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因法師:惟因老和尚文集《六祖壇經》講義(21)

禪者智隍,初參五祖,自謂已得正受,庵居長坐,積二十年師弟子玄策,遊方至河朔,聞隍之名,造庵問雲:「汝在此作什麼?」隍曰:「入定。」策雲「汝雲入定,為有心入耶?無心入耶?若無心入者,一切無情草木瓦石,應合得定。若有心入者,一切有情含議之流,亦應得定。隍曰:「我正入定時,不見有無之心。」策雲:「不見有有無之心即是常定,何有出入?即非大定。」隍無對。良久問曰:「師嗣誰耶?」策雲:「我師曹溪六祖。」

智隍禪師,最初參禮在五祖座下,自己認為已經悟得禪宗的真正受用了也就是想心都息,緣慮並亡,於3日未相應的禪定名為正受。所以曾居住在庵堂里長息靜生,長達20年之久。六祖大師的門徒玄策,雲遊到河北朔方時,聽聞到智隍禪師的大名遠播,就前去他所居住的庵堂造訪。問他說:「你在這里作什麼呢?」智隍答說:「我在作入於正定工夫。」雲策又問說:「你所說的入於禪定境界,不知是有為心入呢?還是無為的心入呢?倘若說是無為心而入禪定境界,不知是有為心入呢?還是無為的心入呢?倘若說是無為心而入禪定的話,那麼一切沒有情識的腐草、朽木、瓦塊、碎石等無情之物,也應該算是得入禪定相合了。如果說是有為心而入禪定的話,那就一切法界有情含識的眾生,也應該算是得入禪定了。」智隍說:「當我正在入於神定的時候,實在是不曾見到有有心或無心境界。」玄策說:「若是不見有『有心無心』的境界,就是常在禪定之中而如如不動,還有什麼入定出定可說呢?若是有出入可說那就早不是大定了。」智隍無語相對。愣了好久,智隍又問說:「不知你是嗣承哪位明師的法呢?」玄策答說:「家師正是曹溪六祖惠能大師。」

隍雲:「六祖以何為禪定?」策雲:「我師所說,妙湛圓寂,體用如如,五陰本空,六塵非有,不出不入,不定不亂。禪性無住,離住禪寂;禪性無生,離生禪想,心如虛空亦無虛空之量。」隍聞是說,徑來謁師。師問雲:「仁者何來?」隍具述前緣。師雲:「誠如所言,汝但心如虛空不著空見,應用無礙,動靜無心,凡聖情忘,能所俱泯,性相如如,無不定時也。」隍於是大悟,20年所得心,都無影響。其夜河北士庶聞空中有聲雲:「隍禪師今日得道。」隍後禮辭,復歸河北,開化四眾

智隍說:「六祖大師是以什麼為禪定呢?」玄策說:「家師所講的禪法是,真如自性的妙覺理體,湛然清凈圓融常寂。諸法性體相同一如,但色受想行識五陽緣起而無自性性相。其性本來空無所有,色聲香味觸法六塵境相不是實有,一念真心安然清凈本來無出而無入,也本無禪定無有散亂。禪體性空本無所住,遠離二乘權教有住禪定沉空滯寂的境界。禪體性空本無所生,應當遠離於有生禪想的心念。心猶如太虛空界,也沒太虛空界的量可得。」智隍聽了玄策的講述,就直接前來參拜六祖大師。六祖大師問:「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智隍就把遇到玄策的前緣經過完全述說一遍。六祖大師說:「誠然如其所說,你只要心如太虛空界那樣,卻不要有執著虛空的空見,應用之時清凈無染,接物之時自在無礙,動而常寂,靜而常動,動靜一如而無心起,轉凡成聖。凡情聖境都忘卻而具不可得,能緣之心與所緣的境瞭然不生,能所雙亡,心境俱泯,絕待圓融靈光獨耀而性相一知,體露真常而元時不在,如如不動的那伽大定之中。」智隍就此大為開悟,回想20年來所修的是所得的心,至此都無有任何影響。在智隍開悟的當日夜晚,河北方面的名流學者百姓聽聞到空中有聲音說:「智隍禪師現在已得道了。」智隍恭敬地向六祖大師頂禮拜辭別後,返回河北,大開方便之門,教化僧俗弟子甚多。

