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法師:當官酷虐 罪業無邊

當官酷虐 罪業無邊
 
    請看文句:「未嘗虐民酷吏」,看這句,這是第二句了,緊接著「吾一十七世為士大夫身」這個文句下來。這里涉及到我們中國傳統政治哲學了。文昌帝君十七世都是做官的,他是怎麼做官?有什麼樣的行為准則?那麼這十七世的時代背景、政治權力結構,我們常常講是封建制度,對這個概念我們要探討一下。我們可能一提到封建,好像就是不好東西,實際上放在一個特定的環境來看,封建制度不一定就是不好的。什麼叫封建?「封」是封地的意思;「建」是建立藩屏來保護中央的天子。一般這個夏、商、周——周代以來,比如周武王,他一定會分封他的兒子,還有建立大功的這個大臣、功臣,就分封到地方讓他做王,這就諸侯,建立一個一個諸侯國。各個諸侯都是天子為它的權力精神核心的,所以每三年都要來述職的——述職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權威是在天子,然而它的政權形式是高度分權的:每個諸侯國是權力很大的,就是基本上屬於自治的狀態。那麼這些封下去的這些諸侯國君他是高度負責任的,然後諸侯國君他也有他的一個權力的這種形式。所以這種權力結構你不能孤立說它不好你看周朝卻以這種權力結構建立了800年的這樣的穩定社會,而且真是國泰民安。
    所以這樣的一個封建的制度它是集權的,但它就更需要這個官員——上至天子下至這個諸侯國君,還有大夫這些官員,都要有高度的道德感的。而且它為了防止一種權力的腐敗,這天子旁邊也有諫官的。從小他就培養在一種非常良好的教育——聖賢的教育中,他真的有個仁愛之心的。他有從小具備的仁愛之心道德感非常強,又有一制度上的一些約束,所以這些權力的使用,大概不會出大問題。所以一個比較集權的社會是需要官員道德素質。
    那隨著以後時代越來越變遷,個人——官員人道德素質上不了那個層次的話,他的道德不行,自我約束機制不行,只能靠外在的約束。外在約束就要講分權了,或者三權分立呀,或者制衡的力量啊,這就是轉化為民主的制度了。所以這個集權的制度還是民主的制度,抽象地說它哪一種好和壞,都很難判斷。但是對於個人的——官員個人的這種道德素質上不去、建立不起來的情況,民主制度是非常有必要。
    那麼文昌帝君在這樣的一個政權結構當中,他一直「未嘗」,就是沒有過這樣的對民眾的虐待、對他下屬的苛暴。所以從這句到「上格蒼穹」,這都文昌帝君自己闡釋在十七世以來他積功累德的道德行為,以這個自己所做到的這種行為,作為下面來垂訓後人的一個伏筆。為什麼?這個古代的古聖先賢教化人,他首先要以身作則,「其身正不令自行」,你「有諸己」才能「而後求諸人」。儒家講「有諸己」,就是你自己做到了,你才能要求別人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你就不能去要求別人。這是下面六句,就是「救人之難,濟人之急,憫人之孤,容人之過,廣行陰騭,上格蒼穹」這六句,就是自己做到了,希望大家做到。那麼這句「未嘗虐民酷吏」,這是從止惡的層面來說;下面六句是從修善的這個層次說。止惡就是你不要去做你自己沒有做這個惡,你才有資格去指責別人這樣的惡。
    那麼安士居士這樣的一段,闡釋這句話的微言大意他有一個發揮:一個官員民眾關系官員上級跟下級的關系怎麼處理。民眾就是老百姓,常常稱官員稱為父母——父母官。這個「父母官」是要提醒這個官員:你對待子女是什麼態度你就應該對待老百姓是什麼態度父母子女都是仁愛之心的,子女的疾苦就是父母的疾苦,子女沒有說出來的要求,但父母都能體會到,趕緊跟他去做,全身心子女身上這就父母愛心。所以要求官員要像對待子女一樣對待老百姓如果你老百姓沒有這樣的——像對待子女一樣的——一種仁愛心你去虐待他,去驅使他,這就叫不仁——不仁愛。這個「仁之心」就是中國政治權力官員最根本的要求:仁愛之心儒家學說講得很多,無非是圍繞著「仁」這個中心點來展開的。