念經方面、修行方面,我們的功課、整個的佛教寺院的設施都是和海公上師法流同樣的,每天早上念經就是《上師供》、《五字真言》、《真實名經》,還有毗沙門,還有我幾個徒弟,從五台山下來的十多年的,灌頂的,念《大威德》,初一、十五是念《五大金剛》。每天我們早上三點十五分開始敲鐘,三點四十開始念經,念到六點半吃飯,每天這樣。
九八年請了多識活佛,在這里講了二十來天的經。我有個徒弟叫妙方,他在青海隆務寺學藏文,藏文學了六、七年了,他現在都可以翻譯了。
現在我們百分之七十的精力都投入在修建方面。建好了以後,我們也盡自己力量,學傅老前輩的榜樣,也辦成一個正法道場。
咱們這些人原都在五台山,我依止清海上師有十年時間,八一年到九一年,他圓寂了以後我還在那寺院里住了兩年,我們九三年下來的。下來後到平陽的寺院,後來那個因緣不成熟,九四年的夏天到這里來,九五年才開始修建的。我們這里有好幾個都挺發心的,現在還有幾個徒弟在外面,五台山有一個徒弟,叫智音,今年32歲,現在是五台山顯通寺的住持。我們這里都是年輕人,素質都比較好的,那個堂主叫妙善,妙善九四年從這里溫州三步一拜,大禮拜拜到普陀山,普陀山又三步一拜,拜到九華山,拜到五台山,拜了三年時間,現在他們兩個人主要是在五台山顯通寺。
咱們現在主要是先培養人才,寺院呢慢慢發展,不怕,假如沒有人才的話,寺院蓋得再好也沒有什麼意義。我們的思想也是海公上師的那種思想,也是藏地的這種思想,藏地現在雖然有好地方,但也有有其名而無其實的。所以咱們海公上師的教法很好,他不會贊己毀他,咱們從海公上師《基本三學》開始,基本三學是佛法的基本,也是佛法的根本啊!《基本三學講錄》裡面科頌啊、定道資糧、禪品、律海十門、慧行刻意,這些都學了,咱們修行就一流啦,就是一流的修行人,也是一流的法師啊。這都是海公上師心血,從三藏十二部經典裡面摘出來的,也就是三藏的精華。《五字真言》是海公上師從二十多部大論裡面,大經裡面摘出來的。過去藏地《五字真言》是沒有的,有修六加行的,海公上師看咱們漢地喜歡什麼都大,所以把那些大經摘出來,寫了《五字真言》。你念《五字真言》等於念《華嚴經》啊,《法華經》、《涅槃經》、《大般若經》,這些經的意義都在裡面,它是三藏十二部的濃縮本。《上師供》後面的福田正士那一段是整個《菩提道次第》的上、中、下士,生圓次第的結晶。
咱們這一生能遇到這么殊勝的密法,能夠遇到傅老師這樣的老前輩,也是你們的福氣,真的,佛法里講的福氣有兩種,一種是說世間受用,一種是法財,七聖財。世間上有錢的大老闆,有錢多少億啊,比爾·蓋茨,他是世界巨富,他就是沒有這個因緣學佛法,假如學佛法,他把這些錢一半做弘法利生的事情,那福氣更大了,他雖然有世間福氣,但他沒有出世福氣啊,聖財福氣沒有啊!所以咱們有聖財的話就能遇到佛法,而且聽到佛法就特別歡喜特別高興,假如沒有這個福氣,看到出家人都討厭。比如咱們坐車,一個車上,兩個位子的,空個位子,那些在家人,他肯定不會坐你跟前,好像坐你跟前把什麼不好的東西給沾上一樣的,只有坐得滿滿的,沒位子啦,他才擠到你跟前,世間上對出家人就是這么的歧視,他不懂佛法。真正懂佛法的話,求之不得,跟出家人可以沾光的;他有念經聽善法習氣的話,看到出家人,看到三寶生一個歡喜心的話,他就能得度,沒有這個出世的聖財的話,那就不會學佛法。
咱們雖然沒有錢財,但是咱們有這個聖財,過去多生多世所種善根現在成熟了,以後咱們要珍惜這些更加努力。跟傅老前輩好好學佛法,這一生就把根紮下來,以後肯定會開花結果,因果絲毫不爽,咱們不能猶豫的。