一僧問師雲:「黃梅間旨,什麼人得?」師雲:「會佛法人得。」僧雲:「和尚還得否。」師雲:「我不佛法。」

師一日欲濯所授之衣,而無美泉。因至寺後五里許,見山林郁茂,瑞氣盤旋,師振錫舊地,泉應手而出,積以為池,乃膝跪浣衣石上。忽有一僧來禮拜,雲:「方辯是西蜀人。昨於南天竺國,見達摩大師,囑方辯速往唐土,吾傳大迦葉正法眼藏及僧伽梨,見傳六代,於韶州曹溪,汝去瞻禮。方辯遠來,願見我師傳來衣缽。」師乃出示,次問「上人攻何事業?」曰:「善塑」。師正色曰:「汝試塑看」。辯罔措。過數日,塑就真相,可高七寸,曲盡其妙。師笑曰:「汝只解塑性,不解佛性。」師舒手摩方辯頂,曰:「永為人天福田。」師仍以衣酬之。辯取衣分為三,一披塑像,一自留,一用棕里瘞地中。誓曰:「復得此衣,乃吾出世住持於此,重建殿宇。」

有一僧向六祖大師請教說:「黃梅五祖的佛法大意要旨究竟是被什麼人得著了呢?」六祖大師答說:「至少是能會佛法大意的人得著。」僧又問說:「和尚有沒有得著?」六祖大師說:「我並不會佛法大意。」

有一天六祖大師想洗滌五祖所傳授的法衣,而找不到潔凈的泉水可以洗滌,因此就到寺後邊5里多的地方去,看見該處山林草木青翠茂盛,景色怡人而有祥瑞之氣繚繞,迴旋於其中。六祖大師就舉起錫杖卓立此地,泉水立即應乎湧出,漸漸成為清甘可愛潔凈水池。大師就此彎膝跪在洗衣的石塊上,卻忽然來了一位僧人頂禮默拜,自稱說名叫方辯,是西蜀地方的人。「昨日在南印度洋拜見了達摩大師,吩咐我趕快前往中國,由達摩大師所傳的摩訶迦葉尊者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和僧伽梨——二十五條大衣,是佛陀靈山會上密咐大迦葉尊者中國現傳第六代,正在韶州曹溪地方讓我來瞻仰禮拜。」「因此。我是很遠地方來,但願能看到菩提達摩尊師傳來的衣缽。」六祖大師就把衣缽請出來給他看,接著就問方辯說:「您是專攻些什麼有成就事業呢?」方辯回答說:「善於塑像藝術。」六祖大師正色說:「請您試著塑看看。」方辯當時手足不知所措。過了幾天,他塑造了一尊六祖大師真身法像,大約有七寸高,塑得曲盡其妙而形相逼真。六祖大師微笑著說:「你只了解塑像藝術性,並不了解佛性。」大師伸出手來撫慰著方辯的頭頂,並說:「願您永遠成為人天種植善根福田。」六祖用衣物酬謝塑像之勞力,方辯接過衣來又分成為三份,一份披在所塑的六祖大師的真像上,一份自己留著,另一份用常綠喬木的棕毛包著埋藏在地中,發誓說:「以後修道的人若得到這衣物,就是我出世代表頓教禪法在這住持道場,重新修建殿宇。」到了宋朝嘉佑八年時,有一僧人法號惟先,重修此寺佛殿,因此掘地得寶,不料法寶——正是此法衣,仍如新的一般。也就是方辯祈禱發誓而願必成的靈應神跡,也證實了六祖大師為方辯摩頂授記的證據——永為人天福田

有僧舉卧輪禪師偈雲:「卧輪有伎倆,能斷百思想,對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長。」師聞之曰:「此偈未明心地,若依而行之,是加系縛。」因示一偈曰:「惠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起,菩提作么長?」