實際上佛教它也是講一個核心點——是慈悲,它換了一個概念慈悲就是成佛種子,如果沒有慈悲心,你修一切行都會成為魔業——魔的事業。所以官員老百姓要有仁愛之心,如果虐待老百姓就是不仁。吏——官、吏常常放在一起:官,就是主要的責任人;吏,是幫助他的佐僚,就是他的部下。那麼一般的部下對這個官就稱為君長,君就是頭、首長的意思。這個首長,對下面的部屬——下面部屬就好像你的四肢——你如果很苛刻地對待,這就叫不義。那麼義呀——這個「仁義」兩個字孟子講這個「仁」是人之心也,仁義道德的仁是作為人的心,這個「義」就是人之路——人應該走的路。「義」也有正義的意思,有公平的意思,有合宜的意思、合適的意思。如果作為一個人,你舍其路而不由——捨去這個「義」的路你不去走,「放其心而不知求」,把這個仁愛心把它放到外面去了,自己不存這個仁心了,而且丟失了仁心你不把它找回來,這就叫「哀哉」,就是非常悲哀的事情了。
    那麼再進一步討論這個「虐」——「虐民」。虐民呢,它的含義就更深了,不僅僅說是用嚴刑峻法來威懾老百姓。嚴刑峻法這是沒有辦法事情了,最主要對老百姓要有仁愛之心感化。那麼不僅指嚴刑峻法,其中還體現在很具體的幾個方面,這里就提出了八點。你看這就是作為官員處理老百姓關系很容易在失去仁義情況下所導致的弊政——或者叫暴政。
    第一是:或者征取錢糧。因為老百姓種田自古以來都要納稅,古代納稅它是比較輕一點的,叫「什一」,十分裡面取一分。有時叫「井田制」,「井」就是周邊九塊地都是私人的,中間這塊是公田。當然以後隨著戰國時期各個國家要打仗,一打仗就開銷很大,這時候苛捐——這個稅就越來越重,搞得「苛政猛如虎」哇!「苛政猛如虎」就是徵稅太重,民不聊生。那官員肯定要征取這樣的錢糧之稅——錢糧之稅呢,如果你催這個徵稅,你用不正當手段、非常暴的手段來對付老百姓,人家老百姓實在交不了,你還把人家房子拆了,等等這些,這也叫虐——虐民。
 第二個是你私加科目,就是你建立一些名目,抽這個稅,抽那個稅,抽稅的名目繁多。而你收上的稅無非是滿足公務的需要、國防的需要,那這些需要的錢——你征的東西過了這樣的國家機器的需要,這也是虐民。自古以來一個仁政有個基本的說法,就是藏富於民。如果國庫非常豐富,而民眾貧窮這就是虐民。但往往沒有一權力制衡的,它容易用巧立名目征這個稅,征那個稅,就使得老百姓手上越來越沒有錢,財富越來越少;而這個官員皇帝進貢就越來越多,而且有盈餘。有盈餘,除了公費開銷之外,自己還得了很多好處,中飽私囊,從中就有很多弊政,就有很多腐化的現象這就是第二個「虐民」。
    第三個「虐民」,就是凶荒之歲不能速報。有豐收之年,也有欠收之年,有天災人禍,這些也在所難免。一個有仁愛心的人,遇這些凶荒之歲趕緊要把災情上報,希望上面和周圍的人都共同來幫助遭災的地方共度難關。應該是這樣,但是自古以來直到今天都有一些弊政,就是地方官員他不報,或者說不能快速地去報,貽誤救災的大好時機。這個在我們古代權且不說,現代也常常有哇。可能大家記憶猶新的三年自然災害,我們是餓死的人不少啊!有的地方它就是不能速報啊,瞞哪——隱瞞。這也跟當時的這個「大躍進」有關:這個稻穀高產多少多少,報得很高,然後上面又把很多糧食都徵收上去了,結果它一旦災難來了以後,他又主要是保自己的烏紗帽嘛,他又不能把真實災情向上報,所以就餓死了很多人啦。那這個官員情況不一樣:有的比較誠實官員他就不謊報——不謊報產量,所以上面徵得也比較少,不會那麼多,所以自己、老百姓包括地方的倉庫糧食還比較多,這樣死的人就比較少——餓死的人比較少;如果謊報得太多,糧倉空了,老百姓又很窮,又不能對付這樣的事——自己力量對付不了,那就餓死很多人。那餓死很多,有時候已經到了一種非常讓人不能容忍地步:他為了這個所謂的安全,都不災民去逃荒,不讓人家去討飯——到外地討飯,都用民兵把住村口,那整個地就餓死在自己的村莊裡面。這是中國災難史上非常深重的一頁,這跟官員的這種情況關系啊。