好多事情與咱們修行不相應的,盡量少去;是善法,戒定慧的盡量去,這樣戒定慧功德就不斷增上。否則的話,金錢世界、拜金主義,一不小心你就被魔王波旬的五花箭射中了,那就完了。要時時警惕,世間這種潮流太可怕了!所以咱們能遇到佛法是最殊勝的事情。我今天不好意思,慚愧,東扯西拉的特別多,沒有系統,等一下我們請傅老師給我們講一講(眾笑)。
信行法師:那我就把我們上師,清海上師學法修行的經過簡單地給大家介紹一下,等一下請你把海公上師的經歷給我們講一講(眾笑)!大家互相交流啊,因為我們只看到海公上師的相,海公上師的功德事跡咱們一點不知道。
海如法師今年春節在我們這兒住了二十幾天吧,他跟我說:「咱們倆一起去全國各地拜訪一下親近過海公上師的那些老法師啊,老居士啊,把海公上師功德事跡的精華吸收吸收。」可我們這里脫不開啊,那邊蓋普賢殿,還正在裝潢,又要策劃蓋大雄寶殿了!以後准備各地走走,以前親近海公上師的老法師也沒剩幾個了,老居士呢也都七老八十了,也不多了(眾笑)。
大家喝點茶吧,先休息一下。
信行法師:哦,咱們在這兒講,下午咱們念《五字真言》可以到文殊殿,五方文殊塑起來了,等一下我帶你們去參觀。我一般念經都在大悲樓樓上。五大金剛護法有專門護法殿,一般不開放的,我們就初一、十五去念經,香燈師每天去。天王殿的彌勒佛跟韋馱菩薩塑起來了,再綠化一下,我准備把普賢殿的二樓辦講經法堂。
這個地方,在溫州來說,算比較大。去年冬天農歷十二月二十五,福鼎有個尼眾寺院,請我們裝藏開光。我們這一套裝藏都是海公上師從藏地學來的,以後傳給我們上師,後來我們上師又傳給我們的。裝藏有一本書,那麼厚的,它裡面,整個佛像從上到下,什麼佛像、上師像、本尊像、護法像,裝什麼它都有一定的規定。開光的時候,把供品加持,裝完了以後就開光,這一套程序,咱們漢地就沒有,這是一大遺憾。
一切法都是緣起法,有如是因必有如是果,緣起法就是條件組成。什麼樣條件什麼樣的工巧,就得到什麼樣的結果。比如一個泥巴,可以塑成佛像,咱們磕頭供養,也可以做磚蓋廁所給大家用,廁所磚與佛像作用不同,結果也不同。同樣的刀可以殺人,也可以作為工具,所以一切法無自性,關鍵在於給什麼樣的人利用。如果給有智慧的人、善良的人用對人民對自己是有利益的;給惡人用的話就是危害人類,學佛法才能使人的生命往善的方向走。
我現在講講清海上師,我是一九八一年開始跟在他身邊的。他也經常講自己的歷史,他那種精神可比美玄奘法師,他五歲母親去世,六歲父親去世,他們兩個兄弟,他六歲開始要飯,要到十一歲。
他很聰明,跟密宗特別有緣分。他們要飯小孩在一起的時候,他夢到自己坐在一個大法座上,下面好多人,他在背往生咒。他十多歲還從來沒有聽過佛法,那個時候河南南陽雖然是中原,對佛法來說還是比較偏,尤其解放前後。他夢到給大家傳往生咒,背著背著,背醒了,醒了以後往生咒他會背了,也沒聽人念過也沒有人教過。
他十一歲去當搬運工,沒上學,一直搬到十六歲。當時河南有個香嚴寺特別好,是過去「十子九不還」的地方,傳說過去有十個太子在那裡修行,只有一個太子回去了,九個太子一直在那裡出家修行。整個方圓幾百里的地都是歸香嚴寺的,後來他在那兒發心出家,當時他的師父是那個寺院里一個很講修行的老師父。
剛出家,那地方竹子很多,他師父叫他把竹子運到造紙場去造紙,整個寺院一百多個出家人都是靠竹子賣的錢維持生活。他在那裡呆了一年,後來他哥找他去了,他哥人比較莽,對寺院說:「你如果不把我弟弟交出來的話,我就把寺院燒了。」後來他看不行了,那個時候還沒剃度,還在寺院幹活呢,就跟他哥走了。