有一僧舉述卧輪禪師所作的偈頌,卧輪自覺有很高的技能,並且能夠斷除掉百般的思維想像,對根識所皆的塵境心也不生起攀緣之念,菩提真性就像似在天天增長。六祖大師聽了,就對他說:「這首偈還沒有明了自己的心地,倘若依照著去實行的話等於是自束自縛,自系枷鎖。」六祖大師因此而開示一偈頌說:「惠能沒有任何技能,更不用斷除百般思慮,對諸境界心性無住,而數數生起恆沙妙用菩提妙性本來清凈如如不動,又怎麼會增長呢?」我們依永嘉禪師所說的:「心境明,鑒無礙,廊然瑩徹周沙界。萬像森羅影現中,一顆圓光非內外。」由此自然明了輪禪師偈頌真相功夫到家沒到家就不言而語了。此禪師的事跡今天已經無從考據了。

頓漸品第

釋品題:這一品是講述南宋的頓悟和北宗的漸修,簡稱:「南頓北漸」。二宗門下徒眾不免有違言情形,總之都是善巧方便分導後學的修證方法。但是無論修學南宗的頓悟見性,還是北宗的漸次修行,其目的都是要圓成佛道。所以說方便有多門,歸原無二路。由此以「頓漸二宗」稱為品題。

祖師居曹溪寶林,神秀大師在荊南玉泉寺。於是兩宗盛化,人皆稱「南能北秀」,故有南北二宗頓漸之分,而學者莫知宗趣。師謂眾曰:「法本一宗,人有南北;法即一種,見有遲疾。何名頓漸?法無頓漸,人有利鈍,故名頓漸。」然艉之徒眾,往往譏南宗祖師不識一字有何所長?秀曰:「他得無師之智,深悟上乘,吾不如也,且吾師五祖,親傳衣法,豈徒然哉!吾恨不能遠去親近,虛受國恩,汝等諸人,毋滯於此,可往曹溪參決。」

一日,命門人志誠曰:「汝聽明多智,可為吾到曹溪聽法。若有所聞,盡心記取,還為吾說。」

這一時期,五祖門下惠能六祖大師居住在南方曹溪寶林寺,五祖門下的另一弟子神秀大師居住在北方荊南玉泉寺,就是現今湖北省當陽縣。那時兩大宗派都弘化極盛,人人都稱為「南能北秀」。由此就有了南頓北漸二宗的分別,然而一般學者都不了解兩宗趣何在?六祖大師對大家說,「佛法本來就是一個宗,人雖然有南北之別殊,而佛法卻只有一切種智的一乘法。只因明見性的人遲緩和迅速的不同。那什麼叫作頓和漸呢?佛法並沒有頓和漸的差別,所謂惟有一乘法,無二亦無三。只不過是人的根器有利根和鈍根,所以才有頓見悟性和漸修見性的名稱出現。」然而神秀門下的眾弟子,卻常常譏笑諷刺南宗的六祖大師,說什麼一個字不認識,還有什麼可以稱道的長處呢?神秀聽了這話就向眾弟子們解釋說:「他已得無師自悟的一切種智了,甚深徹悟到最上真乘的境界我是不上他的。況且自家尊師五祖,親自把衣法傳授給他,難道說尊師上人會看錯人嗎?豈能是虛假之說?我自己恨不得能遠道前去親近於他,只不過在這里枉受國家對我的恩寵罷了。你們不要留守在這里,最好前往曹溪參訪受決才是。」

有一天,神秀吩咐門徒志誠說:「你的天資聰明而富有才智,可以為我到曹溪去聽惠能大師的弘法。倘若有聞所未聞的奇特要盡心,注意記住吸取精要,然後回來再給我說明。」

這一段主要講明六祖大師說「只是一宗一種;」,顯然表明頓漸二宗,豈實在於「人有南北,根由利鈍,悟有遲速」,並非法有二殊,更沒有說北秀「師承是傍」。然神秀是說「南能實得五祖親傳,且居遙遠而不親近為恨」,便遣弟子代其前去曹溪聽法,其光明磊落,修養深邃,實為後人所難得。以博聞飽參的神秀,最後入室受五祖之明誨,仍甘為楞伽漸宗,當有他的用心,在釋第一品時已經講過。五祖道在當時疑信半天下,楞枷之漸修正所得顯頓,本是相成而並不相悖,由此表明神秀的用心豈不令人敬佩?顯明兩宗紛爭之起因,都有門下徒眾所執所為,究竟不是南能北秀之真意所在呀!

