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運法師:解行並重 自覺覺他 ──《華嚴經》的入世精神

解行並重.自覺覺他 ──《華嚴經》的入世精神

根據佛經所載,所有佛菩薩都是靠願力而成就,沒有一位不是由發願所成。如《無量壽經》卷上記載阿彌陀佛四十八大願、《悲華經》卷七所說釋迦牟尼佛五百大願、《彌勒菩薩所問本願經》所載彌勒菩薩奉行十善願、《藥師如來本願功德經》中藥師如來為滅除眾生病苦而發十二大願等。乃至文殊菩薩十八大願、普賢菩薩十大願、觀音菩薩十大願、地藏菩薩發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等,都是諸佛菩薩的偉大行願。
此外,古來多少高僧大德為「正法能久住,眾生得離苦」而發下宏願。如:玄奘大師「寧向西天一步死,不回東土一步生」,終於完成西域取經的大願;鑒真大師「為大事也,何惜生命」,終於將佛法弘傳於日本。凡此均是後世佛子學習的典範

眾所周知,遼寧省朝陽市佑順寺「遼寧大學永惺佛學研究中心研修學苑」興辦的緣起,乃在於家師永惺老和尚的一念培僧興教的悲情與大願;老和尚曾自述辦學理念說:「行者學者所追求的,不只是心靈與客觀世界的相通,而是佛法現實生活的結合;由是而開出解行兼重、理論與實踐並行的入世方向學術研究之本不離聞思修慧,其根本目的乃在於應世、用世與化世。」而此正是《華嚴經》中菩薩行的入世精神

相傳《華嚴經》是佛陀悟道後在二七日內,於菩提樹下為文殊普賢等上首菩薩述說的不可思議自內證法門,被喻為一切佛法的「根本*輪」。由於對信、解、行、證的強調,作為佛法總綱的《華嚴經》,超越了般若空宗因悟「空」而遁世修身的理路,將行者對「空性」的領悟,廣泛地實踐於入世的事相中,表現了對社會倫理生活和個人幸福體驗的深切投入與關懷。概括而言,華嚴精神兩個層面展開:即向內體悟空性,向外救度世間──自覺、覺他,這是同一精神進路中不可分割的兩個方面。在《華嚴經》看來,唯有這兩個層面完美結合,才能成就一個「完成」的人格,一個悲智雙運、解行並重的「大我」。就其入世救世的取向而言,與儒家的「世界大同」的社會理想具有深刻的精神趨同性,而就其對主體自我的關注來說,其言說理路始終貫穿著對「我執」的否定和人性的洞悉。

從經史上看,《華嚴經》結集編訂於公元2­至3世紀的西域一帶,中印兩地的哲學觀念通過「絲綢之路在此地交融,並在《華嚴經》中得到完整表述;《華嚴經》在形成過程中吸收了儒家的積極入世思想和修身養性觀念,並將其融入於「空性」本體論的言說中,豐富了自身的理論架構,強化了積極入世的救世意識。《華嚴經》強調不離世間而成佛,將成佛道場設置在現實人間,認為只有洞察人類困境的根源並給以現實的解決,才能最終圓滿成佛。而趨向於成佛妙覺境界的初始因心,便是結合現實日常生活的種種境遇,磨礪身心自凈其意,同時將一切凈願指向利他的行為,所謂「上窮佛志,下濟眾生」,以打破對自我的迷執。

因此,《華嚴經.凈行品》為行者生活細節上,設立了一百四十一願,含在家的生活方式出家修道、坐禪、行乞,甚至洗浴、安寢等,將求佛之道落實於具體的生活事相中,克服妄心,超越自我,通過捨己為人、服務大眾而體驗「大我」,並以此為基礎建構人與宇宙圓滿和諧關係──從而進入「無我」與「空性」。其實全部《華嚴經》都含蘊著《凈行品》的基本精神

所謂「歷事練心」,最近研修學苑師生參學團赴港的交流活動,正好比《華嚴經.入法界品》中的「善財童子五十三參」;其中說到善財童子南行,翻山越嶺到各處行腳游學,經過一百一十城,訪問了五十三位大善知識;最後見到了大庄嚴的毘盧遮那樓閣,並且領略到無邊無際的「一真法界」,也就是沒有障礙,沒有妄想執著,沒有煩惱自在境界

由此可見,修學佛法之人,必須「解行並重」,「解」是信佛,是學佛所學;行是實行,是行佛所行。有了慧解,才能「自覺」;透過行佛,才能「覺他」。我們既然信佛學佛,且發心修持,就要在生活中獲得真實的受用。一個沒有實際宗教體驗的人,其言行難免有所偏差;比如說,念佛,我們曾有過一心不亂境界嗎?參禪,我們曾有過心境合一的時候嗎?禮拜,我們感到庄嚴人格升華嗎?誦經,我們對佛法有大信心,生大尊敬嗎?除了這些形式修持外,我們對橫逆境界有大忍辱,能不生退心嗎?我們對芸芸眾生慈悲喜舍,毫不慳吝嗎?在五欲之前,能去除貪念;在氣憤之時,能去除瞋心嗎?多少會講佛法的人,就是不能真正的實踐佛法,所謂「說得一丈,不如行得一尺」,由此越發突顯「實踐」的重要性。

普賢行願品》雲:「悉除一切惡道苦,等與一切群生樂;如是經於剎塵劫,十方利益恆無盡。」在菩薩道的實踐與自我實現的過程中,行者必然以深刻的悲心獻身於使一切有情離苦得樂這份入世情懷即是發心菩薩的最高使命。

誠如古德所言:「我今發心不為自求,人天福報聲聞緣覺,乃至權乘,諸位菩薩,唯依最上乘,發菩提心,願與法界眾生,一時同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願與研修學苑師生們及諸網友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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