走了以後,當天晚上翻牆跑了,跑回他師父那裡。師父說:「你現在要走,不走不行,我介紹你去你師兄那裡替我給你剃度。」
這樣,他又逃到陝西,他師兄據說是個小開悟的人。什麼小開悟呢?他有點宿命通、他心通的能力。他一到那兒,他師兄就給他剃度了,上師的法名叫寬性,他是臨濟正宗的,清海兩個字是他的法號。剃度後在寺院里住了一段時間,他師兄對他說:「那個桌子四條腿,你這個人現在好像是三條腿,缺一條腿不穩啊,假如這一條腿一來你很了不起,假如這條腿不下來的話你這輩子就不行。後來他又到了陝西雙喜寺。
雙喜寺裡面住了六十多個出家人,他每天早晚負責敲鐘,白天到大寮去劈柴或跟著寺院里的師父去當地化盆米。化盆米聽說過沒有?過去出家人假如沒種地的話,有這幾個村,居士每天早上拿罐罐放在自己廚房裡面,早上吃飯的時候抓一把米放在罐罐裡面,到一個月的時候一罐滿滿的。咱們出家人每天去收的,不管風里雨里,每天早上去,晚上回來。一個老師父帶路,年輕的小師父剛出家,幹活培福,挑著擔子挨家收米。有的時候走五六十里路,一天不去出家人沒飯吃了。咱們現在多舒服,不好好修行太對不起信施啦。吃的什麼都是現成的,供養咒一念,馬上菜飯就可以吃了。那時挑盆米寺院規定給錢的很少,特別辛苦的給你作獎賞的。
這樣幹了一年,寺院當時請了一位法師講《八大人覺經》。他的悟性很好,他聽法師講經,有時候講得好的,他就嘿嘿笑;有的時候講得不好,他眉頭一皺。後來,被法師看到,下來的時候講:「把這個小和尚叫來。」他嚇壞了,我怎麼了,犯什麼規矩了?法師說:「我今天講的別人聽得都很高興,你為什麼時而高興時而皺眉頭?」我上師膽子比較大,說:「我聽有的時候講得對,有的時候講的還不夠圓滿。」那個法師氣哦:「你給我講講。」他就把他自己的一講,那個法師對他特別敬佩,想這個小孩肯定有出息,還獎了一領新海青給他,鼓勵他好好學。
有一次他去外面上供的時候,當時有一個軍官看到他每天早上去挑盆米,晚上回來,一年了。想:能耐苦耐勞,什麼苦都能受,這種人才能成大器。干點活就累了,念點經就嫌麻煩了,那是不成器的。從古至今,不管世間上還是佛教里,能成大器的都是能吃苦的,沒有辛苦,那根本不可能。
那個大軍官就說:「小師父,四川有個能海法師很厲害的,你應該去那裡學法啊。」海公上師也是軍官出身,當時海公上師在全國影響比較大,那時第二次從拉薩回來在近慈寺辦道場。就這樣,他把每天挑盆米攢的六十個大洋供齋了,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就走了。當時寺院還捨不得他走呢,寺院的方丈叫幾個幹活的人拿扁擔追他。上師那時只有十六歲,人很機智,他說:「我跟你們幾個無怨無仇的,我偷了寺院東西的話你不讓我走沒關係,我是為了學法,你們應當放我一條生路。」聽到這樣的話,那幾個人受感動了,說:「那我們回去怎麼給寺院的住持交待呢?」上師說:「你們完全可以說,我們走錯路了找不到人,追不到。」幹活的人腦子比較實在,他聽上師說得對呀,就回去了。
上師第一天出去就是傾盆大雨,這也是好事多磨啊,就是考驗他。剛出去,也沒有雨傘,就穿一身衣服,當時就淋濕了,雨停了就把它擰乾了再穿。從陝西翻終南山到四川來,那真要毅力。
這樣經過一年,有好幾次,餓得躺在那裡昏過去。有一次昏過去兩三天,一個采葯的人要拿他小包裹里的衣服,用腳踢了踢,「咦,你幹啥?」「我以為你死了呢。」(眾笑)這樣采葯的人帶著他,過了兩天才在小店的食堂里吃了饅頭。
