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僧法師:佛說梵網經講錄 貳 列重輕戒相(分二) 十重戒 第五酤酒戒

第五‧酤酒戒

佛子。自酤酒。教人酤酒。酤酒因。酤酒緣。酤酒法。酤酒業。一切酒不得酤。是酒起罪因緣。而菩薩應生一切眾生明達之慧。而反更生一切眾生顛倒之心者。是菩薩波羅夷罪。

五戒中,只禁飲酒,沒有禁酤酒。酤酒就是賣酒。菩薩戒以慈悲為懷,害人罪重,害己罪輕,而喝酒是害己的,賣酒是害人的,所以酤酒的罪就重,被列為波羅夷罪。

酤者,販賣經營為求利。酒者,飲之醉人,是無明葯。喝醉酒頓失良知廉恥,行事顛倒,有害身心慧命,故為大患。「自酤」:身行貨賣。自身行這賣酒的職業。「教人酤」:令他為我賣酒。令他人為我賣酒,同是重罪;賣酒的人是重罪,教人的這個人也是重罪。若教他人自酤酒,利不屬己,錢是他得的,結輕罪,乃此戒兼制。

「酤酒因」﹕就是求利之心

「酤酒緣」:就是種種的器具。或裝瓶子,或裝罐子,或裝罈子,這種種之載酒器皿。「酤酒法」:就是斤兩價值,出納取與等事。講斤論兩,酌量酒之價錢,如半斤八兩,要多少多少錢;這又包括出納取與,出就是把它賣出,納就是收進,取與等事,這都是一種酤酒法。「酤酒業」:運手賣酒,授與前人,即成酤酒業。運手賣酒,就是轉手賣酒,以我們的手拿酒賣給前人。

「一切酒」:酒有多種。西域多以花、果造酒;中國多用大米、高粱造酒;歐美都用葡萄等造酒。但令飲之醉人皆不得酤,凡飲之能醉人,都不可以賣。

「起罪因緣」:酒是起罪的因緣。《四分律》明飲酒有十種過失

(一)顏色惡:面呈赤紅色,神色兇悍。一喝了酒,臉紅紅的,這很兇的樣子

(二)少力:喝醉酒的人,多數東搖西幌,失卻體力

(三)眼視不明:目視模糊,混淆不清眼睛也紅了,看什麼東西不清楚了,就像有網似的。

(四)現瞋恚相:有些人平常脾氣不壞,喝醉後即勃然色變,暴躁兇狠,甚至毆打辱罵他人,毫無忌憚。

(五)壞田業資生法:田園所種之五穀,本有益於民,若把這糧食做成酒了,乃有害於良民;把有用之糧食作於無用之用,所以說是壞了田業的資生法

(六)增致疾病:喝酒能夠增致疾病

(七)益斗訟:容易增加人好鬥好訟,如酒後容易惹事生非,是鬥爭的導火線。

(八)無名稱,惡名流布:沒有好名譽為人所鄙視而罵作「酒鬼!醉鬼!」。

(九)智慧減少:平常還有點智慧,一喝酒了,就昏迷了,把智慧給隱蔽了,變成顛倒愚痴

(十)身壞命終,墮三惡道:此過為甚。飲酒非唯獨現身集諸多過患,死後還招三塗苦報;賣酒也是如是,要墮三惡道。所以說,酒是起無量罪惡因緣,吾人應當慎戒。

此惟遮業。凡戒有性遮二業,如前邊那幾戒都是性遮二業。性業違背天然,在王法上也是有所違犯。酤酒及飲酒則非王法所禁,惟獨受戒的人受了戒了,就遮止住不可以喝,不可以賣,所以這只是一個遮業。王法雖不禁止,然是惡律儀所攝。酤酒能引至惡名流布,雖不受戒人作此業者,亦招苦報。我佛慈悲,所以特為大士(菩薩)制此厲禁,嚴厲的禁治。倘若喝酒、賣酒沒有罪報,又何須結戒,令大士掣肘,令菩薩們受牽制呢?掣肘,就是受人牽制的意思。

