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安住與回歸
宗性法師
(2000年7月24日)
大家來參加夏令營,就是要學習生活禪。老和尚對生活禪有精闢的開示,就是在生活中修行,在修行中生活,可以講這是生活禪的綱領,這需要我們每個人在我們的內心有一個總體的把握。我個人的理解是,生活禪就是我們每時每刻生活在禪悅中,生活在喜悅、自在中,在自在、喜悅、禪悅中生活,就是一種生活的藝術,是我們生命開始凈化、升華的基礎。我們每個人在生活中能如是安住、覺悟與修行,那麼我們的生命就會向著圓滿的方向前進,我們改造人生、改造宇宙就會有希望。生活禪夏令營有一個總體原則是「覺悟人生,奉獻人生」,我今天給大家報告的題目是「生命的安住與回歸」,主要是從如何在覺悟人生方面下功夫作一些個人的理解與宣講。
我認為在生活中要奉獻,要修菩薩行,覺悟是最根本的。如果沒有覺悟、沒有智慧作為基礎、依據,我們在生活中的奉獻、布施往往是很不心甘情願的。舉個例子,你在路上碰到一個人對你講:「你好,我是來找親戚的,但他搬家了,現在找不到,我的錢快花完了,回家路費還差5元錢,請你行行好幫幫我。」這個時候,你看到他哀求、絕望的目光,一定會同情他,不由自由地掏出5元錢給了他。當你走出幾步再回頭時,你發現那個人又向另外一個說同樣的話,這時你會馬上生出悔恨的念頭,你感覺自己上當了,給他5元錢還不如自己買冰淇淋吃舒服。這說明一個問題,本來你給他錢是一種布施、奉獻、修菩薩行的行為,但最後心裡又生出極不情願。所以,我覺得要徹底地把自己的人生奉獻給社會大眾,覺悟是最根本的。當然,這並不是說覺悟和奉獻是分開的,奉獻正是對覺悟的徹底落實,覺悟是奉獻的根本保障。如何覺悟?怎樣才能覺悟?我准備從四個方面進行演講。
我們現實的生命是脫離了正常運轉的軌道,所謂正常是指充滿著喜悅、得到大自在、有圓滿智慧的生命,越軌是脫離了這個運行的軌道。宇宙間有人已經把他的生命撥到了正常的運轉軌道上,那就是佛,佛已經得大自在,得到無上喜悅,得到無上的圓滿。我們每個人、每位眾生都可以與佛一樣,《涅槃經》講:「一切眾生都有佛性,有佛性者皆可成佛。」所以,我們在座的每個人都具有同樣的資格、同樣的權力,讓我們這個越軌的生命回到正常的運轉軌道上來。對絕大多數人而言,還沒有讓自己的生命在正常軌道上運轉,但也不能排除我們的身邊有些卻是再來人。我們不能輕視目前面對的每一個人,我們要向《法華經》里的常不輕菩薩學習,常不輕菩薩見到每個眾生都很恭敬、尊重,他說這些人都是未來的佛、未來的菩薩,或許這裡面有過去的佛菩薩所應顯,所以他不輕視每一位眾生。我們的空間、周圍每個人都可以成佛菩薩,並且十方諸佛菩薩時時刻刻在我們的周圍,只是我們沒有覺察到而已。