有一次走到一個小店,六七十歲的老倆口開的,他們早上蒸了幾十個小饅頭,准備賣給挖草葯的,終南山葯很多。我師父肚子餓得沒辦法,說:「你能不能給我一個饅頭?」他們說:「小兄弟呀,不能給你呀,這個也是我們的命啊,我給你吃了以後,我們兩個的生活怎麼辦呢?」後來來了一個挖草葯的,那個人吃了以後給他幾個。有的時候在小廟、道觀吃一頓,下雨下雪都在路上一年。
到陝西四川交界的地方,當時國民黨正在那裡建道觀,裡面幾個道士年紀特別大了,差不多牙齒掉光了。上師說:「他們見到我一個年輕的小和尚高興壞了。」他們說:「年輕的都被抓去當壯丁了。」後來上師為了避免被抓壯丁,裝歪脖子,裝瘸子(眾笑)。裝歪脖子裝了半年(眾笑)。
後來到四川,在寶光寺聽一位法師講《真實名經》。他的脖子還是歪的,住了一兩個月以後才把脖子正過來(眾笑)。
過去學法多麼不容易!學了一年,法師講經講完了,對他說:「寶光寺要傳戒,是海公上師當羯磨師。」海公上師當時在近慈寺,妙論法師是我們上師的戒和尚,當時是寶光寺的方丈。
我們上師在寶光寺可能呆了幾個月,後來病了,全部頭發都掉光了。寶光寺那兒很稀奇,有塊石碑會顯字,顯字的話肯定要死出家人。當時石碑顯字了,我們上師剛受完戒,就病了,病了一個多月沒有吃飯,後來進了如意寮,進如意寮是等死了!就像現在的太平間一樣,不過還有一口氣,等死了進化身窯就燒了。我們上師做了一個夢,夢到觀世音菩薩帶他到什麼地方去,他說:「我現在為了學佛、學法,剛受完戒,什麼都沒學到,什麼也沒修,我現在還不能走,求觀世音菩薩,你還得讓我活過來。」(眾笑)醒過來以後,咦,奇怪,身體好了,他慢慢起來後,就去過堂,一個月沒吃飯了,人都跟鬼一樣(眾笑)。他手扶著牆,慢慢走到了齋堂,結果結齋了。他戒兄說:「這個清海師出來了,有救了,有救了!」就給他湯喝,身體慢慢恢復過來。
海公上師傳戒以後,開示說:「大家受完戒不等於就算了,還得學戒,假如受了戒不學戒的話,過失更大。」如果學了戒以後犯戒只有一個罪,你不學戒的話,重加無知罪。有說「不知者無罪」。佛法上講「不知者兩條罪,罪加一等」,為什麼不學?(眾笑)佛說好比一個人知道路,遇到萬丈深淵,說:「你們不要跟來,不要跟來。」即使自己掉下去,還把別人救了。你不懂的話,你掉下去,後面的人跟著下去。
佛在世時,有位蓮花色比丘尼是證得六通的阿羅漢,因為過去世的因緣,她出家以後,她丈夫說:「你以後證羅漢果我還追你。」最後呢,她證羅漢果了,有個國王看到她,非要跟她一起生活一個月,說:「你不去的話,我把整個佛教滅了。」由於過去業力的顯現,她自己的神通都顯不出來,她為了救大家,犯了戒。這就是為了佛法的事業,犧牲自己。
過去四川有一個軍閥,侵犯四川寺院,他知道出家人不喝酒吃肉的,他說:「今天假如你不喝酒吃肉的話,我把一縣人都殺了。」出家人 把酒肉拿來吃了,把這一方人救了。他的功德比不吃肉的功德勝過百千萬倍。如果是這種因緣,咱們可以放棄自己個人利益,去顧大局,這是特殊情況,所以佛法是圓融的。有小乘大乘,根本戒與大乘佛教有的戒律有衝突的,但你發心了以後呢一點不衝突,好像戒條里有衝突,其實沒有。
這戒學通以後,看哪方利益大,咱們看事行事。