志誠稟命至曹溪,隨眾參請,不言來處。時祖師告眾曰:「今有盜法之人,潛在此會。」志誠即出禮拜,具陳其事。師曰:「汝從玉泉來,應是細作。」對曰:「不是」。師曰:「何得不是?」對曰:「未說即是說了不是。」師曰:「汝師若為示眾。」對曰:「常指誨大眾,住心觀凈,長坐不卧。」師曰:「住心觀凈,是病非禪,常坐拘身,於理何益?」聽吾偈曰:「生來坐不卧,死去卧不坐。一具臭骨頭,何為功課?」

志誠奉了神秀之命到曹溪去,就跟隨著大眾參禮請教,並沒有說明自己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意想不到就在那時六祖大師告訴大眾說:「現在暗中有想偷聽佛法的人,潛藏在這法會之中。」志誠大吃一驚,連忙從大眾出來向六祖大師頂禮拜叩,從頭到尾說明將自己前來求法的原由經過。六祖大師說:「你既然從當陽玉泉寺負了特殊任務來此,應該說是姦細吧!」志誠答說:「不是作姦細的」。六祖大師說:「怎麼還說不是的呢?」誌慶答說:「在沒有說明來意以前自然算是,既是如實說明那就不是了。」

六祖大師說:「尊師是如何開示大眾的呢?」志誠答說:「家師經常指導教誨大眾,心要常住一處,而恆觀清凈,長時間靜坐並且要夜間持不倒單。」六祖大師說:「住著心性觀察清凈方法是一種禪病而不是真正的禪定。經常靜坐徒然拘縛自己的身心對於禪理又有什麼益處可談呢?你不妨聽我的偈語:生出來經常靜坐而沒有卧倒,死去時卻長卧而沒有靜坐分明是一具腥臭的骨頭,為什麼偏要立這長坐不卧的功課呢?」

志誠再拜曰:「弟子在秀大師處,學道9年,不得契悟,今聞和尚一說,便契本心弟子生死事大,和尚大慈,更為教示。」師曰:「吾聞汝師教示學人戒定慧法,未審汝師說戒定慧行相如何?與吾說看。」誠曰:「秀大師說,諸惡莫作名為戒,諸善奉行名為慧,自凈其意名為定,彼說如此,未審和尚以何法誨人。」師雲:「吾若言有法與人即為誑汝,但其隨方解縛,假名三昧,如汝師所說戒定慧,實不可思議也。吾聽見戒定慧又別。」

志誠再次向六祖大師頂禮說:「弟子在神秀大師那裡,修行學道已有9年,始終沒有得到契入心性而明悟的境界。可是現在聽聞和尚一夕解說法要,就能契合本自心性而有所了悟,賜示真實義諦。」六祖大師說:「我聽說你家師教誨開示門人以戒定慧三學之法,但不知你的家師聽講的戒定慧的行相是怎樣說的?你不妨說給我聽聽看。」志誠說:「神秀大師一切惡事都不能作稱名為戒,一切善事一定要奉行稱名為慧,常自清凈自己的心意稱名為定。他所說的大概就是這樣,而不曉得和尚是用什麼妙法來教誨學人的呢?」六祖大師說:「我如果說有佛法給人的話,那就是在欺騙你,但是只有隨順方便而解除凡情的束縛而已,托個假名就叫正定(三昧)。正如你的家師所說戒定慧三無漏學,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但是我對戒定慧三無漏學的見解又有另一種說法。」

志誠曰:「戒定慧只合一種,如何更別。」師曰:「汝師戒定慧,接大乘人。吾戒定慧,接最上乘人。悟解不同,見有遲疾。汝聽吾說,與彼同否?吾所說法不離自性,離體說法,名為相說。自性常迷。須知一切萬法,皆從自性起用,是真戒定慧法。聽吾偈曰,心地無非自性戒,心地無痴自性慧,心地無亂自性定,不增不減自金剛,身去身來本三昧。」

