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嚴大義》見道之十二
一個是他看到了無始生死根本,一切生死伴隨著我執而產生的這個世界。他看得很清楚,包括自己的起心動念具足哪些條件,他也看得很清楚。比如說,我要想這個蘋果,我想蘋果,感覺有「我」的那個感覺,就是我的這個意根——輪迴的根本(我這生來這裡,那就是輪迴的根本伴隨著來的),蘋果就是一個塵,外界的塵,「我」對它產生了這種作用,在這個過程中,你注意了自我的存在,你就是凡夫,你一看到已經沒有自我了,只知道有這種功能——我有想到蘋果的功能,這個功能是沒有善、沒有惡的,一旦想到這個功能、這個性能的時候,你想一切法都是清凈了。
智慧就在你觸對逢緣,你接觸到什麼人,你面對什麼事,你遇到什麼樣的緣分,就是讓你生起智慧的時候。見到任何人、任何事,都是讓你生起智慧的時候。你看到某個人打他,他被打得很痛苦了,你就告訴他不要打他,他很痛苦,這就是智慧,很簡單吧。智慧就是這么來的,你看到自己的心,想到那個事情,啊喲,想要,難受,你看,知道你這樣想——攀緣,是難受的,智慧來了吧。所有的煩惱痛苦到你這裡,你很清晰地就看到了。因為你知道這中間,你所在意的是你有這個性能,而不是在於你擁有多少,你失去多少,得失之心一點沒有,不需要有得失之心,得也得不到,失也失不掉。
第二個特點就是他會生起無盡的慈悲。就是一看到山河大地,萬事萬物,都是在顯現它的這種功能,這種性能,都是自性在顯現啊!常住真心,你怎麼忍心讓這些「佛菩薩」,讓這個這么清凈,這么庄嚴的自性,這么偉大的生命,讓他輪落在生死痛苦當中呢?不忍心啊!每一個人都是具有這樣同等的性能,我們大家在這裡,有人戴眼鏡,有人沒帶眼鏡,看得清楚和模糊的情況不一樣,但事實上,能看的那個性能一模一樣,一個是看得模糊一點,一個是看得清楚一點。坐前面,坐後面也是一樣的,看得清楚一點,看得不清楚一點。
所以,釋迦佛才告訴我們,一個開悟的人,見到自性的人,觀三千大千世界,如觀掌中庵摩羅果。庵摩羅果就是芒果,手上的芒果,拿在手上看,條紋很清晰,質料、感觸很清晰。你觀察三千大千世界,你現在看,那麼遙遠你想不起來,看得很模糊,但是跟前面的庵摩羅果是一模一樣的。因為能觀的這個性能,所觀的情景,在這個性能顯現這個觀察的時候,是一模一樣,沒有差別。思維分別一切法,卻不著一切相,「善能分別諸法相,於第一義而不動」,他自己因為沒有一個相可著,所以沒有動搖。
你們現在如果能看到:「我看到你,我就知道『看你的性能』在這裡看你的時候顯現出來了,這個性能顯得很清楚,就是因為我看到你,我這裡顯現得很清楚,並不是說在你那裡或者在我這裡。」那我現在聽的時候,聽得也很清楚,所以十番顯見的第二番叫顯見不動。見是沒有動搖的,醒的時候,我們能感覺到整個身心是這個樣子,睡著了沒有做夢,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醒過來,我們還是這個樣子,那麼你就知道,這個性能沒有消失,也沒有改變。性能不會消失,也不會動搖,你看東面的時候,這個性能在這裡顯現,再看西邊,它沒有動搖,這個性能不會有任何的動搖。
但是,如果你用攀緣心,就有動搖了。我現在想到你了,心到這裡了;不想的時候,我心又收回來了;我在想那邊了,心又到那邊了,你看,這個心就是攀緣,在那裡動。我們不以攀緣心,攀緣心實際上就是一個騎車的人,只是一個緣,一個條件。因為我們這一生從來到這個世界,我們就具足了六根,六根它本身就具有能緣的這個功能,而我們見到這個性能以後,就把能緣的這個能,把六根,把這個我(就是我執),當成真正的自我,圍繞這個自我,就會忘記掉這種性能,就會有動搖,就會有生死。
禪宗祖師說得更好,問師父:「臨終的時候,你要往生哪裡去?」他說:「東家做馬,西家做驢。」修行人要了生死,要出輪迴,你還做馬做驢幹什麼?做馬做驢,性能不變,他只是工具換了一個。我們這個人就是一個工具而已,你有看的工具。這個相(上師的塑像),雖然他不講話,但他有他的性能,他可以坐在這裡,你看,我們可以禮拜他,可以接受我們的禮拜,接受我們的回憶,他這個性能,他只是藉助這個工具,我們是藉助身體這個工具,我們還藉助我們思想的工具。這個工具幾十年完了以後,你就要扔掉了,然後我們再重新找一個,找一個好一點的。現在是父母妄想因緣所生的工具,這個材料太差了,我們要找一個好一點的材料,是蓮花化生的,那到極樂世界去,你想再找一個更差的工具,那你就到畜生道去。東家做馬,西家做驢,反正工具差一點,但是使用工具的人沒有錯。一講到「使用工具」的這個性能,我們千萬不要落入常見外道,又把它想像成一個東西,就是你眼前看的時候體會到就是了。所以,顯見不動,一定是在你的六根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