具緣:此戒具五緣成犯。(一)是眾生。(二)眾生想。(三)希利貨賣:希望得利而賣。(四)是真酒:賣的是真酒。(五)授與前人:賣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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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邊說的盜戒、妄語戒還有點意思,再給它補充補充。平常有這么一句話說:「不義之財布施無益。」因為這財來得不合乎義,或是行蒙拐騙,或是搶奪,或是偷盜而來的,拿這錢去做布施,這個也沒功德。可是得看他居心是怎麼樣,假設你這錢是搶來的,或是奪來的,你為的是名,你到那兒布施了,有個頭號的名,給你登報掛匾的這么宣傳,你為的這個名而布施,那麼這個是沒有功德的,但要是出於慈悲心也有功德

中國有這么一件事,有一土匪,他去搶去了。搶完之後,他們到門外分錢,一人分七錠銀子(這都是黑錢,土匪搶的東西都是黑錢。)分這七錠銀子後,就各回各的家,人就散了。有這么一個人,他拿著七錠銀子,正那兒走著呢,看到牆里有一寡婦在哭,這個寡婦丈夫去世了,有四個孩子,她一邊哭著一邊說:「活不下去了,不能再活了!只好抱著四個孩子投井淹死就算完事了,不能再活下去了,沒法活了!」她這一邊哭著一邊說,一邊哭著一邊說。這個土匪他在外邊聽著,他起了慈心,把七錠銀子完全都扔到牆裡頭去了他說:「財神來了!」他就說這么一句話他不是為名,也不是為利,完全是為的一種慈悲心他能夠叫那寡婦不投井,還有四個孩子,就是五個人命,他這七錠銀子能救五個人的命。所以以後,這土匪兒子狀元了,別人都懷疑,說:「怎麼回事兒呢?他一生盡做土匪,他也沒什麼德行,他兒子怎麼中狀元呢?這真的奇怪!」但是人不知道,他這個德是一種陰德什麼叫陰德呢?這種德,別人不知道,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救人的命,人人不知,有這陰德,所以以後他兒子就中狀元,這也是天神格外賞賜他的關係

妄語,有的時候說妄語也沒有過的,說妄語而不假話。在明末清初時,有一位見月大師,見月大師伯父對他有很大的恩,他想:「等我將來長大,自己能夠有發展的時候,一定要報答伯父的恩。」可是在二十歲左右的時候,他伯父死了。他沒能報恩,以後就以出家功德報答他伯父的恩。他出家,有人對他說:「你怎麼出家!你每一餐,離了酒肉就不能吃飯,你怎麼出家呢?」但是,見月大師出家以後,戒律非常精嚴,特別能用功修行

有一次,地方組織一個無遮大會,無論什麼人來,都可以得到一餐的供養地方的人,請見月大師主持無遮大會,見月大師說:「既然叫做無遮大會,如果不齋僧佈道,這叫什麼無遮大會呢?應當要齋僧佈道才對!」居士們說:「好!師父說得對!你怎麼指揮,我們怎麼聽。」那麼就想找一個人做點心。正在想著呢,第二天就來一位會做點心的和尚他就給做點心。這個法會做得非常圓滿每一天有不少人吃飯。做得圓滿,已經要圓滿了,居士們大家就商量,說:「這回我們的法會能這么圓滿,完全是見月大師力量,要不然不能這么圓滿,我們得多給他酬勞。」在這么商量著呢,見月大師一聽說這些人第二天要發酬勞,前一天,他就跑了他不這份酬勞。這么一來,居士對他就更加恭敬了,因為他沒有貪心,所以道德名譽更大來了

有一次,他在廟裡頭,吃完飯,正在外邊散步,有一居士見著他了,說:「你認識不認識見月大師?」他說:「我認識。」「聽說道德很高。」「嘿!什麼道德?完全是假名,是假牌子,我看一點兒真道德也沒有。」這個人說:「你不應當這么說,有德當贊,有過當隱。」他就這么樣給見月大師辯論。這時候,從外邊又來一個人,一見面就頂禮,說:「這就是見月大師。」他說:「唉呀!好危險,沒當面錯過啊!」

你看!見月大師說自己是假牌子,那麼這個不是妄語嗎?見月大師他根本是一個有道的和尚,但是他說自己是假牌子,不是真道德,這個可不是妄語,這正是一種謙德。他說自己不是說他人,如果說他人是假牌子,沒有道德,那麼這是毀謗人,也是說四眾過。人做一些善事,要是有一定的謙恭,這也是一種德。為什麼阿修羅有天福而無天德呢?就是缺乏謙德,沒有謙恭,什麼事都想居第一,好勝心特別大,所以雖然有天福而無天德。在十善之中,他還下品十善(中品十善人道),就是因為他缺乏謙德的關係