講個故事,有個居士很虔誠地去朝峨眉山大行普賢菩薩的道場,從成都開始三步一拜拜到峨眉山腳下,峨眉山的土地護法出來問他:「居士,你這么虔誠的三步一拜,到這里來有什麼目的嗎?」他回答:「我來拜普賢菩薩。」土地被他感動了就告訴他普賢菩薩不在家,他就問:「菩薩到那兒去了?」土地說:「去成都了。」他問:「在哪個地方?」土地答:「在成都昭覺寺。」他又問:「我怎麼找得到呢?」土地告訴他:「你去找燒火煮飯的、穿得很臟的那個人,他就是普賢菩薩的化身。」那個居士就從峨眉山返回城都,去昭覺寺廚房裡找,真看到了一個燒火、穿得很臟的僧人,他趕忙上去給這位僧人叩了三個頭。僧人講:「你為什麼給我頂禮啊?」因為平常是沒有人覺得這個燒火的是一位有功夫的人,居士講:「你是普賢菩薩。」菩薩一聽,知道天機泄漏了,就問那個居士:「你有什麼要求?」他答:「你要度我。」菩薩又問:「我如何度你?」他答:「您用什麼法門都行。」菩薩講:「那好,我現在就度你,你拉著我的手跟著我,我們現在就去灶里大火中入燒火三昧?」居士一看灶里火這么大,我那能去,一下子把手鬆開了,再一看,菩薩已鑽進灶里不見了。結果普賢菩薩回到峨眉山對土地講:「你真是打閑岔,我去作度眾生的事,你卻道破天機。」從此,峨眉山范圍內,就沒有土地做護法。我們去朝峨眉山時,整個山上都見不到土地菩薩像。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要輕視周圍任何一個人,包括很不起眼的人,一方面他具有佛性將來會成佛,另一方面說不定他就是菩薩而來。
我們還沒有體會到生命的真諦,還沒有體會到真實生命狀態下的自在、圓滿與喜悅,是由於我們沒有付出,沒有下功夫。佛告訴我們說:「我只教給你成佛的方法,而成佛的路還要靠你自己去走。由於我們生命的越軌,使得我們還沉淪在生死苦海里,苦苦地掙扎著,在現實生活中是染污的、是苦的。佛講眾生有「八苦」,即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會、五陰熾盛。其實,佛講的八苦只是一個概括,生命中的苦很多很多,表現在每一個角落,表現在每個念頭當中。隨便簡單舉個例子,假如你靜靜躺在床上,窗外一片漆黑,雷鳴電閃,風雨交加,你去觀察半個小時,心中那種迷茫、不安將會悄然生起,這就是苦的一種表現形式。我們千萬不可認為佛說的苦自己都沒感覺到,自己已不屬於凡夫。生命中的苦表現形式是很多的,我們從母胎來到這個世界,發出的第一個信號就是「苦哇,苦哇。」這一粗重的苦好象自己都沒有覺察得到,而生活中許多細微的苦更是普遍。
現在二、三十歲年齡段的年輕人是在特殊的環境中生長起來的,精神上沒有任何寄託、依靠,整天就是上班、回家,在家裡、單位、汽車上或超市這些地方來來去去,時間一長就慢慢覺得很枯燥、無聊,沒有意義。於是就去喝酒、唱卡啦ok,盡情放鬆,以抵擋寂莫、空虛,喝夠了、唱累了就回家睡覺,過兩天寂寞、空虛又來了,又去喝、唱、狂歡,就這樣不斷產生惡性循環,而空虛、寂莫永遠不能結束,這種寂寞、空虛就是一種苦,一種不易察覺的的苦。有人可能不去喝酒、唱歌,而去搓麻將、賭一賭,同樣是換湯不換葯,通過我外在的東西來填補內心的失落始終不是辦法。有一位老居士曾對我講,他覺得現代年輕人很奇怪,走路就象沒有擰緊螺絲的自行車,前後左右有幅度地搖擺著,說明內心已經達到極度放縱的地步。
種種表面越軌的生命是非常脆弱的,是沒有力量與辦法改變生活中的空虛與寂莫,你通過各種渠道,比如聽音樂或者去運動,在運動時是很投入的,只是把煩惱壓在底下,一旦這個力量取消後,煩惱會越來越厲害。我們都很害怕孤獨,當一個人在家時心中莫名其妙的惆悵會悄然生起,要麼喝杯咖啡,不行,要麼躺下來拿個搖控器看看電視,還是不行,真想找個人聊聊天。這種惆悵的本身就是人生痛苦的折射,是比較細微的現象。我們人生所表現出的這種空虛、迷茫、惆悵與不安,說明了我們現實生命是污染的,是脫離了真實的狀態,是脫離了正常的運轉軌道。