誠聞偈悔謝,乃呈一偈曰:「五蘊幻身,幻何究竟?回趣真如,法還不凈。」師然之。

志誠說:「戒定慧三無漏學應該只有一種,怎麼說還有別的一種呢?」六祖大師說:「你的家師所說戒定慧三無漏學是接引大乘學人,而我說定慧三無漏學是接引最上乘的學人。彼此所解所悟的境界不一樣,見自本性也有遲緩和快速的別殊,你諦聽我所說和他所說會有相同的嗎?我聽說的佛法,都不離開本自的真如覺性,如果離開了真如覺性的本體說法,就稱名為著相說法真如自性就被無明覆蓋而常常迷惑顛倒。因此必須要了知一切諸法都是真如自性所起的妙用這是真正的戒定慧三無漏學之法。再聽我說的偈頌:『真心之中沒有妄執就是本自覺性的凈戒,真心之中沒有愚痴就是本自覺性的智慧真心之中沒有散亂就是本自覺性的正定。在聖沒有增加,在凡沒有減少的,就是本自學性的金剛不壞體。身去而不痕跡,身來而無有蹤影,自由自在不住一切就是本自覺三昧境界。』志誠聽了偈頌後,並向六祖大師悔過謝恩,又呈上一首偈頌說:「五蘊假合的幻化不實之身,如夢幻泡影怎麼會成為究竟之法呢?回趣覺性真如體,倘猶著法還不凈。」六祖大師稱許道:「是的。」

復語誠曰:「汝師戒定慧,勸小根智人。吾戒定慧,勸大根智人。若悟自性亦不菩提涅槃亦不解脫知見。無一法可得,方能建立萬法。若解此意,亦名佛身,亦名菩提涅槃,亦名解脫知見見性之人,立亦得,不立亦得,去來自由,無滯無礙,誚用隨作,應語隨答,普見化身不離自性,即得自在神通游戲三昧,是名見性。」志誠再啟師曰:「如何是不立義?」師曰:「自性無非、無痴、無亂、念念般若觀照,常離法相自由自在,縱橫盡得,有何可立?自性自悟,頓悟頓修,亦無漸次,所以不立一切法,諸法寂滅,有何次第?」志誠禮拜,願為執侍,朝夕不懈。

六祖大師再次對志誠說:「你家師所說戒定慧三學則是小乘根性人的聲聞法。我所說戒定慧三學,是勸大乘根性之人菩薩教法。倘若能悟見真如自性也就不需要建立無上菩提涅槃寂凈了。也更不需要建立得大解脫的覺之知見了,洞徹諸法事理而了無一法可得清凈心靈,然後才能在真如自性上彰顯一切諸法妙用。如果真能解得這真實殊勝義諦,就可以稱名為是覺體,無上菩提清凈涅槃解脫知見佛法的名稱。由此明心見性之行人,心性洞徹,要立這些佛法之名也不不凈,不立這些佛法名稱也不不滅。如實證得,去無所而來無所來,生無所生而死無所死,任運逍遙而自由自在無所滯塞無所障礙,應現妙用隨緣而不變。應機施教不變而隨緣,答說一切諸法妙理,普遍徹見千百億化身所作答都未曾離開真如自性本體,寂凈現前而得大解脫神通妙用自在無窮,周遊十方世界不動道場,三味湛然,心性光明遍徹十方。洞然無物,體露真常。這就稱名為明心見性境界。」

志誠又再請問六祖大師說:「什麼才是不立的義理呢?」六祖大師說:「真如自性界內無有任何妄執,無有任何痴迷,無有任何雜亂,念念清凈般若智慧來觀照本自真心,並且能恆常遠離一切諸法空相,無有妄執染著,便能逍遙法外而自由自在清凈安然,縱窮三際,橫遍十方都能悠然自得。到了這步田地,還有什麼可以建立的呢?況且一量打破無明桶底,徹見真如自性都是由自己覺悟境界而得,並非他得,是彈指超無學的頓時明悟、頓時修行證得不需要漸次的階層,而是單刀直入的境地,因此就沒有必要來建立所有的萬法。所謂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還有什麼次第依循可言呢?」聽了六祖大師開示,當時志誠敬佩不止,並頂禮拜謝,發誓作為六祖大師的左右執侍,從早至晚精勤沒有懈怠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