 但是這裡面,我們看我們很多官員,處在地方官位置,餓死這多人,他有不有良心上的這種譴責,有不有感覺到自己有責任,我看這是需要深刻反思的。有很多官會認為:「哦,這沒有辦法啊,我是受上面的指令。」孟子曾經討論過一個事情。當時他在齊國做上卿的時候,他就到一個地方——當時齊國也有凶荒之年,他到地方去調查的時候,說有五個地方行政官員孟子就問他們一個問題:「你飢荒年代老百姓餓死在溝壑之間,這個情況怎麼解釋?」那這個地方官員都說:「這沒有辦法這是上面要我怎麼做怎麼做……」好,其中孟子就說,「好,你是上面委派你做官員的,也就是父母官了。你說你沒責任,那假若人委託了你一群牛羊,你放牧這個牛羊一定要給草吃啊,這個牛羊生病了你得給它治啊,這是應該的。如果說這群牛羊沒得吃,病也沒得治,這時候你該怎麼辦?你是繼續放牧這群牛羊呢?還是把這批牛羊交還給那個主人呢?」他說:「是啊,如果我放不下去,解決不了問題,那我只能把這個牛羊交還給那個主人了。」「好,那你作為地方官員,你對待老百姓就像牛羊一樣,當你保護不了老百姓的時候,上面也讓你做你又沒有能力的時候,這時候你可以辭職嘛,你可以老百姓交還給他嘛。但是你又沒有交還,又讓這些牛羊死了你能你沒責任嗎?」噢,這五個人其中有一官員聽了之後,他承認自己是有責任。因為你在沒有能力情況下你沒有辭職嘛,你還在這個崗位上嘛,你怎麼能說你沒責任呢?所以這個因果呀,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呀,這是不能去推辭的。這個薩特的「存在主義」討論責任問題:你只要上了前線,你就要負有戰爭責任。上了戰場負有責任那他也說:「我也沒有辦法,這個上面徵兵不去怎麼怎麼樣……」薩特就質問:「你可以不去,因為你有自由選擇的權利,你可以做逃兵嘛。」「啊,逃也逃不了。」「逃不了你可以自殺嘛,你又沒有做逃兵,你又沒有自殺,最後你選擇了上戰場,你怎麼你沒責任呢?」所以我們民族的很多災難每個人都參與了,好像每個人都沒有責任,到底責任在誰身上?所以這里講的「凶荒不能速報」,這就是你的責任。這第三。
    第四就是民間老百姓有窮困的事情你把它壓下來,不讓上級知道這樁事情這就是虐民。真的,這個事情我們現在應該反思一下,很多呀。哎呀,這個發生什麼礦難或者什麼,他第一趕緊不要讓外界知道,趕緊不要讓上面知道。現在中國還竟然出了一個事:出了礦難,很多新聞記者去,新聞記者不去做報道,而是去領什麼——領「封口費」。這就是民間的疾苦被他壓下來了社會不知道,上級不知道,這就是虐民啦。
 第五就是「決獄無聽斷之明」。這個各種訴訟,原來的官員——縣官、什麼知府,他們都要去做這種斷案的工作。你在這個斷案過程當中,你沒有把案件聽明白,你沒有公正地處理,你沒有這種明智的這樣的一個決斷,你太糊塗了,斷錯了,斷錯了就會製造冤假錯案。冤假錯案:不該殺的殺了,不該關了關了,而犯罪者反而逍遙法外。這個官員是有責任的,這就是虐民。
    或者第六:在這個原告、被告當中,你把這個事情牽連得太廣了,有株連之累。因一人或者少數幾個人犯罪,你使人家整個家族都被牽連了。這個累及無辜,這就是虐民。
    第七就是:或者因一件小事,在你手上沒有處理好,變成了一件大事。實際上官員要善於把大事化為小事,你小事都惡化到了大事,這是說你沒有從政、執政的能力
    第八就是:或者限今天要完成的政務,他拖到明天或者多少天。
    這幾種就在文昌帝君看來,這都是虐民——弊政。
    談這個「酷」——嚴酷,不一定要恣情地去鞭打。你對於下屬,這里提出六點。對於下屬,或者由於他一點小過失,你竟然把他上綱上線,要誅殺他,這就有過了這就是酷。或者由於他的一個誤失而譴責,就是無心之過而譴責。因為下屬在做事的時候,他這個犯點小過失也在所難免,一定要有容人之過的心,他不是有意的,就得要原諒。
    第三,或者隨著自己的喜怒好惡來役使下面的人,役使下面的人而且不考慮對方的感受:「役使不均」。這個原來我接觸些公務員,特別這些當秘書的。我實在覺得那些當官員秘書的人太苦了,基本上沒有自由逢年過節都不能回家——如影隨形。這官員覺得啊:你應該這個樣子。但你考慮他也家庭生活他也有正常生活你怎麼全都把他的業餘生給他剝奪了呢?這都感覺不好這就是怎麼對待部屬,怎麼你有種恕道:設身處地為你的這個下級想一想,他也是個正常的人