大家一定感覺得到,我們每時每刻都生活在名言概念、虛幻的相狀中。拿我們面前這張桌子進行分析,這張桌子是怎麼來的?不錯,它是緣起的。由伐木工砍下樹,成了木頭,運回來,工人用斧子、鋸子等工具製成的。第一張桌子造好後,被取名叫「桌子」,於是「桌子」就代表特定的一堆木頭,特定的一堆木頭就是桌子。桌子是這樣的,茶杯、佛像、人等等宇宙任何一樣東西都是如此。我們小時候學說話是非常費勁的,大人指著一樣東西,比如拿來一隻碗告訴小孩這叫碗,小孩兩隻眼睛睜得圓圓的,看著碗的樣子,第一印象連帶相狀與名稱便搭在一起,第二次,第三次,反覆教幾次後,大人再考察,小孩會從一堆東西里去抓那隻碗,小嘴裡嘣出「碗」一詞。我們對世界上的事事物物,都是這樣接受的。當我們的父母開始用名稱、概念、語言來告訴我們世界上所有事物的時候,我們就會把這些事物的名稱、概念連帶事物的形態印在腦子裡,形成一個固定的模式與狀態。
宇宙間事事物物的名稱概念與具體事物真的是有一種絕對的必然聯系嗎?比如我們有好幾個名字,有乳名、書名、法名,還有筆名,這幾個名哪個代表我?你可能會認為哪個名都是我,叫出哪個名你都會指著我,離開這個身體,你就認為不是。有幾個名字是在描述我這個對象,但哪個名字又都不能代表這一堆軀干,但現實生活中我們已經把不能代表具體事物的名稱與具體事物本身混為一論了。假如後面有人叫一聲「宗性」,我會毫不猶豫問:「誰呀?」因為宗性就是我,我就是宗性。所以,我們通過名稱概念來認識世間的事事物物,已經發生了很大偏差。我們現實生活完全被名相概念牽引、干擾著,形成了認識、把握世界的一套固定的模式。
凡夫眾生不能從全面整體來認識事物,而總是根據事物不同的特性、特徵、功能作一局部的概括,並得到大家認同來取名的。一旦取了名,執著就來了,在腦子裡固定的模式便形成了,這個框架、模式就是執著的根源。其實,名稱與具體事物根本就沒有必然聯系,只是我們沒有智慧,把名稱、概念與具體事物攪在一起形成一個固定的模式。佛法告訴我們,一切事物都有「四大」構成,即地、水、火、風,離開了「四大」,宇宙間什麼都不存在。我們眾生不是直接在觀察、覺照世界上的事事物物,而是通過名言概念這個橋梁去認識,並且把名言概念與具體事物糾纏在一起,於是產生強烈的執著,按固定的模式理解所有的東西,以為茶杯是真實的,話筒是真實的,你、我、他都是真實的。
既然我是真實的,我的家人、學問、財富、衣物、同學等等也都是真實的;你是真實的,你所擁有的一切也都是真實的,以及他的一切也都是真實的,於是產生了貪心。你有的我沒有,他有的我也需要,就要想盡一切辦法把它奪為己有,彼此相爭斗、互相侵害。我們每個人就這樣通過自己的名字把自己固定起來,形成一個真實固定不變的自我,又以自私為中心,自我為半徑畫圈,去不斷佔有,這是一環扣一環的,我們就是如此生活在一個名言概念的世界裡。