再有,中國儒教佛教有相同的地方。怎麼有相同的地方呢?譬如:孔子在世的時候,有個弟子叫做子貢,有一天,子貢問孔子,說:「國家要強盛起來,需要有什麼條件呢?」孔子答說:「足食足兵民信之矣!」足食,就是食糧得要足;足兵,兵得要足;人民上下都有信用,這個國家就能強。子貢接著問,說:「假如國家情勢惡劣的時候,這三個條件不能夠保全,要去一件,應當先去什麼呢?」孔子說:「去兵。」先去兵,暫時維持生活就行了。子貢接著又問,說:「假如國家情勢更惡劣的時候,這兩個條件也維持不住了,那麼應當先去什麼?」孔子說﹕「去食。」「去食,食糧沒有了,人不就餓死了嗎?」孔子說:「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這死,是自古以來就有死的,但是人民沒有信是不行的,站不住的。所以你看看!孔子認為保持信比較命還重要;佛教裡頭不是說「寧捨命而不舍戒」?要是持戒堅固的人,寧捨命而不能舍戒,就是這種道理

還有,跟孔子同時候,有個人叫柳下惠。現在是山東省,一個齊國,一個魯國。齊國比魯國大,就欺負魯國,向魯國開仗,一打,把魯國打敗了,他就要魯國的鼎。這個古鼎是好幾世傳家寶,魯君捨不得,就照這模型,一樣的尺寸,也是鐵的,跟這一樣的,做出一個來。但它是新的,做了就送去給齊國了。齊國皇帝一看,這不是那個古鼎啊!就說:「必定柳下惠來言將吾信矣!」如果你們柳下惠來說句話,說這個是真的,那麼我就收下,我啥話也不說。

之後,魯君就把柳下惠叫來了,說:「你去句話你說句話,他們就收起來。」柳下惠就說:「何不以真者與之?」為何不把真的給人家呢?魯君說:「吾所愛也。」我捨不得。柳下惠說:「我也愛我的信!我捨不得我的信!」你看那時候是專制時代皇帝句話你要不去被殺都不一定啊!所以他就豁出來,寧可殺頭,也不失信。他說,你愛那個寶鼎,我愛我的信,我不能舍我的信。由此一看,信比命還重要了。所以在佛教裡頭說:「寧捨命而不舍戒。」這個信,在佛教裡頭,就是一種妄語。所以你看中國的聖人與所說的話,有的地方就是相同的。

因為「信」,一句真信的話也能轉機。在清朝,清兵一到長江以南,就非常的凶。見月大師明末清初的人,他駐錫在寶華山。寶華山上也有土匪,也什麼人都來,所以這時候,清兵先來一個暗探,到這兒探,看初一這天,他們怎麼樣上供,有什麼人,吃的冬瓜飯怎麼樣的;這裡頭也有土匪,來來往往的,什麼人都有。這暗探回去了,隨著就來了大兵,把土匪就都跑了。但是,清兵抓住三十多個山上的人,當時把他們都給殺了,只要是山上工人殺了。之後,把和尚都綁起來,都帶到山下去過堂審判。

過堂審判,因為見月大師他是方丈,就第一個先過他的堂,過完了堂,就把他送到門外,在他身上插上黑旗;插黑旗,那就是死罪。先把見月大師放在門外,然後就問知客監院,問別的和尚,說:「初一那天你是不是吃的冬瓜飯呢?」說:「不是。」問哪一個,哪一個也不承認,怎麼問也問不出來。之後,把見月大師又叫來了,問:「你們初一那天,是不是吃的冬瓜飯呢?」見月大師說:「分明是吃的冬瓜飯,為什麼你們不承認呢!」他這么一說,那個大官就笑了,說:「這個人是好人你看他盡說真話。」

因為這一句真話,就把這官司轉變了。原本插的是黑旗,都是死罪,這官一歡喜,說:「你們回去好好過日子吧!從今以後,我們官府不會再上山去麻煩你們了!」見月大師說:「我不打算住山了,因為住在山上啊,這官家來了也得應酬,那壞人來了也得應酬,不應酬又不行。」說:「不要緊!我們官府現在做你們的護法誰也不敢去擾亂你們。」你看!就因為見月大師這一句實話,把這官司轉變了,原本插的黑旗,是個死罪,以後把旗換了,而且這官府還做護法這是見月大師平常修行、行持的感動力,再加上這一句的忠良實話,所以有這種改變。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