海公上師叫大家要學戒,不學戒的話咱們不知道修什麼呀,通往密乘也不行。有比丘問佛:「世尊啊,我智慧沒那麼大,我光學戒能不能解脫呢?」佛說:「能解脫。」另外一個人說:「我對戒律方面還不行,我喜歡修定,修定能否解脫呢?」佛說:「能解脫。」那個人去修定了。另外一個比丘說:「世尊啊,我這個人對於修定學戒都不行,我對學經、辯論很有興趣,能不能解脫?」「能解脫。」後來有位比丘說:「世尊啊,你處處贊嘆多聞,戒定慧三個要同時學,為什麼又說學一個可以呢?」佛說「只能解脫,不能得解脫知見。」你能利益自己不能利益別人啊!比如說持戒的人可以解脫,修定的可以解脫,修慧的可以解脫,但是來一個修定的人請問你只持戒的人,你就慌了,不知道怎麼回答。所以說你不能利益眾生啊!因為不能得解脫知見。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這個叫五分法身,就是說你既能利益自己又能利益眾生,所以說要學戒定慧。海公上師講到這段話以後,我們上師就從寶光寺去了近慈寺。
在近慈寺,海公上師請了好多格西、活佛傳法、灌頂,他自己也講經。海公上師在寺院里,分幾個學院,第一個學事堂,一開始,剛出家受戒的在學事堂,第二個才是學戒堂,第三個加行堂,第四個金剛院,你要一層一層上去。他在學事堂,在大寮裡面幹活,近慈寺每天七八百、上千人吃飯啊,那時候鍋特別大,每天光燒火十個小時,還得出灰,這樣幹了幾年,每天他念經不誤,上殿不誤。
當時我們上師不識字,他在近慈寺第一年學字,有語文老師來教,他開始時一分錢沒有,就拿印經切下的紙條,柴棍拿來削了當筆。有些法師笑他:「哎,清海師,像你這樣能學好?」他每天都背好幾十個字,不到半年他《上師供》、《五字真言》都會寫會念了。《基本三學》、《四分戒本》、《定道資糧》,還有《科頌》、《比丘日誦》,他只背了三個月。晚上背經背得累了,有時瞌睡了,他拿一個錐子扎自己的腿。他十六歲出家,當時的近慈寺《四書》、《五經》從頭背到底的人多的很,他一個不起眼的小和尚,一個字都不識,怎麼跟得上大家呢?他只有拚命學。
三個月以後,他學五部論。後來天智和尚講《俱舍論》講得很快,當時聽的人都莫名其妙,他都聽懂了,每天都作筆記,第二天他就演講。就這樣他在近慈寺一直學了十五年。
解放後海公上師住在五台山清涼橋,近慈寺不到一年就走了一百多人,寺院裡面沒有供養,好多人都去打工。他說「我寧願餓死,也不去打工的」。寺院留了三個人,做香燈,他照樣每天念經,修《五大金剛》,不管他們怎麼罵、斗,他都不理,因為他成份好,他是貧雇農,對他沒辦法,他們罵他,他就說:「你算老幾,你看我是誰呀,我是貧雇農。」(眾笑)那個時候貧雇農是最大的。去外面打工的每天有吃飯的地方,有自己吃的東西。他在寺院里吃麥糊,還要做供,有時做供的面,自己吃一頓,有時吃不到。他每天供水供燈,近慈寺幾個殿他一個人負責。
第二年,海公上師在五台山清涼橋授灌頂,當時有個老師父住他隔壁,過去近慈寺都是羅漢床,一米寬,一米長,他說在近慈寺十五年時間,沒有腿伸開來睡一夜。這個老師父晚上偷偷來叫他,把他拉到身旁,小聲告訴他:「海公上師在五台山清涼橋授灌頂。」聽了這話,他不說話,肯定寺院不讓他走,近慈寺殿堂的香燈,都是他管嘛。後來他為了去受灌頂,向寺院當時當家師請示要去五台山,「不行,」不同意就不同意啰,到晚上大家睡著了他翻牆跑!(眾笑)當時有個居士供養他幾十塊錢,坐火車趕到五台山,當天晚上剛好進壇,進壇就受灌頂。以後就在清涼橋依止海公上師,又住了十來年。開始大家都對他大老粗光幹活看不起,當時海公上師講《現觀庄嚴論》,講了以後呢,他就下來給大家復講,當時同學中有個別的跟海公上師說:「上師,清海師這種人怎麼能給大家講啊?」海公上師說:「他不講的話,有誰來講?」這么說了以後,再也沒有人向海公上師打小報告了(眾笑)。以後你們有機會可以聽聽我們上師講的那些磁帶,他講得生動自如,他講經從來不用參考資料,他說休息好就是最好的參考資料。