    或者聽到那些諂媚之詞啊,就對於下屬有的厚一點,有的薄一點,「唯我」——以自己的看法核心。實際上下屬的很多功過得失你要多聽聽大家的看法,兼聽則明,你不能老是自己看著。因為特別是在這個上級呀,一個下屬因為你有權力嘛,下屬跟著你肯定都是講好的。你有什麼愛好,都是挑你愛聽的去講,表現的都是很好的。但是在你的視野之外,他的表現怎麼樣?你如果不去多了解,你是不知道的。那用人要用正人君子啊,要用到一個好人你這政治才能夠順利;用到一個小人去了那就麻煩了。
    第五呢,就是出門,或者考察工作出遠門,很多人前呼後擁,這也是不可以的。現在很多地方就怕上級過來呀:太麻煩了,一來來多少人,搞接待,搞這個很麻煩啦!就是那些搶險救災的地方實際上他們——可能上邊不知道——他們都怕上邊去人,一去人,手下工作都要停下來,然後排得整齊迎接領導,自己應該乾的事情放下來了這叫擾民哪!有些官員認為這很有面子很有排場:他應該來迎接我,都要放下什麼東西。實際上你這樣不行啦。
    第六就是驅使部下做種種的事情,但是他不考察人家的飢寒困苦
    這個凡此種種在文昌帝君看來都叫酷,不仁義、不厚道——這種人。這個權力呀——領導最終要靠德行了,要人家心悅誠服,才能去跟著他走的;你這樣酷的話會離心離德。最後他也有什麼好的下場:當你有官位的時候你有權,大家這些人沒辦法,捧著你,你一下來誰也不理你呀。一個人——有道德領導他下來,人家都能夠上門的話,這是他積的德。如果沒有積德,一下來,誰也不會理他,甚至都有官員離任的時候,這個老百姓都放鞭炮啊。到了老百姓鞭炮要你離開的話——高高興興的,那這個東西麻煩了:不得人心啦!所以我們看到做官:如果你做了一任官——在這里你不人心,實際上也沒有意思呀。
    那你怎麼人心?就是要以老百姓的疾苦為疾苦哇。特別是做高官的人一定要一種無我智慧——他權力很大,官位很高。你絕對不能考慮自我呀,你一定要全身心考慮老百姓哪,要有一種擔當的精神哪,要有一大愛呀——大慈悲心、大仁愛心,這樣去真正做出這個利於老百姓的事。做官叫「公門好修行」,因為他有權力,他出一個善政,就能利益多少老百姓;但是公門造業也很厲害呀,他如果權力是為自己服務,進行權力尋租,搞那種貪污腐敗,那老百姓也會遭殃啊,他造的業也非常重。
    紀曉嵐寫那個《閱微草堂筆記》,它很有意思。就是講到有一個「走無常的人也就是常常到陰間做差事的人,他發現陰間裡面,原來到地獄裡面的有很多都是官員,特別是那個官員旁邊的人,就是或者常隨——常隨就是他的秘書哇,或者家屬哇什麼,就是沒有官位但是跟官員關系的人,他利用這個官員的這些權勢,來謀了很多利,這種人下地獄的比例很高。他有個侄子在縣衙門干公事,叫他趕快改行了:「你不要再幹了。」紀曉嵐的筆記裡面他有這么一段,但為什麼?就是你得有一正確觀念:公門是好修行的,是能夠利於廣大大眾的,因為你有權勢,但是這權勢造業它也造的大,所以它是雙刃劍啦。所以自古以來,這個政治哲學——中國傳統這種政治結構對這個官員政治教育,是非常重要的。但是這些官員都是讀四書五經出來的,如果他真的是按照儒家的那套觀念去做,好官員的比例會高;如果沒有這套儒家文化的教育,又處在一個沒有監督機制的這樣的權力的空間裡面,實際上這個官員風險很大。
    那麼我們看到這個文昌帝君十七世以來,他做了很多積功累德的事情,唯有這個「酷」和「虐」兩個字他沒有沾過邊哪。不僅他自己沒有沾邊,他自己還在匡正這樣的酷、虐呀。