我們在此可以做個游戲,請上來一個學員。我提問題,你回答時不準用你、我、他三個字,看能否辦得到。問:「你是學生嗎?」答:「是學生。」問:「在哪裡上學?」答:「在三十五中。」問:「你上幾年級了?」答:「職二。」問:「你的老師是誰?」答:「是某某。」問:「他是幹什麼的?」答:「他是老師。」——還是說出了他字。從游戲可看出,你不想說你、我、他都不行,因為你的、我的、他的已經模式化了,我們時時抱著不放,這就是執著。
我們的生活處處充滿著對名言概念的執著,名言概念不僅是你、我、他,大家愛聽好的話,不愛聽批評、罵人的話,好話、壞話都是名言概念,我們很多人就因被名言概念支配而上當的教訓。有一次,有個居士到北京法源寺找我,說上個星期有位師父上他家化緣,那位師父自稱住在法源寺與我們隔壁,因為法源寺要舉行一個吉祥的平安法會,所以請居士去上香,他就交了那個師父五百元錢,結果等了一星期也沒有消息,就來問我了。我說沒有那回事,我告訴他隔壁住的是幾個學生,找來一看,哪個都不是,那個居士知道上當了。我告訴他之所以上當,是由於被求吉祥平安的概念所迷惑。
我們在生活當中時時刻刻被名言概念束縛,很難認識事物的真實相狀,很難體悟到生命的真諦,必須擺脫名言概念的枷鎖、障礙,才能如是體會生命、珍惜生命。凡夫眾生之所以越軌而脫離真實,完全是由於受虛幻的名言概念的干擾,有了名言概念就有固定的你、我、他,跟著就有貪、嗔、痴,就有我執。我執是產生一切煩惱的根源,我執是受名言概念的影響,我們要生活是安祥、自在、踏實、喜悅,就必須擺脫名言概念的約束。
三、讓生命回到正常運轉軌道
名言概念是造成生命越軌的原因,有什麼辦法去擺脫和不受名言概念的干擾呢?禪宗常常從是否擺脫名言概念來檢驗修行的功夫。有個公案講,有位叫玄機的比丘尼去見雪峰祖師,雪峰禪師問她:「從哪裡來?」她答:「從大愚山來。」雪峰又問:「大愚山上出太陽了沒有?」她答:「有了太陽就沒有雪峰。」雪峰禪師拿她沒有辦法,就問她叫什麼名字,她說叫玄機。又問:「玄機一天能織多少布?」她答:「一絲不掛?」說著轉身就走,雪峰禪師就說:「你袈裟著地了。」比丘尼便回過頭來看,雪峰禪師道:「好一個一絲不掛。」既然一絲不掛,卻還有架裟著地的名言概念。禪宗講開悟,常說於言下大悟,這需要不受名言概念干擾才行。
我們認識外界的物體,比如一棵樹,都是通過眼睛,樹通過瞳孔在視網膜上形成一個倒印,視角神經中樞對此印象進行判斷,形成這是棵樹,是什麼樹種、是新、是老等等固有的概念。從生理學上講,要擺脫名言概念的干擾,應在中樞神經上加上名言概念這方面下功夫。佛法把樹叫「境」,把視網膜、瞳孔、中樞神經等叫「根」,把對外境認識的功能叫「識」。根、境相對時,通過識的活動來認識外面的事物,只是緣起一假有和名言概念,要擺脫名言概念,就要在認識活動生起的當下讓它不受干擾和束縛。佛法講在根、境、識三個同時生起時,你能如是認識名言概念的只是一個符號、代號,它與具體事物之間沒有一種必然的聯系,只是為了人類交流、溝通方便,給它安上的一個符號、代碼,就象商店的商品給貼一個商標。我們能如此認識名言概念及其作用,就會逐漸擺脫名言概念的束縛與干擾。
我們要體驗、體會宇宙間事事物物還沒有取名、安名時的狀態,要從認識活動生起的當下、剎那去體會、覺悟,那一念、一剎那就是生活禪。擺脫名言概念使我執沒有產生的基礎,我執不在,貪、嗔、痴的煩惱自然跟著連根而除,生命里沒有我執,沒有貪、嗔、痴等的煩惱,我們的生命就會回到真實的狀態,回到安祥、自在的狀態中。