晚年時,他每天生活從早上三點起來,這是我們五台山習慣,起來敲鐘以後,我們在這邊念經,他自己呢在房裡面念《上師供》、《大威德十三尊》、《杜金巴》、《卻甲》,還有法尊法師翻譯的《廣論》。念完以後,吃完早飯繞塔十三圈,然後回房修行。夏天八點多的時候接待居士,沒有么就看看書。中午吃完飯他也繞塔十三圈,還磕大頭幾百個,然後才到圓照寺後大殿。他每天在那裡坐,當時他的法座特別簡單,做個箱子,上面放個墊子。他從小是做苦力的,特別惜福,我們稍微糟塌點東西他就大發雷霆。
我們上師主張第一要幹活培福,不培福什麼都不踏實,你的智慧不開。有句話:「福具障自泯」,福氣大了障礙就沒有了。有時咱們學法無形中就起障礙了,有的是自己個人的煩惱習氣,有的是家庭、周圍的人給你搞的,這都是自己的福氣不夠,不能怪別人啊。《科頌》里就有句話:「增上謂外緣,是正報所依,世人不了此,緣劣怨他人。」外界的增上緣是自己過去做的善惡結的果實,你現在所感受,所受的環境都是你過去多生多世的結晶。身體是正報,外緣為正報所依。比如說,總統來,總統的接待;叫化子來,叫化子的接待。我們上師講了一個笑話:我們二眾師,禪智師,可能也是開悟的,一說話就是佛法的一套,有一次積了點錢,帶了乾糧去北京。火車站一下車,沒人接她,又沒錢,只好晚上到候車室休息,結果被巡察轟出去了,到沒有人了她才進來。看到自己錢和乾糧差不多了,只好回來了。一個人福氣不夠,到什麼地方,自己帶乾糧,沒人接待。班禪大師80年視察五台山的時候,那個時候五台山出家人衣服都不敢穿的,剛剛落實政策,政府要求該修復的修復,打掃的打掃,把所有文革收在塔院寺藏經樓的出家人衣服都拿給大家穿起來。班禪大師一來,說:「我以為五台山什麼都特別破爛,原來還保持得這么好。」其實政府一個多月前才准備好的。
有福氣的人呢,就是「增上謂外緣,是正報所依。」「世人不了此」,不學佛的人不了此,「緣劣怨他人」,有什麼事情不開心啦,都是別人惹我。沒想想自己過去有沒有惹別人,假如沒有過去的因,怎麼得到現在的果呢?所以咱們現在應該想到,一切都是因緣果報。
我們上師每天中午休息完,先講經,除了初八會供,初一、十五念《五大金剛》,平常他每天都講經。講完念《毗盧經》,他就休息一下。在五台山《毗盧經》也是我們常念功課,兩個小時念完。一下殿就念《五大金剛》,從五點鐘念到七點半。夏天太累了,因為我們幹活特別多,培福唄,越是培福,活就越多。晚上他在廚房裡開點飯,早上、中午吃的稀飯、剩飯剩菜混在一起燒起來吃。一般到八月十五以後,晚上寺院不開飯的。晚上七點多念完《五大金剛》以後,上師帶我們修定,修四禪八定,根據海公上師教的三皈依觀、上師瑜伽來修,五台山每天都這樣生活。
他九一年圓寂的時候,景象特別好,我看不是一般人,拿我們的信心來說,肯定是乘願再來的人或者是個大善根的人。
按他的年齡、按他的身體來看,根本不會圓寂的,也是我們眾生福氣不夠吧。他生前一個月的時候,把我們寺院里事先安排了,寺院事情主要交待五個人。第一個,寺院的監院海信師管寺院一切事務的事情。我是從八一年當維那一直到我們五台山下來,法務方面讓我負責。還有一個海悟師,外面的事情都是他負責的。還有一個方僧師非常胖,大羅漢一樣的長相,一米八幾高,耳朵這么長(眾笑),他管客堂的經濟跟人事來往。還有一個是糾察心利師。當時他經常講:「我應該把你們培養起來,萬一我不在的話那怎麼辦?」當時我們根本不在意,每天講經身體那麼好,也沒有病也沒有什麼,能走嗎,誰能想到啊?