    下面就有一公案,叫做「酷虐改行」:本來是酷虐的這樣的官員,最後改變了自己的行為。這文昌帝君說,當時四川內江縣,那時候叫牛鞞邑,有一縣令公孫武仲,他治理這個縣啦,還是很廉潔,律己廉潔但是對待人對待下屬不寬恕,不仁恕。這個官員很有意思,有一個好的優點的時候,常常會伴隨著一個弊端:他律己很嚴,他就把「律己很嚴」也要求他的下屬,他就沒有「恕道」。所以他的下面左右人有點小小的過失,他動輒就要鞭打,打得體無完膚。所以他在那裡做了幾年官員,沒有幾年,誒,下面的官員有一個不挨打的——體無完膚,所以下面的部屬都很怨恨他。這是一個官員。還有資水縣的縣令叫賴恩,他的情況是什麼?他本性就很貪婪,很吝嗇。那一個官員貪的話,他就會收取賄賂,原來講收取賄賂,現在講權力尋租,把這個作為常事。因為你上有權,你要蓋個章搞個什麼東西你不拿錢來就弄不了,那人家也只有乖乖地送上紅包了。這沒辦法事情了,你有這個門檻啊。所以他的日常的生活飲食之用都從老百姓那裡弄過來,也放縱自己的下屬去搜刮民脂民膏。所以老百姓就很苦。
    那麼當時文昌帝君呢,這世在他是做神了,他就觀察這兩個縣的無論吏還是民眾就遭到這兩個官員的荼毒,就要拯救百姓了。拯救百姓怎麼拯救呢?這個文昌帝君就變化成了一個四川——四川就是省一級領導——郡丞,郡丞就相於現在講副省長,丞就是佐官的意思,叫長孫義。變化成他的形象,視察工作,這時候就到了這兩個縣,就由老百姓來匯報工作他就彈劾這個公孫武仲為虐吏,虐吏就是暴虐地——這個就是對下屬暴虐的行為,就指責他這一點;到了這個資水縣,就指責這個賴恩的酷民,搜刮民脂民膏,收取賄賂。這兩上縣令一看上級來了,知道他們的這個弊政了,就很害怕,就向他磕頭請求上級原諒:「我一定要堅決改正。」承認錯誤,表示改正的意思。那麼文昌帝君也就警告他們,也勸勉他們:「你們有改過的行為,給你們一次機會。」這做完了就「隱而不現」了,就消隱了。
    後來經過調查知道,這個上一級省裡面副省長並沒有過來考察工作這兩個縣令心裡就很吃驚,因為四川一帶也是這種信仰風氣很濃的,他就知道這肯定是神變化過來的。連神都變化過來去警告他,所以這個公孫武仲原來非常酷啊,他就改為忠恕。這個儒家講恕道啊,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你不要強加給別人儒家句話,現在在世界上成為一個道德黃金律,是可以放之整個世界文明去談的,這是我們中國孔夫子講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是從消極層面談恕道,積極層面談恕道是「己欲達而達人」。所以改為恕道,他就會——就叫「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對自己可以嚴格,對於下一定要寬恕。這一改他當然——他的從政的環境就會得很和諧了。那麼這個賴恩他原來是很貪心的,現在也變成廉潔了。一個官員的廉潔啊,一方面他要信因果,另一方面他生活方式方面要什麼?要知足,要少欲。寡慾之人他的仁義就會得多一點,多欲之人他的仁義就會存得少一點。少欲知足,知足常樂。一個人修心養性,格物從哪格?從格物慾開始。不要過奢侈的生活他就會變成廉潔之官。廉潔之官對自己,對百姓都有好處。所以這個按語說,文昌帝君是這樣憎恨他人苛刻老百姓,苛刻部下,他自己對於部下,對於老百姓這種仁愛的行為,就可想而知了。
    自古以來對這個吏治呀,政治這一塊那歷來是非常重視的。居官,怎麼當好一個官?有位蔣莘田先生寫過一本書叫《居官慎刑條》,就是你做官,不得不對那些犯罪的人加以刑罰的時候,你也得要謹慎。犯人在那種飢餓的時候、痛心的時候,或者天熱的時候,你都不能去用刑的。用刑的目的它跟什麼——跟攝受關系是為了人懷著仁愛之心去用刑——使他變好的。這一改過遷善,「字字葯石」,所以居官者要把這個《居官慎刑條》要刻在內衙的牆壁上,從早到晚要看著它,「朝夕寓目」,永遠作為警誡的座右銘,這樣他積的陰功就無量。官員要講積陰德——他有條件,他積的陰德能保護自己,積善之家也必有餘慶,也能夠庇蔭他的子孫後代。這是「未嘗虐民酷吏」。

                      ——2008年11月大安法師講於秦皇島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