四、使生命一如繼往地在正常軌道上運行
既然在一念、一剎那間可以擺脫名言概念的束縛,而我們每天都離不開語言、概念,怎麼辦?禪宗叫保任,需要不斷提起,用功努力,一剎那可辦到,就會有第二、第三剎那。而要讓每一剎那都如此,一般人很難辦到,需要有覺照的功夫。禪宗講:「不怕念起,只怕覺遲。」生活中一旦名言概念干擾時,馬上把覺照的心提起來,有了這種覺照的功夫,才能使自己再不重新脫離生命正常運轉的軌道。人往往喜歡新鮮,喜歡對新鮮東西抱住不放;但當我們體會到生命的真實時,不要抱著不放,不要沉溺、陶醉在裡面,而要一如繼往地向前走,否則又產生新的執著,又會脫離正常運轉的軌道。
《金剛經》講:「法尚應舍,何況非法?」我們應知道一切都只是工具,就象坐船過河,過去了,就不要再背著船走路。
歸納地講,我們現實污染的、迷惑的、不安的生命形態,是由於受名言概念的干擾,而產生我執,產生錯誤的想法,有了錯誤的想法就會有錯誤的作法,造成目前的狀態。要想回到生命的真實狀態,必須想辦法擺脫名言概念的束縛、干擾,擺脫之後還要不斷繼續前進,不斷努力,不要沉溺,不要陶醉。還有一點,我們不要由於自己受名言概念的干擾已經幾十年了,覺得自己沒有希望而產自卑,要有六祖慧能見到五祖時回答的「我是來作佛的。」這樣一種氣魄。每個人學習生活禪都是平等的,沒有文化、不識字都不要緊,關鍵你要照顧好自己的念頭,知道這個道理,老老實實地去做就一定會成功的。
再講一個故事。清朝時成都文殊院有一位祖師,他不認識字,是個苦人出生,學佛時不知如何修,方丈和尚告訴他去拜彌勒菩薩,他就老老實實地去拜,並問方丈:「我要拜到什麼時候?」方丈講:「你每次拜到菩薩像動了就停下來。」這是方丈和尚故意鍛煉他,方丈和尚在菩薩像後面穿了一個洞,用根繩子拉著菩薩像,每天到一定的時候,方丈就去拉一下繩子,菩薩像就會動一動,他就停止禮拜回房休息。如此三年,有一天方丈和尚去會客,忘了拉繩,結果菩薩像到時自己照樣動了,彌勒菩薩還走下來問道:「你這么虔誠禮拜,有什麼需要嗎?」他答:「吃住寺里都給了,我什麼都不需要。」菩薩便上去了。第二天,方丈問他:「昨天菩薩動了沒有?」他答:「動了。」方丈覺得很奇怪,又問:「怎樣動的?」他答:「菩薩走了下來。」方丈趕緊問:「走下來幹什麼?」他答:「菩薩問我需要什麼,我說什麼都有,不需要,於是菩薩又上去了。」方丈嘆聲道:「哎呀,你應該要智慧。」當天,他又繼續禮拜,菩薩又下來,問他要什麼,他說要智慧。從此,他就能講經了,別人在旁邊念一段,他都能講得上。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要把任何事相當成一個定點,不論有無知識,只要有自信心,有堅強的願力,就一定會取得成功。
現在流行網路,柏林寺就是一個菩提網,一個生活禪網,每個發心參生活禪、成菩提道的人,都可以把這個地方看成是一個沒有網址、沒有代號的網。只要我們願意上這個網,就放心地去上,作為生活禪的網友、菩提網路的網友,肯定有一天,我們會同登彼岸,一起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