我們上師是九一年三月初四早上十點四十五分圓寂的,頭一天還講《廣論》,正好講到生老病死的苦。講到老苦,還講了兩個小時,以後有機會,我把上師講的最後一盤磁帶給你們。他一講老苦,就真的生起了生老病死苦的這種思想。咱們現在講病苦,身體好的時候不知觀,身體不好時,才知道我這病苦有點苦,病好了以後就沒有蹤影了。
真正那些過去修行人,無常心生起到什麼程度?藏地有一個大成就者,他修行住的山洞前面有一堆刺毛,溫州話叫「賊」,他一出來找東西吃,刺扎在身上,回來的時候,把刺刮完後就念無常,下次出去時再刮,如此經過幾十年,一直到他成就。咱們現在無常心呢,聽法師,聽老前輩講的話,很慚愧,過去了呢,放棄了。
我們學佛的人有三個要點,第一就是下士道的無常心要生起來,無常心生起來的話才能談得上厭離心。比如咱們說,大夫診斷出病人是癌症,不到一個月要死了,他那個時候求醫的心特強,心理壓力呀。所以咱們無常心生起來,對修行是最好的一個點,也可以說咱們修行起步點就是無常心。
第二個厭離心,厭離心就是出離心,沒有出離心咱們不會修行的。世間現在那麼豪華,比如說吃的東西,世間人看到酒店的東西越鮮越要吃,價貴沒關係,只要合我的胃口就吃。咱們居士就不敢吃,出家人想都不敢想,想了還有罪過啊。所以有出離心的話,世間上五欲就輕了。再一個咱們就是修下士道前要親近善知識。沒有發起出離心,不算善知識,怎麼叫善知識啊?能引導你學佛修行的,相反來說就是惡知識。比如勸你:你年紀輕輕學佛,神經病啊,五六十歲出家學佛還可以。咱們用佛法淘汰煩惱習氣,他拿世間的五欲來淘汰咱們的善根。
菩提心就是說,咱們自己學好了也能引導別人,所以說有出離心才能發菩提心。你叫別人好好發心修行,你自己去喝酒吃肉,別人怎麼能相信你呀?怎麼能跟你學習?菩提心很殊勝,是大乘不共法,比如說中觀正見跟出離心,跟小乘是通的。你證阿羅漢果的話,必須要中觀正見,見道就是見緣起之性,你不能見道,不可能證阿羅漢果。要想成佛的話必須要發菩提心,菩提心是咱們成佛的種子。佛法有兩個種子,一個是根本乘,一個是大乘,大乘就是菩提心,再進一步密乘無上乘,無上乘是建立在根本乘和菩提心上面的。沒有這兩個的話,你無上乘談都不要談。沒有出離心,說發菩提心那是吹牛的,是自欺欺人的。
說到我們上師當時講的生老病死苦啊,那是真正審察世間痛苦,世間人的各種苦,他的圓寂也是給我們示現,否則他不會走得那麼自如的。咱們有的想死死不了,過去有些居士、有些出家人,有些病了以後吃葯,死不了,後來去搶救,拉到半路死了(眾笑)。
因為我們每天早中晚三次問候、磕頭。有時候在房間里,有時候他在路上經行,我們在旁邊磕頭。當時我們那些人對我們上師的信心真是五體投地,沒有一個對他有什麼想法。我們上師圓寂了這么多年了,現在有好多人都沒有見到他,但能聽他講經的錄音都對他生信心,這也是他的威德、福德、智慧所致啊!
