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說,不是我們知道的少,而是我們離道太遠。學也許很容易,但是實修恐怕就難了。
實修就是要把我們所學到的認真地去觀察思維,用心去體會。大家都懂得緣起性空的道理,知道要離開對虛幻的執著,但為什麼遇境的時候還會被境所轉呢?就是我們這種觀空的智慧,還沒有真正地生起來。用一個專用名詞來說,就是見性的智慧沒有生起來。見性的智慧實際就是我們對空的理解和體驗。
我們懂得了很多道理,但是歸回到內心的時候,有沒有明白,什麼是佛?什麼是眾生?我聽到有位大德說過,當你能夠去掉染污心的時候,就是佛;如果生起染污心、貪嗔痴心的時候,就是凡夫。
有一部分人,對密法非常好奇,但真正的密法是什麼?它一定是依於戒的。不管出家也好,在家也好,戒律一定是根本。拿漢地的出家人來講,一定是外現聲聞相,內里是菩薩心腸的。密法,一定是在這兩者結合的基礎上才生起來的。過去西藏有一位很了不起的上師,有很多人跟他學法,沒想到他死後墮落到鬼道里,當了驢頭鬼。他活著的時候是修大威德的,而且有超群的智慧,辯經的時候常常都是他領先。為什麼這樣的人死了以後還會墮落,去當驢頭鬼呢?因為他沒有真正地降伏自心。他的嗔心還在。西藏每年都有40天的辯經法會。怪得很,在辯經法會上,常常有一個頭頂著袈裟的出家人進來,而且辯經後那個失敗的人一定會死掉。誰乾的呢?就是這個驢頭鬼。他看哪個敗了,就把哪個掐死。後來,西藏辯經會上規定,進去的時候,不許頭頂袈裟。以這個事例來說,修行不僅僅是一種形式,而是要以各種方法,來達到凈化內心的作用。
我們歸依的時候,都發願要誓斷一切惡、誓修一切善、誓度一切眾生。什麼是善?你看,哪件善事做出來不是對眾生有利益的呢?所以凡是有利於眾生的事情,你就去做吧,它都是善的。斷惡呢?常常都是在我們自身。一切惡法你都不能去做,這就是斷惡修善。我們懂得皈依的時候要發願,但是有沒有認真地去思維過呢?
孔子說,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我到現在,雖然沒有真正地不惑,也沒有知天命,但是慢慢地這樣走過來,就覺得佛法實在沒有離開我們的生活,沒有離開我們的一舉一動,乃至於我們的每一念。學了那麼多,用來檢點自己的時候,就覺得太差了,差的不是一點點。當觀照自己心念的時候,看到生住異滅,生住異滅,剎那剎那的不停。我們天天說,「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難道你不恐懼自己這一念心嗎?如果不知道通過外在的行,來凈化自心,我們的起心動念,恐怕就會「無不是罪,無不是業」了。因為你一造作,相應的就會有一個種子,將來就一定會有果報,難道你還敢放縱自己嗎?所以,我覺得現在我們的修行,實在是做得不夠。
戒,我們都持好了嗎?一個戒行不清凈的人,又怎麼可以產生真正的智慧呢?到目前為止,經也好、論也好,還沒有敢否定清凈的戒可以產生清凈的定慧的。大家要知道,不是我們現在知道的理論少,而是我們從來都沒有認認真真去做過。
一出家的時候,我認為風水啊、神神鬼鬼那些,好像和佛教是兩回事,但我現在知道了,佛法包括一切法。世間人為什麼要按生辰八字來推算人的命運?因為你以往所造的業早已給你下了定論。而我們出家人的精神是要積極向上,創造進取,不甘於現狀。懂得了這些道理以後,要改變自己,從哪兒改變?首先應生慚愧心。當我們生病的時候,就要考慮一下,自己的身和心,有沒有和諧。就像世間人講的陰陽學一樣。天為陽,地為陰。我們的這個身體,同樣也有陰陽,氣和血也是一樣的關係,身和心也是一樣的關係。講戒的時候說過,為什麼我們都要崇尚於單數?因為單數是陽,雙數是陰。而說到真正的陽,它又是喻含的這種人。天有好生惡殺之德,故天為陽。上升到佛法里呢?我們就是要講慈悲。有慈悲,還要有智慧。所以說,佛法八萬四千法門歸回來以後,沒有離開慈悲和智慧。
把慈悲升華,就是我們說的菩提心。什麼是菩提心?有人會說,成佛的心。成佛的心又是什麼心呢?成佛的心就是大悲心。你肯給人家快樂,你肯去解救人家的苦難。回歸到生活當中,你的一言一行都去為他人著想,去為他人服務。所以,佛教徒的精神就是奉獻的精神。你有慈悲心,表現出來的行就是菩薩行。菩薩行歸納起來,就是六度萬行。萬行歸納回來還是六度。六度中的第一度就是布施。布施是要讓我們去奉獻。從布施財物,到奉獻我們自身。奉獻我們的時間、奉獻我們的精力、奉獻我們的心……。
歸回來講,出家人一定要持戒,因為它能表現出一種外相。而內在的智慧,又決定了你所表現出來的外相。你智慧越大,做得越好,度眾生的方便也就越多,所以內在的充實與外在的表相是不可分割的。因此不論讀千經萬論都離不開這個根本,回到當下,就是要注意我們的一言、一行、乃至於一念。讓它念念不空過,行行不偏離,言言都要正語。
不管師父們也好,居士們也好,一定要知道光陰對我們來講太寶貴了,過一天我們的生命就隨之減少一天,成就道業實在需要把握住當下,大家努力精進吧。阿彌陀佛!
THE END