那天早晨七點我去磕頭的時候,開始我要展具,後來我們上師說不用展具。我問我們上師吃了早飯沒有,他說:「今天不吃,昨天中午吃了兩碗炒干米飯,挺好吃,今天肚子不餓了,我不吃了。」
五台山一般都是三月份開始,寺院里都刷一次,整理一下。那天早上,知客師跟糾察師,他們兩個人負責去大觀堂搞衛生,刷牆。我們五台山刷牆、幹活都自己干。修藏經樓、拉石頭、拉木頭,都是我們去東北拉到自己寺院里的,五、六十個出家人除念經之外都幹活。我那時福氣好,自己平常功課還很多,我從八o年到現在一直都沒斷。那天寺院事情很多,干到中午十點鐘的時候,侍者師每天都在我們上師跟前,那天早上,旁邊也有別的人在那裡,我們上師說:「把他們五個人叫來,我有事要跟他們說。」我急忙跑過去了,海悟師也跑過去了,當家師進來看我們上師坐在床上,他又去幹活去了,我就留在那兒。我們上師說:「趕快把他們五個人叫來,不叫來,到時聽不到的話就後悔了。」我站在我們上師床前,海悟師也在前面,當家師勉勉強強來了站在門口。糾察師和知客師他們兩個忙得很,沒上來。他說:「我跟你們交待事情,我要走,我走了以後,你們大家好好護持道場,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第二,我房裡的東西不能隨便動;第三,中台修個塔,就這三件事情。」說完,我當時是維那,當時雖然房子里師兄弟在,我馬上敲鐘,敲了以後,《葯師經》我怕來不及念,我念葯師咒,沒有念到一百零八遍,我們上師走了。
走了以後,我們根本不相信,以為他入定了。那七天,我們在大雄寶殿磕頭哭啊,修定,有的時候累了在那裡坐,夢見我們上師來了,他好像出定了,我馬上跑去看,看他還坐在那裡。那七天我們二十四小時輪起來念米芝麥,五台山周圍寺院,宗教局,佛教協會,地方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後來我們看真的不行了,我們上師衣服是我換的,換了以後把我們上師請到中台頂窖洞里,做個龕,龕也是出家人自己做的,我們想把我們上師身體留下。當時在北京我有一個朋友,他是生物學院的研究生,把他叫來。三個月以後,打開一看,奇怪啊:我們上師身體幹了,水都往下流,腿這里起一個個水泡泡,水在掉,他本來個子跟我差不多高,比我還胖,後來只有幾十斤重,身體小了幹了,那個生物學院的專家說:「你們按你們傳統的方法處理吧!」最後,於七月初十,我們把上師請到中台頂,底下修個塔,我們把上師身體入到塔裡面。
圓寂以後,四月初四那天,文殊菩薩聖誕時,從中台頂下面上師塔,清涼橋那裡,空中顯現一個白的金剛杵,高可能有幾十米,大放光明,現出來十五分鐘。當時好多人,整個寺院的居士,其它寺院都看見了。
第二次就是八月十五上師聖誕日,八月十六那天,第一年嘛,很多居士來了跟我們幫忙,八月十六那天晚上六點四十五分,那時天比較黑了,中台頂空中顯現光明,他們說是七天女形狀的光,慢慢變成了五色彩光,整個五台山所有的人都看見了,一直放半個小時。有些人說太原也看得見,五色彩光,這邊方向看見像海螺那樣扁的,中間有一塊很明顯、這么小的一個圈圈,有人看見師坐在里邊,我沒看見。我看見的是五色彩光,有個方向看到的是一個鳳凰,一個五色彩光的孔雀樣子,這是我們上師慈悲加持我們,啟發我們的信心。
我們能碰到海公上師法流,是咱們過去世的福氣。佛說的法就是顯密二法,就像手心手背一樣的,如水與波,有則雙存,無則並遣。這么殊勝的法,咱們現在眾生不珍惜,主要是七聖財福氣不夠。所以現在人,有些人學一段時間,聽別人說念一句佛號特別好,經唸多了,法學多了會把自己的心學亂,哎,他自己每天講經,什麼經都講,叫大家都作愚痴人,這與佛法要求廣學多聞豈不矛盾?釋迦佛處處贊嘆賢聖多聞弟子,現在人這個不學那個不學,這叫什麼佛法?叫什麼導師啊,怎麼引領學佛人。佛法,你跟哪個法門相應,你學就是了,別人學,你隨喜,你還得到隨喜功德,多好,兩全其美,慚愧,就講這些(眾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